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四章管事出面
秦岭语气笃定地说道:“他就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人。”
“只要我的堂弟向外走,他便会适时地出现。”
紧接着,便有了后面的事情了。
哟,这位秦二公子也不似外面传得那样草包嘛!
木婉挑了挑眉头,“秦二公子分析地合情合理。”
“只不过,我的小厮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包袱,拿出那个盒子的?”
他刚才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儿,亲手将几个盒子包进包袱里。
为了安全起见,还特意打了一个死结。
秦岭:“既然你的小厮如此慎重,那我堂弟又是如何那到东西的?”
分明就是有意栽赃!
木婉勾了勾唇角,“这个问题就应该由秦三公子来回答了!”
“早就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
人群里有人附和道:“是啊,看着秦三公子不显山不漏水的,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他的语气平平,没有添加个人的情绪。就是一幅就事论事的样子。
“这秦三公子的身手,真的可以和‘不留痕’相媲美了!”有人赞叹道。
“不留痕是谁?”有人好奇地问道。
“就是江湖上传言的一个神偷!”
“神偷?真的很神吗?”
“那是自然的了。”另外一个人说道,“我听说,那个‘不留痕’的手真的很快。”
“即便是你的银票贴身放着,他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了去。你不但没有察觉,还会有种银票还在的感觉。”
“那么厉害啊!”有人瞪大眼睛惊呼道。
同时,这些人将目光放在了秦坤的身上,一脸的八卦。
不知道秦三公子和这个“不留痕”到底谁更厉害一些?
秦坤的脸色涨红,说不清是气的,还是羞的。
他喘着粗气,冷冷地盯着木婉,可看着看着,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儿。
秋葵顿时不干了,她挡在木婉的前面,“你看什么看?人赃并获,现在就拿你去见官!”
“不行!”秦岭顿时冲了过来,“什么叫人赃并获?!就凭这么一个小小的盒子,就想将人送去见官。未免太草率了。”
“再者说了,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这里。怎么就能说这东西是从我堂弟身上掉下来呢?”
说不定是从那个人身上掉下来的呢?
他越想越觉得对,“对,就是他!若不是做贼心虚,怎么走得那样快?!”
“这样说来,还真是误会一场。”一个身穿锦缎长袍的中年人走过来,笑呵呵地说道。
木婉的眼睛转了转,猜想着这个人应该是赌坊里的管事之类的人。
也是,若是有官府的人闯进赌坊,对他们赌坊来说,也是一个大麻烦。
她只是想让秦家兄弟没脸,却是没有想过将事情闹大。
既然有人送来了梯子,那就顺着梯子往下走吧。
打定主意会,木婉挑眉看着他,“不知道这位是······”
“在下姓黄,是这里的管事的。”那个中年人笑呵呵的说道。
“原来是黄管事的。”木婉淡笑道。她心里清楚,一个赌坊里的管事的,绝对不会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和蔼可亲。
黄管事微笑着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木婉:“鄙人姓木!”
姓木?
秦岭和秦坤惊诧地瞪大眼睛,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林木婉”三个字。
随即又否定了。
林木婉一个女的,眼前这个人可是个实打实的男子。
黄管事的眼睛里亮光一闪,语气温和地说道:“木公子,真是抱歉,是我们赌坊招待不周。”
话虽然说得谦和,可眼睛里却是没有一丝的平和之意。
木婉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扫了一圈儿,不由得抿嘴笑了,“既然黄管事的这样说了,那我便卖您一个面子。”
“若是没有你们赌坊,我今天也不会过得如此开心。”
言外之意,若是没有你们赌坊,我也赢不了这么多东西。
另外,我卖你们赌坊一个面子,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黄管事的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木公子赏脸,是我们赌坊的荣幸。若是公子不急的话,福云茶楼,在下做东,请公子喝茶。”
木婉笑着摆手,“黄管事客气了,喝茶就不必了。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黄管事的脸上挂着一团和煦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就下次再请公子喝茶。”
“也好!”木婉这次没有将话说死,“告辞了!”
木婉拱手行礼后,便带着秋葵离开了。
孙管事的弓着腰凑到近前,“大管事,要不要········”我们找几个人跟上去?
黄管事的沉吟了一下,“不必了!”这小子很滑手。
木婉从赌坊里离开后,另外一个被她安排在赌坊里的人也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她的脚步没有停,上了一辆青步马车后,便吩咐道:“走!”
话音刚落,马车便奔着巷口走去。转过拐角后,便停了下来。
另外有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继续向前走去。
木婉所乘坐的马车走了另外一个方向,到了下一个巷口,便另外有马车驶出。
就这样,一连转了五个巷口,便有五辆同样青步马车驶出。
一时间,没有人知道,木婉她们到底坐在哪辆马车上。
换回女装的两个人,坐在马车里悠闲的喝茶。
秋葵手里捧着茶杯,“小姐,今天的事情真是太惊险了,奴婢现在还觉得手脚发抖呢!”
“是吗?”木婉挑眉看着她,“我看你倒是蛮镇定的。”
秋葵:“唉,奴婢那都是强撑着的。您都不知道,当奴婢偷偷的将盒子递给秋贵时,整颗心都要蹦出来了。”
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看到了。
木婉:“当时,大家的目光都在赌桌的银子上了,谁还有功夫在乎你呀?!”
“那奴婢也紧张!”
秋葵想了想说道:“其实,奴婢最紧张的是,当您拿出庄子的契约时。”
这万一若是输了,虽然不至于倾家荡产,可伤筋动骨倒是有的。
木婉手里摩挲这紫檀木盒,本来是将这个东西尘封起来的。
第三三五章请酒
木婉只是愣了一下,便收拾好情绪,她笑着说道:“我不会兵行险着的。”
前世,虽然自己没有整天留恋赌坊。可隔三差五也会去光顾的。
赌场里的各个赌桌,她都待过的,各种赌法她都懂一些。
玩得尤其好的便是色子。
一颗色子在她的手里,就像小面团儿似的,十分听话。
这个时代的赌法,跟前世虽然不尽相同,可也是大同小异。
几个回合下来,她便摩挲出其中的门道了。
更何况在来赌坊之前,她已经让人将赌坊里的赌法都摸清楚了。
知道秦岭今天会来赌坊,她便知道时机成熟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被别人当成了肥羊。
不过,这倒是没有关系。如若不然,他们怎么会乖乖地将那些契约拿出来呢?
··················
秦岭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道:“老三,你真的有那个本事啊?”
“什么?”一脸阴郁的秦坤先是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整张脸就黑了!
他冷冷地喝道:“你长点脑子行吗?要不是你,能有今天的事情吗?”
秦岭不满地嘟囔着,“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就是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秦坤冷冷地说道,“那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是被人陷害的!”
“我抬脚要离开时,是那个小厮抬脚挡了我一下。”
“啊?!”秦岭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也是那个人冲出来撞到你的。”
“哦,我知道了。他从一开始,便在装,装作一幅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一步一步走进了他们的陷阱里。”
秦岭用力地捶着桌子,“可恶,这两个人的心思真是够缜密的。”
“或许,他早就盯上我们秦家了。”秦坤恼怒地说道。
秦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现在看来,还真是的。”
“你还好意思说?!”提起这些,秦坤便是一肚子气,“若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有可乘之机?!”
秦岭也不是好脾气的,“是,我是不聪明。你那么厉害,怎么也着了别人的道儿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秦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
秦岭也扭过头,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
虽然兄弟二人谁都不理谁,可脑子里却同时想到一个问题。
那个人到底是谁?
有秦衍那一支在,平时,同行里的那些人,对他们还算是客气。
再加上他们平时做事一直都十分低调。
所以在俞县城里,不仅没有树过敌,更不会树了真厉害的一个劲敌。
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
只要用心打听,很快便会知道那桑树林和作坊落入了谁的手里。
到时候,也得要见到仇人的真面目了。
················
木婉和秋葵刚在府衙门口下车,便看到章良、刘树一行人向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说笑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木婉自顾自地嘀咕道:“瞧这架势,倒像是要出去喝酒的。”
契约过户的事情宜早不宜迟。
木婉笑盈盈地迎了上去,“章大哥,刘大哥,你们这是要出去啊!”
“林姑娘?”见到木婉,刘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章良。
随即笑着说道:“林姑娘,好久不见了。”
章良在看到木婉的时候,心里也有那一丝不自在。
莫名地又多了一抹心虚。
随即又觉得不对,自己又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心虚什么呀?
想到这里,他挺了挺脊背,“林姑娘,最近在忙什么?”
木婉笑着说道:“前段时间,我出门了,刚回来不久。”
“见诸位大哥一脸喜气,可是有什么好事?”
刘树笑着说道:“章大哥要请我们出去喝酒。”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是喝喜酒。”
木婉一挑眉,好奇地问道:“可是有什么喜事?”
刘树点头,“是你章大哥好事。”
定亲了?
木婉挑挑眉头。
刘树抿着嘴角,用力地点点头。
“哎呦,那可得恭喜章大哥了。”木婉高兴地说道,“礼物过段时间补上。今天这顿喜酒算我的。”
章良也不傻子,“无功不受禄!林姑娘今天过来,是有事吧?”
木婉笑了,“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我今天过来,确实有事。”
刘树眼睛一转,“难怪林姑娘出手大方,看来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真是没有想到,在四季赌坊里大展身手的人居然是她!
木婉诧异地挑挑眉头,随即笑了,“刘大哥的消息,还真是够灵通的。”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天泽居,希望几位大哥吃得开心。”
“林姑娘,讲究!”刘树笑着赞叹道。
“那就多谢这位姑娘了!”其他人也喜笑颜开的。刚才被木婉拦住的不快,瞬间消失地一干二净。
其中有一个人问道:“不知道,林姑娘这个时候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木婉笑着说道:“就是几个契约想要过户。”
“哎呦,这件事情正好是我负责的。”说完便后悔了,那可是天泽居的酒菜呀!
