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O九章 小村飞凤
新征走后,看看太阳西斜,虽然夜幕还没有拉开,村里已经炊烟袅袅,奏响了名锅碗瓢盆的交响曲。
天成看了看天,对在厨房忙着做饭的莲英大声说道:“做好饭,你们先吃,我到老穆哥那里有点事!”
还没等莲英回答,天成已经走出了大门。
放学后的老穆一刻也没有闲着,自打进入暮春以来,每天除了批改学生的作业,就是忙于自己在屋后开辟的那块小菜园。菜园虽仅有一分地光景,种的品种却真不少,日常的茄子、辣椒、西红柿、黄瓜、韭菜、小白菜,一样都不少,并且整理得条块整齐,俨然落在地上的一张大图纸。
蹲在菜地里拔?的老穆哼着小曲在那里忙活,看校的王三元凑了上来,站在菜园边上打着招呼:“不知你听说了没有,咱这村里真的要飞出凤凰了!”
老穆一愣,嘎然停住了正在吟唱的小曲,抬头看着地边的王三元:“凤凰?”
王三元笑了笑继续说道:“咱们村里要派穆新征去省城了!你没听说吗?”
“这事听说了,怎么还冒出凤凰的说法来了!”老穆面露疑惑道。
“你想想,咱这村里除了上学走出去的,哪里还有人进城做事,现在不一样了,那穆新征读了才几年书,竟然也能去省城做事,你说这不是凤凰是什么?现在村里人这么认为的可不少哩!”王三元很认真地回应道。
“就是啊!在村里能有啥出息?咱这老穆也是有学问的人,要不然,给天成兄弟说说,看能不能去省城做点事,再怎么说那也是大城市,好孬也比咱这滥社员强!”从院里提着水桶走来的秀花接口道。
“你懂什么?妇道人家,尽胡思乱想!”老穆瞪了一眼带着三分鄙视的语气说道。
“又胡思乱想什么了?”这句话恰好被走近来的天成听到,于是接着老穆的话回应道。
“刚才说起穆新征去省城的事,你嫂子说那省城与农村是天上地下,我这正熊她胡说八道呢!恰好你刚从省城里回来,给她说道说道,省城能比咱这村里强多少?”老穆见到天成,立即觉得来了替自己解释的人了,甚至是刚才说到新征是村里飞出的凤凰这话题也会迎刃而解。
“省城与咱这农村的差别大了,我还真的赞成嫂子的说法!”天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很亲切地看了看站在离自己有两米远的秀花。
秀花会意地点了点头:“听到了吧!我说的没错吧!”
“不光你这么说,咱村里这么说的多了!”王三元也立即随声附和道。
“好就是好,不过咱们也要相信农村将来有一天变个样,到那时,咱这农村能让城里人羡慕呢!”天成笑着说道。
天成话立即将三个人都逗笑了,在这笑声中,天成明白,三个人的笑,没有一个能相信他说的话,并且略露点嘲笑的味道,站在那里的天成略显得有点尴尬,秀花见势,立即止住笑:“兄弟来找你,一定有事,别站在这里说话,快回家里说话。”
此时的王三元好似从梦中惊醒一样,也跟着附和着:“去家里说话吧!”
老穆站起身来,走到地边笑道:“咱们回家说你的省城之旅!”
王三元见此情景,知趣地正欲走开,天成招呼道:“叔,跟着一起去家里喝茶!”
“不用了,你们回家说话吧,我该准备晚饭了!”说完借故回了自己的院子。
老穆与天成相视一笑,便一同进了老穆的院子。
第四一O章 生来有别1
厨房正在忙着准备晚饭的穆艳看到天成进来,忙着打招呼:“叔,大城市好不好?”
“好着哩!”天成听到穆艳问自己,高兴地回应道。
“啥时候,你也能让俺去省城转转?”穆艳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
“等着吧,叔一定给你机会!”天成回答得很是干脆。
“小孩子家,别当真!”秀花回头看着天成回应道。
“其实省城里高楼林立,人多车多,这些也没有什么,最关键的是市场多,发展机会多,我们到省城里开设销售点,一来可以解决我们的饲料销售问题,二来可以通过销售点了解省城的信息,既然在那里有了咱们的销售点,下步咱村里的人都有到省城转转的机会,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啊!”
天成的话,让秀花心里起了一个不小的涟漪,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大城市,也许真的如天成所说,有机会去省城了呢!秀花没有回应,在厨房做饭的穆艳却显得很是兴奋起来:“真的吗?到时候一定别忘了我!”
“放心吧,忘了谁也不会忘了咱穆艳!”天成笑着回应道。
踱进屋的老穆,拿起壶泡了杯茶水,然后对着院子里说话的天成喊道:“快别与小孩子的话较真了,咱哥俩唠唠!”
天成应了一声,进了堂屋坐了下来。
“这次省城里见到的,除了生意,还遇到了一件让我想不明白的事情,过来向你讨教讨教!”天成说到这里停下来盯着老穆。
自打天成搞起副业,特别是干上村支部书记,接触的人与事比自己都多,怎么能有问题向自己讨教呢?只是逗笑自己,也说不准呢?老穆想到这里,便反问道:“当下还有你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是有这样的事情,我又如何想得明白?”
“那可不一定!”天成说到这里,便接着将自己在卜三那里遇到小徐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问道:“你给我说道说道,这农村人与城里人的差距在哪里?”
老穆略微皱了一下眉头,从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叼在嘴上,从案板上摸过火柴,将烟点着,狠狠地吸了一口。
对于天成的问话,老穆也没有把握能说到这点子上,于是便试探着说:“你从省城来,这省乡的差别显而易见,城里高楼林立,乡下的住房条件虽然有了红砖瓦房,但是比起省里的高楼,咱这瓦房也只能算小屋见大屋了!”
“这点改变不是很难,将来我们也盖上楼房,是不是就可以一样了?”天成接着问道。
“那怎么能一样呢?咱们农村靠天吃饭,咱这农村人的收入是一个汗珠子摔八瓣换来的,而那些城里人呢?却是旱涝保收,每天按时上下班,收入还比我们多得多,这差距那可是我们农村人无法可比的!”老穆认为除了住,就是吃,这是人生活的最基本要求。
“你说的这也好解决,假如我们村里多办些副业,不是一样可以拿工资,不用种地了吗?”天成说得信心十足。
“除了这两样,就是出门,你看出门公交车,多方便,哪里像我们,到哪里都是自行车或是靠两条腿,这差距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赶上的!”
“你提到这个让我想到今天去县运输队的事来,我们村里好可以买大卡车,到时候运货方便不说,也可以改变我们出行的方式。”天成的话让老穆无语了,除了这些,老穆还真的一时想不出还有什么不同。
第四一一章 生来有别2
老穆接连抽了几口烟,在烟雾缭绕中,老穆细细琢磨着,突然一个十分尖锐的问题跳入脑海中,城里人,农村人,生来有别啊!那可是天壤之别啊!
“你看刚才说到的都是外部环境,其实环境是可以改变的,但是有一样却很难改变,那就是身份,你说是不是呢?”
