第628章 令人羡慕的天赋
阿特柔斯的成长让芙蕾雅也有所触动。
初次见面时，这个小家伙还是一个心中埋着对父亲不满的熊孩子，芙蕾雅从他身上看到了与巴德尔相似的叛逆。
阿特柔斯在旅途之中突然发病，被芙蕾雅救好之后才得知了自己真正的身世。
父亲奎托斯和他都是神灵。
得知这个冲击性的真相后，阿特柔斯一度膨胀得认不清自己，也因此惹出了不少麻烦。
最后的最后，奎托斯决定放下心结与儿子交心。
阿特柔斯得知了父亲过往的坎坷人生，对他仇视神灵的理由有了清晰的认识。
平心而论，阿特柔斯认为父亲对神灵的不信任没有什么不对。
就像弥米尔所说，大部分神灵都有自己的龌蹉之处，像布拉基这种心思比较纯净的神灵终究是少数。
人与人的良好关系首先要建立在互信上，神与神也一样，终究需要有人大胆的迈出信任的第一步。
天生能言善辩的阿特柔斯愿意充当这个纽带角色，在父亲的严格训练和周遭伙伴有意无意的影响下，善于学习的阿特柔斯已经逐渐领悟到独属于自己的神格。
……
陆潇虽然有千里眼，但他不是顺风耳，听不到相隔一公里外的大桥另一端的交谈声。
通过察言观色，他只能大致看出三人交流的过程。
从相互警惕着见面，到芙蕾雅先放下一部分防备，再由阿特柔斯牵线，让双方放下心防专注交流。
“好像……还挺顺利的？”
在三人一狼的默默等待下，阿特柔斯终于与芙蕾雅谈妥，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
陆潇惊讶的发现，阿特柔斯的双眼逐渐变成了亮银色，微弱的神力波动从他幼小的身躯内扩散而出。
当阿特柔斯在神力的加持下开口说话时，他那不大的话语声直接在陆潇脑海中响起。
“陆潇，已经谈好了，芙蕾雅愿意暂时放下与你的仇恨，但她要亲自看到罪魁祸首奥丁死在她的面前。”
“如果你能做到，芙蕾雅愿意在一切结束后放下仇恨归隐田园。”
陆潇眉头微微挑了挑‘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心灵念话了，而且是在无目标定位的前提下。’
‘这就是神性赋予的天赋吗？’
北欧神话中的洛基是诡计与恶作剧之神，真假难辨的话语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阿特柔斯的神格似乎就与交流沟通有关，他在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与看不到踪影的陆潇建立了灵魂交流的渠道。
相隔遥远的陆潇都能发现，近在咫尺的芙蕾雅和奎托斯就更别说了。
芙蕾雅惊讶的看着阿特柔斯：“孩子，你……觉醒权能了？”
“不。”
奎托斯深吸了一口气：“这只是神格的初步体现，还达不到权能的地步。”
“沟通类的神性和神格吗……”
奎托斯难得的露出笑容：“呵~真像是你的风格。”
‘菲，真希望你能看到这一幕。’
阿特柔斯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做了多么令人吃惊的事情，他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的完成了这段谈话。
“咦？”
结束与陆潇的心灵念话后，阿特柔斯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劲。
“我刚才做了什么？”
奎托斯揉了揉儿子的脑袋鼓励道：“没什么，你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你母亲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天生的神灵吗。”
陆潇的叹息声突兀的插入话题，一道空间门在三人身边打开。
“令人羡慕的天赋，这是绝大多数凡人奋斗一生也难以企及的高度。”
芙蕾雅在阿特柔斯的神力引导下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但她还无法完全放下巴德尔的仇恨，陆潇出现之时，她有那么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气。
在各个世界摸爬滚打多年，陆潇对他人的敌意早已习以为常，他抬手按住摆出战斗姿态的玉藻前和芬里尔。
“冷静，应该不会发生战斗。”
正如陆潇所说，芙蕾雅的杀气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就在阿特柔斯的劝说下控制住沸腾的怒火。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芙蕾雅面无表情的问道：“女武神呢？让希格露恩来见我。”
陆潇轻轻打了个响指，正在提尔密室内默默等待谈判结果的希格露恩脸色一动，走进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空间通道，来到神殿的大桥上。
希格露恩刚看清周围的情况就恭敬的半跪在芙蕾雅面前：“神后，希格露恩听候您的命令。”
芙蕾雅自嘲的笑了笑：“我早就不是神后了，不要这么叫我。”
“是，女主人。”
芙蕾雅张了张嘴想要纠正，最后她还是无奈的摆了摆手：“算了，随你怎么称呼。”
“希格露恩，我有一句话想问你。”
芙蕾雅眼神有些闪烁的瞄了陆潇一眼：“如果我命令你立刻率领所有女武神全力击杀他，你会听从我的命令吗？”
“这……”
希格露恩沉默了两秒才做出回应：“恕难从命，女武神议会与陆潇阁下有过协议，在巴德尔的仇恨一事上两不相帮。”
“哼~”
芙蕾雅对此并不意外，只是有些不满：“这种滴水不漏的布局风格让我想起了某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陆潇不以为意的摊了摊手：“小命要紧，还请谅解。”
“好了，说回正事。”
陆潇郑重的向芙蕾雅问道：“爱与美的女神芙蕾雅，你确定要加入我们的阵营，推翻你的丈夫吗？”
“他早就不是我的丈夫了。”
芙蕾雅脸色冰冷：“奥丁最看重的永远是他自己，妻子、孩子在他眼中都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芙蕾雅对奥丁的厌恶与憎恨是发自内心的，陆潇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对前夫奥丁有这种极端反感的态度。
“好吧，我们的临时停战协约就此成立？”
芙蕾雅淡淡的点了点头：“在击杀奥丁之前，我不会对你出手，视奥丁最后的结局而定，我会酌情考虑战后的应对方式。”
‘文字游戏？’
陆潇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也罢，暂时就这样吧，只要你不在战时从背后捅刀子就好。”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惕，毕竟……人心隔肚皮啊。’
第629章 骇人的推论
芙蕾雅的加入让陆潇暂时免除了后患，同时她也带来了一些重要的情报。
首先是关于这座神殿的主人，北欧战神提尔。
提尔被奥丁和托尔暗算时，芙蕾雅躲在远处几乎看到了全过程。
“我对空间法术的了解不算深入，不敢对提尔的结局贸然下定论。”
进入地下密室后，芙蕾雅表情冷淡的在陆潇面前勾勒出一幅她在多年以前记录下的画面。
由精妙的法术重现的图像活灵活现，面目狰狞的奥丁将手中的冈格尼尔用力掷出，托尔也以怒目圆睁的表情高高跃在空中，雷神之锤闪烁着刺眼的雷光。
被两位顶尖神灵夹击的是一名面容刚毅的男子，他的两手分别持握大盾和长剑，以盾挡住奥丁投掷的神枪，以剑迎击托尔的雷神之锤。
对手是北欧神话中数一数二的战斗系神灵，以一敌二却还能临危不乱，提尔不愧战神之名。
但陆潇从这幅清晰的图像中看到了一个与传说不符的细节。
“双臂？”
皱眉仔细打量了一下提尔完整的双手，陆潇不解的摸了摸下巴。
“怪了，我听过的传说之中，提尔都是独臂的。”
“是的。”弥米尔出言解释道：“有关提尔的预言几乎都这么说，但实际上提尔的手从来没有断过，阿斯加德众神都以为预言出了差错。”
“但我从巨人那边听到的版本却有些不一样。”
弥米尔的双眼同时放射出金光，另一幅比较抽象的图画出现在众人眼前，画像上的提尔右臂其肘而断，仅在左手握着一把宝剑。
“按照巨人的说法，预言是没有时间先后顺序的，大部分有关提尔的预言应该都受到了因果收束的影响。”
“提尔注定会断臂，这是他无法摆脱的命运。”
“但直到提尔‘死’时，他的手臂依然是完整的。”
“陆潇，你之前的猜测让我越发觉得确有其事。”
“提尔可能还活着，他还没有完成自己在预言中的使命。”
芙蕾雅插言说道：“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了，继续看。”
静止的画面跳动了一帧，当三人的武器撞击在一起时造成了剧烈的能量冲击。
现场被极高密度的神力撕开了一道内部散发着银色光辉的空间裂隙，恰好将提尔吞没了进去。
‘这是……’
陆潇沉思的看着画面上那奇特的空间裂隙。
芙蕾雅做出了一些补充：“这就是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提尔被吞进了空间裂隙中，包括奥丁和托尔都认为他会被空间乱流撕碎，但我总觉得这道裂隙不太正常。”
“当然不正常。”
陆潇理清了思路，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不是单纯的空间裂隙，而是极为少见的时空裂隙。”
“时空……”弥米尔的双眼逐渐长大：“等等！兄弟，你的意思难道是……”
“是的。”
陆潇用大拇指往密室大门的方向指了指：“湖中不就有一个鲜活的证明吗？”
“那条大蛇是从未来穿越而来，按照线性时间结构的理论来说，即便耶梦加得真的成功穿越了时间，应该也会在过去看到另一个自己。”
“但事实呢？”
弥米尔喃喃的说道：“并没有第二个耶梦加得，至少在我的认知之中没有。”
“也就是说，耶梦加得本来就会在那个时间穿越回过去，这是它注定会经历的磨难。”
“正确。”
陆潇大胆做出猜测：“为什么九界的预言会格外准确？或许并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精通于预言术，而是……”
对法术理论颇有研究的芙蕾雅也听懂了，她的脸上同样露出惊骇之色：“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无数次经历过诸神黄昏的轮回？！”
突如其来的惊人结论让现场的气氛突然陷入凝滞。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奎托斯突然出言打断了沉默的气氛：“我可以肯定，自己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情，绝对不存在轮回的情况。”
“是的。”陆潇没有否认奎托斯的证词：“对你来说，这次轮回确实是第一次，你以为奥丁为什么会认为你是诸神黄昏预言的破局者？”
往常总是嘻嘻哈哈的弥米尔表情凝重的低声呢喃道：“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
“之所以有关提尔的预言都是以断臂的方式被解读，是以为他在无数个轮回中注定会有这么一劫，与他有关的预言都受到了因果收束的影响。”
芙蕾雅的表情非常难看：“也就是说，我已经无数次经历过巴德尔之死，但我们因为诸神黄昏结束后的轮回重启没能保留记忆？”
陆潇默然的点了点头，至少他听过的神话传说当中，巴德尔是因为洛基的挑拨而死于霍德尔之手。
‘劳菲之所以给自己和外来者奎托斯的孩子取名洛基，或许就是为了让他取代那个喜欢搞事的恶作剧之神，将洛基的因果转嫁到阿特柔斯身上，希望用以点破面的方式让九界超脱轮回？’
‘这么说，劳菲早就察觉到了九界不正常的环状时间结构？’
就连希格露恩也有些跟不上节奏，其他女武神就更不用说了。
玉藻前咳嗽一声打断了在场众人的沉思：“各位，还是先回到正题吧。”
“如果陆潇的推测是真的，尚未死亡的提尔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出现？”
