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我把四万兄弟交给你
能有那个精力和实力给她布下如此滔天陷阱的人,只有这四个。
若是荣耀领主的话,只怕这陷阱是对她一个试探。
至于冥千绝,轻歌想起了那千斤鼎,觉得千斤鼎异常古怪,却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有异样,但设置陷阱又不像是冥千绝的作风,因为,这怪石岭埋伏着杀机,冥千绝不会亲自动手杀她,只会借他人之手来给她施压。
而黑魔卫更不用说了,无虞想置她于死地的想法从未掩饰过。
血族的话,若许年生为她用摄魂之术抹掉了火焰龙的存在,血族老祖宗便不会对她动手,就只有兰无心、极北女王与她有深仇大恨。
“轻歌,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殷凉刹愈发沉得住气了,虽知面临巨大的危险,神色也不见恐慌,只是眉头微蹙深思而已。
“再等等。”
轻歌把虚无之境里的杀戮血狼召唤了出来。
一团红光乍现,周身通红的杀戮血狼从中走出,轻歌蹲下身,揉了揉杀戮血狼的脑袋,轻声道:“小狼,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为今之计,不能急,一急,就慌了。
人呐,要是慌了,就无法把握全局。
忽然之间,大地一个震颤颠簸,怪石岭外围的四万军队和轻歌,都有片刻的摇晃。
轻歌与殷凉刹相视一眼,“岩浆要冲出来。”
轻歌低头看去,地缝里隐约有火热滚烫的岩浆溢出,轻歌蓦地扬起脸,看向那狮身人面像,瞳孔骤然紧缩,若狮身人面像被岩浆冲破,那汹涌的岩浆势必要湮没四万大军。
至关重要的是,四万大军不能逃,一旦逃了,马蹄践踏地面,外围的岩浆也会冲出来。
似乎,到了绝境。
“轻歌,来不及了。”饶是殷凉刹已经沉稳了下来,也渐渐有些失色,坐不住了。
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四万军队,将要葬身于此。
“老大,你还活着吗?”
“师父,你可还好?”
没有轻歌的命令,李沧浪等人也不敢冲进怪石岭,适才发生一个颠簸,又看见岩浆火花从地缝里炸出后,林崇与虎子便掐着嗓子朝着怪石岭担心的喊道。
“没死。”
轻歌冷冷的出声,“都不要乱动,李上将,做好准备,听本王口令,随时准备撤离,撤离时骑兵都要舍弃战马,违令者杀无赦。”
马蹄太重,践踏在地,在造成负荷,若岩浆之势当真抵挡不住要喷薄而出的话,唯有抛弃战马,独自离去,才能尽量不去引发外围地下的岩浆。
须知,远古时期,圣元火山占地面积,那么的大,简直无法形容,闻所未闻,也就是说,地底的岩浆,不仅仅只有怪石岭才有,也不一定出了外围就没了。
兴许,方圆百里都有也说不定,可在地底积压了如此之久的岩浆,一旦喷薄,便势如破竹,无法阻挡。
修炼者们,多多少少能将灵气灌在双脚,虽说不能夸张的飞起来,但起码能离开地面,不给地面造成负担。
轻歌也不知外围切割了多少,切到了那里,那些岩浆,是有多恐怖,但她不能拿将士们的命冒险,也不能因为她的个人恩怨,而用四万条人命去孤注一掷。
殷凉刹看着轻歌,咬了咬牙,轻抬步子走上前去,握住轻歌的手,道:“地下有岩浆,必有通道,我去地底下控制岩浆,尽量拖延岩浆爆发的时间,你带着军队,缓慢撤退。”
“你下去了,就不能上来。”轻歌目光锐利,“不到最后一刻,别做出傻事来,本王是四国之主,难道连本国的公主都护不住?”
“可是,别无他法了。”
殷凉刹说:“轻歌,我无父无母,你还有爷爷,有兄长,有未婚夫,有那么多追随者,少我一个不少,可少了你,会有很多人痛苦。”
轻歌冷冷的看着她,言辞粗暴,“放屁,北凰、我、夜青天,难道都不是你的亲人?若你这般想,爷爷只会觉得他做给你吃的饭菜,当真是浪费了。”
“轻歌——”
殷凉刹无可奈何,心里已做好决定,一定会去地下岩浆,用血肉之躯,挽住夜轻歌等人生还的时间。
轻歌似是知道殷凉刹心中所想,便道:“若你要做那大义凛然的英雄,我也不介意做恶毒的小人,你敢死,我带着四万人陪你。”
殷凉刹愣住,杏眸微微睁大,深红的眼圈弥漫上了一层水雾,她看着疾言厉色的轻歌,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柔。
轻歌不自然的撇过脸,“哭什么哭,跟个娘们似的。”
殷凉刹眨巴了下眼睛,可她,本来就是娘们。
此刻,杀戮血狼走了回来,嘴里叼着一块木屑,木片很小,几不可见,边沿有被火烧的痕迹,但看起来,并不像是年代久远经历了风吹日晒的木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木块,是最近出现的。
轻歌接过木块,仔细翻看,脑海内闪过一道灵光。
她想,她知道是谁在背后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迦蓝,无虞,黑魔卫!
这木块,是黑魔卫的法杖,其中,甚至萦绕着黑暗元素,曾经,在江边与黑魔卫一战时,轻歌察觉到了暗黑魔法师的厉害,临走时,特地将镶嵌着血水晶球的法杖木头带走,后又给了李富贵研究。
轻歌眼中迸射出强烈的寒意,像是淬了毒的两把刀子。
只怕无虞不惜兴师动众的来怪石岭设下埋伏,是想将她一网打尽,若她估计的不错,她离开帝都城的这几日,无虞应该去夜府抢碧西双了。
不过,不知无虞看见假的碧西双,会作何感想,有怎样的表情。
因无虞丹田被废,抢人这种事,绝不会亲自前去,去了也是个拖后腿的。
轻歌冷嗤一声,一把把殷凉刹按在杀戮血狼上,后又用死神网缠住殷凉刹,让殷凉刹不能乱动。
“轻歌!”殷凉刹惊呼出声。
轻歌凑上前,隔着死神网,拍了拍殷凉刹的脸,“朝阳,我做了一辈子的小人,还没尝试过成为英雄的滋味,所以,英雄这种事,还是让我来,我把四万兄弟交给你,别让我失望。”(未完待续)
第1023章 撤退,我让你撤退啊!
说罢,轻歌白嫩的手掌,拍了拍杀戮血狼的屁股,示意它驮着殷凉刹走。
殷凉刹察觉到什么,恐慌了起来,她舞动着四肢,却是挣脱不开被轻歌灌了灵气的死神网。
她趴在杀戮血狼的脊背上,双眼通红的看着轻歌,“轻歌,你不想看着我死,却要我看着你死,你让我情何以堪!”
“我不会死的。”轻歌双眸眯起,寒光四溢。
百凤朝凰还没穿,心爱的男人还没归来,爷爷的病还没根除,父亲没有见到,要她如何甘心去死?
杀戮血狼倔强的不想走,极具灵性的它似是知道轻歌接下来要独自一人浴血奋战,便不想走。
只是轻歌一记严厉的眼刀砸过来,杀戮血狼便僵硬的迈着步子,驮着殷凉刹往回走,时不时回头朝轻歌瞅上一眼,恋恋不舍,最终还是一鼓作气的走了出去。
殷凉刹被颠的胸口有些疼,她看着屹立在怪石之中的单薄身影,仿佛一阵风吹来,她便会跑了。
可就是这样的她啊,顶天立地,巍然不倒。
殷凉刹闭上眼,满脸痛苦。
甚至看见梁浮带着别的女人出现在她的面前,也没这般难受。
死神网覆在殷凉刹身上,网面掩住了她的脸,白皙的脸在交错复杂的丝缕下,显得愈发绝望,崩溃。
地缝里喷出的岩浆越来越多,流出了滚烫的液体,像血腥一般灼烧人的眼球。
轻歌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厉声道:“李上将,梁将军,听令!”
“末将在。”
怪石岭外围,李沧浪与梁浮,各自朝着深不可测的怪石岭抱拳道。
“弃马,轻声撤退!”
站在被杀戮血狼找出的岩浆通道口,轻歌一身令下,旋即朝那一片通红的深渊跳下。
滚烫的岩浆似是要将她的脆弱全部吞噬,铺面而来的灼热气息,仿佛连脸上的绒毛都要被烧焦来。
同时,怪石岭外围,李沧浪、梁浮收到撤退命令,面面相觑。
轻声响起。
众人朝怪石岭内看去,杀戮血狼驮着殷凉刹狂奔而来。
李沧浪走上前,把殷凉刹身上的死神网解开,把殷凉刹扶了下来,死神网解开后,便自动往怪石岭的方向飞掠了过去,杀戮血狼也奔向怪石岭。
“小主子呢?她怎么没出来?”李沧浪惊愕的问。
聪明如他,怎会猜不透其中的奥妙,只是不死心的想要再问一遍罢了。
“岩浆即将喷发,王上她以血肉之躯缓住岩浆喷出的速度,好让我们能够安全撤离。”殷凉刹双眼通红,爬满了血丝,她双手死扣着腰肢上的软肉,掐出了血迹。
“小主子……”
李沧浪有些魂不守舍,而后要朝怪石岭里冲去,殷凉刹一把攥住李沧浪的手腕,李沧浪回头朝她看去,正要发怒,看着一脸痛楚的殷凉刹,却是说不出话来。
“撤退。”殷凉刹说。
李沧浪不为所动。
四万军队不为所动。
殷凉刹喊破喉咙:“撤退啊,我让你撤退啊。”
积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遏制不住流了下来,李沧浪看了看殷凉刹,又看了看怪石岭,而后将殷凉刹拦腰抱起,看了眼梁浮、徐炎等人,大声道:“弃马,撤退!”
说着,便带着殷凉刹朝后冲去。
他是二剑灵师,殷凉刹是先天修炼者,且身份还是北月公主,小主子既然把殷凉刹送了出来,那他就得好生护着。
所有的人,此刻都丢弃了马儿,踏空,踩着灵气,往后逃着。
虎子扛着流光枪,与明日香就要后退,然而,坐在板车上的屠烈云断了一条腿,根本无法逃。
虎子要去找屠烈云,明日香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而后走上板车,想把屠烈云扶起,屠烈云一把拍掉她的手,冷硬的撇过脸,“滚。”
明日香双眸里满是受伤,她看着屠烈云有些胡渣的侧脸,忽然凑上前,轻啄了一口,屠烈云浑身僵硬,转过头瞪着明日香,明日香吻住他的唇,小心舔舐着。
屠烈云抬起手,做出打人的动作,最终,却下不了手。
“屠烈云,要死就一起去死,死之前能亲你一口,我也算值了。”
明日香像是流氓般,而后不顾屠烈云的强烈反对,伸出手将屠烈云架了起来,朝外走去。
“放开。”屠烈云怒道。
“不放,死也不放。”
明日香咬牙,不再理会屠烈云,“你别想着就这么死了好去跟你的妻子儿子相会,只要我不死,你别想死,就算去了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
明日香直接背起屠烈云,脚踩灵气,冲刺,狂奔,逃出生天。
徐炎、杨智、林崇、梁浮以及北鹰和高等魔兽们,都在断后,稳定秩序,好在屠杀军和梁浮的一万精兵,也都不是半吊子的,即便是逃跑,那姿态,那等气势,旁人所不及。
地缝,越来越大,喷出的岩浆量,也愈发的多。
尤其是那耸入云霄般的狮身人面像,石缝在不断的扩张,岩浆崩裂出火花,似末世降临一般,一旦狮身人面像倒下来,里面的岩浆,就像是决堤之水,汹涌而去,烧毁所有。
明日香背着屠烈云,一头栽在了地上,脸上全是泥土,而屠烈云也要朝下摔去,那里,恰恰是地缝裂开,岩浆迸发之处。
在屠烈云着地时,明日香狠了狠心,而后滚了一圈,屠烈云砸在她的身上,她的后背,却被滚烫的岩浆弄伤。
“明日香,放开我。”
屠烈云看着明日香背部缝隙四射的壮烈岩浆之花,一下便失去理智,大喊。
明日香躺在地上,裂缝里的岩浆剥了她一层皮,她浑然不觉般,黝黑的皮肤最是张扬,双眼晶亮嚣张,脸上浮现出浓烈的笑,她一用力,便带着屠烈云起了身,背着屠烈云再次逃去。
屠烈云趴在女子的背上,与其脊背上的伤口近在咫尺,大面积的灼伤,烫坏了好大一层皮,血连着浓水溢出来,。
屠烈云双眼猩红的可怕,他想要让明日香一个人去逃,明日香偏生是一头倔牛,拽着他不放,不死不休,不依不饶,如跗骨之蛆。
他一直都清楚这个姑娘的倔强,不是吗?
