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跨 越
崇祯九年新年刚过,瓦上白雪还没化完,皇城内西北角北安门附近聚集了大批华丽的四轮马车;附近的安乐堂外是人头汹涌,但确异常安静,各处聚来的太监及工人大气都不敢出,默默的看着大门里。 几个火红炭火盆在安乐堂里吱吱的燃着,司礼监掌印曹化淳坐在上首侧位默默的喝着茶水,旁边是司礼监秉笔王承恩、崔应元与金忠,下首还坐着司礼监随堂王德化、方正化、王永年、高时明等大太监; 崇祯朝的内宫机构经过近十年的发展,已深入了大明各个行业,控制着大明的科技、经济、军事、农业和工业命脉,俨然已成了另一个“内阁”;而在座的几位就是“影子内阁”的主要掌舵人,不说权势熏天也是位高权重,稍微一跺脚也是能让大明抖三抖的人物;这么多大佬几年来难得的聚在了一起,没什么事发生还真说不过去。 确实有事发生,年前皇帝下令改组了内宫各监,成立了皇家事务管理署,司礼监成了其下属部门;虽说是换汤不换药,但整个机构的架构面目全非,不少非宫内的人参与到管理事务中来;在座的各位虽不说,心里多少有点遗憾和失望,可即是皇家的人,脱离皇帝啥都不是,又能说啥,不被无情淘汰就是烧高香。 好在皇帝念着旧情没动这些“老伙计”,将喜欢惹事的高起潜调到南京,当然也处理了那么几位手脚不太干净,如韩赞周、张彝宪等被夺取职位,发配到乌兰围场的皇家牧场去养马。 稳坐司礼监掌印的曹化淳是宫内总管,统管各项事务,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平静的喝着茶水一点都不着急;炙手可热的王承恩主管军事和安全更药心静如水,悠然的和管着人事与财权的崔应元聊着天,哪知聊些什么东西。 三位皇帝面前的红人地位稳如大山,要想超越他们除了有真本事以外,还要能得到皇帝的青睐,可是这比登天还难;不是皇帝念旧,也不是皇帝不提拔新人,只是不愿下面相互的勾心斗角影响办事的效率,皇家分权的同时加强了内部监管。 王德化、高时明、方正化等三人是司礼监的“大笔杆子”,日常事务大都是在他们指导下处理的,他们在一起说的话也多。 另类的是“火箭”速度窜起的金忠与王永年,本都是需要抬头仰视在座的几位大太监的边缘人物,由于能力出众被破格提拔;比如说金忠原先只是一个管理北京皇家农庄的主管,由于建设农庄有功,被提为主管大明皇家农业事务,替皇家管理其名下所有的土地,这可是比大明关内国土面积还要大的地方;再说王永年,在南京龙江船厂时表现优异,主管兵仗局的高起潜倒台后,皇帝将他提出来,主管皇家名下的所有工业。 类似二人从低层提拔熟悉业务担任主管领导,是皇家事务管理署今后的一种管理模式,也是皇帝向外界宣示的一种决心。 决心不决心,对这些大明最后一批太监来说其实没啥关系,他们都想不了娜美远,能平平安安渡过这辈子就不错了。 温暖的屋子里,几人相互小声的讨论着,眼 睛不时瞄向门外;和谐的氛围掩饰不了内心的焦急,几位大佬都是日理万机的人物,哪有闲工夫坐在这里聊天? 可是不来不行!今天是皇家事务署新址动工的日子,关系自己的福祉怎么能不上心! 看到这,大家也许会疑惑,皇家事务管理署不是在紫禁城办公么?怎么跑到皇城里来了? 稍安勿躁,稍作解释。 紫禁城地小局促,已容不下机构日益膨胀的皇家事务管理署,其实五军都督府和崇德殿也遇到同样问题;最主要的崇祯帝朱由检看着皇城的布局越来越不爽,开始大动干戈开始整理皇城内的空间,为今后改造紫禁城打下伏笔。 说干就干,率先动的是搬离设在各处的工厂,危险系数较大的火药厂虽已成了火药研制所,但也搬离皇城迁到北郊小汤山陆军训练场附近;其它各成衣厂、印染厂、明器厂等全部迁到外城的工业区,只保留了部分维修厂。 各类厂房搬走后,朱由检大手一挥,皇家卫队五卫,除上直卫及皇家安全局特情队驻守紫禁城,其余四卫分驻皇城四处;皇城东北区成仓储、教育用地,结合原有的豹房、虎城将将用得少的象房迁过去合并,的清馥殿附件建了个动物园,专门收藏进贡的珍奇兽类。 皇城西北区是工作用地,拆除各监房屋废墟上,核心区是山水花园,周边布置了皇家事务管理署及各部内官及工作人员居住区;原各监低矮住宅一排排也变成了两层高的小楼房及独立院落,这几位大佬在位置隐秘处就有自己的院子,那些年老力衰无处可去的老太监、老宫女们也老有所养,被迁到西郊的圆明园附近皇庄去养老,要去拜见以前的老主人也近些。 皇城西南区被改成科研、教育用地,老太妃都住到园明园,万寿宫被改成科学院,其后花园被扩大、整改加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玻璃盒子,最终成了皇家植物园; 其它一些比较隐秘的改动还有,西南角的宝钞司被改成铸币局,万岁山的寿皇殿被改做大明皇家中央银行总部,万寿山局部被掏空,用条石为墙、地,用来存放历年收集的金块、奇珍异宝;皇城高大的城墙也没逃脱其毒手,东面和北面各被凿开一个口子,新建了北安左门和东安北门。 聪明的崇祯帝朱由检不想落人口实,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改动这些,都藏在皇家事务管理署建设的牌子下缓慢的进行,前后花费差不多五年时间才改建完毕。 遐想着美好生活的各位大佬快步耐烦时,北安门外终于响起守卫的喝令声;闭眼养神的曹化淳听到依稀传来的声音,淡然笑了下,睁开双眼看了下已觉察的各位,起身迎出门外。 来者何人?竟让宫内的大佬起身相迎! 怪不得他们,来的人身份还真不简单,容不得他们不小心应付。 南皇商大掌柜驸马刘有福、北皇商大掌柜齐赞元、皇家中央银行大掌柜巩永固,太医院院长吴有性、皇家军工集团改制的皇家重工集团总经理刘老汉,他们五位与四位司礼监掌印、秉笔共同组成以巩永固为首的九人理事会,统管除了司礼监、 皇务部、安全部以外的其余七部业务,不伦不类的大明版“内务府“正式登场亮相。 有人说这是胡搞瞎搞,其实也是朱由检的无赖之举,皇家事务繁杂单靠那些太监们难成大气;引进外援强化内宫实力一直在做,只不过这次将他们摆上高位,以此平衡太监的权力,更以此对抗各地亲王、文官及武官的势力;再一看,其实是内宫版“内阁”,类似后世公司董事会,也体现朱由检对这个董事会构成的一些小心思。 出乎意料,大明的文官们似乎是怕了皇帝的屠刀,对皇帝在皇城内的“胡作非为”根本不感兴趣;估计都在想,再怎么折腾那是皇帝自己的家事,以皇帝的性格不参与为妙,最后折腾失败,庞大产业刚好由文官全盘接收。 想着美事的文官在意的是内阁扩大后各部空出来的位置,耳根轻静的朱由检露着得意的微笑规划完皇城,四顾之下看着地图上纵横交错的线路图,一个计划又上心头。 严寒的天气阻止不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日新月异的生活让大明上下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虽然皇帝偶尔耍点“小性子”闹出点笑话,但一个活生生的皇帝比高高在上的皇帝却更让大明的百姓爱戴。 两天前下的那场大雪让元宵节更丰富多彩,节日的热闹气氛还没退尽; 崇祯九年正月十六晨,鼓楼晨鼓还没落音,北京城刚刚从睡梦中起来,紫荆城西华门外大明日月国旗和象征皇帝、皇后的龙凤旗迎着朝霞迎风飘扬;旗帜下高大威武的上直卫士兵穿着笔挺的新式羊毛大衣,带着红缨皮帽骑着白色高头大马正静静的等待,远处通往西安门的道路上,同样站满了龙腾卫与凤腾卫的士兵。 激扬的军号声中,厚重的西华门被推开,皇家安全局特勤队护卫着镶着皇室徽章的四轮马车接踵而出,缓缓经过清晨的北京街道,从阜成门出了京城,加快速度往西北而去。 郊外终究没有城市的繁华,偶尔经过的村庄大部分还在沉睡,偶尔早起的老农看到飘扬的龙旗,早吓得跪到路边不敢抬头;那些爱看热闹的孩子闻声起来,揉着还没睡醒的眼看到飞舞的日月旗,不自觉的鞠躬行礼或注目行礼,不同的礼仪也代表大明目前的处境。 没了万众瞩目的关注,失去礼法约束的车队开始热闹起来;看惯冬日萧条的孩子们趴在窗户边,在白雪还未化尽的田野仔细的搜寻着,每发现一处绿色都兴奋的叫喊声,尖叫声从这辆车传到另一辆车,乏味的旅途有了孩子们的欢笑,还真添色不少。 备注: 1、 本文皇帝领地问题:历史上一直不驯服的蒙古人为何臣服大明,除了武力因素,有联姻的因素,最主要的是朱由检打败了蒙古可汗林丹汗,得到了蒙古可汗的玉玺。 蒙古人、女真人不是向大明投降,而是向“天可汗”朱由检投降,其土地也是“天可汗”的土地,其实就是向皇族投降;本质是禁止贪婪的士族插手漠北、西域及黑龙江以北的土地激发民 族 矛盾。
第八章 玩 笑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新凉好个秋。 少年是永远不知愁味的,孩子们欢快的笑声中,漂亮的四轮马车飞快的掠过水泥路面,冒着滚滚浓烟的景山重工业区是越来越近。 原来是来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周皇后皱眉看了眼出神望着日新月异景色的皇帝,忍不住轻声问道:“皇上,今日这是去哪里?大过年的,带着孩子们来烟雾缭绕的地方,对他们的身体不太好吧。” 不太好是不太好,可是皇家的孩子也要知道人间烟火,更要知道世界未来的方向,要不然怎么引领潮流。 朱由检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柔和的看了眼自己的结发妻子,轻声回道:“看来孩子们多了还真把你给绊住了,是我对不起你!回头多调几位宫女到坤宁宫给你做帮手,你也可以抽空出宫多看看现在的大明,看看与以前不一样的大明,只有看过才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答非所问,不过难得的道歉让她内心一暖,感动的眼泪差点涌出来,忙用手帕拭了眼角,有点伤感的嗔道:“又来骗人,跑到外面逍遥自在,惹出一堆事来;花言巧语哄得人满心欢喜去收拾残局。” 悍妇或怨妇在这个时代绝不是中性词或褒义词,朱由检不知道恪守妇道的女人内心是什么样的,不过看着皇后掩饰的表情,也知道她是在强颜欢笑。 默默的拉过那双摸过无数次的柔软小手,轻轻拍了拍,苦笑道:“吾知道你内心苦,可不这样成不了事,能不能活到如今都未必!不打破旧俗,主动联姻蒙古、女真,北面与西北的战事不会停歇;不联姻朝鲜,身边永远卧着一头鬣狗,让人不得安睡;不好色广纳妃子示弱,文官的口水会淹死人;皆非吾本意,不得不为之!有时得故意做些有违心意的事,就是留有把柄让人拿捏,臣民如此,做皇帝的也一样。” 