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离开迦蓝
老人惆怅,仔细揣摩着轻歌的话。
塔门突地自动打开,一道身影欢快的窜了出来,看见轻歌,先是讶异,而后跑了过来,笑嘻嘻的抱着轻歌的臂膀晃来晃去,“轻歌,我到了第三重哦,这次我不是最后一名,我听说有个傻子,停在第二重就上不去了……”
无虞:“……”
轻歌嘴角微抽,那个傻子,是她。
不一会儿,紧闭的塔门再次被打开,欧阳澈、赤羽走了出来。
霓霄、轻纱流离、君若离也依次走出,还有迦蓝里其他的学生,碧西双之后是虞姬,虞姬是最后一个出塔门的。
当所有人都测试完毕后,已经是下午,再次轰然关上的塔门,浮现出白色的光,光华之中,黑色的光迹勾勒出密密麻麻的字,这上面所写,都是此次进去测试的人的成绩。
“虞姬到了第九层,天哪,西双达到第八层。”詹婕妤挤到塔门前,看完虞姬、碧西双的之后,再往下看,看了一大半的名字,都没有看到她想要看的。
“奇怪,轻歌呢。”詹婕妤皱了皱眉,继续往下翻看。
“你们快看,夜轻歌是最后一名!”一道声音在詹婕妤耳边炸开。
詹婕妤愣了愣,而后有些惊慌的朝最后一行看去,塔门上赫然写着:夜轻歌,第二重。
“怎么会?”
詹婕妤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向旁侧同样在塔门前看成绩的欧阳澈,欧阳澈剑眉皱起,同样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其他人得知此事,都是嘲讽的笑着。
“真是搞笑,要是其他学院知道我们院长的徒弟,只在洛丽塔测试进了第二层,岂不贻笑大方,真是丢脸。”
“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呢,不过如此嘛。”
“罢了罢了,最后一名也好,离开迦蓝算了,眼不见为净。”
“也是——”
“……”
脚步声响起,众人声音止住,却见阴沉着脸的霓霄将玉手抬起,一把凌霄剑赫然出现在白皙如玉的手中。
女子紧握着通体碧蓝的凌霄剑,快步往轻歌走去,挡着她路的人,纷纷退至两侧。
走至轻歌面前停下,霓霄抬起手,手中的剑放在轻歌肩上,手腕微转,剑刃侧倒,锋锐的利刃,抵着轻歌的脖颈。
“我是不是说过,洛丽塔测试,别让我失望。”霓霄冷声道,眼睑之下的一颗红痣,犹若朝阳流霞。
“霓霄,住手。”碧西双怒然而来。
“你放心,我不屑要一个废物的命。”
霓霄把剑收了起来,微微抬起下颌,冷视轻歌,“滚,给我滚出迦蓝,迦蓝不需要废物。”
碧西双站在轻歌面前,目光凶残,“你别太过分。”
“过分?”
霓霄像是被刺激到,“我过分?若这种实力的人也能留在迦蓝,那到时候,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碧西双,我知道你和她交情不错,可迦蓝不是你家,迦蓝有迦蓝的规矩,洛丽塔最后一名,必须驱逐出迦蓝,哪怕是院长的徒弟也不例外,这些年,洛丽塔测试的最后一名,哪个留下来了?”
“霓霄,小美人她……”
“闭嘴。”霓霄横了眼赤羽,而后看向无虞,“大长老,霓霄可说的对?”
无虞太息一声,点头。
当着迦蓝众人的面,谁也做不到包庇护短。
“若离,此次洛丽塔测试之后的事情,由你主持,你来。”
霓霄冷笑,举步离开,手中的凌霄剑剑尖指着地面,一路拖去,发出泠叮之声。
大殿内,鸦雀无声,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落针可闻。
轻歌面色如霜,她抬眸,目光落在虞姬身上。
虞姬站在边角,人群之外,自成一世界,她看着轻歌,浅淡的笑了。
另一侧,轻纱流离目光里尽是讥诮。
“今日天黑之前,收拾好东西,离开迦蓝。”君若离负手而立,眸光如雪,言罢,毫不拖泥带水的往外走。
四周的视线,满是嘲讽。
无虞看着轻歌,无奈的摇了摇头。
轻歌转身,在众人的冷嘲之下,步步沉重,走出了这恢弘辉煌的洛丽塔。
塔外青阳悬挂,日上中天。
景色怡人,天气也好。
忍辱?