陆潇微眯双眼问道：“芙蕾雅，提尔最后失踪的位置在哪里？”
芙蕾雅挥手散去眼前的法术幻象，一张米德加德的详细地图出现在众人眼前。
“就在这里，九界之湖西南方铁湾区域的其中一座小岛上。”
……
芙蕾雅带来的第一个情报让陆潇对接下来的行动方向有了全新的规划。
但这还不算完，芙蕾雅的第二个情报同样重要。
风之冬和剑之冬相继过去，持续三个冬季的芬布尔之冬迎来了诸神黄昏开始前的最后三个月。
米德加德是世界树体系内的中庭世界，大部分事件都是围绕着米德加德展开，所以奥丁才让福金和雾尼常年在米德加德上空巡逻。
“我走访米德加德时意外得到了某位大人物的联络，它有话让我转告给……陆潇。”
芙蕾雅念道陆潇的名字时停顿了一下，她还无法平心静气的面对杀死巴德尔的仇人。
或许是之前的时间轮回论太过惊世骇俗，冲淡了巴德尔本次死亡对芙蕾雅带来的震撼，停顿了片刻她就整理好了情绪。
“那位大人希望陆潇能与它见一面，之后再决定是否要对我们的行动提供帮助。”
‘神特么那位大人。’
陆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说吧，到底是谁？为什么想见我？”
芙蕾雅没有继续卖关子：“代表绝望的灭世黑龙，尼德霍格。”
第630章 奥丁的计策
早在陆潇击杀巴德尔昏迷后，他就与疑似尼德霍格的黑龙在梦中见过一面，准确来说是第二面。
当时双方没有什么交流的时间，只是打了个照面就结束了，陆潇没想到那只灭世黑龙会主动让芙蕾雅联系他。
“尼德霍格？！”
弥米尔惊呼出声：“啃噬世界树根须的黑龙之王！为什么他会想见陆潇？”
芙蕾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它只说了自己手上有陆潇想要的情报。”
陆潇有些意外：“我想要的情报？”
‘我想要的情报多了去……尼德霍格说的是那一条？’
灭世黑龙在这个节骨眼上发出邀约肯定是有原因的，通过前两次的短暂接触，陆潇基本可以确认对方没有恶意。
“弥米尔，我要怎么到达世界树的根部？”
“这个嘛……”
弥米尔考虑了一下才有些犹豫的说道：“理论上，你可以通过世界树连接各个国度的特殊空间一路下行到达，但以前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
“给我一点时间思考方案，预计后天一早就能给出答复。”
芙蕾雅前来提尔神殿拜访之时已经是深夜，经过长时间的讨论和情报交换，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过。
为了保持旺盛的精力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战斗，在弥米尔得出结论前，所有人都以各自的方式开始恢复消耗的精力。
回到自己的房间冥想之时，陆潇再一次模糊的感受到了尼德霍格的注视。
那双看似狰狞的巨大竖瞳中没有任何敌意，陆潇甚至隐约之间感受到一丝亲近。
‘难道……’
……
与芙蕾雅会合的第二天上午，密室内的众人再次凑到一起开始测定提尔最后消失的具体坐标。
陆潇有把握将提尔从时空裂隙中解放出来，但他需要准确的空间坐标。
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旦坐标出现问题，提尔很可能会在被脱离时间冻结的同时被乱数空间撕成碎片，必须严格遵照相同的坐标来进行精确操作。
一群人在作战会议厅中用芙蕾雅记录下来的静止图像与实景进行反复的比对。
这个过程并不容易，提尔与奥丁和托尔大战时，耶梦加得还没有从未来穿越而来，九界之湖的水位没有上升，繁华的九界湖畔景色与现在的荒败废墟有天渊之别。
综合弥米尔和芙蕾雅的情报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提尔失踪的同时，世界之蛇正好从未来被另一个托尔打得穿越时空。
陆潇认为两者之间的一来一去应该是有联系的，可惜耶梦加得进入冬眠状态，不然应该能向它询问一些相关的信息。
除了寻找提尔的消失坐标外，如何回应尼德霍格的邀请也是需要优先解决的重要问题。
在弥米尔冥思苦想的思索方案时，陆潇也没有闲着，他委托手持矮人传送石的奎托斯带自己先走了一遍世界树通道。
陆潇以前没有用这种方式来往九界。
这个特殊的空间据说是世界树本体投影出来的片段，如星空一般瑰丽的美景中央耸立着一颗大树。
这颗看似非常可观的大树实际上只是世界树的其中一支枝条，想通过常规方式到达不知有多高的世界树底部，理论上可行，但没人知道需要花费多长时间。
陆潇在这个独特的空间中可以感受到来自不同国度的特殊波动，这里的空间结构十分不稳定，稍不注意就可能打开通往某个世界树节点的空间通道。
稍微勘察了一下，陆潇无法保证在这种混乱重叠的空间中精确找到通往世界树底部的通道，只能暂时作罢。
弥米尔没有辜负陆潇的期待，他提前几个小时找到了方法，然而这个方法没那么容易实现。
“团结石啊……”
陆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团结是是保证提尔自由往来各个世界的神器，有它的力量保护甚至能让提尔前往遥远的希腊和埃及旅行，奥丁对此完全不知情。
奎托斯和阿特柔斯找回约顿海姆的国度塔时就用过团结石，他们顺利通过提尔的考验将约顿海姆的国度塔归位。
但团结石也在考验完成后被提尔设置的机关回收，不知所踪。
“只能先把当事人提尔放出来再说了，只有他才知道团结石的下落。”
……
奥丁失去了福金和雾尼，无法再全方位的监视九界的各个角落。
守护神海姆达尔替代了两只神鸟渡鸦的工作，但他只有一双眼睛，不可能同时观测所有世界。
在奥丁的命令下，海姆达尔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中庭世界米德加德。
在彩虹桥的辅助下，海姆达尔的双眼拥有看穿所有虚妄的功能，就连玉藻前的法术也无法在他眼前产生作用。
当陆潇等人在隐匿法术的遮蔽效果下秘密前往神殿西南方的铁湾时，海姆达尔闪烁着金光的双眼将他们的动向看得一清二楚，他很快将这个情报告诉了奥丁。
独眼神王不解的皱起眉头：“铁湾曾经是九界之湖上最重要的港口，但早在几百年前就彻底荒废了，为什么要去那里？”
海姆达尔答不上来，他的眼睛只能观测，没有预知能力。
奥丁下意识的想呼叫森林之神维达，考虑到不久前霍德尔的阵亡，奥丁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不想在诸神黄昏开始之前继续折损重要棋子，但同时他又不想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陆潇等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行动。
眼珠子一转，奥丁想到了一个驱狼吞虎的计策。
“赫尔莫德。”
“在。”
“我记得，铁湾北面好像沉睡着一只强大的巨龙吧？”
“是的。”
赫尔莫德恭敬的回答道：“魔龙法夫纳，相传是由某位贪财的矮人变化而成，被囚禁于九界之湖西部某处。”
“经历了漫长的囚禁岁月，法夫纳的神智逐渐丧失，变得越来越疯狂，它会无差别的攻击所有敢于靠近宝库的入侵者。”
“呵呵~”
奥丁冷笑了两声：“赫尔莫德，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赫尔莫德是奥丁的儿子，同时也是跟随在神王身侧无数年的贴身侍从，从奥丁的简短话语中就猜出了他的意思。
心领神会的赫尔莫德恭敬的行礼：“谨遵神王之令，法夫纳的怒火必将吞噬那些自负的外来者。”
第631章 悲戚的龙吼
九界之湖的面积十分辽阔，除了被耶梦加得占据的部分区域外，有很多之前被水位淹没的废墟区块浮出水面。
陆潇一直没有特意探索这些后来才出现的区域，铁湾也是其中之一。
根据弥米尔提供的情报，在提尔执掌神殿的那段和平时期，铁湾曾经是九界之湖范围内最大的港口，每天都会有大量船只迎来送往。
大约就在提尔“死亡”前后，一派欣欣向荣景象的铁湾岛群突然遭受重创。
三名主神的战斗轰平了不少发展繁荣的岛屿，虽然这并非他们的本意，但从结果来说，这场战斗彻底摧毁了铁湾努力发展多年才得到的成果，一朝繁华尽逝。
为了确保测算的坐标足够准确，芙蕾雅和弥米尔跟随陆潇的三人小队一同行动，其他人则是留守密室静观其变。
当一行人乘坐自动前进的小船进入铁湾范围时，往日的繁华港口早已衰败不堪。
一些废弃的船只不知为何与荒岛融合在了一起，这些地上长出船只残部的岛屿形状看上去显得格外怪异。
经过多年的地形重组，铁湾的地貌与过去相比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提尔失踪的小岛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直接与陆地相连的荒山野岭。
陆潇从附近的地形看不出任何端倪，不确定的向弥米尔和芙蕾雅确认道：“你们真的确定是这里？”
“确定。”
芙蕾雅依然不愿意与陆潇多做交流，弥米尔接过问题解释道：“虽然地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附近的相对参照物还有所保留。”
“你往东北面看，是不是有一座小岛？”
“那座岛早在数百年前就存在了，由于大量水贼聚集在岛上，这座岛被附近的居民称为死亡之岛。”
“虽然死亡之岛与以前相比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大致的地理位置还是正确的，可以用来当做参照物。”
“我们脚下的这片小丘陵就是提尔失踪的大概区域，我和芙蕾雅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实地勘测来锁定精确的坐标。”
陆潇从芬里尔背上取下弥米尔的头颅，将他交到芙蕾雅手上。
态度依然冷淡的芙蕾雅二话不说，提起弥米尔的脑袋就转身走进山林中。
玉藻前对她的态度非常不满，撇了撇嘴吐槽道：“真是傲慢，奎托斯讨厌神灵不是没理由的。”
陆潇不在意的笑了笑：“考虑到我和她之间的仇恨，芙蕾雅不在背后下黑手就不错了。”
“永真，你和小玉先在附近找个山洞扎营，我试一下能否通过空间追迹找到提尔被冻结的坐标。”
留下芬里尔守在陆潇身边警戒四周的环境，永真和玉藻前开始在丘陵附近探索。
芬布尔之冬持续的暴风雪让树梢上挂着厚厚的积雪。
剑之冬结束后大雪只停了那么几天，此时又能看到细碎的雪花从空中飘扬而下。
永真和玉藻前选择的方向与芙蕾雅相反，两人在丘陵的北部边缘找到了一座合适的山洞，确认了洞内没有野兽生活。
大致的打扫了一下洞内堆积的碎石，永真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这里吧，我们回去把陆……”
“昂！”
从北面传来的嘹亮吼声打断了永真尚未说完的话。
玉藻前脸色微微变化，她从吼声中隐约听出了知性，吼声的主人似乎正在表达自己的愤怒与不甘。
永真和玉藻前一同走出山洞，表情凝重的望向被白雪覆盖的小山北面。
“这吼声……难道是巨龙？”
之前巴德尔骑乘的那只飞龙坠落时，躲在提尔密室中的永真就听到过类似的吼声，这次的龙吼比上次那只飞龙的惨叫更加雄浑有力。
飞龙属于亚龙种，虽然拥有一定的智慧，但与真正的巨龙还有很大的差距，大部分奇幻世界中的巨龙设定智慧甚至超过了人类。
“为什么这附近会有龙？”
永真不解的皱起眉头：“弥米尔不是说巨龙一族经历过龙灾后在米德加德已经近乎绝迹了吗？”
所谓龙灾，并不是龙族遭遇了某种难以抵御的天灾，而是阿斯加德对龙族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讨伐战。
理由是龙族作恶多端，危害到了米德加德的凡人生存。
其实这句话完全是瞎扯淡。
巨龙确实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但它们最喜欢做的事是窝在自己的洞窟中睡大觉。
若非有人类闯入龙族的洞穴企图谋夺财宝，巨龙们才懒得和人类一般见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奥丁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对当时势力还颇为强盛的龙族发动大规模进攻。