平时别说进去吃喝了,就是路过时,闻一闻那酒香对他来说都是奢侈的。
今天好不容易可以敞开了喝了·······
刘树看了章良一眼。章良显然也明白他的犹豫。
笑着说道:“若是心里搁着事情,这酒喝得就不痛快。我们道那边的茶棚坐一会儿。”
待你忙完后,和你一起走。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那句“不用,你们先走”怎么也说不出口。
“也好,各位兄弟稍后,我马上就来。”
说完,便脚下生风一般转身向衙门里走去。
秋葵诧异地瞪大眼睛,小姐,现在衙门里的人办事都用跑的吗?
木婉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哪来那么废话,赶紧做事!
哦,秋葵赶紧收回满眼的八卦,低垂着头,小步跟在身后。
刘树看着木婉的背影,这个人不简单啊!
第三三六章暖流
木婉一口气喝了三红豆黑米粥,吃了六个牛肉包子,外带着菜品也吃了七七八八。
“呼!”木婉放下筷子,抿了一口秋菊捧过来的茶,长舒一口气,“哎呦,我终于活过来了。”
“你都不知道,我这一天,都快累散架了。”
她毫无形象地歪在软塌上,迷迷糊糊地将要睡着时,感觉一阵冷风吹过来,冻得她一个激灵。
她睁开眼睛,诧异地看着板着一张小脸儿的小雅。
好笑地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了?”
“姐姐!”小雅生气地喊道。
木婉哀怨道:“我听得见。又没有聋,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小雅绷着小脸坐在一旁,“姐姐,我跟你说话呢,你认真一些,好吗?”
木婉诧异的转了转眼睛,便知道小雅因何事这样生气了。
她从善如流地坐起身来,“好,你说吧,我听着呢!”
小雅生气地说道:“姐姐,你今天居然去赌坊了?!”
“对呀!”木婉漫不经心地说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温和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和恼怒。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如此质问她呢!
“姐姐······”小雅无奈地唤道,“那个地方鱼龙混杂,你万一遇到点什么事怎么办?”
这样生气,还以为她是觉得自己让她丢人了呢!
木婉的心里淌过一丝暖流,不以为意地说道:“能有什么事情啊?!”
“再说了,我不是带着秋葵么?你是知道的,她们几个人当中,属秋葵的身手最好了。”
“那也不安全啊!”小雅都快要被急死了,怎么就说不通呢?!
木婉笑着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儿,“好啦,我这不是好好地坐在你面前了吗?”
“你放心,我可是很惜命的。我告诉你,我今天不仅带了秋葵,更是安排秋贵既然混在赌场的人群当中。”
很安全的!
小雅无奈地叹了口气,“姐姐,我知道你心思缜密。今天也有着周密的计划。”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遇到点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办呀?”
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这个世上也不是说没了谁就不能活了。
当然了,面对着满眼担忧的小雅,她是不会说出这样没有脑子的话来的。
她笑着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所以,在进赌坊之前,我可是做了好几个方案,就是备不时之需的。”
小雅还是不赞同,“姐姐········”
“好啦!”木婉笑着将她拉到软塌上,“再生气,就不漂亮了。”
“过来看看,我今天的战利品!”
木婉如献宝似的将一个个盒子打开,“这是桑树林的契约,这是纺织作坊的,这是········”
“姐姐!”小雅道歉道,“刚才是我太不冷静了,你别生我的气。”
木婉笑着说道:“怎么会呢?我又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这小丫头真是太敏感了!
她定然是察觉了自己心里的不满。当然了,真心道歉的成分还是占多数的。
有些话点到为止,说多了反倒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小雅轻声问道:“姐姐,你会养桑吗?”
木婉理所应当地说道:“你方姐姐会!”
“你会纺织吗?”
“你方姐姐会!”
“你会染色吗?”
“你方姐姐会!”
“姐姐·······”小雅不赞同地唤道,“我觉得方姐姐已经够可怜的了。”
你能别再剥削她了吗?
木婉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这是为她好,她可是感激都来不及呢!”
有这样的好事,她心甘情愿被剥削。
木婉抖着手里的契约,低声说道:“这几百亩的桑树林,可是你方姐姐的娘,当年的嫁妆之一。”
“啊?!”小雅惊诧地合不拢嘴,“既然是嫁妆,为何会落入别人的手里呢?”
木婉:“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么个事情。”
“所以姐姐打算如何做?!”小雅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木婉也不隐瞒她,“我打算让方汝来管理这些。”
“啊?”小雅瞪大眼睛,“你这不是在她的胸口上撒盐吗?”
木婉摇头,“错,我这是让她有个念想。而且,我会将这个纺织作坊,送给她。作为祝贺她定亲的贺礼。”
“方姐姐定亲了?”小雅惊讶地问道。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啊?
小丫头,你这反应有些过激了哈!
她没有戳破,只是低声叙述着事实,“我也是刚知道的。他的夫婿你也是知道的,就是章良。”
“是他?”小雅更惊讶了,“那个他·······他·······”
他定亲了,姐姐你怎么办?!
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改成了,“他们怎么认识的?”
木婉笑了,“这我哪儿知道啊?!不过,因为你方姐姐还在孝期,所以这件事情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只是两家人交换了庚帖而已。”
小雅:“姐姐,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太急促了呀?”
木婉不由得瞪大眼睛,好笑地问道:“小丫头,你的脑子里想什么呢?”
小雅无辜地摊摊手,“我就是就事论事而已,是姐姐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木婉气笑了,“好,你说说看,我是怎么想多的?你说,你说·······”
木婉一边催促,一边挠她的痒痒。
“哈哈,就是姐姐想多了,哈哈·······”
姐妹两人笑闹着,欢快的笑声萦绕在整个小院子里。
················
方汝看着秦衍,“四季赌坊的事情你知道了?”
秦衍诧异地从杯子里抬起头,“姐,你怎么知道的?”
方汝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章良下午过来的时候,跟我说的。”
秦衍:“章大哥对姐姐还真是有心了!姐,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感慨一下。”
“呵呵!”方汝看着他忐忑不安的样子,突然笑了,“看来你是真的没事了!”竟然敢打趣你表姐了!
第三三七章姐弟闲话
秦衍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正色道:“让表姐担心了,是我的不是!”
方汝嗨了一声,笑着说道:“说什么傻话?!我们姐弟之间,何需如此客气?”
“再说了,我也不是没有犯浑过。”
当初,刘家来退亲时,她心灰意冷。
其实,她心清楚。与其说她要死要活的,是受不了打击。
不如说,她这是在用这种方式逼迫秦衍替她想办法。
让她能够回归方家,和刘家重续前缘。
还好,被木婉骂醒了。
秦衍瘦弱的脸颊上闪过一丝苦笑,幽幽地叹息道:“都说经一事,长一智。只是,没有人知道,这次成长的代价有多大?!”
方汝见秦衍眼圈儿泛红,便知道他想起来林小雅。
还别说,这小子倒是个痴情的!
她沉吟了一下,低声安慰道:“林木婉这个人虽然护短得厉害,可她却不是不讲理之人。”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只要你的心意不变,让她看到你的努力,你的好。你和小雅之间还是有希望的。
秦衍的脸上闪过一抹坚毅,“姐姐放心,无论这条路有多艰难,我都会坚持走下去。”
“不仅是要让林姐姐看到我的改变,我的好。也是让祖母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慰。”
方汝隐下心里的那一丝苦涩,笑着鼓励道:“不愧为是外祖母带大的人,这份坚毅,就不是谁都能有的。好,我看好你!”
只不过,对于你的追妻路上的艰辛,我只能爱莫能助了!
看到方汝脸上一闪而逝的促狭,秦衍耳尖都红了,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方汝:“欸,你可别不以为意!我告诉你,林木婉那个人可不是好糊弄的。”
秦衍点头,“这个,我当然清楚。说起来,当初林姐姐拒绝祖母的提亲的理由,便是担心祖母过世后,我无法担起秦家的胆子。”
“受不住外面的诱*惑,被别人带坏。别说,林姐姐她说的还挺准的。”
方汝担心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秦衍,再次颓废下去。
板着脸,佯装生气地呵斥道:“你瞎想什么呢?”
“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女孩子家,可不就得矜持一些?!”
“就拿我来说吧!虽然家里没有长辈撑腰,我心里也不排斥这桩亲事。”
“可仍然是折腾章良来来回回地上门三次!”
汝表姐这是为了打开自己的心结,把自己都挤兑进去了。
秦衍的心里淌过一丝暖流。
他真的很高兴,他的身边还有亲人,他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只是,他还没有说话,便听方汝继续说道:“我觉着吧,小雅那个小姑娘对你·······呃,对你的印象也是蛮不错的。”
“如若不然,她不会不在木婉回到俞县时,第一时间告诉她的。”
她了解林木婉的脾气,担心自己说完后,林木婉会彻底斩断了两人来往。
甚至,对秦衍也不闻不问,任由着他自生自灭了。
她不忍心看到秦衍堕落下去,所以,一直隐忍着,什么都不说。
方汝说这些,也有希望秦衍能够别辜负了小雅的一番好意。
秦衍笑着点点头,“姐姐,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得。”
“我只是意外林姐姐出手对方秦岭、秦坤两人。更惊讶于她那绵里藏针的手段。”
“绵里藏针?!”方汝笑着摇摇头,“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何必如此含蓄呢?”
“你就直接说,她单刀直入,手段狠辣得了。”
“不过,她这种雷厉风行的手段,我喜欢!”当然了,前提是别用在自己的身上。
秦衍:“我也没有想到,林姐姐竟然有如此手段。”
“这下子,三房那边失去了这么一大笔产业,看他们以后还怎么作妖?!”
真是大快人心!
提起这个,方汝的嘴角也翘了起来,“我就说过,林木婉是个护短的!”
秦衍一惊,“姐姐,这话怎么说的?若不是三婶将小雅牵扯进来······”
林姐姐怎么动用如此雷霆手段,不仅收了三房大半的产业。
又让秦坤颜面扫地,不,应该说,直接将秦坤打入尘埃之中。
有了这一出,无论这件事情是真是假,秦坤再也没有脸在街上行走了。
方汝显然也想到了,她笑着说道:“秦坤是他们三房的希望。”
“他这一倒,恐怕三房里那些人哭死的心都有了。”
秦衍倒是不以为意,“如今三房已经没有了大半的产业,即便是培养出来,他又能做什么呢?”
