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这个世界上没有侥幸
侍卫们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生怕那一人一马装死在黑铁城门上。
轰然——
巨大的声音响起,马上的辛阴司眯起眼睛往城门看,逆光之中,夜轻歌将明王刀高高举起,坚硬的城门,被其一刀劈开,不仅如此,黑铁门两侧的城墙连轰带炸摇晃不止,高墙上的侍卫们重心不稳,连拿着兵器的力道都没有,从墙栏边沿摔了下来。
一座固不可破的门,一座连绵的墙,霎时,坍塌成废墟。
缰绳扯开了轻歌掌心上的皮肉,淋漓的鲜血将白色绳子染红,她在碎石往下落时,提着明王刀驭马往前冲。
云月霞见轻歌至十面埋伏里突出重围,喜出望外,调转了马头与轻歌一同朝西面青石镇驰骋,辛阴司咬牙切齿,怒喊:“追,都给我追!”
几千名侍卫从辛阴司的身体两侧鱼贯而出——
轻歌咬了咬牙,明王刀一刀捅在马屁股上,骏马惨痛的叫唤着,四条蹄子蹬出了尘烟,如疾风般在黑夜里暴掠。
云月霞效仿,血缨枪往骏马上一插,环佩染血,两匹马,红了眼,发狂似得冲刺。
倒塌的城门内,森然的街道尽头,黑色的马宛如蛰伏的蛟龙,辛阴司目光阴狠的瞪着西方,那是轻歌逃离和侍卫追杀的方向。
旁侧,烟火流离,点缀暗夜。
冥千绝来了?
辛阴司心脏一沉,立即驱使身下的马儿往王府赶……
“啪!”
狠狠一巴掌,无情残酷的打在了辛阴司的脸上,辛阴司身体被打翻,在半空翻了个身,滚落在地,砸碎了一堆桌椅。
辛阴司脑子里一片空白,左边脸上的手掌印清晰突兀,嘴角滑下一缕血,他尚未站稳,那身着紫袍的男人往前走了一步,大手握拳,再一拳轰炸在了辛阴司脸上,拳芒阵阵,破风声声,这一打,直把辛阴司的鼻血给打的彪溅了出来,鼻梁骨塌了。
辛阴司的脸因痛苦皱在一起,他双眼发黑,虚眯起眼想看清男人,冥千绝却是拽住了他的头发,往另一侧的桌上砸去,辛阴司的脑袋砸碎了装有滚烫茶水的茶具,流血的伤口碰触热水,痛不欲生。
冥千绝残笑一声,将辛阴司提起往地上摔去,音线低沉,犹若死神,“辛阴司,本尊何时让你杀了她呢?”
辛阴司双手撑在地上,眼睛用力的眯着,额头伤口上流下的血水灌入了眼睛里,让他看不清四周景色,血幕映在眼前。
旁侧的竹骄四方,四头血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杀戮的气息,媚娘身材高挑,立于骄子旁,她面无表情,冷漠的看着屋内血腥的一幕。
“可不杀了她,她会逃走!”辛阴司仓皇的解释。
趴在冥千绝身边匍匐多年的他,知道冥千绝不轻易动怒也不轻易动手。
“逃走?”冥千绝嗤笑,“她迟早是要逃走的,早点晚点又有何区别?”
辛阴司心惊,冥千绝到底在想什么?
“滚吧。”冥千绝回身,步子迈开,走至竹骄上坐下。
辛阴司一瘸一拐,颤颤巍巍的出门,顺带将门关上。
“主子,夜青天生死未卜,墨邪骑马带着一个人往落花城干,东陵鳕在回东陵的途中,我们……”媚娘轻声问道。
冥千绝手指在竹骄手把上敲打着,声音清脆悦耳,“我倒是小瞧夜轻歌了,没想到她还有这本事。”
“你是说,这是夜轻歌的局?”媚娘诧异。
“大理石三大牢房毁于一旦,大火连绵,夜轻歌逃亡时却从未想过去大理石看看爷爷的踪迹,她这般笃定,只能说明夜青天已经被救走了,看来已经被墨邪带去落花城了。”冥千绝道,“她这步陷棋,走的妙。”
“要不要趁墨邪尚未到落花城,先对夜青天出手?”媚娘问。
“不急。”冥千绝摆了摆手,道:“夜青天是个关键的棋子,当然要留着压轴,先让他过几天安生日子。”
“那北凰呢?”
“夜轻歌的灵兽失踪,足够让她着急的了,北凰出事对她也没很大的作用。”冥千绝虚眯起眼睛,“不用对北凰动手,不过,可以散步一些谣言。”
言罢,四头血狼脊背上的羽翼扑闪开,悬浮于半空,冥千绝于高处俯瞰着媚娘,“西寻无主,让辛阴司先稳定局面。”
“是。”
轻歌一面逃亡,一面将火焰龙召唤回来。
远在西寻的火焰龙身子不断缩小,化为一道闪电流光,自遥远的西方暴掠而去。
半万的侍卫们还想追杀轻歌,却是忽然的接到命令,回去!
侍卫们都一头雾水,不过军令如山倒,他们只有服从的命。
“他们怎么回去了?”云月霞一脸的灰和血。
轻歌蹙眉,“先去青石镇。”
她抬眸,往青石镇的方向看去,猩红的血眸散发着骇然的煞气。
她的姬月出了事,她绝不会要这些人好过。
此时,一道光芒窜入了她的怀里,她蓦地抱住,低头看去,是迷你型的火焰龙。
她把火焰龙塞进了虚无之境,火焰龙难得出来见见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得知又要回虚无之境里呆着后,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明显的不开心。
不过火焰龙还是老老实实的回了虚无之境,轻歌的心也稍稍放了下去,只是脸色,还有些凝重。
以她现在先天九重的境地,只能封印虚无之境半个月,不让外界强者尊者探测到火焰龙的信息。
可半个月的时间一旦过去,她便维持不住了,龙的气息太过旺盛引人瞩目,她想藏也藏不住。
“把大理石烧成渣的苍龙是你的契约兽。”云月霞讶然,尽管她见多识广,还是头一次看见龙。
她早便知道这龙和轻歌有一定的关系,却没想到火焰龙会是轻歌的契约兽。
轻歌点头,“以无名身份去西海域历练的途中侥幸驯服的。”
“夜轻歌。”
云月霞突地一脸严肃。
轻歌茫然,“怎么了?”
两人在两匹马上,高度相同,旷野上掀起了寒风,风韵女人凝视着轻歌。
半晌,云月霞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侥幸。”
风越发的大,轻歌勾唇,笑。(未完待续)
第453章 那是我男人
一路往西。
轻歌二人骑着濒临死亡的骏马,跨过山丘,跃过小溪,为了让马将速度拉到极限,马屁股被二人戳出了无数个窟窿,狂奔了多久,就流了多久的血,把路边上的野花都浇灌成了红色。
途中,二人足足用灵气丹换了五匹马,才到青石镇。
每死一匹马,便以灵气丹至附近的茶水酒馆交换,实在不行,拦截途中人,抢马!
青石镇,城前镇门。
轻歌带着一身煞气而来,城墙上的侍卫们见轻歌二人没有停下的意思,立即大喊,“青石镇内,不得御马。”
二人无动于衷,烈马驰骋的速度让人咂舌。
侍卫慌了,士兵头子道:“弓箭手,拉弓,阁下若是再不停下,莫怪我们放箭。”
回应他的,只有马蹄踏地山崩地裂的声音。
士兵头子咽了咽口水,喝道:“放箭!”
无数只箭,往轻歌二人的身上射去,轻歌冷笑,手中明王刀气势磅礴,一刀可劈日月千山,云月霞手执血缨枪,将迎面而来的一根黑箭打回,黑箭往回射,撕裂开了十几根箭。
高歌前进,势不可挡!
眼见着就要到城门了,轻歌冷笑,高举起明王刀,弧形的刀刃迸发而出,将漆黑的两扇大门劈开,刺眼的逆光在缝隙内闪烁,轻歌道了声“走”便驾马与云月霞并肩往城内赶。
她与青石镇子民的渊源颇深,和青柳之间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而姬月此刻生命遭受摧残生死不知。
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没必要对青石镇的人和颜悦色,只要姬月好,其他的都是屁!
因轻歌二人进了青石镇内部街道,士兵头子举起手止住了众侍卫的动作,弓弩手也不再放箭,怕伤到青石镇子民。
“聚集所有士兵,绞杀刺客!”士兵头子阴狠道,想起了前些日子青柳与她说的话,只要是跟夜轻歌有关联的,格杀勿论!
街道上,骏马狂奔,招摇过市。
“云娘,你快回富贵堂好生呆着。”道路中央,百姓恐慌,轻歌控制座下烈马的速度,道。
女人柳眉蹙起,疑惑不解,“为什么?怕我给你带来麻烦?觉得我太弱?”
“不,青柳过于诡异,姬月已经有危险了,我不想你再出危险。”轻歌道。
“可你……”
轻歌扬眉一笑,“那是我男人,天大的危险也得一起扛不是?”
云月霞身下的马儿在原地兜圈,她目光幽然的看着骑着火红骏马视死如归的少女,盈盈背影,曼妙姿态,尤其是那一腔孤勇——
“小俩口的事,我就不掺和了。”云月霞驾着马往富贵堂去。
两人往两个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去。
轻歌循着记忆中的路到了镇长府邸,朱漆门两扇,威仪矗立的石狮两座,石玉台阶延绵而下,排排列列的侍卫们身披盔甲手拿触地长枪,八面威风。
轻歌身下的马儿在台阶下蹬着马蹄,轻歌一手执刀一手拉着缰绳望着雕镂着“镇长府”的牌匾冷笑着。
手里的缰绳一紧,马儿奔上了台阶。
“青石镇镇长府,不得放肆!”
倏地,无数柄长枪指着她,只要这些侍卫的手腕稍微一用力,轻歌就会被刺成刺猬。
“让青柳滚出来。”
轻歌垂眸,眼底寒光乍现,不怒而威!
侍卫们手中的长枪又逼近了她几分,挨着她的皮肤,她巍然不动,面不改色,绝色容颜之下是滔天的怒意。
“青柳镇长卧病在床,不见客!你算什么东西?敢在青石镇这般无礼嚣张!”领头的侍卫愤然道。
“青柳,滚出来!”
轻歌的视线自侍卫身上滑过,落在朱漆大门上,怒喝的声音响彻九州,清冷凛冽,犹似雷霆,广阔的青石镇猛地一颤。
那侧,徐旭东正接待着刚至富贵堂的云月霞,闻得此言,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狂。”
“放肆!”
这厢,领头侍卫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在青石镇当侍卫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刺客仇家没见到过,这还是头一个不请杀手不派内奸自个儿孑然伶俜找上门来的仇人,软硬不吃,凶戾如虎。
领头侍卫也是没了理智,胸口怒得此起彼伏跳个不停,一声令下,“把这不长眼的女人给宰了,不然还以为我们镇长府好欺负。”
几十根挨着轻歌皮肤的长枪,皆朝轻歌身上刺去,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
轻歌微眯起眸子,眸中不含胆怯之意,倒是有滚滚的杀气掀起了风浪,赤红筋脉里的煞气喷薄而出,几十柄长枪一并吞没化为齑粉,拿着长枪的侍卫们一个个都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
领头侍卫险些窒息,得,遇上强者了。
正如无头苍蝇般没有思绪时,镇长府内传来了青柳的声音,“开门,让她进来!”犹如冰下寒泉,府中厉鬼,瘆的慌。
领头侍卫心中一喜,虎着脸,动作机械有板有眼的打开了朱漆大门,朝轻歌瞥了几眼,“幸好我们镇长心软放你一马,不然……”
轻歌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驾着马去镇长府,一跃而进,偌大的朱漆门在她身后关闭。
咔嚓——
咔嚓——
关门之声犹若一曲通往的阴司的冥音。
门外,摔倒在地的侍卫们都爬了起来,其中一名侍卫走到领头侍卫面前,道:“李兄,那女人好像是夜轻歌?”
