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破之
这敌人的一根毛都没有摸到,云梯刚刚架好,自己这四千人就挂了三分之一还多。要知道,这才刚刚开打了,半刻钟都不到啊。
“大目,你带着二百人,攻城试试,不行的话,我们先后退五里,用众多的人数把敌人堵在这里。我就不信,他们会龟缩在这里一辈子不出来。”李永命令道。
“孩儿得令!”李大目一拱手,就带人提刀冲了上去。
“哼哼,还是老夫机智。”李永自得道,“孙武子言,数倍而围之,我到要看,你如何冲出我李永的手掌心!”
任毅见到城下的黄巾军大部队缓缓后退,而其中一员将领带着二百人就来攻城,任毅心知这二百人就是来试水的。
任毅道:“大家停止放箭。我要让这股敌军知道,我己吾精兵的厉害。”说完,任毅缓缓的拔出了轩辕剑,弓箭兵退到了后面,刀枪兵一字排开。
城下的黄巾军看到严阵以待的己吾军将士,有些两股战战。在李大目武力逼迫下,黄巾军分两队向着寨墙顶部进攻。
待到第一个黄巾军爬上寨墙,任毅手起剑落,一剑贯穿了那个人的胸膛。
那个黄巾军是个十岁左右的瘦弱少年。看起来面黄肌瘦,似乎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但面容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称的狰狞。
那个少年的身体重重的落在了寨墙下,嘴角处溢出了大口鲜血,胸膛被刺出了一条又深又长
的伤口。那个少年浑身痛苦的挣扎了几下,就彻底死去了。
少年的鲜血溅到了他身边不远处的战友。在李大目的威逼下,被吓破胆的黄巾军士兵不得已强打起勇气,哇哇大叫着向上冲。
这也是情非得已。他们大都是李家私兵。他们若退缩了,李家有一万种方法让他们家破人亡。
李大目在下边督战时也见到了任毅那十分骚包的一剑。他自忖,自己多半是打不过的。
见到越来越多的己方士兵被打下寨墙,都快全军覆没了,而对方才稀稀拉拉的被捅下去数十人,李大目怕了。
李大目不再犹豫,招呼着自己的心腹数人,扭头就跑。
“放箭!推云梯!”任毅下达了这波攻防战最后一道命令。
寨墙下黄巾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一轮射过后,李大目早已逃远,参与攻城的黄巾军小队跟着李大目逃回去的人,估计不足十人。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第一波交锋,以攻城方惨败而告终。阳光洒在寨下堆积如山的兵尸上,别有一番悲壮与凄凉。
任毅在大将和精兵的保护下走下寨墙,巡查战场。
黄巾军战死的士兵中,有男子,也有妇人,不过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如同那个少年黄巾兵一样,面黄肌瘦,手上布满了茧子。显然,作为李家的私兵仆从,待遇是极端不怎么样的。
任毅缓缓地走向寨内,道: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把他们都埋了吧,要快。”
任毅军充分发扬不浪费一粥一线的作风,把兵尸身上的钱粮一扫而空后,就把这小两千人草草埋了,而后就回到了寨内,紧闭了寨门。
任毅回到村里后,第一件事就是统计战损几何。
负责统计战损的村民道:“禀首领,此战我军损失兄弟二十二人,轻伤八人,毙敌约一千六百人。”
任毅有些神色暗淡的颔了颔首,道:“战死的兄弟要好生安葬,受伤的兄弟大家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治疗。”
任毅继续道:“凡战死的和受伤的兄弟,姓名由识字者登记在册,战死者每家抚恤粮十石粮草,钱二贯,伤者予以粮草五石,钱一贯,登记在册的英名,吾无论如何,都要让猛士的英名,流芳百世!”
在场的众人很多人流下了欢欣的热泪。他们这些泥腿子,被高高在上的人一直瞧不起的人,因为遇到了一个爱兵如子的首领,让他们有机会流芳百世,这是一种莫大的荣光。一种叫做荣誉感的情怀,在大家心里油然而生。
任毅继续道:“我们当前最首要的事情,就是全歼这股不知所谓的害民贼。大家都说说,有什么想法?”
六大百夫长异口同声道:“首领,就这样的废物,还用想吗?我等请战,发兵灭了此獠!”
第64章 议战
任毅道:“正好,我和大家想一块去了。这带队的名额,一共三人。我作为首领,当仁不让的先抢一个名额。”
下面六大百夫长纷纷叫屈道:“首领,这不公平!”
任毅摆了摆手,道:“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余下的两个名额,大家抓阄决定。好在这次敌人够弱,牛耕你就参与吧。”
牛耕满脸苦涩:“首领,我菜我自己知道,你这么当众说出来,真的好么?”
众人拍了拍牛耕的肩膀以示安慰,就开始抓阄。最后抓阄的结果是魏延和陈到成了幸运儿。
对于这个结果,任毅还是比较满意的。任毅自己也有点担心,自己运气不好,抽到牛耕当自己的队友,结果就有点蛋疼了。好在陈到和魏延实力都还不错,三国前十五猛,够用了。
至于没有抽中的人,脸上布满了淡淡的忧伤。
任毅一看大家这表情,笑道:“没有抽中的兄弟们也不要着急吗,大家也看到了,将来需要搏杀的情景一定不会少,所以少不了大家的功劳。等我等收割回来,好好的喝场庆功酒。”
抓阄完毕后,任毅等三将就去准备了。此时,五里外的李永大营中。
李永一脸颓然的摊在主位上,李大目跪坐在李永脚下。
李永哆嗦着问道:“大目,你说,这个己吾村,竟是如此一块硬骨头?”
李大目弱弱的回答道;“父帅,儿观寨上那个青年首领,狠辣非常,杀人不眨眼,而且一
身武力还在儿之上。”
李大目继续道:“更可怕的是,儿的二百敢死队全军覆没,换走的敌军不超过三十人。”
李永一拐棍狠狠地敲在了李大目背上。李大目吃痛,但不敢吭一声。
良久,李永叹息道:“罢了,就是你弟曼成在此,也怕是回天乏术啊,贼人之强,也不能全怪在你身上,起来吧。”
李大目站起身来,道:“儿谢父帅宽囿。”
李永摆了摆手,道:“大目,在你看来,贼人日后会有何打算,我等该如何做。”
李大目道:“父帅,所谓狗急跳墙,贼人不可能会老老实实的被我等困死在这里,一定会在某个时日跳出来或突围或与我等死战。”
李大目继续道:“所以,我等现在可以收兵回宁陵,或者继续以人数上的优势,围困贼人,只是贼人过于精锐,我们避其锋芒,撤回宁陵,父帅以为可否?”
“混账逆子!”李永青筋暴起,老态尽失,一棍子狠狠地敲在了李大目的头顶上,道,“汝怎可说出如此混账的话!汝怎敢慢我军心!老夫之兵力,是贼人三倍不止,我怎可长他人志气,向贼人低头!”
李永继续道:“我们李家遭受得耻辱,你这逆子都忘之脑后了吗?区区一个没落的汉室宗亲,就敢来冒犯我李膺亲侄的威严;区区一介草民,就敢武装起来,和老夫叫板!老夫和袁逢司空,相交甚笃,长水校尉袁公路,袁家嫡长子,老夫还抱过他!老夫是何等身份!”
“而且,大目你给我记住了,你记住,你是李家嫡长子,堂堂的黄巾军统领!老夫就不信,区区草民,能奈我父子何!”
“行了,速速下去备战吧,别让贼人钻了空子。大目啊,长点志气吧。”
李大目唯唯诺诺的一拱手,道:“父帅,儿知道了。儿这就去准备。”
李大目离开后,就来到了军营。军营除了两三百精锐骑兵在认真警戒外,余下的步卒大都营养不良,病病殃殃的,懒懒散散的倚靠在一旁,或呼呼大睡,或白日宣 淫,或插科打诨,全无士兵的精神状态。
李大目一看这德行,就知道现在想要让这些颓废的士兵打起精神来,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以这些人的尿性,没有四散而逃,倒戈相向,李大目已经觉得谢天谢地了。
“哎,我还是回自己的军帐里睡会吧,”李大目自言自语道,“爹现在十成十的在营帐里,欣赏歌舞呢。嗯,我也叫几个歌姬侍妾来,喝两口小酒,然后……,美美的。”
己吾村内。晚饭过后,任毅,魏延,陈到三人穿好甲胄,点上了百余名骑术精湛,膂力过人的壮士,背上弓箭,为马蹄裹上了布匹,以免在策马时发出声响,引起对方的警觉。
任毅器宇轩昂的危坐在马背上,道:“将士们,我军人虽少,但大家都是以一敌十的壮士,魏,陈两位将军,都是万夫不当的虎将。此战,敌军一定会被我的虎狼之师,碾得粉碎。将士们,随我冲!”
