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5章 跋扈需要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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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平人轻咳了几口,叹了一口气,向华翼和燕七作揖:“多谢华姑娘,多谢燕公子,真没想到,华姑娘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高深的造诣。以我之见,就算比之京城的太医,也不遑多让。”
华翼脸颊绯红,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若是寻常人这般夸赞,也不觉得如何。
但是,国平人可是皇家书院的副院长,曾经的太子师傅,这样的人一向谨慎,言出法随,绝不会胡乱说话。
他们一旦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极高,足有十几层楼那么高。
被国平人夸赞,相当于被知名人士点评,今后,对于华家,对于华翼自己,都有非常大的影响。
燕七却不满意,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直言不讳:“国老先生,此言差矣,华翼的医术,与太医比医术,怎么叫不遑多让呢?应该叫做遥遥领先才对嘛。”
这厮,是真不知道谦虚。
华翼羞红了脸,跺跺小脚:“七哥,你别吹牛。”
“哈哈哈……”
国平人也被燕七的‘嚣张’逗笑了,向华翼竖起大拇指:“燕公子说的不错,我一把年纪,说话偏于保守,说七分,留三分。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华姑娘的医术,远超太医诸多。虽然我这么说,被太医院的朋友听了去,有些得罪人,但今天也不藏私,索性直言不讳了。”
华翼听得国平人这么说,心里美美哒,这评价谁能不开心。
解三甲看着国平人竟然活过来,恨得牙根痒痒,阴阳怪气道:“国老先生这是何必呢,活了一把年纪,头发花白,半个身子都快入土了,竟然还这么大的气性。你这涵养和修行,历练的不到家啊。”
“再者,你是不是装晕,故意敲诈我啊,哎,人老精,鬼老灵,国平人,你这是又精又灵啊。”
这一番话,端的刁钻。
他这是一心想把国平人给气死。
不仅贬低国平人气量狭窄,还间接骂他人不人,鬼不鬼。
唐不凡怒火万丈:“解三甲,你住口,你这是要蓄意气死国老吗?”
解三甲呵呵一笑:“唐先生老奸巨猾,这就要给我扣帽子了,是不是我在别人脸上吐口唾液,那人死了,还要怪唾液淹死的?”
“你……”
唐不凡被解三甲辩驳的无言以对。
这厮,还真是牙尖嘴利。
燕七一脸玩味的笑。
解三甲这厮,的确有些才气,怼人的手段也非常高明。
看来,除了自己能欺负一下解三甲,换成别人,好像还真没有这个实力。
坏人不可怕,有能力的坏人,才最可怕。
一把杀猪刀,够快,杀猪非常好用,但若用来杀人,那也是一样的锋利。
解三甲这厮恃才放旷,显然是握着杀猪刀,却用来杀人了。
燕七虚扶着国平人,淡然自若一笑:“国老先生何须动气?您要懂得一个道理,癞蛤蟆在脚面上蹦跶,最多恶心恶心人,其实啥也不是,一不小心,蹦到井里,只能坐井观天了。”
哈哈!
国平人呵呵一笑,满头乌云散尽。
解三甲怒了:“燕七,你敢骂我是癞蛤蟆?”
燕七道:“我没说你,你偏要对号入座!你自己找骂,还来怨我?你是天下第一才子,没想到气量如此狭窄,这天下第一,形容的不是你的才气,而是你的气量吧。”
哈哈!
所有人哈哈大笑。
尤其是国平人、唐不凡四人,笑得前仰后合,合不拢嘴。
“燕七,你……你……”
解三甲为之一窒,没想到燕七来个以其之道、还其彼身,竟然用他的矛,刺他的盾。
好难受!
刚才,解三甲怼得国平人特别舒服,有种捭阖天下的感觉。
堂堂国平人,皇家书院的副院长,一代宗师,在我面前,也不过要做个受气包。
这感觉,没有更好了。
但是,燕七一出场,便先声夺人,讥讽得解三甲无话可说。
解三甲能不气吗?
谁都能怼过,偏偏怼不过燕七。
命中的克星啊。
国平人感慨不已:“燕公子果然厉害,盛名之下,学识满腹,国某人领教、佩服!”
被燕七用癞蛤蟆的比喻开导了一番,国平人想通了。
通,则不气。
国平人看向解三甲,言语严肃:“解三甲,既然你志存高远,那么,我就成全你!从现
在开始,你就不是皇家书院的名誉学士了。以后,你也不要用皇家书院名誉学士的名头为自己造势,若被我发现,必将追查到底。”
燕七在一边捧哏:“国老,你这是把解三甲炒鱿鱼了啊,要不要放点花椒面爆炒一番呀。”
明明很严肃的事情,从燕七嘴里说出来,偏偏那么有趣。
解三甲满脸愠怒:“国平人,你等着瞧,我必定要你好看。”
国平人道:“不用等,三天之后,博学鸿儒科考试在即,到时候,请解三甲一定要给我好看。”
唐不凡神情严肃:“也请解三甲给我好看。”
陈桥眼神犀利:“我也等着你。”
赵宏背着手:“我也等着与你切磋。”
……
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四人,说话充满火药气。
摆明了,他们是要在擂台之上,全力阻击解三甲了。
众人议论纷纷。
“完了,这下解三甲可惨了。”
“就是,得罪了擂主,还能有好吗?”
“解三甲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
秋香向燕七小声咬舌头:“我就说嘛,解三甲有些傻呢。”
燕七却摇摇头,不以为然:“绝不会,解三甲不可能做自掘坟墓的事情,不信,你看解三甲必有后招。”
解三甲犀利的眼神戏谑的看着国平人四人,哈哈大笑:“真以为你们四个老朽,就是横在我面前的大山?刀砍不得,斧凿不得?恕我直言,你们已经过时了,甚至于,不堪一击。”
唐不凡火了:“你说我们不堪一击?”
解三甲猖狂跋扈:“没错,你们就是不堪一击,甚至于不用我出手,就能将你们斩落于擂台之上。”
陈桥大怒:“猖狂!”
赵宏火冒三丈:“跋扈!”
“哈哈?我猖狂?我跋扈?”
解三甲一脸阴狠:“猖狂也好,跋扈也罢,那都需要本钱的,我偏偏就有这种本钱。”
国平人一愣:“你什么意思?”
解三甲非常得意,向身后四人一指。一字一顿道:“你认识他们吗?”
……
安南,就是古代的越南。
第1106章 杀鸡焉用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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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人,就是刚才给解三甲帮腔,指鹿为马,为虎作伥的那几个家伙。
众人都向这四人望去。
国平人也眯着眼睛,在四个奇装异服的人身上定格。
四人被众人打量,昂着头,抱着肩膀,气势倒是很足。
这四人,两人穿着长衫,但是长衫的款式独特,与大华不同。
还有一人,裤子裹腿,腰上束着袋子。
另有一人,一身花花绿绿的布条,淡蓝色,绿色,红色的,白色的,聚合在一起,看起来花里胡哨。
身上,还有披着兽皮。
两鬓,颇有风霜之色。
众人端详许久,分辨不出。
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端详许久,也无分辨。
这相当于猜谜呢。
解三甲呵呵一笑,满脸不屑:“谅你们也猜不到四人来自何方,你们的见识,果然太少。我就说嘛,你们虽然是学究,但终究老了,足不出大华,焉能知天下事?”
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四人脸上一红,有些尴尬。
猜不出来人家的来头,的确有些丢脸。
毕竟,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燕七扑哧一笑:“不是国老四人猜不出,而是人家不稀罕。这点小伎俩、小算计,我都能猜的出来,还用国老出马?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杀鸡焉用牛刀?这四只鸡,我来杀就行了,还需要国老出面吗?”
这话说的够绝。
四个人神情愠怒。
什么叫四只鸡啊?
我们是四个大活人好不好?这厮太狂,竟然如此蔑视我们。
好啊,等着,在博学鸿儒科上,有你好看的。
解三甲才不相信燕七能够看穿四人的来头,一脸不屑:“燕七,真以为你是万事通,凡事都要强出头?也罢,我就给你个机会,来,看看这位长衫男子,来自何方?”
燕七脱口而出:“来自安南国!”
那个男子大吃一惊:“你怎么……怎么猜出来的?”
解三甲也蒙了:“燕七,你该不是蒙的吧?”
“蒙?”
燕七呵呵一笑:“这个字我不认识,我
的字典里没有‘蒙’这个字。”
这个b让燕七装的,属实高端。
解三甲急了:“那你说,你是如何看透他的身份?”
燕七徐徐解释:“安南服饰源自于大华,但经过千年演变,已然发生了改变,安南习惯穿着长衫,但衣裤自腰以下开高衩,配上同花式或白色布料的宽松长裤。为何高开叉呢?因为安南山地多么,林丛密集,高开叉的服饰更适应山地的环境,不论蹲、坐,都很方便。”
“再加上,此人眼眶微陷,脸色苍黑中透着亮色,是烈日灼灼,日晒而成。所以,我断定此人来自安南。”
这一番分析,精辟入理,毫无缺陷,让人心悦诚服。
众人看着燕七的眸光,全都是仰视。
尤其是那些佳人,美眸弯弯,秋波盈盈,真是喜欢这个坏坏的小家丁。
解三甲没想到燕七这般厉害,咬咬牙,恨恨道:“算你蒙对了。”
燕七哼道:“解解元,我到底是蒙的,还是推算出来的,你心里没数吗?天下第一才子的心胸,果然是又狭又窄,像是针鼻儿。”
哈哈!
众人又是一笑。
解三甲神情尴尬,怒视燕七:“不用你猖狂,猜对了一人,算什么本事?你真要厉害,就把他们的身份全部猜出来。”
“这有何难?”
燕七逐一望去,娓娓道来:“此人衣服上宽下窄,裹腿,后面有个破烂枕头,一看就是传统和服的改版,我用膝盖想也知道,此人是东瀛人士。”
“另一人,一身长衫,头上带着冠帽,一眼望去,倒像是个道士,其实,这不是道士衣服,而是根据道服演变而来的长衫。高腰、修身,有单、夹、棉之分。此种衣服,正是高丽上流社会之中、儒生的穿着打扮,所以,此人必定来自于高丽。”
“最后一人,一身花花绿绿,粉不溜丢,紫不溜就,红不拉机,白不刺啦,绿了吧唧的,总之,花里胡哨,再配上那显眼的兽皮马甲,以及那张高鼻、阔头,风霜之色的面孔,此人,定然来自于突厥。”
燕七一口气,将余下的三人身份逐一点出。
现场鸦雀无声。
众人都懵了,你望
我,我望你,不知道燕七是随口杜撰呢,还是胸腹中有着真凭实据。
解三甲也呆立当场。
那四个奇装异服的人,你望我,我望你,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耸了耸肩,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们同时憋出一句:“不可思议。”
听着他们说出不可思议的话来,众人热烈鼓掌。
“燕公子真是厉害。”
“燕七无敌,你是我的偶像。”
“燕公子,我要做你的小妾,给你生孩子。”
……
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四人望着燕七,兴奋莫名,连连点头。
他们没想到,燕七年纪轻轻,竟然有一双火眼金睛。
他该不是个法师吧?
解三甲这个不服气了,恨得牙痒痒,但仍禁不住好奇:“燕七,你……你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
燕七呵呵一笑:“凭我超强的推理,强悍的辨别能力,以及世事洞察的学问……”
“扯淡,都是扯淡!”
解三甲郁闷的甩甩袖子:“这都是借口,你纵然推理再强,也不可能推断的这么专业,不信,此事绝对另有玄机。”
燕七呵呵一笑:“你不知道是什么玄机?”