从她看上他的那一刻开始。
无怨无悔,只因为心先沦陷。(未完待续)
第1024章 朱雀阵
明日香背着屠烈云,多少有些不稳。
林崇回头便看见已然落后的两人,毫不犹豫的过来,从明日香背上接过屠烈云,驮着往前冲,而屠烈云契约的高等美人魔兽,则扶住了明日香。
明日香怔愣着。
林崇回头一笑,“都是刑天的兄弟,体力活还是让男人来做,姑娘,走吧。”
明日香看了眼身边的高等魔兽,而后一同逃。
地缝越来越大,喷发出的岩浆愈发多,怪石岭上的狮身人面像的巨石,仿佛要被岩浆冲破。
生死一线。
四万人的逃亡,惊天动地,山崩石裂。
怪石岭通道口下,轻歌用凝结的冰封水包裹着身体,踩着血魔花,漂浮游荡在岩浆的上空,那漫天的火光,将精致的脸烧的通红。
她之所以不让殷凉刹下来,是因为这底下太危险了,而她有比殷凉刹更多的保命手段,生还的机会也更大一点。
轻歌用根木枝随意的将头发挽了起来,不至于碍手碍脚,她头顶土地,脚抵岩浆,在这来势汹汹的滚烫之势里游走。
她站在旮旯处,视觉惊人的双眼能够看清岩浆顺着地缝喷发而出。
“魇,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轻歌摸了摸下巴,道。
“哪里奇怪了?”魇问。
“如果开几条地缝就能引发岩浆动荡,那就算不开地缝,持续已久,岩浆也能突破土地。”
轻歌认真思索,而后道:“可从圣元火山消失,怪石岭出现以来,除了偶尔有人无意触到岩浆通道外,并未发生过大量的伤人事件,也没有岩浆冲出怪石岭的记载,这很奇怪,不符合常理。”
轻歌眉头紧蹙着,“而且在岩浆之上,切割土地,开出裂缝,这本就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岩浆内蕴含黑暗元素,就算是强大的灵师也会闻之色变,无虞又是怎么做到的?切割裂缝时难道就没有危险吗?”
“这样说来,的确有很多疑点。”魇道。
“关于圣元火山的事,你知道多少,说说看。”轻歌问。
魇略微思考,随后道:“远古时期,灵师与暗黑魔法师掀起大战,灵师以凤栖尊后、轮回大师、雪女殿下等人为首,阵容强大,实力深不可测,而暗黑魔法师那边,也有强大的修炼者,魔法之力,聚集了暗黑元素,无可阻挡,这圣元火山便是当初的一个战斗地点,风牺尊后以守为攻,用岩浆抵抗暗黑魔法,将数十万的暗黑魔法师逼入岩浆之中,后以朱雀阵将这一带锁住,十万暗黑魔法师无力回天,皆死在岩浆之下。”
闻言,轻歌周身没由来的凉了些许。
她举目看去,岩浆的位置越来越高,从她身上流过,她身体周围凝结的冰,似是要岩浆灼烧来。
这里,曾是十万暗黑魔法师的葬身之处。
别说尸体了,连骨头都没有,全都被岩浆烧成了渣。
若是再这样下去,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狮身人面像一旦被岩浆冲破,只怕四万军队,除了李沧浪和一些高等魔兽,谁也逃不过。
轻歌置身岩浆之中,闭上双眼,柳眉之间的蓝焰愈发冰冷,她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绪如麻,想着应对方法。
可面对凶猛的岩浆,她黔驴技穷,毫无办法。
轻歌身上的冰层,被岩浆烧灼,渐渐融化成水,刹那间,轻歌的皮肤被猛地烫伤,刺痛感让她神经颤然。
她睁开双眼,聚精会神,脚踩血魔花,掠至了没有岩浆的高空,而后再用冰封水将自己护住,未免被岩浆的热气灼烧。
“朱雀阵!”
轻歌看着那滚烫如大海掀起惊涛骇浪的岩浆,双眼闪过精光,找到一个讯息点,而后抛入永生石中。
永生石内,响起英武侯那不急不躁极为温和的声音:“朱雀阵,远古五大玄阵之一,创始人乃尊后凤栖,以神兽朱雀的精血、掌骨、羽翼制成的阵法,朱雀沉睡之时,此阵法更是厉害,有缘人破阵之后,参悟阵法真理,甚至能运用此阵,将朱雀召唤,甚至是契约。”
轻歌心神微动,沉默的站在危险岩浆之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朱雀阵既能不让暗黑魔法师反击,也能压制住害人的岩浆。”
轻歌虚眯起冷锐的眼,道:“无虞定是破坏了朱雀阵,故此,他切割开的地缝,才能慢慢引发岩浆。”
轻歌心头生起怒意,“地下岩浆诸多,其势吞万象,若被破坏,牵一发而动全身,那在地底沉睡多年的岩浆就会全部出去,到时,以怪石岭为中心,方圆百里,民不聊生,玄月关都有可能被吞噬。”
“可见他恨你之入骨。”
魇幽幽的道,“迦蓝这大长老,真是够恶心的,既然有恩怨纠葛,就自己来解决,何必牵扯到无辜百姓,到时,你一死,或是身负重伤,他就会站在正义之道,把这屎盆子扣在你头上,百姓必定怨声载道,说你是害人精。”
轻歌冷笑。
迦蓝为正义象征,无虞身为迦蓝的大长老,定能一呼百应,届时,她当真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活不活,都会遗臭万年。
无虞不惜用百姓作为赌注,也要让她遗臭万年,小人之心昭然可见。
“既然他要玩,我就陪他慢慢玩。”
轻歌垂眸看着岩浆,“这岩浆被朱雀阵压制,也正因为朱雀阵被破坏了一隅,才让岩浆找到突破口冲出去,只有找到朱雀阵的中枢,再破阵,重新布阵,才能遏制住岩浆,重新把岩浆压下去。”
“圣元火山占地面积那么大,如今化为岩浆更是难找,处处都有危险,就算找到了,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破阵。”魇忧心忡忡的道。
轻歌扯了扯唇,无奈,“好在还有阵法,若是连阵法都没有,那就真的是要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说罢,轻歌又往身体周围灌入了冰封水,朝岩浆至深处探去,她步履谨慎,尽可能的避免与岩浆正面对上,且不断的用冰封水加注。
因冰封水是五行之火第二境地,如今也能化作盔甲,护住轻歌的血肉之躯。(未完待续)
第1025章 追魂夺命
若是冰封水能够提炼到第三境地,那么,轻歌就算进这炎炎岩浆,也犹如入无人之地一般,甚至一招手,便能做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轻歌一面朝里,一面沉思喃喃着,“朱雀,位处南方,是南方之神,颜色为赤,五行属火,出自星宿,乃南方星宿总称。”
对于朱雀,轻歌了解的不够多,她只能沿着这几个线索去找阵法的中枢。
忽然,身后一阵响动,轻歌猛地回头看过去,逃生之路已被滚烫的岩浆堵住,她只能往前,毫无退路。
冰封水已渐渐抵挡不住岩浆的热气,而岩浆也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逼近她。
轻歌身上大汗涔涔而落,挽发的木枝竟是被烧灼,而后蒸发成白雾。
轻歌满头白发落了下来,粘着汗搭在脖颈上,她脚踩的血魔花,似乎也有着枯萎的迹象,轻歌虚眯起眼,毫不畏惧,处境越是凶险,她的头脑便越是清醒。
“丫头,有没有什么头绪?再找不到朱雀阵,就得赶紧冲出去,否则就要变成火烧烤鸡了。”
魇躲在轻歌的精神世界里,似乎也能感受到那滚烫炙热的温度,一副骨架不由惧怕地打了个颤儿。
“火烧烤鸡有什么意思,烧骨头才有趣,不是吗?”轻歌腹黑的笑。
魇闷声了一声,不再与轻歌讨论火烧之势,生怕自己会被丢出去,百年英明化作灰烬。
“朱雀属火,代表夏季,都是炙热的代表……”
轻歌低声喃喃着,看着那火浪凶残的岩浆,心微微下沉。
她全神贯注,以精神之力,感应天地四方的位置,身子慢慢旋转,直到面对一堵石墙,方才停了下来。
轻歌贴耳上去,倾听着,而后拿出明王刀,在岩浆往上翻腾朝她湮去时,用刀砍石墙。
石墙的朝向是南方,而朱雀位处南方,轻歌试图在南方找到朱雀阵的线索。
五六刀下去,石墙渐渐破裂。
轻歌再加上一刀,石墙化为烟灰,被轻歌身后扑面而来的岩浆吞噬。
轻歌在岩浆涌入石墙之时,先快一步进去了。
轻歌一路向南,在岩浆上空,暴掠而去。
“朱雀火鸟,聚火而生,阵法中枢应当在南方火势最为凶猛之地。”
有了这个念头,轻歌一面往南,一面观察着岩浆火势。
不多时,轻歌眼皮蓦地跳动了一下,她凝神细细看去,远处,像是有一面无形的透明高墙,挡住了岩浆去路,岩浆翻滚之后,往回冲去,将空间堵得没有任何缝隙。
轻歌自知时间不多,连忙朝那透明墙冲去,轻歌与岩浆一样,也冲不过去。
轻歌看着水平面越来越高的岩浆,像是洪水猛兽,几个瞬间便把她给生吞活剥了,即便能够呼吸生存的空间不多,轻歌也不动如山,面不改色。
她伸出手,在空中摸去,像是摸到了质地上等的翡翠一般,触手生凉,甚至还有些黏糊糊的,可轻歌就算往双眼里灌入了雪灵珠,也无法看清,面前有什么东西。
索性,轻歌闭上眼,双手贴在无形的墙上,将月炎火灌入。
她的身后,岩浆之浪快速过来,所剩不多的空间,即将被覆灭。
而她护身的冰封水,也在消耗过多的精神之力后,渐渐没了起初的强悍效果。
轻歌感受到背后惊人的温度,双眸微闭,看似淡定如初,实则额上早已溢出了汗。
月炎火从她掌心冲出,蔓延在墙上,可透明的墙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阻挡火势的进攻,转瞬便被浇灭一般,没了声息。
轻歌蹙眉,月炎火不行。
她想了想,而后便用精神之力催动冰封水,双眸,也在此时彻底变成了幽绿之色,如毒蛇,更像是那染了罂粟毒的美丽妖精。
奈何,都是徒劳无果,化水为冰两道柔滑冰柱,才从她掌心迸出,在接触透明之墙的瞬间,被瓦解成渣。
背后的岩浆,将她的衣裳燃烧。
生死一线,追魂夺命。
此时此刻,在那无穷无尽的岩浆里,四面都没有逃路,她渺小的像是尘埃,随时会被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扼杀。
即便到了如此时刻,她也只是加固了身上冰封水所化的铠甲,专心研究面前的透明墙,试图去穿过它。
千钧一发,绝境之处,黑色希望。
流金铁石,腾腾热气,岩浆像是大海里掀起的惊涛巨浪,更像是一头暴怒的猛兽,岩浆火浪翻滚时,其势排山倒海,更是发出深沉轰隆若闷雷般的声音。
一张一合的火浪,好似野兽的血盆大嘴,獠牙毕露,野**命,要将轻歌脆弱的身躯咬断来。
轻歌微垂着眸,绿瞳幽幽,倍显睿智。
福至心灵,轻歌脑海内一个精光稍纵即逝,便见她道:“凤栖、雪女,雪女山下有阴阳八卦阵,圣元火山、怪石岭处有朱雀阵,朱雀,火,五行之火,月炎火,幽焰火……”
说至此,似是想起冥幽的那一句,五行缺火。
轻歌双眸紧缩,火势已要靠近她的背部,她连忙将灵气灌入幽焰火的火种之中,企图逼出幽焰火。