第65章 任毅百骑突敌营
哗啦啦,寨门被徐徐打开,百余名精锐骑兵在任毅,魏延和陈到的带队下,如一支利箭钉向李永大营。
而此时的李永大营,守卫门岗的步卒正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察觉到战争已经来临。
骑兵突到军营外不远处,发现对方似乎毫无防备。
任毅道:“此獠缘何丝毫没有察觉?不管有无诈,火箭三轮射,火起后,突击!”
骑士们纷纷拿下弓箭,点起火把,对着对方军营无差别火箭射击,而后轻轻的退了十五步,观察火势。
李永的临时军营并不大,不管是由于自信或者是疏漏,军营布置的并不严密,而且营帐扎堆,易燃物多。
只是瞬间,熊熊大火燃烧了起来。里面绝望的惨叫声,嚎哭声,不知所措声清晰可闻。
里面的嚎哭声越来越大,火势也渐渐到了顶峰。任毅率先扔掉了火把,众人纷纷有样学样,给原本就熊熊燃烧的大火加了一把料。
又过了不多时,火势小了一些,里面更加拥挤喧闹了,远远地就能望见里面人头攒动。
更为凑巧的是,中军之处烧出来了一条小路,足够任毅的骑兵队肆意突袭。
任毅哪里肯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长枪一指,爆喝一声:“全军突击!”
希律律!战马欢快的歌唱着,众骑兵猛虎下山般向着敌军营帐席卷而去。
噗嗤噗嗤。敌军成片的被任毅军一边倒的屠杀。而李永
的军士们仍在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李永和李大目早就被惊醒。此二人察觉不妙后,就带着数个歌姬和亲卫躲进了马棚里。
“额啊!”李永军士兵临死前的哭喊声像擂鼓重锤,每哀嚎一声就像鼓槌狠狠地敲在了二人心里,使二人心里一阵颤抖。
二人慌忙把歌姬和亲卫拉到自己身前,用他们的身体以求掩耳盗铃。这些和歌姬和亲卫不知何故对父子二人倒是十分忠心,就这样直挺挺的挡在父子二人身前,一动不动。
在任毅的铁骑下,**丝喽啰兵很快就被清的七七八八了。而任毅军的百名精锐小队,面对一群自乱阵脚的敌人,收割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火势渐渐淡去,满是肃杀的战场上只有三三两两的李永军士兵在玩命的逃窜,生怕做了刀下之鬼。而任毅军士兵只有几个倒霉蛋不幸受了一些不太要紧的伤。
任毅一看这战损,乐大了,心想本老大就是机智,知道用火攻先搅乱敌人,减少己方伤亡。
欢乐间,任毅一上头,一把当胸揪过来了一个向主帐方向奔跑中的敌方士兵,卸下了武器,并搜了全身,然后一把提起。
任毅定睛一看,才看清对方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任毅有些不好意思,放下了这个女孩,然后抽出轩辕剑,搭在女孩的脖子上,道:“方才本将冒犯了。现在,本将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告诉本将,不然,本将不会怜香惜玉,本将说到做到。
女孩怯生生的道:“将军有话尽管问,小女必知无不言。”
任毅道:“你缘何这么小,就来当兵,还是个女子?”
女孩道:“民女双亲早没,下面有一个五岁的弟弟,需要供养。”
任毅一看女孩手上的老茧,浑身累累伤痕,就直接单刀直入道:“看来李永老儿对你也不怎么样吗。你可知道,李永老儿藏身何处?”
女孩咬了咬牙,思索片刻,道:“老爷虽然非人,灵雎与老爷有旧恨,然灵雎唯愿亲手了之,不愿因贪生而背主。”
任毅淡淡道:“可是本将一把就能把你提将起来,你这两下子,不是前去送死吗?”
灵雎道:“虽死无恨。”
任毅道:“所有人都在往营门外跑,只有你与众不同,往营帐里跑,不是死士,就是有深仇。”
任毅继续道:“巧了,本将也与那李永老儿有旧恨,你在前带路吧,这样的贼匪,死不足惜。”
灵雎思考了一会儿,向着主营帐的方向慢跑了起来。
魏延道:“首领何故轻信一丫头?当心有诈。”
任毅道:“无妨,有这个丫头带路,不管有没有诈,都方便我等找到李贼。更何况,我等可见机行事。”
魏延和陈到相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驱马跟了上去。
有着灵雎带路,一行人离着主营帐越来越近了,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主营帐。
第66章 灵雎身世
灵雎见主营帐人去帐空,稍一思索,道;“李永准是藏到马棚了,各位将军随我来。”
踏踏踏。李永和李大目听到阵阵马蹄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连忙站起身,准备撒腿就跑。
两腿无论如何都跑不过四腿,李永父子逃了没多远,两个歌姬,八个亲卫,还有李永父子凡十二人就被任毅带人团团包围了。
任毅没废话,上来刷刷刷的刺出了十枪,团灭了李永父子的死忠。
而后任毅看了灵雎一眼,道:“灵儿,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放心,本将帮你压阵。”
灵雎点了点头,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根短匕,猛然一窜,刺向了李大目。李家父子刚想怒骂,却不得不生生把到口的脏话憋了下去。
李大目措手不及,被灵雎一击刺在了腹部。李大目痛哼一声,倒是也有几分血性,飞起一脚蹬向灵雎。
李大目这一脚势大力沉,不是灵雎这个小丫头能躲过的。李大目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灵雎的腹部,灵雎被踹飞一丈远,晕厥了过去。
任毅也不再多言,也不想听二人哔哔,直接两枪扫晕了二人,教人缚了。
魏延讪笑道:“主公之勇,可谓是拳打南山小歌姬,脚踢北海小老儿,延佩服。”
任毅一个爆栗把魏延打的眼冒金星:“休要多言,速速打扫战场,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烧了!”
魏延一缩头,喃喃道:“主公怎么可以这么小
气吗,开个玩笑就毛了,真是的。”
但是,魏延并不敢顶嘴,只得乖乖的按照任毅的命令照做。
在任毅军的铁骑突击下,李永所率领的黄巾军一个照面就分崩离析了。这也多亏了黄巾军足够菜,不然的话换一个任何精锐一些的军队,任毅等人都不敢如此托大。打扫完战场后,任毅军飞速撤离了战场。
任毅军押着战利品和李氏父子回到了村内,众百夫长都站在村口迎接。
典韦道:“阿毅得胜归来,恭喜阿毅了。”
任毅道:“不过是一些喽啰罢了。这一战若是不得胜,我还是一头撞死在铁锨上好了。”
典韦道:“阿毅所言是极,这些喽啰,不仅装备和身体素质差,而且斗志低迷,若是以我等之精锐,仍不能战而胜之,就真是怪哉了。”
典韦一转口,道:“阿毅得胜归来,队伍里怎么还虏了一个女娃,阿毅莫非是……?”典韦一边说,一边满脸的坏笑。
任毅正要给这厮一脚,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上下尊卑,灵雎醒了。
任毅道:“阿韦,你随我带灵雎去正厅,其余的人就地解散,另外把李氏父子捆好并看住,至于战利品,大家随意分配,只是不可给我惹出事来,否则军杖伺候!”
“首领英明!”一听战利品可以随意处置,而且首领自己不分一杯羹,大家无不欢呼雀跃。
众人热热闹闹分配战利品的当口,任毅携灵雎和
典韦来到了正厅。
任毅道:“灵雎姑娘,好胆色。这份勇气,就是男儿,亦汗颜三分。”
灵雎嫣然一笑,道:“你是妾身见过的,最爱护手下的,和第三有魅力的首领。”
典韦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道:“小女娃娃休要乱言!俺老典的主公,怎么会是区区第三有魅力的首领!”
灵雎面对长相凶神恶煞的典韦,毫不发憷,一双杏眼瞪着典韦,道:“大个子,在我心中,我阿翁还有我哥哥,是天下最有魅力的男子!怎么,你要咬我啊?”