方汝眼睛一亮,“你说得太对了!都说一石二鸟,可我这冷眼瞧,林木婉这一石下去,不知道多少鸟被打中。可谓收获颇丰呢!”
秦衍看着方汝手舞足蹈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随即,郑重地嘱咐道:“这件事情之后,林姐姐便成了他们三房的死敌!”
“三房的人定然会不择手段地报复回来的。”
所以,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今天赌坊里的那个人就是林姐姐。
方汝也收起了脸上的嬉笑,面色严肃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难为你心思如此缜密了!
“糟了!”秦衍突然一拍手。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方汝吓了一跳。
秦衍压低声音说道:“今天林姐姐去衙门里过户了。”所以说,今天的事情迟早会泄露出去的。
“嗨,我当还是什么事呢!”方汝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今天章良过来时,不仅是告诉我关于赌坊的事情。”
“更是让我转告林木婉,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从衙门那边传出去的。”
也就是说,替木婉过户的那个官员,已经被章良封口了!
“是吗?真是太好了!”秦衍激动地说道。
方汝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儿,“刚夸你成熟稳重了,你就这边喜形于色的。”
随即,不屑地说道:“即便是三房那些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又能怎么样呢?”
就凭他们,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当初,若不是外祖母看着同宗的份儿上,帮衬了他们一把,他们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儿刨食儿呢!
第三三八章戏院
滨州宁县
戏台上锣鼓喧天,台下掌事雷鸣。
茶博士弓着腰,穿梭在各桌之间,替客人们续茶手。
另外有小二跑上跑下,不是给这一桌送瓜子,就是给那一桌送点心。
楼上的包间了,贺明侧身躲在窗户后面,压低声音问道:“公子,恕属下多嘴,您真的要这样做吗?”
莫问手里捧着一杯茶,静静地盯着戏台,像是被戏台上的戏吸引。
可眼神空洞,又像是透过戏台,看向了别处。
去掉了脸上人皮面具的他,眉目疏朗,仪表堂堂。眉宇间的那一抹轻愁,让人于心不忍,恨不得抬手将其紧皱的眉头抚平。
“公子·······”没有听到莫问回答,他诧异地转过头。
莫问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那意思很明显,既然知道自己多嘴了,还废什么话?!
贺明碰了一鼻子的灰,默默地转过头。
得了,我还是盯着外面的动静,别讨人嫌了!
不过,他心里还是替自己公子忧心。
你说,那个姑娘最多算得上清秀,也不是什么天人之姿,公子为何就对她念念不忘呢!
再者,既然喜欢,又何必放入走呢?
既然将人放走了,又何必时常去想呢?
难道不知道多思不宜吗?
公子这几天整个人可是瘦了一大圈儿呢!
若是被苏统领看到了,定然又是一阵心疼的。
贺明就在这儿左思右想的时候,有几个人悄无声息地坐到了戏台下面的椅子上。
呃!
贺明扫到那几个人时,心里一激灵!真是该死,刚才居然走神了。
这若是那几个人毫无顾忌,直接冲进来,那后果·······
贺明越想越心慌,心里可不敢再有半分懈怠。
··················
一个小二打扮的人端着茶水走到何堂主进前,趁着摆放茶点时,压低声音说道:“二楼,右侧,菊苑。”
何堂主眼神专注地盯着戏台上的表演,若不是有那个若有若无的一声“嗯”,别人还真会以为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呢!
小二事情办完了,便脚步麻利的向后面的厨房走去。
贺明观察了一会儿后,压低声音说道:“公子,他们来了!咱们何时行动?”
莫问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淡淡地说道:“什么时候行动,不是我们决定的,而是要看平统领的本事。”
他既然已经带人来宁县了,能不能通过蛛丝马迹查到何堂主这些人。
能不能将他这个主子救下来,那就得看他的本事了。当然了,他作为主子,也会偏向于他的。
徐州一行,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否则,会被人怀疑的。
若是让皇上察觉出什么,那娘在宫里就危险了!
贺明压低声音问道:“公子,要不要给苏统领报个平安?”
“不用!”莫问想都没有想便否定了,建立一条暗线,本来就不容易。
建立一条通往皇宫的暗线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的!
他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果我死了,你便告诉我娘一声吧!”
他语气平静,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公子·······”贺明心里一惊,“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莫问嗤笑一声,“堂堂五尺男儿,怎么居然像个姑娘家似的,恁得胆小怕事?”
贺明:“不是属下胆小怕事,就是担心公子·······”心里无所牵挂,连自己的什么都不看重了。
对上莫问漆黑如墨的眼睛,贺明抿了抿嘴唇,苦口婆心地劝道:“公子,不是属下迷信。”
只是希望你能看在我们这些关心您的人的份儿上,顺道爱惜一下你自己的生命。
莫问不耐烦地挑了挑眉头,“行了,别添乱了!”
他见另外有人坐到了最后一排座椅上,看他们言行举止,便是训练有素之人。
莫问淡淡地说道:“一起按照计划行事。”
贺明知道,公子一旦定下的事情,绝不会更改的。他既然要替公子打算,那就要谨遵公子之命。
外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贺明的心里一凛,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那里可是别着他的武器,一柄软剑。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贺明的心也越提越高。
他侧着耳朵仔细听着,来人脚步虽然沉稳有力,但武功却没有在他之上。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响起,别说是贺明了,就是莫问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好在两人无论心里如何惊涛骇浪,面上倒是一派平静。
贺明扬声问道:“谁呀?”
外面的人谦恭地说道:“小的是戏院里的伙计。来给公子送点心的。”
贺明拉开门后,扫了一眼托盘上的东西。
一碟碟精致的小点心,别说是吃了,就算是看着都让人赏心悦目的。
贺明很没有出息地咽了咽口水,“这点心是给我们的?”
那小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鄙夷,随即满脸堆笑的说道:“这些都是我们戏院里的招牌点心。”
“特地拿过来,请您二位尝尝。”
“给我们?”贺明不相信地瞪大眼睛,“这不好吧?为什么呀?”
小二稳稳地端着托盘,面上恭敬无比地说道:“呵呵,小的见公子与别不同。”
“不同,怎么就不同了?”贺明一幅大老粗的样子,倒是叫小二心里有些嘀咕。
这个人如此粗糙不堪,里面的人······会是堂主要找的人吗?
“唉,问你话呢!”贺明不耐烦地吼道,“你刚才还说得挺溜的,怎么现在就成了哑巴了?”
粗人!
若不是任务所在,我才懒得跟你废话呢!
小二伸着头向门里探去,“公子,公子,小的给你送点心来了。”
莫问终于将目光从戏台上收了回来,高兴地说道:“我好像闻到了杏仁酥的味道了。”
“赶紧拿进来,我正好饿了!”话不待说完,便有转向了戏台上。
“唉!”小二答应一声,不耐烦地推开贺明,大步走了近前。
颇有几分谄媚、争宠的意思。
第三三九章刺杀
何堂主手里捧着茶杯,和其他的戏迷一样,随着台上的戏文摇头晃脑的。
若不是他的脊背僵硬挺直,没有人会知道他沉浸在戏文里一幕不过是一个假象。
他刚坐下不久,后面便有几个人坐了下来。
虽然没有回头,可凭借他多年的经验和直觉,便知道这几个人都是不好惹的硬茬在i。
他心里一惊,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同时,他的心里又是一喜,因为能够派出这样的高手。对方的地位一定不低。
这也就证明了,他一直以来的方向是对的。
楼上包间里的那个人,就是那个本应该呆在仪仗队里的人。
自古富贵险中求!
只要解决了楼上那个人,便是大功一件。
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他可是几辈子都花不完呢!
至于那种有命赚没命花的说法,他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的。
“哗啦!”就在何堂主沉浸在自己的梦当中时,突然一碟子点心从楼上的雅间里飞了出来。
砸到地上后,顿时四分五裂,粉身碎骨。
那些小巧的点心骨碌碌地在地上滚出去很远才停下来。
何堂主心里一凛,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坏了,出事了!
他刚要有所动作,突然有几道目光同时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他一时间动弹不得。
心里有了怯意,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道:或许,那碟点心根并不是从菊苑里抛出来的。
对,不是!
他的计划里,是等着那个人下楼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给解决了。
根本没有送点心那一出。
戏台上的人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周围的人也仍是坐在那里摇头晃脑地听戏。
那一碟点心,就像是落入湖里的一滴水一般。别说是浪花儿了,就是丝毫的涟漪都没有激起。
只是,下一刻众人便坐不住了。
楼上也不知道是谁嗷了一嗓子,“杀人啦!救命啊!”
接着便是乒乒乓乓的一阵乱,打斗声加上屋里的桌椅摆设倒地的声音。
楼下的人再也不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戏台上的演员愣怔了那么一瞬后,便拔腿向后台跑去。
听戏的人慌乱地向外跑去,“啊,杀人啦,快跑啊!”
何堂主刚站起身来,便被慌乱的人群给撞回了椅子上。
只是屁*股还没挨到凳子上,他脚下一用力,便弹跳起来了。
也顾不上许多,大喝一声,“上!”便踩着众人的肩膀想二楼掠去。
他身边的人也不藏拙,一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向前赶去。
后来坐进来的几个人,犹豫了那么一瞬,也纵身跃起,向前赶去。
二楼,菊苑。
贺明一边挥舞着手中的软剑,一边喊着,“杀人啦,救命啊!”
小二心里发苦:这到底是谁杀谁呀?!
“唉,那个······”小二刚想张嘴解释一句,眼看着那雪亮的剑锋挥了过来。
他吓得心里一哆嗦,连忙缩着脖子躲到一边。
险险地躲过一击后,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便要躲开另外一击。
简直死的心都有了!
真想不闪不避的,任由那剑刺在自己的身上得了。
当然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当剑刺过来的时候,他本能地向一旁躲去,生怕动作慢了,自己成了冤死鬼。
苦命的他,额头都见汗了。
可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不过是上来送一碟点心。事情怎么就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刚进门,躬腰说道:“公子请吃点心!”盘子刚要放下,就见一心在戏台上的公子伸过手来。
本以为他是要伸手拿点心的。
他殷勤地向前递了递,眼前一花,整个一盘子点心就飞到楼下了。
这还不算完,不待自己开口质问,便感觉一阵冷风扫过,脊背一凉,下意识地蹲到了地上。
“啊······”一声惨叫还没有呼出口,便听挥剑的那个人大声喊道:“杀人啦,救命啊!”