面对结发妻子的埋怨,朱由检难得掏心窝说出了自己的苦衷,能否明白是一回事,自己说不说又是一回事。 话有一定的道理,可也是强词夺理!哎!欢乐是孩子们的,好色是男人的,苦泪是女人的;男人啊!总把借口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让人无法反驳,花言巧语隐藏好色本性,狡猾透顶! 熟读诗书的周皇后经过严师指点,可不仅仅只是好看的“花瓶”,知道自家男人说得不假;皇帝那个位置看着好做,坐上去就知道个中滋味。 内心承认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会事;早接受现实的周皇后深叹了口气,幽幽的回道:“总有那么大堆借口,咱也说不过你,也不想再说这些糟心事,今日是去看那些工人家眷?” 皇后有意转移话题,朱由检也不想纠缠不清,感情这玩意对自己还真是奢侈品,随口回道:“不是!去机械研究所坐火车去昌平,让孩子们体验下新东西的威力,别小看它,宋应星说它将改变整个世界?” 性别的差异让男女认知有所不同,周皇后听着朱由检的话,内心还在那翻云倒海;改变世界?改变世界容易,改变男人的 天性难! 哎!不想这糟心事,只是火车机车可是高度保密的东西,很少在大白天进行测试,一般在傍晚和夜间人少的时候才偷偷开出来测试;密不示人的东西突然大白天下,难道要推广使用? 崇祯帝出巡后,周皇后带着辽王监国,自然是知道出了几次大事故的火车;再说与眼前这位生活的时间也够长,还在一起画过些稀奇东西,倒不会被什么古怪的事务吓得六神无主。 见自家男人又有点心不在焉,周皇后接口回道:“哦!就是那喘着白气、吼声震天、跑得和马一样快的东西?听说拉得东西倒不少。” 什么?好半天才明白皇后说朱由检觉得有趣,哑然失笑道:“可不是么!别看它现在跑得不快,随着技术进步,速度很快会提升上去;事实上一款新的机车已造出了原型机,正在加紧调试,它的速度可比现在这台快了不少。” 难得自己的女人愿意和自己谈论乏味的机械,说那些枯燥的专业名词只会将聊天聊死,朱由检有意挑她能听懂的去说,车厢内的气氛一下改善了不少。 不知不觉中,路边的树木逐渐茂密,飞驰的马车也放慢速度,接连拐过两道戒备森严的路口,终于到了秘密的机车研究所。 通过窗口观察,周皇后看着陌生的景色感叹道:“这个世界变得可真快啊!咱们几年前去皇家农场度假这里还是荒野一片,如今竟认不出来了!” 认不出来是必须的,今天还会给你来个意外之喜,得意朱由检刚想开口,眼角瞄到恭敬的站在车站前迎接的刘老汉一家,眼睛一亮,不易觉察的笑意挂上嘴角。 朱由检节后微服出行,陪同的就刘老汉一家人也没请其他人,后宫心思灵巧的后妃们也都知道皇帝心思,对这位“认的”亲戚是格位亲热;一步登天的刘老汉本就是老实本分之人,面对皇家的恩宠愈发小心谨慎、知恩图报、从不逾越。 两家这种特殊的关系,也省去了很多繁琐的礼节,见礼完毕一群人说说笑笑往车站走去;“样貌非凡”的车站对见过大场面的皇子、皇女没多大冲击力,矜持的跟在父皇、母后身后也不敢造次。 几位男孩天性好动,看着皇家卫队的新军服眼热,小脑袋凑在一起边走边小声的议论着;女孩子们对男孩子的“恶趣”不感冒,跟着骄傲扬着头的大公主身边,讨论着玻璃窗上各色的彩色玻璃。 孩子们没有预想到的欢呼,身为父亲的朱由检像没事一样,背着手慢慢的走着、看着,也不会去问或去干预;此刻正摆着酷酷的造型站定,微笑的盯着正给各位后妃解释各建筑的功能铁路女职员看,不时露出一股难以觉察的微笑,笔挺的制服将身材修剪得不错! 皇帝在那边发“春梦”,聚在人群堆的周皇后正进入角色,慢慢的看着听着,一边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看着看着怎么就感觉有那么点不对味? 真不对劲,是眼前这位二八姑娘不对劲!这位姑娘虽不说与几位后妃一样是国色天香,倒也长得五官端正、标致,精神气也不错!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人,可怎么说着说着就红着脸低着头 不敢看人?哪有刚见到时的落落大方、精练果敢! 不解的周皇后回头看到一双“色眼”,立刻明白事情的缘由,柳眉一瞪也不敢发作,故作矜持冷哼了声,便不再做声;几位后妃异样的看了皇后一眼,聪慧的自明白缘由,七窍玲珑的袁贵妃暗笑声,迎着那位姑娘靠了上去。 几位后妃的行为没逃过朱由检的眼光,要坏事了,朕的后宫都是些什么人?真当朕是登徒子,见色就上! 好在经历的大场面不少,忙打哈哈笑道:“哈哈!看来这个刘铁柱不怎么的啊!老汉!老汉!过来,喊你们家的几位诰命过来陪皇后与皇妃们;好不容易找个孙媳妇,别藏在家里不让见人,带着往宫里多走动才是!您看!连皇后都不认识她,更别说其他几位皇妃啦!” 早先被支开,现在被皇家的小子们团团围住,忙着解答层出不穷问题的刘老汉如释重负,忙将这群要命“小子”“丫头”交给自己的孙子、孙女,带着两位捂嘴偷乐的诰命夫人走了过来。 闹了半天,闹出个天大的笑话!忠君媳妇,那不是? 觉察不妙的周皇后恼怒瞪了眼自家男人,淡定的退下戴在自己手腕上玉镯子,拉过脸红得像苹果的姑娘,将玉镯子放在她手里,再将自己的手压上,轻笑道:“看这笑话闹的,初次见面,做长辈的也没啥好送,一个小小的见面礼,正礼回头再补。” 也不管愿不愿意,礼是这么送出去了;其他几位后妃也不敢落后,朱由检老婆又多,那姑娘被皇妃们围着,转眼捧着一堆首饰,饶是读过新书见过大场面,可也架不住被“第一家庭”围观吹捧,那头是越发的低了。 好在尴尬局面很快化解了,一品诰命夫人刘老婆子带着两个也有诰命头衔的媳妇过来,帮自己的没过门的孙媳妇解了围。 刘老婆子也是位善于察言观色之人,虽见皇后神色如常,行礼后带着谦意解释道:“皇后娘娘!不是老身故意隐瞒,只是君命不得不尊,陛下的意思是要皇后给咱家忠君那小子把把关,不知皇后娘娘?” 周皇后又如何不知刘老婆子是什么人物,哪敢就这么受全礼,忙拉着她的手淡然笑道:“哎呀!您老这么说,本宫倒有点过意不去了!节前、节后宫里忙得是一塌糊涂,一直都没抽出时间去看看你们;忠君的这好事,皇上也从没透露半个字,才闹出个天大的笑话;姑娘看着不错,怎么不好?倒是苦了忠君哪孩子,被派到南京不知几时回京。” 皇后客气的把话说,刘老婆子一听要下跪行谢礼,皇后一把托住她的手臂,笑道:“哎呀!这可使不得,今日算是微服出行,先前已受过礼,就不用如此麻烦;您老先去歇着,让忠君媳妇跟着就好,给咱姐妹几个多说说车站还有那火车的事。” 大人们在候车厅里嘘寒问暖说过不停,小孩子们看“准新娘”的热闹劲过后;被刘老汉孙子、孙女带进站台,面对一个未知世界,朱由检没听到的惊呼声终于成功吸引了大人们的注意力。 待大人们说说笑笑的走进站台,孩子们早已大呼小叫的玩开了。
第九章 难忘
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造就人类前进的脚步,话说得比较文艺,说得通俗接地气点:愈来愈懒惰的人,推动了科技的进度;如果说得科幻点,越来越发达的科技最终抛弃推动此事的人类,人工智能将独立成为一种新物种。 十七世纪中叶的大明出现了类似一幕,饶有心里准备,踏进站台的崇祯帝朱由检还是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虽不至于像身边的后妃们“没见识”那样发出惊叹,可感觉怎么总有点不真实?还是朕熟知的那个大明么? 也难怪朱由检发出感叹,眼前一切与一年前已完全不同。 月台宽敞明亮,高大水泥柱支撑的屋盖向两边延伸遮住了站台,这样的站台由一个变为三个,座高大的架空的过街铁桥连接彼此,放在后世是种常见的操作手法,但现在是中世纪的大明啊! 看着那座象征技术与革命的钢桥,朱由检还真不知说什么好,完全忽视了两个站台间安排的是三条铁道线。 主导此事的刘老汉正在得意吹嘘着自己得意之笔,说到其建造过程中遇到的难题是眉飞色舞,惹得一群莺莺燕燕赞叹不已。 朱由检无力的看着神采飞扬刘老汉,暗骂道:好你个糟老头子,信你个鬼!老子又被骗了,不是您的钱,花起来还真不心痛! 钱虽花的让人心痛,骂也骂了,还能怎办? 朱由检当然知道这座桥后面代表的实际意义,不仅代表大明冶炼与锻造技术得进步,还代表大明的力学与建筑技术得到了长足进步,加上烈性火药的面世,各种河道、沟壑等将不在是难以逾越的天险。 还别说,两座铁桥一进一出,庞大的钢结构支撑形成的规则与秩序,很快让铁桥成为车站内最大的亮点。 什么人对稀奇事务最感兴趣?自然是那班“小魔王”! 哈!这个“桥”好玩!大点的“小魔王”发现了可玩之处,象发现新大陆一样,领着群小点的“小魔王”大呼小叫的冲上铁桥,不是趴在栏杆处左右看过不停,就是欢叫着冲到其它月台,对着自己父皇和母后们叫个不停。 皇子们不顾危险的举动唬的刘汉几个孙子、孙女是脸色大变,更不要说一进站就抛弃自己“皇爷”的王承恩与崔应元两位大太监。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 还真不错,王承恩等人对这些“无法无天”的小魔头大为头痛时,能降服他们的东西隆重登场了,不同寻常的家伙的一出场九震慑住所有人! 呜——、呜——,远处的树林传来轰鸣的汽笛声,巨大声音吸引的孩子们的注意力,也看到了终身难忘的情景;以致多年后家庭聚会时,还会拿这时的丑事相互取笑对方。 众人注目礼下,一个批满铁甲的钢铁怪物从树林间冲出,吭哧吭哧的向站台跑来,要不是看着身边不远的皇帝兀自岿然不动站在那,那些胆小的后妃们怕早夺路而逃。 与强颜欢笑的母后们不同,对新事务好奇的孩子们很快发现了一处观赏此物绝佳地点——大铁桥, 站得高、看得清,最主要还没啥危险。 那“铁皮怪”做为今日的主角,很得意观众的各类反应;头顶个冒着黑色的浓烟的铁皮烟囱,趴在两根长长的铁棍上,吭哧吭哧的哼着,奋力的拖着几节串在一起的大长盒子,沿着下面那两道蜿蜒延伸到天边的铁棍慢慢的从树林里爬出来,额头上还挂着金色的“龙凤呈祥”的皇家徽章。 戏剧人物人物在喧天得锣鼓声中登场,一定会在戏台前方摆个造型,行话叫做“亮相”。 缓缓爬出树林“铁皮怪”似乎是行家里手,知道如何赢得掌声;快到铁桥时,滚动的短腿边猛然喷出白色的蒸汽,蒸汽还没扩散开来,头顶同样喷出高速气体,浑厚的汽笛声又一次响起,持续的时间比刚才还要长。 快速扩散的白色气体上下翻滚着扩散开去,将行驶中的“铁皮怪”完全给遮住;弄巧成拙的主角见出场亮相失败,很有经验的不慌不忙走到白气外面,在经过铁桥时,竟不失优雅又一次与大家打了声招呼! 