对人类来说，龙族是难以战胜的庞然大物，但在阿斯加德的神灵看来，这些大蜥蜴不会比巨人更难对付。
龙灾的结局非常标准，符合阿斯加德普世价值观。
除了少数居住在领地之外的落单巨龙，整个龙族几乎被奥丁屠了个遍。
未成年的龙崽子也被亚萨神族抓回去当坐骑驯养，从那以后九界就几乎再也看不到成年巨龙了。
当龙吼声响起时，陆潇正在全力扫描附近的时空间波动，可惜结果不尽如人意。
“嗯？”
永真和玉藻前无法理解的吼声闯入陆潇耳中时，他居然能清楚的理解对方的意思。
“该死的亚萨神族！我一定要让你们……嗷！”
‘亚萨神族？’
陆潇双眼眯了眯，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
变为金瞳的双眼望向天空，陆潇在全力激活鹰之瞳的情况下终于感觉到了似有似无的目光。
“千里眼，原来如此，是海姆达尔吗。”
同为千里眼的持有者，陆潇追寻到目光的来源后就大致猜到了始末。
海姆达尔的千里眼应该是拥有看破一切虚妄的特殊能力，只是不知道是他先天拥有还是借助了外力的帮助。
“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透视空间。”
抬手在空中写出一组简单的卢恩符文，陆潇的身影被阻断的空间隔绝，之前能感受到的窥视感顿时烟消云散。
玉藻前的隐匿本质是幻术，海姆达尔能看穿不奇怪，陆潇此时用的是空间遮蔽，海姆达尔的目光无法透过断层的空间看到内部。
‘海姆达尔能全程看到我们的行踪，也就是说奥丁也看到了。’
陆潇摸了摸下巴默默的盘算‘霍德尔之死应该让奥丁吸取了教训，不会在随意派主神级别的金牌打手出来浪费棋子，也就是说……’
“借刀杀人吗？”
第632章 偷窥者biss
响彻山林的吼声当然也被芙蕾雅和弥米尔听到了，芙蕾雅急匆匆的回到小船登陆的地点与陆潇会合。
弥米尔：“怎么回事？谁在求救？米德加德还有巨龙？”
作为博学多才的九界第一智者，弥米尔精通各族语言，据说他掌握的方言俚语种类多达数百，龙语也是其中之一。
陆潇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吼声来自北面的山体后方。”
“北面……”芙蕾雅低头回忆了一下：“我记得这片丘陵的北面是矮人法夫纳的秘密藏宝库。”
听到这里弥米尔顿时露出恍然之色：“啊~法夫纳，原来是他。”
被独自困在山顶无数年，好不容易脱困的弥米尔有成为话痨的趋势，不知道是他本来就话多还是被寂寞逼出来的。
与陆潇和永真等人一同旅行时，他经常会见缝插针的为一同旅行的伙伴讲故事，有关矮人法夫纳的故事他已经提前讲过。
法夫纳故事有两个版本，一种是在米德加德流传比较广的英雄传说版。
在这个故事当中，法夫纳是一个极其贪财的矮人，因为觊觎父亲的财宝而出手弑父。
但这些被命名为尼伯龙根的财宝其实早就受到了诅咒，矮人法夫纳因此被诅咒变成了一只守护财宝的巨龙。
在这个传说的最后，法夫纳被北欧大英雄齐格鲁德手持神剑格拉姆讨伐，但齐格鲁德也因此遭到了尼伯龙根财宝的诅咒，因此迎来了一段悲惨的人生。
这个传说在人类世界流传甚广，但弥米尔却直言不讳的告诉陆潇，这只是奥丁让人编造的故事。
目的，自然是为了宣扬龙族有多么残暴，他还非常鸡贼的在故事中加入了被米德加德人视作骄傲的人类英雄齐格鲁德。
但实际上齐格鲁德斩杀的巨龙是另外一只，在战神4的世界观中，齐格鲁德的人生远没有阿斯加德编造的那么龙傲天。
陆潇亲自问过女武神统领希格露恩，得到的答案让陆潇很意外，这个世界并没有名为布伦希尔德的高阶女武神。
也就是说，战神世界的齐格鲁德英雄故事大半都是奥丁让人杜撰的，只是为了满足他的政治目的才在米德加德广为流传。
真实的法夫纳故事其实很无聊，无非是一个贪财的矮人无意之中碰了不该碰的财宝，中了奥丁的诅咒，被随机变成了其他物种。
唯一的戏剧性在于，法夫纳意外的被变成了一只濒临灭绝的巨龙，从此被奥丁束缚在宝库中充当看门犬，击杀一切敢于靠近宝库的入侵者。
“所谓的法夫纳宝库本身就是一个烟雾弹，法夫纳被迫守护的那个宝库并不属于他，而是另有其人。”
弥米尔不屑的说道：“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证据，但我认为那个宝库是属于奥丁的，很可能是他故意引诱贪财的法夫纳去踩陷阱，让自己多了一个无需支付酬劳的宝库守护者。”
芙蕾雅脸色冰冷的咬了咬下唇：“奥丁又在滥用我教给他的法术！”
牺牲个人幸福嫁给奥丁是芙蕾雅这一生做出最糟糕选择，离开阿斯加德独自生活后，芙蕾雅无数次的后悔过自己的莽撞决定。
为了华纳神族的族人，芙蕾雅做出了自我牺牲，但她的付出没能得到应有的回报。
族人不理解她，将她称为叛徒。
被当做新家的阿斯加德也不像它表现出的那么金碧辉煌，暗地里藏着令人作呕的罪恶，源头就来自芙蕾雅的丈夫，众神之王奥丁。
“奥丁的宝库、受诅咒的看守者、华纳神族的魔法。”
陆潇的思维有些发散，他通过这些线索的拼凑产生了一种猜测。
打量了一下芙蕾雅不知从何处找回的女武神战甲和配件，陆潇若有所思的问道：“芙蕾雅，你找到自己的盔甲和武器时，有找到方法摆脱奥丁的诅咒吗？”
芙蕾雅没有正面回答陆潇的问题，有些警惕的看着他反问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与我们当前面临的局面有关吗？”
“或许有。”
陆潇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突发奇想说出来。
“就算你不回答，我也能猜到你现在的状态。”
“你依然没有摆脱奥丁的诅咒，盔甲和武器与破除诅咒的关键符文没有存放在一起，对吧？”
九界第一聪明的弥米尔从陆潇的话中猜到了他的意思：“难道，你认为法夫纳看守的财宝中就包括剥夺芙蕾雅力量的诅咒符文石？”
芙蕾雅原本带着警惕之意的双眼突然睁大，以询问而期待的眼神看着陆潇。
陆潇沉着的点了点头：“我是这么猜测的，但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只是推论。”
弥米尔转动视线望向天空：“也许我们很快就能得到答案了。”
“昂！”
一只巨大的灰色巨龙歪歪扭扭的飞在天上，陆潇和弥米尔能听出他痛苦的吼声中蕴含的意义。
“好痛！脑子好晕，谁能帮帮我！”
“杀！毁灭一切……不！我的意识！”
法夫纳的脑子似乎不太清醒，他的话语中前后矛盾很大。
陆潇利用鹰之瞳看到法夫纳后颈处插着一支黑色的符文石柱，上面刻满了繁复的卢恩符文。
通过观察符文排列，弥米尔给出答案，这个符文柱附带的法术效果是一定时间内的强力精神控制。
只要符文石中注入的神力耗尽，法术的效果就会消失。
但在此之前，受到卢恩法术控制的法夫纳会逐渐进入不受控制的疯狂状态。
“吼！”
仿佛有人在背后遥控一般，法夫纳橙红色的龙瞳直勾勾的向陆潇等人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准确来说，他看的是芙蕾雅所在的位置。
‘果然是奥丁在搞鬼。’
“昂！”
法夫纳俯冲下降时从口中喷出龙息烈焰，白皑皑的丘陵地带顿时冰雪消融。
诸神黄昏之战已经不远，陆潇不必再向之前那样藏得死死的。
通过传送术躲过法夫纳的龙息喷吐后，陆潇没有理会芙蕾雅的危机应对，抬手在丘陵地带布置了一个大型镜像空间。
奥丁正饶有兴趣的手握酒杯在金宫中等待看好戏，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马赛克兔女郎取代了之前的画面，在奥丁面前跳起了热辣的钢管舞。
负责为奥丁提供画面的海姆达尔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嘭！”
愤怒的奥丁一把将手中的蜜酒丢到地面上：“该死的！我们的窥视被发现了！”
lsp奥丁在宣泄怒火的同时，眼睛依然没有离开身材火辣的兔女郎，他想把这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舞蹈看到最后。
陆潇当然不是为了给奥丁发福利，当舞蹈进行到最后时，脸部一直打着马赛克的兔女郎终于回过头来，遮蔽面部的马赛克也随之消去。
“姆~阿~”
粗犷的胡须大汉雷神托尔向奥丁抛了个“妩媚”的飞吻，杀伤力超群。
奥丁：“呕！”
第633章 有心算无心
姑且不提奥丁和海姆达尔的感受，陆潇正在镜像空间中想办法限制法夫纳的行动。
想要时间法术定住体型庞大的巨龙显然是不现实的，法术成功所需的准备时间太长，变数太多。
空间法术也同理。
好在龙族并不具有神性，陆潇考虑了片刻就制定好了战斗策略。
留在原地的芙蕾雅被法夫纳的龙息正面击中，但她并没有受到伤害，从地面上升起的魔法藤蔓挡住了巨龙的吐息。
差点遭到池鱼之殃的弥米尔无辜的向陆潇大喊道：“嘿！兄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刚刚拔出轩辕剑的陆潇头也不回的大笑道：“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有事，让女神大人保护好你吧。”
芙蕾雅脸色不愉的瞪着陆潇的背影：“自私的家伙！”
弥米尔解释道：“考虑到你们之间的关系和之前你对他的态度，我认为陆潇有这种……”
“闭嘴！”
事实证明，和本就对自己有成见的女人讲道理是愚蠢的行为，陆潇用实际行动给弥米尔上了一课。
翱翔于天空之中的法夫纳时不时会痛苦的在半空中翻滚，但他终究还是无法摆脱那支插入脖子的符文石柱。
“吼！”
双眼彻底失去神采，法夫纳如同野兽一般，依靠狩猎本能向地面上的芙蕾雅再次发动攻击。
从姿势来看，这一次他似乎打算落地与芙蕾雅近身战斗。
“为什么要找我！滚一边去！”
改变形态的魔法藤蔓在芙蕾雅面前竖起一道有弧度的墙，将合身冲撞的法夫纳往陆潇所在的方向引导。
“轰！”
巨龙落地引发了大范围内的剧烈震动，法夫纳的龙车经过芙蕾雅的偏转后直勾勾的向陆潇扑来。
降低身体重心稳住下盘，陆潇在法夫纳的龙头到达前起跳，金色的剑气从轩辕剑中飙射而出。
“呲！”
剑气轻松的破开法夫纳坚固的鳞片没入他的皮肉之中，不过这点伤口对巨龙来说就像被针刺一样，无法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法夫纳被命中前诡异的扭转了头部的角度，本来瞄准那支符文柱的攻击居然打偏了。
‘精神控制的一环，首要目标是保护符文石柱吗？麻烦。’
‘希望永真那边能有所收获。’
……
同一时间，被隔绝在镜像空间外的永真和玉藻前暂时没有动作。
以陆潇的控制能力，只要他有想法，绝对可以将永真和玉藻前也一并纳入镜像空间。
但他没有这么做。
玉藻前没有多考虑，对陆潇还不够了解的她以为只是因为沟通不畅导致的失误，但永真不这么认为。
“陆潇将我们排除在结界外一定有自己的用意。”
永真右手捏住眉心努力思考：“我们今天外出之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从出发到到达目的地时间太短，内鬼报信基本不太可能。”
作为隐匿法术的释放者，玉藻前想到了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我们的隐藏法术被某人看穿了，对方故意安排了一只龙发动袭击？”
“有这种可能。”永真沉吟着推测道：“考虑到多方的关系，有能力、并且有行动力做出这种安排的，应该只有阿斯加德吧。”
永真和玉藻前也听弥米尔讲过有关法夫纳的故事，推测出这只巨龙的身份和幕后操纵者的身份后，她们逐渐理清了思路。
永真：“我想，陆潇应该是希望我们在结界外面找到幕后控制法夫纳的亚萨神族。”
玉藻前点了点头：“考虑到前不久死亡的黑暗之神霍德尔，奥丁这次应该不会派分量太重的神来执行任务，我们也不需要击杀他，只要打断他对法夫纳的控制就行了。”
目标明确，接下来就是如何执行了。
如果玉藻前的推测正确，她们只要离开山洞就会暴露在阿斯加德的注视下。
对方显然不会傻呆呆的看着两人漫山遍野的寻找，一定会做出灵活的应对，比如让那名幕后操纵者转移地点，在辽阔的山林之间与两人捉迷藏。
“总之先定位对方的位置吧。”
永真手上结印，将自己的魔力传输给玉藻前：“发现对方的位置后不要贸然惊动他，我们另想办法偷袭。”