幽焰火是五行之火的第三境地,虽说只比月炎火高出一个阶段,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轻歌传承雪灵珠时,雪女便把幽焰火的火种塞在了她的体内,希望有朝一日,轻歌能提炼出幽焰火,以火为攻,烧毁天下肮脏罪恶。
五行的突破比灵气还要难,何况,轻歌能在此年纪拥有第二阶段的月炎火,实属不易,若还能提升至幽焰火,那就当真是逆天而行了。
蕴藏在轻歌体内的幽焰火火种,被激发过后,一缕蓝色火焰,以轻歌的手掌为媒介,黏在了透明墙上。
像是被点燃了燎原火,一发不可收拾,幽焰火疯狂蔓延,正面墙都是蓝色火焰,亮亮灭灭,明明暗暗,像是厉鬼狰狞的火,通往地狱的大门。
轻歌喜上眉梢,背上被岩浆烧灼的痛苦已然不顾,快步踏进了幽焰之门,她回头看去,凶猛岩浆依旧被堵住门外。
就连轻歌自己都没发觉,她下意识松了口气。
轻歌走进幽焰门后,透明墙上的幽焰火逐渐收势。
当幽焰火只剩下一个小光圈时,轻歌的双眼透过幽焰火,远远的看见,鬃毛赤红的狼,四蹄如飞,跨越重重岩浆火浪。
最后,越过幽焰火的光圈,在轻歌脚边滚了几圈把身上的火给扑灭才停下。
墙上的幽焰火,全部收回,又是透明的一堵墙。
不过,这墙,似乎又不一样了。(未完待续)
第1026章 太极生两仪
在墙的外面朝内看去,仿佛只是荒芜之地,而当轻歌进来之后,才知那看似透明的墙,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里面,别有洞天,广阔无边。
墙内,野草丛生,那些都是聚火草,四周壁面上刻画着远古战场之景,可见暗黑魔法师一脉与灵师一脉的厮杀有多么强烈。
哪怕相隔千万年,轻歌仿佛都能感受到那种血腥,刀剑相鸣,魔兽怒吼,暗黑元素和天地灵气展开了疯狂的战斗,战斗面积囊括整个四星,大陆上的所有人,都在硝烟之中恐慌,祈祷着胜利。
轻歌一目十行的扫了过去,她现在必须赶快找到朱雀阵的中枢,也没那闲情雅致看些古老的壁画。
在她的面前,堆积如山的白骨,沉淀了千万年,许是在炙热的灼烧之下,又或者是黑暗元素的弥漫,这些骨头,倒也称得上是艺术品,晶莹剔透,每一块骨头的面上,似有一缕黑暗元素堆积而成的烟雾,由上往下逐渐增多,异常美丽。
轻歌看着森然的白骨,心思微动,玉手轻挥,便动用精神之力将十万白骨堆放在虚无之境中。
片刻,没了骨头,空间倒是宽敞了起来。
轻歌一面寻朱雀阵,一面将聚火草收在空间袋里。
杀戮血狼乖巧的跟在她身后,一身毛发都被烧焦了,轻歌也好不到哪去,脊背上大幅度的烧伤,衣裳早已毁了,血肉模糊,黏在一起。
好似无比的痛苦,轻歌却是没有察觉,认真的收集聚火草,找阵法中枢之地。
她如今精神之力有些枯竭,若不用背部的烧伤痛苦来刺激神经达到鼎沸的状态,只怕也坚持不下去。
轻歌双眼如鹰眸般,横扫四方,这偌大的天地里,只有密密麻麻的聚火草。
轻歌眸光一闪,蹲下身来,在墙壁的边沿角落里,找到了不死花,且一路伸延过去,全都是不死花!
轻歌心动不已,直接把小狐狸、绛雷蛇给召唤了出来,就连待在精神世界里不曾露过面的魇,也被轻歌给扯了出来。
轻歌把空间袋丢给了魇,“带着它们,把这里面的聚火草,不死花都收集起来。”
她仅剩不多的精神之力,全都用在那十万白骨上,如今完全是在强撑,而她没不能把重心放在聚火草和不死花上,便出此下策。
魇是一副骨架,紫色的骨架,很是好看,小狐狸们瞪着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好奇的盯着魇看。
魇的骷髅头里,发出干咳之声,而后手骨头挥起,便带着绛雷蛇、杀戮血狼、小狐狸干起了苦力活。
小狐狸拔草拔的很是用力,有时一个不注意,聚火草拔出来了,两瓣粉嫩的屁股也摔在地上,双眼里登时弥漫起了雾气。
这时,在摘不死花的绛雷蛇,便会过来用脑袋拱了拱小狐狸,试图安慰,而小狐狸也会继续拔草,不亦乐乎。
杀戮血狼一口咬下去,便有无数聚火草,随后交给魇,让他塞进空间袋里。
轻歌在四周绕着圈儿,专心找朱雀阵。
可以说,这里就是圣元火山的最南方,朱雀阵必然在这里。
轻歌之所以这般肯定,也是因为十万白骨。
当初,圣元火山还没变成怪石岭,暗黑魔法师与凤栖尊后一战,凤栖尊后将他们逼入岩浆。
世人皆以为十万暗黑魔法师死于岩浆,实则不然,若被岩浆烧死的话,绝不会留下白骨,外头骇然的岩浆,莫说是骨头了,饶是金刚石都会被烧成灰烬。
可见,风牺尊后用朱雀阵法,生生把圣元火山变了个样子,再用阵法,将暗黑魔法师们圈在这里面,久而久之,无法与外界接触的他们,便死在了阵法之中。
朱雀阵,当真是强大。
轻歌紧抿着唇,只怕她能轻易走进来,与幽焰火没有根本原因,而是火种里,有雪女的气息,雪女与凤栖之间的情谊,着实让人向往。
这块地方,异常的大,视野的前方尽头,仿佛是无边的黑暗。
轻歌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脚步声格外凸出。
“丫头,全部收集好了。”魇捧着空间袋,喊道。
轰!
大地在这一刻疯狂的震颤,摇晃不止,天顶好似要碎裂,外面的岩浆也仿佛要冲进来,轻歌勉强用精神之力,把魇、杀戮血狼它们,收进了虚无之境和精神世界里。
轻歌下盘稳住,不让自己摔倒。
巨大的声音响起,震耳欲聋,轻歌敏锐的朝前看去,却见她面前的土地,往上浮动,呈现几个方格,方格之内,刻着古老符文形成的数字。
方格大笑能够容纳下脚掌,一到九的数字被打散来,胡乱排列,且无限重复,通往前方深处。
轻歌抬眸朝前看去,这些方格,形成了一条路,而在路的尽头,一缕火光,摇曳生姿。
轻歌看着方格里错开的数字,眉头微蹙,这也是阵法吗?
轻歌闭上眼,想起前世所学和今生翻阅过的古书,自言自语般的念着,“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九宫之中,九宫离属南,八卦内,也有乾南,朱雀位处南方,代表夏季,古人把农历四、五、六算作夏季。”
轻歌心头一团乱麻,无论怎么算,都不对。
若只是单纯以八卦延伸出来的阵图,她倒是能算出来,可这朱雀阵,她了解的太少了,何况,异世大陆的朱雀,她从未见过。
此等阵法,难以破解。
凤栖尊后创造朱雀阵时,只怕也加入了八卦的元素,然而,这些数字,又代表着什么?
要从朱雀延伸,还是着重八卦九宫?
轻歌紧皱着眉,蓦然睁开双眼。
忽然,雪灵珠的白玉光,涌入她的瞳眸之中,她仔细看着数列,发现了奇特的变化。
数字六,染上了红色。
轻歌眉头一挑,六月乃炎炎夏季。
轻歌再仔细看去,一、九都有红光乍现。
一乃是万物之初,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也就是说,一也能生出万物来,与突破灵师的心境感悟一归万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最先亮起红光的之所以是六字,兴许是因为,这是朱雀阵,而不是八卦阵图的延伸,只是借用了八卦九宫的精髓。
轻歌勾起唇角,轻笑,果然与她所想的相差无几。
凤栖,当真是女中尧舜,乃奇人也。(未完待续)
第1027章 狮身人面像
轻歌抬起步子,分别朝刻下了六、一、九数字的方格走去,周而复始,无限重复,前方未知的路没有尽头,尽管轻歌担心军队的情况,也只能静下心来,踩着方格朝前走去。
轻歌不知若是踩到了别的数字会引来怎样的灾难,只能有条不紊的走着,将刻有那三个数字的方格踩下。
许久,轻歌貌似走到了顶,她微垂着眸,倒映出火红的光,炙热的温度要将她灼烧。
轻歌心脏微微颤动着,她猛地抬头看去,眼前奇景何止是壮观,仿佛开天辟地,又好似东方尽头,站在天地以外的宇宙洪荒里,看着一轮朝阳冉冉升起。
那庞大的火球,洒下火花,在不断的往上升。
轻歌站在火球之下,像是一只蝼蚁。
她仰着头,眸光四闪。
滚烫的温度,犹如火烧。
这里,才是怪石岭下最为炙热的地方,朱雀阵在此部署,而这也是朱雀阵的中枢所在。
轻歌仔细观察四周,锐利的眸光打量着那火球,火球悬浮在半空,还有不少火焰如流星般洒下,落在地上时,发出嗤嗤之声,而后有白色的烟雾烧起。
好在,这些流星火焰,没有朝轻歌砸去。
就在轻歌把注意力放在火球上时,脚底下,忽然闪现耀眼的赤金之光。
她的脚底下,出现了偌大的光圈,光圈镶嵌在地面,形成朱雀阵,中央往上,正是那庞然的火球。
朱雀阵发出的光圈,弥漫在整个地下宫里,轻歌回头看去,瞅见那些方格在阵法光圈下湮灭。
而后,轻歌便看见,光圈之中释放出淡淡的光芒,犹如太阳般的火球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瓦解掉了,如在宣纸上晕染开的笔墨,化为点点星光,湮没在光圈之中。
无垠宽广的空间里,四周,皆是黑暗一片,唯有朱雀阵的阵法光圈,闪耀着赤金的圣光。
圣光内,流动着晦涩难懂的复杂符文。
轻歌眼瞳上,浮现着白玉之光,那是雪灵珠融化的神秘力量。
轻歌仿佛看见,地面的光圈,射出了无数条纤细的线,交织在一起,形成赤金光团。
轻歌仿佛站在夜空中,四周是漫天的星辰,星辰如棋,而轻歌便是天地的一颗棋子,心头无端衍生出无力之感。
那种颓败的感觉,让她想起了吸走李沧浪的反噬灵气后堕入的梦境,天地悠悠,白云无边,她看见阁楼上的老人和女子……
渐渐地,光团之中走出一名女子,女子身着黑袍,袍摆绣着狰狞的蟒蛇,袖口烫金,衣襟处画着银鼠,双瞳赤红,如白云苍狗里盛放的一株梅。
那仿若穿过无数个世纪、空间的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又飘飘渺渺,朦朦胧胧,好不真切。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那是出自女子口中的声音,婉转清脆,又深沉哀怨,其中仿佛还蕴含着一统天下的报复和雄心壮志。
光是听那声音,轻歌似乎就能感受到传奇女子的一生,年少时的清纯动人,与爱人相爱相杀到无奈苦涩,血雨腥风里闯荡,势必铲除天下奸佞,不杀光邪恶脏污势不回。
那样的女子,千古一个,能歌颂百世。
“凤栖……”轻歌喃喃出声,念着她的名字。
轻歌从未见过这个女子,但一路走来,经历的事,多多少少都与她有些关系。
扶希的明月囚歌,出自轮回大师,她的雪灵珠,传承于雪女,而她更是轮回大师千万年前预言里的女子。
轻歌努力的朝凤栖尊后看去,想要看清凤栖尊后的容貌,可她与她之间,明明相隔如此之近,中间却飘荡着缭绕的烟雾,阻挡了视线。
轻歌似乎看到了她的风华绝代,却依旧看不清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凤栖站在千丝万缕的绚丽圣光中,她看着遥远天际,良久,视线看向轻歌,迷雾之中,微微一笑,倾城绝代,转瞬又化为云烟。
嘭!