“夜轻歌?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去西寻当女皇了吗?”
领头侍卫有些傻眼,他是从别的地方调来的首领,职责是保卫镇长府,看见夜轻歌来者不善,自然想出个风头领领赏。
怎知这随便一踢,就踢到了铁板。
夜轻歌之名,他也时常耳闻,这还是头一次看见本尊。
轻歌身上的龙袍,早已被弓弩手放的箭芒射得褴褛,还染着血迹,看不清本来样子。
“人家还是北月的侯爷呢,去迦蓝当安溯游院长的关门弟子呢,还不是照样去别的地方混的风生水起了。”侍卫擦了擦嘴边的血,嗤笑一声,道。(未完待续)
第454章 他在哪!
领头之人风中凌乱,天了天,他这是得罪了怎样的一个人。
“你也别担心,青柳镇长和她关系不好,夜轻歌就算想动动筋骨,也轮不到李兄你。”侍卫又道。
领头的连忙道是,一颗心总算是安了下来。
只是这话,怎的越听越别扭?
轻歌御马进了镇长府,慵懒的虚眯起凤眸,赶往适才响起青柳之音的地方。
一座房屋。
屋子两侧的窗户密不透风,内部被横木钉着,钉子尖锐的尾端穿透了木材,自窗户外露了出来。
房门半敞,门上贴着黄色的道符,诡异,阴森,惊惶。
腐烂的气息从屋内渗透了出来,闻得让人作呕,以屋子为中心,方圆的杂草百花都全部凋零,枯萎时被紫黑的颜彩覆盖。
天阴沉沉的,空气沉闷压抑。
轻歌视线收回,落在房门上,寒意流动,凶戾异常!
看样子,姬月的消失,果然与青柳有关。
“夜姑娘,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喝杯茶呢?”青柳的声音时而冰冷,时而妩媚,捉摸不透。
轻歌如蛰伏的豹子,森严戒备,浑身都紧绷成了一根弦,她翻身下马,龙袍泣血,脚步沉稳的往屋内走。
青柳诡计多端,须万分小心。
轻歌抬起手,推开门,悄然的牵引出了第二十五条筋脉里的煞气覆在身体周围,以防万一。
若有意外发生,也好迅速反击,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屋内漆黑昏暗,不见天日,当她走进时,大门怪谲的自动关上,似有阴风在她身后掀起白发三千。
轻歌眼角余光微闪,寒芒阵阵,她看了眼身后的门,往前走了一步。
最终,眸光落定在床上千娇百媚的女子身上。
青柳一袭病态白衣,腰封以上的衣裳有些敞开,雪白的柔软隐约而现,如墨青丝随意的披散着,眼窝内陷,双目无神呆滞,时而闪过的恨意让人肉跳。
青柳的半边脸,腐烂得彻底!
她的身体,异常的瘦,不,已经不能用瘦来形容了,只剩一层皮包骨。
“这么多天不见你,怪想你的。”青柳诡谲的笑着,看见轻歌,双瞳里好似有了些许的神采。
说完之后,青柳剧烈的咳嗽,五脏六腑都要咳嗽出来。
轻歌冷着脸,压着声音问,“他呢?”
“他?你说的该不会是那只狐狸吧?”青柳嫣然。
轻歌气势凶戾!
果然!在青柳这里!
“他在哪?”轻歌走至床边,手中的明王刀挥过,锋锐的刀身架在青柳脖颈前。
青柳不怒反笑,眼中没有丝毫的惧意,“你很在乎这只狐狸?”
“在哪?”
轻歌面色如霜,手背青筋暴起,太阳穴突跳,她睥睨着床上羸弱的女子,杀意不减反增。
“你爱他?”青柳的声线忽的沉了下来。
轻歌紧抿着唇,眸色喋血。
青柳好似没有看到轻歌目中的残杀之意,癫狂的笑了起来,胸前的二两白肉因其激动情绪使劲的乱晃着,她哈哈大笑,一面咳一面笑,笑的气喘,不顾横在脖子前的明王刀,鲜血沿着刀往下流。
白衣,逐渐变得殷红。
“看来你真的爱他。”青柳嘲弄的笑,“夜轻歌啊夜轻歌,你真是愚不可及!”
“你风光一世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你竟然会爱上灵兽,你知道爱上兽的代价吗?”青柳的身子在明王刀下扭曲,她的脖颈上尽是淋漓的鲜血。
她瞪大眼睛,白色眼球里爬满了血丝,睚眦欲裂,怒目圆睁,“你会不得好死的,不得好死!知不知道!”她朝着轻歌怒吼着。
轻歌突地俯下上半身,与其脸对着脸,气息森然戾气,声音阴绝,“你不觉得你现在已经是不得好死了吗?”
青柳狰狞的身体忽的僵住,如尸体般僵硬冷冰。
她瞪着轻歌,突然发狠,想朝轻歌耳朵咬去,轻歌皱了皱眉,提着明王刀直起身子,往后一退,青柳扑了个空,摔倒了地上。
“不得好死?我吗?”青柳笑了,“若是你再不去,你爱上的人,哦,不,是兽,他就要死了呢。”
轻歌身体发寒。
“夜轻歌,你有没有听过野兽的骨头断裂之声?”
“你是不知道,你的灵兽,那只狐狸,魂魄在炼狱之火里挣扎的样子有多好笑。”
“听说在子夜时拿着锋锐的刀,把灵兽的皮剐下来,可以做成一件灵气皮衣,穿上这灵气皮衣战斗的样子,绝对帅翻了吧!”
“你知道吗,我拿着女人缝补衣裳的绣花针,足足四千根,全部沿着他身体的毛孔扎了进去,可惜,青石镇就这么屁点大的地方,挨家挨户的找,也只能找到四千。”
“没插满他的身体,真是太可惜了。”
“……”
后来,青柳还说了些什么,轻歌全都不记得了,脑浆滚烫,发热,脑子里一阵阵刺痛的感知让她崩溃,她紧攥着双手,能在千军万马之中取敌人首级,此刻却连站着的身体都没了。
她瞪大眼睛,眼前漆黑如无底洞,她只看见无力躺在地上的青柳,樱红的唇一张一闭,说着些什么。
原来,言语当真可以如刀剑那般杀人。
轻歌情愿受轮回之苦,筋脉断裂之痛,也不想听青柳的话。
可青柳持续的往下说,每一声,都像是利刃,划在了轻歌身上。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我把他绑在囚车上,用铁钉贯穿四肢,让侍卫带去游街,还说了,这是天煞之狐,会给青石镇带来厄运,只要他们一人给他一刀,就能消除厄运。”
“夜轻歌,我真应该让你看看,青石镇的人宰杀他的场景有多血腥……”
嘭!
一刀,贯穿青柳的肩胛骨,湮没至其身下的地板中。
轻歌双目猩红,瞳孔里似有血魔之花怒放,血河翻滚,她一身凶戾犹若魔鬼,即便是恶魔在此,也不敢与之硬碰硬。
皮肉割开骨髓捅穿的痛使得青柳的身体震颤了起来,她张大嘴,一口鲜血喷出,随即又洒在她的脸上。
轻歌发了疯,红了眼,怒喊:“他在哪?”(未完待续)
第455章 你放屁!
青柳躺在血泊之中,满脸的血,一言不发,只笑,不说。
她是铁了心,死也不说出姬月的位置来。
轻歌把明王刀自其肩胛骨拔出来,随着这一拔,鲜血喷涌。
轻歌闭上眼,想让自己静下心,试试看能不能用灵气感应到姬月的存在,她是姬月的寄宿者,姬月在她身体里呆了十几年,一定能找到的。
可她愈是想静下来,愈是心慌,拿着明王刀的手如若筛糠般颤个不停,朱唇干涸裂开,脸庞煞白煞白的,睫翼轻抖。
脑海中似有雷声大作,轰然,不给她思考的机会。
虚无之境里忽然有了些动静,火焰龙要出来,轻歌蓦地睁开双眼,刹那间,迷你的火焰龙出现在屋子里,它看了看轻歌,继而往南面边角走去,停在墙壁前。
轻歌心神晃动。
火焰龙感应到了姬月的方位?
火焰龙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面墙壁前,凝视着她。
青柳看见火焰龙,也是惊住,她不曾想到,夜轻歌还有龙!
昨晚西寻出现了一头火焰毁灭之龙,震动四星,而轻歌身上又有一条龙,难道昨晚西寻的龙,是夜轻歌的?
青柳睁大眼睛。
轻歌已然走至墙壁前,明王刀的刀尖摩挲着地面划出了清晰的痕迹,她低头,与火焰龙对视,问:“姬月在里面?”
小龙周身缠绕着炽烈的火,它费力的仰起脸望着轻歌,点了点头。
“回去。”轻歌冷声道。
小龙撇了撇嘴,委屈得很,不过还是乖乖的回了虚无之境。
轻歌朝后退了两步,如青松般站着,双目如剑射在坚固的墙上,只见她举起明王刀,灌入煞灵两气,用尽毕生之力,再蓦地劈下。
一刀,将墙壁砍裂。
背后,青柳大喊:“夜轻歌,他活不下去的!”
轻歌脊椎骨一颤,看了眼坍塌的墙壁,后面,的确大有乾坤。
她举步往石室里走去,手里提着明王刀,刀尖摩擦地面,发出铿锵之声。
这是一方小型的天地,才入石室,血的味道便扑鼻而来,刺激着人的神经,轻歌焦虑的往四处看去,在石室最里边看见了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姬月此时已经不是狐狸状态了,人形的他虽脆弱也妖冶绝艳,他被挂在一个十字架上,四肢被钉子钉着,脑袋耷拉。
轻歌瞳孔收缩,把明王刀丢开,快步上前。
姬月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虚弱的抬起头里,无力的看向轻歌,那灰暗的异瞳,当看见轻歌时,化为了无尽缠绵的柔水。
他满脸鲜血,却是笑的比花还粲然,“我想你了。”
轻歌脚步顿住,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滔天之怒,天知道她又多想宰了青柳,可她不能,不能这么简单的让青柳死了。
她要把姬月身上所遭受的折磨,加倍还回去。
“蠢货。”轻歌大怒。
姬月笑。
姬月身体表面忽的闪烁着寒光,轻歌蓦地瞪大眼睛,她抬起姬月的手,姬月痛得眉峰抖动了一下,轻歌把姬月手上的一截袖子撕掉,仔细看去,姬月的手臂,湮没着无数根绣花针。
人体都有万千个毛孔,而这些绣花针,就是沿着毛孔插进去的。
轻歌扒开姬月肩上的衣裳,另一只手手臂的袖子,有,都有针的痕迹。
最后,她闭上眼,问,“疼吗?”
就像好多天以前,他问她一样。
姬月笑着,笑得眉眼弯成了月牙儿,阴诡的异瞳此刻唯有满满的宠溺,在她面前,他总是如此,放弃了他属于王的高傲。
“不疼。”姬月说。
“你放屁!”轻歌睁开眼睛,宝剑出鞘,大喊着。
她蓦地伸出手,明王刀迅速掠了过来,轻歌握着明王刀,将捆着姬月身体的绳索砍断,而后把明王刀插在地上,去拔贯穿姬月四肢的铁钉。
铁钉拔出时,溅了她一脸的血,还有几滴血跑进了眼珠之中,将眼白的地方染红。
她不顾瞳中刺痛,继而拔另外三根粗壮的铁钉。
当铁钉全部拔完时,姬月往她身上倒,他始终笑着,笑望着她为他担惊受怕。
轻歌搀着他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玉手一挥,将其红袍扯掉,而后细心的将绣花针从其毛孔里拔了出来。
每拔出一根,她都放在桌上,细细的数着。
青柳说有四千根,她必须全部找到!