玉藻前在宽阔的山洞内跳起了舞蹈，苍蓝色的微弱灵力波以玉藻前为中心缓缓向外扩散。
大约2分钟后，玉藻前停止舞蹈睁开了双眼。
“找到了，就在我们上方的山体中部，还在继续往前移动。”
永真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意料之中，失去了视野，他肯定会想先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镜像空间不是普通结界，从外面观测很难看出异象。
在神使赫尔莫德眼中，法夫纳毫无征兆的突然消失。
他只能通过与那支符文石柱相连的神力确认法夫纳依然存活，并且正在与人进行高强度的战斗。
但赫尔莫德完全看不到战斗过程，他下意识的认为有人用结界将战场隐蔽了起来。
没有赫尔莫德指挥的法夫纳只是在本能的发泄怒火，战斗力可想而知。
为了不辜负奥丁的信任，赫尔莫德打算先摸到结界的边缘探探底，之后再考虑是否要冒险进入结界亲自指挥战斗。
躲在山洞中的玉藻前和永真无法被海姆达尔看到，赫尔莫德因为玉藻前的隐匿法术对她们的行踪完全不知情。
情报的不对等让赫尔莫德毫不知情的继续往前摸索。
“哒~”
从山上跳下来的赫尔莫德手中握着一枚黑色符文石，应该是与控制法夫纳的符文石柱同套的存在。
永真和玉藻前亲眼看着赫尔莫德从天而降，低头望着手中的符文石，依靠共鸣现象寻找法夫纳的位置。
‘嘘~’
永真竖起手指在嘴前无声的做出示意，利用心灵契约指挥玉藻前开始行动。
“那个……请问您是伟大的阿斯加德神灵吗？”
赫尔莫德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寻找结界，当玉藻前在他身后以怯生生的语气开口询问时，赫尔莫德被吓得差点丢出符文石。
赫尔莫德警惕转身的过程中，玉藻前没有出手偷袭，而是默默的等待赫尔莫德做出下一步反应。
“你……”
东西方通吃的绝世之姿让赫尔莫德的眼中有些恍惚。
这是玉藻前主动激活了八尾级别的魅惑法术，就连神灵也没那么好挣脱。
‘机会，主人！’
第634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在玉藻前下蹲身体的同时，赫尔莫德全身一个激灵，摆脱了法术的影响。
从玉藻前身后突刺而来的太刀让意识还没有完全回归的赫尔莫德全身汗毛倒竖。
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拼命后仰身体，用久未参加战斗、僵硬得无可复加的腰部摆出铁板桥的姿势。
“咔擦！”
玉藻前和永真清晰的听到了赫尔莫德腰部骨骼传来的悲鸣，突然做出不擅长的动作让赫尔莫德闪到了腰。
“呃！”
腰部的剧痛导致赫尔莫德的表情和动作同时变形，永真的太刀正好在此时突击而至。
“叮！”
乌鲁太刀的刀尖正好点中赫尔莫德手中的符文石，锋利的太刀将符文石和赫尔莫德右手的三只手指一起切掉。
远在阿斯加德金宫的奥丁和海姆达尔此时终于摆脱了兔女郎托尔的精神污染影响。
但当他们重新将目光投入米德加德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法夫纳的双眼在符文石失效的同时开始恢复清明，正在与巨龙打游击战的陆潇趁机一剑切下他后颈的符文石柱。
“昂！”
摆脱束缚的法夫纳立刻停止了对陆潇和芙蕾雅的攻击，坐在地面上用爪子拍打着脑袋，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意识模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陆潇凑到法夫纳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随后就打响指解除了镜像空间。
与外界重新相连的同时，陆潇利用固定在永真身上的空间坐标发动传送术，突然出现在表情扭曲的赫尔莫德身后。
“不！！”
奥丁脸色大变的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但一切都已经于事无补。
“唔呃！”
赫尔莫德不是十二主神级别的强大神灵，没有他们那样严密的神力防护，轩辕剑从赫尔莫德身后毫无阻碍的刺穿了他的神核。
以十分隐晦的角度将空间信标插入赫尔莫德的身后，几乎在一秒之间就填充好了最后1%的神力。
确认赫尔莫德的生命特征消失，陆潇拔出轩辕剑的同时抬头望向天空。
“呵~”
奥丁和海姆达尔最后只看到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两人眼前顿时变得一片雪白。
“啊啊啊啊！眼睛，我的眼镜！！”
类似太阳拳的小手段在短时间内闪瞎了海姆达尔窥视九界的双眼，陆潇抓紧这段短暂的时间与芙蕾雅会合，将所有人传送到永真和玉藻前找到的山洞里。
……
赫尔莫德的尸体被芙蕾雅用法术降解，四人躲进山洞后暂时没有任何行动。
“弥米尔，你确定？”
弥米尔：“是的，虽然让人难以置信，但坐标确实在地面以下。”
陆潇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也就是说，我们必须避开海姆达尔的监视挖洞到地下探索？”
铁湾的地形经过数百年的变迁发生的巨大的改变。
当初三神交战的近岸小岛因为地壳运动被吞并到岸边，弥米尔和芙蕾雅计算出的坐标在这座湖畔丘陵的下方。
“最好能找个机会让海姆达尔将目光暂时转移到其他国度，老是让他盯着这边也不是个办法。”
芙蕾雅勾了勾嘴角：“那你刚才还故意挑衅奥丁？”
陆潇耸了耸肩道：“我最讨厌偷窥者，这种侵犯他人隐私的行为不应该被鄙视吗？”
“哼~算你有理。”
奥丁这次吃瘪让芙蕾雅心中暗爽，那个独眼猥琐老头很喜欢凸显情报优势，算计起别人来总是无往不利，这次他终于踢到了铁板。
“呜！”
趁海姆达尔还没有恢复视力，之前被陆潇指派其他任务的芬里尔从山洞外跑了进来。
陆潇揉了揉芬里尔毛茸茸的脑袋：“怎么样？有收获吗？”
通过永真的中转翻译，陆潇从芬里尔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芙蕾雅看着芬里尔的眼神有些复杂，期待之中也带着失望。
最初得知魔狼芬里尔在抵抗组织这边时，同样听说过预言的芙蕾雅喜出望外。
因为这只狼是对奥丁专用的必杀武器。
但实际了解芬里尔的实力后，芙蕾雅非常失望，它的实力远远不足以吞噬奥丁。
芙蕾雅和陆潇做出了同样的推测，芬里尔应该能在狼之冬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机缘。
“呼~呼~”
山洞上方传来大力振翅的声音，法夫纳欢快的吼声在九界之湖上空回响着。
被奥丁囚禁了数百年，他终于恢复了自由。
经过法夫纳的同意，陆潇之前传送离开前在他的龙鳞上刻下了定位符文。
脱离亚萨神族束缚的法夫纳打算先找个山洞筑巢，陆潇准备等法夫纳安定下来再传送过去与他交换一些情报。
芬里尔带回的情报来自法夫纳宝库。
它并没有在宝库中找到特别有价值的宝物，老奸巨猾的奥丁早就将宝库内的财宝搬空，将它们转移到了更北方，一个名为科浓加德的矮人故地。
陆潇向弥米尔了解过，科浓加德和维瑟嘉德一样，是矮人在米德加德留下的大型聚落之一。
根据距离最初的龙吼声最近的永真和玉藻前判断，法夫纳并不是从自己的宝库中被释放出来的，而是来自更远的北方，与陆潇之前的猜想有一些微妙的出入。
既然法夫纳被囚禁的真正地点是科浓加德，陆潇对奥丁搞的鬼把戏也就逐渐明了了。
“法夫纳的藏宝库”，多么直白的名字，绝大多数冒险者都会被藏宝库这个名字吸引，冒险进入藏宝库寻宝发财。
根据芬里尔的亲自探查，宝库内隐藏着为数众多的休眠山怪，还有大量专门针对人形智慧生物设计的阴险陷阱。
当然，也少不了随处可见的森森白骨，都是寻宝失败的可怜冒险者。
实际上法夫纳宝库中真正重要的东西早就被奥丁转移了，依然由法夫纳本人看守，就存放在宝库更北面的科浓加德。
法夫纳逃离亚萨神族的束缚后，奥丁藏在科浓加德的“宝物”没有了人看守，他应该会尽快派人回收或者转移宝物的位置。
陆潇要留在铁湾区域将提尔从时空冻结中解锁，暂时抽不开身。
前往科浓加德的任务只能交付给其他人，而且要尽快，赶在奥丁开始行动前取走宝物。
芙蕾雅已经猜到了奥丁藏着的“宝物”是什么，她是第一个确定要前往的人选。
考虑到芙蕾雅不能伤害他人，真实战斗力几乎为0，永真决定跟随她一起前往科浓加德。
陆潇担心芙蕾雅取回力量后出尔反尔，临别前将玉藻前叫过来悄悄耳语了几句，并且暗中交给了她一件重要物品，还因此引来了永真怀疑的目光。
这次跟随永真前往科浓加德的只有玉藻前，芬里尔会和弥米尔一起留下来协助陆潇挖地洞。
一方面是考虑到芬里尔在狼之冬的重要性，尽量让它避开奥丁的监视，避免提前暴露身份。
另一方面也是陆潇的钓鱼设计，为了测试芙蕾雅取回力量后的真实立场。
‘希望你不要辜负了阿特柔斯的信任，不然……’
第635章 声东击西
陆潇之前的一波操作把奥丁和海姆达尔秀得飞起，肯定把小心眼的众神之王得罪死了。
陆潇对此倒是不甚在意，反正都是不死不休的仇敌阵营，两个多月后的诸神黄昏之战就会拼得你死我活，得不得罪也没什么差别了。
况且陆潇这也算是有意为之。
奥丁对米德加德的监视力度远超其他国度，最好能有人牢牢的吸引住奥丁的注意力，方便其他人能相对轻松的活动。
商量好接下来的分工，陆潇首先传送出山洞，故意站在白雪皑皑的山顶远眺九界之湖。
金宫，奥丁和海姆达尔刚刚从刺眼的光芒中恢复视力，三只眼睛通红的瞪着看似悠闲的陆潇。
海姆达尔深吸了一口气：“神王，我申请前往米德加德击杀此人。”
很多人对海姆达尔有所误解，认为他只是区区一介看门人。
实际上被誉为守护神的海姆达尔实力并不弱，在诸神黄昏的预言中，他拖着最大的搞事王洛基一起同归于尽，从根本上终结了诸神黄昏的源头。
海姆达尔除了身负阿斯加德看门人的职责外，还拥有之前提过的千里眼和顺风耳，更是能在战斗中通过特殊的号角召唤阿斯加德众神前来协助。
奥丁对海姆达尔有信心，如果由他前往米德加德，正常情况下应该能顺利击杀陆潇。
通红的独眼闪烁了一下，奥丁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否决海姆达尔的主动请缨。
“算了，这个外来者敢这么嚣张的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应该是提前做了一些阴谋布置，主动出击很可能会正中他的陷阱。”
海姆达尔想起之前被连阴两次的经历，默然的点了点头。
“呼~”
奥丁吐出一口浊气，将心中的憋屈勉强压制下来。
“暂时静观其变，严密的监视他的行踪，我倒要看看这个无礼的凡人到底想搞什么鬼。”
……
由于已经提前对海姆达尔的窥视有了准备，陆潇在外行动时能敏锐的感受到来自天际的视线。
“永真，你和芙蕾雅按照计划行事。”
陆潇故意飞往铁湾中央的一座小岛，将奥丁的注意力从铁湾岸边的丘陵附近转移开。
收到陆潇的心灵念话，永真、芙蕾雅和玉藻前立刻开始展开行动。
由于海姆达尔拥有看破虚妄的能力，这一次玉藻前没有施法隐藏三人的踪迹，而是使用更原始的方式遮挡容貌——兜帽。
披上连帽斗篷的三人趁陆潇将海姆达尔和奥丁的视线吸引到其他方向，加快动作离开山洞一路往北。
她们没有在法夫纳的宝库前停留，顺着崎岖不平的山道继续向北进发，在芙蕾雅的指引下来到废弃的矮人聚居点前。
“这里就是科浓加德。”
芙蕾雅撩开兜帽看了看手上的地图：“希望你们的测算没有出错。”
科浓加德曾经是一座繁华的小城，原本居住在这里的矮人不知从何时起销声匿迹，留下的只有一片残桓断壁。
科浓加德外围依稀还能看到一些脱落的龙鳞，证实了永真和玉藻前的推测正确性。
三人小心翼翼的在科浓加德周边探索，尽量依靠建筑物和掩体避免直接暴露在天空之下。
通过龙鳞的散布密度和残留的法术痕迹，玉藻前和芙蕾雅确定了法夫纳之前被束缚的准确位置。
本该被法夫纳巨大的身体堵住的山体后方暴露出一条直通科浓加德城内的秘道。
当然，这条秘道并没有傻乎乎的直接摆在所有人面前，而是通过华纳神族特有的障眼法术掩盖了痕迹。
芙蕾雅对奥丁拙劣的手法十分不屑，她轻松的找出了秘道的入口，沿途毫无压力的解除了多达数十个机关。
由于临别前陆潇的特别提醒，玉藻前一直没有放松对芙蕾雅的警惕。