任毅是真的惊了。在任毅印象中,自己的手下里,除了黄忠和冉明,就是魏、陈二将也畏惧典韦三分。今天,典韦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硬怼了,苍了个天啊。
典韦到也被这个小丫头怼的没了脾气。旋即,典韦一脸舔狗模样道:“丫头,是俺老典冒犯了,不过你阿翁和你兄长是何人,可有俺老典英雄?”
典韦话音一落,还稍稍的释放了一下自己作为绝世武者的气息。
“噗哧,”灵雎被典韦憨态可掬的样子给逗乐了,道:“大个子,还有首领哥哥,你们听好了。”
灵雎继续道:“小女子姓吕,闺名灵雎,是九原人,熹平二年(公元173年)生人。”
“我父吕公讳良,生前乃九原县长,我兄长姓吕名布表字奉先,长我十七岁,奉先兄长十一岁时就是九原地区首屈一指的猛士。”
第67章 美人灵雎
“小女子在阿翁在世的时候,有兄长和阿翁的宠爱,那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一年前,阿翁带着小女和五岁的弟弟去洛阳公干,怎奈天不佑阿翁,阿翁刚刚行至宁陵就病逝了。”
“我不得已,带着弟弟,卖身为仆讨生活。”
“我原本以为,凭借我肯吃苦,肯下死力气,养活我弟弟不在话下。”
“怎奈李永这狗贼,不仅不给我姐弟二人饱腹,打骂我二人,更为可恶的是我弟弟患了风寒,不仅不让我照料弟弟,还不给我弟弟吃食。我弟弟,就这样于痛苦中死去了。”
“弟弟死后,我就把老贼恨到了骨子里,时时刻刻都想着为我死去的弟弟报仇雪恨,一直苦于没有时机。”
“所以,首领突袭营帐得手后,其他人都忙于逃命,而我,就是死,也不能放过,这个杀掉老贼的机会!”
吕灵雎话音刚落,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淌下。
任毅轻轻的为灵雎拭去泪痕,道:“真乃巾帼不让须眉也。你愿意,为我效力吗?”
灵雎道:“首领何意?”
任毅道:“你是天下少有的,极具潜力的武道高手。我看过你的意志,在我这里,你今后武道上的成就,不说能不能超过阿韦和你的兄长,超过荆轲不在话下。”
灵雎淡淡一笑,道:“妾身如果不呢?”
任毅摸了摸轩辕剑,道:“
你现在只是一株不起眼的小草。你如果不,或者不是真心的话,我的剑,不会怜香惜玉。”
灵雎一脸郑重道:“我吕家的儿女,没有贪生畏死的小人。任何人,就是始皇再生,也不能让灵雎屈服分毫。不过我曾对天立誓,擒灭李氏,为我弟弟报仇者,灵雎以君王侍之。今后,灵雎,就是首领的一个丫头。”
任毅脸上笑意更浓:“上天又赐予我一员猛将啊。对了灵儿,你说,我的阿韦,和你兄长,谁武力更胜一筹?”
灵雎沉吟良久,道:“首领,灵雎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我兄长,在韦将军手里,走不过四十回合。”
任毅心中暗爽:“看来就是强如吕布,在本老大面前,一样得夹起尾巴做人。”
任毅继续问道:“这天下越来越纷乱了。若将来我与你兄长沙场相逢,灵儿你如何选择?”
灵雎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提携青锋为君死。”
听到这里,任毅心中已有计较。吕灵雎,是在谍报、刺杀方面难得的天赋型选手。这天下最会搞情报的,不外乎李文优、贾老毒、司马反骨仔、诸葛妖人、郭奉孝、周公瑾,寥寥数人而已。
任毅想到这里,把思绪拽了回来,不再继续胡思乱想。以后是以后,现在先了结了李氏父子的事情再说。
任毅道:“灵儿,你先下去洗漱吧,等你洗漱回来,我们一起把李永的
事,了了。”
吕灵雎乖巧的点了点头,难得的给了任毅一个甜甜的微笑。
灵雎洗漱完毕后,换了一身新衣服。灵雎虽然才十岁,却长着一对丹凤眼,肤白如玉,面若桃花,身材曲线近乎完美。
看着任毅在在不停地盯着自己看,吕灵雎嫣然一笑,道:“主公,妾美吗?妾,一定不会让主公失望的。”
“啊?”任毅从失态中清醒过来,不好意思道,“灵儿,是我痴了。走,我们去会会这挨千刀的李永老儿。”
吕灵雎边走,心中的小鹿突突乱撞:“首领,您说,您今后,最爱的人,是灵儿吗?”
收服了吕灵雎后,任毅带着典韦找到了刘大户。
“义父,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任毅笑道,“李永父子已被我擒拿看押。”
“好啊,好啊!”刘大户抚掌笑道,“真是老天开眼啊,这个恶人,终于要遭到报应了!”
刘大户继续道:“走,我们去会会这个‘老朋友’。”
村中的彘圈。曾经高高在上的李永老爷和李大目被人用锁链捆在猪圈门口的食槽处,时不时有觅食的猪来这里进食,顺便常常往这两位老爷身上拱一拱。
猪圈周围充满了猪屎味,二人嘴里也被塞上了破麻袜子。二人即使心里有一万句抹麦批要讲,可是他们一句也讲不出,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第68章 处刑
任毅道:“把他们带走,然后让大家村校场集合。”
任毅话音刚落,早有两个村民连推带搡的把这父子二人推到了校场中央,不多时,村民们也都陆续赶到了。
村民们都到了,任毅也就让人把臭袜子拔了。
刘大户道:“李老哥,别来无恙啊。真想不到,你我二人再次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真是可叹啊。”
李永道:“刘富,你少给老子来这一套!我李永,是李膺的侄儿,而你,只是一个落魄的汉室宗亲罢了。你快放了我,不然,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刘富刚要说话,就被任毅制止了。
任毅让盛装的吕灵雎来到李永面前,道:“刘富是我义父,我叫汝一声叔叔吧。敢问叔叔,此人,你可认识?”
李永眼睛一斜,道:“这狗才不过是我的一个丫鬟罢了。”
而后李永接着骂道:“你这臭丫头,毫无廉耻,缘何背主而投外人邪?”
吕灵雎刚想反驳,任毅道:“不急。”
而后又吩咐道:“取把杀彘刀来!”
任毅道:“汝这老贼,我义父当年不过是出于侠义,救了一个女娃,而汝,却咄咄逼人,害的我义父丢弃家业,连夜逃亡。”
任毅继续道:“而这个女娃,日日夜夜尽心尽力为你做苦力,以养活自己和弟弟,而你,却在她弟弟重病的时候,不给一米一粟,导致她的弟弟,在痛苦中死去。”
“所以,大家以为,这李永老儿,该如何处置啊?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大家群情激奋。
此时的李永和李大目有点怂了,浑身战战兢兢,不敢再多言一句。
任毅继续道:“老儿,看到了吧。不过似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杀你,也是脏了刀兵。”
李永脸上刚刚露出一些窃喜,任毅又道:“我有杀猪刀一口,杀了尔等,倒也勉强合适。”
“虽然用杀猪刀杀了尔等,对猪也是一种不敬,但是,我也没有更好的处决尔等的器具了。这杀猪刀,就勉强一用吧。尔等死后,我会让后山的虎狼生啖汝肉的。”
“灵儿,接刀,捅几刀,你自己随意,去吧,为你弟弟报仇!”任毅边说着,一边递出了杀猪刀。
李永和李大目见任毅来真的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发疯似的自言自语道:“不,不,大王饶命,大王饶命,是小的错了,是小的错了,小的和司空是亲戚,大王要多少钱,小的都给,还请大王饶命。”
任毅笑吟吟道:“灵儿,不要让你弟弟,不要让我失望,去吧。”
李永正在浑身不停的颤栗着,裤裆下黄色的腥臭液体缓缓深处。
吕灵雎秀眉一皱,咻咻咻连捅六刀,三刀捅中了腹部,三刀捅在了心脏的另一边。
李永的面部顿时僵硬,蜷缩起来,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和痛嚎。过了大约半刻钟,李永双腿一蹬,直挺挺的僵在了地上。
李大目倒是还有几分血性,直勾勾的瞪着任毅等人,不发一言。
任毅道:“你很恨,是吗?恨就对了,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李大目吼道:“小贼你别得意,我弟弟李典李曼成,会为我和父帅报仇的!”