解三甲一脸茫然:“当然不知。”
燕七撇撇嘴:“连什么玄机都不知,你是不是傻啊,你还敢顶着天下第一才子的头衔?赶紧摘了去吧,我的大状元。”
解三甲急了,全然不顾燕七的讽刺:“说,玄机到底在哪里?”
“真笨!”
燕七笑的人畜无害:“你不知道我是什么职业吗?”
解三甲懵了:“你是什么职业?”
燕七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就像教育五岁孩子写作业时的轻蔑口气:“你连我是什么职业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傻啊?大脑穿刺?被驴踢了。”
众人哄笑。
解三甲恼羞成怒:“你快说,你到底是什么职业?”
燕七一脸诡异:“嘿嘿,林家的衣服是我设计的,你猜我是什么职业。笨蛋,我是林家最牛掰的服装设计师啊。”
解三甲一听,脸都紫了。
第1107章 一定要相信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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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轰然大笑。
“解三甲这是遇到真专家了啊。”
“好滑稽的大乌龙啊,人家燕七就是设计服装的,肯定对服饰装扮有深刻的研究啊。”
“搞笑的地方就在这里,解三甲还自以为这个问题很难,殊不知在燕七眼里,这就是小儿科的存在啊。”
……
国平人等人越想,越是忍俊不禁,这笑料,也太足了些。
燕七看着解三甲,一脸得意:“别说安南、东瀛、高丽、突厥,你就是把西域诸国、罗刹,红毛鬼子的衣服搞来,我也能如数家珍啊,这是我的专业!是不是,解解元?你一定要相信专业。”
解三甲脸颊被打得啪啪的疼啊。
气人!
又被燕七摆了一道。
最可笑的是,自己以为很难的问题,在燕七这里,就像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你说气人不?
解三甲不想纠缠这件丢脸的事情了,怼燕七太难,还是从国平人这四个老家伙身上找存在感吧。
他指着这四个奇装异服的人,向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问道:“你们老眼昏花,量你们也不知道这四人的来历。看在你们一把年纪的份上,也罢,我来给你们做个介绍吧。”
他指着那位安南国的男子,盯着不爱言语的赵宏望去:“你啊,下棋吓傻了,竟然有眼无珠,不认得此人。”
赵宏眯着眼睛,看向那名安南人:“你是……”
解三甲呵呵一笑:“这是你最熟悉的陌生人。”
“打住,你给我打住。”
燕七突然窜出来:“解解元,这句话是我的版权,你引用这句话,问过我了吗?我允许了吗?你想拽词,自己原创,何必引用我的话?”
“你……”
解三甲这个尴尬啊。
他强自忍下这口气,再也不敢卖官司,望着赵宏,一脸狞笑:“告诉你吧,这位就是安南棋王——赖大兄。”
“什么?”
赵宏闻言,瞪大了眼睛,望向那个安南人:“你就是安南第一棋王赖大兄?称霸安南十年之久的赖大兄?”
赖大兄一脸桀骜:“不错,我就是赖大兄。在我眼里,大华象棋已经势微,安南棋界却是一片胜景。这一次,我就要在擂台之上,将你击败,一展安南风采。赵宏,我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你,让你知道,象棋是安南人的天下,与大华无关。”
此言够狂!
赵宏盯着赖大兄,一字一顿道:“很好,擂台之上,我必赢你。”
解三甲不屑一笑:“赵宏,你一把年纪,脑筋不灵活,算度不精深,仅凭经验,如何是赖大兄的对手?赖大兄可是连续十年安南象棋擂主,更是百年难处的棋王天才。赵宏,这次你凶多吉少了。哈哈。”
赵宏望着赖大兄,神情严肃。
连燕七都看得出,赵宏遇上赖大兄做对手,的确有些紧张,更有如山一般的压力。
解三甲轻蔑看着国平人:“你们不用幸灾乐祸,稍后,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强敌来袭。”
他逐一介绍:“这位东瀛贵客,便是东瀛第一书画大师——德川太三,这位,是高丽文坛新秀——朴太闲,而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突厥第一数术天才——猛格。”
听到这些名字,国平人等人面面相觑,十分震惊。
那些围观的才子佳人,也都被一个响亮的名字给惊到了。
“我的天哪,没想到,这四个外国人竟然来头这么大。”
“没错,德川太三是东瀛皇族御用画师,一画万金,有画龙画骨、入木三分的美誉啊。”
“朴太闲也很厉害,高丽望族,文坛新贵,诗词双绝。”
“猛格是突厥难得的高智商人才,听说,他发明了机械马,不用大马,就用机械的、铁器制作的马,可以移动,端的十分刁钻。”
……
现在,场面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
国平人与朴太闲四目相对。
唐不凡和德川太三眼神藏着犀利。
陈桥和猛格更是眼眸通红。
赵宏和赖大兄,也针尖对麦芒,眼神相杀了无数遍。
解三甲无比得意:“国平人,现在你们知道怕了吧?我告诉你,这四位天才,可是
我请过来的救星。有了他们的帮忙,你们的擂主之位还能保得住吗?哈哈,你们可别到老了,一世英名,付之东流啊。害怕了吧?恼火了吧,你们想求饶吗?不过,就算是想求饶,也来不及了。”
国平人四人的确有些紧张,互相对望一眼,如临大敌。
燕七呵呵一笑:“害怕?国老四人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害怕呢?”
“高兴?”
解三甲满脸戏谑:“此言从何说起?”
燕七道:“堂堂外国精英,不研究他们本国的文化,却心念大华,钟情于大华文化,甚至于不远千里,参加博学鸿儒科的比试。”
“这说明什么?这充分说明大华文化优越先进,包容宇内,辐射四海,更加说明不管是东瀛、安南,亦或者高丽、突厥,他们的文化,与大华相比,就是皮毛的关系,大华就是皮,他们的文化就是覆在皮上的毛,皮之不存,毛之焉附?大华文化如此兴盛,我们身为大华子民,难道不该高兴吗?”
众人闻言,热烈鼓掌。
国平人鼓掌叫好:“燕公子说的对极,一语道破了真谛。”
唐不凡咧嘴大笑:“大华文化,源远流长,辐射四海,加持万方,众望所归。我,以生在大华为荣。”
……
赖大兄、德川太三、朴太闲、猛格四人,本来十分兴奋,以为,凭借一番危险,轻易压制了住了国平人四位擂主的嚣张气焰。
但哪里想到,燕七就像是站在他们头顶上,兜头一盆冰水浇下来,给他们来个来了个透心凉。
如此高屋建瓴的批判,难受至极。
想要反驳,难如登天。
燕七这厮,永远站得比人高一个身位,干气猴。
赖大兄四人望向解三甲,一副求助的眼神。
解三甲满肚子窝火。
看着我干.鸡.毛。
好像我能怼过燕七似的。
解三甲指了指国平人四人,又怒视燕七,咬咬牙,一字一顿:“等着,你们给我好好等着,咱们擂台上见,我定要给你们好看。”
说完大话,带上赖大兄四人,拂袖而去。
第1108章 相当之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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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七也要离开。
国平人向燕七拱手:“燕公子请留步。”
“国老先生还有何事?”
“燕公子,你帮了我很大的忙,又和华翼姑娘救了我的性命,能否赏光,一同品茶呢?”
燕七拱手:“求之不得。”
……
一行人找了一处清净的茶馆,一边喝茶,一边畅聊。
华翼又为国平人把脉,开了一个药方子,和秋香、双儿一起出去,为国平人抓药。
不一会,药抓了回来。
国平人将药吃下去,就觉得神清气爽,好了许多。
再过一会,林若仙也赶过来,与国平人等人一一见礼。
林若仙落落大方,举止得体,高贵中透着无与伦比的气质,倾国倾城的容貌洋溢着与生俱来的自信。
檀口款款,用词精致,常有画龙点睛之效。
口才,那是一顶一的棒。
这样的贤内助一出场,就把国平人等人震慑到了。
国平人感慨不已:“燕公子真是厉害。”
燕七很臭屁的说:“没错,我的确厉害,近乎于完美。”
国平人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有这么多红颜知己与你相伴,最让人佩服的是:你的红颜知己个个多才!华翼姑娘医术通神,秋香姑娘书法超绝,双儿姑娘乃是江浙第一绣工,林小姐乃是经商奇才,让人佩服啊。”
燕七开玩笑:“哎,她们也真是的,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不要,非要靠才华,真是那她们没办法。”
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四人轰然大笑。
秋香、华翼、双儿脸颊绯红,似桃花绽放。
唐不凡打趣道:“当然,最有才情的,莫过于安晴小姐莫属啊。”
燕七很得意:“那当然了,大华第一才女的名头,绝非浪得虚名。”
聊了一会天,天色渐黑。
燕七道:“国老先生,天色已晚,暂且告辞吧。”
国平人也起身作揖:“燕公子先去忙,我们四人也刚刚抵达杭州不久,杭州府丞宁信大
人也和我们约好了,晚上一起小酌。”
燕七随口问道呢:“宁信是代表杭州官府为四位先生接风吗?”
国平人摇摇头:“不是,只是代表个人,至于杭州官府的接风,万万是没有的。”
“为何?”
燕七一怔:“四位先生地位非凡,出自于皇家书院,更是文坛领袖。你们到了杭州,杭州官方岂不是应该隆重欢迎,大肆宣传?要知道,杭州之地,也是文化圣地啊。”
国平人没有说话,欲言又止。
刚巧,一位官员,带着几个差役,信步而出,向国平人四人作揖:“唐先生好,陈先生好,赵先生好,宁信来迟,还请见谅。”
唐不凡、赵宏、陈桥起身相迎。
唯独国平人却没有站起来。
宁信见过了唐不凡三人,这才端端正正跪地,给国平人磕了三个响头:“宁信拜见恩师。”
燕七恍然大悟:原来,宁信是国平人的门生啊。
“快起来吧。”
国平人看到宁信,好生打量了一番,一脸笑容:“刚说到你,你就到了,难不成,你生了一对顺风耳秒啊?哈哈,衙门的事情处理完了?可千万不要耽误工作。”
“恩师在这里,我定要赶过来。恩师放心,所有的工作妥善处理过了,我心里牢记您的警示:做事任劳任怨,万万不能马虎。”
“很好,很好啊。”
国平人非常欣慰,看着宁信,一脸慈祥。
宁信看了一圈,发现燕七在对面坐着。
他愣了一下:“这位是……”
国平人赶紧介绍:“宁信,这是大名鼎鼎的金陵燕公子。”
燕七向宁信作揖:“宁府丞辛苦。”
宁信上下打量燕七,大吃一惊,热情的迎过去:“真没想到,燕公子竟然如此年轻,您的大名,我早都熟知。”
燕七笑问:“我不过是个小家丁,哪里会有名呢。充其量,也就是在金陵有点人气,此番,远来杭州,谁能认得我呢。”
这厮,竟然破天荒的玩起了谦虚。
宁信道:
“燕公子此言诧异,你从一个小家丁,一路逆袭,成就王者之路,正是我辈的楷模和典范。我经常用燕公子的逆袭之路,勉励年轻人,也曾在杭州书院宣传过燕公子的伟大成绩。可以说,燕公子的事迹,激励了许多才子奋进呢。相当一部分才子也是被燕公子的逆袭所感动,奋发有为,钻心苦读呢。”
燕七脸皮虽厚,针扎不进,但被宁信如此吹捧,也难得脸红一次,一脸促狭的笑容:“能为学子传递正能量,就是件好事。”
这厮,说他胖,他就喘,谦虚这两个字刚刚进入他的脑海,还没有热乎,就在他的字典里抠了出去。
不过,燕七还真对宁信刮目相看。
能把自己夸得神乎其神,还句句属实,这样的人,绝对是个人才。
看样子,国平人这个门生调教的不错。
宁信和燕七套够了近乎,又小声说:“燕公子,其实,我们也算是老朋友呢。”
燕七一愣,没有接话,不知道宁信这是何意。
宁信小声说:“我和安天,可是一个被子睡觉的好友。”
“哦!”