如今的芙蕾雅就像没牙的老虎，奥丁恶毒的诅咒限制了她的能力，芙蕾雅空有一身强大的法术造诣却无法有效的发挥出来。
但一旦芙蕾雅破除了奥丁的诅咒，重新取回自己的所有力量，或许她的心态会发生一些变化。
玉藻前提防的就是这一点，必要适合她会毫不犹豫的带着主人一起撤离，顺便给芙蕾雅留下一个大大的“惊喜”。
当然这只是最糟糕的情况，不到万不得已，玉藻前也不想与芙蕾雅撕破脸。
从个人角度来说，同为女人的玉藻前很同情芙蕾雅的经历，遇到骗婚骗财的渣男确实是女人一生最糟糕的经历。
然而双方立场不同，玉藻前同情芙蕾雅，并不代表会认同她的做法。
永真能感受到玉藻前对芙蕾雅的警惕，她并没有出言阻止
防人之心不可无。
法夫纳看守的秘道很长、很长，根据秘道蜿蜒穿行的距离来判断，三人应该已经进入了科浓加德城区的地下。
经过漫长的探索和机关解除过程，芙蕾雅终于当先进入一座地下大厅。
大厅内一片漆黑，芙蕾雅随手弹出一个符文光球将室内照亮。
整座大厅内堆放着大量金银珠宝，在光芒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财宝堆中还埋着一些在人类世界能被称为神器的武器和盔甲。
对装备精良的永真三人小组来说，这些财宝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芙蕾雅的目光集中在藏宝库中央的圆柱平台上。
一枚深紫色的符文石悬浮在平台上缓缓自转，虽然笼罩在结界之中无法准确的感知，但芙蕾雅发自本能的认为这枚符文石就是解除奥丁诅咒的关键道具。
玉藻前不着痕迹的关注着芙蕾雅的行动，永真则是借着照明四处打量。
这座秘密藏宝库没有通往地面的楼梯，法夫纳守护的山坳是唯一的入口。
芙蕾雅围着守护符文石的结界转了几圈，始终没能找到结界的弱点。
世间万事完事都有缺陷，众神之王奥丁也不例外，区别只在是否有被发现。
奥丁很狡猾的没有用华纳神族的法术来布置结界，芙蕾雅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对结界进行解析。
“哒~哒~”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从秘道口远端传来，永真急忙打出手势提醒芙蕾雅和玉藻前。
芙蕾雅破解秘道内机关陷阱的手法并不粗暴，没有将它们完全拆毁，后脚进入秘道的这群人应该还没有察觉到有人先他们一步闯入。
熄灭秘密宝库的照明，三人分成两组躲在宝库入口两侧，默默的等待敌人出现。
另一方面，陆潇优哉游哉的在铁湾上空飞了几圈，直到他留在法夫纳身上的坐标传来特殊信号。
“唰！”
正当奥丁和海姆达尔一头雾水的监视陆潇的行踪时，陆潇却突然从他们的视线之中消失。
“果然是空间法术。”
奥丁不蠢，通过之前陆潇透露出的线索，他已经猜到了这个外来旅行者的力量体系……的一部分。
奥丁手托下巴陷入思索：“既然他能通过空间法术摆脱我们的监视，为什么要在铁湾上空兜圈子？”
想到法夫纳逃离后某个秘密宝库的真空状态，奥丁的独眼突然睁大：“难道！”
“不好！我们中计了！”
第636章 亲自出手
奥丁派往秘密宝库回收财宝的还是英灵战士，由于秘道的狭小环境，这支英灵战士小队一共只有20几人，还不够给敌人塞牙缝。
当奥丁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匆匆加派人手时，永真刚好从最后一名英灵战士胸前拔出太刀。
“唰~”
英灵战士都是灵体，乌鲁太刀上其实并没有沾染血液，但永真还是习惯性的以血振手法抖动太刀才收刀回鞘。
“我们要加快动作了。”
芙蕾雅转头回到结界旁继续解析：“奥丁不是省油的灯，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
“在我解析结界的这段时间，请一定要帮我守住入口。”
永真点了点头：“我尽力。”
玉藻前利用幻术暂时扭曲了秘道的入口位置，增添了后续援军的搜索难度，并且用法术汇聚泥土，将藏宝库的大门牢牢的封住。
“急急如律令！”
永真将五枚阴阳符贴在成型的临时大门上，占据五个顶点的阴阳符组成了五芒星的图案，进一步加强这道土墙的防御力。
完成准备，永真屈膝坐在大门后，将太刀平放在双腿上摆出刀禅的姿势。
这是永真特有的战斗冥想法，进入刀禅状态后，她能够更加清晰的感知到一定范围内的动静。
玉藻前手上捏着几枚东方符纸，将一半注意力放在全神贯注破解结界的芙蕾雅身上。
“轰！”
在敌方有准备的情况下，幻术无法拖延很长时间。
大约十分钟后，永真面前的大门开始遭受轰击而发生剧烈的震动。
微阖双眼的永真没有任何动作，依然淡定的保持刀禅姿态。
秘道就那么宽，最多容纳三人并排站立，永真和玉藻前联手布置的防御没有那么容易被击破。
“轰！轰！”
接连不断的重击之声响起，永真甚至能清晰的捕捉到大门外英灵战士们的微小动作。
缓缓睁开双眼时，永真的眼神有些空灵。
“小玉，除灵附魔。”
“好。”
尚未出鞘的太刀上开始浮现出幽蓝色的微光，从地上站起来的永真双腿一前一后微曲，身体前倾摆出居合斩的姿势。
“锵！”
伴随着清脆的出鞘声，永真的太刀劈出一道隔空的刀气。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刀气命中土墙时并没有造成任何破坏，而是直接透墙而过。
正在挥舞重武器砸墙的前排三名英灵战士突然动作停顿，幽蓝色的刀光从他们身上划过，毫不停歇的继续向后飞行。
“呃！”
接连划过十几名英灵战士，没有实体的刀气终于开始消散。
所有被命中的英灵战士魂体都开始变得不稳定，先后化作青烟从原地消散。
专门针对灵体的攻击让堆积在秘道内的上百名英灵战士齐齐后退。
在后方的某位指挥官大声喝令下，英灵战士们只能保持着警惕继续行动。
时不时从墙后透射而来的除灵剑气让英灵战士们击穿大门的效率变得十分低下，任凭奥丁在金宫焦急的催促，英灵战士们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攻破坚固的土墙大门。
“命令他们让开一条通道！”
奥丁终于不耐烦了，通过海姆达尔向秘道内的英灵战士下令，同时抬手向身旁怒喝道：“赫尔莫德，枪！”
话一出口，奥丁自己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啧！”
赫尔莫德已经阵亡，没有人帮他传令和扛枪了。
亲自从一旁的专用武器架上取下神枪冈格尼尔，老当益壮的奥丁沉下重心摆出投掷的姿势。
外表平平武器的冈格尼尔枪身上开始闪烁淡淡的光芒。
“去！”
“嗖！”
奥丁肌肉虬结的右臂将冈格尼尔向天际投出，达到极限飞行速度的冈格尼尔突破了国度之间的空间限制，从阿斯加德跨越到米德加德。
从天边飞来的流光迅速穿越科浓加德上方的空域，通过英灵战士们让出的通道在蜿蜒的秘径中飞速穿行。
永真和玉藻前同时感觉到巨大的威胁袭来。
玉藻前以最快速度改变了附魔的种类，同时释放禁术在短时间内大幅增强永真的各方面身体强度。
这种蹿升式的增幅会在效果结束后产生副作用，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永真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凝重的闭上双眼用心感受。
“来了！”
在冈格尼尔突破土墙防御的刹那，永真腰间的乌鲁太刀再次拉出一道雪亮的刀光。
“铛！”
长枪与太刀发生直接碰撞，对撞产生的冲击波将一旁的玉藻前震退了几步。
冈格尼尔强度惊人，乌鲁金属也不是吃素的。
武器本身的碰撞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永真的实力毕竟与奥丁相差巨大，就算有玉藻前的瞬时加持也无法弥补这段差距。
“呃！”
迸裂的虎口让永真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太刀。
眼看着冈格尼尔就要突破永真的防守，一直守在结界旁的芙蕾雅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她灵活的从圆柱形平台旁跳开，身在空中时就向永真的方向施法。
瞬间爆发的风力改变了永真的姿势，与冈格尼尔顶在一起的乌鲁太刀角度出现偏移。
“嚓嚓！”
在一阵难听的金属摩擦声后，冈格尼尔贴着太刀的刀身擦过。
远程控制的奥丁无法看到地下秘道内的情况，来不及做出应急反应。
在芙蕾雅的刻意控制下，冈格尼尔直接戳中了那层无比坚固的结界，结界坚持了两秒后被神枪击穿，冈格尼尔顺势贯穿了那枚悬浮的紫色符文。
“吸~”
从符文石中溢散而出的能量被芙蕾雅吸入体内，在冈格尼尔穿刺到藏宝库的墙壁内时，芙蕾雅的身后突然张开两对雪白的羽翼。
包括希格露恩在内的女武神都只有一对翅膀，芙蕾雅与她们略有不同。
两对翅膀当中，上面的那对较大，扇动之间甚至能带起强烈的罡风。
而下面那对稍小的翅膀似乎是起辅助调节的作用，能帮助芙蕾雅在高速移动之中更好的控制平衡性。
“唰！”
状态不佳的永真眼前一花，芙蕾雅已经出现在土墙面前，出鞘的长剑看似随意的斜劈而出。
灿银色的能量光刃击穿土墙后层层叠叠的向外扩散，堵在秘道内的英灵战士一个都没能逃脱，当场被光刃气化。
“轰隆！”
科浓加德上空传来类似雷鸣的轰响声，但天空中并没有任何雷霆划过。
七彩的光束轰击在科浓加德的地面上，一名白须白发的独眼老者从光柱中电射而出，独眼当中满是肃杀之气。
取回力量的芙蕾雅感受到了秘道外的巨大威胁。
看了一眼精神有些恍惚的永真，气质与之前变化明显的芙蕾雅飒爽的向玉藻前问道：“小狐狸！陆潇有给你们留保命的东西吗？”
“这……”
玉藻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但是……”
“别但是了。”
芙蕾雅在自己的女武神宝剑中蓄力，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剑气摧毁了秘道的结构。
“不想和奥丁提前硬碰硬就马上撤离，没时间考虑了！”
第637章 千钧一发
奎托斯和陆潇先后击杀霍德尔和赫尔莫德虽然让奥丁有些肉疼，但至少还威胁不到他的个人安全。
只要自己亲自出手，奥丁有信心击败九界超过99%的敌人，包括全盛时期的芙蕾雅。
但两人做了多年的夫妻，相互之间对对方的弱点都非常了解。
如果说奥丁在九界还有忌惮的存在，其中一个是至今不知所踪的魔狼芬里尔，另一个就是芙蕾雅了。
就连陆潇也没想到奥丁对芙蕾雅的忌惮和执着会达到这种地步，不惜在芙蕾雅刚刚取回力量还没有恢复到巅峰期的这段时间亲自下界出手。
没有陆潇的指示，玉藻前只能随机应变。
‘没办法了。’
眼见永真的状态越来越糟糕，她顾不上思考太多，取出陆潇准备的紧急传送符文捏碎。
传送的光芒将玉藻前和永真包裹了进去，唯独芙蕾雅被排除在外。
玉藻前将芙蕾雅伸出手：“抓住我！”
情况紧急，芙蕾雅没时间考虑为什么传送是两人限额。
“唰！”
当奥丁撞破秘道内的碎石来到藏宝库时，冈格尼尔刚好从墙壁内飞出来重回奥丁手中。
但此时宝库内已经空无一人，只能感受到些许残留的空间波动。
“该死！”
奥丁愤怒的用枪尾砸了一下地面：“准备还真是充分，果然是早有预谋。”
……
当永真三人组在秘密藏宝库内忙活时，陆潇刚好摆脱奥丁的监视来到一座熟悉的废墟城区中。
“这里是……”
“维瑟嘉德。”
浑厚的声音从陆潇面前传来，一只非常眼熟的巨龙就盘坐在陆潇身前。
“你……到底是什么？”
法夫纳有些疑惑的低头看着陆潇：“你的身上有一种似是而非的熟悉气息。”
法夫纳的成分和陆潇有点相似，他也不是纯种的龙族，有一半混杂的矮人血统，对血脉的感知能力不强，搞不清楚陆潇是什么情况。
“我……”
正当陆潇打算和法夫纳交流情报，说服他加入己方对抗阿斯加德时，突如其来的空间波动打断了他的话。
‘小玉把那枚特殊符文激活了？’
陆潇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芙蕾雅真的打算对永真她们下手？’
“唰！”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三人将法夫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站直身体扇动双翼。