任毅寻思道:“就凭李典这个渣渣的弱二流武将吗?您太看得起他了。我看您啊,是想多了。”
任毅道:“李典是谁,我不认识,也和我没关系。作为一个男人,敢和我一战吗?”
任毅取回了杀猪刀,道:“给他解开,我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李大目道:“有种,你就给你爷爷放下武器!”
任毅乜斜道:“这可由不得你。再废话,爷就不给机会了!”
“哇呀!”李大目大喝一声,一拳挥了过来。
任毅稍稍一侧,躲过了李大目的拳锋,然后回敬了一拳。
乒的一声。两只拳头撞在了一起,李大目后退了两步,而任毅纹丝不动。
李大目眼睛瞪得溜圆,满脸惊讶。正愣神间,李大目忽觉胸口处一阵剧痛。
只见杀猪刀洞穿了自己的胸膛,又快速的抽出。
李大目感觉自己的生机在飞速的流失,鲜血从自己的胸口处喷薄而出,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李大目以手虚指任毅,艰难地嘟囔道:“你,你,你居然……”
“啊!”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后,李大目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处决了李氏父子后,任毅道:“去,把他们的尸身扔到后山自生自灭吧。”
第69章 敢问路在何方
任毅继续道:“大家也都累的紧了,现在天色也晚了,稍稍休息一下,明日卯时四刻,校场集会,百夫长都来。”
众人唱了个唯后,就各自散去了。
晚上,寝室中。任毅和典韦,黄忠刚要举行卧谈会,吕灵雎进来了。
任毅大为诧异,道:“灵儿,大晚上的不去就寝,来我这里做什么?”典韦和黄忠也是憋着笑,盯着任毅看。
吕灵雎道:“我是主公的丫鬟啊。”
任毅也是有些头疼,道:“老典,黄叔,速速在地上打三个地铺,让灵儿睡榻上。”
吕灵雎道:“不,主公,我要和你一起。”
任毅看着小姑娘坚定的目光,只好服软了:“老典,黄叔,你俩睡地铺!”
“主公,这不公平!”二人异口同声抗议。
翌日卯时,任毅、刘富、任大、任母、典韦、黄忠、冉明、魏延、陈到、牛耕、刘贵、黄叙、吕灵雎凡一十三人准时的出现在了校场之上。
任毅道:“大家都到齐了,某就说了。今,我们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己吾村是肯定呆不下去了,不知大家心中有何想法?”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吕灵雎先开口道:“主公你真是笨啊,灵雎九原老家还有闲置给我的一套宅院,容下上千人不在话下。”
见有人开口了,冉明也道:“主公,我们去神医老爷那里,也未尝不可啊。”
任毅听完,点了点头,道:“灵儿和冉明说的都很好,你们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众人皆是一
脸木然的摇了摇头。
这时,黄忠弱弱的说道:“主公,不如跟着俺老黄回南阳吧,俺老黄养着大家。”
黄忠的提案不仅众人不同意,连任老大也是连连摇头。
任毅道:“目前看来只有这两条路,大家说说,都想去哪里?”
任毅话音刚落,大家叽叽呱呱的讨论了起来。约一刻钟后,陈到出来说话道:“全凭主公定夺。”
任毅道:“我们先兵分两路。第一路,我,冉明,黄叔,黄叙携村民百人,化妆成流民,去涅阳找张老神医。”
任毅继续道:“我这一路,目的为的是见一见张老神医,顺便,捐个官做。”
“以义父和神医之家财,约可捐的一个军司马之位,最次也能捐到曲军侯。”
“其他人,跟着灵儿去并州九原,你们先去那里落脚。我意,捐一个隶属并州军的军司马,秩比千石,麾下士兵千人以上。”
典韦笑道:“主公这么认定并州,该不会是因为灵儿姑娘之故吧。”
任毅甜甜一笑,轻轻的搂住了吕灵雎的肩膀,道:“阿韦说的没错。灵儿如此深情,我自然不能辜负了灵儿的一片心意。而且,天下之大,唯有并州,是我等的容身之地。”
魏延道:“主公何出此言?”
任毅道:“中原各地,除去交州,凉州和并州,无不被百年世家的势力所占据,且中原局势愈演愈烈,越来越动荡。”
任毅继续道:“毅敢问大家,我等皆是英雄豪杰,而依附于蛆虫麾下,抱负得不到施展,可是大家
所愿?”
众人皆是一脸牙疼的摇了摇头。
任毅又道:“这不就是了么。交州,凉州,其路途过于遥远,唯有并州,方是正路。”
“并州虽常年和异族交战,战事多发,这样一来,就必有我等出人头地的机会。且形势变幻莫测,我于并州,组建我们的军队,未尝就没有,雄踞一州的机会。”
“且幽并之地多英雄豪杰,慷慨悲歌之士,要组建军队,难度比起其他的地方,小了太多。”
刘富似乎看出来了一些什么,道:“儿啊,你这是,要做一番大事吗?”
任毅点了点头,道:“义父所言不差。天下已有大乱之象,我们如果对外面的局势不闻不问,蜗居在这个山村的话,等待我们的结局只有毁于兵祸。”
“故,天下局势已成定局,我等唯有去适应局势,把兵权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才能有生的机会。”
刘富点了点头,道:“那儿啊,大汉,能不能把这乱世平定下来,儿你也一定会匡扶大汉,对吧?”
任毅眼中的精光一闪即逝,随即笑呵呵道:“义父以为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刘富道:“我觉得阿毅一定是我大汉朝的霍骠骑。”
任毅还是笑盈盈道:“霍骠骑吗,儿实不敢当。儿会尽力去匡扶汉室的。”
任毅又道:“至于去并州的,军分四路。典韦,阿翁,阿母一路,军士百余人;陈到,刘贵一路,军士百余人;魏延,灵儿一队,军士百余人;牛耕,义父一队,军士百余人。”
第70章 再聚首
“我和黄叔等,去南阳商议捐官事宜。各路人马,都要带好口粮,化妆成流民,最后,去并州的四路,在九原集合;我和黄叔等办完事后,再去九原找大家。”
刘富道:“儿愿为大汉效忠,是社稷之福。义父别无长物,唯有等价于二百万钱的黄金,今日就交于儿,愿儿捐得一官半职,为大汉效力。”
刘富说完,取下了自己身上的褡裢,里面满满的裹好了金四十斤(汉度量衡)。
任毅小心翼翼的接过了装满黄金的包袱,并把包袱放在了驴车上,然后道:“天下不太平,路途凶险,大家路上要千万小心。”
车队刚要出发,任父和刘富叫住了任毅。任父开口道:“儿啊,今年你虽然才十三岁,却也有了做官的能力了,而且阿韦已经成年了,俺们老百姓虽然穷,却也到了该取表字的年纪了。”
任父继续道:“外面兵荒马乱的,我们有几人能平安到达并州,只有天知道。文德大哥乃汉室宗亲,学识渊博,临走之前,还请文德大哥,为我家毅儿,阿韦和阿贵取个表字。”
刘富道:“情况紧急,就不准备那么多虚礼了。”
刘富对任毅道:“阿毅,我们这些人只有你有将帅之才,青年一代以你为首领,我给你取字子坚,希望你能够坚定不移的匡扶汉室。”
刘富对典韦道:“阿韦,你是千年难寻的熊虎之将,又性格憨厚老实,我给你取字伯义,希望你能义气深重,紧跟着子坚,匡扶汉室。”
刘富对刘贵道:“阿
贵,我的亲儿啊。你向来性格内向,不善言谈,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我给你取字子仁,希望你能领会儒家精髓,仁义爱人,跟着子坚等一道惩恶扬善。”
任毅、典韦、刘贵三人得到赐字,恭敬的齐跪在刘富身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任毅道:“义父赐字之恩,子坚永生不忘。”
任毅言罢,三人缓缓地站起了身来。
刘富道:“好啊,孩子们,都长大了,都长大了。匡扶大汉,就看你们的了。”
任毅安排好了计划,大家也就不再拖延,即刻出发了。
一路上,三五成群的太平道信徒越来越多了,隐隐已成燎原之势。
任毅想道:“看来,捐完官还得去并州走一趟,我得看看我的五师祖,对于他这鱼龙混杂的太平道,有何看法。”
任毅想完,瞥了一眼藏在驴车底下的紫薇人皇枪和象征自己义公将军身份的银质九节仗。
任毅的百人队都是精锐士兵,更有黄忠、冉明、任毅这样的猛将,所以,一路之上虽然贼匪盛行,确是没有人敢打任毅等人的主意。任毅一行人也就顺顺利利的抵达了涅阳县。
时为183年春三月,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又到了交 配的季节。
涅阳县外,值守的军士依然是那么庄严忠诚,简直是任毅见到的所有城门守中的一股清流。而且,在涅阳县附近,任毅也没有见到传教布道的太平道信徒。
任毅经过城守通报后,张伯祖在张机的搀扶下,
拄着拐杖,缓缓踱步到城门,迎接任毅等人的到来。
任毅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张伯祖,道:“老神医真是折煞晚辈了,咱们还是回府在叙吧。”
张伯祖虽老,声音仍中气十足:“公主,伯祖虽老,尊卑之礼不可废。”
任毅道:“老神医,见到老神医这样德高望重的高士,应当是子坚向老神医行礼才是。”
张伯祖点了点头,道:“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了主公,你几时有了字号?”