负重?
也不是——
无忧山前。
詹婕妤抱着轻歌的手臂,满眼的不舍,“轻歌,不要走好不好……”
“这个空间袋里有三把兵器,都是有器魂可用精血契约的上等灵兵器,你、西双还有欧阳,一人一把,剩下一百万灵气丹就给疏朗吧。”轻歌将一个空间袋,放在詹婕妤的手上,“疏朗中意他自己的剑,我这次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绝佳的炼器材料,帮他提炼下剑。”
欧阳澈讶然,“轻歌,你是地级炼器师?”唯有地级炼器师,才能炼制出有器魂的灵兵器。
轻歌摇头,“我还在人级后期。”
听完后,欧阳澈却是更加惊讶了,人级后期的炼器师就能炼制出灵兵器,这等实力,完全不亚于轻歌在灵气领域的天赋。
碧西双站在一侧,眉头紧蹙,她走上前,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先天八重的人怎么可能的在洛丽塔第二层?”
碧西双不相信。
眸中电光一闪,碧西双问道:“是不是虞姬?因为她?”
“不论因为谁,成绩已经出来了,离开迦蓝是必然的。”轻歌淡淡的道。
少女眸中寒光流动,宠辱不惊,波澜不起,至始至终,她都镇定若初,笑看他人面目狰狞。
“下个月的洛丽塔测试,我等你回来。”碧西双道,“我不要什么灵兵器,也不要灵气丹,我只要你,若你不回来,这迦蓝,我不呆也罢。”
你回来,我等你。
你不回来,就等着我去找你。
多简单的话——
轻歌诧异,许久,笑道:“好。”
若她回来,她定要护住她想要护的人,若她不回来,万万里延绵不休的大地,没有尽头的天空,是他们的归宿。
江湖的骇浪惊涛,寰宇的血雨腥风,都因他们而起。
这是年轻人的天下,一代,一代,又一代——(未完待续)
第378章 夜轻歌,滚出来!
轻歌离开前,詹婕妤拽着她的衣袖,低着头,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轻歌,我把胸分你一点,你不要走,好不好。”
欧阳澈脸色通红。
轻歌大笑,胸再大,该走的还是要走,改变不了什么。
轻歌让碧西双好好护着欧阳澈几人,林崇林禅俩兄弟只怕还会不断上门找麻烦。
轻歌走出无忧山,在无数复杂的视线下,往龙凤灵光门走去。
她来得恣意,走得潇洒,一直都在变化的只有四周众人的情绪,而她,还是如初,没有半分改变。
一道身影停留在轻歌面前,轻歌诧然,停下脚步。
“小美人,你会回来的,我知道。”赤羽道,双眼明媚。
“好。”
轻歌浅笑,她走至赤羽面前,同样坦诚,道:“婕妤疏朗几个,你帮我照顾好。”
“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敢动他们。”说这话的时候,赤羽眼底闪过一道煞气。
轻纱流离站在一侧的树前,冷冷的看着赤羽轻歌二人。
嗒——
马蹄声响起,尘烟四扬,一阵地动山摇,轻歌赤羽二人朝灵光门的方向看去,却见一队人马从龙凤灵光门外飞驰而来,俊男美人,英姿飒爽。
这些人以一名长相绝色的女子为首,女子身着浅黄长衫,耳垂上挂着两个小型银铃,骏马驰骋时,风声呜咽,还有银铃悦耳清脆之声,似弦外之音,来自天籁。
“六个月,终于回来了。”
女子大笑,双腿修长裸露在外,只穿极短的皮裤,上身肩膀也是裸露的,衣裳裹胸。
“年生长老也应该回来了。”赤羽道。
轻歌敛眸,二长老许年生性子温文尔雅,偏生欢喜与学生一同去凶险之地历练,若是这队历练的人马是与许年生一起的话,据她所知,许年生最近一次去历练的地方,是极北之地。
人马之中,有个男人,左脸上有道疤,长相粗犷,皮肤黝黑。
男人调转马头,朝树前的轻纱流离横冲过去,就在众人以为马蹄要踩碎轻纱流离时,骏马却是在轻纱流离面前停下,蹬起的一双马蹄挨着轻纱流离的脸胡乱挥着,让人不仅为其捏了把汗,生怕这马蹄稍有不慎就会把轻纱流离碾碎。
男人手中的大刀飞舞,血迹斑斑,煞气外露。
“轻纱,你说有个叫做夜轻歌的害死了龙樱,可是真的?”男人说话时,眼中闪过一道杀气。
轻纱流离冷冷的看着男人,“何之雄,我会说假话?”