老穆提到身份两个字,让天成有点困惑:“城里人,乡下人,都是人啊!身份也没有什么特殊啊?”
“这非农业与农业的身份,可是大有来头的!”
老穆谈到农业与非农业几个字,立即得到天成的认可,并顺着老穆的话说道:“刚才说的吃、住、行我们都能解决,唯独这身份问题,还真的是很难解决!”
“这个是农村人与城里人的最大差别,也是无法改变的,你看咱这农村人,进了城,环境是改变了,也可以享受住高楼,也可以乘坐公交车,但是却难能像城里人那样,解决身份问题,就是这个身份问题,是城里人与农村人不可逾越的鸿沟。”
“是啊!”老穆有点感叹:“你也知道有句老百姓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这农业户口的女人生的孩子依然是农业户口,而非农业户口的妇女生的孩子都高咱一等,是非农业户口,不仅如此,那些原来吃皇粮的人退了休有退休金不说,就是退休后,子女还可以接班呢!”
老穆对于身份的转换问题很是敏感,上次就因为一个学历的问题,没能转为非农业户口,失去了这么一次绝好的机会,所以谈到身份的问题,便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哎!你说的还真是,就这么一条,差距就真的大得很,难怪小徐这么一个女人在城里不好找到对象呢!”天成说到这里,若有所思地不言语了。
“所以咱们这农村人要想真的变成城里人,不仅仅只是离开农村去了城里那么简单,即便是过上城里人的生活,但是享受的福利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老穆补充说道。
“看来,这个问题也不是我们俩能解决的,我原本想着农村多做些副业,将来也能盖上高楼大厦,也像城里人一样有了汽车,这样解决了吃住行,也就与城里人没有什么两样,现在照你这么讲来,城里人与乡下人生来有别,而且差别还是挺大的。”天成的话让老穆很认同。
“人生来是有差别的,但这差别也并不是不能弥补,现在是这样,古时候也是一样,咱们当年学过的《陈涉世家》中陈胜说的那句名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话在乱世看来是斗争,但是在和平时代,就是奋斗,这个奋斗就是读书,参加科举,只有通过科举取仕,才能彻底改变人生的命运,当下就是这样,我们乡下的孩子,要想过上与城里人一样的生活,就只有认真读书,争取升入大学,然后获得一张变为城里人的通行证才行!”老穆引经据典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最后真的有点慷慨陈词,语调都高了许多。
天成听着老穆的话,没有急着回应,只是在那里表现出低头沉思的样子。
稍倾,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老穆:“你说的还真是,我们农村的孩子,要想真正过上城里的人生活,一定要靠读书才行,不过,你谈的又让我想到的一个问题,我们将来村里有钱了,我们也为村里人办退休,让其老有所养,国家不出钱,我们村里出,让老人们安度晚年,不也一样能退休吗?你说是不是?”
老穆对天成的话惊呆了,没有想到当年一起读书的小弟,竟然有此志向,并且超出常人的想象,这办法虽法难以实现,却也是独创了。
第四一二章 面临抉择
正当小王庄的人们热议着对省城的向往时,清城中学的穆珍与同学们也在争论着另一个话题——初中毕业是考中专还是升高中?
据张景瑞老师讲,每年的初中中专招生全县总计也就百十来人,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普遍的特点是生活压力大,家长们为了减轻家庭负担,都盼着孩子能尽快跳出农门,只要考取中专,就可以取得由农业转为非农业的通行证;对于城市的家长们来说,很多城市家庭由于孩子多,主要收入来源于父母双方微薄的工资,反复衡量后,总觉得读三年高中升入大学也不如考个初中中专,尽快参加工作以节约开支。再加上中专毕业后,与毕业的大学生一样是干部身份,国家还保证分配工作,是个绝佳的选择,因此城里的家长们也将升入初中中专作为孩子早日成材的捷径。
据张景瑞老师分析,除了上述原因,每年还会有一大批往届初中毕业生,为了考取初中中专,就是考上高中也不去上,而是复读等待考取中专的机会,所以每年考取中专的竞争力不亚于考大学,甚至于比考大学还难几分。
张老师的分析,在同学们当中悄悄传开,并展开了讨论。与家长们的心态不一样,学生们自有学生们的想法。不少复读的学生认为,自己如果去读高中,还要等三年,假如能考上中专,自然是皆大欢喜,但是如果没有机会考中专,升入高中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能多几年书,到时候再想法去争取更多的机会。而对于很多新生来说,则选择较多,无论哪种机会,只要考上,无论是初中中专还是高中,都是不错的选择,但摆在面前的,考取高中也并不是那么简单,每个班里都有已经复读了两年,还没有升入高中的学生。
下了晚自习,走在回家的路上穆珍与胡国庆自然也离不开这个话题。
“你毕业后,是考中专还是上高中?”胡国庆直接了当地问穆珍。
“你问这个我倒是想上高中,正如我以前与你讲的,人这一生,只是个过程,这个过程如何走过,都是一个流星,但是读书的时间越长,也许就是那个划出亮光最长的一颗星!”对于胡国庆提到的这个问题,穆珍听了张景瑞老师的分析时,就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听到胡国庆提到这个问题,便不加思索地回答道。
“我也不曾一次想过你说的这句话,我重回学校读书,就是想将这个过程走得更精彩,我给你说过,我想当医生,将来帮助人解除病痛,上个中专虽然有了什么非农业的身份,可与我的理想差距还有点远,所以,与你一样,我也想读高中,考大学,并且读医科类的大学。”胡国庆没等穆珍问自己,便自我表白道。
“咱俩认识是缘,现在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也很一致,说明我们都有共同的奋斗目标,那就是考取自己理想的大学!”穆珍听了胡国庆的话,觉得身旁的这位朋友,是自己人生中交往的最好朋友。
“哎!你提到缘,让我想起今天收到的信!”胡国庆的话立即引起穆珍的兴趣。
“谁的信?”
“你还记得我从东北回来时,与你提起过的那位在火车站上碰到打工的姐姐吗?”
“记得啊!就是那位与你同姓的、外出跟着人去南方工作的姐姐吗?”
“对啊,今天我收到她发来的信了,你说这一面之缘,竟然让她还想着我呢!”胡国庆话语中还着些许兴奋。
“她说了什么?”穆珍有点好奇起来,毕竟是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年,对于男女之事开始变得敏感且激情。
“现在不说,等我们回到家,再与你细讲!”胡国庆卖了关子,故意逗穆珍道。
“还保密么?”
“没啥保密的,到家你就知道了!”穆珍听了胡国庆的话,不由得脚下加快了脚步,心中想着尽快到家解开心中的疑惑……
第四一三章 苦乐相伴
回到家的穆珍,急不可待地催促胡国庆:“现在到家了,你该说说你干姐姐的事了吧?”
“说什么啊!也没有什么可说的,直接拿给你看,不就完了!”胡国庆说完从兜里掏出折得四方的信纸递给了穆珍。
穆珍接过来,小心奕奕地扯信纸的角慢慢地打开,唯恐怕拆坏了似地,胡国庆笑道:“你这是在拆地雷吗?”