贼喊捉贼?!
脑子里闪过这四个字后,除了逃命,便再也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了。
两人一个追,一个躲,整个屋子里一片混乱。
莫问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站在一旁。
眼看着要退到门口时,那个抱头鼠窜的店小二突然暴起,向莫问冲了过去。
贺明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呆了,手上的剑也慢了一拍儿。
那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对着莫问的胸口刺去。
反应过来的贺明再想去阻止时,已经晚了一步。
莫问要去推门的手一顿,惊慌地瞪大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匕首,一时竟忘记了反应。
就在匕首马上要刺入他的胸口时,那小二的手腕一痛。
“啊!”他惊呼一声,丢掉手里的匕首,捂着手腕站在了一旁。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碎裂的茶杯,心里暗叫:好深的内力啊!
陆玉喜从窗户跃了进来,对着脸色煞白的莫问,关切地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随即,一拍额头,单膝跪地行礼,“殿下·······”
“殿什么下啊?!”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莫问急躁地打断了,“赶紧将这些刺客给处理了。”
别来这些虚的!
陆玉喜扫了一眼从窗户纵身跃进来的何堂主几人,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领命!”丢下简短的两个字后,便拔剑冲了过去。
莫问站在一旁,看着乒乒乓乓打在一起的几个人,心里嘀咕着:啧啧,到底是御前的人,这身手就是不一般。
只是,好虎难斗一群狼!
因为陆玉喜一个人单打独斗,贺明只能跟在一旁敲敲边鼓。
很快,陆玉喜的额头便见汗了。
王家的死士还真是不一般啊!
他心下暗惊,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应对,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
好在另外几个人也赶过来加入了战局,陆玉喜轻松下来后,便低声对莫问说道:“殿下,属下这就护送您离开!”
“好!”莫问二话不说便答应了。这个鬼地方,他可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
第三四零章小院子
贺明见莫问被陆玉喜带走了,心里放心不下。
手里的剑胡乱挥舞几下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陆玉喜不敢带着莫问直接从楼梯下去,担心有埋伏。
他握住他的胳膊,低声道一声,“殿下恕罪,得罪了!”
两人便二楼直接跳了下去,一转头看到同样跳下来的贺明,皱着眉头问道:“你跟着下来做什么?”
贺明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说道:“那些人太厉害了,我打不过!”
陆玉喜:“········”
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居然把贪生怕死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陆玉喜有心让他回去帮忙,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看他那怂样,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呢!
这些死士的身手了得,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免得夜长梦多。
“殿下,这边!”陆玉喜低声提醒道。
贺明有意无意地嘟囔了一句,“殿下?”似乎惊诧于这个称呼,又似乎一时想不明白,殿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称呼。
他不是殿下身边的侍卫?!
陆玉喜心里一凛,那这个人是······
想到这里,他便反手一剑,冲着贺明刺去。
可贺明站的位置有些刁钻,若是这一剑实打实地刺过去后,必然会伤了莫问。
好在他动作比脑子快,在酿成大错之前,及时收回了剑。
莫问冷冷地看着他,缓缓地说道:“看来,你不是来接我的。”而是来杀我的。
“属下不敢!”陆玉喜心下一惊,连忙跪下赔罪,“属下只是一时糊涂,还请殿下恕罪。”
“糊涂?!”莫问冷哼道,“你都想到要我站在这里当活靶子了,怎么会糊涂呢?”
陆玉喜心里一紧,吓得汗都下来了。
是啊,若是对方知道了殿下的身份,岂不是要更加疯狂地追杀了?!
他连忙认错,“属下不敢,属下······”
莫问冷冷地问道:“你这是打算让那些人追过来,是吧?”
陆玉喜慌忙站起身来,“是,殿······公子,我们走!”
他有心想要警告贺明别跟上来,看到莫问严肃的侧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主子,自己要守好自己的本分。
贺明敏锐地察觉到他对莫问的不尊重,目光冰冷得扫过,像是看一个死人般。
莫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贺明虽然心里不愿,可到底收敛了眼底的杀意!
陆玉喜自然是不知道刚才自己差点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他带着莫问左拐右拐的,便进入了一条巷子。
贺明这几个天也没少在县城里转悠。
他的眼睛一扫,便知道这里大概是什么位置了。
还算有脑子!
住在这里的人家虽然不是县城里的大人物,可也不是那些无知的市井小民。
公子住在这里也还算舒心。
这里的小院子几乎都一样。
陆玉喜在巷子入口处第五间院子停下了脚步,抬手用事先约定好的暗号敲了敲门。
门从里面被拉开后,一个二十岁左右小伙子将门拉开一道小缝儿。
看清楚来人后,高兴地说道:“陆队长,您回来了?”
“嗯!”陆玉喜低声答应了一声,“将门打开,迎公子进去!”
“啊,您找到公子了?!”那小伙子惊喜地喊道。
连忙侧身将门打开,看着莫问后,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心里嘀咕道:“这个人便是殿下啊?!”
“咳咳!”陆玉喜轻咳一声,不满的呵斥道,“磨蹭什么呢?”
“哦,是属下失礼了。”那小伙子连忙侧开身子,让莫问进去。
陆玉喜刚要抬脚跟上,眼前一花,那个胆小鬼从他身旁快速挤了进去。
“你······”陆玉喜鼻子差点气歪了,这都什么人呢?!
贺明可不在乎陆玉喜心里有多不满,他大步跟在莫问的身后,很臭屁地甩着胳膊。
莫问走进厅堂后,也没有坐下,便对陆玉喜吩咐道:“备水吧!我累了!”
这是要沐浴更衣,然后再小睡一会儿的节奏。
虽然还有几句话要说,可现在一句都不敢多问。
连忙按照莫问的要求,一连串儿地吩咐下去。并亲自将莫问带到了上房。
临走前,对那小伙子使了一个眼色。
小伙子会意,刚笑着走上前,就见贺明头一扭,屁颠屁颠地跟在莫问的身后。
陆玉喜不满地瞪了那小伙子一眼。
那小伙子都快要哭了,这能怨我吗?
陆玉喜瞪了贺明一眼,低声说道:“那个,这位兄台,你先坐在厅堂里喝喝茶,我一会儿给你安排住处。”
贺明心里妥帖,脸上的笑容便更盛了,“这位兄台太客气了!”
“不过,住处就暂时不用安排了。等我看过公子的住处后再说。”
“呃······”陆玉喜犹豫了一下,想要问这是担心他们这些人照顾不好殿下,还是说,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要住一间和公子一样规格的卧房?
这可是绝对不行!
陆玉喜二话不说,便在心里将其拒绝了。
就在他斟酌着,如何提醒一下公子的时候。
就听公子转过身说道:“这里有这做多人保护我,便不需要你了,你回去吧。”
他转头对陆玉喜说道:“麻烦陆队长帮我把帐结了。”
帐结了?!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有以什么身份赖在殿下的身边?
陆玉喜心里纳闷儿,可面上却是一派恭敬之色,“公子交代的事情,属下一定要尽心尽力。”
“嗯!”莫问淡淡地应了一声,便继续向厅堂走去。
贺明心下着急,冲着莫问的背影喊道:“公子,还是我留下保护你吧?”
这里没有一个你信任的人留在身边,会很危险的。
莫问难得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我们当初说好的。待我找到我要找的人之后,便会给你银子,让你离开的。”
贺明知道,这是铁了心让自己走了。
可他心里还是不放心,“那个,我可以少算一些银子的。”
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莫问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缺银子,既然如此,就追加你五十两。”
第三四一章贺礼
“这是什么?”方汝看着眼前的那只方方正正的盒子,诧异地问道。
木婉坐在对面,悠闲地捧着茶杯,“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方汝狐疑地瞪了她一眼,还是忍不住好奇,抬手打开其中一个盒子,“纺织作坊?!”
看着契约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心里一阵激动的同时,又隐隐地有些慌乱。
她诧异地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木婉:“就是你看到的的意思。我去衙门时,听说你定亲了,这便是贺礼。”
“不行,我不能收!”方汝将盒子合上,连忙推了过去。
木婉脸上的笑容不变,慢悠悠地说道:“是嫌弃少了,还是觉得这样东西来路不正?”
亦或是,你担心麻烦缠身,不敢收?
方汝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的。只是······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
一个作坊啊?!
她本木婉一幅财大气粗的样子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生怕木婉不信,她又解释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了吗?”
木婉很实诚地摇摇头,“不清楚!”
“林木婉!”方汝生气地瞪着她,“别太过分哈!虽然我们之间的交情不一般,可这礼物······”
木婉笑着打断她的话,“既然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情不一般,那就别磨磨唧唧,废话连篇的。”
“还有,若是你不肯将东西收下,接下来的话,我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方汝的心里淌出一丝暖流,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了。
她心里清楚,外祖母过世后,秦衍虽然聪明,可毕竟年纪小,没有那么大的魄力。
秦家想要恢复往日的鼎盛时期,希望太渺茫了。
更何况,她只是秦家的姻亲,和秦衍只是表姐弟。她怎么也没有脸回来分上一杯羹的。
和章良定亲那一刻,她便想着,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求大富大贵,可温饱总不成问题的。
所以,木婉这份礼物对她来说太贵重了,她担心自己还不起。
她摩挲着那盒子,幽幽地叹息道:“当初,秦家出事后,外祖母便做主将秦家大半的产业都送人了。”
“目的就是希望用这些财产结一份善缘,将来对我们姐弟多一份照顾。”
木婉不知道方汝怎突然间扯到秦老夫人的身上,不过,她还是顺着话说道:“秦老夫人,精明睿智,高瞻远瞩。真不是我辈可比的。”
“是啊!”方汝也赞同地点点头,“我若是有外祖母一半的聪明便好了。”
话锋一转,“是见过外祖母当初散尽家财时,出手有多大方。”
“可那些人,收下东西后,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真是令人心寒。”
木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索性什么都不说。坐在那里,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倾听者。
只是,没有想到,方汝下一句话竟然扯到了自己的身上。
只听,她说道:“木婉,你知道吗?外祖母给你的东西最少,你却是最为感恩的那一个。”
这话怎么说的?