“现在迦蓝真是什么人都有,乌烟瘴气的。”何之雄瞥了眼后,突地转头看向轻歌赤羽等人,怒道:“谁是夜轻歌,给我滚出来。”
“何之雄,龙樱之死是意外,与夜轻歌没有关系。”赤羽皱眉,冷声道。
“赤羽身后的女人,就是夜轻歌。”轻纱流离神态漠然,在何之雄耳边轻声道。
何之雄闻言过后,骑着雄壮的烈马,朝轻歌狂奔而去。
后侧,骑在烈马上的绝色女子盈盈一笑,“何之雄这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他对龙樱还真是专情,得知龙樱死的时候,眼睛都要爆裂。”
“他想等这次历练回来就跟龙樱求婚,哪里知道龙樱这么快就死了。”另一匹马上的男子淡淡的道。
“你说这夜轻歌,会被何之雄怎样解决?”女子笑道。
“他的手段,你我不是不知道,来时听说夜轻歌在洛丽塔测试得了最后一名,被踢出迦蓝,若她还是迦蓝学生院长徒弟,说不定何之雄还会留她一条命,现在看来,何之雄动了杀心。”男子又道。
女子大笑,“何之雄想杀一个人,那可是千方百计不依不饶,像跗骨之蛆一样,甩都甩不掉。”
男子沉默。
轻歌站在晶石铺成的小道上,目光冷寒。
赤羽大怒,站在轻歌面前,想要为她挡去凶险,白皙的手,却是陡然放在他的肩上,赤羽回头看去,少女的手微微一用力,赤羽便被她推至一旁。
赤羽皱眉。
轻歌往前走了一步,冷然的看着要将自己碾成齑粉的烈马,当烈马扬起蹄子的那一刻,众人都以为轻歌的脸会被马蹄给毁了,白发痴舞,轻歌蓦地伸出手,纤细如葱般的手赫然伸出,以雷霆之势,抓住的马蹄,她将煞气灌入的五指,煞气在指缝里弥漫,再溢入烈马雄壮的身体之中,煞气吞噬着烈马的生机,烈马在轻歌手中不断挣扎。
只见少女残忍肆虐一笑,将烈马狠狠的朝地上摔去,烈马砸在地上,地上立即多出了一个深坑。
与此同时,骑在烈马马背上的何之雄,身子横掠而起,安稳的落在地上。
男人手里的刀垂下,抵在地面。
烈马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轻歌眸中寒意丛生,心神微动,藏于烈马身体之中的煞气,像是着了魔一般,疯狂吞噬。
众人只看见,烈马的身体骤然炸裂,成了大片的血雾,一地的血渍。
周遭的人,皆是惊恐的看着淡然如斯沉寂若死水般的少女,轻歌冷冷的瞥了眼何之雄,毫不客气的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东西。”
“你说什么?”