“我怕拆掉了秘密!”
“要真有什么秘密,就咱们这关系,我早告诉你了,还用得着等你看吗?”胡国庆的回答让穆珍有点莫名其妙,一封平常的信,那还要我看什么?
穆珍凑到书桌的灯下,信纸上的字迹写得虽然不是十分美观,却十分端正。
小弟:
请原谅姐姐到现在才给你写信,下了火车转汽车,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现在的服装厂,到了后,便住进了服装厂的集体宿舍,时间安排得很紧,白天除了当学徒,就是吃饭,晚上还常常加班赶活,别说买东西了,甚至连出去的时间都没有。
昨天到街上,有机会称了一下自己,瘦了快五斤了,好在这里吃的还可以,要不然姐就瘦成皮包骨头了。初来的那一个月,每天除了在车间干活,就是睡觉,简直成了台有大脑的机器。从上个星期,每个周可以歇一天,这一天可以洗洗衣服,打扫一下个人卫生,也算轻闲些了。
我们村里来的人都在这个厂里,稍微轻闲时,还能有说有笑的,并且还能互相照顾,所以倒也不显得寂莫,但是来了这么久,好像与外界无缘,根本不知外面的世界到低(底)有多么精彩。
在这里,一个人一般不敢出去,人生地不熟的不说,语言不通也成了障碍,当地人讲起方言,我们就如同听天书似的,一句也听不懂。也正因为这样,在这里出去后,容易被坏人盯上,一旦盯上,少则丢失钱财,重则就不好说了。听工友说,去年有个女的就是一个人出门,不知被什么坏人给杀了,到现在还没有破案呢!
你看,我这只说这里的些闲事了,告诉弟弟一个好消息,我发工资了,确如村里领我来的人说的一样,收入确实比种地强好多倍,看到工资,我们同来的人都说,就是累点也值了!
我本来想着给弟弟买点东西,但是不知道怎么给你发过去,所以等我回去时,一定给你习了东西捎回去。
你看,只想着说我这儿的事情了,你在学校怎么样?是不是学习也如同我们一样很紧张,但是无论如何紧张,一定要注意休息,休息好才能工作好,这是我们领班天天讲的,所以一到晚上,便有人坚(监)督我们睡觉,如果到休息时间不睡觉,是要扣钱的!
好了,写了这么多,姐不太会写,只是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别笑姐就好!
穆珍一口气将信读完,除了几个错别字外,语句还是通顺的,特别是最后留下的那几个字“你的小姐姐:玉芬”,穆珍觉得这位玉芬还是有点意思,在姐姐前面加个“小”字,特别有情感。穆珍对着信纸不觉发起呆来。
这封信虽然不算太长,可是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劳动者的艰辛,虽然谈不上是剥削,可是却也让人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特别是那句“简直成了台有大脑的机器”,真的想象不出在外打工者的苦与累。
“你看完了吗?”从屋外端洗脚水进来的胡国庆打断穆珍的沉思。
“看完了,只是这信写的让人有点伤痛!”
“咱俩有同感,在那里打工确实能挣到钱,但是这钱好像与辛苦结合在一起。”胡国庆肯定地说。
“最后的留言,你的小姐姐,你想到没有,这个‘小’,说明她比你大不了几岁,有点意思!”穆珍突然转换话题打趣道。
“别逗了,她年龄不大,所以才这样称呼,这也没有什么啊!我让你看,可不是逗我开心的!你看一下,咱们应该怎么给她回信呢?”胡国庆表现出很认真的样子。
穆珍听胡国庆这么说,自然也不便再开玩笑,又重新研究起那两页信纸来……
第四一四章 一面之缘
穆珍在仔细地又读了胡玉芬的信后,觉得这回信也不用那么复杂,毕竟是初次认识,并不熟悉,所以也没有必要那么认真。
“我觉得你们只是一面之缘,好像并没有什么说的,再说了,咱们的事就是对她说了,也不一定能搞明白,你说是不是?”穆珍看着正在洗脚的胡国庆说道。
灯光下,穆珍看到胡国庆有些不理解的面庞,觉得可能自己哪句话伤了他的心,于是又补充道:“我可不是说她不好,你别误会!”
胡国庆突然笑起来,抢话似地回应道:“我误会什么?我也没有认为你说她不好,而是你说的一面之缘,让我想到与你认识也是一面之缘,恰恰是一面之缘,让我重新又回到学校,与你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而现在与这位姐也是一面之缘,从开学到现在都快三个月了,没有想到她还想着我,并且抽出时间来专门给我写了这封信,你说这缘还浅吗?”
穆珍听到这里笑起来,对于胡国庆的话是认同的,想想自己与胡国庆也是河边偶遇,就是那次偶遇,不仅让两人成了最要好的朋友,而且还改变了胡国庆人生轨迹。
“你说的还真对,说不上这次又不知如何改变你了!”穆珍对胡国庆的话十分肯定。
“其实人生就是巧遇,原来总认为书上的故事都是人编出来的,其实生活中的事情,很多就是那么巧,正如前天我们在村里看的电影《梁山伯与祝英台》中的两位主角一样,全是天公巧安排!”
“你们也是天公巧安排的事了,难怪最后称作小姐姐了!”穆珍从胡国庆的话里扯的远了些,立即得到胡国庆的怒嗔:“简直是胡说八道,你也不想想,咱们才多大,如果现在想男女爱情,那我们的大学,真的就成泡影了!”
穆珍立即改口道:“男女之间的友谊当然是可以存在的!”
“那是当然!”胡国庆接得很自然。
“那这样说来,这信就好回了!”穆珍认为既然只是友谊,那就说些身边的事,一些宽慰的话。
“这事就交给你了,我今晚还要做一张化学试卷呢!”胡国庆听穆珍说回信容易,便毫不犹豫地将回信的事推给了穆珍。
穆珍也不客气,点了点头:“行,我代劳,不过假如你不抄一遍,那以后凡是她的信都得由我来写,这朋友慢慢也就成了我的朋友了!”
“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朋友!”胡国庆话语中将“我们”两个字加重了些,并且说得很是认真,自与穆珍相识以来,就一直将这位朋友当成了知己,无论是去小王庄,还是两次在学校遇到的不快,哪一次不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兄弟呢?
穆珍也真的不含糊,立即拉过桌上的信纸,快速写道:
姐:
来信收悉,见字如面,为你在那里找到工作感到高兴!也为你还想着我这位小弟感到自豪!
斗转星移,光阴如梭,转眼三个月过去了,你的音容笑貌如在眼前,虽远隔万里,但是我们彼此的友谊却是没有距离的。
我在学校一切如常,除了学习,每天就是与我的一位叫穆珍的挚友聊些开心的事情,就是我们认识的事,一回到学校我就跟他说了,他说也想与我一样认你做姐,不知姐能答应吗?
至于姐信中提到买东西的事,小弟不想让姐破费,只要姐惦记着小弟,小弟就很知足了!