一声巨响,穿云裂石,万瓦齐碎。
轻歌虚眯起眸子,朝前看去,阵法光圈内,顺着光圈的线条燃烧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四溅,炙热不已。
轻歌看见,那些火,化为人的模样,还有化为猪狗,甚至是花草树木。
“丫头,已经触动阵法,若不破阵的话,只只怕四万军队不仅逃不出去,百里之内的百姓都会遭殃。”
魇的声音急促了起来,“而且以前的圣元火山很大,也不知这里面的岩浆有多少,要是全部冲出去了,那必定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魇难得的郑重严肃,一本正经。
“我知道了。”
轻歌双唇抿成一条线,她定睛凝眸观望着阵法上的火,火化万物,是以,她想到了凤栖适才所说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四星大陆上,有很多名人典故,与现代无限接近。
此话出自于老子的道德经,说的是,天地无私,在天地看来,万物之间,没什么不一样的。
刍狗,是祭祀时用草扎成的狗。
那么,这句话,跟破阵有什么联系呢?
轻歌一面思虑,一面观察朱雀阵图,嘴里念念有词,“当初凤栖在创造朱雀阵时,心里想的是什么呢?如果凤栖当真觉得万物一样,又为什么要与暗黑魔法师开战。”
在轻歌想破阵之法时,外面已是兵荒马乱,动荡岩浆。
四万军队弃马而去,疯狂逃窜,无数匹马因被地缝里窜出的炙热岩浆烫伤,骏马也全都失控,四散而逃,因马匹诸多,反而缠在了一起,被喷薄而出的岩浆吞噬。
地缝下的岩浆蠢蠢欲动,好似随时会破土而出。
高高耸起的狮身人面像,坍塌了。
岩浆像是从天而降,自高处滚落。
逃亡士兵们双腿不断地迈动,哪怕灵气枯竭也不曾停下。
就在那些海浪般的岩浆吞噬了百匹马,所有人都以为末日降临时,岩浆忽然缩进地方内!
李沧浪等人蓬头垢面,面面相觑,无不震惊着。
“是轻歌,定是轻歌找到了解决的方法。”殷凉刹喜极而泣,那有些哽咽的声音,听在士兵们的耳中,好似钟鼓敲响,喜气洋洋。
劫后余生啊——(未完待续)
第1028章 破阵,劫后余生
四万士兵,全都停了下来,不再逃跑,而是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而在狮身人面像倒塌的瞬间,阴暗荒凉的地宫之中,轻歌纵身一跃,跃入阵法中央,火焰堆积之地。
茫茫天地里,她也是一枚刍狗。
若她所想不错,凤栖准备铲除十万暗黑魔法师创建朱雀阵时,心里是很沉重的,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穷尽三生也洗不干净,她只能在漫天杀雨里闯下去。
朱雀阵里,是十万人的命。
凤栖认为,暗黑魔法师与灵师没有区别,没有正义和邪恶,可历史性的战斗往往如此戏剧,唯有战胜的那方,才有话语权,才能伸张正义,一旦输了,便是邪恶的代表。
轻歌闭着眼,投身火海。
当火势如洪水将她吞噬时,炽热的温度,要把她给融化来,只是,皮肤烧焦的痛苦没有传来,倒是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着她。
轻歌睁开眼的刹那,听见火鸟嘶鸣之声,直冲云霄。
她的瞳眸回到漆黑的颜彩,似化不开的墨,倒映折射出那魁梧妖冶的鸟儿。
鸟儿是大火化成的,一双羽翼伸展开,好似将寰宇给震碎,它仰着头,尖锐的嘴儿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那一片片火焰羽毛镶嵌在火鸟身上,熠熠生辉,晶莹而美丽。
轻歌趴在火鸟的脊背上,她触摸着鸟儿的羽翼之火,掌心温暖。
“朱雀,是朱雀!丫头,看见没,这就是朱雀,你破解朱雀阵了。”魇略带激动的声音在虚无之境里响起。
雨过天晴,轻歌一直紧绷着的脸,终于浮现了一抹笑,霎时,明媚如阳,春暖花开。
轻歌轻道:“不,这不是朱雀,只是朱雀的化身而已。”
背后传来的痛苦,让轻歌倒吸了一口气。
她从空间袋里拿出披风,罩在身上。
朱雀驮着她,冲出土地,往上冲时,轻歌身上酝酿着火光,火光形成天然屏障,保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在破阵的那一刻,轻歌周身舒畅,像是在桃花树下喝了一坛老仙人酿造的陈年美酒,久久凝滞不前的心境感悟,突破了一剑灵师的大关,而她的灵气,也彻底疏通灵师的筋脉。
也就是说,只要她认真突破,便能成为一剑灵师。
不过,轻歌不着急突破,她还想多打磨一下先天的十三条筋脉。
若是突破到了灵师,那就是走向了另一个领域,就无法继续淬炼打磨代表先天十三重的筋脉,而先天十三重的筋脉,又是修炼者通往高处的基础,若基础没有打好,又怎能攀上巅峰?
轻歌的心境,渐渐沉稳。
她从原来的迫不及待,到现在的压制,念头变化了无数次。
此次破阵后,她更觉得脚踏实地难能可贵,只有付出血和汗水得到的,才是属于她的。
怪石岭外,士兵们全都坐在地上,殷凉刹等人,则是朝怪石岭看去,想靠近,却又怕适得其反,故此,只能在外面观望着形势,好随机应变。
“老大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林崇担心的出声。
虎子站在旁边也一脸担忧,殷凉刹看了眼林崇,咬了咬牙,拔高声音,道:“胡说,王上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出事。”
说到最后,殷凉刹痛苦的咬着下嘴唇,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李沧浪三位上将,则是默不作声,三人对视一眼,决定去怪石岭内查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走。”李沧浪一挥手,便带着徐炎、杨智二人走近怪石岭。
只是,三人才刚刚有所动作,一阵嘶鸣之声响起,所有人不寒而栗,被契约的魔兽们,不论高等还是低等,竟是都化作兽形,朝着怪石岭的方向臣服跪拜。
李沧浪站在最为靠近怪石岭的位置,仰头看去,只见怪石岭的巨石全部倒塌,莽莽大地在无规则的颤动着,地面龟裂开了蜘蛛丝般的裂缝,裂缝之下是火红岩浆。
终于,中央出,赤红的光火拔地而起,掠向天际,那是一只巨大的火鸟,气势磅礴,让人肃然起敬,魔兽膜拜,火鸟的翅膀展开时,吞天沃日,挡下大片阴影,唯有那烧天的火光在摇曳叫嚣着。
“是四灵之一的朱雀!”李沧浪道。
“朱雀?那小主子呢?她在哪里?”徐炎开口说。
众人惊疑,心有余悸。
徐炎话才刚落下,便看见火色朱雀的脊背上,一道身影徐徐而立,她站了起来,站在苍穹之上,那高高的天际,俯瞰她的江山土地,欣赏帝国士兵的坚韧顽强。
披风随着风摇曳,沙沙作响,她一身黑衫,犹似地狱如口盛放的墨莲,一双清冷温和的黑瞳,平淡的望着漫漫天地,白色的发,轻轻舞动,似飘飘洒洒下了一场雪。
那沉稳寂然之下,是焚烧天下的杀戮之心!
当朱雀冲出去的时,怪石岭已然坍塌,虽没与朱雀契约,但朱雀阵已然烙印在轻歌心间。
她控制着朱雀,朱雀羽翼一扫,荡平了碎石,竟是挥出了一条平平整整无比通畅的路来。
朱雀落在地上,匍匐着,再伸出一条翅膀,轻歌便踩着翅膀,如履阶梯般,缓慢地走了下去。
四周,一片死寂,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而后,是轰动,哗然。
那么多的士兵,朝轻歌冲去,将轻歌抛起来。
轻歌落下,再抛起来。
他们兴高采烈的大喊着,满怀喜色。
抛上半空的瞬间,轻歌瞳孔里倒映出残阳如血,她的嘴角,溢出温柔,那杀伐之气,在士兵们的激动呐喊之下,消失了些。
只是,轻歌的脊背有些疼。
背部,全被烧焦。
她虽有雪灵珠,但治愈之力不可多用,物极必反,若她因此而依赖,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伤口愈合的过程,也是美好瞬间呢。
许久,狂欢过后,轻歌被放了下来。
虎子扶着轻歌,触手黏糊,他收回手,低头看去,整只手都是殷红的血。
其他人,闻到血腥味,也都朝虎子看去。
看见虎子手上的血后,视线不约而同的转移到了轻歌身上。
殷凉刹走上前,颤抖的伸出手,掀起轻歌身上的披风,本该细腻滑嫩的肌肤,一片焦黑,血和肉模糊在一起,甚至还黏着披风的衣料。(未完待续)
第1029章 朝阳小公主
风过无声。
殷凉刹看着轻歌脊背上的伤口,双眸睁大,眼圈通红,她撇过脸,不忍心再看。
其他人,也都沉默着。
适才他们一时激动,把她朝天上抛,碰到夜轻歌脊背上的伤口是不可避免的,可她却像是无事人一般,浑然不觉,即便是痛,也不喊出声,不想打扰大家伙的兴致。
李沧浪走上前,从空间袋里把珍藏的药瓶拿出来,递给殷凉刹,“公主,为小主子上药吧。”
北鹰走了过来,手上拿着黑色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枚丹药。
她看了看殷凉刹,而后走至轻歌面前,拿起静置在锦盒内赤火鎏金般的精致丹药,送往轻歌口中。
轻歌不动,北鹰也不移开手。
“王上,这是固元丹,对精神师有很大的帮助,也不会让伤口恶化下去,再配合其他的丹药,不要多久,伤口就会好的。”北鹰说话时,一板一眼,硬邦邦的。
轻歌与之对视许久,而后张开嘴,北鹰的微微一笑,把丹药放进了轻歌的嘴里。
服食掉固元丹后,轻歌便觉得自己的精神被洗涤了一番,格外有力,不再强撑。
只是,北鹰不是精神师,又怎会有精神师专用的固元丹呢?
“我不是精神师,但固元丹对我也有用处。”北鹰似是知道轻歌心中所想,为其解答。
轻歌面容柔和了几分,朝北鹰点了点头,虽说北鹰是魔兽,体内也有黑暗元素,但至少目前为止,她是个好的,没有做出对帝国不利的事情来。
当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该提防的还是得提防。
周遭的男人们都别过了身子,殷凉刹为轻歌清洗伤口后,拿着药瓶的手颤抖着洒下药粉,再拿出军用软布为轻歌包扎伤口,围绕着轻歌的身体缠了好几圈,可不论怎么缠,都有不被顾忌到的地方。
包扎完毕后,殷凉刹拿了件简单大方的朱色斗篷披在轻歌身上,而后沉默的站在一侧,低着头,不做声响,心情欠佳。
轻歌拢了拢斗篷,走至殷凉刹旁边,微微一笑,问:“怎么,谁惹我们小公主不开心了?”
殷凉刹回过头朝轻歌看去,轻歌愣住。
少女双眼红的可怕,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偏生倔强的不肯任其流下来。
她忽的上前,把头埋在轻歌胸前,双肩下意识的抖动,抽噎之声不断传来。
“轻歌,过分,你太过分了。”
殷凉刹揪着衣袖,鼻涕眼泪胡乱的擦在轻歌身上,“我才是英雄,我不许你做英雄,下次不能跟我抢了!”