何之雄勃然大怒,攥紧了手中的刀,杀气缠绕在其周身。
言罢,适才还在何之雄十步开外的少女,电闪雷鸣之间,以狂风暴雨之姿,刹那间便到了何之雄的面前。
明王刀破空而出,架在何之雄的脖子上,轻歌双腿不断的蹬着往前狂奔,导致何之雄频频后退,直到脊背抵在一颗茁壮的百年大树上。
何之雄瞪大眼瞳,心生惊恐,面前手拿砍刀的少女犹若喋血修罗,是断头台上刽子手,只做断头的买卖。
“这样?可听得见?”少女吐气如兰。
何之雄心脏因惶恐而跳动,咽了咽口水。
“别人说龙樱是我害死的,龙樱就真的是因我而死?”
轻歌一手拿着明王刀,一手举起,立誓,“我,夜轻歌,以天地起誓,若我害死了龙樱,就不得好死。”
恩——
准确的来说,龙樱不是她害死的,是她杀死的。(未完待续)
第379章 扫地出门
众人错愕不已,夜轻歌竟然会以生命起誓。
至此,何之雄身上的杀气,才偃旗息鼓了。
轻歌见此,将明王刀的收了起来,目光冷淡的瞥了眼轻纱流离,“轻纱流离,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见长。”
“休得胡言。”轻纱流离看了眼何之雄,蹙眉,道。
“胡言?”轻歌大笑,“我亲眼所见,你将龙樱一脚踹死,可见那一脚你踹的有多狠,如今你倒打一耙,说是我害死的,不如轻纱姑娘也来立个誓如何,说龙樱不是被你踹死的。”
立誓?
轻纱流离还真不敢。
她虽觉得龙樱之死有些蹊跷,可龙樱真是被她一脚踹死。
“看见没。”
轻歌转眸,冷视面前的何之雄,“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没脑子了吗?因为你本来就没脑子。”
她不想惹是生非,却也不怕麻烦多。
何之雄见轻歌要走,虎头虎脑的来了句,“你去哪?”
轻歌身子顿住,回头横了眼他,“没看见吗?我被赶出了迦蓝。”
言罢,轻歌攥着拖在地上的明王刀,往龙凤灵光门外走去,背影竟是有几分洒脱桀骜。
何之雄囧。
他这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被赶出迦蓝,还这般狂妄的,感觉不像是被赶出迦蓝,而是她把迦蓝给赶了。
不仅仅是何之雄,其他人亦是。
赤羽眸光微动。
烈马上的女子大笑,“原来何之雄还有吃瘪的一天。”
“可惜,这女子不在迦蓝了,不然迦蓝铁定热闹。”男子道。
“是啊……”
“……”
明月殿。
安溯游站在千里镜前,负手而立,千里镜倒映出的画面是白发三千的少女,风华绝代,如花似玉。
殿门被人打开,无虞走了进来。
他站在安溯游旁边停下,目光落在千里镜上,此时,少女意气风发的对何之雄说了句话,正朝龙凤灵光门外走去。
“你知道她会拿最后一名?”无虞道。
安溯游点头。
“所以你才这么淡定。”无虞牵引出一缕灵气覆于千里镜上,千里镜的画面一阵虚浮,片刻后变得漆黑,什么都没有。
他转身双目认真的看着安溯游,道:“虞姬是谁?她和轻歌什么关系?她来迦蓝想做什么?而你,又想做什么?”
“我和她做了个交易。”安溯游苦笑,道。
“什么交易?”
“……”
群山之巅。
轻歌走出龙凤灵光门,往山下掠去,这一回,她脚下没有碧目喷焰兽,只有她一个人。
拥有着红色鬃毛的小肉团突地趴在她肩上——
哦不,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只小狐狸。
轻歌把小狐狸扯了下来,抱在怀里,“就我们两个人了。”
“妇唱夫随,你去哪我便在哪。”小狐狸眯起眼睛蹭了蹭轻歌的胸,这吃豆腐的动作,真是越发熟练了。
轻歌笑了。
幸好——
幸好到最后还有你。
轻歌到了山下,有些茫然,虽说天下之大不可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可如今举目无亲,她该去哪?