木婉眨巴眨巴眼睛,静待下文。
只见她满眼感动地说道:“木婉,我真的没有想到·······”
你为了让我收下这份礼物,居然想了这样一番说辞。
当看到木婉将另外一只木盒放到桌子上后,后面的话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脸上的感动瞬间化为乌有,“林木婉,就知道你没有憋着好尿!”
真可恶,还真的有事相求。
气得她直接爆粗口!
木婉拧着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随即慢悠悠地说道:“怎么,替我做事,就那么开心吗?”
开心你个大头鬼啊!
见过有人一开心便爆粗口的吗?
木婉也不在乎她那黑如锅底的脸,亲手将盒子打开,“先看看东西。”
然后再决定你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方汝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就是见不得木婉得意。
她撇撇嘴,漫不经心地将盒子里的纸张展开,这一看,眼睛便是一缩,“木婉,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生气,又说不出这股气是从何而来。
木婉没有急着说话,只是小口小口地抿着茶。
方汝生气地瞪着木婉,可随着木婉杯子里的茶水一点一点的消失。
她心里的怒气也一点一点地化为乌有,甚至还生出了无理取闹地愧疚来。
她抿了抿嘴唇,几次要张口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木婉终于将头从茶杯里抬起,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知道,那片桑树林。”
“一部分是秦老夫人当初离开俞县时,托秦家三房的人照看的。”
“另外一部分是伯母当年的陪嫁。”后来,也因为种种原因易了主。
不待方汝回话,木婉便继续说道:“虽然,我是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得到了这些。”
可我也没有打算就此将这些东西还给你们秦家的打算。
“这些我懂的。”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她的泪点,那眼泪便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掉。
木婉也没有打扰她,至于她懂了什么,她也不想去深想。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方汝终于不哭了。
木婉倒了一杯茶推了过去,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方汝抿了几口茶后,情绪也平复了许多。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让人见笑了!”
木婉很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儿,那意思很明显。
你的笑话我看得还少吗?
“都说债多了不愁!”方汝自嘲地说道。
木婉:“人生在世,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的。还不知道有什么困难在前面等着我呢!”
“所以说,我们谁也别笑话谁。”
方汝勾了勾唇角,“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啊?!”
木婉知道她是什么德行,所以也不跟她计较。
她指着盒子说道:“既然哭过了,那我们就来说说正事吧!”
方汝:“·······”
她没有好气儿地翻了一个白眼儿,“真是够黑的!”
就不能让我多歇息一会儿!
第三四二章求情
方汝也只是随口一说,也不是真的要抱怨。
这次,她将纸上整个契约看了一遍后,重新放到盒子里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眼睛转了转,面色犹疑地说道:“木婉,其实········”
木婉手握着茶杯,嘴角含笑,语气平静地说道:“怎么,你想撂挑子?”
听着这不含丝毫火气的话语,方汝心里一颤。
她是想将这个机会让给秦衍的。这样以来,不仅可以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更能人木婉更直接地看到秦衍的改变。
从而,他和小雅之间事情也就多了一分希望。
可对上木婉那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目光,她顿时就怂了。
咽下到嘴边的话,改口道:“其实,我虽然没有亲自管理过生意上的事情。”
“可秦家便是以种桑养蚕,织布缝衣起家的。更何况,我也曾经在外祖母身边待过一段时间。”
“对这些事情从小也耳濡目染了许多。所以,如果你不嫌弃我上手慢的话,我倒是可以试一试的。”
木婉笑着点头,“好,我果然没有找错人,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她一直都知道,方汝是一个聪明人。只不过她是被方夫人娇养长大的。
再加上从滨州那样繁华的地方,突然来的了俞县这种小地方,心里落差太大。
所以,整个人骄纵了一些。
方汝沉吟了一下,说道:“木婉,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激动。”
“我对那片桑树林那复杂的感情,你是体会不到的。”
“我能亲自管理就好了,这四成干股,你还是拿回去吧。”
木婉坐着没动,“我今天来这里,不仅是因为你懂得经营这些,更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所以,我想让你做我的合伙人!
当然了,你若是推拒了,便是不把我当成朋友。
方汝觉得窝心,“你这话就是在戳心窝子了,我若是不把你当成朋友,会拉你去滨州吗?”
想到滨州一行,最后差点让木婉显然了险境,有些心虚地别过头。
木婉暗自撇撇嘴,是去滨州之前,你就拿我当朋友。还是滨州之后,你良心发现的,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当然了,这些许小事,她也懒得跟她掰扯的。
木婉:“既然你将我当朋友,那就按照我的意思办。”其他的,什么都别说了。
方汝坚持道:“不,只要让我来管理········”
“好了,就这样定了。”木婉摆手打断她的话,“我想,老夫人将大量心血倾注在你的身上,可不会希望你成了别人的管事。”
有点追去,有点出息,行吗?
即便是被木婉嫌弃了,她还是梗着脖子同她争辩,“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我若是执意拒绝,那就显得我不知道好歹了。”
“干股我收了,但不是四成,我只要两成。”
木婉呵笑道:“我说了四成,便是四成。怎么,你担心你自己经营不善,会赔的血本无归?”
“呸呸呸!”方汝嫌弃的啐了三口,“这是乌鸦嘴!”没见过谁会咒自己生意不好的。
这还不算完,对着木婉催促道:“你赶紧也吐一吐,去去晦气!”
木婉不以为意地捧着茶杯,“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相信这些?!生意的好坏,岂是一句话的事儿?!”
方汝见她不上心,便更加着急了,“好的不灵坏的灵!”你别磨蹭了,赶紧的!
木婉实在是缠不过她,只好认命地啐了三口。
“行了,别打岔了。干股的事情······”
木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方汝说道:“我坚持要两成。其他的,便不必多说了。”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后,各退一步,方汝收下了三成干股。
后来,两人又就着其他的事务,商量了一番。
························
小厮南瓜端茶托盘进来,扫了一眼专心对账的秦衍。
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犹豫了一下,便将茶杯放在了秦衍的面前,“公子,您已经看了两个时辰了,喝杯茶,吃点东西,歇息一下吧。”
“嗯!”秦衍虽然答应了,可眼睛却仍然没有从账本里抬起来。
见南瓜一直站在一旁,他无奈地放在手里的笔。
接过他递过来的湿帕子擦过手后,才端起茶盏抿了一下。
又抓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嚼着。
“刚才还不觉得,这一看到马蹄糕便觉得肚子饿了。”秦衍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含糊不清楚地说道。
秦衍端起茶杯,抿了几口茶,待嘴里的点心全部咽下去之后,他才问道:“怎么,有事?”
南瓜偷偷地觑了一眼自家公子,在他没有发怒前,连忙说道:“三房的三太太还坐在外面等着呢!”
秦衍又去伸手抓了一块点心,“不是让你告诉他,我很忙,没有时间吗?”
南瓜哭丧着脸说道:“奴才说了,可三太太就是想听不到奴才在说什么一般,就是坐在那里等着。那茶水都已经泡过三遍了!”她还是没有走的意思。
这是为了昨天四季赌坊里的事情了!
秦衍又不傻,他岂会牵连于其中?!
他对南瓜说道:“你就告诉她········算了,还是我根本说吧。”
秦三太太看到秦衍出来后,“嗷”的一下子便冲了过去。
拉着秦衍的手,十分亲切的说道:“衍哥儿,这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回儿,你可得帮帮他们”
秦衍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秦三太太,语气带笑的问道:“三婶,你这是想要我怎么帮你?”
咦,有门儿!
秦三太太的眼睛一亮,脸上却仍是刚才哭丧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衍哥,昨天四季赌坊的事情,你可是知道了吧?!”
秦衍点头,“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不知道都难。”
秦三太太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千错万错,都是你二哥和你三哥的错!”
“可事已至此,再埋怨他们也没有用了。”
说完,秦三太太一脸殷切地盯着秦衍。
第三四三章不要脸
秦衍对秦家三太太的来意门儿清,可却是一头雾水地问道:“三婶儿,你手明白一些。”
我怎么没有听懂啊!
看着秦衍一脸懵懂的样子,秦三太太也不计较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简洁明了地将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具体事情就是这样的,你的堂兄们是被人下套儿了。”
眼睛转了转,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衍哥儿,正所谓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
“他们这样猖狂的欺负你的两位堂兄,也就是在欺负你。”
所以说,你帮了你的堂兄他们,便是帮了你自己。
秦衍挑眉问道:“三婶儿,坤堂哥是咱们家最聪明的人,岭堂哥也是心眼儿最多的一个。”
“连他们两个都栽跟头了,我一个除了投胎投的好,没有半点优点的人,能做什么?”
秦三太太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这些话都是她曾经在背地里说过的。
她不知道,怎么会被秦衍听了去。
可大难当前,面子值几个钱呀?!
再者,她打心里都没有将秦衍放在眼里。所以,他生不生气的,她倒是不在乎的。
她赔笑说道:“衍哥儿这话就让婶子无地自容了!”
“你祖母是多么睿智的一个人!你又是在她身边长大的。”
“所以,这区区小事,对于你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相反,你若是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的话,那就有损你祖母的威名了。
竟然威胁他?!
秦衍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愠怒,他最恨有人拿他祖母说事了!
只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如今的心性和城府都似从前那边简单。
他面色不变地看着秦三太太,“三婶儿抬举了。祖母她老人家精明睿智只可惜,我只学得了其中的一分·······”
“衍哥儿可千万别妄自菲薄!”秦三太太急忙打断他的话,“你是伯母亲手带大的,别的不说,就是这份耳濡目染就足够甩其他人几条街了。”
秦衍笑了,“三婶儿真是过奖了。那三婶儿想要我做什么?”