念你的小弟:胡国庆
穆珍写完,将那张纸递给一旁做试卷的胡国庆:“写完了,你看中不中?”
“我还不相信你!”随手接过信纸,快速看了一遍,竖起了大拇指:“虽然字数不多,却比我想的还全面!”
穆珍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那张信纸,简单地折了几下,放在书桌上,嘴里却在念叨着:“你做吧,我准备洗脚睡觉,信上都说了,会休息的人才会工作,提醒你要注意休息!”
胡国庆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穆珍悄悄地走出了屋门,去忙自己睡前的准备工作。
第四一五章 梦中惊魂
当穆珍读完胡国庆的信时,令正是情窦初开的穆珍不由得想到小娟,只是这话不便对胡国庆提及,也不想提及,可正是这脑海中的再现,令躺在被窝里的穆珍,一闭上眼睛,却似放电影般,重现自己与吴小娟交往的细节。
穆珍几次试图将此场景从脑海中驱赶,未曾想越是驱赶还越是乱糟糟的,实在没有办法,一改往日回忆当天所学的知识,开始在那里暗暗数着数字,从一数到一百,如果还没有睡着,那就接着再重复数,这是谷城一中一位同学传授的催眠术。
据说这催眠术对于经常失眠的人很是灵验,此时的穆珍为了从乱如麻的思绪中走出来,只能拿这个神奇的法术试上一试。
“1,2,3……”
如此反复,也不知数了几遍,也不知数到几,穆珍竟然在恍惚中来到一个小镇,这小镇清一色的红砖红瓦的瓦房,无论纵横,瓦房都十分整齐,这对于穆珍来说,很是稀奇,再看小镇中心大街上,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行人,摩肩接踵,穆珍缓慢地在人群中穿行。
穆珍感觉很孤独,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在这人群中,穆珍突然感到自己的渺小,这么多人,这么一个让人迷恋的地方,怎么会没有熟悉的人呢?
穆珍正在疑惑中,背后被人拍了一下肩膀,穆珍猛地回头看时,心里一惊,一个并不认识的中年妇女站在自己的面前,中年妇女浓眉大眼,看上去十分有神,一头披肩发如瀑布般垂至大腿,显出几分妖艳,正在穆珍愣神的空儿,就听中年妇女问道:“你叫穆珍吗?”
“对啊!你怎么认识我的啊?”
“先不要问为什么?有人托我找你,我就追到这里来了!”
“这是哪里啊?”
“这是风月镇,你没听说过吗?”
“风月镇?我怎么一点不知道呢?”
“不知道就对了,地图上查不到,你怎么知道呢?”
“哎,你刚才说有人托你找我,托你的人是谁?”
“吴小娟,你该不会不认识吧?”
“认识啊!我怎么会不认识呢?她在哪里?”
“跟着我走,我带你去见她,你去不去?”
穆珍犹豫了一下,觉得跟着一个陌生人走有点不可思议,但是转念想到吴小娟,自然放心了许多,于是便十分肯定的语气答道:“你前面带路!”
中年妇女并没有答话,指了指前面的方向,便在人群中穿行起来,穆珍不敢怠慢,急急地尾随着,心中还不时发出疑问,吴小娟怎么会派她来找我呢?她又是谁呢?
穆珍想问,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来。
中年妇女带着穆珍出了中心街,便看到一条河,河上有一座拱形桥,穆珍不禁有点纳闷,刚才街上那么多人,到了这桥上,却是连个人影也不见,好似与那条川流不息的街道一点关连都没有。
行至桥中央,中年妇女停了下来,让穆珍站在桥的一侧,指着桥下道:“你看桥下有什么?”
穆珍探身向桥下看去,未曾想被妇女狠命地向桥下推去,穆珍经她这么一推,探出桥护栏的身子收不回来,直接翻过护栏,向河中直栽了下去。
穆珍心中极具惊恐,大呼一声:“小娟,小娟救我!”
这叫声极为悲惨,让惊醒的穆珍都能听到余音。
“小娟是谁?”胡国庆回头看着惊魂未定的穆珍问道。
穆珍定了定神,没有立即回答,细想了一下梦中的情景,然后反问道:“刚才我是不是叫声很大?”
“你大声叫什么小娟来着!”胡国庆笑着回答道。
“都是你让我写回信闹的!”穆珍责怪道。
“勾起了你的什么魂?”胡国庆有点吃惊地问道。
“胡扯什么,睡觉!”穆珍说完,转了身,背对着胡国庆不再回应。
胡国庆知趣地不再问,又低头做起那张还有两道题的化学试卷来。
第四一六章 为梦所扰1
早上醒来的穆珍,躺在被窝里就有种异样的感觉,按照以往的习惯,醒来第一件事,并不是穿衣,而是仔细思考一天的安排,而现在脑海中却被昨天的梦境所占据。
穆珍曾对梦解释为:梦是人思维的延续。很多的梦境会在醒来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是记不上只言片语,而昨日的梦,经过一夜的沉睡,现在却清晰可辨,这让穆珍不得不重新思索这梦倒底是延续什么呢?
穆珍一步步追寻,理出头绪,昨晚只是看了胡玉芬写给胡国庆的信,对于信里的内容,也只体现在朋友倾诉一下身边的生活琐事,本看不出什么质的内容,而后代表胡国庆写的回信,寥寥数语,除了简单地说明胡国庆生活的单纯,就是表白一下有了一个知心朋友在身边,比什么都强,而后做的梦境,又是什么意思?早年就听老人们讲,梦与现实是相反的,梦里遇到棺材,那不是人的死亡,而是官财,梦到结婚娶媳妇,可能就是无事生非的前兆,正如老人们所言,那么梦到自己被人推入河中,预示着什么?
穆珍想了一会,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坐在书桌前,取了一张信纸,顺手拿笔在纸上画了几个圈,随后在圈里分别写下了胡玉芬、吴小娟、胡国庆,最后一个写了自己的名字。这四个人又有什么关联呢?
胡国庆与胡玉芬,偶然的相识竟然成了姐妹朋友,而自己与吴小娟,却不是一面之缘,也是男女朋友,虽然自己不承认是恋情,也许是吕老师的高压之下,阻断了感情的发展,说不定这正如红楼梦中的林黛玉与贾宝玉之恋,一切皆是天意呢?那么既然梦中梦到了吴小娟,说明吴小娟在找自己,或者想找自己,如果找不到的话,可能会做出什么非常之举,要不人与人彼此之间,怎么会有心有灵犀一点通之说呢?也许正是缘于此吧!
穆珍百思其解之时,胡国庆已悄然站在其身后,看到穆珍写下的几个名字,好似立即就明白了似的:“你这写的四个名字,我认识了三个,只有小娟我从未见过,难道是你梦中情人?”
“咱们才多大,就梦中情人了?你不觉得太早了吗?”穆珍一惊,立即表现得泰然自若地说道。
“那你昨晚做梦就叫让她救你,这难道还不是梦中情人?”胡国庆很难相信穆珍的回答。
“梦总似老鹰叼着蒜臼子——云里雾里?,怎么跟你解释呢?”穆珍用了老百姓常侃的一句话回道,在穆珍心里,这段难以抹去的记忆,如何重新再提起呢?