天地四方,都是陌生的世界。
难道真如夜青天夜无痕所说,累了就回家?
不,再累也不能回家。
她已经踏上征途,要么活着回去为他们带来容易,要么……
少女在山野里走着,怀里蜷缩着一只毛茸茸煞是可爱的狐狸,残阳落日,断肠人在天涯。
“侯爷。”一道声音响起。
轻歌回眸看去,却见李富贵不知何时出现,一身白衣如雪,五官平凡却让人看得舒服,脸上浮现一抹春风醉意般的笑,“要不要去我富贵堂坐坐?好酒好肉,应有尽有,招待你这位北月安国侯,应该还是有资格的。”
小狐狸爪子捂在嘴上,打了个哈欠,翻了翻白眼,他家小歌儿又招来了一匹狼。
在他眼里,他之外的男人,都是狼,轻歌不得随意接近。
“可是免费的?”轻歌朗声道。
她可忘不了富贵堂一顿饭要四十万灵气丹的事儿。
“若是你的话,自然免费。”李富贵道。
“走,去富贵堂。”
轻歌咧嘴笑道。
山野之外,李富贵背了俩马车,二人一狐上了马车之后,便朝青石镇驶去。
马车内,轻歌问道:“李堂主怎知我会离开迦蓝,又怎知我无处可去?”
“安院长昨晚通知我,让我今日傍晚来群山下接你去富贵堂。”李富贵如实相告。
安溯游?!
轻歌眸中寒光闪烁,若事情真如李富贵所说,那还真是出人意料,这样看来,安溯游昨日便知道她会是洛丽塔测试的最后一名,甚至更早就知道。
虞姬巧合的出现,安溯游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轻歌想不透,也想不通,安溯游和虞姬、斗兽场之间的联系。
在她眼里,安溯游是个让她敬佩的师父,哪怕她从未喊过一声,可潜移默化,她已经下意识的把他当师父了。
这时候,安溯游却跟她玩这一出。
轻歌认为自己头脑虽然不算聪明过人,却也不蠢,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兵书阵法也略懂一二,古武格斗更是理解得最透彻的一个,可如今,她仿若置身于迷雾之中,找不对方向,看不清前路,甚至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
马车停下。
“富贵堂到了。”李富贵道。
轻歌点头,抱着小狐狸走了下来,徐旭东站在门口迎接,“夜姑娘。”
轻歌朝其浅笑。
“堂主,饭菜都已备好。”徐旭东看向李富贵,道。
李富贵点了点头,“夜姑娘,随我去雅房。”
轻歌跟着李富贵往富贵堂走,她回头看了眼天穹,群山之巅,云霄之上,古老的城堡隐约可见。
她会回去的。
一定会——
与此同时。
迦蓝。
一所偏僻的院子里,安溯游漠然的站着,冷冷的看着坐在花篮秋千上的雍容女子。
这女子,正是虞姬!
“安院长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虞姬的话,将沉默打破。
“老夫的徒儿都被扫地出门了,难不成老夫要对你笑才好?”安溯游目光冷寒。
虞姬脸庞僵硬了一瞬,片刻后,道:“安院长,你我都有共同的目的,你要知道,我们这是在帮她,不会害她的。”
安溯游眯起眼,不再说话,周身温度却好似骤然下降。(未完待续)
第380章 九子夺嫡(有阅饼,速度抢哟!)
一连好些日子,轻歌都舒舒服服的呆在富贵堂,吃着好肉,喝着好酒,偶尔出去溜溜狐狸,培养培养下感情。
倒是李富贵,总是站在一桌的残羹剩饭面前,懊恼的皱起了眉头。
这一人一狐,咋这么能吃呢?