任毅道:“己吾村一月前来了一伙四五千人的强盗,子坚以六百青壮全灭之,伤亡五十一。是故子坚自忖己吾村不再是清净之地。”
张伯祖道:“看来主公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走,我们回府聊,顺便主公见识下老夫的药茶。”
一行人回到张府,卸下行礼,于正厅中坐定。
任毅端起药茶,先是品了一口,然后牛饮而尽,道:“好药,好茶!喝之一口,可强身健体,祛病延年啊。”
张伯祖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茶之苦,在老夫的印象中,没几人承受得了,更遑论如主公这般甘之如饴。主公果非凡人啊。”
张伯祖继续道:“主公来找老夫,是想老夫为主公捐一个官职吧。”
“这……”任毅震惊了。都说人老精,马老滑,真是半点不虚。
任毅讪讪一笑,道:“老神医慧眼如炬,子坚也就不再兜圈子了。不错,我是想要捐一个官职,请老神医帮助。”
第71章 议捐官
张伯祖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茶,而后缓缓道:“不知主公欲捐何官职?”
任毅一字一句道:“并州刺史麾下,军司马,或别部司马,秩比千石。”
张伯祖闻言,眼睛里爆发出了精光,茶也不喝了,道:“主公可为老朽解惑,为何是并州,为何是军司马?”
任毅玩味一笑,道:“老神医,原因吗,你我二人心照不宣,不是么?”
“哈哈哈哈……”张伯祖爽朗一笑,道,“主公啊主公,你在我老头子这里,还有什么好忌讳的,老头子又不是那般腐儒。”
张伯祖继续道:“我张家家大业大,而且行医救人也开支不小,按照市价,别部司马要九百万钱,而老夫,只拿得出九百万钱,再多,我张家就运转不下去了。”
任毅道:“老神医的难处,毅能体会。九百万钱,足够了。子坚这里,还有乡亲们支持的二百万钱,想来用于上下打点也是无虞。”
张伯祖道:“如此一来,就绰绰有余了。除去上下打点的费用,主公大约还能剩余五十万钱。这别部司马,老夫以成竹在胸。”
任毅对着张伯祖深深的作了一揖,道:“如此,就有劳老神医了。”
任毅继续道:“去洛阳捐官,是老神医还是仲景兄长随我同去?”
张伯祖道:“时下春意盎然,老夫也是时候该活动活动我这把老骨头了。而张机去,老夫怕他威望不够,办事不牢,不放心。”
任毅道
:“老神医既知我志向,有朝一日我若能一展宏图,我会提高老神医这般工者的地位,与士农等同。”
张伯祖哈哈一笑,道:“老朽到是希望能活到那一天。不过我相信仲景一定能够看到那一天的。”
任毅岔开了话题,道:“老神医族人中是否有一个名叫张咨的人,在外做官?”
张伯祖道:“看来冉明那小子是什么都跟主公说了。不错,张咨是我族侄,在洛阳任主簿一职。整个张家,只有我的话,他肯听。”
张伯祖说完,又抿了一口茶,道:“主公,这公事已然定的差不多了,我们一年多未见,我张家该当尽地主之谊,坐在一起喝喝茶,喝喝酒,叙叙旧,顺便老夫知会阿咨一声,我们二十日之后动身,亦不为晚。”
任毅道:“客随主便,确是让老神医操劳了。”
张伯祖道:“这有什么。主公,阿明,老黄,小黄且随老夫来,老夫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张伯祖带着众人七拐八拐,又走进了一个黑黢黢的假山山洞。
任毅奇怪道:“老神医,我等这是要去哪里?”
张伯祖神秘一笑:“到了主公你就知道了,最后的效果,包您满意。”任毅怎么看都觉得张伯祖的笑中满满的写着银荡二字。
众人在山洞中穿行了片刻,来到了一处大殿。大殿中间是一汪清泉,两侧是稀稀拉拉的几个房间。
张伯祖道:“这是老夫专门款待贵客的地方。在这里
,主公你们可以享受到,我张家的推拿绝学。而且,是少女推拿。怎么样,主公?你们试一试,就知道了。”
张伯祖说完,喊了一声:“开五个房间,加上我,还有四个贵客,如果怠慢了,老夫拿你们是问!”
张伯祖继续道:“主公,有道是**一刻值千金啊。”说完,张伯祖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很纯洁的笑容,缓缓地推门进入了房间。
任毅摇了摇头,推门进入了另一个房间,大字型的躺在了榻上,翘起了二郎腿。
在张伯祖的私人疗养院,任毅享受到了来自东汉末年的全身spa。
技师是身着纱衣的少女,手法轻柔,又每下都能按到穴位上。技师每一下推拿,柔软清脆,一股舒适的电流淌过了四肢百骸。在这种极度舒适的体验下,任毅忽忽悠悠就睡着了。
任毅是被张伯祖叫起来的。看着张伯祖和冉明等人一脸惬意的样子,就知道张伯祖这个老家伙没少来这里享受人生。
“主公,老夫的推拿理疗,可还满意?”张伯祖贱兮兮的笑道。
“老神医还真有你的!”任毅拍了拍张伯祖的肩膀,道:“老神医,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饿了。”
“现在是未时四刻,”张伯祖道,“主公,老夫早就备好了晚膳,我与主公一道,吃的开心,吃得健康,主公,请。”
饭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种素膳、甜点、酒水凡十二道之多,只是没有一样荤菜。
第72章 张家的底蕴
张伯祖道:“主公啊,有道是万物有灵。生灵们的血肉,吃了是会沾因果的。我们为万物之长,有好生之德,食素膳,既可疏通经络,又彰显我等之仁德,还请主公不要见怪。”
任毅毫不客气的拿起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大口,吧唧吧唧的嚼了半天,道:“老神医之晚膳,是为大善。”
任毅继续道:“我性喜素食,爱花果。草果天然之美味,不是那些肉食者能够有福明白的。”
“且素膳之道,符合易理,我在村时,重农桑,肉食钱粮未曾断绝。相较于荤腥,我更喜素膳。”
说完,任毅一把抓过来一个水果,几口就消灭干净了。
甘甜的汁液从任毅的口腔滑入,甜而不腻,甚至是比前世的鲜榨甘蔗汁还要美味三分。
“哎,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任毅想道,“这纯天然的水果真不是盖的,我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水果了。”
任毅道:“老神医啊,这果子,甘甜清凉,真是绝了!如果能做成汁水,像泉水一样牛饮,就真是妙不可言啊。”
张伯祖胡子抖了抖,道:“主公啊,这样的果子,若做成汁水,就太暴殄天物了。”
任毅没再多说什么,继续进食,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再说。
不一会儿,菜肴就被宾主五人一扫而空了。任毅和张伯祖携手在庭院饭后百步走。
张伯祖道:“主公啊,见到你,我才知道,这天下,真的是有生而知之者。”
任毅道:“老神医,当初我在你面前,说出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你有没有一种特别想把我扭送官府的感觉?”
张伯祖道:“是有那么一点。不过老夫不是腐儒,而且老夫当时就算是想拦,也拦不住你们。”
任毅道:“不说这个了。去岁的时候,瘟疫的爆发情况如何?”