“实事求是,统统说出来,免得让自己得了相思病!”胡国庆轻描淡写,丝毫不在意地说道。
“我与小娟是在滨湖中学认识的不一班的同学,只是她现在去了谷城一中,我来到这里读书,当时也并没有发展什么关系,你想想,我哪里有精力去谈这个?”穆珍表情很冷淡地说。
胡国庆并不相信穆珍的话,但还是宽慰似地说道:“就是普通的同学,更应该联系一下,既然做梦都梦到人家,何必那么拘谨呢?还男子汉大老爷们呢?要不然这样,在你昨天替我写给玉芬信的基础上,稍作修改一下,给那个小娟写一封,顺便也介绍一下我,这样扯平了,大家坐下来时,也不陌生,不就得了!”
胡国庆说得轻松,可对于穆珍来说,对于小娟的信,一定要慎重些才好,不然要是引出什么麻烦,那也许不是在滨湖中学能够应付得了的。
“算了,还是不写了吧?”穆珍狠了狠心说道。
“看来,这事不用你操心,写信的事你交给我,我负责写,负责发,你看如何?”胡国庆觉得既然没有什么,正如自己认识胡玉芬一样,何必这么介意给她写封信呢?
穆珍有点无奈地笑了笑:“那你看着办吧!”
“那就好,这才是我的好哥们!”胡国庆有点兴奋地回道。
穆珍却一脸的茫然,不知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此时的穆珍依然被梦所牵扰……
第四一七章 为梦所扰2
胡国庆一点也不含糊,按照穆珍写的那封信套写了一封,写完后,胡国庆想拿给穆珍看一下,穆珍挥了挥手:“不用看,我说了让你看着办,我相信你就是!”
穆珍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说完这些话,心里却有点放心不下,胡国庆会写些什么?假如按昨天自己写的信上,随便说说家常话,也许并不是坏事,至少说出去的话,将自己的灰暗的心情分出去些,让吴小娟认为自己并没有忘记她这个朋友,倒也是无所谓,可是如果添油加醋,岂不生来无端的烦恼?但细想来,无论写什么,都是一样的结果,那就是这封信一定会勾起吴小娟与自己交往的点滴。
中午的三节课,穆珍都有点心不在焉,尽管偶然听进去一些,但是却也是提不起精神。最后一节自习课上,坐在书桌前的穆珍,心里好似有点波涛翻滚一样始终难以平静,不由得抬头望着窗外发起呆来。
窗外的杨树叶子已经缀满了枝头,微风吹过,稠密的树叶在那里摇曳不定,穆珍的心随着那摇摆的树叶,飘忽不定,眼神定格在那绿得油亮、浮动得让人迷幻的树叶上,思维回到了一年前的场景,正是这个季节,穆珍收到吴小娟写给自己的纸条,一切变化从那张纸条开始,穆珍重温着与吴小娟甜美交往的每一个细节。
当看到吕双老师愤怒的表情时,穆珍感到眼里有些湿润,这位老古董,就似那梁山伯与祝英台中的员外,不尽人情。穆珍悄悄地在纸上写下:原以为赴约只为交朋友,未曾想牵手差点变冤家;原以为纸条交流为友谊,未曾想反被误认成鸳鸯;原以为互帮互助促学习,未曾想感情升级难相忘;原以为彼此倾诉话衷肠,未曾想彼此相见成奢望。此时梦中苦找寻,为何又要推河中?
放下手中笔的穆珍,又回到了现实,昨晚看胡国庆的信时,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仔细想来,就是没有昨晚的梦境,心里也一样平添烦乱,这足以说明,自己的潜意识中还没有放弃吴小娟,也许这真的就是情爱小说中的爱情,已在心底播下了种子。
穆珍突然想到最近流行的琼瑶热来,琼瑶女士绝对称得上写作爱情的大师,一部自传体小说《窗外》,风摩大江南北,细想自古以来,中外名著,哪一部不是融入了情爱的男女,就是一部展现三国战争风云的《三国演义》,也不乏笔墨叙写着吕布与貂禅的悲欢离合。这就是生活,这也是平凡人的生活,假如没有了爱情,这世界将会平淡无奇,假如没有了爱情,古今中外的文学艺术都会成为一潭死水,又怎么看到人间还有激情在的男女悲欢?
爱情从有文字记录以来,就有了无尽的传播,谁也无法阻止彼此的到来,谁也无法摆脱爱情的束缚,胡国庆对于胡玉芬无意,说不定,那胡玉芬对胡国庆存有一丝思恋之情,正是这一点猜想,才点燃起穆珍沉寂了一年的火种,重新又升起爱的火花,此时的穆珍,不得不承认当年假如没有吕双的强压,说不定让自己真的就沉迷于其中。
穆珍定了定神,拿笔在纸上写下一首小诗:
爱是一个字
纠缠难理清
斩不断,理还乱
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情是一个字
写尽千秋与万代
古往今来有春秋
情意绵绵在其中
第四一八章 宽心钥匙
穆珍写完小诗,悄悄地将纸折了起来,装进自己的衣袋中,闷在胸中的一口气稍微舒缓了一下。
去年若不是有此一劫,说不定今年还不会来这里读书,不来这里读书,就不会碰到胡国庆,也不会勾起对这段难咽的往事的回忆,自寻烦恼,穆珍在心中**道:“该来终归要来,该走的终归要走!何必为此伤神呢?”
穆珍不再想下去,站起身来,向教室外走去,只想着呼吸一下室外的新鲜空气,并借室外的暖风中吹散自己的思绪,重新回到学习的正常轨道上来。
穆珍的举动,并未引起太多同学的注意,却引起了胡国庆不小的震动。
“咦!他去干什么?”胡国庆眼神跟着穆珍的身影转移到教室门口,也随之站了起来出了教室。
胡国庆的举动,立时引来教室众多同学的关注,几十双眼睛盯了过来,胡国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关心的是穆珍,因为今早的穆珍反常举动,胡国庆本想劝说穆珍几句,却又不知从哪里说起,现在看穆珍自习课上自行走出教室,从心底觉得找到了劝说穆珍的机会。
出了教室,看穆珍站在教室前的走廊下,背到身后的手靠在墙上,仰头看着天空发呆。
“我看你有心事?”胡国庆几乎凑到穆珍的耳根低声说道。
“什么心事!”穆珍淡淡地回了一句。
“还想瞒我,虽然我没有这样的经历,但是从你早上的举动,我就看得出来,只是不方便说什么,其实刚才在教室里,我就注意你在那里发呆了!你还别不承认!”
穆珍本想强辩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胡国庆说得没错,只是这话如何对面前的好朋友提起,难道自己承认与吴小娟的那段感情吗?