秦三太太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就是想让你找到那个人,把那些契约再弄回来。”
“弄回来?”秦衍拧着眉头看过来,强压着嘴角的那抹讥诮,“不知道,三婶儿是想让我怎么将那些东西弄回来?”
呃?!
秦三太太卡住了,“那个·······”
脑子里灵光一闪,“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呵呵!”秦衍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就我这脑子还去找人赌?!”
“还是算了吧!自己几斤几两,我十分清楚。没有那本事,还是在家里老是窝着吧!”
别出去丢人现眼了!
秦三太太气得咬牙,这小崽子还真是够记仇的!
这些话也是秦岭当初讥讽他的。
她压下心里的不满,低声建议道:“那就用别的方式!比如,将其买回来。”
买回来?
秦衍讥讽地勾了勾嘴角,还真是敢想啊!
秦三太太没有错过秦衍眼中一闪而逝的讥讽。
她不满地说道:“用不了多少银子!”
“既然如此,三婶儿为何不自己动手呢?”秦衍好奇地问道,“这样的话,原本公中的产业,便是三婶儿你一个人的了。”
多划算呀?!
秦三太太咬牙,“你当我不想啊?!”我要是有那个能力,还找你做什么?
眼睛转了转,语气缓和道:“我知道,若是你想的话,自然是有那个能力的。”
“这次,简直是动了我们秦家的根本了!”
若是三瓜两枣的,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秦衍突然懒得更她废话了,淡淡地说道:“当初祖母可是将秦家大部分的产业都给了三房儿。”
“只给我留了这么两间铺子。三婶儿觉得,我有那个能力,将这些东西买回来吗?”
竟然跟她哭穷?
秦三太太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今天才知道,这小崽子竟然也是这样难缠!
她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两个铺子是有些少,可若是·······”
有了桑树林和铺子,不就多了吗?
只是,那些产业是三房的,就让她这样拱手让人,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便是为了敷衍他,说几句假话,她都张不开嘴。
秦衍也察觉了她的小心思,淡笑着说道:“三婶儿,虽然那些产业是秦家在没有分家时置办的。”
“可当初有多少,后来因为我祖母的经营又有了多少,相信你心里十分清楚的。”
“我祖母不计较这些,将这些产业拱手相送。你们没有保住,我们就二房也无能为力。”
想让我出银子将其买回来,再送给你们?
对不起,我秦衍还真的没有傻到那种地步。
再者,他也没有忘记前段时间秦坤和秦岭合伙将他教坏,就是为了他手上的产业。
他突然觉得,林姐姐这种报复的手段挺好的。
至少没有了银钱,他们这些人就不会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你·······”秦三太太瞪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在她的眼里,秦衍一直都是那个无长辈庇护,软弱可欺的小可怜儿。
竟然没有想到,他居然可以说出这样一番话,“你可知道你所说的这些话的后果吗?”
你会失去亲人的!
既然撕破脸了,秦衍也懒得跟她周旋,“我又不是孩子,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至于那些只想着喝你的血的亲人,不要也罢。
“秦衍,你怎么敢?!”秦三太太愤怒地瞪着他。
秦衍:“三婶儿觉得,我为何不敢?!”
“你祖母·······”
“祖母顾全大局,希望她不在的时候,家族里的人即便不能给我庇护,至少大家也可以相安无事。”
秦衍轻声打断她的话,“可你们又是怎么做的?我永远忘不了当初在大街上,你将我的脸放在地上踩时的痛。”
这个小崽子到是听记仇的。
秦三太太眼睛闪了闪,“好,那你再帮我办一件事。”
第三四四章恨意
“你猜,三舅母最后让衍表弟做什么?”方汝笑眯眯地问道。
正在埋头整理桑树林旧账的木婉,抬起头来,诧异地问道:“让他做什么?”
并顺手端起手边的茶杯。
方汝抿着嘴角笑了,学着木婉的样子,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后。
笑着说道:“我知道,对三舅母的要求你的心里已经有数了。”
“不过,看着你为了配合我,特意装傻,我真的很开心。”
木婉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太抬举我了,对于秦三太太的要求,我还真的不清楚。”
信你才怪呢!
方汝也不和她争辩,幽幽地叹息道:“当初,刘家来人时。特意派车过去接他们过来。”
“可是,一家子人,谁都没有过来。如今,知道我跟章良定亲了,有利用价值了。”
“便让衍表弟透过章良到衙门里看看,那片桑树林和铺子都过户到了谁的名下。”
木婉笑了,“看来我做得不错,他们居然没有认出来。”
方汝最是看不得木婉得意,“我倒是觉得,他们存着试探之意。”
试探一下,他们姐弟二人对三房这些人的态度。
也试探一下,方汝在章良的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木婉觉得方汝说得也蛮有道理的。
便跟着点点头,“嗯,说的也是。”
呃!
方汝感觉被噎了一下,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她眼睛转了转,又摆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你猜,衍表弟有没有答应她?”
当然是没有了!
长脑子的人都想得出来,若是答应了,她还敢在自己面前这样显摆,就不怕自己跟她翻脸吗?
不过,木婉还是十分配合地问了一句,“有没有答应?”
“当然是没有了?”方汝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盯着木婉,“我衍表弟是那么没有脑子的人吗?”
“他当时听完后,想都没想,一口便拒绝了。哪头轻哪头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真是够了!
木婉对方汝这时不时便在自己面前给秦衍刷好感举动弄得相当无语。
抬眼见木婉目光平静地坐在那里喝茶,方汝只觉得心里一阵无力。
不过,她不气馁!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只要自己时常刷一刷,木婉一定会对秦衍有所改观的。
木婉要是能听到方汝的心声,定然是笑喷了。
刷再多的好感有什么用啊?!
小雅的亲事的决定权又不在她的手上。
小丫头要是实在想嫁,无论林清樾那边是个什么意见,她都不会胡乱出主意的。
甚至,连建议都不会多给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突然间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这都不是大事,等真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
秦三太太回去后,摔了一整套茶具后,心里的那口气才顺了过来。
她坐在椅子上,胸口不住地起伏。
她恨秦衍!
平时不声不响,像只呆头鹅一般,这次居然拒绝地如此干脆。
那小崽子,自己还真是小看他了。
当初不应该找人去喝酒,去赌坊,就应该带他去青*楼酒馆花天酒地,将他给弄残了累废了。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有了一个衙门里听差、很厉害的表姐夫。
现在,别说是将人给带坏了,就是这种想法都不敢有的。
秦三太太愤愤不平地拍打着茶几。
这各种的滋味儿,只有她一人能体味··········
“你来干什么,”看着走进来的齐嫂子,她还是不耐的吼道:“赶紧出去!”
齐嫂子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停滞不前,反倒是在避开地上的碎片,小步小步地走了进来。
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如今的她头发全白,脸上的皱纹,尤其眼睛周围,那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皱纹,都显出了来了。
脸上也没有了昔日那淡然清爽的笑容。
眼眶深陷,下巴奸细,整个人显得尖酸刻薄。
坐下后,自来熟地问道:“今天怎了,心情不好?”
秦三太太冷冷地瞪着她,“我让你滚出去,你没有听见啊?!”
“你也是个人,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没有脸呢?”
饶是齐嫂子脸皮再厚,她也坐不住了,气嘟嘟地说道:“秦三太太,我好心好意来看你!”
“可你倒好,竟然将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好心?!”她正愁有气没地方撒了,“若不是你出的那么一个馊主意,事情能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他们这一房,不仅失去了多半的产业,还在秦衍面前闹得灰头土脸的。
齐嫂子有些心虚,可还是硬撑着说道:“主意是我出的没错,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秦三太太冷哼道,“你以后不准踏进我这里半步。”
既然撕破脸,齐嫂子也没有那么顾忌的,“主意是我出的没错。”
“可你可以不听啊!再者说了,我当时只说让你们将秦衍带坏了。”
“我也没有说过,让秦岭去赌坊里跟人豪赌啊!所以说,你们有今天,不是因为我的主意不好,而是你们一家人的贪念太重了。”
这怪的了谁呀?!
秦三太太瞪大眼睛,“你······”
“我怎么了?”齐嫂子抬手抚了抚头发,“忠言逆耳,你听不进去,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后,便施施然地走出了秦记布庄。
直到出了门,彻底离开秦三太太的视线后,齐嫂子脸上脸上的笑容才消失地干干净净。
脚步踉跄,只能靠在墙上,才勉强站得住。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以前最恨的是林木婉,如今又多了一个秦家。
不过,这些都没有什么。恨一个是恨,恨两个也是恨。
“林木婉!”她咬着后牙槽,一字一顿地说道。从所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木婉的点心铺子的门口。
草把上插着一支支红彤彤,亮晶晶的冰糖葫芦。与往日不同的是,每个山楂上都沾满了芝麻。
先不说味道,光是那卖相就非常诱*人。
齐嫂子眼睛里的恨意更浓了,,“林木婉,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好心。”
第三四五章落霞庵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渐渐地转凉。
当第一缕晨光洒向大地时,天地间万物也瞬间苏醒。
山上树木的叶子几乎都落光了,只余下零星的几片叶子在寒风中沙沙作响。
枯草上挂着一层白霜。
此山名为落霞山,因为半山腰上的落霞庵而得名。
据说这落霞庵是一位老尼姑游历到这里时。
被夕阳落山的美景所吸引,故而用身上的银子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庵堂。
并取名为“落霞庵”。
初建时,落霞庵的香火倒是蛮旺盛的。
后来,因为老庵主过世,她的徒弟接替了她的位置。
虽然香火还过得去,可怎么也无法跟先前老庵主在世时比了。
再后来,一些被婆家嫌弃,或是婚前名誉有损的女子,都会被家人送到这里来。
美其名曰是让她们到佛前忏悔,实则,就是将人丢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
喜梅紧了紧身上那件灰扑扑的道袍,推开门看着挂地老高的太阳。
拖着脚步向膳堂走去。
院子里有两个正在提水的小道姑,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
低声问道:“那这是要去哪儿呀?!”
比较大的尼姑没有好气儿地白了她一眼,语气十分冲地说道:“你瞎啊,你看到那边是膳堂啊?!”
我当然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了。
我就是想知道,“这么晚了,她过去,能有吃得吗?”