从没见过火车的孩子们早已看得目不转睛,此刻都不自觉的趴在铁桥栏杆上盯着驶来的火车。 胆大一点紧咬着牙关,两手紧紧的握着冰冷的铁栏杆,两腿微微的发抖;胆小躲其他人的身,用手抓着前者的衣角,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慢慢的将头凑近背影间的缝隙,还没看清楚就迅速的躲开;他们相同的表情都是脸色发白,脸颊因为紧张而有点充血发红,心跳加速,不说有几只小鹿在那活蹦乱跳,如在水井打水那班肯定少不了。 孩子们所承受巨大的视觉和心里压力可想而知,就在心跳加速、紧张刺激的关键时刻,开火车的刘铁柱童心未泯,经过天桥时唱这么一出戏,天桥上的孩子们先是惊恐与惊讶,随即都陷入了疯狂尖叫之中,不是被吓的,而是兴奋,莫名的激动、兴奋。 不一样的“亮相”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们陷入癫狂状态,故作镇定的大人们也心潮澎湃,有些人的心更挂在半空,想下来还不怎么容易。 对新事物的惊讶或恐惧?那倒不至于,要说现如今大明谁家最新潮?那肯定是非紫禁城皇家莫属,朱由检的后妃们常见,倒不至于这么“没见地”。 是有人看到蒸汽中欢笑的孩子们,天然的母性将气氛带偏了。 还真是胆大妄为!万一烫伤了皇子与皇女,吃罪得起么! 刘忠君“准媳妇”的解释起到点作用,对火车知识一知半解的几位皇妃见如此情况,情不自禁发出声惊呼;脸色唰的一下发白,用手捂着嘴,惦着脚尖,抬头努力往前看着,想从白色烟雾里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个,内心有的想法自然挂在脸上,一览无余,连火车停到站台边都没注意到。 少年不知愁味!快乐童年,真好! 神情看似淡定的朱由检羡慕的看着前方,想着自己不堪回首的童年,深叹口气,收回眼光想等皇后一同上车;转头就看到那些还拿着手帕捂着嘴四处张望的后妃们,再看着不远刘老汉大媳妇担忧的眼 神,心知开车的铁路总局局长大人闯祸了。 多大点事就大惊小怪,朱由检佯装正经说道:“都紧张什么?孩子们没事,就是有那么一点小的磕磕碰碰业无妨,用不着大惊小怪!你们要知道,溺爱不是关心,温室长不出耐寒的花朵,不经历挫折哪知世事的艰难。” 皇帝意有所指,紫禁城幼稚园园长周皇后自然知道送顺水人情,环顾下四周,笑道:“皇上说得没错!孩子们爱玩、爱闹正常,天性释然,姐妹们业不必担心,咱们上车吧!” 皇帝与皇后将此事一笔带过,能在皇宫混下去的都是玲珑人,哪像半途“跑路”的徐贵人;就是心里再怎么不高兴,也不敢当着面表现出来,都满脸堆笑的看着皇帝与皇后,频频点头称是;后宫的“刺头”袁贵妃更是聪明人,白了眼几位变脸快过眨眼的“姐妹”,微笑的看着装模做样的皇帝。 “第一家庭”之间的明争暗斗,掩盖在表面的一团和气之下,虽说细小的花絮改变不了大局,但时间一久难免不出问题。 皇家与民间的“大家族”一样矛盾重重,忧心的刘老汉又怎么会不知道其中内幕?所以老汉除了紧跟皇帝、皇后,从不与其他后妃家族过多交往,其家规也是奇怪,禁止后代娶妾。 现在的大明是个奇怪的综合体,新旧参杂其间,各种思潮泛滥;也不是老汉家独一份这样家规,很多新冒起的勋贵是同样如此,其中大部分是从社会底层爬上来的人; 大的社会环境下,像老汉这样怕“麻烦”的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是随大流的人,“报复性”消费的人业不少,家里妻妾成群。 不对!妻子只能一个,是“小妾”成群。 短暂的吭哧声中,“主角”表演完毕,稳稳停在月台边上;随着火车的停顿,疯子一样的的孩子们想“故技重施”冲上车厢。 皇子、皇女毕竟地位低些,适当胡闹不伤大雅,可如果要胡搅蛮缠也是不行的;“亡羊补牢”的王承恩与崔应元这次拿捏住分寸,带人守住了各节车厢的车门,要求孩子们必须排好队才能上车。 鬼精精的大公主见事不可为,小眼睛一转,转身跑向正缓缓吐着蒸汽的车头;“大姐大”的号召力不是“带头大哥”可以比拟的,哗的一下,刚成型的队伍又变成散沙一片。 要不是特勤人员个个牛高马大不可硬闯,眼疾手快逃脱不掉,还真不知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会捅出什么乱子;踹着粗气、喷着白气的车头是“铁皮怪”是真正的主角没错,但其更危险,特勤人员当然不会让有可能的“储君”和“皇帝千金”们靠近。 无计可施孩子们最后不得不老老实实的排着队,站得离车头远远的,安静得听铁路总局总局长兼“皇家专列”司机刘铁柱的讲解。 大明规格最高的科普讲解并不成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刘铁柱紧张得话都说不好;结结巴巴的介绍常被突如其来的的提问打断,最后说的和听的都是一头雾水,由于时间的问题不得不敷衍了事。
第十章 验 证
崇祯九年春,温煦的阳光下,北京西北郊田地里出现了震惊大明朝野的一幕;如果有对翅膀飞到高空,可以看到西郊的田野里前后出现三列火车,呼啸穿过一片萧瑟的田野、河流与山岭,将大明带进一个未知的新时代。 景山到昌平的铁路全长近四十公里,原是联系北京西北两大煤铁联合企业的货运线;后扩建成复线变成了铁路实验线,中间设置了大、小四个站点,架设了三座不同材质的铁路桥,加开列车对数,研究火车运营的各项管理措施和数据。 皇帝的这次心血来潮的的旅行,动用的人力、物力可不少;不说铁路沿线各处车站、要点布满了近卫军士兵,光火车就动用了三列,前后的间隔二十分钟的车程。 既然大明皇帝痴迷建铁路,传说中豪华奢靡的皇家列车出了没? 对不起,还没有!皇家专列不是目前必须解决的问题,不会提前布局建设,目前还处于设计验证阶段。 现今使用得火车分载人车厢与载货车厢两种,一些特殊用途的车厢是在这两种车厢基础上研发;比如说测试用的普通客车,一节车头最多可挂七节车厢,两节车头可挂十四个;车厢布局按票价分成三等,在后面可以挂一节不算豪华的公务车厢,可以会客与休息。 大明的铁路线一下子铺开,旅途遥远,旅客们能在旅途中填饱肚子么?餐车啥的有没? 问这问题的人估计是电影看多了,被虚构的情节蒙蔽了,长途旅行用餐是个难解的问题;想想火车空间及中世纪储藏食物的手段,所携带的食物哪能满足过高的要求,一般的旅客全靠自身携带的干粮或沿途的车站供给。 至于餐车也有,价格贵不说,做出的东西想很美味是强人所难,大明皇家铁路总局的火车首先是满足军方及大明普通百姓的需求;最后才会关注到富贵阶层,提供差异化服务以追求利益最大化。 各军、各地官员因公乘坐火车,是否会滋生**? 只能说有可能,有严格制度约定各级别官员因公乘坐车厢等级,如各镇总兵、各地省行政长官及以上级别才有专用的外挂车厢,府级别是头等车厢,府以下级别只能去一等车厢,不入流县以下的普通官员更悲催,只能坐二等车厢,非公务出行则不做限制 还是那句话,制度是人定的,自然会有漏洞;**问题肯定会存在,只要制度健全,至少不会泛滥成灾。 说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最想说明的事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走向工业革命的大明依然不是理想世界,各种不平等依旧会存在很长时间。 专列飞快的略过京郊的田野,虽比马车快不了多少,但宽敞的空间和轰鸣的声音带来的体验不同以往;孩子们激动得在车厢力窜来跑去 ,最后竟不约而同想到了车尾狭小的平台。 旅途最有意思的一幕出现,孩子们排着队裹着厚厚得毯子,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数飞速略过的树木,最后被冻得鼻涕横飞的跑到 火盆边烤火,不知疲倦的如此反复;孩子们的任性胡为让一旁的“妈妈们”是看得是心疼不已,想找后宫之主皇后,可皇后笑笑也不在意转头与几位诰命夫人聊得火热。 温室种不出耐寒的花朵,话是皇帝在月台上刚说的;其用意明显是要磨练皇家的孩子们,紫禁城幼稚园园长可不敢违背集团董事长的意思,想不想自己的孩子接班? 另一节车厢里,做为庞大帝国的掌舵人,见多识广的朱由检不会像激动的孩子们一样四处瞎逛;也没时间陪着后妃们观赏窗外的景色,或关心孩子们是不是会被冻着,而是坐在座位上听着刘铁柱关于铁路的简报。 经过近一年的实验运营,大明从中积累了不少管理运营经验,也修订不少规定与制度,更确定了基本架构,可以说成绩斐然;当然也免不了出了不少事故,有几次还是比较严重的碰撞与翻车事故,每一次血的教训后面是机车设计与管理制度的调整和改进。 每种影响巨大的新事物出现,由于不熟悉其规律而导致事故无法避免的,大明广泛运用的蒸汽机与锅炉每年导致的伤人事件比火车可多了不少,但那样也不能阻止它的快速推广应用。 火车这样的高速移动的异类提前出现,仅仅靠约定时间通行和手提信号灯肯定不能杜绝此类事情再度发生;除了改进刹车系统,在重点地段设置人员看守或干脆做围墙阻挡,还真没啥好办法能解决;至于两座车站之间的联系,也只能按预定的计划规划每天通过的班车,想完全进入火车时代还需突破通讯落后的制约。 提高通讯手段?说得简单,怎么弄? 坐在一侧的刘老汉听的心烦意燥,深深叹了口气默默的看向窗外;要他想机械构造或改进加工工艺,还别说是把好手,可要他解决通讯这类棘手问题,实在是为难。 对你们说很难,朕梦里的那个世界对于这点并不难;不就是开发有线电报机与初级的电池么? 两个都简单!朕可以做个原型机先在紫禁城里实验,剩下的得科学院的人负责工业化。 想着心事的朱由检学起了刘老汉,默默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又一次开启了自己的“金手指”,给波澜壮阔的铁路建设的史歌增添了新的篇章,也将大明各地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 通讯是人类相互联系的一种有效手段,从早期的书信到电报,从电报到到电话,从电话到电视直播,从电视直播到互联网;人类历史漫长的历程,随着技术积累和突破,每次通讯革命间隔的时间是越来越短。 电报技术的发展是在公元十九世纪,对十七世纪的人来说是天方夜谈;可对习惯开“金手指”的“某人”而言,有线电报技术还真不是复杂玩意。 各位看官先不要激动,崇祯帝朱由检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更不会怕技术泄密导致竞争对手超越;还是暂时盘点下大明目前的科技力量,给广大的朋友吃个定心丸先。 