轻歌无奈的笑了声,宠溺的看了眼殷凉刹,而后抬起手,揉着少女的脑袋,用哄小孩的口气说道:“好的好的,我们小公主才是英雄,是大英雄,没人跟你抢。”
闻声,殷凉刹抬起脸来,似是耍小孩子脾气,把脸上的泪狠狠擦在轻歌肩头,站直身子,殷凉刹一个回头,这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
殷凉刹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
她还没做过这么丢脸的事情来。
殷凉刹委屈的把脸重新埋在了轻歌胸前,死活不肯抬起脸,羞的耳根子都红了呢。
轻歌失笑,笑声仿佛有极强的感染力,士兵们也都笑了起来,直到哄堂大笑,听着那笑声,殷凉刹更不会抬头了。
“好了,没人会笑话你。”轻歌拍了拍殷凉刹的肩膀。
殷凉刹只扭了扭身子,不为所动。
轻歌无奈的笑着,看着殷凉刹这样子,倒也是打心底里宠溺。
她这具身体与殷凉刹一般大,不过,两世叠加的她,却是把殷凉刹当成小孩来看。
梁浮看着殷凉刹,微微一笑,这才是朝阳该有的生机。
梁浮转过头,朝北鹰看去,伸出手,毫不忌讳地搂住北鹰的肩膀。
他倒也是个行事果断爱憎分明的人,在感情方面,也绝不拖泥带水。
许久过去,殷凉刹见周围没有动静,便以为大家伙儿各忙各的没人注意到她,做贼般悄悄地抬起头来,这一抬头,便发现,士兵们,全都含笑看着她。
殷凉刹嘴角扯了扯,跺了跺脚,轻哼了声,脚底抹油似得转身快步走开。
轻歌摇了摇头,笑着回过神来,朝远处的朱雀看去,朱雀火鸟在她的控制之下,化为云烟。
“虽说只是个岩浆化作的分身,不过那神兽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魇道。
轻歌赞同,“神兽朱雀应该在沉睡,只是不知在哪里沉睡,不过,若是得知地点,我便能与之契约,朱雀阵已是我的,朱雀也必定会是我的。”
抬眸,微笑,眉目放光,艳丽四射。
她自信依旧。
“的确。”魇道:“凤栖真是让人感到惊奇的一个女子,她创造出来的阵法,与四灵之一的朱雀息息相关,甚至破阵之人,能将阵法刻在心上,随时启动阵法召唤朱雀分身,神兽余威展现出来,也是惊天动地的,而凭借此阵法,日后兴许能够契约到神兽朱雀。”
精神世界里,魇颇为感叹,唏嘘。
他有时会惊叹这丫头的运气太好了,可与之生死相随的他,见证了她的成长,也深刻的明白,那些运气,都是她九死一生脚踏实地得来。
的确有运气的成分,可殊不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更别说她用血肉构造阶梯,再爬上天穹。
看起来,她似乎比谁都狠,对自己更狠,剜肉断骨之痛,在她眼里,算不上什么,若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算经历粉身碎骨之苦又如何。
可是啊,这姑娘的心,也比谁都软,只要对方以诚相待,心思澄澈,态度坦然,她便会拿命去陪,畅享那热血情谊。
若魇有血肉之躯不只是骨头架子的话,那他的眼神,此刻会比任何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都要慈祥,和蔼。
“清点下战马,死了多少,还活着多少,今晚将士们好生休息着,等明日清早再赶路。”轻歌出声道。
顿时,李沧浪等人面无表情的统计战马,而士兵们此刻也专心修炼,再次将天地间的灵气涌入丹田之中,养精蓄锐,做好在玄月关冲锋陷阵的准备。(未完待续)
第1030章 四万英雄泪
“死了两千三百四十八匹战马。”
李沧浪拿着牛皮纸,走过来,脸上露出悲痛之色来。
轻歌抿了抿唇,相比起死伤惨重,一千多战马还是可以接受的,只是心里也会有些难受罢了。
战马是士兵的左膀右臂,如同兄弟般陪着他们南征北战历经惊险。
一匹马的离去,也会让人不舍,悲恸。
轻歌起身,披着斗篷,踩着血魔之花,掠上半空。
她手持破空明王刀,双眼坚毅,眸光染上薄薄一层冷锐。
她身轻如燕,在空中腾起了龙飞凤舞的姿态,翩跹若游龙,却端着杀伐果断的气势,她用极强恐怖的精神之力,将坍塌的碎石们凑在一起,白玉之光闪过,雪灵珠的力量悄然无声的流动着,便见一块巨石出现在空中。
轻歌心神一动,一朵血魔花便镶嵌在了明王刀的刀尖处,轻歌操纵着明王刀,在巨石上刻画着娟秀且强劲用力的字体,身子也在不断下滑。
当最后一个字写完,轻歌双眼眯起,那巨石便轰然往下落,砸在怪石岭的东侧,东边,接近太阳。
轻歌落在地上,背对着巨石,将明王刀一晃,明王刀刀尖上的血魔花便冲了出去,嵌在巨石的右下侧,一朵红花,恰似血莲,开在南冥,晨沐朝阳,晚浴残霞。
斜阳余晖洒在轻歌脸上,她把明王刀收回空间袋之中,笑着朝李沧浪等人走去。
——痛失吾军战马,春城不再,鸟啼残血,悲不自胜,涕泗纵横,哀哉痛哉惜哉。
——四万英雄泪,超度亡灵魂。
众人的目光,落在那巨石之上,两行红字,隐约清秀,端庄雄伟,气势大开,横扫千军如卷席,透露出下笔之人的胆识气魄,绝非等闲辈能与之比肩。
夕阳西下,大地苍苍,一眼望去,这像是荒凉的漠北,那暗红的火烧云下,一座巨石,孤独的屹立着。
那一刻,四万士兵的心头不知涌动着何种情愫。
他们朝那故作洒脱的女子看去,想着她脊背上的伤,独自一人下岩浆的气魄,便觉得,此生能跟着这样的人游戏战场,当真是快乐事。
夜晚,轻歌靠在篝火边,手里把玩着一方楠木盒。
这楠木盒,是她与姬月订婚时阎如玉送来的,说是她母亲放在南皇国师那,给她准备的,只是这些日子里,轻歌使出浑身解数,任凭她绞尽脑汁,都打不开。
也不知这楠木盒里,装了什么东西。
轻歌晃了晃脑袋,明眸善睐,把楠木盒重新放回了空间袋里。
现在,她的空间袋很是拥挤,里面堆积了聚火草和不死花,虚无之境里还有十万骨骸,小狐狸在堆积如山的骨骸上翻跟头,天真好奇,不知所云,倒是绛雷蛇害怕了起来,蛇体蜷在了杀戮血狼的身上,做出抱的姿态,瑟瑟发抖,甚是可笑。
轻歌微笑着,篝火照的她面若桃花,红嫩娇艳,她仰起头,看向天上的明月,双眼阴诡怪异。
红唇翕动,她无声轻喃,“大长老,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呢?”
此时,北月帝都城的郊外,昏暗的房子内,老人满头白发,皮肤上尽是褶皱,灰浊的眼里,藏着世间污秽。
他坐在桌面前,红木云纹的桌面置放着火红的喜袍,他颤抖的伸出手,抚摸着喜袍,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心惊的笑。
“西双啊,你逃不掉的。”无虞冷笑着。
外面响起沉重有力的脚步声,无虞一喜,站起身来,打开门,黑魔卫把装着人的蛇皮袋放在地上,而后走了出去。
无虞扬了扬花白的眉,看来,计划进行的很成功。
杀李富贵,劫碧西双。
只是,夜轻歌当真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无虞转头低眸看向那还在挪动的蛇皮袋,满心欢喜,蹲下身子,拿过小刀,割开打结的绳,再将小刀丢开,扒开蛇皮袋,让里面的人好呼吸。
蛇皮袋内的女子,一张小巧的脸被满头青丝挡住,无虞因激动而颤抖的伸出手,温柔地拂掉女子脸上的黑发。
只是看见女子的脸时,无虞脸上的笑僵住,上扬的嘴角垮下,充满喜色的双眼,满是愤怒和无尽的寒意,这狭小的空间,一瞬间仿佛成了森罗炼狱。
女子恐慌的看着无虞。
“你是谁?”无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女子脸色惨白,不断摇头。
无虞双手紧攥着,突地狞笑,伸出双手,扣住女子的天灵盖,另一只手紧攥着女人细嫩的脖颈,而后猛地一个用力,咔嚓之声响起,女人的头,就这么被他拗断了,临死之前,瞪着眼张着嘴,还保持着惊恐的状态。
“夜轻歌,好你个夜轻歌!”
无虞气急败坏,坐上椅子,他看了眼面前的嫁衣喜袍,似是觉得有些刺目,双手赫然伸出,不断的撕扯衣裳,衣料撕裂的声音,在这深浓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就说夜轻歌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原来早已偷梁换柱,让他空欢喜一场。
不过,怪石岭的埋伏,他费尽心思,就不信弄不死她!
无虞双肩抖动,玉冠不知何时碎裂,雪白的发散落了下来,碎发遮住了眉目,显得那双眼更是如穷途末路的赌徒森然慑人。
外面,敲门声响起,无虞恢复镇定,眼中闪过癫狂的喜色。
这个时辰,必定是汇报消息的人来了。
夜轻歌,老夫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无虞狞笑着站了起来,打开门却是一愣,门外的安溯游面若冷霜。
无虞皱起了眉,“你来干什么?”
“禁闭房里的大长老不见了身影,我身为迦蓝院长,难道不该关心关心大长老吗?”安溯游往前走,进了房子里,气定神闲的在梨木椅上坐下。
他看着桌上被撕裂成碎片的嫁衣,摇了摇头,而后转过头,面向无虞,“无虞,夜轻歌没死。”
“没死?怎么可能?”无虞皱着眉,瞳眸龟裂。
“不仅没死,还破解了朱雀阵。”安溯游笑道:“怎么样,服不服输,老夫的爱徒厉害吧?”(未完待续)
第1031章 送入虎口
听着安溯游的话,无虞不可置信的同时,眼神也怪异了起来,上下瞅了瞅安溯游,溢出鄙夷之色,“溯游啊溯游,夜轻歌的师父是金蝉子,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只怕她还在想,当初为何会瞎了眼做你的徒儿吧?”
安溯游本该是喜出望外的,神情里都是得意洋洋。
然而,在无虞的话才落下时,那一张布满褶皱了脸,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阴晴不定了下来。
安溯游面色阴沉,双目灰浊的看向无虞,最终,那视线落在桌面的喜袍上,“你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竟是会使些龌蹉手段,甚至对有未婚夫的徒儿有非分之想,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至少,老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轻歌那丫头,而你只是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西双年少不谙世事,错把师徒之情当成男女之爱,你以为,她如今面对你这一张年老的脸,还能心驰神往吗?”
“别做梦了,醒醒吧。”
安溯游每说一个字,无虞的脸便黑了几分,面部肌肉甚至都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一双眼,冷锐犀利,充斥着仇恨,又包含痛苦。
当安溯游把话说完时,无虞猛地掀掉了面前的桌子,被撕成碎片的嫁衣喜袍,天女散花般落下。
无虞胸口起伏加剧,那满腔怒意,似要吃人,他死死地瞪着安溯游。
曾经相谈甚欢彼此扶持走过几十年的朋友,如今像是死敌一样蛰伏在暗处仇视着对方,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吃肉喝血。
安溯游坐在梨木椅上,昏暗的烛火幽幽的掩住了他的半张脸,更显得阴诡怪谲。
他沉默的看着无虞发疯,而后,他蹲下身,挑起喜袍的衣料,刺目的红显得甚是滑稽。
安溯游抬起眸子,嘲讽的看着无虞,“青枫与西双也算是青梅竹马,你是汲青枫的父亲,他的心思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你竟然想要娶你儿子看上的女人,真恶心。”
说着,安溯游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卷轴,慢慢打开,画上有一对璧人,男子俊俏,姑娘美艳,正是李富贵与碧西双。
安溯游手腕微转,画的正面便朝着无虞,奚落的道:“无虞,好好看看,这才叫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无虞咬牙切齿,如凶狗般蹿了上去,半跪在地上,将安溯游手中的画轴抢了过来,粗鲁撕裂,撕不开的便用牙齿咬。
安溯游摇了摇头,一身仙风,缓慢站在了起来,睥睨着无虞,道:“虽说你丹田废了,但你还是迦蓝的大长老,不过,明年开春,我便要提拔学院里的几个有资历的人做上大长老的位置,迦蓝当初的五大长老,死的死,残的残,也得有新人来刷刷晦气了。”
闻言,无虞撕咬画轴的动作忽然僵住,他猛地回头,朝安溯游看去,“我要,黑魔卫。”
安溯游微微弯下上半身,伸出手,轻拍着无虞的脸,“无虞兄,不管怎样,黑魔卫到底是我们俩兄弟一同创建的,我也不是过河拆桥落井下石的人,只要你不做出出格的事,黑魔卫,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我要杀了夜轻歌。”
无虞脸庞扭曲,双手攥着被撕成碎片的画轴,“就算如此,你也肯把黑魔卫交给我吗?”