她的动作很慢,很柔,怕弄疼她。
姬月浅笑的望着,他明明是受了灾难折磨的人,此刻却如沐春风妖孽如虹。
他微微垂着眸子,心思轻动。
龟罗盘囚住他魂魄,青柳折磨他身体时,他可以自救,可他放弃了……
他能回妖域斩杀仇敌当他的无冕之王,万人之上傲视苍穹,他放弃了。
他舍不得离开,一旦离开,就难以回四星,他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在这里战斗。
故此,哪怕忍受非人的折磨,眼睁睁的看着铁钉贯穿四肢,炼狱之火燃烧灵魂,全镇搜集的绣花针根根分明插进了他的身体筋脉血肉里,哪怕他的脑子要炸了,他也没解禁体内力量。
不就是痛,忍忍就好了,风浪若是过去了,他还能在她身边。
护她守她。
青柳不知道他有多强大,冥千绝不知道,轻歌也不知道。
她以为姬月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可她不曾想到,姬月是为了她。
轻歌细心的拔着绣花针,身体保持弯曲的状态,许久不曾动一下,她专心致志,用灵气将这些绣花针圈出。
一百根——
三百根——
一千——
两千——
三千九百九十九——
还有一根!
可轻歌翻遍了姬月全身,都没找到最后一根,她担心得很,急得没了思绪。
若纤细的针进了体内就一定要拔出,否则日后会有祸患,血液堵塞的部分会慢慢变成死肉,腐烂,更有甚者,待日后强大,只能止步于此,无法往前突破。
姬月看着她焦虑的样子,笑了,缓缓抬起半握着拳的手,松开,掌心里闪着寒芒,静置一枚绣花针。
他问:“你是在找这个吗?”人畜无害。
轻歌:“……”
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是满满的心疼。
他都痛成了那样,为了不让她担心,还故作轻松打趣儿。(未完待续)
第456章 狐皮
轻歌鼻子一酸,扑进了姬月的怀里,姬月身体虽痛,心里却满载着欢喜,他忍着撕裂般的痛,抬起双手,搂着她,笑:“天凉了呢。”
“恩。”
“起风了呢。”
“恩。”
“亲我。”
“恩。”
恩?
轻歌欲哭无泪,这会儿他也不忘占她便宜。
姬月闭上眼睛,刀削般精致的脸上是完美的五官,妖冶妖孽,轮廓隐藏于昏暗森然的灯火之中,男子嘴角往上翘,似笑非笑,亦正亦邪,几分狡黠,几分隽逸。
轻歌翻了翻白眼,在其脸上啵了一下,动作爽快,没有拖泥带水,行云流水洒脱的很,只是姑娘的耳根,怎得这般红?
姬月一笑,蓦地起身,将轻歌横抱起,轻歌惊慌,“放我下来。”
“不放。”
“你身上有伤!”
“不痛。”
轻歌挣扎着要下去,姬月痛的吸了口冷气,眉头紧蹙成一个偌大的川字,见此,轻歌无奈,身体只好蜷缩着,不敢乱动,怕扯裂他的伤口。
姬月上半身的袍子被轻歌找针的时候扯掉了,只剩几块布,姬月眸色暗绿,暗沉,窜着火苗儿,“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轻歌问。
“我想……要你。”
姬月低头,凑在轻歌耳边,滚烫沸腾的热气喷洒在轻歌耳边,似有一阵电流窜过全身。
轻歌傻眼,目瞪口呆,这叫个啥事儿?
画风转变能不能要这么快?
等等——
“你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吗?”这句话,可谓是刻骨铭心,轻歌打死儿也忘不了。
“那方面是哪方面?”姬月邪笑,“我是说我天生手冷,你想哪去了?真色。”
轻歌:“……”
聪慧如她,自然也能想到之前姬月那般说,是因为身体受到了青柳秘术的影响。
不过——
“青柳对你施展秘术,还会不会有影响?”她不相信,她将桎梏着姬月的铁钉绣花针拔掉了就安全了,她进石室之前,青柳也说了,姬月绝对活不了。
可眼前的姬月,生龙活虎。
姬月笑道:“她的秘术是以远古之物龟罗盘禁锢我的灵魂,龟罗盘的炼狱之火燃烧我魂魄的时候,我释放了一些妖王之力,能保住自己,不过,要把她的龟罗盘弄到手,我才算彻底安全。”
轻歌不知道,他一举一动,一言一笑,用了多大的力,忍了怎样的痛。
他的身体难以熬下去,只是见到了她,太过欢欣,休克的身体竟有了些许的力气。
“龟罗盘在哪?”轻歌问。
“青柳藏在床下的骷髅箱里。”
“走,去拿。”轻歌动身。
姬月按住她,“还没解决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姬月沉默,暧昧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轻歌:“……”
轻歌蓦地闭上眼,心一狠,把衣襟往下扯了扯,露出一截香肩,“来吧。”
姬月:“……”
正常的剧情,貌似不是这般进展的,应该是女主欲拒还迎,迷离羞怯,他家姑娘怎的这般狂放!
不过,他喜欢。
只是——
姬月温柔一笑,“下次来吧。”
姬月的声音特别轻,气若游丝,双眸发黑,往前栽去,与轻歌一同倒在地上。
轻歌睁开眼,看着姬月在一团旺盛的紫红相间的流火之中,高大的身体扭曲了起来,化成了小狐狸的模样。
轻歌双手攥紧,指甲镶嵌进肉里,她目光冷寒的看着蜷缩在地上安详的小狐狸。
小狐狸还是那个小狐狸,与平日不一样的是,身上如火猩红柔顺的鬃毛有些稀少,零零落落的。
不,与其说是稀少,倒不如说是新生。
轰!
轻歌眼瞳瞪大,体内的血液逆流,似有燎原之火,连着血肉和灵魂,将她给无情燃烧掉了。
耳边回响的是青柳残酷阴绝之声。
——听说在子夜时拿着锋锐的刀,把灵兽的皮剐下来,可以做成一件灵气皮衣,穿上这灵气皮衣战斗的样子,绝对帅翻了吧!
轻歌蹲了下来,双手颤然的伸出,如护珍宝般把小狐狸抱起,她双目空灵冰寒,抬起步子往前走,一步跨进了虚无之境,火焰龙看见轻歌,兴奋的跑过来,不过见轻歌一身的阴沉,也知趣,呆在一边自个儿玩。
轻歌自排排列列的血傀之间走过,站在王座椅前,将小狐狸放在椅上,她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罩着小狐狸。
她转过身,决然的往虚无之境外走。
暗的虚无,昏的石室,她走出石室,大步流星的走至青柳面前,青柳身上的血越来越多,粘稠,刺鼻,还有一股子腐烂的味儿,湿的青丝黏着红的血,半边脸上犹若虫子般蠕动的伤口恶心着人的胃口。
她躺在地上,四肢浸在血里,见轻歌愤慨,笑。
“看吧,他是不是死了?”青柳笑着,叫嚣着。
轻歌走上前,一脚踩在青柳脸上,结痂的伤口破开,流出了血,痛感刺激着麻木的女人,她瞪大眼睛,痛的在轻歌脚下挣扎。
轻歌一身清冷,双目猩红喋血,她将脚移开,蹲下,突地扒掉青柳的衣裳。
青柳怒吼,“你要干嘛!”
“游街呀。”专心扒衣的少女蓦地仰起脸,残忍的笑着。
青柳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染血的白衣滑落在双臂,胸前白花花,锁骨之下是一片沟壑。
她不相信,这十七岁的雨季少女,能这般残忍。
她竟想剥了她衣服,游街!
轻歌周身散发着凶煞的气势,她也不再扒衣,煞气涌动,将青柳身上的衣裳全部震成碎片。
一丝不挂,青柳浑身上下,除了白的肉恐怕就是红的血了。
青柳护着胸前,见轻歌拽着她要往外走,惊慌失措,“滚,滚开,别碰我,夜轻歌,你会下地狱的。”
轻歌不为所动,自床单上撕扯下一块长布,分别绑住青柳的双手手腕。
青柳挣扎着,却是无果,只是在身体扭动的过程中,趴到了一张狐皮椅子上,她突地癫狂肆虐的笑了,将椅子上的狐皮抓了起来,给轻歌看,“你看,这毛多有质感,你的男人还没化为人形的时候,我可是亲手用刀子剥下的。”
“你看,是不是很美。”
青柳大笑。(未完待续)
第457章 杀出了一个天下
轻歌体内的血液凝固住,眼前只有那猩红奢华的狐皮,没有人比她还熟悉。
她闭上眼睛,任由身体不住颤抖,双肩抖动,喉咙痛的说不出话来,仿佛梗着一把刀。
半晌,轻歌睁开双眸,瞳孔赤红的可怕,充血,喋血,特别是眼白的部分,也被鲜血渲染成红色,她踱步上前,好似黑白无常的步伐,站在青柳的跟边,她俯瞰着她。
青柳似是疯了,痉挛的笑,温柔的抚摸着手里的狐皮,片刻,她突地瞪大双目,纤细的双手奋力的撕裂手里的狐皮。
刺啦——
狐皮被她一分为二。
“心痛吗?”青柳半跪着,仰起脸。
轻歌不作声,杀机隐隐,那一身的凶戾,似北冥使者,毛孔里散发而出的,是象征着死亡的气息。
她走至床边,青柳不解的看着她,当看见轻歌将龟罗盘拿出时,青柳发疯似得扑过去,想要一口咬在轻歌大腿上,轻歌面无表情,沉默的抬起腿,一脚踹在青柳脸上,青柳身子倒飞,捆绑着她双手手腕的长布条在空中飞扬,轻歌蓦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布条的尾端。
“还给我。”青柳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轻歌不为所动,她拉了拉手里的布条,青柳便被她拖到了面前,轻歌望着隐隐有七窍流血趋势的女子,白嫩的手掌,在青柳脸上轻拍了几下,“要乖,知道吗?”
言罢,少女双目放出凶光,血煞之气惊天涌动。
她转过身,拽着布条,往门外走,青柳光滑裸露的身子在地上拖,一面拖,她一面挣扎,却是徒劳无功。
想到轻歌要拉着她去游街,青柳心里便衍生出了无尽的寒意。
她是那样骄傲的一个女人,怎堪忍受这样的屈辱?
她情愿死!
轻歌怎会如她所愿,自第二十五条筋脉里迸射而出的煞气沿着布条蔓延至了青柳的双手手腕上,再进入了她的身体之中,围剿那一方脆弱的丹田。
咔——嚓——
蓄满灵气的丹田如栽在地上的瓷器般裂开了缝,一条条缝朝四周无规则的扩散,当这些裂缝遍布丹田时,埋藏在青柳小腹处的丹田,随着一道清脆的声响,破裂!
里边的灵气,尽数被煞气吞噬。
煞气顺着筋脉往上爬,停留在青柳咽喉,防止其咬舌自尽。
轻歌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攥着布条的手有些发白,镇长府门外,全是士兵侍卫们,有守城的,也有镇长府的府兵,他们蠢蠢欲动,蓄势待发,目标正是夜轻歌!