正犹豫间,胡国庆拉起穆珍的手,轻声说道:“别在这里说,咱到东面的小树林里去。”
穆珍很顺从地跟着胡国庆绕过办公室,躲开老师们的视线,来到位于教室旁的小树林,正午的太阳,虽不是炎夏那样炙烤,但是晒上一会儿,也会让你头上沁出汗滴,两个找了棵大点的杨树下站定。
“我的心事从来没有瞒过你,你要是有心事不对我讲,你就太不够朋友了,刚才怕人听到,现在左右没人,你该敞开心扉说了吧!”胡国庆盯着穆珍的眼神说道。
“哎!怎么说呢?其实按理说,我不说你也猜个七八分,要说心事,其实就是你写的那封信的心事!”
“我是早猜出来了,如果你不想给她写信,我不发就是了,何必为这事伤脑筋呢?”胡国庆劝慰道。
“并不是不想,而是琢磨这信怎么说才好呢?”穆珍有点茫然地看着胡国庆道。
“你说句实话,你们倒底是什么关系?听你话里有话,一定不是一般的同学关系,否则不会拘泥于这信的内容,况且现在又不在一起,何必这么纠结?”胡国庆一针见血似地道出穆珍心中的忧愁。
穆珍眼神避过胡国庆的如同搜寻镜似的眼睛,低头看着地上的小草,沉默了好几分钟,突然抬起头反问道:“假如是你有这样的女朋友,虽未谈恋情,却有点依恋的人,你会怎么样做?”
“敞开心扉,何必拘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再说啦!我们这个年龄,今后的路还很长,就是有了恋情,只能是劳燕纷飞梦一场,岂能做得红灯帐底卧鸳鸯?”胡国庆不加思索地回答道。
穆珍点了点头。
“你说得有道理,你这几句话,点亮了我心里的路,咱们面前的路还很长,这话不是我当年对你说的吗?现在你又送给我了,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穆珍有点感慨地说。
“你还看我替你写的信吗?”胡国庆紧跟着问道。
“不看,没有什么可看的,仅是一个梦境,其实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是啊!梦境只能是个虚幻,一定不能放在心上,假如将既往与梦境都放在心上,那就如同整日背了个包袱前行,将来的事情还很多,需要我们做的事情更多,轻装前进,必会在困难面前势如破竹,将来的才会迎来一片光明!”
胡国庆这些话,难道不是自己当初劝他的话么?怎么轮到自己时,也一样变得这样沉沦了呢?穆珍悄悄在心里自问道。
穆珍伸出手,牢牢抓住胡国庆的手:“要的就是这样的朋友!”
两个人相视笑了起来,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四一九章 考完归来
胡国庆将信件发出去才两天,便迎来了全县初中毕业生统考,说是统考,实际是中考前的预选考试,这次考试将选出比较优秀的学生,参加全县优秀毕业生汇考,而那些学习极差的学生,也将失去参加中考的机会。
预选考试由学校组织,为了选出最优秀的学生参加全县会考,所有学校都高度重视,初一二年级的学生放假三天,全校所有教室都充当了此次预选考试的考场,全县初中毕业生都严阵以待,全力准备这次冲杀,这是一次对全县初中毕业生成绩优劣的大检阅,也是对每个学生所学知识的大考查,这次考试对于优秀的学生来讲,是迈出人生成功的第一步,而对于极差的学生,将是提前结束学业的警钟。
考前的学校虽然看似异常平静,但是这种考前越是平静,越隐藏着一种暗流的涌动,好的学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差的学生心生忐忑,垂头丧气,真有“沙场秋点兵”前的气氛,紧张与兴奋同在,泄气与失望共存。
考试在安静而紧张中悄然进行,三天的预选结束,学校对于毕业生放了两天假,穆珍与胡国庆商量,一起回了小王庄。
穆珍从春节后,一共就回来过两次,每次回到家,都几乎是掌灯时分,早上离开家虽然都是吃过早饭,但是都未来及到村里多看上几眼,所以这次带着胡国庆回到小王庄,就是想到村里转转,看看村里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特别是村里的马三爷,身体是不是康复?还有那位上次提及要写小说的老赵,又有了什么新的进展?这些都是穆珍与胡国庆所共同关心的,在关心他们的同时,也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回到小王庄村已是下午五点多,太阳依然很高。一墙之隔的学校不时传出老师的讲课声,正在忙着收拾院子的穆艳看到穆珍回来,急忙停下手里的活计,与哥哥打着招呼:“哥哥,今天不是星期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我们全县统一考试完了,学校放了两天假,这不带着胡国庆来家住一天,后天一早我们就返校。”穆珍急忙答道。
“胡哥也跟着来了,那我准备做饭!”穆艳说着将手里捏着的几要稻草丢在了一旁的草堆上。
“看咱妹多热情,你忙吧,我带国庆出去转转!”穆珍没等胡国庆与穆艳回话,抢先答道,说完便拉起胡国庆出了大门。
刚出大门,胡国庆有点迫不及待地对穆珍提议道:“我们先去一趟马三爷家!”
“当然,我也是这个意思。”穆珍边在前面走边回应着。
两个人几乎是一路小跑,直接奔向马三爷家。平时穆珍去马三爷家,总会绕到村后走过去,那里人少,免去了见人打招呼的麻烦,而为了节约时间,便沿着村里的大道,直接从村里穿过去,转弯便会到马三爷家。
当两人走在村里大街上时,村里有点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儿也没有碰到,就连以往每家大门坐着的老人,此时也不知都躲进了哪里,穆珍有点不太适应,对胡国庆说:“今天还真的有点儿怪,平时这大街上还真的没有像今天这么安静,今天这是怎么了,就别说闲人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好似鬼子进村大扫荡一样,你说怪不怪?”
“现在各忙各的事,哪里还会有闲人呢?”胡国庆的回答并没有解开穆珍的疑惑。
“这再忙也不至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忙吗?”穆珍反问了一句。
“那也说不准!”胡国庆随便回应着。
第四二O章 敬畏老叟
穆珍与胡国庆说着话转弯进了马三爷家所在的胡同,穆珍正预再说什么,话还没有出口便看到从胡同口那头走来一个人,穆珍立时来了精神,立即改口说道:“你看,还真有个不怕死的!”
“你还真以为鬼子在扫荡啊?”胡国庆笑着与穆珍开着玩笑道。
“照你说的,我们都快成鬼子了啊?”穆珍边回应着边仔细辨认着对面来的人,一位中等个子的中年妇女,等走近了,那圆圆的脸蛋才看让穆珍看出是穆家兴的外甥媳妇李凤兰,按照辈份,穆珍应称其婶娘。
“婶婶,你这是去哪里?”穆珍打着招呼道。
“这不是穆珍吗?真是希罕,我正准备去咱书记的种猪场,你怎么不去那里凑热闹?”李凤兰高嗓门问道。
“凑什么热闹?”穆珍有点吃惊,难怪村里没有人。
“哎!今天书记新盖的种猪场进小猪,放养小猪的第一天,听说数量很多,十里八村的都来给他送猪崽,村里人都给他去帮忙,除了帮忙的,都去他那里看热闹了!”李凤兰快嘴解释道。
看穆珍有点愕然,李凤兰又接着说道:“据村里人说,这猪场在十里八村,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大家算是见了世面,我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见过如此多的猪在一起。”
“你看过了,怎么还去啊?”穆珍觉得奇怪,看过了还要再去,就是再好的热闹,凑过了哪里还没有完了。
“你还不知道,现在看热闹是假,主要是今天那里用人多,只要在那里帮忙的,除了有钱,还会获得一条毛巾呢!这不,我刚从娘家回来,听我婆婆这么说,我现在就去帮忙,去晚了连毛巾都领不了,就不用提钱了!”李凤兰说完,挥了挥手,便与穆珍告辞,急急忙忙向天成的种猪场走去。
穆珍看着李凤兰的背影,觉得有点意思,有一点物质奖励,就能调动起人的积极性,这种物质的诱惑,还真的很是传奇!