“等等！别激动。”
陆潇阻止了法夫纳差点脱口而出的龙息，他发现情况与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被玉藻前和芙蕾雅搀扶着的永真看起来非常虚弱，就像用了什么禁术透支身体一样。
陆潇瞄了一眼芙蕾雅身后的两对翅膀，确认她已经找回了丢失的力量。
“怎么回事？为什么永真这么虚弱？”
永真崩裂的虎口经过芙蕾雅的治疗已经开始结痂，但她的双手在用力过猛之后还有些颤抖。
陆潇握住永真的双手，精神恍惚的永真脸上一动，下意识的做出回握的动作。
芙蕾雅叹了口气道：“奥丁，他亲自出手袭击我们，如果不是永真拼死挡住了冈格尼尔的第一波攻击，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芙蕾雅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永真延缓了冈格尼尔的冲击力，芙蕾雅也不可能改变冈格尼尔的飞行轨道。
一旦奥丁在芙蕾雅没有取回力量的时候到来，玉藻前甚至连发动传送石的机会都不会有。
“奥丁吗……”
陆潇深深的看了芙蕾雅一眼，直言不讳的问道：“你现在已经取回了自己的力量，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还是那句话，巴德尔是我杀的，你向我寻仇天经地义，我不会逃避，随时可以奉陪。”
芙蕾雅郑重的说道：“我也说过，亲眼看到奥丁死亡前不会找你的麻烦……你信不过我？”
与芙蕾雅对视了几秒，陆潇叹了口气：“好吧，是我多心了，我道歉。”
芙蕾雅很聪明，脱离险境之后她立刻回想起之前那怪异的传送定额，稍加思索就明白了陆潇准备的后手。
“呵~果然是滴水不漏。”
芙蕾雅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算了，多亏了你的多心，我们才能顺利从奥丁手中逃脱。”
“奥丁！”
法夫纳愤怒的大吼道：“那个卑鄙无耻之人在哪？！我还有一笔账要向他讨回！”
“别着急，法夫纳。”
陆潇拍了拍法夫纳粗壮的前肢：“以后有的是机会，我来找你正是为了邀请你加入我们的阵营，共同对抗阿斯加德。”
法夫纳看了看陆潇身旁的芙蕾雅，语气有些讥讽的说道：“没想到神后芙蕾雅也站在你们这边，奥丁那老小子连自己的妻子也留不住吗？”
法夫纳的嘲讽是特别针对奥丁的，芙蕾雅对他的无礼不甚在意，况且他也有资格恨奥丁。
“好吧，我加入。”
法夫纳将头垂下来凑到四人面前：“至少在对付奥丁这个问题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作为入伙的礼物，我有一个情报要告诉你们，或许你们会感兴趣。”
……
法夫纳的情报无关大局，但却能有效的提高阿斯加德反抗组织的实力。
情报内容是关于另外两只巨龙被囚禁的大概位置。
这两只龙与法夫纳不同，是纯种的巨龙，法夫纳之前在高空翱翔而过时能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
其中一只龙就在维瑟嘉德湖的南岸，距离法夫纳躲藏的维瑟嘉德城废墟很近。
另外一只则是在女武神议会厅附近，九界之湖北面，距离维瑟嘉德的距离也不算远。
当年的龙之灾中，之所以龙族被亚萨神族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主要是因为没有防备。
龙族的生活习性比较懒散，大部分时间都窝在自己的巢穴中睡大觉。
阿斯加德的彩虹桥能直接将兵力投射到特定地点，奥丁带人杀上门时，大部分龙族还在睡梦之中，刚刚起床能发挥出全部的战斗力才怪了。
如果有其他种族配合龙族的行动，这些体型巨大的幻想生物能在战场之上发挥出强大的破坏力。
陆潇将法夫纳给予的情报记了下来，打算找个时间去将另外两只龙也放出来。
不过在此之前，陆潇的首要任务是将提尔从时空冻结中解锁。
告别法夫纳，陆潇吩咐玉藻前将永真带回提尔密室好好调养，芙蕾雅也需要一段时间来重熟悉丢失已久的力量，重新整合自己的战斗风格。
将三人送回基地后，陆潇独自传送回之前的山洞。
留守的芬里尔已经在弥米尔的指引下挖出一条地下通道，直通提尔所在的坐标。
第638章 劳菲的觉悟
当陆潇通过地道找到芬里尔和弥米尔时，任劳任怨的芬里尔已经接近完工，距离测算的坐标点只剩最后几十米。
陆潇接手了最后的一点工程，让芬里尔先去休息一会儿。
越接近坐标点，陆潇的动作越小心。
陆潇选择用空间传送将土移到外面，当空间法术碰触到异样存在时，陆潇急忙停下动作。
“弥米尔，是这里吗？”
弥米尔：“应该没错，等我最后确认一下。”
谨慎起见，弥米尔又进行了一次复查。
“没错，就是这，你可以开始了。”
将坐标点周围的土层全部移出后，陆潇将手放在看不见的扭曲空间边界上。
弥米尔和芬里尔都感受不到异常，但陆潇甚至能触摸扭曲空间的实体。
“时空裂隙，没想到居然能通过力量的碰撞人为制造出这种东西。”
陆潇左手闪烁着充满生机的莹莹绿光，右手则是浮现出如天空一般通透的蓝色，分别代表时间与空间之力。
慎之又慎的将时空之力融合，陆潇按照探索到的波长慢慢调整力量频段，让自己手上的时空之力逐渐与存在与此的时空裂隙同调。
这个过程并不容易，时间和空间是两种性质不同的力量，想要长时间将他们融合非常困难。
多亏了时间宝石和空间宝石残留的碎片对陆潇带来的启发，他距离领悟规则只差最后一步。
用战神4的世界观来套用，一旦领悟规则，陆潇就会自动得到世界规则的承认，成为这个世界的神灵之一。
手中的时空之力与裂隙同调完成后，陆潇开始着手开启封闭的裂隙，救出被冻结时间的提尔。
这个过程必须快而准，慢了会导致时空裂隙爆发，不够精准可能会对提尔的身体造成伤害。
随着裂隙逐渐张开，一名身穿破损盔甲的英武男子出现在陆潇和弥米尔眼中。
“提尔果然在这里。”
弥米尔深吸了一口气：“陆潇，拜托你了。”
陆潇郑重的点了点头。
长时间的力量融合让陆潇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他额头上滴落的汗水几乎没有停过。
弥米尔也全程紧张的看着陆潇缓慢的动作，他能理解这个过程有多么艰难。
好在陆潇最终还是顺利将提尔从裂隙中拉了出来，芬里尔自觉的走到陆潇身边驼起提尔，陆潇小心翼翼的将敞开的时空裂隙重新封闭。
“呼~”
完成所有工序，陆潇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刚刚解冻的提尔没那么容易苏醒，他的时间被冻结了几百年，需要重新适应物质世界的规则。
……
“唔~”
提尔密室，昏迷的永真醒了过来，她感觉全身绵软无力，勉强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嘎吱~”
陆潇正好在此时在玉藻前的迎接下从门外进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永真在陆潇的搀扶下靠在床头，苦笑着揉了揉额头：“不太好，全身无力，而且脑子很晕。”
陆潇帮永真理了理睡乱的头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能在奥丁老贼的偷袭中活下来就不错了。”
玉藻前有些歉意的对永真说道：“抱歉，主人，是我不经同意对你使用禁术，主人怎么惩罚我都行。”
永真微笑着说道：“我怎么会怪你，如果不是你的法术加持及时，我早就被冈格尼尔贯穿身体了。”
“不过既然你自己这么说……”
永真脸上露出坏笑：“就罚你帮我暖床吧，要用小狐狸的形态哦。”
陆潇失笑：“还能开玩笑就好，说明你没什么问题。”
在永真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陆潇柔声说道：“我这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你先安心休息吧。”
“小玉。”
玉藻前翻了个白眼，当场变成一只金毛小狐狸钻进永真的被窝。
“是是~我认罚。”
永真的身体还很虚弱，醒来后没多久就再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留下玉藻前看着永真，陆潇轻手轻脚的开门来到密室大厅。
换上便服的提尔已经从时间冻结中恢复，和弥米尔同款的金色双眼有些感慨的扫视着密室。
“这里变化很大，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转头看向桌上只剩头部的弥米尔，提尔有些哀伤的说道：“不只是环境，人也一样，曾经能与巨人拼酒的弥米尔现在居然只剩一个脑袋。”
弥米尔：“提尔，这就是人生，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倒不如说，我觉得以自己的作死程度，还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幸运了。”
陆潇坐到提尔对面好笑的说道：“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胆子那么肥，居然想到用什么狗屁智慧之泉哄骗奥丁。”
提尔的容貌并不精致，典型的北欧人式粗犷风格。
但他的气质相比陆潇见过的雷神托尔较为儒雅，与诗歌之神布拉基有些相似，但本质上又不太一样。
如果说托尔是莽夫、布拉基是纯粹的文人，那提尔就是典型的儒将，温文尔雅的同时又不失刚毅果敢。
“提尔，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请说。”
陆潇指了指脚下：“包括这个密室在内，你怎么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巨人。”
提尔毫不避讳的说道：“准确来说，是冰霜巨人劳菲。”
“是她告诉了我未来的大致走向，我们一起合作为未来布局，可惜最终还是被奥丁发现了。”
‘果然。’
陆潇一直觉得劳菲是很多事件的幕后推手，提尔的答案证实了他的猜测。
巨人贤者大多具有强大的预知……或者说记忆能力，劳菲也是其中之一。
她应该是保留了上一次轮回的部分碎片记忆，以预知的方式尝试改变无限闭环的九界时间结构。
阿特柔斯的名字是她做出的尝试之一，奎托斯的一举一动也都在她的预测之中。
“提尔，你认为劳菲有可能还活着吗？”
“不可能。”
提尔斩钉截铁的说道：“她以前就对我说过，她所做的虽然是为了这个世界，但她确实利用了自己的丈夫、儿子，以及整个世界来推动时间线的变化。”
“这注定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她无法简单的原谅自己。”
“劳菲说过，在必要的时候她会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推动事态的后续发展。”
提尔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将这个勾起不好回忆的话题略过。
“……算了，不说这个，我们来谈正事吧。”
“现在九界是什么情况？我睡了有多久？诸神黄昏开始了吗？”
第639章 独臂战神提尔
得到提尔的证实，陆潇终于确定了之前的猜测。
这个世界的时间结构无限接近于闭环，以诸神黄昏为终点，整个世界会不断的重启循环。
劳菲是最早察觉到轮回端倪的人，但她的推测没能引起任何人的重视，就连巨人族内部都认为她的理论只是天方夜谭。
如果陷入环状时间结构，这个世界将没有未来，永远在一段时期之内不停的循环、循环再循环。
闭环结构通常不会跨越太长时间，就像陆潇小时候玩过的一个悬疑avg游戏，他记得好像是叫never7。
游戏的主线就是在7日之间不停的轮回，只要过了第七天就会再次跳转到第一天的时间线。
如果战神4的世界是闭环时间结构，这个环就套的太大了，甚至跨越了上千年的时间。
难以置信也是理所当然的，这种浩大的工程就连神灵也不可能做到，也很少有人能在以千年为周期的循环中察觉到不对劲。
就算产生了怀疑的心理，下一次轮回时大概率也会忘得一干二净。
从这方面来说，劳菲很有行动力。
她没有被周遭的冷嘲热讽打击，而是一步步脚踏实地的实行自己的计划。