燕七恍然大悟:“原来,你和小天是好基友?”
日!
怎么叫好基友呢,咱能不能把这个‘基’去掉?
宁信一脸尴尬:“安天与我书信频繁,多次提及燕公子的大名,字里行间,对燕公子极为崇拜,今日,有幸与燕公子结识,真乃三生有幸。”
燕七对宁信更加佩服了。
此人相当圆滑,套关系循序渐进,这样的性子,的确适合做官。
同时,也对宁信的定位有了一定的了解。
似安天这种官.二代,交朋友必定会十分谨慎。
安四海这老流氓,也定然会关心安心的朋友圈。
这么算起来,宁信定然是安四海的人。
不过,这也正常,杭州可是肥硕之地,焉能没有自己人。
宁信很是热情:“恩师,三位先生,燕公子,以及各位……各位燕夫人……请到府上一叙,我略备下薄酒,吃一顿便饭,可好?”
第1109章 小妞很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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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夫人?”
林若仙、秋香、双儿、华翼脸颊绯红,娇柔万端。
这么个叫法,还没有一人提过呢。
不过,听起来嘛,还挺舒服。
宁信可是府丞,杭州的二把手,也是有身份的人,焉能不给面子。
更何况,他可是安天的朋友,也算是自己人了。
燕七笑着打趣:“吃一顿便饭可不行,少说也得来个鸡腿啊,再整二斤上好的竹叶青。”
众人哄然大笑。
宁信大喜:“请,各位请。”
……
宁信府上并不阔绰。
年久失修,器物折旧,一看就是信奉简朴之风。
管家,以及众多差役、家丁,也很有礼貌,不是冒失跋扈之人。
丫鬟们彬彬有礼,待人和善。
透过家丁、丫鬟的表现,就可知道宁信的为人。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若说住宅简朴,还不能评定一个人是否隐匿过深,做样子给人看,外面一套,骨子里一套,但是,那些丫鬟、差役等人绝不可能伪装的那么精致。
通过这些下人的表现,便可知道,宁信倒是有信仰的官员。
国平人感慨一番:“宁信,你生活过于简朴啊。”
国平人道:“我牢记恩师教诲,绝不会肆意浪费。”
“很好!”
国平人特别开心。
宁信找到老迈的厨子,要去杀鸡。
厨子小声耳语:“就剩两只下蛋的母鸡了,还要杀吗?”
宁信压低了声音:“杀,燕公子爱吃鸡腿。再说,鸡老了,也不爱下蛋。”
燕七耳朵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里很是感慨。
宁信果然是个清官,竟然连仅剩的两只下蛋的母鸡都要杀掉。
看着厨子要去抓鸡,燕七故意说:“宁大人,咱们吃点素的好不好?天天大鱼大肉的,还真是烦呢,我就想吃点青菜,最好是大葱蘸大酱,清清口也好。”
“啊?”
宁信一愣,看了燕七好半天,见他不是说谎,赶紧将厨子招呼回来:“不杀鸡了,去炒些青菜吧。”
厨子一听
不杀鸡了,开心的都要跳起来,脚步轻快了许多。
燕七看到厨子一蹦三尺高的快乐样子,竟然有些心酸。
宁信招呼国平人去书房参观。
燕七向林若仙耳语一番。
林若仙派车夫出去。
不一会,车夫回来,采买了许多好吃的、好喝的。
还有上好的竹叶青。
宁信脸上一红:“燕公子,你这是干什么,我请客,却要你来花钱,万万使不得。”
燕七道:“我与国老先生分外投缘,这些酒菜,我是专门孝敬国老先生的,可与你没关系,宁大人,这一次,我就喧宾夺主了,你若要招待国老,就等着下一次吧,就给我一个机会,可好?”
“哎,这……”
宁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搓了搓手,好半天才叹了口气:“燕公子,你果然是个妙人。”
不肖多说,他也知道燕七为何如此,感慨之余,心想着燕七果然名不虚传,世事洞察,是个超厉害的角色。
宁信虽然府上简陋,与寻常人家无异,但是,老厨子的手艺倒是不错。
数道青菜,色香味俱佳,口感非常好。
再配上香气四溢的竹叶青,大快朵颐,好不快活。
吃了好一阵。
燕七想到一些事情,呆呆出神。
宁信问道:“燕公子再想事情?”
燕七微微一笑:“倒也不算什么事情,只是,国老先生此来杭州,官方的身份,代表了皇家书院,私下的身份,也是大华文坛领袖,但是,为何杭州没有正式的官方迎接呢?”
国平人听了,笑而不语,但却极为玩味。
宁信解释道:“若要杭州官方正是迎接恩师,以及唐先生、陈先生、赵先生,必须要杭州府尹崔鹤林出面。但是,崔鹤林却绝不会出面迎接。”
燕七眯着眼睛问道:“为何?”
宁信颇为无奈:“燕公子有所不知,杭州府尹崔鹤林是杨丞相的铁杆死党,杨丞相与国老十分不合。所以,以崔鹤林狂拍杨丞相马屁的行径,怎么会代表官方欢迎四位先生呢?”
燕七点点头:“原来还有这一层猫腻啊,不过,崔鹤林无论怎样,也是
杭州府尹,是杭州的父母官,怎么会这么小心眼儿呢?国老四位先生可是文坛泰斗,崔鹤林竟然置若罔闻,一点表示也没有?”
唐不凡哼了一声,一脸不忿:“什么文坛泰斗啊,在崔鹤林眼里,我们四个糟老头子都快入土了,什么都不是。崔鹤林已经发出了请帖,今晚,隆重欢迎的人,就是天下第一才子解三甲。”
燕七瞪大了眼睛:“竟然有这等事?”
唐不凡点点头:“当然!”
燕七摇摇头:“这就不对了,崔鹤林不来迎接四位先生,也就罢了,但是,也不应该高调迎接解三甲啊,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赵宏一摔酒杯:“燕公子此言对极!崔鹤林做事的确有失公允,你若是不公开迎接我们,就见不应该如此隆重接待解三甲。现在,你将我们视为弊履,却又隆重接待解三甲,两相对比,岂不是让人寒心?”
燕七摇头一笑:“仔细想来,崔鹤林高调迎接解三甲,就是故意做给杨丞相看的,这厮纵然贵为杭州府尹,但是格局嘛,还是太小了。”
唐不凡道:“何止是小,简直是没有格局。”
国平人摇摇头:“大家不要因此而忿忿不平,我们此来杭州,就是要把事情做好,把博学鸿儒科的事情办好,其他的事情,不用在意。”
“再者,就算崔鹤林没有招待我们,又如何呢?我觉得,能在杭州结识燕公子,就是最大的喜事,能与燕公子同席品茶,畅聊人生,杭州一行,便无遗憾啊。”
唐不凡、陈桥、赵宏哈哈大笑,异口同声:“国老所言极是。”
燕七拱手:“彼此,彼此。”
国平人又望向燕七,掷地有声道:“燕公子,咱们交情归交情,但是,博学鸿儒科之上,我绝不会妄徇私交,为你走后门。”
燕七哈哈一笑,没有说话。
唐不凡看着燕七:“燕公子为何不回应。”
燕七摇摇头。
林若仙美眸流盼,代为回答:“以我相公通天彻地之才华,还需要四位先生开后门吗?”
“哈哈!”
国平人又一次见识到了林若仙的厉害。
这小妞儿,说话真是霸气。
第1110章 亮点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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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菜虽然简陋,但是满桌子都是文化人,行酒令,拽文词,其乐融融,好不快乐。
宁信与燕七坐在一起,以燕七为中心,为他服务。
燕七有些不习惯。
似乎是,有种下人伺候主子的感觉。
这也让他对宁信刮目相看。
他的确很圆滑。
难道,他生了一双火眼金睛,知道我前途不可限量,非要攀我的高枝!
燕七从来不反对圆滑之人。
比如,他自己就很圆滑。而且,还很‘坏’。
一个作风正派的人,配上圆滑的手段,才能真正的大展鸿途。
很显然,宁信已经具备了这种潜质。
宁信如此拍自己的马屁,虽然心急了点,但方向绝对是正确的。
此人,绝对是个做官的好料子。
宁信和燕七没有藏私,言谈之间,竟然提及与杭州府尹崔鹤林之间的恩恩怨怨,以及主政方针。
甚至于,其中夹杂的一些阴谋和秘密,也和盘托出。
初闻此言,觉得宁信有些交浅言深。
但燕七觉得,宁信真是个有眼光的聪明人,很懂得社交之术。
告知别人一些自己的秘密,才能迅速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宁信深通其道。
而且,宁信这般提及崔鹤林的事情,就是摆明了,要和燕七站在同一阵线了。
毕竟,崔鹤林就是杨丞相的狗腿子。
燕七通过宁信的坦白,知道了一些崔鹤林的‘英雄事迹’。
这厮,就似贾德道一般的狠角色。
只是,威力稍微弱了些,缩减版的贾德道而已。
不一会,有下人进来,走到宁信面前,和他轻声耳语:“少爷要去京城读书,没有盘缠,无法上路,还在等着老爷拿出去,请老爷想个办法,少爷若是再不去京城,人家就不收了,少爷学习甚好,十岁便考中了秀才,万万不要耽搁了呀。”
宁信蹙眉,点点头:“知道了。”
下人急了:“老爷,您知道了很久,若是明天还无法上路,真
的就来不及了。”
宁信眼神很慌,很无奈,但还是向下人使眼色:“我自有办法,你先下去。”
下人又道:“老祖咳嗽的很,明天还要抓药,咱们现在分文皆无……”
宁信眉头紧蹙,脸色苍白,沉默了许久。
下人看着宁信沉默的样子,也没办法说什么,无奈先退下去。
宁信心情十分低落,缓了好久,方才挤出一丝笑容,和众人应酬了一阵,但心神不宁,明显不在状态。
燕七问宁信:“府丞大人有什么难处吗?你若把我当成朋友,只管说来,我定会出手相助。”
宁信挤出一丝笑容:“先谢过燕兄,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衙门里面的事,遇到了一些繁琐的事情,不打紧,不打紧。来,燕兄,我要敬你一杯,燕兄参加博学鸿儒科,祝你一路旗开得胜,过关斩将。”
燕七哈哈大笑:“府丞大人,这个过关斩将用的好,我要斩的,还有您的恩师哦。”
宁信自知失言,有些尴尬。
刚才太过分神了,用词竟然如此的粗糙。
国平人却不以为意,缕着胡须,哈哈大笑:“宁信说的没错,燕公子,我真希望你能把我‘斩落’于擂台之上。”
燕七大笑:“斩是必须要斩的,但是,到底是砍头呢,还是凌迟,就看心情吧。”
“哈哈,你这厮,真是太狂了。”
国平人四位先生哈哈大笑,和燕七、宁信一同干了一杯。
过了一会,宁信终于调整了心情,又和燕七专心的聊了起来。
燕七现在对宁信、又佩服了几分。
就在刚刚,下人进来,与宁信的对话,虽然声音极小,但燕七修炼巫山**经,将他们的话听得明明白白。
之前,燕七觉得宁信公正、廉洁、圆滑。
现在,又给他加了三个标签:有爱心、孝敬、处变不惊。
宁信儿子求学,需要钱,祖母看病,需要钱。
但是,他却拿不出钱,心情沉重,无奈,有着极重的包袱。
但现在贵客临门,宁信绝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短时间内,又能打起精神,和众人把酒言欢,这就是处变不惊的魅力了。
虽然看得出宁信很伤心,但还是能及时调整心态。
这很可贵。
最让燕七佩服的是,宁信明明可以向他求援的,毕竟,他可是大富翁一枚,钱都不当回事。
但是,燕七问了宁信需要帮忙吗?