张伯祖道:“还是多亏主公提前预言啊。没有主公的预言,恐怕老夫,就不能与主公相见了。”
张伯祖继续道:“有了主公的预言,我就对瘟疫和伤寒的蛛丝马迹更加上心,日夜加紧药物研究。”
“果然,不久后我张家人半数患上了伤寒。老夫当机立断,以家主的命令让他们禁足,否则家法处置。”
“而后,老夫的药食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患病之人几近全部治愈,只有十数个气运不好的族人命归九泉。”
“县城之中,由于老夫及时隔离,让患病者禁足在自家之中,不得走动,否则族之。而后我张家出钱出人,为大家看病。”
“就这样,原本十分可怕的瘟疫,没有造成惨痛的后果。主公是活了一县人的性命啊。所以,老夫愿遵守承诺,就派了冉明前去助你。”
任毅道:“毅不喜得老神医,喜救了全县数以万计百姓的性命啊。”
此时,张伯祖突然毫无征兆的向任毅深深地作了一揖。
任毅连忙扶起张伯祖,道:“老神医你这是何为?”
张伯祖
哽咽道:“都说医者仁心。主公才是上天贬下凡来拯救百姓的仙人啊。您的仁德,早已超脱了世俗的眼光,胸怀可容天纳地,当得起老夫一拜。”
任毅道:“我亦是百姓出身,知道百姓的痛苦。我既知天命,为了天下万民,就是泄露天机又有何妨。”
任毅话锋一转,道:“等我在并州站稳了脚跟,我就会把你们张氏一族,接到并州去。”
张伯祖道:“缘何?”
任毅道:“老神医啊,我就是不说,你也应该猜得到,洛阳附近的陈留、南阳会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为了张家安全的考虑,同时出于我想建立医中太学的想法,你们必须来并州。”
张伯祖沉吟片刻,道:“我明白了。我这把老骨头,就来守护涅阳故乡吧。我会把毕生所学传给机儿,机儿跟你去并州。至于张咨和张羡,是去是留,就看他们的意愿了。”
任毅心想也好。原本汉末历史上,张羡做到了太守的高位,他的表字也是仲景;张咨则在群雄讨董时期,由于不给孙坚粮草,被孙坚私自做主,找了个理由就杀掉了。张咨被孙坚杀死,说不上谁对谁错,总归张咨就这样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任毅道:“老神医,子坚的内心中,还是希望你能去并州的,这里终归会变得不安全。”
张伯祖淡然一笑,道:“涅阳是老夫的根。老夫都八十四岁了,生死早就看淡了。涅阳,没有老夫亲自坐镇,族人们会心有不安的。”
第73章 初入洛阳
任毅道:“老神医心中既然有了决定,子坚也不强求。这十几日,咱们把不开心的事都忘了,大家每日食素,饮酒高歌,享受推拿,真乃神仙般的日子。”
张伯祖哈哈大笑,道:“子坚这是活成神人了。庄子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主公是我第一个见到的,十五岁不到就达到神人境界的贤者。”
任毅道:“老神医就莫要再夸奖我了。我都觉得,我都快要被你夸上天了。”
任毅一行人就这样在张伯祖的家中盘桓了两个月。
时为183年5月,草长莺飞,生机勃勃,又没有炎夏的酷热。
朝时,张伯祖找来了任毅,道:“主公,子议(张咨的表字)来信,言我等可克日出发,去洛阳寻他,为主公安排捐官事宜。”
任毅道:“老神医真是劳驾您了,八十高龄还得跟着子坚去洛阳跑腿,子坚心里委实过意不去。”
张伯祖爽朗一笑道:“老夫身体尚健朗,且主公的事就是老夫的事,老夫还盼望着主公有朝一日能把我医家发扬光大。”
任毅也不是一个磨叽的性格。张伯祖都这么表态了,自己这个当主公的,不能打击手下人的工作积极性,更何况,张伯祖如果不去的话,自己跟张咨又不熟,最后结果成个什么鬼样子,就很难说了。
张伯祖拍了拍手,仆人就迁过来一匹华丽的马车。马车车厢用丝绸当门帘,车厢包裹着一层铁皮,只留了一对五分之一人头表面积大
小的窗口,并用丝绸作为挂帘。
车身整体架构是敦实的硬木,两个硕大而稳当的轱辘给人莫大的安全感。
另外两个仆人抬来了一个木箱。木箱并不大,放在车厢之中足足富余,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足金。
任毅把自己的四十斤黄金褡裢和木箱子一同放入了马车中。拉车的马特意选择了性格温顺,步履矫健,乘坐平稳的商用马。
收拾停当后,任毅道:“老神医,子坚捐官不仅要劳驾您出面,而且还日日消耗您的粮草,这护卫士兵,就由我来出吧。我带来的军士您也见到了,都是精锐之士。”
张伯祖这次没有再客气,直接点了点头。而后,任毅和张伯祖坐到了马车里,冉明,黄忠,黄叙三人骑马,余下的军士跑步,从涅阳县出发了。
前黄巾起义时期,中原局势虽然动荡不安,但是没有经过黄巾起义,黄巾余党起义,洛阳宫变和董卓之乱四重摩擦的中原,还谈不上匪患横行,动辄得咎的程度。
是故,对于一支由百名精锐护送,将领威武不凡的商队,沿途没有哪个盗贼尝试着来摸摸老虎屁股。众人也就一路顺风的抵达了汉都洛阳。
洛阳不愧是汉都。一行人刚刚走到洛阳的郊区,就能直接感觉到,傲娇的首都女王带给众人的一万点暴击伤害。
在大家通常的印象中,郊区往往都是人气稀少,一片死水,而洛阳不。
在洛阳的郊区,你也能见得到三五成群的华服公子
,有的牵着侍妾,摇着折扇,歌颂风花雪月;有的骑着骏马,在宽阔的官道上肆无忌惮的飞驰;有些不检点的,要么走一步,就掏出酒葫芦,豪饮一口,并抿一口大家不认识的棕褐色石块状的药食,要么就直接看着街上那个女孩勾起了心中的荷尔蒙,然后……
在洛阳的郊区,已经有了很多一郡最繁华的地段都达不到的市场规模。丝绸,仆从,折扇,酒,稀奇玩意应有尽有。当然,在街上四处游走打量的,大多是身着华服的人。
在其他地方常见的农舍坞堡,不知被洛阳藏到了哪里。可能大汉天子是怕影响市容吧。
任毅道:“老神医,这洛阳的繁华,简直令人不可想象啊。天上人间,酒醉金迷,不过如此了吧。”
张伯祖哈哈笑道:“子坚啊,这才是郊区,这才哪到哪。等主公随老夫,随子议见识了洛阳内城,中常侍府和鸿都门,主公千万要保持住风度,不要失了礼仪才是。”
张伯祖继续道:“走,主公,且随老夫去寻找子议。”
在张伯祖的指挥下,车队没有进入洛阳内城,而是在洛阳郊区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处不太起眼的府邸。府邸上的小牌匾上烫着张府两个金黄色的字。
有张伯祖的通报,守门的仆从自然是不敢刁难,任毅等人也就顺利的进了张府。
莫看张府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主簿的府邸,府内假山,花园,阁楼,谈不上多么宏大,但胜在小巧精致,应有尽有。
第74章 中常侍
张咨是一个长相慈眉善目的富态中年人。嘴角留着一小撮山羊胡,两鬓已经有了些微的白发,典型的国字脸,一脸不是那么自然的笑容表明他已在官场沉浮多年。
张咨笑道:“能被伯父看中,想来君必有过人之处。吾名张咨,字子议,忝为一名小主簿,在这里有礼了。”
任毅回礼道:“子坚微末之人,见到子议兄,实乃三生有幸尔。”
任毅继续道:“蒙老神医看中,与毅一个以报皇恩的机会,毅至此的那些功劳,比之贤哲,实受之有愧尔。”
张咨道:“伯父语我曰,其受君之点播,活人数万。若此功不为丰伟,则世间无丰伟功也。”
张咨继续道:“且君不仅宽厚仁义,而且欲效仿霍骠骑。如君这样的宽厚君子,我张子议,又怎么会寒了君的一片报国之心呢?”