前文说过,东方文明其实也就是中原文明在 十七世纪中叶其科技水平已全面落后西方文明,其主要依据是近代科学的奠基人全是欧罗巴人;只是这个差距在明朝时期并不很大,主要也是因为大明并没有真正的“闭关锁国”,大明的士族阶层,信洋教学西学的人可不在少数。 明清交替后,一切都变了。 满情统治阶层处于狭隘的利益考虑,对外采取了“闭关锁国”之策,对内用“文字狱”恐怖统治;既断绝了与西方的正常交流,也扼杀了内部发展的机会,导致东、西方文明的差距急剧拉大。 后果是什么?明眼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弯道超车”不是不行,只是付出的代价更是巨大。 不一样的实验产生不同的世界,满清已消失在萌芽状态,大明依旧屹立在世界东方;不说国土和经济实力,科技水平更是一骑绝尘,与西方的差距不仅消失,已将西方远远抛在背后。 大明取得非凡的成就,不是靠朱由检一人的努力,更多的是靠那些投身于新学大明普通人的努力,也有那些遵循“科技无国界”、“科技为全人类谋福利”等伟大理想的欧罗巴科技移民。 同时不要忘记一个人的功劳,是他无私的“国际主义”精神与大无畏的开拓精神帮助大明走在了世界的前列。 估计大家想到是谁!是的,就是亲爱的菲利普船长,大明外藩公爵,被后世欧洲史学家蔑称为“科学掮客”及“人贩子”的伟大的尼德兰归化明人。 从崇祯二年到崇祯二十年的十八年时间里,菲利普船长不辞辛劳与艰难,不停来往大明与欧洲之间;运去了大明出产的各类特产,也带来了对“旧世界”失望的学者。 来到大明的学者当中,有大名鼎鼎的伽利略·伽利雷与约翰尼斯·开普勒,特别是大学者伽利略·伽利雷在近代科学地位是无人能与之媲美。 在他们俩的带到下,更多的欧罗巴学者来到大明,来到这个日新月异对未知世界不断探索的“新世界”,比较著名的学者有:笛卡儿、费马、罗贝瓦尔、托里拆利等等,数不胜数,这里也不再一一罗列遭人嫉恨。 好消息也伴随着坏消息,崇祯八年底(公元1636年)约翰尼斯·开普勒最终还是没熬过命运,在欧洲治好了病倒大明多活了五年后还是离大家而去;为纪念他对天体事业的贡献,崇祯帝下令授予约翰尼斯·开普勒先生大明皇家科学院“终身院士”、大明外藩公爵、大学士、太子太师等荣誉称号,并将新投入使用的南京紫金山天文台望远镜以他的名字命名。 备注: 1、 菲利普船长事迹参看前文,李之藻、王徵与孙元化、宋应星、吴有性等人均是同时期大明面向西方之人,他们当中不少人是基督教徒火天主教徒;至于那几位西方大学者的地位,大家自己体会,来不来大明?看菲利普的手段和他们在欧洲的遭遇。
第十一章 时 代
大明皇帝对科学的高度重视,愈活愈年轻的伽利略·伽利雷归化入了明国国籍,并娶了明国女子做自己的夫人,有这么个活榜样,那些慕名而来“欧罗巴大神”有样学样;归化的学者们与大明土生土长的大神,如徐光启、宋应星、李之藻、孙元化、王徵、吴有性等密切配合,全身心的投入到为全人类谋福祉的科学研究当中。 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们的身后还有大群人,有如刘老汉、毕懋康等这样的“无名之辈”,也有每年数以万计、十万计进入新学学校的学生们,更有上亿尝到新学甜头的明国人。 西方大神们的到来,为大明夯实了扎实的各类学科的理论基础;人员、资金持续投入,使得各类学科不断发展,研究持续突破;加上某人开出“金手指”,及时的点化提升了科技起点,使得大明少走不少弯路。 当然随着大明在各主要城市的轻、重工业区落地,广泛推广运用的各类蒸汽机、锅炉等带动了冶炼、玻璃、机械、制盐等产业的飞速发展,推进了技术不断升级换代,除了军工、钟表的发展,如水银柱、天文望远镜、显微镜等光学设备的相继面试。 精密仪器的面世,使得大明在数学、天文、物理、化学等方面突飞猛进,不说要全面超过沉迷于战事的欧洲,并驾齐驱是没一点问题的,事实上,在不少区域大明已全面超越欧洲。 大明在军事、科技及民用技术全面领先,崇祯帝朱由检并没满足,发现通讯短板制约发展,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弄出了蓄电池及有线发报机的雏形,让科学院的人去改进争取早日投入使用。 如果不是怕大明内部某些人受不了,本来连手摇发电机都想鼓捣出来,让大明提前进入电气时代,可最后发现首要发电机容易,可保持电力使用安全、可靠的绝缘材料问题没解决,只得悻悻做罢! 准备妥当,崇祯九年夏,北京一口气建了东、西两个火车站,几条铁路全面动建设工;为啥要做两座,一座不省事些,此事还要从头说起。 依照朱由检的方案,将在外城正阳门建设一座占地宽广的火车站,只是这么做必须在高大的北京城墙上开洞;在城墙上开洞在十七世纪的大明那可是需要莫大的勇气,需要胆小谨慎的铁路总局总局长刘铁柱冲到前面。 巨大的压力面前,怕事的刘铁柱思虑再三选择“抗旨不尊”,坚决不同意在正阳门建“前门车站”的想法,而提意将车站分别建在外城的东、西便门附近;无人冲在前面做“炮灰”,想明白事由的朱由检也是后怕,如文官集团以此为契机群起反对,说不定将导致铁路建设搁浅。 觉得得不偿失的朱由检退缩了,同意修改方案并作出周密部署;于是乎,一出“瞒天过海”之计在京城上演,皇家事务管理署宣布由于京城已满足不了发展的需要,准备将外城的工业区进行搬迁,空出来的土地将建设新的居民区与商业区;以此卫契机,北京城将往东、西两侧 扩展,规划布局几处小的工业新城。 说是新城,可没有高大围墙的保护,给出的理由也算有说服力;由于帝**力及国土面积不断扩大,已没有什么敌对势力可以侵扰京城。 完善的计划转交到内阁,首辅李标知道铁路建设之事已不可违,与次辅梁世勋、孙传庭两人闭门商议如何避免出错;最后三人合议,以督察四川盐政为由,将喜欢“闹事”的督察院左都御史史可法及几位残存“清流”编入调查组,即日离京奔赴四川。 调走“清流”领袖,就是为铁路建设保驾护航,其实明面与暗地的准备远不止这些;近卫军与皇家卫队加强了京城内外警戒,皇家事务管理署事务部掌管的《京城新闻》、《北都春秋》、《京华岁月》等报刊与礼法部掌管的邸报做好舆论宣传准备,连东厂控制的娱乐界及京城部分地下势力做好应付措施。 北京外城东、西两侧开始出现两处工地,奋力建设铁路大幕终于拉开,大明自此一只脚踏进工业时代。 两座车站也具有新时代的特征,处于城外的新车站没有城内高度及规模的限制,车站以高大的钟楼和坡屋顶候车区为主背景;站前布置了不小的疏散广场,广场上立了不少本朝文臣武将的雕塑,周边布置了停车场、配套旅店及各类商铺;不一样的设计风格为大明的建筑提供新的模板,礼法部与建设部相互合作,建筑规格方面严格的礼法控制开始松动,大明的天际些开始出现变化。 这两座建筑最后被中国建筑界纳入“划时代”的作品,虽然设计手法约显“稚嫩”,但不妨碍它们成为经典建筑而载入史册。 再说回同时建造的车站,相对而言,东车站小些,雕塑主要是明朝著名武将,面对北京东北、东南各铁路线,主要通往辽东、天津,以后延伸可以通往哈尔滨、海参威及南京等各地;西车站大些,雕塑主要是明朝著名文臣,面对北京西北、西南各铁路线,主要通往张家口、保定,今后延伸通往广州、西安、乌鲁木齐等各地。 蕴含传统八卦的阴阳之道通过新的方式展示在世人面前,如此新奇的让人不解却容易理解,它们其实是紫禁城文华殿与武英殿的延伸,很快两座车站成了北京百姓最爱去的地点之一。 新建筑体现出“尊文重教”的中原传统,文官们对此即满意也更受享受,两车站最后融入京城百姓的日常生活,被戏称为“崇文站”与“尊武站”。 时代的变化不仅体现在在车站的外立面,更体现在建设的组织即速度;不到一个月光景,车站才打完地基,外排架还没搭好,景山到昌平铁路便延伸到西便门,火车运来铁轨和枕木,北京到张家口,北京到天津的铁路正式开始破土动工。 规模庞大的铁路网建设,单靠京城的努力是远远不够的,朱由检早期的重工业布局开始显现威力;与此同时,沈阳、天津、太原、西安、武汉、广州、上海、南京等地煤铁联合企业拆分出部分企业,调来经过在北 京培训过的技术人员,开始按图制造机车与铁轨,并投入力量研制自己的火车机头,大明铁路线在资金充沛的情况下开始紧锣密鼓的建设。 崇祯九年底,随着铁路线不断延伸,喜讯再次传来,量产的有线电报机被科学院的牛人们攻破难题;划时代的产品很快被五军都督府及内阁注意到,它们发现了其中蕴含的巨大意义,订单很快堆满了皇家事务管理署事业部。 心急喝不了热米汤,虽说达到量产要求,可设备制造厂建设起来需要时间,生产合格的产品更需要时间,配置给铁路沿线各站更需要时间,就不说配置到广阔的大明各省及驻军需要多长时间。 铁路和有线电报的出现,“好大喜功”的大明邸报一反常规,并没有安排铺天盖地的宣传报导,只说正在进行新的工业区及新的主驿道建设,要求各级官府认真履行行政职责,配合铁路总局做好建设工作,并通报将配合工作将纳入各级官员升迁考核指标等云云。 东厂在控制各国传教士活动范围同时,开始与海关总署配合限制各国商人的活动区域,又与警察总署开始在各沿海省份打击“黑恶势力“。 皇帝与内阁一系列的迷幻的操作不仅将蠢蠢欲动的文官们压制住,连那些经商的西洋人也被迷惑住;大明还真是富得流油,有钱没地方花,上好熟铁好好的竟然放在地上让人踩踏! 当然也有发现不对的人,只是、只是能不能活着离开大明,谁也说不好;漏网之鱼肯定有,忙于战争的欧罗巴各国会不会关注还难说,就是关注,也得有这个实力与大明拼消耗。 近在眼前的倭国该如何?再次派“遣唐使”来偷师学艺? 大明铁杆盟国如朝鲜、寮国(老挝)都没这好命,才放下刀枪的敌人会有这好命? 连门都没有!老老实实拿银子、女人和粮食换东西才是正理,其它事还是少想为妙,想多了心烦。 热闹非凡中,大明内阁六部改制终于在第二任内阁任期结束前的崇祯九年底落地,体制的转变宣布大明正式进入工业社会。 人口众多、平坦富裕的大明东部各省陷入建造铁路的的热潮,人口稀少、高山峻岭满地的大明西部相对清冷。 崇祯十年春,大明的目光被北京到天津的铁路通车吸引,没人注意从西安出发,两条铁路开始向西、向东同时延伸;西安西北方向的兰州,在此刻同时伸出两条手臂,顽强的在秦岭与祁连山脉崇山峻岭间穿梭前进。 准噶尔部要求内附的消息传到京城时适逢京津线开通,沉迷于建造不断延伸的铁路,皇帝由海军部的大佬们陪同,先期去了天津,明为铁路通车剪彩,实际是看新下水的一级风帆战列舰“龙威号”,顺便看看铁甲舰的建造进度。 忙于正事的皇帝根本没时间管西域、漠北的“琐事”,内阁借口两地为军管,又是皇家领地不愿插手太深。 事情有点难办?难办也要办!