宁信却没有趁机说出困难,尽管他近乎于山穷水尽。
太难能可贵了。
这说明,宁信特别的有分寸,知道因此求助自己,过于廉价。
宁信此人,果然是个可造之材。
入夜时分,酒会结束。
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四人喝得酩酊大醉,就在宁信府上安歇。
燕七起身告辞。
宁信送到大门口,有些汗颜:“燕兄,我很想留你在我这里下榻,但是,我这里实在简陋,只剩下两间草房,燕兄乃是高贵之人,而且燕夫人个个美若天仙,若在草房下榻,岂不是唐突佳人,所以,我……”
燕七很随意拍了拍宁信的肩膀:“兄弟别客气,你的难处,我已了然。”
这一拍,可把宁信拍的心花怒放。
宁信可是杭州的二把手,地位不可谓不低。
谁能拍他的肩膀?
你敢拍,他一定怒火冲天。
但是,燕七拍他的肩膀,却让他受宠若惊。
这说明,燕七在和他开玩笑。
好朋友之间,才会这么开玩笑。
一顿简陋的菜肴,配上几盘青菜,酒水还是燕七买来的,竟然换来一位很有爆发力的好朋友。
真值!
临上车前,燕七向双儿使个眼色。
双儿拿出一面绣图。
燕七将绣图送给宁信,道:“宁兄,你我之间,就是好朋友了,你请我吃饭,我可不能吃白食,这一副绣图送给你,聊表心意。”
“这……”
宁信惊喜不已,想接,又不好意思。
燕七强行塞给他:“当我是朋友,就拿着,别客气。”
宁信接过绣图,打开一看。
足有半丈长,三尺宽。
上面绣着金灿灿的凤凰,展翅翱翔,喷出绚烂的火光。
绣工精致到了极点。
第1111章 送礼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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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信看了一眼,心动不已,虽然不舍,却又合上,恭敬的还给燕七:“使不得,这可使不得,这副凤凰展翅图绣工精致,乃是无上之品,又是出自于双儿夫人之手,乃是名家大笔,依我之见,此图价值连城,我可不能收,绝不能收,燕兄,我要还给你。”
他往燕七怀里送去,燕七不收,宁信就把图送还双儿。
双儿笑而不语,躲到燕七后面。
“哎,双儿夫人……”宁信很慌,却送还不回去。
燕七哈哈大笑。
宁信虽然圆滑,但真的不占别人便宜。
看他猴急的样子,脸都红了。
宁信送还双儿,双儿不要,竟然往林若仙面前送去。
林若仙骄哼一声:“你若不要,只管烧了,婆婆妈妈的作态,如何与我家相公做大事?”
“啊?”
宁信没想到林若仙这么霸气。
但是,此言却极为受用。
因为,林若仙说了:婆婆妈妈,如何与我家相公做大事?
那意思:燕七做大事,会带上他?
宁信开心不已,羞惭惭的把绣图收起来,向燕七作揖:“多谢燕兄厚赠,我感动不已。”
燕七哈哈一笑,和众美上了马车,又对宁信说:“哦,忘记说了,杭州富商霍庸预定了这幅凤凰展翅图,我已经和霍庸说好了,画留在这里,霍庸明日会来取画,麻烦宁信大人派人守候,记住,收银十万两,一分都不能少。”
“啊?”
宁信懵了,望着马车追上几步:“燕公子,那钱……”
林若仙哼道:“凤凰展翅图都是你的,你还问我们钱怎么安排?你果然婆婆妈妈。”
宁信追了几步,气喘吁吁,蹲在路边,大口喘气。
看着那副凤凰展翅图,越看越美,开心不已。
“竟然价值十万两!我的天哪,燕七送我画是假,送我钱才是真的。燕七此人,果然出手大方,明明是看我穷,想让我改善生活,知道我不收钱,便送我一副画,而此画,已经被杭州霍家买走。哎,燕公子,这份大礼,我受之有愧啊。”
但他知道不能拒绝燕七。
人家燕七这是明摆着将他当成自己人了,才会这么做。
若是拒绝,就是将燕七拒绝于千里之外了。
尤其是想到燕七最后那句话:“你的难处,我已了然!”
就觉得燕七真是万事通。
难不成,燕兄听到了下人与我的对话?
宁信感慨不已,心里越发笃定,要为燕七做好绿叶。
……
车轿甚为宽敞。
燕七、林若仙、秋香、双儿、华翼四人一同乘坐,也空余出很大空间。
双儿问燕七:“霍庸真的要买那副凤凰展翅图吗?我怎么没有印象啊?七哥从未和我提及过呢。”
燕七摇摇头:“当然没有,霍庸那厮虽然是杭州富豪,但那双眼睛钻进了钱眼里,哪里会舍得花钱买那副凤凰展翅图?再者说了,这副凤凰展翅图乃是双儿的得意之作,没有三十万两银子,别想染指。”
“可是……”
双儿有些发蒙:“七哥刚才明明亲口对宁信说,霍庸要花十万两银子,买下了凤凰展翅图,而且,明天就去交易……”
林若仙轻轻戳了戳双儿光洁的额头:“单纯的双儿,七哥是骗宁信的,这幅凤凰展翅图,七哥当成宝贝,哪里会真舍得卖呢?”
“啊?”
双儿红唇上挑,一脸茫然:“这么说,明天,霍庸根本不会去买凤凰展翅图?”
燕七摇摇头:“当然要去买啊。”
双儿更懵了:“霍老板不是很抠门吗?”
燕七呵呵一笑:“又不需要霍老板出钱,他就是跑个腿儿而已。”
双儿问:“他不出钱,谁出钱?”
燕七道:“当然是咱们出啊,今晚,就把钱给霍老板送去。”
“这……”
双儿满脸娇怨:“我就搞不懂了,七哥亲手把画送给宁信,然后,再自己花钱买回来,这是何必呢?”
林若仙道:“这还不懂?七哥是要给宁信送钱啊。直接送钱,又害怕宁信犯了清高的病症,不肯收,便用了这个办法。”
双儿吐了吐香舌:“原来如此!可是……”
燕七问:“可是什么?”
双儿俏皮的做了个鬼脸:“七哥做事,双儿不该多问的,反正七哥做事自有道理。”
燕七眨眨眼:“你一定是想问我,你为何如此败家,出手便要送出十万两银子吧?”
双儿嘻嘻一笑:“我虽然不懂,但七哥做事,自有道理。”
林若仙翘着红唇,也很疑惑:“坏人,你还真败家,出手就是十万两,这太吓人了。你是想找一找土豪的感觉吗?不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吗?”
燕七嘿嘿一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话说得太对了。比如,我现在每天晚上,都想抱着两三位老婆一起睡,享受无边艳.福,若是让我只抱着一位老婆睡,我还真不习惯呢。”
“呸!”
众人一口同声,呸向燕七,脸颊绯红一片。
燕七道:“这是我心里话嘛,也是我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理解,老婆大人们,我这个比喻有道理乎?”
“毫无道理。”
众人捂着耳朵,红着脸,一起摇头。
尤其是秋香、双儿、华翼,想着这些日子,三人一同伺候燕七,那份凌乱、美妙,涌上心头,让她们心如鹿撞,恨不得现在就和燕七乱来一次。
林若仙重重戳了戳燕七的脑门:“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明明是在讨论正经事,你非得提及那些龌龊的事情。”
燕七撇撇嘴:“好像那些龌龊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一样,没有大小姐的配合,我龌龊得起来吗?”
“你……”
林若仙粉拳捶打燕七坚实的胸膛:“你可真能强词夺理,算我龌龊,行了吧?我最龌龊,最乱来,你满意了?”
燕七和众女异口同声:“非常满意!”
林若仙气的酥胸乱颤,一翻白眼儿:“好啊,你们一起欺负我,秋香,我的好闺蜜,你也学坏了,看我如何修理你。”
林若仙一头扑上去,冲着秋香上下其手。
秋香被林若仙‘欺负’的披头散发,衣服掀开,露出一大截粉白的腰肉。
燕七这厮鼓掌大叫:“来呀,用力些,衣服通通扒掉,大小姐,冒昧的问一句,需要我帮忙吗?”
第1112章 代替朝廷发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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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仙带头使坏,华翼、双儿在一边配合。
秋香很快就衣不遮体了。
秋香羞羞的躲在角落:“大小姐,饶了我吧,我可不敢了。”
林若仙向燕七使个眼色:“坏人,给我盘她。”
“此时不盘,更待何时。”
燕七这厮化为一头猛虎,向秋香猛扑过去。
好一阵盘剥!
燕七这厮盘够了秋香,顺便将双儿和华翼也盘了一遍。
盘个美女,要雨露均沾啊。
这一顿折腾,还真是费时费力。
终于,暴雨止歇。
只剩下林若仙了。
燕七看了一眼林若仙,气喘吁吁,一阵坏笑。
林若仙一挺酥.胸:“干嘛,你还想盘本小姐?当我是那三个软柿子呢,半推半就的从了你?”
“切!”
燕七大口喘气:“我还不盘你了。”
林若仙嘴硬:“我也不让你盘啊。”
心里,却格外痒痒,毕竟,眼前的一切,让人心动。
许久没和燕七兴云布雨,那滋味,怎一个难受了得?
但是,秋香、华翼、双儿都在一边看着。
这多害羞?
大小姐的威严,可就丢尽了呢。
忍着,必须忍着,坚决不能让燕七盘了。
燕七一脸坏笑,走向林若仙。
林若仙赶紧转移话题:“你给我站住,怎么贪吃没够呢,是不是还要蹬鼻子上脸啊。”
燕七哼道:“没吃饱啊。”
“半饱就可以了,吃多了也不怕撑死。”
林若仙忍着心痒难搔的意动,转移话题道:“我也是不明白,你第一次见了宁信,不仅交浅言深,更送出了这份大礼,十万两银子啊,这是何意呢?”
燕七道:“你们也觉得交浅言深?”
林若仙点点头:“是啊,宁信此人,官声的确很好,但毕竟第一次见面,还不太熟悉,而且,此人倒是很圆滑,不停拍你的马屁。”
想到有人拍相公的马屁,林若仙还有些小得意。
毕竟,她可是燕七的夫人
呢。
燕七道:“那是因为你们只看到宁信的表面,没有听到宁信的内心世界,来,我给你们解释一下。”
林若仙娇哼一声:“你听到了宁信的内心世界?”
燕七道:“宁信很穷……”
“打住!”
林若仙摇摇头:“恕我小人之见,谁知道宁信是不是伪装出来的呢?”
“你若是知道真相,就不会这么说了。”
“真相如何?”
“我听到了宁信和下人的对话,咱们到来府上,宁信无钱买菜,竟要杀了两只下蛋的母鸡,厨子很不舍。”
林若仙闻言,秀眉紧蹙:“所以,你才让下人出去买酒买菜?”
燕七点点头:“还有更加无奈的事情,酒宴之上,有下人进来和宁信耳语。”
林若仙道:“我看到宁信愁云惨淡,语言混乱,短时间乱了方寸,却不知道是何事?”
燕七道:“我听得清清楚楚,宁信的儿子是个天才,很小中了秀才,要去京城求学,却连盘缠都没有,若是再不出发,便要耽误了求学之路。”
众女听了,好一阵难过。
燕七又道:“还有更难过的,宁信的祖母无钱抓药,这不是更让宁信百爪挠心,千头万绪?”