弓、刀、枪、剑、戟,十八般冷兵器都在他们的手中。
然,当这些侍卫看见白花花的青柳时,傻眼了,石化了,说不出话来了。
轻歌往前走,他们往后退,皆是被浴血之姿所震慑。
“杀了她,救镇长!”不知谁高声喊了一句,登时,侍卫全都提着兵器刺向轻歌。
轻歌眼神冷漠,眉头轻蹙时血魔花妖冶,万千血魔刃流星追月般疾风而过,自侍卫们的脖颈上穿梭,只留下一条血线,夺人魂魄,饮血方归。
几十名侍卫们站姿僵硬诡异,脖子上的血线突地喷射出鲜血,其场景,尤为震撼。
剩下的侍卫们虽保持着围剿轻歌的姿势,呈出半圆形的弧度,可却无人再敢出手。
轻歌不紧不慢的往前走,青柳身体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格外动听,青柳闭上眼,扣着喉咙,想死,死不了。
可她不想活。
残阳,落日,古藤,昏鸦。
小镇外的溪水潺潺而流,小镇内的人们上演着末日的厮杀和人性百态。
轻歌以往,出手时总会留三分余地,不会赶尽杀绝,可这次不一样,谁挡她,她杀谁!
来一个,她杀一个。
来两个,她杀一双。
屠城,灭国!
青石镇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全都惊愕的望着这一幕,侍卫们还是包围着轻歌的,他们想诛杀乱贼夜轻歌,却不敢。
当百姓越来越多时,这些侍卫们不要了命,再一轮展开杀战。
血魔刃,在人群中蜂拥,煞气,吞噬着他们的筋脉。
而伴随着煞气汲取着越来越多的人体灵气,轻歌眉宇之间的血魔花好似光彩了些许,越来越红,将轻歌的容颜,衬得妖孽,几分冷漠,几分阴诡。
龙袍,白发,她杀出了一个天下。
有多少人扑上来,就有多少人死去,甚至尚未接近她三步的距离,就魂归西天。
侍卫们死时,筋脉、丹田内的灵气,皆被煞气一扫而空。
轰然,远方来了大批人马,徐旭东云月霞二人率领富贵堂的人,与青柳的士兵们对峙。
云月霞来时,看见她,心狠狠的揪着。
孤身一人,面对万千杀雨,浴血奋战,眼里的恨意,骇然。
“轻歌,这些人交给我们。”云月霞道。
轻歌如傀儡般行尸走肉没有灵魂,听见云月霞的声音,黛眉眉梢微微挑起,她抬起狭长的凤眸,寒气涌动,冷光乍现,她继而拽着布条往前走。
侍卫们想要拦住,却是和富贵堂交锋。
“徐旭东,你想造反?”侍卫之首怒然。
徐旭东脸色怡然,双瞳里装着冰块,“夜姑娘是我富贵堂的贵客,你们想动她,是觉得我富贵堂死了?”
侍卫再怒:“青柳镇长遭受这般屈辱,你是瞎了眼?”
“那是青柳镇长吗?”徐旭东问。
侍卫蹙眉:“我看的清清楚楚,绝对是青柳镇长!”
徐旭东面罩雷霆,怒喝:“好大的雄心豹子胆,你竟敢窥看镇长娇躯。”
侍卫震住,随即惶恐,这才知道徐旭东话里有话,他是落进了徐旭东的圈套里。
云月霞忽的道:“徐旭东,你适才与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徐旭东点了点头,“当时青柳镇长将一只面目全非的灵兽捆在囚车上,我只觉得这灵兽与夜姑娘的灵兽有几分相似,没想到真是夜姑娘的,更没想到的是,青柳镇长竟是如此心狠,对一个灵兽也玩得出这样得手段。”
“把那日游街时对轻歌灵兽动手了的人,都记下来。”云月霞看了眼夕阳西下,道。
这天,要变了。(未完待续)
第458章 善恶终有头
青石镇的弯曲街道上,出现了别样的奇景。
百年,难得一见。
街道两侧的行人,都惊恐望着一身煞气的少女拖着他们敬畏的镇长在路上慢走。
青柳娇嫩的身体上的皮肉被磨出了血的痕迹。
起先,她奋力的挣扎着,咆哮着,屈辱着,却连死的力气都没有;然,当行人越来越多,一双双眼睛幽绿的看着她,一个个威猛的男人恨不得扑上来把她吃了,青柳绝望了,甚至有一丝后悔,后悔不该与这个狠辣的少女杠上。
轻歌脚步突地停下,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痴痴的一个男人身上,笑问:“好看吗?”
这男人三十而立,只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脏兮兮的。
当他看见骡露的青柳出现在街道上时,眼神暗绿,冒着浴火,直勾勾的盯着青柳看。
青柳看见男人,大概是猜到了轻歌想要干嘛,她扑上去想要阻止,轻歌背对着她,反手一巴掌,青柳身体倒飞了出去,身体又刺啦出了几道血痕。
男人痴痴的笑,嘴角流着口水,点了点头,“好看。”
“我把她送给你,好不好?”轻歌轻声问。
男人点头,“好!”眼冒春光。
“夜轻歌,你不能这么对我!”青柳面目扭曲,嘶吼着。
轻歌回头,冷冷的望着青柳,“那要怎么对你?扒了你的皮吗?”
青柳狂咽口水,她不断摩挲着地面往后挪动,惊恐的瞪着轻歌。
轻歌把手里的布条放在男人手中,道:“从今往后,她就是你的了。”
男人粗黑的手,攥紧了布条,他嘿嘿一笑,一用力,青柳便到了他的脚边。
青柳疯狂的摇头,眼里蓄满了泪。
她以为自己是最狠的,可有人比她更狠。
这个男人,是青石镇有名的乞丐,智商欠缺,人有些傻,据说,男人成年之后,流连于风花雪月之地,只是家贫,付不起相应的费用,有一年进了一户人家,将这户人家的妻子**致死,妻子的丈夫回来后,把男人打得奄奄一息,几乎亡命。
丈夫埋葬妻子后,崩溃之下,在坟前自刎。
至于这个男人,被一个心地善良的药女抬回家中医治,药女脸上有块疤,她自小父母双亡独自一人。
男人醒来时,发了高烧,烧成了傻子,看见药女,竟是把她也给强bao了,其残忍手段令人发指,药女精神受挫,一头撞死在熬药的火炉上。
男人无家可归,成了青石镇东南一带的乞丐,后来,也陆陆续续的对一些聋哑女子,傻子妇女下手。
青柳身体颤抖,男人的手流连于她的身体,粗鲁野蛮,似要将她生生撕裂,她闭上眼,漆黑的脑子里忽的出现了许多年前的画面。
当时她历练回来,路过药女的屋子发现里面的动静,便悄然的到了窗前去观看,看见男人对药女施暴,青柳心惊肉跳,药女发现了她,一直朝窗户处伸出手,张牙舞爪,四下无人的偏僻地方,青柳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青柳当时直接走了,哪怕她有那个能力,她也没救。
她只记得,这药女和吴有钱有着暧昧的关系,当时的青柳,心思毒辣。
之后,吴有钱大怒,想杀了男人,青柳醋意深浓,动用镇长府的力量,保住了男人。
青柳双眼成一条缝,看着专心于她身上耕耘的男人,唇边陡然划开一抹苦涩的笑。
冤有头,债有主,世间冥冥自有定论,天地做主。
现世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若是她当初救了药女,此番也不会受此屈辱。
善恶终有头。
轻歌双手环胸,冷冷的站在一侧,有人看不过去,想要上前解救青柳,轻歌寒笑,玉手伸出时,明王刀破出,刀身笔直撕裂开空气,抵在那人的脖子前,只要他敢再往前走一步,身首异处。
那人恐惧的看了眼轻歌,咽了咽口水,默默的退了回去。
在生命面前,其他都是个屁。
远处,云月霞徐旭东二人驾马而来。
轻歌背对着青柳等人,青柳万分屈辱,恨不得拿刀子将男人碰过的地方给剐了,她瞪着轻歌的背影,双目猩红的可怕,咆哮着,“夜轻歌,你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么?
轻歌残笑,她不怕。
烈马停下,云月霞翻身下来,将一张纸递给轻歌,轻歌接过纸,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人名。
“这是?”
“几日前小狐狸装于囚车游街,青石镇上大部分的人都虐待了狐狸,有人拿火把向他身上丢,还有人特地回家进了厨房拿滚烫铁块烙着他,甚至有人认为灵兽的生命力强大,还给他喂砒霜,想试试他会不会死……”云月霞道。
云月霞不是愤世之人,她虽向往金戈铁马的战场江湖,却心思澄明,绝对不会对无辜之人出手,特别是黎民百姓。
只是,当她从徐旭东嘴里听到这件事时,惊悚着,她光是听着就已经觉得毛骨悚然,更别说是亲眼所见。
她身为轻歌的挚友,能一眼看进轻歌的内心。
被天下人诟病的她,是善良的。
在西寻时,她召唤出的火焰龙可以将整个西寻帝都城烧成灰烬,让所有人去死,能制造出**,险乱中取胜,有逃的机会,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可她没有这么做,甚至如一座山般的火焰龙,动作迟疑缓慢,虽踩碎了无数府邸院落,却并未踩死人。
故此,云月霞愤怒,愤怒青石镇的人,这样对她的心之所爱。
“全部在上面?”轻歌问。
云月霞点头,“一个不漏。”
轻歌附耳云月霞,轻声道了几句,云月霞抿唇,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徐旭东带着侍卫们全部撤离,回到了富贵堂,富贵堂大门紧关着,气息森然。
镇长府的府兵们都惊愕的看着突然离开的徐旭东等人,得知青柳的险境后,他们不怒,反而沉默的站在一边。
青石镇局势变化万千,青柳身败名裂,死是必然的。
既然已经注定会死,他们这些当属下的,又怎能挽回这种局面?
还不如退下,保全自身。(未完待续)
第459章 都杀了吧
轻歌站在路边,离开的云月霞解决完了轻歌交代的事情后折了回来,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青石镇的地图,地图上用红笔标注了顺序,而这些顺序,与轻歌手里记载着人名的纸相呼应,是他们所住的位置。
“走,去镇长府。”轻歌将地图和白纸放在一起卷好,往镇长府走去。
云月霞尾随其后。
青柳身体弓起,僵硬着,眼睛瞪大,眼球裂开了缝,她痛不欲生,精神和身体承受着双重折磨,男人丝毫不顾她的感受,也不顾及这是不是在街上。
其他的行人起先发指这种行为,怒然,到了后面,街边的男人们竟是一面看,一面点评,甚至还有些人摩拳擦掌,想去尝尝青石镇镇长的**滋味。
至于女人们,早在男人脱衣解裤的时候跑回了家,羞红了脸。
青柳望着一些邪恶的笑着逐渐靠近自己的男人,绝望,崩溃。
然而,这些人并不知道,真正的风雨,还没来。
青石镇的安稳,到头了。
镇长府前,轻歌看着聚集在一起的侍卫们,残笑一声往前走,侍卫们看着她,满心戒备,握紧了手里的兵器。
“你,过来。”轻歌抬起手,指向这些侍卫的领头。
领头侍卫忐忑的过来,轻歌把手中的地图和写着人名的白纸给他,“把这些人全部带过来,地图上标有位置。”
侍卫疑惑不解,为轻歌做事,也不情不愿。
轻歌冷冷的看着他,“不想死的话,动作快点。”
言罢,手中的明王刀往外丢去,挨着十几名侍卫的脖子射出,插入了朱漆门。
领头侍卫咽了咽口水,一挥手,便带着侍卫离开,拿着青石镇的地图,去找纸上的人。
“轻歌,姬月他怎么样?”云月霞问。
“还没死。”活着就好。
云月霞松了口气,她见轻歌对青柳出手,便知姬月奄奄一息,不过又看轻歌所做的一切都保持着理智,便知道那个男人,还活着。
残阳如血,青石镇轰动,被侍卫们抓走的人都一头雾水,发生了什么事?