安溯游的脸陡然僵住,眼神也随之冷了下来,旋即,面上绽放菊花儿一样的笑。
他动作温和地把无虞脸上的乱发捋顺来,抚至脑后,道:“那你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圣元火山、怪石岭、朱雀阵都弄不死她,你觉得你还能怎样?”
安溯游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无虞看着安溯游的背影,眼神诡谲莫测。
怪石岭,篝火红光,月色撩人,坐在一起的士兵们,看着林崇站在中央处,唱着那豪迈凌云的曲儿:“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轻歌微笑的看着林崇,岳飞的满江红,被林崇唱出来,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只是那豪情壮志,倒是相同。
华夏上下五年前,曹操、岳飞二人她最为敬佩,一个枭雄,一个猛将,都乃一代传奇。
李沧浪走了过来,坐在轻歌身边,道:“先行的粮草和兵器被劫掉了。”
轻歌挑眉,“哦?可知是被谁?”
“有两批人,一批是百国联盟的,还有一批来路不明,被他们给瓜分了。”李沧浪道。
轻歌冷笑,“另一批只怕会是佣兵协会,而辛阴司也掺和在里面,如若我猜想不错的话,这些粮草兵器,一半会用在百国联盟的士兵上,另一半都会被秘密送去西寻。”
“西寻要谋逆造反?”李沧浪皱眉,“如今是四大帝国的关键时刻,怎能内讧?西寻王也太不知所谓了。”
“倒也不是他愚昧,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轻歌道:“天下苍生,四大帝国与他无关,他只要乖乖的成为一条走狗即可,为人利用,走狗若是没了利用价值,那也距离灭亡不远了。”
“可是,我们的粮食、兵器怎么办?”李沧浪懊恼不已。
“玄月关距离圣罗城很近,粮食兵器早在去北月之前我就让圣罗城城主和天鹰阁阁主准备了,旁的不说,我断然不会饿死四万士兵。”
轻歌手里拿着一坛断肠酒酿,她抬眸看了看朦胧的月色,仰起头,喝了口。
李沧浪见轻歌如此轻描淡写,心思微动,精光四射,“那些粮草、兵器,都是虚的对不对?”
“聪明。”轻歌勾唇,道:“不过,粮食并不是假的。”
只有她和北凰清楚,那些粮食,究竟是怎样的致命毒药。
轻歌道:“粮食运送分成五次,第一次运石头,以假乱真,第二次才是粮食,有了第一次的石头,图谋不轨的人便会认为第二次秘密运送的粮食有多宝贵,殊不知,那才是我送给他们的大礼。”
李沧浪恍然大悟,“之所以分成五次,是不是为了减少国库粮食的支出?第一次是石头,只要耗费些人力即可,第二次送出的粮食被抢了,那么,短时间内,帝都城不会再往玄月关送粮食,得想要对策才敢出手,不然再送,就会被抢。
这时,抢到第二次粮食的西寻王和荣耀领主必然是沾沾自喜,以为切断了粮食运输路线,等你到了玄月关,四万士兵供粮不足,又谈何打仗。
其实,除了第二次运输的粮食故意送入虎口,接下来你和皇上根本就没有要送粮食的意思,这个时候,也没人会注意到圣罗城,届时,再来个暗度陈仓,四万士兵绝不会饿死,小主子,若我所料不错,第二次送出去的粮食,不是什么好东西。”(未完待续)
第1032章 一个都不放过
听得李沧浪的分析,轻歌点了点头,“不愧是李上将。”
李沧浪赞道:“若非小主子如此淡然,只怕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其中的奥秘,一环连着一环,并不直接暴露真实想法,而是让人信以为真,随着他们的想法布局,只是我不知道,那被百国联盟和西寻王瓜分的粮食里面,有什么秘密。”
“以后你就知道了。”轻歌微笑着。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将北月损失降到最低,丢弃掉第二次送走的粮食,杀对方个措手不及。
轻歌虚眯起眼,眸底的柔和被锐利取代。
无虞都把注意打到朱雀阵上来了,只怕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跟黑魔卫正面对上。
在这之前,她必须赶快解决掉玄月关的战事,她不可能拿出几年时间,只为打一场战,所以,只能另辟蹊径,用巧取胜。
轻歌内视虚无之境内的十万骨骸,空间袋的聚火草、不死花,再想起璎珞所说关于荣耀领主的描述,嘴角不由扬起。
那是相当自信的笑,哪怕在浓浓漆黑里,也光彩万丈。
无虞,迦蓝,冥千绝,兰无心——
不急。
这些人,她会慢慢解决,一个都不放过。
轻歌双眸氤氲着凉薄之色,把玩着无限缩小至巴掌大的千斤鼎,她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千斤鼎,将千斤鼎放在手上掂了掂,黛眉轻蹙。
这千斤鼎与冥千绝息息相关,那么,千斤鼎内蕴藏着什么秘密呢?
在没有打探清千斤鼎的虚实前,她绝不会施行精血契约,一旦契约,千斤鼎便与她产生羁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索性,这千斤鼎对她的作用不大,又能用虚无境操控。
与此同时,佣兵协会内,冥千绝面前,竟也悬浮着一个千斤鼎,只是那千斤鼎,呈血红之色,周身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冥千绝轻靠在软塌上,腿部盖着一层乳白色的绒毯。
男子微垂双眼,眸色冷漠出奇,又透着残忍邪佞,他睁开双眼,视线扫及血红千斤鼎,勾唇而笑,“粮食有问题吗?”
“虞姬。”而后,冥千绝一道沉音响起。
美人从屏风外走来,在软塌边沿曲腿跪下,“主子。”
“通知辛阴司,把抢来的北月粮食,偷偷放进北月粮库里,事情做隐秘些,别让人发现了。”冥千绝道。
“把粮食送回去?”虞姬皱了皱眉。
“怎么?有疑问?”冥千绝冷冷的看向她。
虞姬一个激灵,连忙把头压下,“没有,奴婢这就去做。”
说着,虞姬起身朝外走去。
冥千绝重新闭上眼,他一个响指打起,便见悬浮在半空的血色千斤鼎化作红光,镶嵌在他长指上,当刺眼艳丽的光华消失,却见他修长如玉的右手拇指上,一个血色扳指,大气华贵。
旁侧,有两名衣着暴露脸上罩着面纱的美人打着蒲扇,淡淡的风拂过男人那犹如刀削般的英俊脸庞。
“媚娘。”冥千绝忽然出声。
媚娘缓缓走出,单膝而跪。
“去夜轻歌的身边吧。”冥千绝淡淡的道。
媚娘蓦地抬起脸,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面容紧绷,而后,她垂下头,“是”。
翌日,清晨。
黎明将至,曙光熹微,晓风扫过苍茫的大地,东方欲晓,鱼肚白的颜彩渲染天际,那一轮朝阳在暗红如血里冉冉升起,好似希望的火炬,永不熄灭。
轻歌盘腿坐着,仰起头,风撩来,三千白发朝后飘扬,赤金的光落在她脸上,感受着勃勃生机,万物初始,轻歌掀起唇角,无害莞尔,浅浅淡淡一笑,竟是温柔备至,刹那,春/光明媚,百花齐放。
北鹰回头朝轻歌看去,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而后,她垂着眼眸,不知在想着什么。
殷凉刹走至轻歌身边,把摘下的野花放在轻歌面前,轻歌嗅了嗅,芬芳绕鼻,她抬起手,指了指那一轮朝阳,看着殷凉刹,道:“看,那是朝阳啊。”
殷凉刹愣住,她回过头,看着日出。
不得不说,在怪石岭看日出,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入眼的景致,那叫个美不胜收,日出之下的怪石岭,干涸,无垠,广袤,仿佛是大陆东极,最接近太阳的地方。
似是想到什么,殷凉刹从空间袋里拿出帐篷,打开,先一步走了进去,而后自小门里探出脑袋,“王上,来,我为你换药。”
轻歌耸了耸肩,无奈地走进帐篷。
轻歌盘腿坐下,解开朱色斗篷。
殷凉刹跪坐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细心温柔的把软布取下,雪白的软布上有着鲜血晕染开的痕迹。
殷凉刹的动作很轻,心情很沉。
把软布全部摘了后,看着轻歌背后大面积的烧伤,殷凉刹的一双眼也彻底红了。
她轻咬着下嘴唇,拿出几个药瓶,先用紫色药瓶里的幽绿液体为轻歌清洗伤口,液体划过血肉时,殷凉刹甚至都能感受到那种钻心刺骨的疼痛,她紧抿着唇,眼眸深红。
轻歌面不改色,好似无事人一般,唯有那苍白的脸色和额上溢出的汗水能显出她此时所受的痛楚。
伤口清洗完毕,殷凉刹洒上雪白药粉,裹上软布,再给轻歌喂了几粒止血丹、修复丹便也就大功完成了。
轻歌从空间袋里拿了件黑色衣裳,换掉后便披着殷凉刹赠予的朱色斗篷,朝外走去,每走一步,她都能感受到脊背火辣辣的痛苦,每痛一分,她的嘴角便往上扬起。
当习惯痛苦后,疼痛的过程,也是一种难言的美妙。
殷凉刹收拾帐篷,轻歌跃上烈马。
虽损失了两千匹战马,也经历了惊心动魄,不过,一晚上的时间,足以让李沧浪等人准备好,不用多久,屠杀军的状态都已恢复到最佳。
轻歌坐在骏马上,双手拿着缰绳,眸光扫及梁浮的一万精兵,暗暗赞赏着。
屠杀军历经生死战场几十年,李沧浪几位上将,更是难得的将才,能有如此功效不出其。
然而,梁浮带的一万精兵,虽说比不上屠杀军,但能在短短一万时间就恢复元气,可见这支军队的潜力和梁浮在用兵之道的天赋。(未完待续)
第1033章 玄月关,下马威
晨曦,轻歌带着四万军队横穿怪石岭。
怪石岭地下的岩浆,大部分都归入朱雀阵里,唯有小部分还在怪石岭内流动,不过,成不了气候,不会酿成大祸,若轻歌一次性将地底的岩浆抽干,只怕地底空虚,很快就会坍塌,必须留一部分维持自然。
也就是说,只要轻歌启动阵法,便能将朱雀阵内的岩浆喷出,又或者是将敌人投入岩浆内烧死,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把敌人困在朱雀阵的偌大地宫之中,活活耗死。
轻歌之前所在容纳着十万骨骸的地宫,实则不是地下世界,是朱雀阵内存在的一个空间。
如此想着,轻歌骑在骏马,摇摇晃晃,不由赞叹凤栖的才华。
她一生的成就,千万年来,没有多少人能赶上,也正是因为她和雪女的存在,远古时期后,四星大陆的女性地位才水涨船高。
须知,在远古之前的时代,女人连猪狗都不如。