林若仙幽幽叹气:“没想到,宁信竟然清廉至此。其实,本可以不必这样的,他怎么说也是杭州府丞,怎么会贫穷至此呢?”
燕七摇摇头:“有可能与杭州官员之间的斗争有关系。杭州,可是朝廷派别必争之地,在这里想要站稳脚跟,必须站直了腰杆,若有一点把柄被抓到,那就要被踢出去。宁信有潜力,有野心,虽然圆滑,但本性正直,所以,才会搞成这般清贫的样子。”
林若仙道:“然后,你就出手了,一出手便是十万?那也太多了吧,有些吓人。”
“多乎哉,不多也。”
燕七心中有数:“有句古语,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孩子求学无钱,祖母医病无钱,这相当于将宁信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一老一小的担子,都压在宁信的肩上,如有万斤,实在是不堪承受。”
“大小姐,我来问你,若换成你是宁信,你会怎么做?你会不管孩子求学,任由祖母病死……”
“当然不会,那还是人吗?”
林若仙一瞪眼睛:“我定然会想办法搞钱,让孩子求学,也会想尽办法,给祖母医病。没有钱,要去搞钱,要搞很多很多钱。”
“没错!”
燕七掷地有声:“这就是人性!人性,都是自私的,千万别在极端的条件下去考验人性,那样,你会失败的很惨。”
“古语有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咱们都不是圣人,必有瑕疵,比如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的宝贝,谁若是切菜割破了手指,我都会心疼的滴血,然后,把那把菜刀大卸八块,扔到铁炉里炼了,就算如此,都不解恨。”
林若仙媚眼一抛:“就会嘴上功夫。”
心里,却美美哒。
秋香、双儿、华翼也一般如是。
燕七道:“宁信的儿子求学,祖母治病,需要钱,他定然不会不管。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尽办法搞钱。真要如此,坚守多年的清廉都会荡然无存。说不定就会被敌人抓住把柄,趁机把他赶出杭州。”
“而且,以我之见,搞钱上瘾,就似赌钱一般,搞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接下来,循环往复,哪有尽头。”
“虽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但何必把一个正直的、清廉的、有潜力的官员,逼到考验人性的份上呢?那太邪恶了。”
林若仙点点头:“坏人所言极是,嘻嘻,你还是第一次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燕七一翻白眼儿:“以前也很有道理。”
林若仙扭过头去:“以前,那叫强词夺理。”
晕!
燕七懒得和她争辩:“既然知道了真相,我干脆直接送给宁信十万两,有了这十万两,他一生都不会为金钱和生计发愁,别说孩子求学,祖母医病,就是他家的茅房,都能贴一圈金边。”
“不为生计发愁,便有了底气,宁信充满自信,腰杆子硬,自然不会为五斗米折腰,更能做一名好官、清官。”
林若仙啐道:“你这厮,明明是行.贿,偏偏一嘴大道理。”
燕七哼道:“什么行.贿?乱说!我这是代替朝廷,给有能力的官员发奖金,大小姐,你胸大无脑,懂个球!”
林若仙不服:“你放屁,我胸大,但不无脑,还敢骂我懂个球?哼,坏人,你给我过来,看我用一对大球憋死你。”
第1113章 高手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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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七果然就想被林若仙的球憋死。
这一路上,还真有窒息的感觉。
不过,林若仙的身子怎么那么热,喘.息也很浮躁。
哈哈,这小妞儿,怕是来电了吧?
回到林家门口,林若仙让秋香、双儿、华翼先去休息,自己却赖在轿子里,不肯下去。
秋香问:“小姐,你不下车吗?”
林若仙道:“一会要去霍庸那里交代取画的事情,我和霍庸更加熟悉,说起话来,更加方便。”
燕七在一边说道:“没事,我虽然没见过霍庸,但一个人也能应付。”
林若仙一瞪眼睛:“你给我住口,我要去就去,你阻拦什么?”
这河东狮!
燕七乖巧的点点头:“娘子莫要发怒,同去,咱们一同去。”
秋香笑的前仰后合。
林若仙翘着红唇,赶紧放下了帘子,气呼呼看着燕七:“和你一起去见霍庸,你还不愿意,真是不领情。”
燕七一把将林若仙拉过来,让她身子坐到怀里,感受丰腴柔软的臀,一脸坏笑:“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小姐的心思。”
林若仙脸颊绯红:“我什么心思?”
燕七道:“你陪我去见霍庸是假,想和我在轿中兴风作浪是真吧?”
林若仙矢口否认:“胡说,你的心思果然邪恶。”
“好吧。”
燕七一摊手,就要把林若仙从大腿上赶下去:“那我就做个谦谦君子吧,大小姐,请下去。”
林若仙害羞了,使劲在燕七胳膊上掐了一下:“你这坏人,真是坏死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非要和我拧着劲,你猜到我的心思,顺从一下会死啊。哼,不理你了。”
她挣扎着要从燕七怀里跑掉。
燕七哈哈大笑,不再逗她,将她紧紧抱住,按压在长椅上:“大小姐,不要跑,看我杀你一个云鬓散乱,心旌神摇。”
林若仙满心期待:“我才不信,本小姐可是很厉害的,就算你丢盔卸甲,我也不会败下阵来。”
“好,可是你说的。”
燕七一脸挑衅:“大小姐,咱们就赌一次,我若把你杀得云鬓散乱,不能自持,送给宁信的十万两银子,你
来出,若是我被你杀得丢盔卸甲,那银子我来出,如何?”
“好,本小姐才不会怕你。”
“大小姐,够豪爽。”
“少罗嗦,接招吧。”
“谁怕谁,来!吃我一记霸王枪。”
“感受一下本小姐无底洞的厉害,让你知道什么叫深不可测。”
……
最后,燕七没有丢盔卸甲,大小姐却云鬓散乱,败下阵来。
燕七一脸得意:“大小姐,十万两银子,你来出。”
林若仙心满意足,身子懒懒的,躺在长椅上,不想起来,美眸瞟着燕七,满是小女人的幸福:“你这头驴子,还真是威猛,什么时候能让你丢脸一次呢!”
燕七想了想,翻个白眼:“除非,你们姐妹一起上,来个天翻地覆。”
“滚!”
林若仙骄哼一声:“又想骗我聚众搞乱!”
燕七哈哈大笑:“大小姐,别忘了给钱啊,十万两银子呢。咦,怎么听起来,大小姐像是嫖.客,我是个卖身的少爷呢。”
林若仙也笑着打趣:“嫖一次十万两,坏人,你也算是头牌少爷了。”
燕七问:“我这头牌少爷,可曾伺候小姐舒服?”
林若仙慵懒的点点头:“嗯,舒服,我很满意。有赏!”
哈哈!
两人笑成一团。
林若仙被杀得身子软软的,躺着不肯起来,哪里能去见霍庸?
燕七抵住她的后心,为她输送了许多真气。
林若仙恢复了元气,这才站起来,收拾装束。
赶到了霍家。
刚一下车,林若仙就从柔弱的女子,恢复了那份女强人的霸气,腰杆笔直,气质绝伦,眼神犀利。
女人,就是这么善于伪装。
霍庸知道是林若仙来访,赶紧跑出来迎接。
“林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霍庸五十多岁。
林家在杭州的作坊生意,也是与霍庸一起合作的。
霍庸,杭州第一豪商。
朝廷中,也有霍家的高官。
无论是金钱,亦或者势力,都不简单。
霍庸,和林家联合许多
年了,也算是借着林家的衣坊,搭上了顺风车。
再加上所有的货运,都要用到话华兴会的物流,以及漕运。
所以,霍家很明智的和林家、华兴会绑在一起。
算是一荣俱荣了。
霍庸和林若仙已经很熟悉了,当他看到林若仙身后站着一位年轻人时,想到此刻天色已晚,林若仙有此人陪伴,立刻明悟,马上向燕七作揖:“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燕公子一表人才,学富五车,更是不世出的商业奇才,霍某人无比佩服。”
燕七也还礼。
心想着:高手过招,一个回合就知道对方的实力了。
霍庸还真厉害,转瞬之间,就猜到我的身份。
看来,人家能坐上杭州第一豪商的位子,绝非浪得虚名啊。
三人又虚伪客气了一阵,这才进去说话。
霍庸先是拍了燕七一通马屁,虽然拍马屁,但对燕七却是真心佩服,尤其是羡慕燕七竟然能想出开银行的创意。
这银行的前途,不知比钱庄高明了多少倍。
钱庄是吃血的饕餮,凶残的很,银行却是流转的中枢,人人得惠。
但是,银行偏偏比钱庄赚钱。
这不奇怪吗?
霍庸聊了一阵,才试探着问燕七和林若仙:“燕公子,林小姐,这么晚了,你们还来府上,让府上蓬荜生辉,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啊。”
燕七道:“哦,是的,我喜欢一副凤凰展翅图,自己出面,害怕被人加价,所以,想请霍老板代我出面,去把这幅凤凰展翅图买下。”
霍庸问:“凤凰展翅图多少钱?我先垫付吧。”
燕七道:“十万两!”
靠!
霍庸一下子闪了老腰,身子踉跄,好不容易才喘上来那口气,惊叹问道:“这么多,我这垫付……垫付……嘿嘿……”
他相当之尴尬。
刚才垫付的话,脱口而出,原以为只有几千两而已。
小意思啊。
但没想到,燕七出口就是十万两。
这太吓人了。
可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啊。
哎,我这张嘴,真该缝上,好端端的,竟然祸从口出。
第1114章 雪中送炭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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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霍庸尴尬万分的样子,林若仙故意憋了一会儿,才淡淡的说:“不用霍老板垫付,这钱,我来出,明日一早,便可送到。”
“哦,哦……”
霍庸尴尬的咳了一声,讪讪一笑:“林小姐送来也可,就算不送,我垫付也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话说的,毫无底气。
林若仙微微一笑,透着玩味的笑容。
气氛好尴尬!
“咳咳!”
霍庸不敢再纠缠这个问题,轻咳了几声,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卖家是谁啊?”
燕七道:“宁信!”
“宁府丞?”
霍庸一愣:“宁府丞怎么会有凤凰展翅图?他也不会刺绣啊?而且,他夫人许多年前去世,一直思念不已,至今没有续弦,哪来的刺绣呢?”
燕七道:“祖传的呗。”
“啊?”
霍庸看着燕七一脸淡然的语气,十分惊讶,但也不好再问下去。
可是,仔细一思考,突然抓到了一些灵感。
难道说,燕七是在资助……
想到这里,霍庸再也不会多做口舌了。
聪明人,不会做傻事。
霍庸话锋一转,说道:“宁信在杭州当了许多年府丞,克己奉公,勤俭节约,称得上难得的清官,更是一位能吏,宁信能在风雨飘摇的杭州官场迎风前进,不惧大浪,让人佩服。”
此言,话里有话。
燕七明白。
霍庸是在暗示,杭州的官场十分凶险,宁信面临的局面异常严峻。
这也间接证实了,宁信如此节俭,小心翼翼,是有原因的。
看来,杭州府尹崔鹤林,也是个相当难缠的家伙。
燕七向霍庸点点头:“霍老板,此事就拜托你了,这些日子太累,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敬候霍老板佳音。”
霍庸亲自相送燕七和林若仙,拱手道“燕公子放心,明日一早,我会推掉所有事情,专门办好这件事情。”
……
第二天一早,霍庸带上银票,赶往宁信府上。
宁信正在书房里,急的来回走溜,屁股像是长了针,根本就坐
不下啊。
儿子要去求学,无钱可用,总不能白白耽误了儿子的前程,这可是个好苗子,必须好好培养。
祖母重病,也需要抓药,治病。
府上又极为破败,马上进入晚秋,天色渐凉。
屋顶露出大缝隙,也需要修补。
总之,一切都需要钱。
但是,偏偏无钱可用。
怎一个难堪了得。
这些烦心事林林总总,加持起来,扰乱心扉,连去府衙办公的心思都没有。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啊。
现在,自己这一屋子都扫不干净了。
“难道,解决这些事情,要去和崔鹤林同流合污?”