镇长府前的几个侍卫私语,絮说了许久后一致决定从镇长府里搬出了一张虎头黑椅出来,放在轻歌面前,谄媚的笑,“夜姑娘站的是不是累了,坐上来休息休息。”
轻歌嘲弄的笑了笑,旋即坐在椅上。
这些人不知道轻歌为何要这般残忍的对待青柳,不过看如今的情势,青柳难成大器,青石镇群龙无首,只能以她夜轻歌马首是瞻。
这几个谄媚的侍卫以为轻歌是想要青石镇镇长之位,便讨好着。
轻歌双腿交叠,脊背深陷进椅背,双手放在黑椅两侧的虎头手把上,轻敲。
半晌,离开的侍卫们回来了,与之而来的还有一百多人,有男有女,不过男的居多,女的偏少。
他们皆是惶恐的望着轻歌,这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正邪难分的王。
“夜姑娘,人都带来了,一百二十八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领头侍卫将地图和白纸,递给了轻歌。
轻歌点头,慵懒的靠着椅子,微微侧着脑袋,唇边挽起妖冶残酷的笑。
她不说话,其他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西边的残日隐没,月明风清,空气里漂浮着压抑,黑云之上,一轮弦月露了半个身子。
有人熬不住了,一甩衣袖,转身要走,嘴里骂骂咧咧着,“什么玩意儿,不就一个夜轻歌,还真能翻了天了?”
轻歌不言,站在后侧的云月霞却是蓦地往前,血缨枪出现,她攥着血缨枪,一枪击在男人的侧脑,将男人打成脑震荡。
“谁准许你走了?”
云月霞冷冷的看着匍匐在地痛苦抱头的男人,一枪袭出,贯穿了男人的大腿。
男人犹如野兽般低吼着,压低的声音让闻者震悚,血的味道在黑夜里弥漫,镇长府上的牌匾挂着的夜明珠释放着光亮,街道两侧的火把无限传递了下去,幽然森森的柔光中,剩下的一百二十七人都如惊弓之鸟般害怕着,惶惧的望着虎头椅上不言不语杀机隐隐的少女。
白的发,仿似天地之网,将他们勒死。
寂静如死水般的夜里,唯有腿骨被刺穿的男人的低吼声。
轻歌指腹挑了挑耳骨,“云娘,太吵了。”
云月霞脸上拢着寒霜,杀气凛冽。
痛苦低吼着的男人察觉到云月霞的杀意,惊恐万分,不顾腿上的疼痛,挪动着四肢往前爬,想要逃命,云月霞似黑白无常般不依不饶的跟在男人的后面,血缨枪伸出的刹那,枪尖朝男人的后脖颈刺去。
啊——
临死前的吼声,将徘徊在夜里的不知鸟儿惊得往天边尽头飞掠而去。
镇长府前,所有的人,都吓得颤抖了一下。
云月霞把血缨枪拔出,如一座冰雕立在轻歌身侧,瞳仁里倒映出七星轮廓纹路。
时间如血滴,缓缓而淌。
子夜,寒风彻骨,那种对未知生死的恐惧,更是泣进了骨髓里。
领头侍卫咽了咽口水,踱步至轻歌边上,恭恭敬敬的道:“夜姑娘,人已经给你带来了,想怎么处置,有什么话,你总得出声不是。”
轻歌懒懒的抬了抬眼睛,忽的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曲线毕露。
她转过身,背对着众人,面向镇长府的牌匾,轻歌抬眸看了眼天幕上的明月,莞尔一笑,“都杀了吧。”
轻歌的声音很轻,闻者却是如雷贯耳,莫名的寒气涌上了天灵盖,众人震愕骇然,不可置信瞪着那一抹窈窕高挑的背影。
一百多个人,她竟然说杀就杀!
没有犹豫,没有心软,狠辣,无情。
靠近轻歌的领头侍卫也是一震,咽了咽口水,震撼的说不出话来,眼瞳下意识的瞪大了几分。
一百二十七人,人群暴动,想要逃跑。
谁,都不想死。
可他们,都得死!
轻歌侧了侧脑袋,脖颈处发出骨头碰撞的声音,狭长的凤眸里尽是倒映出死神姿态。
血魔刃,凭空出现。
围剿着他们,让他们不得而逃。
无路,可走。
唯有,死!(未完待续)
第460章 生来荒唐,死得窝囊(有阅饼,速抢!)
“夜轻歌,你这个婊砸,疯子,贱人。”
“愿你所出,世世为奴,世世为妓。”
“你这个狠毒的恶妇,会遭天谴,永世不得超生。”
“……”
不堪入耳的毒辣话语仿似瓢泼的雨,来势凶猛。
漫天的血魔刃阻挡着他们逃亡,侍卫们心惊的站在一侧,不敢多言,云月霞冷冷的看着面容狰狞的这些人,嘲讽一笑。
轻歌背对着他们,缓慢的转过身来,眸光轻瞥了眼领头的侍卫,“我听说青石镇外有一处蛇窟,汇聚百种剧毒之蛇?”
领头侍卫道,“的确,青石镇外的蛇窟藏在密林里,蛇有剧毒,一旦掉进了蛇窟,实力再高的人都无力回天。”
说罢,侍卫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发寒的看着轻歌。
难道,她是想把这些人放进蛇窟?
“都丢进蛇窟吧,死了之后坟墓也浪费土地。”轻歌残笑。
领头侍卫五脏六腑都散发出了冷气,不仅是他,其余人也都惊骇不已,不相信这是一个十几岁少女会说的话,该有的手段和心思。
阴狠,残毒。
“没听见?”见侍卫都愣着,轻歌再道了一声。
领头侍卫喉结滚动了下,“夜姑娘,这……”
“若你想救他们,也行。”轻歌动容的话让侍卫一喜,只是她接下来的话像是一盆冷水狠狠浇了下来,“只要你们代替他们去蛇窟,我就放过他们。”
侍卫们大惊失色。
领头侍卫脸色煞白,他看着轻歌的侧颜,绝色,倾城,冷艳,偏生蛇蝎心肠。
深呼吸了一下,领头侍卫将鞘中的剑拔了出来,“去蛇窟!”
登时,其余侍卫们也都拔出了兵器,包围这一百零七人,逼迫他们去青石镇外的密林蛇窟。
四周,血魔刃翻飞,随时放出致命一击。
云月霞看着侍卫们,摇了摇头。
人,往往如此,一旦牵扯到自己的利益和生命,平日里的朴素善良立即狰狞成恶鬼,换上一副谁也没见过的嘴脸。
一百零七人,害怕着,颤抖着,推推搡搡,叫骂着——
“夜轻歌,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野杂种,畜生!”
“心狠如你,被浮生境主抛弃,也是活该。”
“夜轻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别死,我会在地狱里等你,剥皮抽筋,吃了你!”
“……”
慢慢的,声音就小了。
远方还有吵杂的声音,骂的尤其难听,垂死挣扎着,男人女人们,脸色白如纸,煞白的颜彩在这永夜里,活像一具具僵尸。
骂至最后,他们累了。
轻歌如常。
“夜轻歌,我求你,不要杀了我,我还有妻子儿子,我不想死啊。”骂声,成了乞求。
其余人的心理防线,也都被攻溃。
“我还有个年过八十的奶奶,我是她唯一的亲人啊,难道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会受不了的!”
“我才新婚,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还有在外养家糊口的丈夫,夜轻歌,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发发善心,放过我们。”
“我们究竟做了什么!你才会这样对我们!”
“……”
轻歌坐在椅子上,挑了挑耳朵,眸光氤氲着凉薄之色。
他们有家人亲人舍不得离开的人,她也有。
他们能狠下心对姬月出手,她为什么就得心软?
“夜轻歌,你就是一条狗,连狗都不如!”
“……”
这些人见乞求没有效果,干脆痛快的骂了起来。
轻歌抚了抚额,满脸的疲态。
云月霞走上前,站在椅子后边,双手穿过椅背两侧,放在轻歌脑袋上,细细的揉着太阳穴,当骂声响起时,她双手手掌轻捂着轻歌的耳朵,不想让她听这些污言污语。
富贵堂三楼过道紧闭窗户被人拉开,徐旭东站在边沿处,临风而立,白袍裹身,眺望着镇长府。
她要杀人!杀一百多个人!
过程中,她却不让富贵堂插手。
她情愿自己背负累累骂名,也不想让富贵堂被人骂白眼狼忘恩负义。
适才,轻歌交代云月霞,云月霞便快速到了徐旭东跟前与他说,回富贵堂,不要插手这件事。
至于白纸上写着的人名,用地图标记出来就好。
城外的密林,一个个血肉之人被退进了蛇窟之中,一条条巨大的蟒蛇在蛇窟底下吐着蛇信子,幽然的双眼发出了阴森的光。
蛇窟之上的,都是他们的猎物。
侍卫们于心不忍,几个平时做尽坏事自认为大难临头也不会变脸色的女人们吓得哇哇大哭,寒毛倒竖,趴在蛇窟边沿干呕了起来。
其中有个侍卫和这女人有几分交情,他扶着女人站了起来,认为在夜轻歌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的带一个人走,不成问题。
只是他才扶着女人往后走了几步,旋飞于半空之上的血魔刃立即掠下,万刃穿心!
血味扩散,蛇窟里的群蛇欢跃,激动。
其余侍卫见此,震悚不已,不敢再有小心眼。
虽然他们不忍,可为了自己的小命,也得把这些人推进蛇窟。
一百多人被相继推进蛇窟,惨叫声淹没在群蛇之中,不绝于耳,在午夜时分听来,更是心跳加速,怕做噩梦。
黎明破晓,晨光熹微。
次日的清晨,一百零七人,都死在蛇窟里,甚至连尸骸都寻不到。
血魔刃颜色变淡,消失。
侍卫们累的满头大汗,却不敢在这孤魂野鬼嘶吼的地方休息,齐齐往青石镇跑,伴随着东方欲晓,那一轮朝阳燃烧着万丈日光,强力炽热的光芒,将世间阴暗的一面折射于地底。
蛇窟里群蛇蠕动,密林外的杂草丛生,青石镇遍地哀嚎。
镇长府灰白,侍卫疲倦,富贵堂大门一关,双耳不闻窗外事。
而对于青石镇来说,那个修罗般的白发少女,宛如恶魔,一夜之间杀了一百零八人,更是让青石镇镇长青柳以一种常人难以接受的屈辱死法,死在了男人的身下。
死时,白花花的身体被人丢在冰冷的街道上,无人管,无处归,自生自灭。
清晨的曙光照耀在她身上,白嫩的身体上尽是青紫的痕迹,遍体鳞伤,皆是撕裂的伤口,撕裂的痛。
有些人,生来荒唐,死得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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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脑子有点那啥儿
夜轻歌这个名字,继被迦蓝赶走,西寻登基之后,再一次的响彻四星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酒楼里说书的先生绘声绘色,说的栩栩如生,折扇撩着秋来之风,“夜轻歌这个人,诸位都不陌生吧,其父夜惊风,北月战神,曾将北月壮大成四大帝国之首,更是有向六大势力并肩的趋势;其母阎王碧瞳,落花城名媛,一代烈女,一曲惊鸿舞,唱响古今,一剑**四国,可谓是倾国倾城。”
“而夜轻歌,此人更是传奇,废物,丑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天赋过人,西海凤凰山收灵器鼎炉,可炼丹炼器,族比大放异彩,盛世之婚动荡百国,四朝大战,筋脉断裂,引风雪驭春雷,定先皇之罪,扶新皇登基,更是女子中的封侯第一人,迦蓝院长安溯游关门弟子,西寻登基女皇。”
说书先生将前尘过往娓娓道来,讲的那叫个精彩,周围的人一面喝酒一面畅听,如痴如醉。
“昨晚以赌石闻名的青石镇,发生了一件大事,诸位可晓得?”说书先生合拢扇子,往手掌心一拍,吊人胃口。
“青石镇?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与夜轻歌有关的吗?”