得不到族人的认同，劳菲将目光转向九界中庭米德加德，提尔是她第一个找上的合作目标。
“最初劳菲向我讲述轮回理论的时候，我完全是一头雾水。”
提尔是北欧神话中的战神，不是弥米尔这样的智者。
出于私交和个人性格原因，提尔没有当面嘲笑劳菲，而是耐心的听她慢慢描述轮回机制。
有提尔这个耐心很好的朋友充当听众，劳菲一边描述一边整理，逐渐理清了杂乱的思路。
“一开始我也只是半信半疑，只是想让劳菲碰壁后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理论。”
提尔苦笑着说道：“劳菲很倔强，她没有在多次失败的打击下停下来。”
“虽然拥有得到巨人族公认的强大预见能力，但劳菲不认为自己看到的未来是单纯的预见。”
“我们尝试着在某些可见的时间节点做出改变，然而这些事件最终都会诡异的被修正到它‘本该有’的结局上。”
提尔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逐渐相信了劳菲的理论。
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尝试后，两人终于发现了一些改变时间走向的规律。
简单来说，大势不可改，细节却能微调。
两人正式开始布置大局，通过大量的细节改动聚沙成塔，推动大局的偏移。
“世界的修正力很强，我们必须以非常隐晦的方式骗过‘他’。”
提尔指了指正在大厅一角闭目小憩的奎托斯和阿特柔斯：“劳菲认为她和法布提的孩子，预言之中的恶作剧之神洛基是引发诸神黄昏的关键人物。”
“于是她决定抓住这条线索做文章，放弃与族内之人结婚，选择了从遥远的希腊漂流至此的奎托斯。”
“在劳菲的刻意误导下，包括巨人、亚萨神族和华纳神族在内，绝大部分人压根不知道奎托斯的本名，只知道他是劳菲的丈夫‘法布提’。”
法布提就是奎托斯在巨人族中的称呼，之前奎托斯与阿特柔斯前往约顿海姆时就在壁画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
法布提和劳菲的儿子当然是洛基，这也是阿特柔斯在巨人印象中的名字由来。
“事实证明，劳菲赌对了。”
提尔的目光在阿特柔斯身上停留了片刻：“可惜我没能看到后续的发展。”
“奥丁认为我和劳菲的暗中合作是在密谋推翻他对九界的统治，他以游览米德加德为由将我叫到当时还非常繁华的铁湾，与托尔一起突然向我发动袭击。”
提尔因为这一战被放逐到时空裂隙中冻结，劳菲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计划。
她和提尔已经确定好了计划的大概框架，该布置的伏笔也已经埋下，接下来就需要通过她的个人行动将局势往预定的方向导引。
包括提尔神殿的地窖和密室布置，还有团结石和隐藏约顿海姆的国度塔，这些都是提尔和劳菲一同策划并实行的。
‘结果到最后还是没有看到那位布下大局的女中豪杰。’
陆潇对此感到有些遗憾，但他能够理解劳菲的想法。
如果不是奥丁那样一切只为巩固自身统治权的枭雄，这种以世界为棋盘，将家人也当做棋子的计划必然会对布局之人造成很沉重的心理压力。
奎托斯虽然沉默寡言，但通过他对妻子逝去发自内心的哀伤，以及阿特柔斯对母亲难以抛却的眷恋来看，劳菲对丈夫和儿子绝对是投入了真感情的。
越是如此，她心中的负罪感就会越强，完成一切布局后，身心俱疲的劳菲将自己的死亡当成了最后、也是最初的一步棋。
提尔将自己了解的情报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陆潇也将如今的时间节点告诉了他。
“狼之冬吗。”
提尔若有所思的看着陆潇沉吟了片刻：“劳菲原本预测会由洛基……也就是阿特柔斯与魔狼芬里尔建立联系，但看样子事态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陆潇不知道劳菲原本预测的芬里尔是个什么情况，从他们进入战神4的世界开始，芬里尔的概念就被加在了拥有同样姓名和相似经历的“小芬”身上。
提尔拍了拍膝盖从椅子上站起来：“虽然与预定的计划有所偏差，但我知道劳菲有关芬里尔的布局。”
“将那孩子叫过来吧，是时候兑现它的命运了。”
……
“呜？”
芬里尔不解的歪头看着提尔，通人性的眼神似乎在询问提尔：“你认真的？”
提尔看懂了芬里尔的意思，笑着将右手凑到它的面前：“来吧，这也是预言的一环。”
从旁观看的陆潇一脸恍然之色：“预言之中提尔正是在芬里尔口中失去右臂，从此成为独臂战神。”
弥米尔也有些感慨的说道：“之前所有人都以为提尔已经死了，芬里尔无法再达成这段宿命，没想到拐了一个弯还是回到了正轨。”
“这也是世界的修正力在发挥作用吗？”
“不。”陆潇摸了摸下巴猜测道：“世界的修正力是影响不到我的，应该只是单纯的巧合。”
芬里尔有些犹豫的转头看向陆潇，永真昏迷未醒，能拿主意的只有他了。
陆潇向芬里尔点了点头，大部分时间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芬里尔终于下定决心。
将提尔的右臂齐肘咬下吞入腹中的同时，芬里尔的体型不受控制的开始变大，很快就恢复为巨狼本体。
“嗷呜！”
强烈的威压感随着芬里尔不由自由的仰天长啸扩散到整个密室。
止住断臂流血的提尔望着力量不断飙升的芬里尔，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
“未来必将吞噬神王奥丁的魔狼芬里尔，展现你的真正实力吧！”
第640 “我坠落了整整三十分钟！”
亲自前往米德加德扑了个空，奥丁脸色阴沉的返回阿斯加德，一回来就看到醉醺醺的托尔在广场上洋洋得意的吹牛。
“提尔？什么狗屁战神，阿斯加德不需要战神！我！雷神托尔就是阿斯加……嗝~的守护神。”
“阿斯加嗝？”本就不爽的奥丁看到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托尔！”
“嗯？”
清醒状态下的托尔通常不会顶撞奥丁，但喝醉的人大多会在酒精的催化下变得格外胆肥。
托尔晃晃悠悠的撑着花坛站起来，脚下拌蒜的走到奥丁面前，张嘴就是一口酒气喷在奥丁脸上。
“这不是我们伟大的众神之父吗？”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御驾亲征后取得战果归来了吧。”
托尔高举手中的酒瓶，憨笑着鼓舞道：“各位，饮下你们手中的蜜酒，欢呼神王的凯……噗！”
托尔的话还没说完，被戳中痛处的奥丁抬手就将冈格尼尔掷出。
神枪穿过托尔的肩膀，巨大的冲击力将脚下不稳的托尔带飞。
“叮！”
名传九界的雷神托尔被冈格尼尔死死的钉在墙上，肩部的剧烈疼痛让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恢复了几分清明。
“哗！”
周围的围观人群顿时哗然，惊恐的后退几步看着脸色阴沉的奥丁。
有些聪明的人已经猜到，托尔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踩雷了。
“父亲？”
奥丁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控制住心中沸腾的怒火。
“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一早收拾好自己到金宫来报道。”
“嗡~”
在奥丁收回冈格尼尔的同时，托尔从墙上滑落下来，他的肩部流出的鲜血在雪白的墙壁上留下一道殷红的痕迹。
躲在人群中拨弄竖琴的布拉基面带哀伤的摇了摇头，他的身边有一名青春貌美的女神陪伴。
“布拉基。”
女神拉住他的手，以眼神提醒他注意自己的态度。
布拉基微笑着回握对方的柔荑：“放心吧，伊登，我知道这种事不是我能插手的，只是……”
布拉基暗暗叹了口气‘这真的是父子该有的相处方式吗？’
……
布拉基的问题如果丢给奎托斯，他一定会露出嗤笑的表情。
相比希腊的众神之王宙斯，奥丁这才哪到哪。
有句古话说得好，皇室无亲情，更别说是身为神王的奥丁了。
至少奥丁没有彻底与他的儿子们闹掰，搞出父慈子孝的神族保留节目。
吞下提尔的右臂后，芬里尔似乎得到了某种特殊因子的催化。
它的本体原型并没有变大膨胀，但身上原本柔顺的长毛在短时间内变得如钢针坚硬，并且一般根根倒竖，隐约还能看到还无法被完全控制的过载能量弧在芬里尔周身闪烁。
密室大厅很大的一片区域被芬里尔占据，看样子它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完全吸收暴涨的力量。
感受到大厅内的能量异动，芙蕾雅、斯卡蒂和希格露恩等人都从自己的房间中冲了出来。
“这是？”
威势惊人的芬里尔让芙蕾雅都感受到了威胁，但这并没有引起芙蕾雅的警惕，反而让她喜出望外。
阿特柔斯耸了耸肩：“按照提尔的说法，这才是预言之中真正的芬里尔。”
陆潇抬手阻止其他人继续靠近：“先别打扰它，让芬里尔自己慢慢体会全新的力量吧。”
陆潇转头看向已经止住断臂鲜血的提尔：“提尔，你没事吧？”
“没事。”
提尔淡然的笑了笑：“我的右臂迟早会断，这是我逃不开的宿命。”
“既然如此，不如让它断得有意义一点。”
提尔的右臂换来了完全体的芬里尔，他毫不犹豫付出的牺牲让在场众人都十分钦佩。
在芬里尔努力吸收暴涨能量的这段时间，其他人没有傻呆呆的闲着。
陆潇还需要回应尼德霍格的邀请。
想要见到位于世界树底部的尼德霍格需要用到提尔藏起来的团结石。
提尔爽快的取出了被机关送回神殿秘密隔间的团结石。
“陆潇，在世界树内旅行时还请当心。”
将团结石交给陆潇时，提尔表情郑重的提醒道：“团结石能保护你不会迷失在世界树繁杂的通道中，但它的作用不是无限的。”
“我们所在的米德加德位于世界树中部，想要直接到达底部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我建议你先传送到位于九界最下层的赫尔海姆，从赫尔海姆内的世界树通道跳往下层，团结石应该能保护你直达底部。”
陆潇从善如流的接受了提尔的建议。
在陆潇赶赴尼德霍格邀约的这段时间，斯卡蒂和芙蕾雅会分头行动，分别前往米德加德剩余的两只龙被囚禁的地方，将它们从束缚之中解放出来。
诸神黄昏的预言中，尼德霍格并没有加入战斗，只是一直翱翔于战场上空，活到了诸神黄昏结束后重新组合的新世界。
前往赫尔海姆的过程非常顺利，刚刚从传送门中走出，陆潇就感受到刺骨的寒风直灌体内。
“嘶~”
陆潇搓了搓手臂：“这鬼地方还是这么冷，而且……”
女武神一直在筹备反抗计划，暂时没有时间引导九界逝去的亡魂。
米德加德的人类王国在风之冬发生了一场大混战，被吸到赫尔海姆的亡魂数量急剧上升，已经到了赫尔海姆处理不过来的极限饱和状态。
这里的冤魂和尸鬼比上次陆潇来时多了好几倍，如果不尽快结束诸神黄昏，恢复九界生与死的平衡，这些尸鬼和冤魂迟早会大量涌入其他国度。
‘话说赫尔海姆真正的主人海拉是什么个情况？’
陆潇寻找赫尔海姆世界树通道的过程中突发奇想。
‘神话传说中海拉和芬里尔、耶梦加得一样，是洛基的孩子。’
‘但在当前的世界观下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死神海拉会以什么方式出现？’
进入世界树根须通道，陆潇直接来到一处下方有着瑰丽光影的断崖前。
奎托斯和阿特柔斯之前及时跳入了类似的断崖中，在团结石的保护下找到了被隐藏的约顿海姆国度塔。
将团结石握在手中，陆潇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摆出信仰之跃的姿势从悬崖边一跃而下。
坠落过一小段距离后，陆潇进入了类似失重的状态。
周围的光影依然在迅速倒退，但他感受不到下落时拂面的风力，更像是在穿越空间隧道。
整个穿梭过程十分漫长，陆潇很想借用漫威世界洛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我坠落了整整30分钟！”
第641章 光精灵的野心
在这片分不清上下左右的空间隧道中，陆潇只能通过Focus的时间记录功能记录自己的坠落时间。
不多不少，正好30分钟零15秒，陆潇终于冲出了景色单调的空间隧道。
“咚！”
稳稳的落地，陆潇踩中地面时发出了与落入大地不同的厚重声响。