宁信的念头一动,赶紧甩甩头。
“不行,绝对不行,这是一条不归路,我怎么能这么想?”
“但是,若不如此,又该怎样?哎。”
宁信使劲甩甩头,忽然想起来燕七的话。
燕七昨天再三言明,霍庸会来取画,并且会兑付白银十万两。
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天方夜谭?
燕七,该不会是喝酒之后,胡言乱语吧?
一定是的。
人家霍庸好端端的,会来兑付十万两银子?
从没听说霍庸特别喜欢绣图。
霍庸可不是一个附庸风雅的人,别说十万两银子买一副凤凰展翅图,就是十两银子,他都不干。
这人,最讲实惠,从不管什么风花雪月。
正在焦躁的时候。
下人来传话:“老爷,霍庸求见。”
“什么?”
宁信一愣,一头撞在门框上,竟然不知道痛,自言自语:“霍庸竟然……竟然真的来了……”
下人赶紧取过手帕,焦急道:“老爷,额头撞出血了。”
“哦?出血了?”
宁信脑门撞出血了,竟然不知道痛,被下人一提醒,这才觉得火辣辣的痛,赶紧接过手帕,按在脑门上半天,方才止血。
下人问:“老爷,霍庸来了,见是不见?咱们和霍庸素无交集,他不会有别的目的吧?老爷,你若不见,我找个借口,把他给……”
“见,谁说不见,怎么能随便赶人呢?”
宁信吓得一哆嗦,稳了稳心神:“你先带着霍庸去大厅,我擦拭一下伤口,换身衣服,随后就到。”
“是!”下人赶紧去办。
宁信收拾伤口,唤了一身行头,才出来与霍庸见面。
“宁府丞好!”
霍庸急忙给宁信作揖。
宁信虚扶霍庸:“这一大早,哪阵香风将霍老板吹来了,一大早晨见到财主临门,真是好运气。”
他一向圆滑,这也是他的做事风格。
霍庸道:“府丞大人,您管着杭州的经济,日理万机,我也不好叨扰您太久。我就直说了,府丞大人,那副凤凰展翅图呢,可否给我?”
宁信一听,激动得嗖的一下,窜起来:“你来取凤凰展翅图?真的要凤凰展翅图?”
霍庸笑了笑:“是啊,我这人最喜欢绣图了,尤其是凤凰展翅图,爱不释手,与燕公子谈了好久,才会同意以十万两银子的低价卖给我。”
“他说,这是宁府丞寄挂在天下无双代卖的,并且这幅凤凰展翅图已经先送回府上了。这一次,我就是带了承兑,专门来取画的。哎呀,府丞大人,您怎么呆呆发愣啊?难道,凤凰展翅图没有了?”
宁信激动的直磕巴:“有,怎么会……会没有呢,霍老板,你……你先稍坐,我这就……这就给你去拿。”
宁信赶紧跑向书房,身子咧咧勾勾,激动的跑步都变了形。
霍庸看着宁信如此兴奋,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燕七玩的这一手,果然就是给宁信送钱。
好高明的手法啊。
佩服!
宁信躲在书房里又是抓耳,又是挠腮,又是跺脚,还坐着鬼脸,像是傻子一般大跳。
宣泄了好久,终于从无法控制的兴奋中恢复过来。
没想到,燕七的话,竟然都是真的。
燕七不是喝醉了,说话,如同板上钉钉,字字珠玑。
一切,都是真的。
宁信太激动了,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平息良久,心里念着燕七的好,大口喘了几口浊气,这才拿着凤凰展翅图,故作镇定,返回大厅。
第1115章 拍马屁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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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庸看着宁信走出来,神情淡然,身形沉稳,脚步方正,与刚才那副慌里慌张、顾头不顾腚的样子迥然不同,不由得诧异起来。
宁信啊,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书房一进一出,就平复了心情,有点上善若水的感觉。
霍庸看到凤凰展翅图,做出一副激动万分的样子,接过绣图,在‘期待’中打开,看了一遍又一遍,一副叹为观止的表情。
“真好,太形象,太逼真了,府尹大人,你看这平针技法,多么的熟稔自然啊,好高明的绣技。”
宁信一听,哑然失笑。
哎,这哪里是平针技法,分明是反针技法。
霍庸明明对于绣图一窍不通,却装出一副叹为观止的表情。
还真是难为他了。
越是如此,宁信越是明白燕七的良苦用心,霍庸仅仅是燕七找的托儿而已,
燕公子,你对我恩重情长。
我如何报之,如何报之啊。
霍庸装模作样欣赏了一阵凤凰展翅图,“爱惜”的将画收起,“激动万分”道:“生平能得此图,心愿足矣。”
他拿出一个铁盒,递给宁信:“这是华兴银行的承兑,十万两,请府丞大人过目。”
宁信主管经济,对于钱财之事,十分严谨,接过铁盒,打开一望,有一份承兑,上面有省府、州府的独特印章,更有财税司防伪牛角齿痕。
一张承兑,价值十万两。
当然,这种承兑,在寻常百姓之中是无法流通的,使用者都是豪商与大贾。
豪商在华兴银行都有登记,做过培训,也知道如何鉴别承兑真伪。
寻常百姓,业绩达不到这么大额的交易,无需承兑,只需要银票也就够了。
宁信拿着巨额承兑,感慨不已:“小小的一张承兑,便价值十万两,华兴银行如此创新,谁人敢想,还真是方便,快捷。燕公子开设华兴银行,相当有助于商业兴盛。”
霍庸深以为然:“的确如此,以前,十万两银子,换成银票,也要十几个大箱子,但现在,一张承兑搞定,真是太方便了。若非有承兑,我抬着箱子来此,还很显眼呢,若被人看到,还以为我是
来行贿呢。”
宁信哈哈一笑,明白霍庸这是在提醒自己,此行无人看到。
霍庸完成任务,急着交差,向宁信拱手:“府丞大人日理万机,我就不多讨扰了。”
“我送霍老板。”
宁信一路陪同,将霍庸送到门口。
霍庸上了轿子,向宁信微微一笑:“府丞大人称得上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燕公子此人,真乃当世神豪也。您觉得呢?”
说完,驾车远去。
宁信回味无穷,守得云开见月明?这句话用在此处,相当之精妙。
下人又来催得急了:“老爷,少爷急哭了,跪在祠堂里不肯起来。”
另一人道:“祖母也不停的咳嗽,上不来气,很是可怜。”
噗通!
两人全部跪下。
一人道:“老爷,不能再这么白白耗下去了,少爷的前途毁了,祖母的病情也贻误了,必须要想个办法。”
另一人道:“老爷,面对现实吧,别光想着廉洁奉公,两袖清风,您真的要下定决心,运筹帷幄一翻了。不然,您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子嗣……”
宁信将承兑递给下人:“去华兴银行取钱吧。”
下人拿着承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玩意是第一次见,和银票有点像,但绝对不是银票。
宁信道:“这是承兑,十万两的承兑。”
“什么?”
下人懵了:“多……多少?十万两银子,这么多?哪来的,哪来的啊。”
另一下人大叫:“开窍了,老爷终于开窍了。”
“开你个头啊。”
宁信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还是以前、那个清正廉洁的我。”
“唉,老爷,可是这些钱,从哪里来……”
“无需多问!”
宁信如释重负的挥挥手:“去华兴银行兑一万两银票,分别给少爷拿去读书,给祖母治病。哦,再给府上的管家,丫鬟,家丁全都分一些,大家跟着我苦了这么多年,真是难得,这一次。也让大家尝一些甜头,得些银子贴补家用。”
“谢谢老爷,太谢谢老爷了。”
下人们惊喜不已,赶紧去华兴银行换银票去了。
不一会儿,下人们回来了。高兴的手舞足蹈。
“老爷,承兑是真的,换回银票来啦!”
“终于有钱了,可以供少爷去读书了,祖母也可以治病了。”
“咱们也能有一点小钱花。”
……
下人们特别开心。
在宁信府上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说起来都没人相信。
堂堂府丞大人的府上,竟然没见过这点小钱。
宁信感慨不已:“快去吧,把这个消息好消息告诉大家,告诉那个逆子,他不用在祠堂跪着告状了,赶紧收拾行李,滚去京城上学。”
“哦,对了,去给祖母抓药。请最好的郎中,抓最好的药。”
……
翌日。
一大早。
燕七进了府丞衙门。
差役拦住燕七:“你找谁?”
燕七道:“我找府丞大人。”
差役道:“有预约吗?”
燕七摇摇头。
差役道:“府丞大人已经和崔府尹约好了,崔府尹马上就要赶来开会。这位公子,你若是没有预约,府丞大人多半不会见你,你还是回去吧。”
燕七呵呵一笑:“差役大哥,别忙着拒绝呀。你只管进去通报,就说我要谈银行的事情。”
“这……”
差役犹豫了一下:“好,我就给你通报一次,只是多半要做无用功。”
但是,差役却没想到,刚刚向宁信提及门口有人、说要商量银行的事情,宁信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很性情的跑了出来。
差役看的都蒙了。
难道说,外面站着的那个年轻公子,非常厉害?
府丞大人不是要等着崔府尹开会吗?
怎么?
府丞大人竟然连崔府尹也不等了,跑过去接见了那位公子。
唉,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
宁信一听要商讨银行的事情,就知道是燕七在外等候,什么也顾不得了,赶紧跑出去迎接燕七。
远远的,宁信就向燕七拱手作揖:“有失远迎,真的有失远迎,请,快请进,来人,上茶,上好茶。”
差役看得双眼发直。
我的天呐。
这个年轻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宁信有一种拍马屁的冲动。
第1116章 投石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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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信让燕七进了会客厅,又嫌弃差役上茶太慢,竟然亲自为燕七上茶,还请燕七上座。
这一下,可把差役给惊呆吓傻了。
那双羡慕嫉妒的眼睛,在燕七身上瞟来瞟去。
这厮到底是谁?
身份好牛叉啊。
府丞大人虽然穷是穷了点,但一向稳重,极有威严,可是现在,伺候起这个年轻人,竟然像是伺候主子一般。
这个年轻人穿的也不咋地啊。
身上没有穿金戴银,衣服也并不华丽。
除了长得极为帅气之外,其他的都很普通啊。
难道说,此人不是什么官员,而是府丞大人的亲戚。
嗯,除了亲戚,没别的可能了。
宁信想和燕七说点体己话,向差役们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差役更加笃定:嗯,没错了,定然是府丞大人的亲戚,人家要关起门来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了。
差役恭敬作揖,出门。
……
宁信望着燕七,一脸感激:“燕公子,多谢你赠银之恩。”
燕七一脸茫然:“什么赠银不赠银的,我可听不懂。”
宁信更加感慨。
看看人家这气量,赠我银子,也不居功,反而不承认,生怕给自己的官声带来麻烦。
宁信将燕七视为自己人,起身,向燕七深深作揖:“宁某人后院起火,劳心劳力,上有祖母,下有犬子,我既是儿辈,又是父亲,若上不能养老,下不能养小,岂不是成了百无一用的书生?”