“你看到了吧!不是鬼子扫荡,就会倾村而出,现在是为小利也同样会万人空巷。”穆珍指了指即将转过弯的李凤兰说道。
“这话真的有点尖酸刻薄,村里帮忙很正常,再说了如果不帮忙才是怪胎呢!”胡国庆辩白道。
“有道理!”穆珍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咱们是去见马三爷还是去看猪场的盛况呢?”
“咱们当然不能像你说的为小利而改变方向,看马三爷还是最要紧的喽!”胡国庆说完用眼示意了一下前方马三爷家。
两人径直向马三爷家走去,很快站到了马三爷家的大门口,低矮得穆珍一举手即可触摸到上梁的门牌楼。
两人注意到,大门上的白铁锁在那里翘着屁股,落在了大门上的两个门环上,穆珍伸手摸了一下门锁,试图拉开,当手缩回来时,手上一层灰尘,让穆珍对着摸锁的手指吹着气,然后两只手互相拍了几下:“看来这锁有些日子没有碰过了!”
“马三爷会去哪里会住那么久?”胡国庆有点失望地问道,其实这话明知故问,很久没有回家的穆珍怎么会回答这个问题呢?
“你问这三爷爷啊?”一个略显童稚的声音反问道。
穆珍与胡国庆两人急忙回头,看到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孩站在两人的身后说的话。
“你知道吗?”穆珍一眼便认出来,这位是李凤兰家的小孩子,名叫高山。
“俺也不知道,每天上学放学,我从他家经过,以前看到他总是绷着脸,很少看到他笑,总是感觉有点害怕,现在他走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自然就清楚走了一些日子。”高三有点天真地摇了摇头道。
穆珍知道,高三说的等于白说,一没有解决马三爷到底去了哪里,二没有说明走了多长时间,又有什么意义呢?于是便对高山说道:“刚才看到你娘去猪场了,你家里能有人吗?”
“不怕,我有家门上钥匙!”高三说完,蹦蹦跳跳地向家中走去。
穆珍看着高三欢快的样子,心里羡慕高三童年的欢乐就像一只撒欢的小兔子……
第四二一章 村庄喧嚣
穆珍与胡国庆看着高山转过胡同口,相互对视了一下,穆珍摊了下手说道:“看来马三爷出远门了,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听我父亲说,他儿子在外地当官,估计去了他儿子家呢?”
胡国庆失望地看着穆珍。
“那我们也去种猪场看热闹去吧!”胡国庆提议道。
穆珍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
两人立即沿着胡同向村南的种猪场走去。
还未出村,便听到“嗷嗷嗷”的猪叫声,同时还混杂着人们的欢呼声。
跑至村口,便看到种猪场附近围满了人,远远看去黑压压一片,好似一堵墙挡在了种猪场的外面。
“场面还真的是盛况空前!”胡国庆不由得赞道。
“你还别说,村里还真的没有什么事像今天这样聚那么齐,估计还是毛巾与钱催的吧!”穆珍猜测道。
“听你这么讲,我们也是为毛巾去的喽!”胡国庆随口说道。
“那也说不准,就是给我们,我们也不能要,无功不受禄,再说了,我们又不能帮什么忙,怎么能要他们的毛巾呢?”穆珍对毛巾并不感兴趣。
胡国庆有点赞许地看着穆珍:“听你话音,你不是贪财的人,我们只做观众。”
“当然,财不是贪来的,是挣来的,你想想自古以来,不劳无获都是让人所不齿的,假如我们拿了毛巾,在别人眼里会觉得我们太下才烂了,你说是不是?”穆珍说得有点鄙视地说道。
胡国庆刚才心里还想着为能领条毛巾而高兴,现在听穆珍这么一说,丝毫没有了要毛巾的意思,也跟着点了点头,顺着穆珍的话说道:“你说得对,要按古时候,我们怎么也得算个秀才了,廉者不食嗟来之食,这话咱懂,给都不能要!”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过饲料厂,人们的起哄声与猪的嗷叫声如在耳畔,大家都背对着穆珍与胡国庆走来的方向,对于他们的到来,好像没有人注意到,穆珍拉着胡国庆紧走了几步,站在人群的后面,踮起脚尖向前探视。
在新建的两排崭新的猪舍旁,停着几辆拖拉机,每台拖拉机上都用拉起的网罩着车上的猪崽,十几位大汉正在转着拖拉机往下拎猪崽。每当抓住猪崽的两只耳朵往下拎时,这刺耳的嗷叫声,恰是猪崽受到拎起的惊吓发出的。
观看的人跟着大声呼喊着,好像是与受到惊吓的猪崽一样,受到了刺激。
拎着猪崽的大汉将猪传递给站在猪圈里的人,再由站在猪圈里的人小心奕奕地将猪崽放进圈里,那猪崽立即跳将起来,向猪圈角落里的猪崽群涌去,一头扎在猪崽群里,只顾头不顾屁股般地向里拱。
正当穆珍与胡国庆看得入神时,穆珍突然觉得肩膀被人拍了下,应急性地忙回头:“大爷,刚才怎么没有看到您啊?”
胡国庆听穆珍说话,急忙转头,看到老赵站在面前,也跟着打招呼:“赵大爷,还认得俺不?”
“认得,认得,你叫胡国庆,是穆珍的同学,我说的对不?”老赵反问道。
“您真是好记性啊!”胡国庆对于赵大爷还能脱口叫出自己的名字感到惊奇,不由得心里暗暗佩服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居然有这么好的记忆。
“别笑话我了,我就站在管理房的门口,从你们一过来,我就注意到你们俩,叫了两声,你们没有听到!”老赵笑着说道。
“快,快过来,我那里有毛巾,只要来咱这里的都有份!”老赵诚心地让道。
“不要,我们可不是来要毛巾的,本来就是来找你的,只是被这热火朝天的场面吸引住了!”穆珍笑着回应道。
“你知道咱这毛巾有啥作用不?”老赵赶紧问道。
穆珍与胡国庆都摇了摇头,疑惑地看着老赵,穆珍随即答道:“毛巾还能有啥作用,擦脸的呗!”