长此以往下去,他富贵堂干脆改名叫穷乡沟算了。
一日。
轻歌盘腿坐在床上,与趴在玉枕上的小狐狸大眼瞪小眼,轻歌伸出两根手指,把如团火般的小狐狸夹了起来,放在眼前晃了晃,看了看,而后嫌弃的道:“小月月,你不能再吃了,已经胖了好多了。”
小狐狸挣扎着落在轻歌的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躺着,小爪子挥舞,一双异瞳楚楚可怜的看着轻歌。
轻歌扶额,头疼,无奈,“没事,你丑,我瞎。”
小狐狸撇嘴,在轻歌怀里滚来滚去,人家才不丑呢。
轻歌:“……”
怎么短短一年的时间,当初腹黑慧黠的狐狸现在整日卖萌了?
轻歌将小狐狸抱了起来往房间外走,来富贵堂后,她每天不是修炼就是想尽办法吃穷富贵堂。
走廊窗口前的小道,李富贵躺在金色的摇椅上,摇椅摇晃时,发出“嘎吱”的声响。
软靴停下,轻歌站在走廊中央。
“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听。”李富贵道。
轻歌身子转侧,背靠镶嵌着铂金的墙壁,“说来听听。”
“北月墨家邪公子墨邪,前日突破灵师,受到落花城城主的邀请,前往落花城。”李富贵一面说,一面观看轻歌的神态。
轻歌愣了一瞬后,喜逐颜开,福至心灵,倒也是由衷高兴。
年纪轻轻就已突破灵师,这般天赋,着实让人惊讶,甚至都惊动了落花城城主。
只是——
她始终不曾忘记墨邪的话,他要的生活,是有酒有肉有姑娘的日子,他不欢喜腥风血雨,不欢喜厮杀,甚至拒绝了迦蓝的邀请,而今,却肯去往落花城。
比之迦蓝,更为血腥的落花城。
定是永安郊外的断头一战,让他不甘寂寞。
“第二个消息呢?”轻歌问道。
“东陵皇帝生命垂危,九子夺嫡,东陵太子陷入纷争之中。”李富贵道。
轻歌蹙眉,“东陵皇帝而今五十有四,身体一向强健,好端端的怎么会病危?”
“据我所知,是被人下了蛊毒,毒已入骨,无力回天,东陵太子清心寡欲,不喜朝堂之争不爱社稷之事,东陵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膝下皇子众多,若是草包也就罢了,偏生一个个都是杰出的人才,身体里同样流着天家的血,怎甘心让东陵鳕就这样继位?”躺在摇椅上的李富贵坐了起来,道。
轻歌脑海之中浮现一道绝代风华的身影,气质清冷,眼神忧郁,特别是那颗泪痣,俊美无俦,隽逸如斯。
这样玉清冰华的一个人,怎能当皇帝?
她似乎都能想到,东陵鳕在九子夺嫡中看着骨肉残杀的无奈,偏不能置身度外,那双眼,越来越忧郁,像是分担了无数的天灾**。
“树倒猢狲散,老皇帝病重,文武百官都加入党争,站在东陵鳕身边的,一个都没有。”李富贵道。
“东陵鳕心太干净了,能站稳江山社稷之人,又有哪个是干净的?”