“今次,得燕公子赠银,似雪中送炭,我如枯木逢春、铁树开花,心怀大畅矣。燕公子,不客气的说,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燕七暗暗点头:宁信果然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他将宁信扶起来,哈哈大笑:“我不是为了救你,而是希望祝你一臂之力,让你能挺起腰杆,再无后顾之忧。也希望府丞大人排除杂念,不为五斗米折腰,为百姓谋福,为苍生谋利。似你这样的好官,可不多矣。”
“燕公子殷殷勉励,我绝不敢忘。”
宁信再一次拱手。
心里,
也是一阵后怕。
燕七已经提示的很明白了。
害怕他为五斗米折腰,害怕他挺不起腰杆。
想一想,若是这种局面持续下去,没有燕七的资助,为了孩子求学,为了祖母治病,恐怕,还真要把腰杆子弯一弯了。
宁信为燕七斟茶,放下包袱,心情大爽。
燕七问:“令公子去读书了吗?”
宁信开心不已:“去了,去了,哎,这几个月,他急的不行,竟然还去祠堂磕头,向祖宗告我,哈哈,这一次,给他带上五千两银子,送他去读书,眼不见,心不烦嘛。”
看得出,宁信很开心。
燕七又问:“祖母病情如何?”
宁信收敛笑容:“祖母八十余岁,肺咳不止,抓了些好药,咳嗽止住了,但还是喘,要去找好郎中,再诊治一番。”
燕七道:“华药堂的郎中医术高明,你若相信,不如请华药堂的郎中看看。”
宁信道:“华药堂的郎中都是神医,医术自然高明,我是信得过的,可是,祖母年纪大了,不堪劳顿,不经折腾。此去金陵,长途跋涉,舟车劳顿,怎么受得了呢?”
燕七道:“华无病的女儿华翼就在杭州啊,那天,还一起吃饭来着,今晚,就让华翼去为祖母望诊。”
“哎呀!”
宁信一脸笑容:“燕兄真是我的贵人啊,若有华翼为祖母治病,真是万金难求。谢谢,我要再次感谢燕兄。”
“哎,别客气。”
燕七聊完了琐事,这才将话题扯回重点:“宁府丞,我此来,不仅是为了私事,也有些公事,请府丞大人帮忙沟通。”
“什么事?”宁信问。
燕七道:“是关于华兴银行的事。”
提及华兴银行,宁信一脸佩服:“燕公子,你能勾勒出开设银行的规划,真让我难以仰视啊。银行比之钱庄,不知要高明多少倍,更加惠民,也开设了一条壮举啊。”
燕七臭屁的炫耀:“现在的华兴银行,不过是雏形而已,像是一只小小鸟,长了翅膀,但还不会飞翔。”
“今后,华兴会还会加入基金,理财,保险,以及种种贷款。总
之,用处多多,前景可期啊。”
宁信听着那些前卫的名词,也很激动,毕竟,他已经从华兴银行得到了实惠。
若是没有华兴银行的承兑,他这十万两银子,就算是银票,也会抬好几个大箱子。
那多碍眼啊。
宁信用力点头:“燕公子只管大力去做,我会力挺华兴银行。”
燕七话锋一转:“我知道,宁府丞支持华兴银行这种有前途、利国利民的产业,但是,某些人却看不惯华兴银行,甚至于为了一己之私,竟然要强行将华兴银行赶出杭州。”
宁信一听,火冒三丈:“谁?竟然如此荒唐,要把财神爷从杭州赶出去?这不是倒行逆施吗?”
燕七一字一顿:“杭州府尹——崔鹤林。”
宁信一听,眉头蹙起。
“原来是崔府尹。”
宁信心头火起,咬着牙,铿锵有力:“就算是崔府尹,也不能如此武断,难道,他要置杭州的民生、经济于不顾吗?”
燕七道:“就在昨天,崔鹤林联合财税司下发了文书,言之凿凿,指明华兴银行的开设,不合规矩,有悖于省府财税司的要求,并且强硬要求华兴银行在十天之内关闭,理清账目,离开杭州。”
“这……这简直不可理喻。”
宁信激动的拍着桌子:“崔府尹如此做派,分明是别有用心。”
燕七道:“如何别有用心?请府丞大人提示一番。”
宁信道:“杭州有个诚信钱庄,就是崔鹤林的亲戚开设的,垄断了借贷产业。华兴银行强势进入杭州,势必会对诚信钱庄展开强有力的冲击。崔鹤林不讲道理,要强行将华兴银行赶出杭州,还不就是为了谋取私利?”
燕七其实是知道诚信钱庄与崔鹤林之间的关系的。
他这么做,也算是投石问路,明知故问。
为的,便是让宁信表达看法。
燕七问宁信:“府丞大人,真没想到崔鹤林吃相竟然这么难看,将百姓利益置于不顾。如此自私自利,府丞大人难道就任由其胡作非为吗?”
“这……哎!”
宁信一声叹息,要多无奈,有多无奈。
第1117章 没想过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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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七玩味一笑:“府丞大人有难言之隐?”
宁信尴尬的摇摇头:“在这杭州之地,崔府尹一手遮天,谁能奈何?就算我是杭州府丞,若非我处处小心,两袖清风,焉能在这个位置上久坐?燕公子,其中折磨苦楚,真是一言难尽。”
燕七眨眨眼,突然问道:“府丞大人,你就没想过取而代之?”
“啊?”
宁信闻言,眼皮子直跳:“燕公子此言,可让我无所适从了。”
燕七道:“这有什么!当官的就该有野心啊,只有做得更大的官,才能更好为百姓谋福。”
“宁府丞心里有百姓,也有超凡能力,处事圆滑而又不失正义,还能接受新鲜事物。这一切,注定了你有攀登高峰的潜力,为何就不能将崔鹤林取而代之呢。”
宁信一脸苦涩:“燕兄,你有所不知,崔鹤林就像是钉子,牢牢钉在了杭州,入地三尺,固若金汤,纵然是大象,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将钉子从地中拔出啊。若是有丁点机会,我岂能不加以把握?”
燕七嘿嘿一笑,一脸促狭:“光有蛮力,岂能成事?不就是一颗钉子嘛,换成是我,才不会拔钉子,而是直接把钉子钉入泥土之中,让他永远见不到天日,岂不是更好?”
“呀?”
宁信一听,不由得怔住了。
燕七的想法,果然天马行空,另辟蹊径。
不过,操作起来,也没什么具体的办法。
充其量,是个比喻而已。
宁信摇摇头:“燕兄,不瞒你说,崔鹤林行事谨慎,后面又有杨丞相作为靠山,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谈何容易啊。”
燕七微微一笑:“机会无处不在,只是稍纵即逝,难以把握而已。”
宁信道:“这件事情先放一放,暂时没什么机会。不过,银行那件事情,我定要找崔鹤林去商议,华兴银行关乎与百姓民生,岂能让他肆意妄为?”
燕七摇摇头。
宁信还想着与崔鹤林商议呢。
这种事情,还能商议得通?
除非了砸烂了瘫子,不然,绝没有商议的可能。
宁信,圆滑是够了,思想也够开明,清廉也是不错,但就是少了许多魄力
正在此时,差役传话:“府丞大人,崔府尹找您,有事相商。”
宁信点点头:“正好,我也想要和崔府尹商议关于华兴银行的事情,请他进来。”
燕七道:“我先回避一下。”
宁信摇摇头:“燕公子无需回避,坐在这里便可。”
燕七呵呵一笑。
宁信这是对自己不设防了。
很好!
“哈哈,几日不见,宁大人气色不错啊。”
一个五十多岁,一身华贵,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了进来。
满脸油光,喘息声浓重。
这分明是肥胖所致。
宁信向崔鹤林拱手,一本正经,表情严肃:“崔府尹请坐。”
崔鹤林刚要坐下,就看到燕七坐在一边。
他刚才问过差役。
差役说了,宁信的亲戚在里面谈话。
想必,这个年轻人就是宁信的亲戚了。
崔鹤林故意关心道:“宁府丞,这是你家的亲戚?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啊。”
宁信慌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
燕七马上一笑:“府尹大人慧眼如炬!府丞大人是我表哥。”
宁信愣了一下,马上变通过来:“哦,他是我表弟。”
崔鹤林看向燕七:“你是来投靠宁大人的?”
燕七道:“投靠谈不上,只是表哥算是大官了,我想借点银子,做点小本生意。可惜啊,表哥囊中羞涩,竟然一文不拔。哎,无语。”
“哈哈哈!”
崔鹤林放声大笑,望着宁信,半真半假的说:“宁府丞啊,你说你也真不知道变通,这么清廉,又有何用?身为杭州府丞,也算身居高位,手握重拳,表弟借点钱,做些小本生意,你竟然一毛不拔啊,一分钱也拿不出,难堪否?绝望否?”
宁信没有回应崔鹤林的嘲讽和试探,笑着反问:“崔府尹此来,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崔鹤林哦了一声:“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许久没和宁府丞见面了,想要关心一下。哦,对了,宁大人,令公子要去京城求学吧?”
宁信点点头:“是的,没想到崔府尹还记挂此事。”
崔鹤
林大笑:“那是当然要记挂的,我们是搭档啊,关心一下,乃是分内之事。而且,我依然记得,令公子小时候就中了秀才,是个不世出的天才,求学的事情,可千万不要耽搁了呢。”
宁信还没听出来崔鹤林的用意。
燕七这厮八面玲珑,却早就听出了崔鹤林的弦外之音。
燕七在一边煽风点火:“崔府尹说的没错,求学之事,万万不能耽搁。只是,去京城求学,路途遥远,拜请名师,吃喝拉撒,花费众多,若没有万两银子,如何求学?哎,表哥,你也是的,你看你,没有钱,连孩子的学业都被你耽搁了,你这也太过分了。”
崔鹤林站起来,一副生气的表情:“宁大人,你这何止是过分,简直是残忍啊。你听到你表弟说了吗?好好的天才,竟然上不了学,天下之大,还有比这个更过分的事情吗?我听在耳中,难过在心头啊。”
宁信心里满是鄙夷。
你难受个吊啊。
猫哭耗子,用你假慈悲。
宁信刚要说出孩子已经去京城读书的事情,却看到燕七在向他使眼色,不让他说实话。
宁信打了个哈哈:“崔府尹关心的及时,此事,我会尽快解决,孩子读书之事,岂能荒废?”
“这就对了嘛,再苦,不能苦了孩子,再穷,不能穷了教育。”
崔鹤林唱了一阵高调,又问宁信:“我还听说,你的祖母八十多岁,身体不太好?”
宁信点点头:“咳嗽不止,喘息不止。”
“哎,人老了,病就来了。”
崔鹤林一脸关心:“有没有去抓药啊?”
宁信还不知道怎么说,燕七在一边接口:“想要抓药,却没钱,就在家里挺着呢。”
崔鹤林‘火冒三丈’,怒斥宁信:“宁大人,不是我说你,你从小父母双亡,是你祖母含辛茹苦,一手把你养大的,此恩情,堪比天恩。现在,祖母有病,你竟然不去抓药,这就是最大的不孝。你如此做派,我……我甚感痛心啊。”
燕七在一边听了,偷看崔鹤林。
见他满是盛怒的脸上,藏着一抹嘲讽的笑。
麻痹的。
你痛心个鸡霸啊,笑的都快把眼睛挤没了。
第1118章 猫哭耗子必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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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七心里很明白,猫哭耗子,必有猫腻。
真当眼泪不花钱啊。
燕七在一边溜缝:“崔府尹字字珠玑,所言极是啊,但是,表哥没钱,奈何,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炊,表哥虽然是贵为府丞,但也没米下锅啊。”
崔鹤林道:“不就是钱吗?我有啊,咱们可是同僚,是搭档,你为何不找我呢。刚好,我省下一些钱,宁大人,你先拿去急用。”
说着话,向随行的师爷等人使个眼色。
一个大箱子,放在了眼前。
燕七配合演戏:“崔大人,这是什么?”