第十二章 进军一
崇祯帝登基第十个年头,大明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巨大的武力成就与经济利益诱惑面前,新学流行、旧学势微,百业盛行、武力蛮横,皇权当道、群臣谨慎;屡被打压的文官集团虽有不满,面对锋利的军刀和经济的落差,最终选择了配合。 皇帝不能亲为,内阁不愿插手,五军都督府只得独自承担重任。 不过话说回来,内阁“撂挑子”倒不是为摆脱包袱,实在是财力有限,资金全投在关内各项建设之中不说,大有赚头的铁路线都没捞到几条,哪愿意花工夫直接面对那些滑溜的蒙古人! 内阁识趣不插手,主管五军都督府的梁世勋和曹文诏可不客气,调出在崇祯九年才制定完成的战略规划,稍作修改通过秘书司上报御前。 战略规划将地域条件大明从黄河分为南北两块,由大明北部各省支持军方消化漠北蒙古各部,南方各省支持军方消化安南,除了战略规划还包含详细的军事部署计划及各地方应对方案。 身在天津府的崇祯帝朱由检本参与过该项计划,稍微一过目,将王承恩召来耳语一番就甩手奔向皇家天津造船厂。 五军都督府依照皇帝批准方案,大明开始了南、北两个方向的军事部署行动;北海、东喀尔喀等两个远离战区的总督区结束军管,将管辖权移交皇家事务管理署;漠北的贝加尔总督区、西喀尔喀总督区由大明皇家陆军第七军军管;西域的迪化及新成立的伊宁两个总督区由大明皇家陆军第二军军管。 至于漠北科不多总督区横跨阿尔泰山脉,一直也不想重新划定界线,所以由两军协管;为此科不多总督区出现南北两个中心城,一个是漠北蒙古高原哈尔乌苏湖畔的科布多城,一个是阿勒泰山脉南部的阿勒泰城。 阿尔泰山脉横跨科布多总督区,为避免势单力薄的第七军横跨大山,宁愿让第二军横跨沙漠进行军管,这种奇怪的部署有深厚的内涵在里面,其实也是学蒙古人用过的招式。 主要针对的是在外武将,同时防备难以驯服的西域与漠北的蒙古人,避免远离中原核心区的军管总督区尾大不掉。 除了行政区域划分不同,两军军驻地,也就是史称“将军驻地”也有变化;为加强对准噶尔部的消化吸收,及保持对罗斯人的压力,征北将军卢象升带着第七军军部从漠北蒙古中心城库伦移驻乌里雅苏台,征西将军孙应元带第二军军部从西域东部的乌鲁木齐移驻西域中部的伊宁。 北部的两军的调动细看会发现差异点,与严寒的漠北不同,大明朝廷更加注重对西域的控制;不是因为汉唐曾经控制过西域的历史原因,而是西域比漠北更适合居住,便于移民消化。 朝廷有意照顾之下,西域各地的军事堡垒如火如荼的开工建设,到崇祯十年底,除了几个重点据点的城池还在建设,乌鲁木齐到伊犁河谷沿线的军事堡垒均建设完成,伊犁河谷也竖立起一座中型棱堡——伊宁堡。 除去缓慢堡垒推进的部署,“心怀叵测”的移民部署早一步到位;当年在乌兰围猎,朱由检忽悠四位喝高的国舅,五人歃血盟誓约定:察哈尔卫看住土默特各卫,从喀喇沁、虎尔哈、索伦等三卫抽调人员西迁,护卫大明西部边陲,分化卫拉特蒙古。 崇祯九年初,守约的三位国舅调出三卫人员陆续到位,战败的和硕特部首先被整编,部众被打散拆分后和硕特仅保留左、右两卫,被安置在乌鲁木齐周边;名义上归投降的和硕特亲王鄂齐尔图管辖,实际控制权由下面的四位郡王(前万户)掌握;剩下的部众抽出精壮补充进第二军,第二军整编后将部分人员编入各地的守备部队。 最后扩充到四卫的科尔沁左翼留下两卫安置在乌鲁木齐附近,另两卫则被调到伊宁,安置在水草丰美的伊犁河谷;习惯寒冷地区的虎尔哈三卫被调往南部的天山山脉,索伦三卫则被调往北面的阿勒泰地区,安置在各关卡重 点位置,护卫第二军各镇的补给要点。 归附的准噶尔部拖到崇祯十年夏才开始正式整编,经过统计,此部人口经过多次战争消耗已不足十五万;这个时候,明军可不会心慈手软留后患,按惯例抽调部分精壮加入了明军,后被全数调往青海及归化总督区,同时也带走了他们的直系亲属;剩下的部众被整编为南北两翼合计十四卫,归属第七军管辖的北翼为阿勒泰六卫,归属第二军管辖的南翼八卫,其中含塔城两卫、伊宁两卫及巴尔喀什四卫。 骁勇善战的准噶尔部被大明按漠北惯例整编,其部众能默默的接受现实,没再翻出什么浪花,与其说巴图尔汗早已清洗了内部的反对派,不如说迫于明军强大的军事压力。 如果处于疲惫状态的准噶尔部不投靠大明,大概率会和西伯利亚汗国的亲戚一样,被东进罗斯人消灭在历史的长河里;这个时代的西域可没历史上那么温情,可以觅得喘息的机会。 吞下卫拉特蒙古,大明成了西域事实的主人,开始持续向西域各地不断移民;特别是两条通到乌鲁木齐的火车开通后,大量的东部中原人长途迁徙来到西域,随着铁路线的不断延伸填充到各地,彻底改变了西域的民族比例。 先不说那些遥远的事,将目光转回整编后的西域。 随着准噶尔部整编的顺利结束,后防稳固的大明皇家陆军第二军分成南、北两线开始全军出动。 南线,在崇祯十一年夏,皇家陆军骑兵第三镇进入巴尔喀什湖南侧的古尔班阿里玛图地区(今哈萨克共和国阿拉木图地区),象征中原文明的大明日月旗插在了巴尔喀什湖畔;中原文明历经千年再一次回到故地,但愿这一次不会再离去。 北线,皇家陆军骑兵第七镇同样进展顺利,举着大明日月旗深入准噶尔部腹地西伯利亚阿尔泰地区(今俄罗斯联邦阿尔泰边疆区),将国旗和军旗插在巴尔瑙尔卡河汇入鄂毕河交汇处的巴尔瑙尔。 西域的第二军四处出击,漠北的皇家第七军也没闲着。 第七军结束在漠北各地的平叛行动,留下一个步兵营驻防库伦,军部按命令移驻乌里雅苏台;各镇派兵分守漠北各地,皇家陆军骑兵第十镇从唐努乌梁进入原西伯利亚汗国的境内,一个骑兵团追剿残匪过深,一度逼近建成已三十年的罗斯人城堡——托木斯克。 东、西方文明的代表在寒冷的西伯利亚平原正式相遇,至于说最后的结果如何?还真没人知道!只有打过才知道。 “中央帝国”的龙旗出现在遥远僻静的西伯利亚平原,麻木的西伯利亚人明显楞了下神,再看看跟在后面的狼旗和似曾熟悉的衣冠,整个西伯利亚平原终于沸腾了。 宽阔的西伯利亚平原对人口稀少的蒙古人来说很大,对罗斯人来说同样太大,他们还没从东进线路噩耗中惊醒,又面临西伯利亚层出不穷的叛乱。 雪上加霜的事出现了,准噶尔部巴图尔汗被诡计多端的崇祯帝册封为西伯利亚亲王,随即派往其册封地西伯利亚平原,同时到达的还有近两万名“鸟枪换炮”准噶尔各卫骑兵,他们配备火绳枪及不到十门六磅与八磅的骑兵炮。 威力加强版“准噶尔部”打着故去西伯利亚汗王的旗号,纠集散落的部众,以催枯拉朽之势连克各地罗斯人堡垒,西伯利亚汗国复国。 准噶尔部对罗斯人的胜利,被“有心人”精心吹捧后,消息如春风般飞跃西伯利亚及蒙古高原,大批向往自由的蒙古人蜂拥前往西伯利亚,其中就包括不少才被改编的准噶尔各卫。 巨大的胜利和聚集而来的蒙古部众,心高气傲巴图尔汗内心又开始波动,思虑再三,趁明军收缩防御,于崇祯十三年春起兵包围罗斯人在西伯利亚的重镇秋明;企图凭自己的力量彻底占据西伯利亚,凭借罗斯人在秋明经营了几十年的家底与巨大的声望摆脱大明对他的羁绊。 事愿人违,缺乏攻城 手段的蒙古人在早有准备的罗斯人打击下死伤惨重,要不是闻讯而来的明军替巴图尔稳住了阵脚,西伯利亚汗国将昙花一现消失在天寒地冻的乌拉尔山下。 明军接下来的表现,让巴图尔汗知道了明军的真实势力,一个旅的明军并不着急攻打上千人驻守的城池;慢腾腾修筑营垒后开始了“烟火”表演,呼啸的“天火”让自以为是的蒙古人目瞪口呆,满城木制建筑的秋明城被肆虐的大火点燃。 后面?还要继续么!打光火箭弹的明军稍作修整,连城都没进直接退去;强压住兴奋的巴图尔汗带人攻进了烧成白地的秋明,罗斯人在西伯利亚的势力被连根拔起。 大明蛮横的武力表现在中亚各地传开,“天神”一般的罗斯人竟如此不堪一击!饱受罗斯人之苦的中亚各汗国反应不一,原本躲在边上看戏的哈萨克汗国大受刺激;审时度势的杨吉尔汗放下摇摆的心态,全面倒向大明,需求大明全面扶持,希望为类似朝鲜的附属国。 不讲“武德”的哈萨克汗国抛弃了诸多伙伴,它的行为犹如“多米诺骨牌”,宿敌叶儿羌汗国看到未来的威胁,刚在国内站稳脚跟的阿不都拉哈汗mi面对内外多重压力,同样转而要求大明全面支援。 苦寒西伯利亚的焰火在干燥的中亚接出硕果,伊宁的第二军军部挤满了中亚过来的各汗国的侍者;崇祯帝心血来潮的一招棋,大明得以在自己西部建立起足够宽的缓冲区。 至于能不能控制住这些心怀鬼胎的附属国,崇祯帝毫不在意,埋头修建自己的铁路,似乎那造价高昂、见效慢的铁路才是最后的答案。 文官们不解,武将们也不解,崇祯帝朱由检也不解释,一意孤行谁也没招;皇帝有钱要折腾,想管也管不着,那钱还不是用在大明国内。 大明还是那样慢慢的被崇祯帝改变着,罗斯人的反应相对要大很多。 东面突然兴起的敌对势力占据了秋明,才走出困境的罗斯罗曼诺夫王朝如果失去了西伯利亚的财源,无疑是被人踩住命门。 秋明失陷,东方贸易一落千丈;第一代沙皇米哈伊尔·费奥多罗维奇·罗曼诺夫将所有的事联系到一起,知道事远在东面的“瓷器之国”搞得鬼;大惊失色下令停止修建修筑耗资巨大的克里米亚长城,开始了一系列的反制行动。 可是要反制,又谈何容易? 备注: 1、 北方各总督区组成: 1) 北海总督区及贝加尔总督区,北海总督区辖贝尔加湖以东到黑龙江区域,即今罗斯布里亚特共和国及赤塔州,首府赤塔,总督钱锡龙;加尔总督区辖贝尔加湖以西区域,即今罗斯伊尔库兹克州,首府忠节城(现俄罗斯伊尔库兹克市),第七军军管区。 参见第六卷第二十章《乱世》; 2) 东喀尔喀总督区:辖喀尔喀蒙古车臣及土谢图等两部,首府库伦,总督孙铨(孙承宗长子,由原定贝尔加总督改任) 3) 西喀尔喀总督区:辖喀尔喀蒙古三音诺颜、唐奴乌梁与札萨克图等三部,首府乌里雅苏台,第七军军管区。 4) 迪化总督区:辖和硕特部牧区及吐鲁番、哈密等地,即今昌吉回族自治州、吐鲁番、哈密及石河子沿线兵团驻地;首府乌鲁木齐,第二军军管区。 5) 伊宁总督区:辖原准噶尔部南部牧区及伊犁河谷,即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塔城地区及哈萨克共和国巴尔喀什湖以东区域;首府伊宁城,第二军军管区。 6) 科不多总督区:辖准噶尔部北部牧区及喀尔喀蒙古科不多部,即新疆阿勒泰地区、罗斯阿尔泰共和国、阿尔泰边疆区及蒙古国西南各省;首府科布多城,阿尔泰山脉以北第七军军管区,阿尔泰山脉以南第二军军管区,驻阿勒泰城。