“可没有那么简单,咱这毛巾有字,王书记说,不仅是擦脸,是宣传用的,目的就是宣传我们这种猪场的。”
穆珍与胡国庆听着更加迷惑起来。
“宣传,怎么宣传?”穆珍感到不可思议。
“你看到就知道了!”老赵拉着穆珍向管理房挤去。
第四二二章 电话入村
“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来送猪崽的都是外地的,为了让大家知道咱们这饲料厂,咱书记特意做了一批毛巾,将我们饲料厂的电话印上了,所以这可不是一条普通的毛巾,你看这天,稍一活动,便是一身汗水,这毛巾正好给干活的人们方便用来擦汗,最主要的是将我们饲料厂的信息传出去,你们拿这条毛巾到学校,不也同样是个宣传单么?”老赵说得有理有据,说得人再说不要都找不到理由。
穆珍看了一眼胡国庆:“你看这事,咱要是不领毛巾,就显得我们既不配合大爷的工作,又不为村里做宣传员似的,你说呢?”
胡国庆立即反应过来:“当然,怎么能不支持赵大爷的工作呢?”
两人随着老赵来到种猪场管理房门口,门口摆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整齐地放着两摞白色的毛巾,老赵直接从上面揭起两条,一条递给了穆珍,一条递给了胡国庆,两人拿在手上,仔细一看,毛巾两端平滑的布面上赫然印着一串红字,红字印在白毛巾上,异常显眼,一头写的是“桃花源饲料”,另一头写的是“电话222888”。
“咱村里安装上电话了!”穆珍高兴地有点手舞足蹈,将毛巾挥了起来。
“这还不打紧,我们村的饲料都卖到省城了,并且还专门派人去那里上班呢!”老赵被穆珍的兴奋感染了,话语中也显得有点激动。
“简直不可思议,派人去那里上班?”穆珍有点诧异。
“就在半月前,咱村的新征就去了省城,这个你还不知道吧!就是为了方便与省城的联系,才让天顺联系安装上了电话,别看人远在千里,只要提起这电话,就能足不出户与对方讲话哩!”老赵越说越兴奋。
“咱村的电话装在了谁家?”穆珍也觉得小王庄这几个月来的变化确实大,饲料厂扩建了,猪场比原来大了四倍还多,就连这通信工具也装到村里来。
“电话装了好几部,有咱老书记家、王书记家、饲料厂王厂长家,还有……”老赵迟疑了一下,好像记起来似地连称:“不止这些,还有几家,我记不上了,你可以回家问你大,好像学校也安了一部。”
“听你这么讲,咱这村成了电话村了!”穆珍抢着接话道。
“咱现在就是电话村,听王厂长说,如果不按电话村的标准装电话,就没法给咱们这村扯电话线,就为这,村里决定,谁家装电话,村里补助一百元钱,这才装够了电话村的数量!我还听说,我们还要成为镇上第一个电视村呢!”这位平时不善言辞的老赵自打那次与穆珍在这里打了几天交道,与穆珍交流明显变得话多起来。
“到那时,我们村还不成为镇上的明星村!”穆珍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新词,顺口说了出来。
“你们村都去省城设联络站了,别说是镇上的明星,估计评个县明星村都没问题!”胡国庆听着老赵与穆珍的对话,觉得这小王庄村好似摇身变成金凤凰,正欲展翅高飞了。
老赵听了胡国庆的话,真的有点飘飘然:“你看还是你们两个秀才会说话,一出口就明显上档次!”
正欲回话的穆珍突然注意到,刚才猪的嗷叫声停息下来,人们也开始回头向村里走去,胡国庆拉了一下穆珍的手说道:“猪卸完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第四二三章 思想转变
“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凑热闹来的,让他们走了,咱在这里聊起来才更清静!”穆珍认为与老赵的谈话才刚刚开始,边说边转头看了一眼胡国庆。
胡国庆立即心领神会,穆珍来这里,主要是想与他这个忘年交来聊天的,自己只当个听众即可,随即点了点头:“你看,我怎么差点忘了,你来时就说想赵大爷,专程拉着我来看赵大爷来着!”
“看,还是咱这秀才会说话!”赵大爷笑着夸道。
“他说得一点没有错,我这次回来就想着专程来找您的,没有想到今天这里热闹得很,好像我们成了来此凑热闹的喽!这段日子,我每次来家住一晚便回学校,所以也没有时间来看您!您不会怪我吧?”穆珍觉得有点歉意地说道。
“你别说,我倒是向你爹问起过你,听你爹说,你现在毕业班,学习紧张得很,俺只想着你毕业考试完,一定会来找我的,没有想到现在竟然来了,俺高兴还不及呢!哪里会怪你呢!”老赵这段话听起来怎么也不像是先前的大老粗。
“那就好,今天的这事,十里八乡的人来,好不热闹!”穆珍觉得这场面,对于小王庄村来说是荣耀,既然是荣耀,那就有话可说。
“当然,你这些日子只顾得学习,对村里的事了解得少,现在咱这猪场,你看到了,据咱书记说,这猪圈比原来大了四倍还多,如果全部养上猪,至少不下千头的哩!”老赵的话说得很轻松,伴随着脸上泛着红光。
“要是放养那么多,你一个人还能照顾得过来啊?”胡国庆感到面前的老人已经不是老人,好像一个年青人,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与憧憬。
“我一个人是不行的,现在为了照顾好这些猪,王书记又找来一个帮忙的,已经跟着我干了些日子,现在什么都做得来,昨天王书记跟我谈话,说将来猪圈养满了,只让我在这里做管理,我现在还真的不懂,这管理倒底如何做呢?”老赵说着,摸了一下头,露出一丝腼腆。
“管理比现在好做多了,你可以不用再亲自动手,只是动动嘴,指挥他们干就行了!”穆珍听到管理,竟然想都没想便讲了出来。
“那怎么行,那样的话,我与以前的地主管家有什么不同?”老赵有点疑惑。
“看你说的,照你那样说,现在的天成叔不成了地主么?”穆珍连忙反对道。
“那可不一样,他是咱们村的书记,他所做的事情,都是为全村人着想的,我在这里只动动嘴,不动手,咱那不成了懒人、闲人了吗?”老赵依然有点固执道。
“你管理并不比他们轻,你想想,这么多头猪,喂起来是不是要定时定量啊?这个时间你要掌握,这个量也要你掌握,他们只管动手,你就负责指挥他们干好,打仗还要有个指挥呢!”穆珍凭着自己的理解,随便解释道。
老赵若有所悟:“你说得对,我还是很重要的喽!”
这句话将穆珍和胡国庆都说笑了。
“赵大爷,你将来就是这里的场长喽!”胡国庆觉得面前的老赵很合适干这里的领导,自见老赵第一次,给人的感觉就是诚实、可信、好学、不服老、不服输,这些优点恰是老赵很容易赢得别人对他的信任。
“在这里可别夸我,你们都是我的小老师呢!要不是穆珍,我现在还是个文盲呢!”“老赵谦虚地笑了笑。
“你还不知道呢,我们早就将你当成我们的榜样了!”胡国庆说着笑起来。
穆珍与老赵也跟着笑起来,彼此笑得很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