崔鹤林使个眼色。
师爷上前,将箱子打开。
满箱子银票,沉甸甸的,看了一眼,心跳加速。
宁信蹙眉:“崔府尹,你拿这么多钱,是什么意思?”
崔鹤林一脸心痛:“宁大人,都火烧眉毛了,你还问我什么意思?你的心真大啊,难道,你是铁石心肠吗?”
“你的儿子难道不去求学了?一个不世出的天才,就这么荒废了?祖母的病难道不治了?任由她在病痛中折磨老去?你堂堂七尺男儿,上不能照顾祖母,下不能抚养儿女,如此渣男,有何用处,有何用处啊。”
这一番话,说的真是正直无私啊。
燕七听了,都忍不住给他点赞。
麻痹的,说的太对了,口舌如刀,字字珠玑。
若是不知道崔鹤林和宁信之间的根本矛盾,都会以为他们是亲密无间的好友呢。
崔鹤林演戏的实力,和贾德道不遑多让啊。
看来,杨丞相手下,果然有一些人才的。
只是,这些人才好钢不用在刀刃上,偏偏走邪路。
燕七表情夸张,赞美崔鹤林:“不愧是杭州府尹啊,说话真有水平,思想相当有境界,我甚为佩服。”
崔鹤林被燕七拍了马屁,趁机说道:“宁大人,你快把银子收起来,有了这些银子,你儿子就可以去京城读书了,祖母也可以去看病,少些病痛折磨。”
宁信不知道如何做:“这……”眼
神偷偷向燕七瞟去。
燕七顺杆爬:“表哥,你快收着啊,这都是崔府尹送给你用的,而且是无偿的,崔府尹,是不是无偿的,没有任何条件呀?想必你这么高尚的人,是不会以利益为要挟的。”
“咳咳……”
崔鹤林被噎得直咳嗽。
他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说话如此单刀直入。
又是无偿,又是不以利益为要挟。
当老子傻啊。
一万两银子,就这么白白的送给宁信?
老子是慈善家吗?
宁信好不容易憋住笑,趁机说道:“哎呀,崔府尹无偿援助我一万两银子,这怎么好呢,我太感谢了,此事,我定会大张旗鼓的宣传,让各位官员都知道崔府尹是如何的视金钱如粪土……”
“咳咳!”
崔鹤林气的差点吐血,又是一阵咳嗽。
燕七笑了:“崔府尹怎么总是咳嗽呢?您该不会有肺痨吧。”
这小子,怎么说话呢。
你才有肺痨呢。
崔鹤林虽然很尴尬,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宁大人,这银子当然是无偿的,但是,也有一些小事,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燕七白眼一翻: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宁信问:“什么小事?”
崔鹤林拿出一份文书,递给宁信:“我拟了一个章程,关乎于杭州财税和民生,宁大人签个字吧。”
宁信打开一看,就看到题目一列醒目的大字。
“关于清退华兴银行之通告!”
燕七修炼巫山**经,眼睛堪比鹰眼,侧目一望,就看到醒目的大字,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崔鹤林啊崔鹤林,果然是够阴险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抢占了先机。
可以想象,若是没有自己那十万两银子打底,为宁信撑腰,让他不再为生计发愁,现在,面对崔鹤林的诱惑,宁信能够抵挡得住吗?
这是赤果果的考验人性啊。
但凡是人,都很难经受住这般严峻的考验。
就算通过了第一次考验,后面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无论是多么清廉的人,迫于生计,走投无路之际,也会倒在金钱面前。
宁信看着文书,又看了看燕七,也有些后怕。
他也很明白。
倘若,没有燕七的十万两银子资助,这一万两银子,就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虽然这一万两银子有毒,但也只能饮鸩止渴。
想到饮鸩止渴的后果,宁信更加感谢燕七的厚赠之情。
宁信看着崔鹤林满脸‘真诚’,心里恨得牙根痒痒,无比厌恶。
虽然崔鹤林是府尹,杭州的父母官,但宁信是府丞,重点便是负责民生和经济,若是宁信不肯配合,崔鹤林想要赶走华兴银行,还有很大的难度。
宁信一脸严肃,反问崔鹤林:“你这是什么意思?华兴银行乃是利国利民的新兴产业,比之钱庄不知便利了多少倍,为何崔府尹却要将华兴银行赶出杭州?”
崔鹤林背手怒斥:“宁大人此言差矣,华兴银行不过是荼毒杭州的祸乱痢疾,若是任由华兴银行做大,那杭州的钱庄岂不是全部都要关门,那得引起多大的震动,得有多少人失业?多少人因此破产,流离失所?”
“再着说了,华兴银行是燕七个人所有,根本就不合法,不合规矩。他不过是一个小家丁,何德何能,竟然如此聚敛钱财?他凭什么开银行?这钱难道任由他挥霍?真是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埋汰完了燕七和华兴会,崔鹤林将一箱子银票推到宁信面前,一脸期待:“宁大人,只要你动一动手指,签个字,这一万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宁信蹙眉,凝视崔鹤林:“我若不签呢?”
“呵呵!”
崔鹤林拍了拍装银票的箱子,笑容透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宁大人可千万别犯糊涂了,你也进入不惑之年,应该不至于那么冲动啊。难道,你忍心看着你儿子无书可读?忍心看着你的祖母被病痛折磨?宁大人,你得看开一点啊,多想想后果,有些东西,你是不堪承受的,对吧?呵呵!”
第1119章 人间的阎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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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逼加利诱。
威力甚大。
一般人还真扛不住。
尤其是濒临溺水之人,管你是什么稻草,只要能救命,就得死死抓住。
崔鹤林这番话,便有‘救命’的感觉。
宁信背后发凉,汩汩冒汗。
若非有了十万两银子压身,解决了燃眉之急和后顾之忧,还真要被崔鹤林拉下水了。
只要收了崔鹤林的钱,以后等着受罪吧。
不出一个月,就得被崔鹤林以贪污**的罪名给告上朝廷。
等待自己的,将是漫无边际的铁窗生涯。
宁信憋不住了,盯着崔鹤林,双眸通红,马上就要发飙。
燕七却觉得好玩,让宁信稳住心神,故意说道:“哎呀,崔府尹,您说的有道理啊,这个华兴银行清退与否,与我表哥也没有什么关系啊,该签字的就签字呗,是不是?”
崔鹤林用力点头:“这才对嘛!宁大人,你看看你表弟,多么的通情达理,多么的会拿捏分寸。华兴银行退出杭州,与宁大人没有分毫关系,宁大人只需要举手之劳而已,嘿嘿。”
宁信铁青着脸,不说话。
燕七嘿嘿一笑:“崔府尹,看样子,我表哥是很有原则的人啊,这样吧,你将华兴银行的弊端说清楚,清退的原因说明白,你先说服我,我再去说服表哥,如何?”
崔鹤林哼了一声:“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华兴银行搅乱了钱庄的经营,搞的钱庄人心惶惶,雇佣的账房、杂工全都失业,大家没钱吃饭,我能不急吗?”
燕七呵呵一笑:“这也不算弊端啊,钱庄的账房、员工失业,可以去华兴银行工作啊,这不就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吗?大家换个工作,待遇还会提升,岂不是更好?”
“咦,这个……”
崔鹤林噎得难受,憋了一阵,才道:“华兴银行没有合法的批文……”
燕七摇摇头:“崔府尹此言差矣!华兴银行乃是江苏省府赵青大人批准,上报上书房,并且由省府财税司签字盖章之后,成立的合法银行,并且,可以在中原六省合法报备,通用。”
“与之相比,杭州的钱庄却没有什么合法手续,尤其是诚信钱庄,仅仅是杭州州府批准的钱庄,手续严重不合法。崔府尹若要整顿,就该先将诚心钱庄这种不入流的产业整顿出去,何必盯着华兴银行看不顺眼呢。”
崔鹤林瞪眼看着燕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心里波澜起伏。
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家伙怎么成了百事通。
关于金融方面的事情,如此熟稔于心。
崔鹤林很不服气,语气加重,气呼呼道:“你懂什么!银行乃是流毒余孽,什么贴息贷款,短期贷款,小作坊贷款,林林种种,都是骗人的玩意。”
燕七神情淡然,不急不慢:“据我所知,先不说华兴银行经营模式如何,就以诚信钱庄为例:放高利贷,害苦了多少家庭?暴力催收,弄出了多少条人命?”
“诚信钱庄的银子,沾染了多少血腥?在诚信钱庄门口上吊自杀的有多少?割喉服毒的有多少?每个人,都是良家百姓,他们凭什么要被钱庄血淋淋的剥削?他们的命,难道是诚信钱庄的?”
“凭什么?诚信钱庄随随便便就要了他们的性命,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它到底是钱庄,还是地狱设在人间的阎王殿?”
崔鹤林心头大震,怒视燕七:“你小子红口白牙,怎么说话呢?你住口,你给我住口。”
燕七呵呵一笑:“事不辨不清,理不辩不明。崔府尹,咱们这不是在讨论正义与邪恶吗?我刚才已经将钱庄的恶毒摆在了桌面上,崔府尹不去清缴钱庄,却要清退华兴银行。我现在要问崔府尹,华兴银行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恶事,让你如此气急败坏?”
“这个……”
崔鹤林支支吾吾,脸色涨红,完全说不出话来。
燕七呵呵一笑:“崔府尹,你哑口无言了吗?你连我都说不服,如何说服宁大人啊?”
崔鹤林还是第一次吃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恶狠狠的盯着燕七:“你……你到底是谁?”
“哈哈!”
燕七翘着二郎腿,悠哉的喝着茶水:“燕七是也!”
嗡!
崔鹤林好一阵头晕目眩,一个踉跄,撞在廊柱上,方才稳下心神,脸色铁青,气喘吁吁看着燕七:“原来……原来你就是燕七,我竟然没有认出来。”
燕七撇撇嘴:“有眼无珠,怪得谁来?”
崔鹤林非常尴尬,非常被动。
自己竟然还当燕七是宁信的表弟,这脑子是被驴踢了。
搞了半天,宁信和燕七合起伙来,耍了自己。
崔鹤林无法收拾燕七,扭头看着宁信:“宁大人,本府尹不想罗嗦,你快点签字。”
宁信一脸冷笑:“我只关心百姓民生,只做利国利民的事情。华兴银行进驻杭州,有利于民生发展,更加促动了杭州经济腾飞。”
“甚至于,我不仅不会清退华兴银行,甚至于还会鼓励华兴银行大刀阔斧的扩张,为杭州经济注入更多的活力。”
崔鹤林满眼寒霜:“宁信啊宁信,你这是摆明了要和我唱对台戏啊。”
宁信言之凿凿:“不是我和崔府尹唱对台戏,而是崔府尹要和杭州百姓唱对台戏。”
“你……”
崔鹤林勃然大怒:“宁信,算你有种,算你狠。看样子,这一万两银子你是不想要了。好啊,很好,你的儿子也别想上学了,面朝黄土白朝天,刨坑种地去吧。你祖母的病也别想着医治了,呆在家里等死吧。”
宁信挺直腰杆:“犬子前天已经赶赴京城,虚心求学;祖母也看了病,吃了药,正在好转。而且,神医华无病之女华翼,也会无偿为祖母诊病。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不劳烦崔府尹费心了。”
“什么?竟然还有……还有这样的事情?”
崔鹤林竖直了耳朵,简直不敢相信宁信的话。
怪不得宁信如此强硬。
原来,人家早就把儿子求学的事情解决了,祖母的治病钱也有了。
麻痹的,我真是傻啊,还用这一招来威胁宁信。
二碧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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