“……”
“不错。”
说书先生手腕微转,开了扇子,扇子摇出凉风,先生神秘一笑,道:“正是夜轻歌!昨晚青石镇镇长被其剥光衣服游街,于今早死去,她更是动用镇长府府兵,将青石镇的一百零八人召集,全部杀了,推进密林蛇窟。”
“青石镇外的那个密林蛇窟,诸位应该不陌生吧?”
众人骇然,饶是在生死里来去徘徊的他们,此刻也是目瞪口呆,惊的说不出话来。
酒馆边角处,一老一少点了几个菜,喝着烈酒。
“吃完去南冥吧,那里安全。”年轻的那个男人将挂在脑袋上的斗篷摘下,道。
清秀的五官舒服的气质如春风徐徐而来,不是李富贵又会是谁?
坐在李富贵对面的老人正是夜青天,夜青天食不知味,双目浑浊,一夕之间,沧海桑田,他听着说书先生和酒馆里一些酒徒议论夜轻歌如何如何狠辣,心里五味杂陈,百般惆怅。
夜青天点了下头,喝了几口坊间浓烈香醇的酒,草草的吃了几口菜填饱肚子。
李富贵夜青天二人,在半途中与东陵鳕分道扬镳,寻安全之地。
东陵此刻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东陵鳕还得护着他老子留下来的百年基业。
“我孙女她昨晚杀了一百多个人?”夜青天囫囵吞枣,狼吞虎咽,突地自饭碗里抬起头来,看着李富贵。
老人的眼神,慈祥,温和,让早已习惯了他粗口乱骂的李富贵愣了一下。
空气波动,扭曲,一缕灵气被李富贵修长的手夹住。
李富贵弹开手掌,灵气在其掌心勾勒出了几行字儿。
这是徐旭东给他的灵气传信,将昨晚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李富贵的手半握拳头,他满脸郑重,眼色肃然的看向夜青天,“是的,传言非虚。”
夜青天突地愤怒,“一定是他们该杀,否则轻歌不会大杀四方。”
李富贵心弦仿佛被人狠狠撞击了一下。
“从过去到现在,她杀的,都是想杀她的人,每次下手,虽然杀伐果断,可她眼里却是闪过挣扎,她心地善良,可天下不仁,就休怪她无情!”夜青天越往后说,心越是如止水一般。
李富贵静静的听着。
许久,饭菜都要凉了,两人都不再动筷。
李富贵将灵气传信的消息,关于昨晚青石镇上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给夜青天听。
“他们欺负了轻歌的灵兽?”夜青天诧然。
李富贵点头,道:“折磨的很惨,罪魁祸首就是青柳。”
“那他们活该去死。”
夜青天冷笑,心里,却有种奇异的感觉,脑海中出现了一只尊贵慵懒的狐狸,双瞳一紫一红。
李富贵不再说话,沉默着。
他没有跟夜青天说的是,徐旭东在灵气传信里说,昨晚夜轻歌杀青石镇一百零八人之前,让徐旭东他们全部回富贵堂,不牵扯进此事之中。
李富贵浅浅而笑。
是她行事的风格。
万箭穿心的万劫不复之地留给自己,险象环生里唯一活命的机会给别人。
临近的几桌,有几个男人小声的讨论着。
“我觉得这夜轻歌就是个扫把星,克爹克娘克夫,我看她不把天下的人全部克死是不罢休的。”一个有着鹰钩鼻的黑袍男人手掌往桌上猛烈一拍。
“哎哟我的哥啊,你可小声点。”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压低声音,道:“这夜轻歌可是出了名的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你这话要是传进了她的耳中,恐怕明天的太阳你都见不到了。”
鹰钩鼻男人嗤笑:“她夜轻歌要是敢,尽管放马过来,我还怕了她一个娘们不成?才十几岁的小娃娃,毛都没长齐,也敢杀人?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王法了,对付她这种恶徒,就得好好治治,否则还以为四星的人都跟着她姓夜!”
“……”
两人言语,一来二去,酒馆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富贵仔细端详着夜青天的脸色,发现夜青天脸色发黑,灰白,年过七旬的老人怒不可遏,脸上遍布阴霾雷霆。
夜青天拿起桌上的一坛酒,往身后丢去,砸在鹰钩鼻男人的脑袋上,血都溅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众人皆是震愕。
鹰钩鼻一桌的男人们都站了起来,围住李富贵二人,其中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眼睛细长,闪着杀光,他一把揪住李富贵的后衣襟,将其提了起来,“你们两个是不是眼瞎了,大哥的脑袋也敢砸。”
李富贵心里腹诽着,别说是大哥的脑袋了,人夜大长老,老虎屁股都敢拔毛。
跟老虎屁股比,这一个脑袋算啥?
想虽是这般想,说却不是这样说,李富贵笑眯眯的,双手拱起,赔笑道:“诸位,家父脑子有点那啥儿……你们懂的。”
李富贵指了指自己脑袋,朝几个男人挤眉弄眼。(未完待续)
第462章 耳瞎?!
夜青天脸上阴云密布,怒瞪李富贵,“我儿子都死光了,你是哪冒出来的。”
李富贵:“……”这老头说话也忒毒了点。
这会儿,鹰钩鼻几个男人也算是反应过来,李富贵说的那话,就是耍他们玩的。
剑拔弩张,就要动手!
夜青天坐在桌前,不急不缓的拿着筷子故作优雅夹起几篇菜叶儿吃,面对鹰钩鼻几人的来势汹汹,丝毫不惧,脱俗超然,两片白眉毛,嚣张嘚瑟的抖了抖。
“王八羔子,老子是不是跟你说了,家父那啥儿有问题,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耳瞎是不是?”耳瞎?!
李富贵眼疾手快,在尖嘴猴腮的男人即将出手之前,蓦地伸出手,扣住男人的脖颈,往桌上摔去,摔裂了一张木桌,几坛子酒,饭菜也倒了一地。
夜青天拿着筷子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无奈的摇了摇头,嫌弃的看了眼满脸饭羹被李富贵撂倒的人,若林黛玉葬花般,昏花的老眼闪着泪光,惋惜着,“可惜了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这几盘好菜,喂给猪吃也比这下场好啊。”
尖嘴猴腮的男人狼狈不已,大怒,这老头言下之意,是说他连一头猪都不如。
其他几个男人以鹰钩鼻为首,都怒了。
“兄弟几个在这一带,还从没被人欺负过,你们两个听口音不是本地人,也敢这般放肆?”鹰钩鼻喝道。
夜青天还在哀春悲秋,感叹摔在地上饭菜,在尖嘴猴腮的男人要爬起来时,下意识的伸出脚,一脚踩在男人胯裆,因袍摆挡着,鹰钩鼻几人的关注点又都在李富贵身上,并未察觉到尖嘴男人的异样。
下身传来的痛让尖嘴男人张大嘴低吼着,只是声音尚未喊出来,夜青天脸上堆满了不怀好意的笑,他弯下身子从地上夹起一块菜叶,想要往男人嘴里塞,男人不肯,夜青天怒目圆睁,灵气涌出,逼迫其张开嘴。
尖嘴男人杠不过属于灵师的灵气,只得被迫张嘴,见此,夜青天和蔼的笑了起来,将菜叶塞进去,拍了拍男人的脸,道:“好样的,把其他的也吃了吧。”
众人眼角抽搐的看着这一幕,完全是虐待啊虐待~
鹰钩鼻终是忍不住,提刀,朝夜青天出手,其余几个男人,也都拔出了宝剑。
李富贵笑,脚步偏转,左手赫然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长刀,指头一用力,出了名的宝刀就成了一堆齑粉,李富贵不给鹰钩鼻反抗的机会,蓦地伸出的手,一把抬起鹰钩鼻,往旁侧十几坛子酒砸去。
砸碎了一地的酒,其余几人也都被李富贵撂倒,李富贵一面出手,一面怒喝,“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是不是?多大的人了都不知道尊老爱幼,害臊不害臊?”
鹰钩鼻几人,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
相比起鹰钩鼻他们,尖嘴男人简直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夜青天还在专心给尖嘴男人喂菜,塞饭,脚下的靴子还狠狠的踩在男人的跨步上,真是痛的连思考都没有办法了。
男人想逃,只是夜大长老是多腹黑狡黠的一个人的,他不想让他走,他怎能逃?
吃饱喝足,还舒展舒展了几下禁锢,夜青天李富贵一老一少,黄昏下并肩走出酒馆,当真是百里浪淘尽,沧海一声笑。
“敢问阁下,姓甚名谁?”鹰钩鼻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富贵背对着众人,摆了摆手,颇有一副大侠的风范姿态,“本公子姓李名美丽,家父李菊花。”
众人:“……”
出了酒馆的门,李富贵似是察觉到什么,慧黠而笑,往前一跃。
后侧,想要踹李富贵屁股的夜青天一脚踩空,险些摔了一跤摔断了一把老骨头,脱口而出的话也都梗在了喉咙里。
李富贵一副运筹帷幄尽知天下事的模样,嘿嘿的笑着:“是不是又想说去我娘的菊花儿?”
夜青天:“……”小子没皮没脸,他这脸皮再厚的老头子也妥不住。
两人上了马,往南冥赶。
途中,李富贵道:“南冥我有一知己,生死之交,你在他那里,妥妥的安全。”
夜青天的脸色有些黑,“你是认为老夫保护不了自己?”
“不,不是。”
烈马上的男人摇了摇头,旋即又道:“你的安危牵连着夜轻歌的命,老头子,你知不知道,全天下人都要不了你孙女的命,可你若是落到了别人的手中,她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别人要她死,她也会蠢到一命换一命,一头撞死在南墙。”
御马而走的垂暮老人仿佛一瞬之间老了十几岁,脸上的褶皱又多了些。
太息了声,夜青天自嘲的笑了笑。
他想尽他所能去守着护着这个孙女,谁能料到,多年后的今天,他这个爷爷成了绊脚石。
“你呢?之后呆在南冥?”夜青天问。
一路而来,和李富贵这人也有了点感情,虽说这飘忽的感情建立在恶俗的菊花上。
李富贵冥想了会儿,道:“我要在下月中旬赶到迦蓝,若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的话,轻歌应该也会回迦蓝,而回迦蓝最好的时机就是下一次洛丽塔测试的时候。”
夜青天眯起眼睛,老奸巨猾,上下打量了李富贵一番,怀着戒备之意,“你该不会是想上我孙女吧?老夫就说怎么一见你就觉得你猥琐。”
李富贵:“……”他真想让夜轻歌把这老顽童带走。
“我不想上轻歌!别把我们关系弄猥琐了!”李富贵怒道。
夜青天惊惶,双手抱胸,“难不成你想上我?”
李富贵:“……”上你二舅爷。
李富贵觉得跟夜青天没法聊了,再聊下去,说不定他会一怒之下,把夜青天按进湖里溺死他。
后来,二人在南冥边界走马观花,晚霞盛血,十里桃花,一条望天的湖,连接着崎岖的两岸,李富贵抬眸,瞳孔里映出了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一如许多年前自雨夜里淌过的浮云霓裳。
“我未来的妻子在迦蓝,我要去守着她,不然就被别的男人给拐走了。”他说。(未完待续)
第463章 四星第一,占卜世家!
青石镇。
轻歌和云月霞二人,干脆呆在镇长府里,此时若去富贵堂里混吃混喝,只怕前面做的铺垫都是白费。
这些日子,四大帝国局势紧张,轻歌离开西寻不出两日,辛阴司便登基为皇,东陵鳕回到东陵后,稳定了两部的局面,海啸瘟疫虽死了很多人,好在没有再继续恶化下去。
南皇太子死后,野心勃勃的皇子们都崭露头角,锋芒必争,温文尔雅的七皇叔沐七流放边境,竟是成了边境百姓们爱戴的将军,其赤子之心,诚诚恳恳,为黎民,为苍生,赢得民声。
至于北月,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北凰坐上皇位后,文武百官虽一直上奏恳请他选秀女,尤其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北凰没有后宫,没有女人,白昼黑夜,一心为社稷之事而忙,或是勤苦修炼。
西寻南皇二国有排挤北月的意思,东陵国中立,北月腹背受敌,虽未到民不聊生的地步,国情还是有些紧张的。
北月的官员们,虽怒,却也没办法。
此次四国**,四国之中,唯有北月安好,怎能不让其他几国怀疑,是不是北月做了手脚?