第十三章 进军二
偏安一隅的莫斯科公国四周不说全是敌人,可它的朋友实在少得可怜。 暂时的盟友瑞典自从古斯塔夫大帝过世一蹶不振,在十七世纪中后期陷入与罗斯人自己的“第二次北方战争”泥潭;南面的波兰王国则是罗斯人的死敌,两国在欧洲的“三十年战争”中处于对立方,战后双方也打过不停,要想它来帮忙比登天还难;西南面克里米亚汗国更是宿敌奥斯曼帝国的附庸国,在克里米亚半岛修建的防御长城,就是对付它的骚扰,双方不管从哪里谈起,都缺乏相互信任的基础。 如同历史上几次欧洲混战或世界大战,孤独的“北极熊”似乎一直处于世界的另一端,中间总是隔着敌意浓郁的日耳曼人,如神圣罗马帝国、德意志帝国等等;跨过充满敌意的土地到欧罗巴大地的另一端,那才是罗斯人战时的盟友,如英格兰、法兰西及尼德兰等国。 困难难不倒坚韧的罗斯人,一时这些国家宫廷充满了他们鄙夷的罗斯贵族,这些罗斯贵族无一例外都唾沫横飞大肆宣扬着什么“阿提拉之鞭”理论。 挨过打的尼德兰有点兴致,随口附和几句,然后,然后就没有下文,眼神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大佬英格兰与法兰西便不再做声。 两位欧罗巴大地的大佬此刻哪有什么心事理会这些,不说眼前的战争远没到结束时候,谁有心思去惹地球另一端的“超级怪物”? 卖丝绸、瓷器和茶叶的国家,您说得应该是大明,它越过地球打过来啦? 没有,还没到欧罗巴的门口乌拉尔山脉! 哦!这样啊!本国对您的遭遇深表同情,莫斯科公国做为同盟,应该将主要精力放在眼前这场该死的战争上,林中的“野蛮人”(西伯利亚汗国叛乱)可以暂时让他们得意下。 不对!咱和您说的不是野蛮人,是那明国人!是他们来了,如同“阿提拉”一样,挟裹着那些“野蛮人”杀入了欧罗巴大陆。 该说的都说了,没人理会罗斯贵族的呱噪,都微笑的端着酒杯礼貌的点点头,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上帝啊!饶恕那些可怜的罗斯人,冰天雪地的“乡下”冻坏了他们本就愚笨的脑子,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 大明?他们怎么可能越过那群“异教徒”掺和欧洲的乱局?他们不就象贪财的犹太人么!趁着咱们打架埋头发财,该死的!总有一天会让你好看! 还别说,大明这几年出来的东西还真不错!街角那个荡妇又想买那布少得可怜的“布条”了,可老子现在哪有多余的闲钱弄那玩意!组团去大明抢?仁慈的主啊!咱怎么会有这想法,要抢也得等眼前的战结束再说,还是先和他们做做生意,赚取些金币充军费。 您说啥?明国在遥远的远东打过西班牙、尼德兰?对不起!咱还有殿其它的事需要处理,很遗憾听到这样的消息。 大明能在海上将这两个家 伙揍得满地找牙?那可是天大好事,西班牙与尼德兰不败,海上哪有咱的机会!至于在陆地,“阿提拉”灭的可是罗马帝国,现在咱们要对付的,不就是“神圣罗马帝国”么! 哈!发财了,低贱的农夫又遇到麻烦了,从哪里抽点钱出来贷给他们,能让他们还上一百年不更好! 求助的罗斯人悲催了,疲于应付眼前之敌的盟友即使想帮,或苦于有心无力敷衍了事,或干脆是幸灾乐祸的看着,或准备给他们套上枷锁。 求助无果,处于困境的罗斯人似乎是走投无路;错了,那就大错特错! 先不说富有韧性的罗斯人不会轻易屈服于命运,欧罗巴的大佬们不会放过一丝机会;在得到这样或那样的默许后,拿到法兰西贷款的沙皇米哈伊尔·费奥多罗维奇·罗曼诺夫出手了,两害取其轻,先应对他认为容易对付的西伯利亚的叛乱。 罗斯人再彪悍也不能三线作战,便私底下与同是基督教的波兰王国偷偷联系求和;波兰王国苦于战争久矣,打到现在有点力不从心,双方是一拍即合,从罗斯人讹诈笔不菲的费用;可大军还是摆在边境地区,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是专心对付强大的瑞典。 病急乱投医的罗斯人相信了波兰人的“鬼话”,哪管以后会怎样,开始从西线撤军,留下部分军队防备克里米亚汗国,纠集大军准备扑灭新生的西伯利亚汗国。 要不说欧罗巴各国别看平时亲如兄弟,实则个个包藏祸心想祸水东引;罗斯人从西线撤军就没通知身边的“盟友”瑞典,其险恶用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罗斯人的“独走”行径让瑞典陷入被动,虽说此刻的瑞典强盛无比,领土包括现芬兰、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等国;那也只是在吃以前的老底子,要它独立面对波兰王国和神圣罗马帝国联合进攻,不花殿血本肯定是有难度的,也是埋下自后双方爆发大规模冲突的祸根。 莫斯科公国退出欧罗巴大陆的战争,北面压力减少的神圣罗马帝国将重心转移到西线(南面);欧洲“三十年战争”由于某人的诡计出现变故,时间拖得更久,也打得更惨! 按照五军都督府的秘密计划,东进的罗斯人由卢象升的第七军主要负责应付,至于孙应元的第二军则是用来对付中亚诸多汗国。 罗斯人的军事部署,自有各族密探报来,皇家陆军骑兵第十镇秘密进入西伯利亚汗国境内;征北将军卢象升带着直属旅也到了鄂木斯克,与驻守此地归属第二军的一个骑兵团汇合,统一北线明军的指挥权。 而刚向大明递交请愿书的哈萨克汗国则表现极极,暂时放下与准噶尔人的恩怨情愁,开始召集军队协防;征西将军孙应元不顾军法官文孟希的反对,留参谋长尤世威带兵驻守伊宁,自己带着贺虎臣的骑兵第三镇进入哈萨克汗国境内,准备从侧面打罗斯人一个搓手不及。 各方调动频繁,西伯 利亚是战云密布,史称“第一次西伯利亚战争”一触即发。 要知道,这不是最后一次战争,罗斯人在不同时期先后打了三次西伯利亚战争,结果不算很差更不能算好,第三次战争过后,被战争耗去国力的罗斯人彻底失去了乌拉尔山脉及其东部地区。 先不聊还没开始的战争,咱们再次将视线转回大明内部。 天津始于隋朝大运河的开通,在南运河和北运河的交会处,史称“三会海口”,是天津最早的发祥地;唐中叶以后,天津成为南方粮、绸北运的水陆码头;金代在直沽设“直沽寨”,元朝设“海津镇”,是军事重镇和漕粮转运中心。 天津这个称呼与“靖难之变”有密切关系,明建文二年(公元1400年),燕王朱棣在此渡过大运河南下,最后争夺皇位取胜。 为纪念由此出兵的“靖难之变”,在永乐二年(公元1404年)“海津镇”改名为天津,即天子经过的渡口之意;作为扼守运河的军事、漕运要地,在三岔河口西南的小直沽一带开始筑城设卫,称天津卫,后又增设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合称天津三卫;一座卫城因地理原因,最后发展成为一座中型城市。 进入崇祯年间,天津三卫被整编为皇家农庄,天津卫变成了天津府,各类工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吸收大量闲散人员;靠近塘沽的天津海运码头、皇家天津船厂(内部称号‘塘沽船厂’)及天津煤铁联合企业等相继破土动工。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辽东战事的平定,天津海运码头的投入使用,从辽东凯旋回京的崇祯帝就是从着上岸;不久,弊端缠身的大明北方最重要的盐场——长芦盐场开始整改,使用了上千年内河漕运开始转向更便利的海运,与以往不同的变化,使得天津进入飞速发展期。 如今的天津早已不是当年“吴下阿蒙”,不仅传统军事、贸易(漕运)重地没有变化,如天津城是近卫军步兵第二镇镇驻地,戒备森严的塘沽堡驻有一个营的海军陆战队,海运码头边则是渤海分舰队驻地;随着那些大型工厂的相继落成投产,先不说海军的军事指挥学院设在天津塘沽,城内也开设各类新式学校,如天津商学院、津门文华学院、天津理工学院、天津海事学院等;下面还有各类技工学校和新式中、小学校,即将发展成北大明的重要的教育基地及工业基地;为适应发展需要让大明百姓参与政事,朝廷还在天津试点了参议院,至于说效果如何则是另一回事。 照大明目前的发展势头,天津必将将成为连接大明南、北铁路的枢纽中心,一些看到美好前景的大明百姓,开始向天津蜂拥而来。 问他为啥不去今再咫尺的京城,还会被人反问一句,不做官去京城干嘛?京城过于严肃,哪有天津这么轻松自在,在天津还能吃到美味的海鲜,这些京城有么? 京城有是有,可是哪有这边的便宜和新鲜。
第十四章 龙 威