足足走到傍晚,才出了怪石岭,怪石岭外,群山环绕,巍峨崎岖,映山红开漫天,远远望去,像是战士洒下的淋漓鲜血。
轻歌带着人,浩浩荡荡有条不紊的走在山路间,馥郁清香,丝丝缕缕。
怪石岭的另一端,那一座巨石犹如守护者般屹立着,石面上的两行字以及右下侧的血魔花,交相辉映,冶丽无边。
离开怪石岭,轻歌与四万将士,赶了四日的路,才挨近玄月关。
玄月关乃是帝国第一大关,以地势险恶,易守难攻著名。
且北临娘子江,东锁大荆州,南近江原,西踞山腰,尤其是北、西两面方向,娘子江是北月第一长河,四星第二长河,庄稼灌溉,百姓用水,基本都是靠娘子江。
而西面,则是山连山,峰连峰,谷阔崖深,山高路宽,此处称之为燕岭,中间一条大道,可谓是四通八达。
故此,若有敌军攻下玄月关,最先占据的便是燕岭,从燕岭发军,能分为八路,袭击北月帝国的八条主线路,且易攻难守,更是经商的通关要道。
轻歌骑着飞扬沉稳的骏马,出现在关外。
她挑眸看去,玄月关三个字雕刻在石墙高门上,庄严大气,这等气势,倒是让她想起了中国华夏的潼关,“畿内首险,三秦镇钥,四镇咽喉,百二重关”之誉形容的就是潼关。
轻歌看着空荡荡的入关口,眼神暗了几分。
徐炎骑着马儿到了轻歌身边,看了眼玄月关,而后道:“昨日我便派了人来通知玄月关的官员这个时辰会到,他们怎么还不出来迎接?当真是失礼。”
轻歌勾唇,冷笑,“只怕觉得本王是个女子,且只带四万军队来,不堪入目吧,便生了怠慢的意思。”
“狗眼看人低。”林崇哼了声。
明日香与屠烈云坐在板车上,二人看了看玄月关口,明日香扯了扯唇,义愤填膺道:“若我见到那官员,定要给他两鞭子,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屠烈云看了看明日香,轻声道:“玄月关乃是北月第一关,虽说地势险要,但又因燕岭是北月人经商的必要路线,北面更是有第二长河娘子将,周边甚至有矿脉,能吸引炼器师。
土质极好,时常会生长出炼丹的稀罕材料,故此,炼丹师们也经常出入玄月关,玄月关附近的圣罗城是最富饶的城池,玄月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轻歌一来,对战百国联盟,必定会发觉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中饱私囊的官员们必然是不开心的,何况,轻歌只是一介女流,又听说这个女人想用区区三万多兵马与百国联盟对战,官员会轻视很正常,他们要给轻歌下马威,先入为主,不能让轻歌占了先机。”
板车旁侧,虎子与化为人形的花豹魔兽共骑一匹马,他咬了咬牙,道:“这些人真实畜生不如,师父来玄月关是保家卫国,他们倒好,摆起架子来了,等会儿门打开,看我不打碎这一群狗杂种。”
“虎子,别冲动。”
屠烈云道:“你师父自然有应对方法,若想要打仗,不解决掉这些人,打仗也没有胜算的,据我所知,这百国联盟背后的神秘人,被称之为荣耀领主,手段毒辣,风行雷厉,是个厉害的主。”
“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师父受欺负。”虎子皱着眉头,一脸苦恼。
“随机应变,看你师父怎么解决。”屠烈云道。
明日香看着成熟稳重侃侃而谈的屠烈云,一双幽瞳泛着晶莹的光,她突地凑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屠烈云脸上亲了口。
屠烈云僵住,猛地瞪着明日香,明日香笑眯眯的,挑了挑眉,突地又在另一边脸亲了口。
“不得胡闹。”屠烈云皱眉。
明日香耸了耸肩,挑了挑眉,乖乖的坐在旁边。
反正亲也亲了,便宜也占了,无非被凶几句,她不吃亏。
虎子坐在马上,一阵恶寒,花豹少女坐在他身后,眉头紧紧蹙着。
轻歌停顿了会儿,便骑着骏马,带着军队,逼近玄月关,直到在关口前密密麻麻黑压压的停下。
守关的士兵何曾见过这个架势,皆是一愣。
倒也不是人钝,只是四万军队,生生走出了四十万兵马的气势,尤其是屠杀军,一个个乃铁血真汉子,浓眉大眼,手持兵器,仿佛一声呵斥,便能将人吓破胆来。
士兵连忙走进石屋里,叫来士兵头子。
士兵头子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出来,眼神惺忪,头发蓬松,眼神不经意的朝轻歌一瞥,而后笑嘻嘻的道:“不知阁下何人?”
轻歌虚眯起眸子,士兵头子是故意的。
只怕玄月关的官员将领,特地让这士兵头子不着调,只为杀杀她的气候。
轻歌眼眸里浮动着冰寒。
她在玄月关不是跟一群没用的贪官污吏周旋,而是要与荣耀领主一决高下,保卫帝国。
“本王夜轻歌。”轻歌淡淡出声。
那士兵头子一愣,而后弓腰笑道:“原来是四国王大人,大人快请进。”
嘭!
殷凉刹一鞭子甩了出去,把士兵头子的头盔给打掉,“去把你们大人叫出来,若不出来迎接,那便是蔑视王上,蔑视四国君王,蔑视皇权,你们如此怠慢,只会让人觉得你们居心叵测,想要谋逆,罪当诛九族,还不快滚?”(未完待续)
第1034章 怡红院,怠慢
那士兵头子本是嘻嘻笑笑的,态度虽敷衍至极,但也说不上无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四万军队千辛万苦来玄月关,不是跟他一个守关士兵嬉皮笑脸的。
殷凉刹怒斥几声过后,士兵头子看了看地上的头盔,吞了吞口水,见轻歌等人绝非等闲之辈,也知事情棘手,便不再敷衍,行了个礼后,转身逃也似的飞奔出去。
轻歌依旧坐在骏马之上,白嫩的双手攥着缰绳,似笑非笑的看着士兵头子的身影,双眸薄凉,虚眯起。
“老大,要我说,等等那官员来了,兄弟几个去揍他一顿。”林崇忿然的道。
轻歌转眸笑望了眼林崇,道:“不急,玄月关内有一文一武两大官员,文官刘坤管理关内经济事宜,武馆龚耀祖镇守此关已有十余年,十多年前,龚将军也是北月为数不多的名将,不过,武将多年不上战场,便是生锈的刀,怕也会跟当初的北月皇一样,实力倒退,难以再展现当初雄风。”
近十年来,四大帝国相安无事,百姓安居乐意,崇尚修炼,重点都不在割据疆土上。
林崇闻言,似懂非懂,所有所思。
说话间,关内便来了一个身着暗青官府的中年男人,玄月关久经日晒,男人皮肤黝黑,头戴官帽,带着几个零零散散的带刀侍卫过来。
轻歌垂眸,按兵不动。
此人是玄月关文官刘坤。
刘坤在关口左看看又看看,最后,走至殷凉刹面前,在殷凉刹座下的烈马跟前匍匐跪下,“恭迎四国王大人,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刹那间,时间好似都静止凝固了。
轻歌勾唇,语笑嫣然。
她在军队的最前方,首位,四万士兵以她为首,且她有四国王独具的特征,白发,眉间蓝焰,刘坤身为第一关的大官,绝对没有孤陋寡闻到这种地步,甚至分辨不清谁是四国王。
想来,也只有一个解释了,只怕这刘坤故意用此举来打压她。
何况,迎接四国帝王,更是元帅主将,带着几个没出息的侍卫来迎接,也够简陋寒酸的了。
不得不说,不论是那士兵头子,还是这刘坤,都没有失礼,甚至态度谦卑,然,他便是用这种谦卑的方式杀轻歌的火候。
殷凉刹嘴角抽动了几下,她双目不再明媚,逐渐阴狠的打量着刘坤。
忽然,殷凉刹嗤笑一声,出鞭如虎,毫不客气的甩在刘坤的身上,“本宫乃帝国朝阳公主,刘大人,别跟本宫说,你已经老眼昏花到连四国王都认不清了?既然如此,看来你也没必要当这官了,不如告老回家,修身养性,王上,你意下如何?”
轻歌浅浅一笑,“刘大人若身体承受不住,双眼蒙纱,的确可以告老回家。”
刘坤脊背僵住,肩口上的鞭伤无比的深,疼痛不已,他直起上半身,朝殷凉刹和轻歌看去。
这二人一唱一和,便要将他的官职卸了。
鲜血滴落在地上。
刘坤看着在地面溅开的血色之花,眉头不由抖动了一下。
刘坤忍住疼痛,讪讪一笑,挪着跪在地上的双腿至轻歌马边,磕头跪拜,“不知四国王大人驾临,微臣有失远迎,还请四国王大人降罪。”
轻歌挑眉,这刘坤说好听点就是能屈能伸见风使舵,说难听点就是个没骨气的。
不过,历来能走到最后的人,都是没骨气的祸害,刘坤刘大人,倒有些难对付,与只会争面子的人不一样。
轻歌高高坐在骏马上,似是没有听见刘坤的声音,挑眸远望,将玄月关的景色尽收眼底,四万将士在她身后,或是骑马,或是站得笔直。
那锋锐的兵器,仿佛随时出鞘,冲锋陷阵,百死无生。
刘坤跪在地上,伤口的血不断的外流,刘坤的脸已经苍白了些许,身体也开始痉挛发颤,只是,轻歌没有开口下令,他便没有起身的资格。
刘坤悄然的朝轻歌看去一眼,见轻歌重心在山水上,咬了咬牙,便再次出:“微臣玄月关刘坤,恭迎王上,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轻歌仿佛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定在刘坤身上。
刘坤满头大汗。
轻歌冷冷道:“龚耀祖龚将军呢?”
刘坤一个激灵,擦了把脸上的汗,眼中闪过寒光,而后便见他道:“前段时间燕岭出现了群狼食人的事,龚将军在处理燕岭群狼事件时不幸被苍狼咬伤大腿,静养在府中,怕是不能出来接待王上了。”
轻歌微微一笑,看来,这刘坤与龚耀祖早已密谋好,一个敷衍,一个直接以病为借口,让她这个四国王下不了台面。
燕岭那处,有大大小小的村庄,那些村庄里,有特色的绣娘,厨娘,上等的炼金师,符咒师。
而龚耀祖又是为了村民制服苍狼才受的伤,若她硬要龚耀祖出来跪拜迎接,倒显得她暴戾无情了。
“刘大人,起来吧,本王的军队赶了好几日的路程,且安排住处吧。”轻歌垂下眼眸,敛去锋芒,淡淡的道。
刘坤被侍卫扶了起来,也顾不上治疗伤口,带着轻歌等人进了玄月关内。
其余人,也都直接忽视掉刘坤失血过多的伤。
走了长长一段路程,在一座府邸前停下。
“王上,这是新修葺好的四国王府。”刘坤道。
林崇抬眸看了眼府邸,而后双目充血,直接跃下战马,一把攥住刘坤的衣襟,把刘坤给提了起来,“混账东西,堂堂四国之王,岂能住在这龌蹉地方?”
这四国王府,无比的简陋,刻有四国王三字的牌匾,好似没有稳住,摇摇欲坠,掉了一截下来,虽没有落在地上,恰好露出下面的一张牌匾,那猩红的字体,尤其刺目。
——
是什么,那就是青楼,风尘女子聚集之地。
可见,这刘坤是故意把修葺成安国王府。
轻歌冷笑,“刘大人的意思是,本王的身份资格,进这都是看得起本王吗?”