轻歌冷笑,狭长的凤眸虚眯起,“不过我在想,究竟是谁,给东陵皇帝下了蛊毒。”
“难说。”李富贵眉头皱起。
斗兽场,地宫。
身着绛紫长袍的男子端坐在漆黑的椅子上,手里执起一杯陈年酿酒,醇香的酒味弥漫在昏暗无光的地宫里,男人半边脸湮没在阴影之中,眸光邪肆妖魅。
却见男子仰头,将杯中酒痛饮入喉,喉结滚动时,浓烈的酒味充斥口腔。
沉重的金漆大门被一双芊芊玉手打开,性感妩媚的女子走了进来。
媚娘步履优雅的往前走,在王座上的男人面前单膝跪下,“五年前种下的毒,而今已经发作,东陵皇帝,必死无疑。”
男人手执酒杯的动作微僵,片刻后,唇角勾勒出一抹妖孽的笑。
他在旁边的鎏金桌上端起酒壶,斟酒入杯,倒满一杯陈年酒后,递在媚娘的面前,“很好,奖你的。”
媚娘犹豫的看着面前的酒,旋即端起酒杯,一口饮下,双眼迷离,脸颊绯红。
冥千绝脊背深陷入椅背之中,整个人都没入了阴影里,双瞳里蓄着万象乾坤。
青石镇。
富贵堂。
轻歌近来一直在翻看北月太祖遗留的驯兽书,富贵堂里太安逸了,她不是安逸的人。
不过,在真正的厮杀来临之前,不如就闲云野鹤,优哉游哉,看下书也是好的。
比起炼器,驯兽要难许多。
不同的兽,要用不同的方法去驯,同样也是以精神之力驯服野兽,不过在驯兽的过程之中,必须要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哪怕有一瞬的疏忽,精神之力都会被野兽的神魂吞噬。
故此,再厉害的驯兽师,也必须驯同等级的兽,一旦想要强行驯服比自己厉害的凶兽,只怕会得不偿失。
而四星史上,有许许多多的驯兽师,因驯兽而丧失神智,变成白痴,为人所不耻。
这也算是驯兽师很少的原因之一。
小狐狸趴在床边,看着一心翻书的轻歌,埋怨的撇起了嘴。
他费尽力气,爬上轻歌的怀里,再往驯兽书上爬,轻歌专心看书,另一只手把小狐狸提了起来,随意的往旁边丢去。
小狐狸呈“大”字的摔在地上,四肢抽动了几下,再爬起来,揉了揉狐狸屁股,而后转身,一双爪子人模人样的环起,不悦的朝轻歌看去。
不理他!
哼哼!
他要去找野狐狸偷情……
小狐狸朝天哀嚎了几句,轻歌不为所动,小狐狸放弃了。
他屁颠屁颠的爬上桌子,抱着有他身体一半大小的酒壶,费力的倒了一杯酒进杯子里,一双爪子再小心翼翼的捧起酒杯,下了桌子,扭着屁股走到床前,爬上床,把酒递给轻歌。
轻歌接过酒杯,在小狐狸眼巴巴的注视之下,喝了口,再把酒杯还给小狐狸。
ps:兑换码:vsfhqg,每人限领一次,有效次数100,先到先得。(未完待续)
第381章 凰归云
小狐狸见轻歌看都不看自己一下,眼睛水汪汪的,万分委屈,只觉得自己被打入冷宫了。
他瞪着面前的酒杯,愤怒不已,一爪子将轻歌手上的酒杯挥掉,酒杯自轻歌手中滑落,跌在了地上,滚了好几圈。
轻歌讶然,看向小狐狸,却见赌气的小狐狸跃下了床,在床下裹起了包袱,而后背着有他身体般大小的包袱,往外走。
走至门槛,小狐狸对着轻歌怒道:“我要离家出走,你不爱我了。”
轻歌:“……”
轻歌嘴角抽了抽,看着背影萧瑟的小狐狸,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着驯兽书。
许久,半敞开的房门颤动了几下,轻歌眉头一挑,嘴角溢开温和的笑。
她朝门口看去,却见一个火红的脑袋露了出来,一双异瞳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委屈的看着她,“真过分,都不挽留下我。”
“可是,是你自己说要走的呀。”
轻歌憋住笑意,将驯兽书放下,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托着脸庞,笑意盈盈的望着煞是可爱的小狐狸,漆黑深邃的双瞳深处蔓延出粲然的笑。
混沌荒芜里,只有身影如火邪魅狷狂的男子。
门口的小狐狸拖着巨大的包袱往里走,哼哼了几声,瞪了轻歌几眼,走至床边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以后我要走,你一定要挽留我。”小狐狸站在轻歌面前,很认真的道:“只要你挽留,我就不会走。”
轻歌错愕的看着神态肃然的小狐狸,许久,她大笑,一把把小狐狸搂进了怀里,狠狠的蹂躏着。
她随遇而安,从来都不会去挽留谁,她怕挽留之后结果还一样,可挽留的话一旦说出口,她的面子里子就全部丢失了。
可至今为止,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
哦不,是一只狐狸的存在。
要是哪一天,他也要走,她一定会去挽留,面子里子都不比他重要。
好在,兜兜转转之后,她的视线,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情深缱绻,至死不渝。
午后。
轻歌和小狐狸躺在榻子上懒洋洋的晒着日光,房门突地被打开,李富贵看着这般舒适的一人一狐,眼角嘴角齐齐抽动了几下。
“夜姑娘,可否随我参加一个婚礼?”李富贵问道。
轻歌慵懒的抬了抬眼睛,“不行。”
“为什么?”