崇祯四年,为了治理桀骜难驯的芦沟河(今永定河),将流入海河的芦沟河用人工河截走,在原共用的入海口以北新辟一个出海口,要的就是保护地位日渐重要的天津城与大沽棱堡附近的塘沽造船厂,也就是大家熟知的大明皇家天津造船厂;几年下来,芦沟河水在海岸边冲积出一片滩涂地,形成一片片水草丰美的沿海湿地。 又是一年春回大地,崇祯十年春,南飞的候鸟开始陆续返回北方,居住在海河出海口附近的大雁排着人字队形准时出现在天空。 阔别不久的老家与离开时竟有点不一样,不是那两座扼守海河出海口的巨大棱堡有什么变化,也不是棱堡上空看腻味的日月旗与三足乌旗由啥不同,而是棱堡北侧不远那片喧闹的厂房有点特别。 待雁群飞近,终于发现了不同,今日的造船厂显得格外热闹,到处盏灯结彩不说;干枯的山塘(船坞)里,年前还只有大概雏形的巨大木架子,转眼变成一膄顶着高耸的三根旗杆巨大的战舰,高高的桅杆上绑着收着风帆,威风凌凌的停靠在船台上;两侧的平地上是人山人海、锣鼓震天,几条长龙与两只假狮子在那跳来蹦去,好不热闹。 终于快到家了,正好可以去看看!几只爱看热闹的大雁脱离了雁群,想飞低点仔细端详下那个“大家伙”;刚转动身躯正准备开始俯冲,身下突然传来激烈的劈里啪啦的响声,中间夹着不急不慢沉闷的声音,不仔细辨认,还分辨不出来;就在它们迟疑的要不要继续时,巨大的声音就在不远裂开,一朵朵绚烂的烟花接连在天空绽放。 惊恐的巨响、耀阳的光芒及刺鼻的烟味弥漫着天空,人类实在过于“凶险”还是远离为妙;大雁们哀鸣着、拼命扑腾着翅膀逃离是非之地;哪还顾得上看什么人类的热闹,连北面寂静滩涂地里的家也不会,直接往更北面飞去。 山塘边的观礼台上,崇祯帝朱由检感慨万分,靠着自己的“恳蒙拐骗”,技术人员不懈努力和工匠们夜以继日的劳作,不,应该说造船工人,才有了眼前这膄划时代的巨大“怪物”——龙威号。 它不仅是当今世界第一膄可以称得上是“一级”的风帆战列舰,更是目前世界最大的一膄战舰;英格兰人提出这个理论还得在三十多年以后,现有的“海上主权号”在“龙威号”面前还真不够看,仅到“定远级”水平。 “龙威号”只代表大明三年前的科技水准,还不是大明最新、最高的科技代表,即使这样,建成后全舰长约七十二米,宽约十八米,共有三根巨大的桅杆,主桅高约六十三米;三层通长的火炮甲板除了装备十二磅、二十四磅及三十二磅等轻、重型火炮共一百零八门,在前、后上甲板隐秘处还暗藏“西施三型”两门,也就是海军型八管火箭炮;全舰定员达九百人以上,满载排水量更重达三千五百吨以上。 怎么用口径这么小的火炮?为啥不用更重的火炮? 特别说明下,大明的火炮由于锻造、冶炼技术提升,可以曾受比较高的膛压,火炮的射程和打击力已超过当前其它国家水准,加上暗藏的“独门绝技”,不需要笨重的“巨炮”占吨位。 巨大的舰体消耗的材料同样惊人,光一膄船就耗费千辛万苦从辽东深山老林运来的两千多棵高大橡树,外加近四十吨铁料或钢材,前后历时三年才建造完成;排水量虽没超越两百年前传说中的“郑和宝船”,在十七世纪全球海面,满载的“龙威号”无疑是超级“巨无霸”,类似“东方不败”一样的存在,一膄船的武力就可以摆平南中国海沿岸的袖珍小国。 吉时已到,礼官悠长的声音落后,喧天的锣鼓响起。 代父皇“点睛”的辽王朱慈烺紧张的站在高台上,看着高台 下欢呼的人群,心里怎么都有那么点发酥;边上的“大丫”太平公主朱媺娖看着皇弟紧张的样子,不屑讥笑道:“切!胆小鬼,怎么当储君?” 小男孩的心里,“胆小鬼”比“储君”更为重要。 “恶毒”的话语刺伤了的朱慈烺自尊,鼓足勇气挺着小胸膛,故意用蔑视的眼神扫了眼正暗自得意的皇姐,从憋得难受脸都快变形的礼官手里接过朱笔,沾满红汁水向着船头稳稳点去。 好小子,和本公主斗? 奸计得逞的朱媺娖抿嘴得意笑了下,知道等下该自己出场了,矜持得等皇弟让过身位,举起礼官递来的酒坛子,向着船头猛力砸去。 “哗啦!”一声响动,酒坛被船头的铁皮砸破,浓郁的酒香飘散在空中;架在船台上的“龙威号”似乎喝足了酒水该上路,船坞封闭了三年的闸口被打开,冰冷的海水涌进了船坞。 不明所以的朱媺娖哪想道自己最后一下这么神奇!鱼辽王两人趴在栏杆边张着嘴看着越来越高的“龙威号”,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耳边更听不到喧天锣鼓再次响起,铺满码头的鞭炮发出剧烈的响声和腾起的烟雾,漫天的礼花被打到空中所开出的美丽花朵;也看不到那几只仓惶逃命的大雁,它们正没命的扑腾,最后消失在遥远的天边。 幸运的不止皇子和公主,有幸参加下水仪式的年轻学生、学者代表也不少,正挺着胸膛整齐的站在“龙威号”宽阔的上层甲板上,眼睛里全是狂热的表情,当中自然有郑森、施琅等人。 迎着温暖的阳光,朱由检威严的站在舰桥上看着充满朝气蓬勃的脸庞,没有将孩子带进大海的后悔,面对迎风飘扬的日月旗,那颗躁动的心又有那么点不安分,情不自禁发表了一篇意味深长的讲话。 全文如下: 朕今天站在这里,说句心里话,心情远不如你们兴奋;朕的喜悦里多少带点遗憾,今天这么大喜的日子,朕有什么可遗憾的? 是对没参加朕付出了无数心血,对大明交通至关重要的京津铁路典礼而遗憾?不是! 那朕遗憾什么?大明的学子们,朕告诉你们,朕对大明的过往而遗憾。 为什么?很多人会问!是的,为什么? 两百年前的南京龙江船厂,同样高朋满座,同样锣鼓喧天,同样热闹非凡!他们在干嘛? 是啊!他们在干嘛? 是不是像今天一样,庆祝大明的又一膄大船下水?或者是某些口里所说的又一个造好的“皇帝的玩具”? 都不是!他们在送行,为即将远航的人送行,为即将面对未知世界的探险者,伟大事业的开拓者送行! 朕说这,估计有人猜出朕要说什么? 对!没错!他的名字大家应该很熟悉,就是郑和!大家口里的三宝太监! 两百年前,就是他领着一支庞大的船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南京、离开大明,前往南洋,前往一个大明所不知的世界! 耗费无数的人力、物力,去探知一个无法预测的世界,需要多大的勇气!又需要多大的毅力! 有人会说此为皇帝好大喜功,空费国力一事无成!有人更会说海外荒蛮,耗费无数得不偿失! 说对了,更错得离谱! 好大喜功以致得不偿失?那是因为出海目的不对,而不是出海行为有什么不对! 探索未知、互通有无、赚取财富、御敌与外是出海的基本目的,在这个基础之上,才是宣扬王道、教化方外。 欧罗巴的西洋人比大明晚时间出海,但为什么能打到了大明的家门口? 他们遵循的就是以上的法则,不畏艰辛、排除万苦终于找到通往东方的海上通道,从 遥远的欧罗巴来到地球的另一边的大明。 西洋人为何不走已知的陆地通道,而要走未知、而又充满危险的海上? 看过地图的你们也知道,一个庞大的帝国横亘在大明与欧罗巴大陆之间,是它们将西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卖出了天价! 西洋人迫不得已,不得不横跨充满危险的大海寻找出路,最终来到大明,打通了被称为‘海上丝绸之路’的海上贸易路线,开启了全球贸易模式。 此刻的大明在干嘛?焚烧海图,还是在销毁海船资料,对了,在抗击侵扰的‘倭寇’,还有明目张胆的走私。 悲哀!莫大的悲哀! 那个曾经驾船横跨过半个地球的帝国,当东边的恶邻欺负打上门,竟然没有回击的能力!只得龟缩在岸边的城池里,看着自己的财富被掠夺,看着自己的妻女被凌辱,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残杀,看着自己的家园被焚毁! 惨不惨?悲不悲?可不可耻!可不可恨! 朕为何在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提起这些?朕为何在这膄凝聚着大明无数技术人员心血,代表着大明最高科技水平的舰艇下水的今天!在这个伟大的日子和你们,你们这些大明帝国的天之娇子们说这些? 想过为什么没有?想过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大明的子民们,朕的臣民们!想不明白没关系,因为朕也没想明白! 好笑不?不好笑!真不好笑! 为什么两百年后,耗费了无数的精力和财力的今天,大明还不能造出达到郑和船队“宝船”水平的船?为什么两百年后,大明需要面对远隔万里西洋人不停的骚扰与进攻,需要借鉴它们的海船来提升自己的造船能力? 为什么?告诉朕!这是为什么! 真答不出来?还是假答不出来?还是不愿说出心底已知的答案? 无地自容,还是太伤自尊?抑或想仰天长啸,还是扼腕叹息? 古往今来,自废武功者何其多也!大明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哀伤、愤怒解决不了问题,躲避、无视更解决不了问题! 只有勇敢面对、奋发图强,扫除前进道路上遇到的一切障碍,不管它是人!是神仙!还是什么其它的玩意! 只有不畏艰辛、排除万难,向着未知的邻域不断前行、不断进取,才能从不断探索中找到你们想要的答案,才能从与外界的交流中知道自己的不足,才能从其他人那学到所不知的知识,才能从不断的贸易之中获得巨额的财富! 这就是:三人行,则必有我师焉!孔圣人何其伟大,又何其谦逊! 这就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司马迁何其敏锐,又何其犀利! 是什么能让你自满?让你自以为是?让你不知进取?让你自废武功? 大明的学子们!大明的臣民们! 朕!大明皇帝!郑重的请你,请睁开你们的双眼,张开你们的怀抱,迈开你们的双腿,拥抱外面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必将回报一个更加光明、更加伟大的大明! 最后,朕想以杜牧的《阿房宫赋》最后一句话结尾,与诸君共勉!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备注: 1、 皇家大明海军各级舰船分级请参照第六卷、第八十四章《吕宋六》备注。 2、 芦沟河开凿人工河参考天朝上世纪整治永定河而开凿永定河新河。 3、 大明新学教育含地理在十七世纪已知道全球地理分布。