“君出身微寒,未习礼节。不过此事并非无解。我会在三日内授予君基本的面圣礼节,以备圣诏,至于张常侍那里,吾与张常侍有数面之缘,吾可以为君行个方便,私下里吾与君和伯父共去求见张常侍,料想此事无虞。”
任毅一拱手,道:“如此,就有劳子议兄了。”
张咨道:“能被伯父高看一眼的人,必定是难得的大才,说有劳,就太过见外了。一会饭后,吾带君在府中转转,消除下舟车之气。最晚五日后,吾带君去内城求见张常侍,顺便让君见识下,洛阳内城
的繁华。”
任毅苦笑道:“子议兄啊,毅乡野之人,见到这洛阳外城,就好似看到了天宫一般。这洛阳内城,不过就是外城的繁华了吧。”
张咨哈哈大笑:“君这就是少见多怪了。洛阳内城的繁华,如果从未来过洛阳,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那番红尘美景。君且拭目以待就是,洛阳,绝不会让君失望。”
任毅在张咨的府里白吃白住了三日。这三日,张咨早出晚归,参加朝会,并在单位每日办公。晚上就回来帮任毅恶补礼仪知识。
任毅梳理了一下大概的礼仪内容:如果被皇帝召见,一定要着装整洁,以示尊敬;此外在上殿之前,必须脱下鞋子,卸下配剑。其他的吗,任毅并没有记住太多,到时候看张咨眼色行事就好了。
张咨对这种情况也表示理解。一个乡野来的人才,再能,也不可能一把记住这么多繁文缛节。能记住最主要的方面,就证明任毅已经是个人才了。换个人,可能连丁点都记不住。
宵夜中,张咨端来了一壶清酒,桌案上摆布了几碟小菜,张咨,张伯祖,任毅三人跽坐在案旁,黄忠,冉明则在一旁拼酒,至于黄叙,身份不够高,只得和小厮们一起进食。
张咨道:“子坚啊,吾很羡慕你,羡慕你如此挥毫自如,无拘无束的性子。而子议,一遇到糟心事,就能烦一整天,还是放不开啊。”
任毅道:“子议兄,听我一句劝
。人生在世,不过百年。自己能力所不及,就不要暗自神伤,白白糟蹋了自己身体。”
任毅继续道:“子议兄府邸,吃喝玩乐一应俱全,闲暇时,神伤时,走走,转转,就发现,不过是虚妄罢了。”
张咨一昂头,喝干了一杯酒,道:“子坚兄不愧是武人,就是比我等儒生心胸豁达。”
张咨话锋一转,道:“子坚兄,有一件好事,吾要说给你听。”
任毅道:“看子议兄红光满面,看来是张常侍答应见吾了?”
张咨道:“子坚真是见微知著,料事如神。不错,张常侍明晚申时一刻在府邸等着我等,子坚,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
任毅一听,也是愣了,而后一把拥住了张咨,道:“子议兄,大恩不言谢。不过,张常侍,缘何会面见我这样的无名之辈?”
张咨道:“吾把子坚活人数万,并愿为君上分忧的想法告诉了中常侍,张常侍当即高兴的抚掌大笑,就这样,张常侍一口答应了下来。”
任毅心中已有了计较。酒过三巡后,众人都微微有了些醉意。
翌日,任毅穿上了张咨特意为自己准备的丝绸衣物,任毅还趁张咨不注意悄悄的在腰间藏了一柄短刀。以防万一出现不可控的局面,自己凭借二流武将的战力,可以杀出一条血路,然后,至于是跟着张角混,还是跟董卓混,还是去当山贼,再说。
第75章 张让的赏识
当晚,任毅在张咨家里草草的扒拉完了晚饭,就背上褡裢,跟着张咨和张伯祖去找张让了。
夜晚的洛阳内城依旧车水马龙。那些卖玩意首饰和开酒馆客栈的商贩,点着蜡烛在摆摊,街上也有三三两两的过路者买他们的玩意,或者进去喝两盅。
穿过洛阳最繁华的商业街,就来到了洛阳最幽静,最神秘的权贵聚居区。张咨带着众人七绕八绕,绕进了一个偏僻的小路。
张咨走到了一户人家前,轻轻的扣动门环。
开门的是中常侍府的一个仆役。而这里,是中常侍府的后门。
中常侍府邸的气派恢弘,自不必言。容貌娇美女婢,成群结队;占地无数的花园,假山假河,甚至还有校场和围猎苑。这样的声势,唯有皇宫才能稳胜一头。
这个仆役开门后,张咨说明来意,并悄悄地塞给了他一锭金,仆役就飞快的跑去通报了。
不多时,远处走来了一个女婢。女婢引导着众人来到了正厅。
正厅中,一个面白无须,身体健硕,腰悬配剑,不怒自威的中年人,高坐在主位上。
不等张咨介绍,任毅立刻明白此人必是中常侍张让无疑。此时,张咨作了一揖道:“下官张咨,见过中常侍大人。”
任毅赶忙小跑两步,恭恭敬敬的对着张让作了一个深揖,拱手道:“草民任毅任子坚,拜见中常侍大人。”
张让在上面闭目养神了须臾,缓缓开口道:“张
咨啊,咱家看你这是越活越回去了,还不如一个白身知礼。”
张让又道:“好了,都坐吧。”
众人依次坐定后,张让又吩咐下人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给咱家下去吧。”
仆人们微微一施礼,鱼贯而出。
众人们都出去后,任毅道:“任毅草民之身,得以见中常侍大人真颜,乃我祖上积德行善,三生之幸也。”
张让微微一笑,道:“咱家混迹朝堂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过这般好听话,你倒是伶俐得很。”
张让继续道:“你叫任毅是吧,你说说,你们的来意。”
任毅解下身上的褡裢,道:“常侍大人,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常侍大人不要拒绝。”
张让把褡裢拿在手中,轻轻的掂了掂。看张让这手型和力度,就知道张让是练过武的人,而且武艺高深。
张让顺势解开褡裢,一看,满满的都是黄金。
张让感动的都快哭了。从来没有谁,肯为捐官的事,一次性就舍出二百万钱的小费,尤其是,给他这样的阉党。
张让道:“小兄弟,你就是咱家的知己啊。咱家也不是小气的人,你放心,你想要的并州刺史治下别部司马,一定能帮你办到。就是并州刺史麾下骑都尉,也不是不可能。”
任毅道:“中常侍大恩,毅感恩五内。恰天色未晚,不知中常侍肯否与我这个小民把酒言欢?”
“哈哈哈哈哈,”张
让大笑数声,道,“有趣,你是咱家见过的最知礼的人。而且还是小辈。也罢,今日吾高兴,就和你这个小辈喝上两杯。”
不多时,常侍府下人就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众人依次坐定。此外,张让还请出了歌姬来表演节目。
任毅见状,道:“常侍大人真是破费了。这一桌好酒好菜,我这二百金,是远远不够啊。”
张让摆了摆手,道:“我张让交往,最看诚意。子待我以诚,吾张让也非小气之人。”
张让继续道:“咱家是小黄门出身。因参与诛杀跋扈将军有功,被圣上看中,才擢为常侍一职。”
“是时,是延熹二年(公元159年)。当时深受皇恩的五大黄门令乃是单超、徐璜、具瑷、左悺和唐衡。”
“我和赵忠等人在当时只是宦者当中不起眼的小官。我和赵忠,在具黄门令的带领下,率领虎贲、羽林、都侯剑戟士等千余人,和司隶校尉张将军共同包围了跋扈将军的住宅。”
“好在圣上发难突然,梁冀猝不及防,只是一个时辰,梁冀的府邸就被攻破了,没有来得及让梁冀贼子调兵,实乃是万幸。”
“梁冀府中负隅顽抗的千余仆役和族人悉数被杀,梁冀和他夫人孙寿在府中自缢而死。”
“其中凶险,不足为外人道也。和我交好的小黄门有赵忠,段珪等二十人,最后只有我、赵忠、段珪活了下来。千余士兵在这场战斗中折损过半。”
第76章 行军司马?还不够!