这个罪名,北月得替冥千绝背负,这口气,就算是再想出,也得忍了。
云月霞盘腿坐于七星阵法之中,轻歌斜卧在贵妃椅上,看着于星光里倾世清贵的女人,不由淡淡一笑。
若是时光追溯到那日宴会,第一次看见云月霞的时候,恐怕她怎么都想不到,日后她与云月霞会有这么深的羁绊。
君子之交淡如水。
轻歌讶然,嫣然,笑,君子?说她吗?
云月霞蓦地睁开了眼,瞳仁七星,棱角分明,诡谲暗黑,纹路古老,她皱了皱眉,“七道主星位置移动,你的命格星波澜不惊,至少三个月内,不会有危及生命的事情发生,不过不能就此放松戒备,居安思危,否则下次再遇到此次西寻发生的事情,难以杀出一条活路。”
轻歌点头,西寻的事,的确是她疏忽了。
云月霞突地盯着轻歌头顶望着,瞳孔紧缩,额上冷汗密布。
轻歌眼波微动,“怎么了?难道是……”
“君主气运?”
轻歌骇然,君主气运释放在每个人的天灵盖上,而且,只有占卜师用七星慧瞳才能看见,云月霞一向淡然居之,天塌下来了也不会花容失色,唯有君主气运能解释她现在的样子。
云月霞点头,“你天灵盖上的气运,变成了紫色。”
正印证了明月囚歌里的记载,罡阴之体的处子女子登基成女皇后,捣碎的心脏熬出的药,可提升自身气运,化解前路凶险,甚至还能提高机缘。
轻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云月霞吐了口气,起身的时候七星阵法的光火消失,“木已成舟,没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轻歌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若天下人与你为敌,你就去迦蓝。”
云月霞道:“迦蓝是四星第一大学院,亦是六大势力之一,要是背后之人故意把心脏熬药的事情泄露了出来,迦蓝能护你暂时周全,只要暂时的安危就行,不过日后,你不能以夜轻歌这个身份出现在四星。”
“不能以夜轻歌的身份出现在四星。”
轻歌斜躺在贵妃榻上,柔嫩的指腹摩挲着下巴,沉吟半晌,她蓦地抬眸,“你的意思是假死?”
云月霞“恩”了一声,道:“届时,心脏捣药的消息若传了出去,整个四星的强者,都是你的敌人,他们都要你的心脏,你现在也才先天八重而已,即便你是灵师,也会被这些人给生吞活剥了。当然,这是穷途末路,你在迦蓝的话,迦蓝会帮你挡去一些危险,但这到底不是长远之计,只能制造出一个夜轻歌已经死了现场,你还是你,夜轻歌却死了,可你只要活着就够了,等他日你强大到巅峰,再告诉这些人,你,是夜轻歌。”
轻歌头疼,云月霞的计谋是万不得已的办法。
“不过——”
云月霞话锋一转,又道:“七星阵法上显示的是你三个月之内一切安好,背后那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若他真想让你心脏捣药的事情泄露出去,又怎会等到三个月开外?”
“会不会是……”轻歌嗫嚅着,“会不会是那个人想要我的心脏,才会大费周章的弄出这么多事情来……也不对。”
轻歌蹙起眉头,联想到第五个帝国的事情,怎么想都不对劲,背后之人她猜测是冥千绝,也不能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肯定。
仿似跌进了迷雾之中,四周都是山,看不清眼前的路,她怎么走,都是错的。
“等等!!”
轻歌抓住了脑海里稍纵即逝的一道闪光,“云娘,我记得你曾说过,明月囚歌的拓印,只有寥寥几本,唯一一本真迹,更是把四星挖地三尺也寻不到?”
云月霞点了点头,“明月囚歌很稀罕,占卜师也少。”
“若是如此的话,知道心脏捣药的占卜师也不多,我们之前断定了背后之人是占卜师……”轻歌虚眯起眼睛,突地放声大笑。
云月霞有些愣住,不知轻歌为何而笑。
“云娘,你可知道四星大陆的占卜师有多少?”轻歌凝住笑,问。
云月霞蹙眉,“这个不好说,占卜师都是散乱的,通过各种机缘进入占卜一族,并非纯正占卜族的血统。”
“占卜族?血统?”
“是的,在很多年以前,强大、深不可测的占卜师们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家族,是占卜世家,曾经,他们实力盘踞四星第一,再强大的修炼者都不敢惹怒他们……”云月霞侃侃而谈,“据说,他们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轻歌心脏漏跳了一拍,好似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一切谜团的始端。
“不知道。”云月霞摇了摇头。
轻歌轻咬下嘴唇,片刻,问,“能查出来吗?”
“明月囚歌里有记载,但是记载的那一页被烧毁了,我使出了很多办法,都没办法补好那一页,不过一个名称而已,给我一段时间,我应该能查出。”云月霞道。(未完待续)
第464章 阴魔命格星!
轻歌问:“明月囚歌能让我看看吗?”
“没问题。”
云月霞自空间袋里拿出牛皮纸包着的明月囚歌,递给轻歌,轻歌翻看了前面几页,问:“你所说的占卜世家,后来呢?他们怎么了?”
“后来,他们死了。”云月霞道。
“死了?”
好似有人拿着敲鼓的棍棒,往轻歌心上卖力的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占卜世家一夜之间,从这片大陆上消失,有人说是被人灭了,也有人说他们强大到了一定的境界,去了另一个位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四星大陆,并没有占卜世家,故此,占卜师虽然稀罕,却行走在黑夜,没有人给他们撑腰,不过四星大陆上依然有一些顶级的占卜师受人尊敬,或是隐于各大势力,或是留心百国之中。”云月霞缓缓而道。
轻歌泯然,垂下的眸子,目光虽然落于明月囚歌,却并未将纸页上晦涩难懂的字看进去。
她只觉得,脑子里装了浆糊,一团乱麻之中有一道闪电,无论她怎么抓,都抓不住。
明明能将所有事情弄清楚,可就差一个关键的点,她的思绪止于此。
只差一个关键!
后续,轻歌与云月霞继而讨论了一些形势问题。
“没多久就是洛丽塔测试了,你要去吗?”云月霞问。
轻歌勾唇一笑,“去,当然要去。”
“云娘,你呢,要和我一同去迦蓝吗?”轻歌道,有些担心的看着云月霞。
云月霞明白她的担心,她此次和轻歌一同去了西寻,只怕已经暴露了占卜师的身份,轻歌怕幕后的人,会对云月霞出手。
“无需担心我,我可是占卜师,怎么会轻易死?”
云月霞道:“你去迦蓝后,我会离开青石镇,找一些占卜大师的真迹,你放心,我虽然远离你了,但你要记住,我一抬眼,就能看见你的命格星,你的生死,没人比我更清楚。”
轻歌惆怅。
云月霞:“忘记跟你说一件事了。”
轻歌抬眸,“什么事?”
“在西寻的时候,姬月消失,你把自己关在鸾凤宫后殿不吃不喝十来天。”
云月霞在轻歌旁侧的蜀云椅上坐下,“那段时间,我用占卜之术窥探你的星象,在你的两颗命格星旁发现了一颗猩红的阴魔命格星。”
“阴魔命格星?”
轻歌对占卜之道不了解,也不知道这些命格星的深层意思,至多晓得自己的两颗命格星,与古战场的尊后凤栖命格相同,结局悲惨,并不知还有阴魔命格星。
提及古战场尊后,轻歌便想起了还放置在虚无之境里的倾城骸。
与倾城骸一同拍卖的还有火云珠,拍卖结束后她本想在洛丽塔测试前安静的炼制出一把兵器来,哪知世事瞬息万变,容不得她思索,就已变成如今这番局面。
“对,就是阴魔命格星。”
云月霞解释道:“占卜一道中,有七种命格星象,其中又以你的两颗命格星为首,诅咒命格星排名第二,其次是阴魔命格星,这三种奇特命格星占了三甲位置。”
“阴魔命格星,顾名思义,魔化,一旦魔化,实力突飞猛涨,只是嗜血而生,如同魔鬼一般,若为男子,则是阴阳人,若是女子,身体娇柔却是石化的状态,不能生育。历史上有五个人拥有阴魔命格星,一男四女,男子思想畸形,所过之处残尸遍地,饿殍遍野,死时悲愤不已,愿苍天不公,生殖器对天,将所有灵气都灌入了生殖器中,辱骂苍天,自爆而亡。”
闻言,轻歌眸子微动,目光轻闪,四星大陆上竟有这么多离奇之事。
不过她也能理解,身为男子,最不能容忍的便是阴阳人,尤其是与生俱来的,太监后天阉割,在环境影响下反而还能承受这种打击。
可一个人,一出生便是如此,就会怨天怨地。
恰巧的是,一个阴阳男人,还是阴魔命格星,有着极高的实力,他不会去普度众生,他只会杀戮,将那种辱天骂地的愤慨,转为杀伐,饮血而睡。
“那四名女子的结局呢?”轻歌问。
云月霞沉思了会儿,道:“最早被占卜出有阴魔命格星的女子,嫁做人妇,只是无法生育,丈夫背弃她,婆婆更是恶言相向,甚至会殴打她,后来进府的小妾,设计害她,她被剜了双眼,却触发了阴魔体质,一怒之下,竟是将丈夫一家七十三口人,全部杀了,从此走上杀路。”
“除了最后一名女子遇见良人过上了神仙眷侣的日子外,其他两名女子,都命运多舛,一个成为了女帝,可惜与你一样,是罡阴之体,被占卜师发现后,公之于众,天下人得知,都想杀了她,她的结局是暴尸荒野,没了心脏,另一个为情所困,可惜她所爱的男子接受不了她不能生育的事实,娶了如花似玉美娇娘,女子嫉恨着,便杀了这个女人,男子看见后,也是一怒之下,将她给杀了。”
悲剧,都是悲剧。
五个就有四个是悲剧。
轻歌端起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阴魔命格星与我命格星挨在一起,问题大吗?”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云月霞眉峰拧在了一起。
在她要继续往下说时,轻歌递过去了一杯茶水,云月霞点头算是谢过,接过有些凉意的茶杯,痛喝了一口,似是不痛快,直接拿过茶壶,一口饮下。
爽!
讲了这么多,也的确有些口干舌燥。
茶壶见底,云月霞把茶壶放在桌上,继而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人想杀了你,二是她想护着你,就这么简单。”
“可知道有着这阴魔命格星的人,是谁?或者说在哪个地方?”
“是谁不知道,不过可以断定的是,是女子,在四星大陆最北的地方。”云月霞道。
因这颗阴魔命格星与轻歌离得近,她特地占卜过许多次,才得出了这么多来之不易的信息。(未完待续)
第465章 少做一些孽(有阅饼,速领!)
四星最北的方向——
极北之地!
“倾城,是她!”轻歌道,声线轻颤。
“何以见得?”