第十五章 马 五
曲终人散,鼓瑟之人一曲演罢,听客纷纷离去,江水依旧东流,峰峦叠起青山依旧;诞生、成长、顶峰、衰落、死亡,世间万物都逃不过残酷的“自然法则”,人类不行,战舰不行,演讲更不行! 风帆战列舰的技术顶端是造价高昂的一级战列舰,“龙威号”的下水仪式就如同西洋歌剧里的奏鸣曲,激扬的高歌之后达到**,随后或悲壮、或喜悦的走向谢幕;普通的平民百姓不会理会这些,按部就班的过着自己的日子,欢笑也好、哭泣也好,日子还是要慢慢过的。 第二天,戒严后的天津府控制下的《津门风云》就全文刊登了崇祯帝朱由检讲话,一天后,朝廷的邸报和京城的《京城春秋》等相继转发;看似平淡无奇的讲话在大明引起广泛关与议论注,大明的皇帝不是第一次说出毫无文采、淡如白开水的奇谈怪论,话里里面包含的东西不少,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演讲直白易懂,虽对过往国策有所不满,通篇也没有明确所指,更多是反问与鼓励的话;新、旧学者从皇帝的讲话中找到各自想要的信息,又各自放大理解得出不同的结果,也被后世学者戏称为“春天的声音”。 皇帝的演讲让在场的几位大佬都被忽悠得嗷嗷叫,带着海军水兵又一次陷入如痴如狂的“盲目追捧”地步,高喊着万岁,举起如林得手臂;皇帝在军中的影响,最初始于金钱,随后其赫赫战功令军士们折服,近几年皇帝的新思想流行军中;所以军方又如此狂热的反应,大家一点不奇怪,至于对其它人的影响如何? 新学的学子早被说得热血沸腾,要不在船上,早高呼“打到国贼”要去游行了;“禁海”始作祟者江南士人已被多次打压,早已不成气候,新生力量妖媚更换门庭,要么去苦寒的边地牧马、牧羊;后世江南人誉为崇祯期“新学大儒”的顾炎武、黄宗羲、王夫之等三人,与周边的学生并无不同,满眼含泪、嘶哑的嗓子拼命的吼着,挥舞着拳头不停的往上举。 他们比边上的人想得更多点,江南士族在当初的“禁海”的决策中,所扮演的角色不这么样;皇帝的话里包含的多重意思中有那么点埋怨,只是都想从中找寻那份最真实的答案。 华丽表象往往掩盖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皇帝最真实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好多年后,朝廷的大军东去才有人真正想明白。 圣言最忌讳太直白,让人一目了然让人讥笑,而崇祯帝朱由检无疑不是个号皇帝,他最不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的喜好;短小的演讲在大明内部引起极大的反响,有人认为崇祯帝对守旧势力新的进攻宣言,有人认为是对东面近邻的“战斗誓言”,更多人认为是鼓吹向海外扩张势力。 天津塘沽船厂干船坞里,欢乐的人群已经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道还没有散去;皇子与公主“剪彩”的高台已被拆除,散落的钢管和木材被整齐的放倒在路边,铺满的鞭炮碎末的地面已被打扫得干干静静;小鸟们开始陆续返回自己的家园,有些惊魂未定的在树 枝上跳来跳去,警惕的观察着四周;那些胆大的已飞到地面,慢悠悠的寻找着可口食物。 主角“龙威号”在皇帝发表完讲话后,卸下参观的人群,慢慢驶入戒备森严的海军渤海分舰队的军用码头,将在那边配备武器弹药与必要的生活设备;不久船坞里的水将被再次排干,一条新的龙骨很快会被铺上木台,一切又回到原来那紧张、忙碌的日子。 军用码头上,正好渤海分舰队有几膄军舰回港补给,老旧的排水量只有上百吨的福船、大青鱼在高大的龙威号前,就像矮人遇到巨汉;见龙威号缓缓开来,都紧张的靠着在泊位上,连喘气都不敢。 待龙威号小心的停稳,码头恢复了热闹,高耸的升降机、长臂探出的吊车开始吱呀作响;铜哨声、呐喊声、马嘶声混为一起,马车与轨道平板推车相互交错而行,轨道的尽头是高大的仓库;仓库不远有片厂房,高耸的烟囱冒着浓浓的黑烟,一条轨道线从那延伸到码头后面的芦苇荡里。 乔装打扮的崇祯帝一行下了“龙威号”,被迎进停靠在码头的简易马车里,沿着铺有轨道的道路往里走,没多久就来到目的地。 简易的码头停靠着一膄铁甲风帆舰,高耸的桅杆中间始座巨大的烟囱,最明显的船舷两侧安装了两个巨大的明轮,那是大明秘密建造的第一膄铁甲舰;最初是以风帆为动力,蒸汽机广泛应用后,负责船舶设计的老工头(船舶设计总师)看着眼热,竟然在狭小的空间里安装了两台蒸汽机,虽跑得慢,但一下让船摆脱对风力的依赖。 码头一侧同样有座简易的露天船坞,船坞的边上建了一排高大的仓库,几座起重用的机械支架立在船坞边上,伸长的吊臂上垂头丧气的挂着手臂粗的绳索;船坞干枯的地面上,摆放着一溜的立在水泥基础上的体制托架,托架上摆着几根长长的钢梁,无一不在端部扎着花一样红绸;船坞的两侧立着几个打铁火炉,几位学徒一样的小伙正将一个个粗长铁钉放在通红的坩埚里。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不仅最后一级的风帆战列舰落成下水,大明新的铁甲舰也开始动工建设;皇家事务管理署负责工业的王永年、皇家重工集团总掌柜刘老汉带着众多人恭敬的站在仓库门口。 虚礼完毕,朱由检等人走进了仓库,王永年拉过位年老的工匠热心介绍道:“皇上,这位是原南京龙江船厂工头马五,科学院资深院士,龙江船厂首席技师;擅长给船只画稿、放样,也就是皇上说的‘设计’,现役海军各舰如‘伏波’、‘定远’及‘龙威’等级别战舰,均出自他老人家的手笔。” 大明国宝级人物,朕南巡到南京时还见过,怎么调到天津来了? 想来“老熟人“相见,没那么多规矩,朱由检笑着伸出手想和他握个手;哪知天威太盛,不知是皇帝的行为吓的,还是马五过于激动,其貌不扬的老人家两腿一软,纳头就拜。 见怪不怪的王永年忙将他扶住,急道:“马老,皇上此次是微服来访,已下旨不要声张,您老想抗旨? ” 抗旨始不敢,可见到皇帝不跪拜,与礼不合! 马五与刘老汉一样,本是地位卑贱到极点的工匠,如没新皇新政,一辈子老死在“匠户营”里都无人问津,又如何那能出人头地?哪能见到高高在上的大明皇帝? 充满感激之情的马五,摆脱王永年手臂,老泪纵横的哽咽道:“小民有福得见吾皇,应当以大礼相见;再说陛下废弃旧制、开辟新规、新制,工匠们才能活出个人样!对咱们工匠有再生之恩,马五再没读过书,再没学问,礼义廉耻四个字还是知道,王功勿劝,这礼还真不能废!” 老头是态度诚恳坚决,神情是哀伤感动,朱由检无奈对着王永年微微摇头,整理下衣服,郑重说道:“罢了,召马五上前说话。” 皇帝接受自己的谏言,还与自己“配戏”,马五擦拭完眼泪,趋前两步,伏地拜道:“小民马五,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臣见礼简单常见,以这次给人印象为最。 马五神情庄重,一丝不苟缓慢礼仪,没机灵古怪的韦小宝那么乖巧,自喊不出与日月同辉的口号。 即使平淡无奇,朱由检已满意万分,忙佯装平静的回道:“平身!” 待同样满含眼泪的刘老汉将马五扶起,朱由检将两位老人召到身边,深情的说道:“老汉!张老啊!你们都是大明的佼楚,与文官、武将一样,都是大明的功臣!这些年辛苦你们的子弟奔赴全国各地,建立了大明的初步工业体系;要说感谢的话,还得朕感谢你们才是。” 哎呀!陛下怎么说呢?今早起来也没听到喜鹊在叫啊?怎么好事连连。 皇帝对臣民本没啥谢意的,朱由检这么说也是客气,更不会亲自行礼答谢,都由贴身的大太监王承恩代劳。 既然王承恩装模做样微微鞠躬行礼致谢,给马五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接受,吓得这位胆小的工匠头两腿直打哆嗦,伏地谢奏道:“皇上!微臣乃卑贱工匠,命薄福浅,为国尽力理所当然,实在承受不起皇上如此厚爱啊!” 面对此情此景,做为皇帝的朱由检也是无奈,皇权当道的世界,皇帝过于低姿态,吓坏众人是肯定的;既然改变不了现实,只能坦然面对,改奖的奖,该罚的罚,一直做“傻事”的朱由检最终有说错了话,他挥挥手苦笑回道:“行了,不要再行礼了,再行礼,朕都变老了,王承恩,宣旨吧!” 备注: 1、 王永年,历史人物,崇祯贴身太监之一;马五,虚构人物,龙江船厂老船工,两人物出场可参阅第三卷,第四十三章、四十四章《龙江》。 2、 马五、刘老汉可以说是大明南、北两都“匠户营”的典型代表,代表了他们身后数以万计、十万计工匠的利益。 3、 大明皇家船舶研究所因为历史原因设在南京,由“孝陵卫”保护安全,所长马五到天津是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