这片有规则起伏的地面是由木头组成的，占地面积极广。
陆潇在空中看到了远方的景色，这些木头应该是世界树的根须，从东到西地势依次下降。
“原来世界树是真的存在啊，我还以为所谓的世界树只是串联九个平行世界的一种特殊系统。”
陆潇变成金色的双瞳望向远方的空中，一株横竖都看不到头的巨大树干耸立在地平线远端。
相传尼德霍格是为了腐蚀世界树才一直留在世界树的根部啃噬树根。
眼前这壮观的一幕让陆潇对传说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尼德霍格要长得多大才能在有生之年咬断树根？”
“呵呵~”
戏谑的笑声从陆潇身后的远方传来：“我才不想吃这种干巴巴又没营养的东西，我只是在吸取世界树的魔力。”
“呼！”
剧烈的破风声从远方传来，一只比法夫纳大了三倍有余的黑色巨龙从远处滑翔而来。
“轰！”
巨大的黑龙重重的落在地面上，缓缓走到陆潇面前，低下头用竖瞳打量他。
“果然，虽然不是吾等西方巨龙的血脉，但你的身上的确有龙之因子存在。”
黑龙的鼻孔中自然喷出的空气让陆潇差点被吹飞。
“尼德霍格？”
“是我。”
“那啥，能保持安全距离吗？我担心被你一口气喷到天边。”
“哼哼哼~”
或许是久未与人交流，尼德霍格的心情很不错，陆潇半开玩笑的话让他发出低沉的愉悦笑声。
“啪~”
趴在地上交叠两只前爪，尼德霍格将脑袋放在上面，略微侧过头不用鼻孔对着陆潇。
“这样可以吗？”
陆潇盘腿坐在尼德霍格面前，抬起头望着他的左侧眼睛问道：“尼德霍格，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就直接问了。”
“你为什么邀请我来世界树根部。”
“在回答你的问题前。”
尼德霍格似有深意的问道：“你对九界的无限轮回怎么看？”
陆潇脸上露出愕然之色：“你知道？”
“呵~我当然知道。”
“轮回的是世界树范围内的九界，根须部分受到的影响没有那么强烈。”
“虽然我也会受到轮回规则的限制，但我的记忆并没有被特意封锁，保留了每一次轮回的记忆。”
陆潇纯粹是出于好奇的嘴贱问了一句：“那九界在诸神黄昏一共轮回了多少次？”
“让我想想。”
尼德霍格眼中露出回忆之色：“好像是……215次？”
“……哈？”
诸神黄昏是以千年为单位的轮回，陆潇心里的预期答案是十几次，顶多三十次，尼德霍格的答案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这么多？！那保留了所有记忆的你是怎么在无限轮回的世界中坚持下来的？”
尼德霍格不以为意的说道：“世界轮回与我关系不大，反正轮不轮回我都住这里吸取能量。”
“不过，最近我开始厌倦这种千篇一律的生活了，希望能找到全新的刺激。”
“这就是我邀请你过来的原因，我希望你能打破诸神黄昏的轮回，迎接未知的新世界到来。”
陆潇推测，所谓的新世界是不存在世界树的。
这颗母亲树滋养了九界的生灵，却也为九界带来了很多麻烦和问题，有利也有弊。
陆潇至今不知道九界轮回到底是为何而开启的，他的问题在尼德霍格的这里得到了回答。
“诸神黄昏意味着世界树的终结和神灵的衰落，新世界将会以凡人为主导。”
“就像奥丁舍不得自己对九界的统治权一样，初步萌生灵智的世界树意识也不想这么快就消失。”
“在小小的私心驱使之下，世界树以导致自身毁灭的诸神黄昏为重点，与它最初萌生灵智的那段时期之间无限循环。”
世界产生意识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型月世界的盖亚就是类似的存在。
维护自身的存续是所有生物的本能，灵智尚不成熟的世界树最早诞生的就是这个想法，由此才引来了世界树系统内的无限轮回。
陆潇若有所思的揉了揉眉心：“你有办法终结世界的轮回？”
“有。”尼德霍格打趣的说道：“不过我猜你们也有自己的计划，我就不在这里多嘴了。”
就像尤弥尔的神躯和灵魂会化为滋养万物的养分一样，即便世界树不情愿，居住在九界的生灵终究还是需要继续往前，脱离母亲树的摇篮。
被困在闭环时间结构中只会让九界变成一潭无法流动的死水，迟早会出现更严重的问题。
“尼德霍格，你愿意帮助我们吗？”
陆潇诚恳的向巨大的黑龙保证道：“只要能击败控制欲过强的奥丁，我保证会打破世界树的时间循环。”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们需要更多的协助。”
“嗯……”
尼德霍格犹豫了一下：“我……”
“嗡~嗡~”
蝉翼般的翅膀扇动声从陆潇和尼德霍格头上传来。
“哎~果然这一次也来了。”
尼德霍格无奈的摇了摇头，坐直身体后深吸一口气。
红黑色的龙息烈焰从他的口中喷出，将结群而来的不速之客全部化成飞灰。
陆潇一闪而逝的看到了那些袭击者的本体：“那不是……”
“是的，光精灵。”
消灭了一波敌人，尼德霍格没有坐回地面，继续望着高空解释道：“每一次轮回他们都会找上我。”
“嘴上说着是为了净化世界树的浓疮，但实际上他们只是为了独占世界树根部能量充沛的魔力节点而已。”
陆潇眉头一挑，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光精灵主动追求某种东西。
“奥丁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不知道。”
第二波光精灵即将到来，尼德霍格勾了勾嘴角：“以奥丁的贪婪本性，一旦让他知道世界树根须部位有取之不尽的魔力，他肯定会想办法将其据为己有。”
“每一次轮回光精灵都瞒着奥丁行动，这一次他们内部好像出现了一些问题，攻击频率明显下降。”
‘光精灵、变数、奎托斯……我懂了。’
正当陆潇以为这次轮回能轻易击败光精灵时，数百只背生双翼的光精灵护送着一束纯粹的光芒和一个奇怪的装置从上方靠近。
尼德霍格有些愕然：“不是吧，永恒之光都搬出来了，这种情况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第642章 物理常识
永恒之光是光精灵一族最重要的宝物，每次与暗精灵的战斗都会围绕着永恒之光展开。
暗精灵希望将亚尔夫海姆改造的更适合夜行生物居住，永远都在提供光明的永恒之光就是他们必须遮蔽的关键物品。
奎托斯和阿特柔斯无意介入暗精灵和光精灵的纷争时，在自卫的情况下击杀了暗精灵之王。
临死前，暗精灵王预言他们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但这个决定的后果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显现。
光精灵们护送永恒之光的接收器来到世界树底部，一束璀璨的光辉从上方照射下来与接收器直接接触，散射的光芒照亮了周围昏暗的环境。
“等等。”
陆潇突然发现那枚“接收器”的形状有点奇怪，表面是非常规的凹面镜。
从亚尔夫海姆照射下来的永恒之光集中到镜面内部，在镜面的偏转作用下逐渐汇聚成一线。
“淦！他们想聚光！”
陆潇抬手劈出一道金色剑气，斩杀了数层光精灵才去势耗尽，没能直接命中镜面。
“尼德霍格！避开光源的正面照射！中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永恒之光的能量绝非相隔遥远的太阳能比，如果被聚光照射到，就算以尼德霍格的身体素质也会受到不小的伤害。
尼德霍格显然没有学过物理，陆潇的提醒让他一头雾水。
不过出于对同胞的信任，他还是干脆的照做了，看似庞大笨重的身体灵活的将一旁侧移，躲过了光精灵的第一发聚光高能射线。
“呲！”
照射到地面上的光芒瞬间就将世界树的树根灼烧出一个焦黑的大洞，尼德霍格也被这一发聚光射线的威力吓了一跳。
按照尼格霍德的说法，之前的无数次轮回中，光精灵并没有搬出过这种大杀器。
陆潇推测应该是暗精灵在亚尔夫海姆牵制住了光精灵，让他们抽不出太多兵力投入对尼德霍格的攻击中。
如果不是奎爷父子闯入亚尔夫海姆大杀四方，暗精灵将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永恒之光会被暗精灵封印，光精灵无力对尼德霍格造成足够的威胁。
作为局外之人，奎托斯不会直接出现在预言之中，他的行动和陆潇一样能打破预言。
由此产生的改变直接导致光精灵拥有足够的兵力和武器进攻尼德霍格，而且正好选在陆潇到来的这一天发动总攻。
其实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芬布尔之冬进入尾声，一旦冬天结束，诸神黄昏之战就会到来。
光精灵作为阿斯加德的盟友，肯定会希望在战争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以战果来获得战后的更多分赃权。
根部是世界树从大地之中吸取养分转化的重要节点，被阿斯加德描述为腐蚀树根恶龙的尼德霍格等于是变相的守护着这里，阻止了其他势力对世界树能量的觊觎。
一旦让光精灵得到霸占了世界树根本的能量，诸神黄昏的正面战场将会变得更加艰难，甚至直接影响到大战最后的结局。
“原来暗精灵王说的犯了大错是这个意思。”
精灵一族都拥有如蝉翼一般的翅膀，可以自由自在的在空中飞行，机动力非常出色。
尼德霍格的综合实力很强，不但拥有光精灵难以击穿的鳞甲，喷吐的龙息烈焰更是能一次性气化大片敌人。
再加上他与庞大身体不符的灵活动作，光精灵在正常情况下很难对尼德霍格造成足够的伤害。
唯一能对尼德霍格造成致命威胁的只有永恒之光聚焦后的高能射线，但第一发威胁最大的攻击在陆潇的提醒下没能命中，再想击中有所防备的尼德霍格就没那么容易了。
况且永恒之光的能量并不是无限的，消耗过多之后光芒会越来越弱，需要一段时间的补充才能恢复。
密密麻麻的光精灵聚在一起，翅膀扇动时发出如数千只苍蝇同时飞行的嗡嗡声。
此时陆潇就站在尼德霍格的背上，他对这种响声产生了生理上的不适。
“尼德霍格，准备来一发大的！”
“哦？你有计划？”
陆潇抬起头开始呼唤狂风：“我会将敌人尽量聚拢到一起，致命一击由你来负责。”
尼德霍格在空中一个翻滚躲开第二发聚焦射线，陆潇脚下就像黏在尼德霍格背上一样，没有被摔下去。
“行，那我先躲避蓄力，交给你了！”
依然源源不断从世界树上层飞下来的光精灵察觉到不对劲。
永恒之光虽然能保护他们化作光芒跨越遥远的距离，但最后的这段空域还是需要依靠自己的双翼飞行。
陆潇看准了光精灵出没的端口，迅速成型的巨型龙卷风由外而内将绝大部分光精灵卷进风圈内部。
随着风圈的逐渐缩小，从上方降下的光精灵一出来就会被狂风撕得粉碎，光精灵的指挥官急忙下令停止增援。
连通天地的青色龙卷风限制了光精灵的活动，光精灵法师们联合施法阻止风圈的进一步压缩，其他人尽量向上飞行试图脱离风圈的束缚。
“尼德霍格！”
“吼！”
憋了很久的尼德霍格颈部有明显的膨胀，经过高度压缩的龙息终于得到释放，对准龙卷风的方向喷出。
两种法术碰撞到一起后立刻产生了剧烈的变化，青色的龙卷风变成了火红的颜色。
超高温的龙息烈焰几乎瞬间将维持着风圈不缩小的光精灵法师气化。
没有了这些法师的努力，陆潇立刻双手合掌。
“啪！”
在清脆的掌声中，火龙卷的旋转速度进一步加快，赶在大部分光精灵从上方出口逃离前极限压缩。
当火龙卷散去时，现场还活着的光精灵不到刚才的十分之一，而且大部分身上带有不同程度的灼伤。
或许是这场惨败让坐镇亚尔夫海姆的光精灵高层恼羞成怒，他们孤注一掷的启动第三法、也是最后一发永恒之光聚焦射线。
还没等聚焦过程结束，陆潇就写下卢恩符文在尼德霍格头上制造出一面冰镜。
“用光是吧，你们不知道光是会反射的吗？”
“呲！”
照射到光滑冰镜上的聚焦射线沿着永恒之光照射下来的路线反射而回，远在世界树上层的亚尔夫海姆被自己的武器捅穿，指挥总部中半数以上的高层将领当场死亡。
“哈哈哈！有趣，有趣！”
剩余的光精灵进入暗淡了不少的永恒之光仓皇逃窜，尼德霍格发出畅快的大笑。
“这些发光的苍蝇连自己的武器原理都没摸透就敢拿出来用，胆子也是真够大的！”
不只是陆潇认为光精灵飞行的噪音像苍蝇，尼德霍格同样对这些嗡嗡声非常讨厌。
“我决定了。”
重新落回地面后，尼德霍格下定决心说道：“诸神黄昏开始的那一天，我会带着手下的崽子们赶往战场支援。”
“无趣的轮回该到此结束了，让我也出一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