“府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满地都是散落的兵器和哀嚎的伤者。羽林卫打扫战场用了整整一天,血腥味三天三夜后才完全消散。”
“后来,具黄门令等病逝后,我,赵忠,段珪等人蒙圣恩,擢为中常侍。外戚和党人们都称我等为十常侍。”
张让说的有些口渴了,端起案上的一壶酒,抿了一口。
任毅直接拿来一个水果,啃了一口,道:“那些自诩清流的世家和外戚,都说常侍大**国弄权。在子坚看来,常侍大人,才是真正为君分忧的忠臣,常侍大人何其不易啊。”
张让苦笑一声,道:“子坚啊,我是真的羡慕你这洒脱自如的性格啊。哎,我等的难处,也只有子坚这样的仁义之人,才能感同身受啊。”
张让继续道:“自少年入宫,至今日,三十有八年矣。这三十八年,除了此时此刻,吾每时每刻不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我是多么希望,天下能多一些,子坚这样的仁者。”
“我看你也别当什么别部司马了,干脆,当个并州刺史或者并州刺史下辖骑都尉算了,你也有这个能力。”
任毅道:“常侍大人,毅觉得,毅还是先当一个别部司马,对大人,对子坚更有益。”
张让思考了一会儿,道:“何故?”
任毅道:“其一,我乃白身出身,常侍大人既然曾经当过小黄门,也当是白身出身,我们有更多感同身受。”
见张让缓缓点头,任毅继续道:“我以白身,捐官秩比千石,已经是
一步登天,骤然在大人的关照下捐得骑都尉甚至刺史,必定木秀于林。而常侍大人对那些人的手段在清楚不过了。”
“其二,毅全部身家只有千万钱,子坚就是亏了自己,也不能让常侍大人和陛下吃亏。毅听闻一千万钱只能买千石以下的官,毅不敢受如此大恩。”
“其三,我在低位,可徐徐图之。世家气候已成,就是外戚也会演化成世家。欲速则不达,我在并州,为陛下,为常侍多立军功,把军心交给陛下,交给常侍,同时我也安抚好世家的情绪,以至我在暗,敌在明。”
张让道:“子坚啊,让想不到,你居然如此胸怀韬略,而且为我和陛下考虑的如此周到,真是难得。”
张让继续道:“我会把你的忠心,原原本本的转达陛下的。只是最近陛下龙体欠安,心情也极差,我就不安排你面圣了。”
“你的并州刺史麾下别部司马,让一定会为你办到的。只是并州刺史丁建阳其人,忠君上还行,就是脾气不好,还有点小气和小心眼,子坚多多担待。”
任毅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同僚间的小摩擦,子坚从来不会计较。”
张让拍了拍任毅的肩膀,道:“好后生。想让和你年岁差不多的时候,无论是胸怀还是能力,和子坚一比,相去远矣。”
张让继续道:“我是真的喜爱你。这样吧,并州刺史麾下别部司马一职,你再给我六百五十万钱即可,算是你我之间的友情价。”
任毅道:“论职位,您是常侍
大人;论友情,您比我父还年长。吾说什么都不能让长者吃亏,不然,我这个官不捐了就是。”
张让哭笑不得道:“你啊,你啊,你这样的人才,吾是相见恨晚啊。”
张让继续道:“明日,最迟后日,我就能把委任状交到你手上。你可以回张咨府上等候,我会遣左丰送至府上。”
任毅道:“如此,就多谢常侍大人了。”
张让忽然悲哀一笑,道:“子坚生的何其晚啊。子坚若早生几年,说不得,还能力挽狂澜啊。就看,苍天给不给我大汉,给子坚足够的成长时间了。”
张让忽然止住了悲容,道:“今日我是真高兴,真的喝多了,以至于说了些语无伦次的话。左丰,代我送送子坚。”
任毅对着张让一拱手,作了一个深揖,道:“中常侍,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张让也是微微的恶一拱手,道:“后会有期。”
酒宴结束后,左丰带着任毅等人走出了常侍府。任毅走后,张让的目光直勾勾的望着任毅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转身。
众人回到了张府,任毅顺手给了左丰两锭金,道:“左大人,毅现在囊中羞涩,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左丰道:“君不必客气。君能被常侍大人看中,丰送君至此,是丰的荣幸。丰已忠人之事,丰这就回了。”
左丰走后,张咨道:“伯父言汝有奇才,吾原不信,今日一见,令吾大开眼界。张常侍,那可是轻易不赏识别人啊。”
第77章 伴君如伴虎
任毅道:“这全是子议兄的功劳啊。若无子议兄,我也不可能有见到常侍大人的机会啊。”
张咨苦笑道:“你啊,你啊,这嘴永远都跟抹了蜜似的。罢了,你就在我家盘桓数日,等待圣旨吧。说不得,陛下龙颜一喜,就诏你进宫了,这两天你也准备下。”
两日后,张咨府邸外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任毅道:“常侍大人,我们又见面了,幸会。”说完,任毅对张让行了一礼。
张让道:“子坚啊,吾本意是见陛下龙体欠安,想为子坚求得圣旨,让子坚克日前去赴任。只是陛下定要在鸿都门召见子坚,所以子坚就去走一趟吧。”
任毅道:“如此,待我换些衣物,以显示对陛下尊重。”
张让道:“理应如此。”
过了一会,任毅换好了进宫面圣的衣物,就跟着张让进宫了。这次,任毅没有带匕首。
马车中,任毅道:“常侍大人,你说陛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张让打了个哈哈道:“陛下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你去了就知道了。”
任毅见问张让也实在是问不出什么,索性就让他随缘,爱咋咋地吧。
马车在鸿都门外停下了。鸿都门本来是刘宏办的私学,只是也暗地里充当着卖官鬻爵的场所。
马车刚一停下,一个小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道:“陛下有旨,诏任毅面圣。任毅,你且随我来。”
小黄门先是带着任毅从正门进入,进去后先映
入眼帘的是学舍和校场。七拐八拐后,穿过了一座围湖而建的人工假山,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房子前。
这时,这个小黄门扯着公鸭嗓子大喊:“陈留郡宁陵县己吾村草民任毅任子坚求见圣颜。”
房内传出了另一名小黄门的声音:“宣。”
任毅缓缓地走到了房前,除去鞋子,让小黄门搜了身,然后小跑两步,进了房内。
任毅低着头,跪在地上迅速环视了一下环境。房内地上的砖和墙壁都是金的,金光闪闪,好不威严。
任毅不敢抬头,伏在地上道:“草民任毅,叩见陛下。”
任毅话音一落,整个空间就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主位上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你叫任毅,是吧。朕看,你这是要学王莽!”
任毅还是不敢抬头,对着刘宏磕了三个响头后,道:“陛下,草民缘何会学王莽?草民实不解。陛下若要草民死,还乞求陛下让草民死个明白,可否?”
这个问题似乎是把刘宏难住了。主座上迟迟没有声音传来。任毅这时确定了,刘宏这厮,是在诈自己。
任毅正胡思乱想中,主座上炸雷般的声音再次传来:“任毅,让你当并州刺史或者骑都尉是朕的主意,你如此推诿,是何居心?朕想听实话!”
任毅道:“前日草民在常侍府中所说的话,都是实话。只是有一条,草民不好对着张常侍明说。”
刘宏道:“张常侍赏识与我,草民感恩五内。草民所言,就是怕
背上阉党的烙印,不好在这争斗中处于暗处,以未陛下分忧。”
刘宏道:“算汝说了句实话。如果朕一定要你当这骑都尉或者并州刺史呢?”
任毅道:“草民必定奉诏,万死不辞。就怕动了朝堂上和并州边地太多既得益利者利益,草民是不惧,我只是为陛下担心啊。”
“哈哈哈哈哈!”刘宏大笑数声,道:“朕乃大汉皇帝,天命之子!朕想要做什么,还不能由着朝堂上那些小人。”
刘宏继续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见忠臣。任毅,朕不喜欢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卧薪尝胆。朕即日任命你为并州刺史麾下骑都尉。这个诏,你接,还是不接?”
还没等任毅说话,刘宏浑厚的声音再次传来:“抬起头来,看着朕答话。”
任毅按皇命抬起了头。
刘宏的气场是真的强。刘宏的面色有些苍白,显示出刘宏的身体并不好,但是一张国字脸不仅不难看,而且配合着龙威,是那么的周正自然,丝毫没有越王勾践那股气质。这是一个多么伟岸正气的男子啊。难怪,刚上台不久,就敢雷厉风行的诛杀梁冀。
刘宏是真的头铁,不怕死。毕竟汉质帝的前车之鉴殷鉴不远。
任毅道:“草民,谢恩,接旨。”任毅一面说着,一面直视着刘宏。
刘宏道:“平身吧。汝现在也是朕的臣子了,不要整日草民草民的叫,太没气势了。朕现在就草拟诏书,并派人把你护送回张咨府上。你先出去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