云月霞只晓得夜倾城离开北月去大陆险象环生的地方历练,并不知道她去的是极北之地。
“倾城去了极北之地历练。”
闻声,云月霞沉默了。
夜倾城她见过,是个清冷绝色的姑娘,偏生骨头硬,倔强偏执;她也听轻歌讲过这个人,抱着一把伏羲琴,在轻歌危难时挺身而出,将自己性命放在九霄云外,眼里只有她。
“可若是倾城的话,你以前就应该会发现她的阴魔命格星。”轻歌忽然道,黛眉微拧,认定阴魔命格星是夜倾城的念头有些动摇。
这样也好,拥有阴魔命格星也不是什么好事,她还想着日后夜倾城能觅得良人,儿女一双,过着现世安稳的日子。
若是不能生育的话,一般男人很难接受自己女人某方面出问题。
云月霞却是摇头,“阴魔命格星并非天生的,而是后天激发了阴魔体质,再触发命格星,成阴魔,若夜倾城是去极北之地历练的话,我过些日子会去打探打探极北之地的消息。”
“也行。”
“……”
轻歌与云月霞在青石镇镇长府畅聊,四大帝国以及天下却已经开始**,火焰龙出世之事,让荟萃的强者们占为己有。
想想看,本身实力已是大陆巅峰,若是能契约一头龙,不仅战斗的时候能让力量倍增,关键是带出去,多拉风,亮瞎世人的眼,那感觉,简直是倍儿爽。
仅仅两三日的时间,四星大陆上都在疯传,火焰龙之主是北月斗兽场场主冥千绝,他前几个月契约了毁灭凶兽火焰龙,为了保全自身,不让世人发现窥测,便设计演了一场丹田破碎的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丹田破碎,反而让那些喜欢疑神疑鬼的尊者们,愈发笃定,火焰龙的契约者,就是冥千绝。
凡事没有空穴来风——
斗兽场的生意红红火火,只是这些人关注的焦点不再是斗兽,而是,冥千绝和他的龙。
北月王朝帝都城也涌入了杂七杂八的人,或是佣兵,或是杀手,或是孑然修炼者,或是各方势力派来逝水的人。
一时间,帝都城,好不热闹,而上位者们也头疼的很。
虽说这些人的目标是冥千绝,可一旦发动战斗,须知,强者与强者之间的战斗,能将这帝都城夷为平地,而帝都城的一砖一瓦,都是历时百年沉淀而来,缺了个角就已经够让人心疼了。
地宫。
冥千绝整个人都湮没在阴影之中,冷鸷的脸,鹰隼般的眸,犀利冷锐,他全神贯注,双目紧盯着玉石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棋子连在一起,分为黑白二色的线,将棋盘划分,胜负难分。
“主子,冥幽阁下来了。”
媚娘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几根参天两人合抱大小的石柱伫立在殿内的四个方向,柱身上雕镂着玄武朱雀等四大古之神兽。
女子娇媚的声音才落下,便有脚步声响起,来人一袭月牙色的袍子,脑袋上戴着斗篷,斗篷里是炼狱和深渊,看不清俊秀的眉目,只窜出了几缕杂乱的青丝。
花影扶着他往内走,冥幽兀自停下了脚步,温软的声音自斗篷内传出,“花影,我和哥哥有些事想谈,你且出去。”
花影衣衫盛雪,精致的脸上覆着一层面纱,她蹙了蹙眉,警戒的望着如凶猛野兽般蛰伏在黑暗之中的冥千绝,冥千绝太危险,她不想冥幽和他单独在一起,可冥幽说的话,她不能忤逆。
花影退了出去,与媚娘一同站在殿外,一颗心,却都吊了起来,时刻关注着殿内的动向。
只怕冥幽出了什么事,她会发疯似得冲进去。
殿内,冥幽朝冥千绝走去,脚步声很轻,如幽灵一般。
冥千绝依旧专心于棋盘,黑眸似能滴出墨来。
临近了,冥幽的声音在冥千绝耳边响起,“哥哥……”好久不见。
“啪——”
嘹亮的一巴掌,打在冥幽脸上,将挂在其脑袋上的斗篷都打了下来,森然惨淡的光芒中,冥幽的脸煞白,唇瓣也有些白,蔓延而出的一缕鲜血却是将唇纹染成了猩红之色,妖冶,欲滴。
花影听见声音,心下一紧,转身就要往内走,一条莲藕般的臂膀,拦住了她。
花影冷冷斜睨着媚娘,“让开。”
“他们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掺和?”
媚娘嘲笑,“你我都是奴隶而已,又何必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什么身份,就做什么身份的事,别妄想僭越。”
花影紧咬着下嘴唇,恨不得将唇给咬破,媚娘的话,比千万刀剑还来得犀利,她无奈的站在一侧,脸色白了几分。
媚娘扯了彻唇,讥诮。
“手疼吗?”
冥幽身材纤细,皮肤白得透明,脸上的掌印异常清晰,他浅笑的看着一身暴戾的冥千绝,问。
冥千绝双眸暗了下来,声音低沉,“为什么要见夜轻歌?你把第五个帝国的事情告诉她了?她知道多少?”
“她知道她该知道的。”冥幽道。
“占卜的事她可知道?”
“家族秘密,我会跟她说吗?”冥幽反问。
“见她的目的?”
“不忍。”
闻声,冥千绝双手环胸,似笑非笑,“没想到,你冥幽也有不忍的一天,你杀的人可不比我少。”
冥幽沉默,睫翼轻颤,不言。
“冥幽,你变了。”许久,冥千绝道,“你把我们的灭族灭国之痛全忘了,三万五千个族人,死时连血都被人吸干了,你曾跟我说要这天下人陪葬,而今却又起了不忍之心。”
冥幽虚弱一笑,“我没忘,只是,灭族灭国之恨,为何要让一个无辜之人来背负?她才十几岁……”说至此,冥幽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他也会说这种矫情的话。
“我们逃亡的时候,也都才七八岁,谁想过我们是不是无辜呢?”冥千绝狰狞着脸。
“我没几年活头了,就想着临死前,少做一些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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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苍生要你死
冥幽说完第一句话时,冥千绝的心揪在了一起,万分的疼,不管这么说,冥幽都是他血溶于水的弟弟,可当听到冥幽后面那句话,滔天怒意燃烧而起。
冥千绝大手挥起,想再次朝冥幽脸上打去时。
半途中,被冥幽攥住了手腕,冥幽眼瞳黑白分明,深邃柔和,他温和的注视着冥千绝,平静的道:“你记得我们逃亡时遇见的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吗,你当时说他是丑陋的魔鬼,你现在的模样,和当时的他,很像。”
冥千绝的心在发颤,彼时,庞大的家族将近四万人全部死了,他们二人东躲西藏过上了逃亡的日子,第一年的时候,两人无意中进了一家府邸,被恶奴抓住,关进了柴房圈养着。
恶奴有断袖之癖,冥幽把身上唯一的一颗假死药给了冥千绝,冥千绝得以逃脱,冥幽却在那间柴房里,遭受了闻所未闻的折磨,冥千绝被当做尸体丢在乱葬岗。
等他回到那间柴房时,看见身材魁梧的男人压在冥幽身上,冥幽目光呆滞,冥千绝一怒之下,拿斧头劈男人的后脑勺,血溅了他一脸。
他急急忙忙的拿外袍把冥幽裹起来,冥幽脸色惨白,说:“哥,我好想死啊。”
地宫内殿,冥千绝回过神来时,花影已经搀扶着冥幽走远了。
冥千绝双目有些充血,他右手握拳朝桌上狠狠砸去,砸碎了瓷杯,瓷杯碎片割破了他掌心的手。
媚娘走了进来,看见冥千绝颓废的样子,柳眉轻蹙。
“媚娘。”冥千绝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
“主子,我在。”
“我错了吗?”
“主子没错。”
是啊,他没错,他背负着血海深仇,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旗开得胜的那一天,在这条放逐之路上,牺牲她一个夜轻歌又算是什么?
言归正传,冥千绝妖孽着,一面把插在手掌肉里的碎片拔出,一面道:“看来火焰龙的契约者是夜轻歌,不过她还真是聪明,把事情往我身上推。”
“夜轻歌怀疑你了?”
“她是狼。”警觉性很强。
“四星大陆的上的尊者都来了北月,虽然他们现在还只是流连在斗兽场,只怕过些日子就指名道姓要找主子你的麻烦了,我们……”媚娘道。
冥千绝冷哼了一声,“离开北月,暂时销声匿迹。”
“那夜轻歌呢?”媚娘问。
冥千绝眉峰微抖,“夜轻歌接下来应该会去迦蓝,有虞姬在那,不用担心。”
“……”
且说轻歌,与云月霞畅聊后,一心都在明月囚歌上,明月囚歌记载了很多关于占卜一道的事情,轻歌福至心灵,想着,她是不是也能成为一名占卜师。
云月霞得知她的想法后,毫不客气的说:“放弃吧,你没有占卜的天分机缘,一点儿都没。”
轻歌囧,这太打击人了。
轻歌继而翻看明月囚歌,在第七页看到了轮回大师和凤栖的对话。
轮回问:天下兴亡,衰败,昌盛,需要一个人来推动。
凤栖:那个人是谁?
——有两颗命格星之人。
——我。
——尊后,若苍生要你死,你死是不死?
——我不想死,又活得了吗?
……
云月霞看见轻歌出神的盯着第七页看,垂眸看了眼二人的对话,片刻后,道:“你和凤栖,命格相同,本质不同。”
轻歌合起明月囚歌,斜躺在贵妃榻上,笑,“哪里不一样?”
“凤栖是古战场的战神,轮回大师是当时最厉害的占卜师,据我所知,轮回大师与凤栖尊后以兄弟称之,高山流水觅知音。”
轻歌安静的听着,云月霞徐徐道来,“故此,轮回大师会全力以赴,保全凤栖尊后,再怎样也不会让她死得凄惨,可凤栖尊后,她虽强,却没有负隅顽抗的精神,她自以为天道轮回有始有终,既然天注定了她要亡,她再怎样,都是垂死挣扎罢了。她的死,是注定的。”
轻歌和凤栖尊后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能将两人扯在一起的,无非就是独特的两颗命格星。
而轻歌在明月囚歌的第七页也看得出,凤栖是顺水而流之人,她虽知自己的结局是死,不悲不喜,不怒不恼,不试图去改变这个结局,也不日渐消沉,而是在活着的时候,让凤栖这个名字,震彻四方。
“可你不一样。”
云月霞又道:“你的骨子里装着火,固执,倔强,不甘,你认为没有人可以剥夺你的生命,哪怕是这天下苍生,你不杀无辜之人,可一旦惹怒你,便是哀鸿遍野,你有你的执着和你的原则,哪怕是至高的神,也不能撼动。”
一路走来,云月霞亲眼看见她从炼狱深渊里爬出,从被人践踏的废物,成了侯爷,迦蓝未来的继承人,女皇……
弱者有千万种,可强者,优秀的人,往往都有个相同点。
坚韧的精神和不服输的信念——
轻歌苦笑。
有侍卫敲门,“夜姑娘,拍卖场的释音公子请夜姑娘和云娘去拍卖场小聚。”
释音公子?
轻歌转头,与云月霞对视一眼。
轻歌将那日在拍卖场,释音与她下棋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知道轮回大师?还有轮回大师和凤栖尊后的棋谱?”云月霞认真思索,“唯有占卜之人才知道轮回大师的厉害,他们之间的确下过一盘棋,与其说是下棋,倒不如说下的是天下,这盘棋是死局,我也只是耳闻,想要得到棋盘,难。”
轻歌点头,言之有理。
“看来这释音公子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云月霞眯起眼睛,冷笑。
“我倒是觉得他想见你。”
“我?”
“对,就是你。”
轻歌道:“他不是让我过去,而是我们一同过去,他应该把你的身份背景都打探清楚了,如此说来,他应该是占卜师了。”
毕竟,只有占卜师才对占卜师感兴趣。
云月霞恍然大悟。
轻歌轻笑一声,将明月囚歌还给云月霞,起身,伸了伸懒腰,“走吧,这释音公子长得真不错,又是拍卖场的主持,钱财底蕴浑厚,是个金龟婿,云娘可要好好把握。”
云月霞:“……”
她都是半老徐娘的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