她们每天都是天不亮都起身的,忙活了一大早晨,才可以吃饭的。
这太阳都晒屁股了,她刚起来不说,居然还好意思去膳堂?!
那个大一点的尼姑睨了她一眼,“羡慕吧?!”
“嗯!”小尼姑乖乖地点头。
那个大一点的尼姑冷哼道:“羡慕也没有用。这就是同人不同命,懂吗?”
这句话也分不清是对着小尼姑说的,还是对着自己说的。
喜梅从锅里拿到那一碟馒头和一碗稀粥后,嫌弃地眉毛都差点挤到一起了。
尤其看到那盘黑乎乎的咸菜后,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若是其他道姑看到她这个样子,定然是恨不得撕烂了她!
她们平时想吃都吃不到的东西,居然被嫌弃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小道姑搓着冻得通红的手,看着喜梅背着筐向外走去。
顿时又八卦起来,“姐姐,她这是要去哪儿?”
另外一个道姑低着头搓洗衣服,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这句话虽然是气话,可也是她心里话。
她也想知道,那个小贱人到底是怎么讨好的庵主。
不仅每天不必干活,还可以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甚至还可以随时随地出门,根本无需报备。
······················
就这样,喜梅在大家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里,背着筐,施施然地走出了落霞庵。
因为太阳已经升起的缘故,枯草上的霜有的已经化了。
带着湿气的枯草踩上去特别滑。喜梅几次都险险地摔倒。
“林木婉,你就是王八蛋!”这次没有那么幸运的喜梅坐在地上,愤愤不平地骂道。
来到庵中这么长时间了,她一直惦记着山下的生活,也一直没有忘记她和林木婉之间的仇怨!
踩着湿滑的枯草,一步一滑地来到一个山洞前。
这便是她的秘密,担心这一路脚印被人发现了,或是有些人察觉到了什么。
所以,她每次来这里,都不会走同一条路的。
喜梅站在洞口的不远处,警惕地四下看了看。
确定身后没人后,动作熟练地将挡在洞口的东西挪开。一猫腰,整个人便钻了进去。
随后,用洞里面的一捆草,重新将洞口封上。
墙壁上插着一支火把,以至于整个山洞不会那么黑。
喜梅将身上的背篓放在一旁,拿出里面的馒头。
走到石桌前,掀开放着肉酱是罐子,用筷子蘸点肉酱抹在馒头上。
用力地咬下去一口,咸鲜爽快,味道真是不错。
一口气吃下三个馒头后,她觉得肚子填饱了。
摸摸滚圆的肚子,舒服地直哼哼,“嗯,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既然你吃饱了,该轮到我了!”一个男子从巨石后面跳出来,一把将人揽在了怀里。
一双手迫不及待地摸上了那对柔软。
“啊·····”喜梅惊呼一声,刚要挣扎,听到熟悉的声音后。
整个人也放弃了挣扎,软软地靠在他是怀里,嗔怪道:“你吓死我了!怎么躲在里面不出声儿啊?!”
那男子嘿笑道:“不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吗?”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喜梅声音软软地说道:“嗯,很惊喜!”
惊喜的她甚至都没有去想,男子既然在洞里,又是谁用东西将洞外堵上了呢?
喜梅抽空儿问道:“你这次来,给我带什么了?”
整天吃那些馒头就咸菜,嘴里一点滋味儿都没有。
再者,若不是为了那口吃的,她也不会委身于他的。
男子嘿笑道:“急什么,我还饿着呢!”
说着,胳膊一用力,将人从石墩上抱了起来。转过刚才他藏身的那块石头,将人放在了厚厚的草甸上。
·····················
喜梅用力地咬了一口夹着核桃的冰糖葫芦,笑眯眯地说道:“好吃,唇齿留香。”
“没有想到,你表姐这样聪明,居然想到着一招儿!”
男子叫郑远山,是鸣县人。不愿种田,经商又没有头脑。
一次在落霞山闲逛时,见到了正在砍材的喜梅。
那个时候,喜梅刚落庵里不久,被人欺负了,只能躲在被地里,偷偷的哭。
郑远山见喜梅一边挥舞着斧头,一边流眼泪,便贼兮兮地过去搭话儿。
见喜梅不理人,便接过她手里斧头,帮她砍材。
后来,便今天带个包子,明天带个饼,送给喜梅。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便熟了。
为了有更多的银子,更多的好吃的,喜梅便将一些点心的方子,以及冰糖葫芦的方子写给他,让他拿起换银子。
郑远山见她喜欢,便笑眯眯地说道:“你喜欢就好!”
第三四六章被撞见
喜梅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她欢快地解决掉一串儿后,又去抓另外一串儿。
也不知道是出于讨好,还是什么心里,她又将这冰糖葫芦狠狠地夸了一遍。
说得就跟这糖葫芦天上无地上有似的。
郑远山笑眯眯地说道:“我表姐哪有那个本事啊?!这是我回来是,在‘富贵点心’买的。”
“什么?!”喜梅差点把下巴惊掉了,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去那里了?”
她吧嗒吧嗒嘴,总觉得吃到嘴里的糖葫芦,也不似先前那样美味。
酸了吧唧中还透着涩意,嘴里的东西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郑远山随口说道:“回来的时候,见买的人挺多的,便也去排队买了。”
“排队?”喜梅眼睛里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狂热。
同时心里泛起酸意,林木婉那个小贱人肯定没有少赚。
想到这里,她用力的咀嚼着嘴里山楂,就像是要将那个人连肉带骨头一起嚼烂了。
她放下手中的冰糖葫芦,好奇地问道:“对了,你表姐那边的生意如何?”
郑远山笑着点头,“挺不错的,尤其是有了你给的放在后,生意更红火了。”
“那就好,那就好!”喜梅喜笑颜开地说道。
郑远山见喜梅如此开心,抿了抿嘴唇,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干嘛吞吞吐吐的?”喜梅曾经也算是一个八面玲珑之人,岂会看不出郑远山的那点小心思?
郑远山嘴唇蠕动了几下说道:“也没有什么,就是眼下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喜梅自然知道他嘴里的生意不是指点心铺子里的事情。
她不满地嘀咕道:“不好做就不好做吧!有了点心铺子的分红,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意,还是算了吧!”
“那怎么行?!”郑远山想都没有想便开口拒绝道。不用动脑子,也不用出多少力,银子便大把大把地到手了。
喜梅不解地说道:“既然你自己不想放弃,那就去做啊!”
谁还会嫌弃银子烫手?!
只有他赚了更多的银子,自己的日子才会越来越好。
“说得容易!”郑远山不满地嘀咕道,“你都不知道,官府里的人好像有所察觉了。”
现在掳人可不像以前那般轻松了!
喜梅拧着眉头问道:“我当初不是给你说过,不要在同一地方,同一个村子掳人的吗?”
听到这话,郑远山点头道:“我自然是按照你的说法去做的。”
否则,他早就被官府的人抓起来了。
喜梅有些沾沾自喜,挺直了身子,得意地扬扬头,“所以嘛,为了以后有更多的银子赚,你可得对我好一点。”
“好!”郑远山爽快地点头道,“这这就来疼你!”
说着,他从后面扑过去,将整个人扑倒。
“哎呦,刚结束,你怎么又要开始?!”喜梅笑嘻嘻地说道。
半推半就地躺到了床上·······
两人正玩得不亦乐乎时,一声踩碎枯木枝的声音。
简直如一声惊雷,炸响在两人的耳边。
石洞里的两个人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僵硬地躺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听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怨气,喜梅用力将人推开,“起开,还不赶紧去追?!”
无论那个人是谁,今天绝不能让她下山。
若是她下山了,将山洞里的事情说出去。
不仅她要被沉塘,就是她的家人也会受她的连累。
郑远山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严重性,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就追了过去。
喜梅眼睛转了转,赶紧抓起地上的袍子穿到身上。
想了想,又将散落一地的衣服全部收拾起来。
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
想了想,另外一些东西也都藏了起来。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她的心里还是不踏实。
她焦急地在洞里转来转去的,忍不住嘀咕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到底抓到了没有啊?!”
一阵脚步声在石洞外响起,喜梅的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脑子一懵,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甚至忘记了躲避。
待看到郑远山提着一个人走进来后,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郑远山也是吓坏了,进来后,连忙将洞口堵上。
“这个女人是谁呀?”喜梅问道,“看她身上的衣服,不是落霞庵里的人,怎么跑到后山来了?”
“你为我,我问谁去?!”郑远山觉得自己的心现在还噗通噗通跳得厉害呢!
他抓起一个馒头,用力的咬了一口,不是他饿,而是现在必须做点什么,来平复一下慌乱的心情。
“对了,她怎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喜梅诧异地问道。不会是死了吧?!
“想什么呢?!”郑远山没有好气儿地白了她一眼,“我只是将她给打晕了······”
说到这里,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将人给打晕了,可等人醒了之后,他该如何做?!
是再次将人打晕了,还是·······威胁一番后,便将人给放了?
唉,真是太棘手了!
早知道这样,刚才在外面时,自己就应该下手狠一些。直接打死了事!
喜梅慎重地说道:“绝对不能让这个人出去。”
这还用得着你说?!
郑远山白了她一眼,“眼下关键是,这个人如何安置的问题。”
杀了肯定是不可能,丢在洞里,又不放心。
喜梅走过去,将那些盖在脸上的头发拨开。
“哎呦!”这一拨开,差点把喜梅的魂儿都吓掉了。她“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她”?
“谁呀?”郑远山好奇的问道。
喜梅情绪低落地说道:“这个人是我的姑姑。”
啊?!
郑远山顿时愣了,好奇地问定:“你姑姑为何出现在后山。”
“不知道!”喜梅摇头说道,“姑姑来落霞庵,应该是来看望的。只是没有想到······”
郑远山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是你姑姑,为了你的小命儿,应该不会乱说的是吧?”
第二四八章夜探(二)
若是被李达,或是什么人看到了,那你可就惨了。
莫问当然知道,这些人不仅仅是为了保护他而来的。
更是有人要杀了他!