刘坤看似诚惶诚恐,眼神却波澜不兴,没有任何变动,道:“王上恕罪,是微臣怠慢了,请王上责罚。”
周围,慢慢聚拢了许多百姓。
轻歌笑得异常危险。
刘坤与那龚耀祖,好本事,给她布了好大的局。
如今,骑虎难下,进退维谷,她若是进了,便是自降身份,于理不合,平白惹人笑话,甚至往后在这玄月关,怕都没有立足之地了,而她的四万军队,也只能吃苦。
可若是她不进,便是认为这府邸太简陋了,传出去,那便是奢侈,不注重百姓死活。
真是好难下的一步棋。
轻歌半眯起双眼,寒芒四起,雷霆乍现。
今日,任何妖魔鬼怪,休想挡她去路。
刘坤也太笑看她了,她岂是会在乎百姓之声的圣人?(未完待续)
第1035章 一出好戏
“四国王大人,近来征战,百国联盟又在关外虎视眈眈,可谓是民不聊生,玄月关早已没了当初的辉煌。”
刘坤泫然欲泣,惟妙惟肖,“王上,不是微臣把你比作风尘女子,奈何玄月关人力物力有限,微臣没有办法,只能遣散的姑娘们,这虽说经营些皮肉生意,可原来是郡王府邸,如今王上住进去,也绝对不委屈的,下官已把玄月关最好的宝物饰品都放进了玄月关,的姑娘们也都驱除到关外,绝不会让王上瞧见,打扰王上的兴致。”
刘坤就差没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
不得不说,刘坤声情并茂,闻者动容,而他三言两语,便把轻歌说的十恶不赦,好似是轻歌将那些的风尘女子赶出去一般。
须知,像这样的青楼,整个四星大陆数不胜数,风尘女子,多不胜多,此举,可谓是得罪了全天下的青楼。
又要知道,达官贵人也好,地痞流氓也罢,都爱去青楼,而枕边风,最是蛊惑人心。
轻歌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刘坤,倒是她小瞧这刘坤了。
轻歌抬眸,看了眼摇摇欲坠的牌匾。
啪的一声,牌匾竟是落了下来,发出沉重的响动。
檀木牌匾上,四国王府几个大字,格外明艳,又非常落魄,再说那府邸门前,挂着的牌匾,不可谓不嘲讽。
刘坤跪在地上,伤势极重,即便是黝黑的皮肤,面容也透露出了苍白之色,听得牌匾落下之声,刘坤低垂着脑袋,似笑非笑,双眼阴鸷。
当牌匾落下的刹那,百姓人群里,不知谁嘟囔了句,“尚未进府就落匾,那真是不吉利,也不知是不是四国王犯了冲。”
“依我看,是老天在给我们预兆,四国王一个姑娘家,怎能堪当如此重任?百国联盟可不是好对付的,连老天都不相信,若真要让她领兵出战,北月距离覆灭不远了,看来在战败之前,我们得收拾好行囊,赶快离开。”
“……”
百姓的声音,很是刺耳。
林崇咬紧牙关,跃下战马,带着刑天战队的人往外踏出一步,那等气势,好似千军万马,遮天蔽日,前的百姓,皆是倒吸一口气,不敢乱动,噤若寒蝉。
刘坤好似被吓到了,瑟瑟发抖,惶恐不已,眼眶都红了些许,“王上,这牌匾,下官特地请了关内上好的木匠打造,挂上去时,也很是沉稳,牌匾落下,是臣之罪,恳请王上责罚。”
在百姓面前,刘坤演绎出了清正廉明的好官,而他的那些言语,看似虔诚,实则是在一步步,毁坏掉轻歌的名声。
轻歌笑而不语,双手拿着缰绳,她抬起头,看向苍穹,日上中天,太阳犹如火球。
只怕在得知她要来玄月关,这刘坤和那卧病不起的龚耀祖就同气连枝想好了这一出。
玄月关四通八达,更是兵器制造厂的运材料运送之地,还有炼丹的稀奇材料,又是经商的必要通道,北面娘子江,灌溉庄稼,天干地燥时,需要来玄月关引水。
兴许,玄月关不是北月帝国最富饶的地方,但绝对不穷。
那牌匾会落下,怕是提前被人动了手脚,等着她出丑。
若当真尊敬她,又怎会不把的牌匾取下,直接将她的牌匾挂在外面,岂不是无端惹人笑话?
“刘大人为国为民,乃是清官之首,本王甚为欣慰。”轻歌微笑着道。
刘坤一愣,显然没想到轻歌会如此好说话。
须知,在他得到的资料里,四国王夜轻歌,一怒起来,血流成河,饿殍遍野。
这一下,刘坤倒是琢磨不透轻歌的想法了。
刘坤仰起脸,感激涕零的说道:“王上谬赞,只要王上能体会到下官的用心良苦,即便是让下官奔赴那刀山火海之地,下官也在所不辞。”
轻歌看着刘坤的脸,连她都要动容了呢。
武将的刀,文官的笔和嘴,都是杀人利器,刘坤能在玄月关屹立不倒,也是有些真本事的。
轻歌跃下战马,走至刘坤面前,而后缓慢伸出双手,扶着刘坤双肩把其托了起来,“北月能有刘大人,乃是国之荣幸,百姓之福气啊。”
刘坤看着轻歌挂着笑容的脸,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刘坤紧抿着唇,低下头,怆然道:“能为天下苍生谋福利,乃是刘某人的本分所在。”
一侧,林崇等人看了看刘坤,又看了看轻歌,眨了眨眼睛。
“刘大人爱民如此,该赏!”轻歌郑重的道。
刘坤蓦地朝轻歌双眼看去,漆黑瞳孔不由紧缩了下。
女子的双眼,犹如清潭般镶嵌在绝色的面容上,眼神犹如两个漩涡,刘坤只觉得灵魂都要被吸进去,心脏也为之一颤。
“刘大人,你且说,想要些什么。”
轻歌笑道:“本王身为四国领主,奖赏分明,厚爱清廉之官,当然,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心有鬼胎的贪官污吏。”
说至最后,轻歌眼神陡然犀利冷锐了起来,好似两把出鞘宝剑,堪堪插在刘坤身上,刘大人只觉得瘆得慌。
为官多年,他跟无数狼心狗肺,畜生不如的人打过交道,可谓阅人无数。
他城府极深,老奸巨猾,在官场里圆滑的如一只狐狸,游刃有余,只是从未有一人,让他这样心惊肉跳,犹如在万丈悬崖之上走钢丝,稍不留心,便会摔的粉身碎骨。
刘大人看着轻歌,依旧是满脸感激。
轻歌的脸上,堆满了春风般的笑,然而,那一双眼睛,凛冽如冷雪呼啸而过,让人不寒而栗。
“王上,下官奢求不多,只愿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开辟我北月盛世,即可。”刘坤真诚的道。
轻歌颇为感动的看着刘坤,而后转身面向四万军队,“诸位将士们,都看见了吗,有刘大人,乃是社稷之福啊,有刘大人在后面为我们把持大局,北月的百姓又淳朴至善,即便是面对百国联盟,我们也绝不畏惧,保家卫国,乃是我们的本分,能为社稷江山北月子民而牺牲,谋福利,是我们的荣誉。”
一番话,轻歌说的慷慨淋漓,热血澎湃。(未完待续)
第1036章 日月经天
周遭密密麻麻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被刘坤、龚耀祖安插进去的人,伺机扇风引火,引导舆论。
可,轻歌一番激荡的话,轻而易举,挑拨人心,便将自己塑造成爱民的明君形象。
百姓们,多是愚昧庸俗,也是墙头野草,风一吹,便倒。
他们只关心自己的生死饱暖,用一叶障目的态度看待天下大事,江山社稷。
不过,对于一个国家而言,百姓便是浮船的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刘坤微垂着眼皮,双目有着寒气浮现,眉间阴云密布,然而,他依旧摆出了感恩戴德的表情,倒也是个神人。
林崇神情古怪的看着刘坤和夜轻歌。
他就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夫,在他看来,刘坤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大轻歌对自家兄弟那绝对是肝胆相照义薄云天,其他人,就说不准了。
她居于四国王的高位,只求问心无愧,不会祸害苍生,但也不会为了天下人牺牲自己。
可这一刻,在天下百姓面前,这两人,一个是高风亮节,鞠躬尽瘁的廉洁清官,一个是宽以待民,日月经天的贤明君主。
林崇有些凌乱。
刘坤的人藏匿在百姓中,此时也无法将舆论引到轻歌头上来,便只能面面相觑。
刘坤此时心中一隐隐感觉到不安,他看着不远处.女子的身影,心头微颤,只觉得,事情脱离了轨道,而一直运筹帷幄的他,此刻竟是把握不住全局。
他低估了夜轻歌!
他以为,不过一个女人,就算凶名在外,位居帝王,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女人,故此,便用了些小手段。
轻歌回过头来,朝刘坤看去,走至刘坤面前,玉手一挥,衣袖在半空之中划过一个大气柔美的弧度,她望着刘坤,温和微笑,淡漠的道:“刘大人,既然这座府邸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修葺,又把玄月关内最好的宝贝都放了进去,刘大人如此爱民,又如此忠心,本王怎能住在如此奢侈的地方呢?战事迫在眉睫,本王虽是四国之王,但也是玄月关一战的主将元帅,若住处过于华丽,只怕会心绪不宁,本王初来玄月关,一心只为战事,想着天下苍生,百姓子民的大业,也没带什么宝物,无法奖赏刘大人。”
刘坤听得轻歌的话,微微皱眉,难道这夜轻歌唱一出戏,只是想告诉他,不住?如此说来,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他总觉得眼前女子,年纪虽小,但绝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刘坤微微低垂着脑袋,双手作揖,顺着轻歌的话如是说道:“王上,您住在这里,乃是名至实归,百姓们也相当乐意的,若王上不愿,下官愿意另寻佳处,至于奖赏,下官决计不要,在其位,谋其政,能为天下百姓做事,那是下官的福气。”
近一些的百姓们,听得无比感动,就差没掉几粒眼泪下来。
倒是林崇,翻了翻白眼,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临近的虎子、明日香看见林崇这夸张的样子,也都忍俊不禁。
轻歌莞尔,笑望着刘坤,“刘大人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
刘坤被轻歌看得发毛,“下官不敢当。”
“这奖赏,是必须要的,不要,便是看不起本王。”
轻歌忽而厉色了起来,声音强硬了几分,端着久居上位的灵力气势,“刘大人为官清廉,想必住处也不会过于奢华,既然如此,这座新修葺的府邸,就赐给刘大人吧,而本王,便住进刘大人的府邸。”
闻声,刘坤犹如晴天霹雳般,有着几分不可置信,直到现在,他才幡然醒悟。
原来,夜轻歌在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只为了这一番话。
刘坤咬牙切齿,终于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了。
他的府邸,岂是这青楼妓院能够相提并论的?
何况,他的住处那里,有太多秘密,绝不能让夜轻歌住进去。
刘坤还要说些什么,轻歌却叹了口气,白嫩的手掌在刘坤肩上轻拍了拍,“刘大人,不必感动,等新牌匾让木匠做好,本王会亲自提字,本王年轻人,不需要这么好的条件,所谓卧薪尝胆,试问,历来帝王,哪个不是在风雨里打拼了很多年,刘大人是好人,住在这里,乃是众望所归,本王受些委屈又如何呢?”
刘坤的话被轻歌堵在咽喉,下不去也出不来,尤其怄血。
刘坤张了张嘴,轻歌皱眉,呵道:“刘大人,本王说了,不必再为本王着想,刘大人为国为民伤心劳肺,住个好点的府邸又如何?”
刘坤被气得险些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接下来,刘坤每每要说话,便被轻歌堵住。
林崇不知何时混进了人群,掐着公鸭嗓子来了声,“刘大人一生清明,能住进这样好的地方,是我等的心愿啊,恳请刘大人接受王上厚爱。”
林崇挑了挑眉,手指一弹,一点灵气光珠便弹了出去,砸在几个站在最前面的人的膝盖上,便见那几人跪了下来,其他人见此,也全都下跪。
“肯定刘大人接受王上厚爱。”
不约而同,异口同声。
林崇不嫌事大,又火上浇油来了句,“王大人不接受,我等就不起来。”
轻歌笑道:“刘大人,民心所向,意欲如何?”
刘坤咬碎牙往肚里吞,看着跪在地上黑压压一片的人头,气急攻心,险些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这些百姓,是他特地引来的,没想到竟成了他阴沟翻船的关键所在。
可现在,他骑虎难下。
刘坤垂眸睨了眼自己肩上的伤口,眸中电光闪过,却见他闭上眼,脚步趔趄,似要昏倒,却被轻歌一把扶住。
轻歌凑在刘坤耳边,轻声道:“一代清官刘坤刘大人,劳累过度,失血过多而死,那可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刘坤猛地睁开眼,朝夜轻歌看去,女子笑靥如花,眼中杀意甚是明显。
刘坤如梦初醒,这才了解到,这个女人,是有多狠。
他本是想昏倒过去,平息此事。
届时,只要医师一说他过度劳累,又失血过多才导致昏死过去,便不用换府邸,而百姓们只会知道他为官用心,夜轻歌暴戾。
只是他没想到,夜轻歌是个狠的,猜准他的想法不说,更是要以暴制暴,趁乱弄死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