以前,他作为四皇子的替身住在皇宫里,就是为了阻断那些人无端的揣测。
今天,皇上有要他以身做饵,来调出仪仗队里有异心的人。
为了那把龙椅,为了大兴的江山。
陛下收敛了身上所有的锋芒,以弱示人。
可凡事有利必然有弊。
扮猪吃老虎的好处便是让你的敌人放松警惕。
坏处便是,很容易让人钻了空子。
仪仗队里的这些人虽然都是陛下亲自挑选的。
可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混进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又混进了多少,他心里也没有底的。
所以,陛下会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机会,让他将这些引出来。
肃清队伍后,才放心将真正的四皇子放进队伍里。
虽然,他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可他必须往里跳。他不想娘亲死!
更何况,他也不是没有准备的人。
墨六见自家公子不肯答应,便抬出了贺明,“贺掌柜的说过,只要公子点头,他便会悄无声息地安排在你身边的。”
“胡闹!”莫问不满地沉下脸,这些人都是娘和爹爹费了好多是心血培养出来的,怎么能就这样白白地折损了呢?!
“是,公子!”墨六被莫问呵斥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低头认错。
莫问侧眼看了李达一眼,低声吩咐道:“与其你也进来,跟我困在一起,不如,在外面暗自配合我的行动。”
“公子?!”墨六眼睛一亮,您这是有安排了?!
“嗯!”莫问轻声答应道,并压低声音说道,“从昨天开始,他们便频繁的出入。”
“我猜他们应该是找到那个何堂主的老窝了。那边损失这样大,肯定不会甘心的。”
“所以,你们注意着院子里每一个人的动作。”他怀疑那个人,或者说那些人就要在这几天便动手了。
墨六心里一惊,对他实在是放心不下,“那公子,您岂不是很危险?您还是让奴才到您身边来吧。”
莫问板着脸说道:“难不成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你只管将这些告诉贺掌柜的便是了。”
具体要如何做,他心里有数的。
墨六也不敢多说,“公子放心,奴才一定会将消息告诉贺掌柜的。”
“沙啦啦”一直风吹树叶的声音响起。
墨六心下一紧,若不是情况今天,贺掌柜的不会发出这个信号的。
“公子······”墨六眼巴巴地看着莫问,“奴才觉得自己好没有用!”
莫问当机立断:“废话少说,赶紧撤!”
就算是不发出信号,简短的说上几句后,他也会撵墨六离开的。
若是被人发现了,肯定是一场不小的麻烦。
墨六对着莫问一礼后,便迅速地掀开窗户,跳了出去。
窗户刚刚合上,李达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向窗口处看去。
奇怪,他刚才好像听到窗户的响动声了呢?
还有,他怎么就睡着了呢?他睡了多长时间?
他为人警觉,绝不会在守夜的时候,睡过去。
他微眯着眼睛,盯着莫问的床帐······
他侧耳听着,床帐后面那绵长的呼吸声,是四皇子的没错。
他不是第一次守夜了,所以,他记得他的呼吸声。
殿下无事,那就是真的无事。
至于自己不小心说着了,可能是自己太累了,不应该是中招儿了。
再者,有暗哨在外面守着,若真的有人不要命地闯进来,他们定然会示警的。
越想,李达越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他的心里也没有什么不安的,抱着剑,坐在椅子上继续闭目养神。
一直留意这外间动静的莫问,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他就知道,想李达这种世家出身的人,那是相当自负的。
莫问在心里默默地将计划再捋了一遍,确定万无一失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觉醒来后,天已经大亮了。
陆玉喜端坐盆儿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殿下醒啦?!”
“嗯!”莫问微笑着答道。不知道是因为将自己拽进这个小院儿里的缘故,陆玉喜在对待他的事情上,十分有耐心!
既然人家态度这样好,对他也算是时时照拂,他怎么也得给人家几分薄面的。
莫问吃过早饭,便双手背在身后,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儿。
院子实在是太小了,有什么东西一眼便看到。
不过,借着消食儿的工夫,也将挤出有暗哨的地方找了出来。
并且,在临进门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面墙。
墙的另外一边,也是一个小院子。虽然没有进去过,可猜想着。赢过这边的布局差不多。
而且,他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样小院子里·········
没有在明面儿上的那些护卫,恐怕都住在哪个小院子里的。
唉!莫问无声地叹了口气,“看样子,他们是不会走得那样早的。”
“别说,若是那些人今天露出了马脚,说不定明天便可以走人了。
·················
李达睡醒后,已经是下午了。他抬手揉揉眼睛,眼角的余光扫到桌子上的东西。
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什么瞌睡都瞬间赶跑了。
他警惕地四下看了看,见屋子里就他一个人,心里放下大半。
他抓起桌子上那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方式,一点点将其展开。
“呼!”李达看着手里完全展开的纸条,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东西,简直比练功还要可怕。”
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后,便将纸条揉吧揉吧,塞进嘴里了。
是夜,今天不是李达值夜。于是,他便早早地回到了房里。
待夜深人静时,一个黑影儿从李达的房间闪出。
一身夜行衣的李达,小心地避过那些暗哨,几个起伏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东西都带来了吗?”李达一伸手,从衣袖里掏出一块完美无暇的玉佩,双手将东西递了过去。
那个人接过玉佩,仔细的摩挲着。
第三四九章真相(一)
齐嫂子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阵冷风吹过,她一个激灵,整个人便清醒了。
只点着一支火把的山洞里,让人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受得厉害。
“咕咕咕”,肚子又响了。
唉,她都说不清楚肚子想了多少次了,反正她现在听着这声音,都已经麻木了。
迷迷糊糊中,她将要睡着时,重物落到的声音,将她惊醒了。
她想要回头,奈何脖子僵硬,无法动弹。
看到墙上的影子,猜想应该有人进来了。
看那身形,应该是个女的,可那发髻,她又不确定了。
“谁?!”她压下心里的惊呼,声音嘶哑地问道。
喜梅:“姑姑,是我!”低柔的声音,让齐嫂子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喜梅,真的是你吗?”难为她一把年纪了,还像小姑娘一般,眼泪哗哗地流。
喜梅剪断绑在她手脚上的绳子,将人扶起来。
温声哄道:“好了,别哭了!”那轻柔的语气,让齐嫂子冰冷的心慢慢地回暖。
她吸吸鼻子,带着严重的鼻音说道:“喜梅,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喜梅笑着说道:“我来落霞山的时间虽然不长,可这周围的环境,我早就摸遍了。”
找一个山洞,有什么难的?!
听她这样说,齐嫂子悬着的心,更安稳了。
她扯了扯僵硬嘴角,催促道:“我们赶快走吧!”这个倒霉地方,她一时都不想待下去了。
喜梅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温和地安抚道:“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齐嫂子下意识地问道,随即反应过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这里一直都是这个死样子,她根本分不清什么时辰。
“现在是晚上。”喜梅递了一碗粥过来,“我都听到姑姑肚子叫了,喝碗粥吧!”
说是粥,其实就是稀汤寡水的米汤。
温热的米汤水喝到肚子里,胃里特别舒服。
先是就在喜梅的手喝,后来觉得不过瘾,便自己捧起碗,“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还有吗?”她把空碗递到喜梅的面前,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喜梅笑盈盈地给她又盛了一碗。
这次喝粥的速度,比上次还要快。
当她再次将空碗递过来时,那边的瓦罐里明明还有粥,喜梅却是不肯再盛。
她收起碗,“一次不要吃太多。”只要撑着一口气便可以了。
齐嫂子显然是误会她的意思了,满眼期待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可是,刚才我实在是太饿了。”刚才还不觉得,吃过东西后,她觉得更饿了。
喜梅没有搭话,很有主见地将东西收好。只当没有看到齐嫂子眼巴巴的可怜样儿!
齐嫂子双手用力地搓着手臂,“这里太冷了!喜梅,咱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啊?!”
“快了!”喜梅弹了弹指甲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只要你拿出他想要的东西,很快便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齐嫂子好奇地问道,“他是谁啊?到底想要什么东西啊?”
喜梅坐在厚厚的垫子上,笑着解释道:“他就是郑远山,想要你手上的铺子。”
“真的?!”齐嫂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喜梅一时看不明白,她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这不重要!
她微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了,我怎么会骗你呢?”
再说了,这个时候,不敢是不是真的,你都必须相信!
有希望了,齐嫂子心里高兴,可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疑惑地看着,“那个人是谁,你是怎么认识他?”
这庵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女子,你怎么会认识一个男子呢?
喜梅脸上笑容温和,可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姑姑,这个时候,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条件摆在这里了,你除了答应,没有第二个选择。”
齐嫂子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喜梅,你跟我说·······”
“姑姑!”喜梅笑着打断她的话,“这天也不早了,我也困了,你是现在答应,还是再考虑一晚上?”
“唉!”齐嫂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喜梅,你是知道,点心铺子,早就不挣钱了。”
喜梅:“既然如此,姑姑还留着它做什么?难道说,姑姑觉得,银子比命更重要?”
“再说了,姑姑,还有一个小院子。你忘了吗?”
“喜梅······”齐嫂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能这样?!”
“姑姑······”喜梅无奈地叹息道,“我这是在帮你,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
齐嫂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喜梅,我·······我·······我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姑姑说得是!”喜梅笑着点头,“没有你,林木婉不会让我到她的铺子里做工。”
“没有去做工,便不会遇到秦家老夫人········算了,不说了。”
“你有多恨木婉,我心里清楚。难道姑姑打算,将那个院子便宜了她?”
什么意思?!
齐嫂子心下一惊,脸上的汗就下来了。
嘴唇哆嗦着,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我·······我是你姑姑。”
喜梅笑着点头,“这个我知道。所以啊,我要送姑姑到一个享福的地方去。”
“享福的地方?什么地方?”齐嫂子心都哆嗦起来了,整个身子忍不住打颤。
喜梅脸上的笑容温和可亲,可说出来的话,却异常残酷,“姑姑,你知道金子从哪里来的吗?”
齐嫂子呆呆地说道:“从金矿里出来的。”
“对!”喜梅用里地拍手,“所以呀,我便送你去金矿,去采金!”
“喜梅·······”齐嫂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你怎可以这样?!”
她似乎反反复复地只剩下这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