“最近吃太多,胖的不想动了。”
李富贵:“……”
“不去就断粮。”李富贵恶狠狠的道。
轻歌抱着小狐狸蓦地坐起,李富贵这招,够狠。
富贵堂的饭菜堪称人间美味,北月皇宫御膳房的饭菜,她也吃过,不及富贵堂的十分之一,李富贵这丫的把她的胃给养叼了,却说要断粮!
不就去一个婚礼,去就去,哪里有她的粮食重要!
小狐狸恶狠狠的点了几下脑袋,他最近可是迷上了富贵堂的饭,总是把肚子吃的圆鼓鼓的。
“谁的婚礼?”轻歌躺榻子上,伸了个懒腰,曲线毕露。
小狐狸望着轻歌的身材,眼冒绿光,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男人,立即炸毛了。
小爪子把旁边琉璃桌上的毯子给扯了过来,盖在轻歌身上,虽然胸不***不翘,可咱家的姑娘,不能被别人看了。
李富贵翻了翻白眼,这小狐狸,还成精了。
“我未婚妻的。”李富贵道。
轻歌吓得险些从榻子上摔了下来,她没有听错吧?李富贵带她去参加他未婚妻的婚礼。
再说了,他未婚妻成亲,新郎不应该是他吗?
“我未婚妻是降龙院长之女,婚约是两人父母订下的,她一直都看不起我,直到前年才把婚约解除,她今日大婚,邀请了我。”李富贵道。
“带我去,是什么意思?”轻歌不解。
话说回来,这李富贵和她还有几分相似。
当初夜轻歌和北月冥的婚约也是双方父母订下的,因夜轻歌是个废物,一直都被北月冥嫌弃。
“我既然去了,就得风风光光的去。”李富贵道:“降龙学院的那帮人都在看我笑话。”
轻歌垂眸,“你的意思是说,想让我以你未婚妻的身份前去降龙?”
闻言,小狐狸不干了,暴走了。
小狐狸愤怒的跳下榻子,用爪子把李富贵推出了门,而后愤怒的把门关上。
去你娘的未婚妻——
轻歌在榻子上大笑。
不过之后,轻歌还是同意了,她在富贵堂白吃白住这么些日子,按照一顿四十万灵气丹来计算,早就把她吃的倾家荡产了。
何况不就是装个未婚妻,她稍微乔装一下,降龙学院里,也没人会知道她是夜轻歌。
小狐狸依旧生气,憋着嘴不想看轻歌,哪怕知道是装的也不想看。
轻歌浅笑,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
下午,李富贵派人送来了一个药瓶,药瓶里装着墨色的丹药,丹药入口即化,轻歌吃了之后,披散在肩上的白发立即成了漆黑的颜色,浓过最深的夜色。
梳妆台前,轻歌端坐在椅上,望着铜镜之中的绝艳如花的容貌,她鼓捣着桌上的胭脂、红蔻,而后随便往脸上涂,将眉宇之间的血魔花遮去。
她正想将螺子黛拿起时候,动作却是陡然僵住,小狐狸跃上了妆台,快她一步拿起了螺子黛。
小爪子小心翼翼捧着螺子黛,踮起爪子,为她描眉。
轻歌怕他吃力,微微弯腰。
小狐狸的动作很柔和,一双异瞳,虔诚认真,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的少女。
他是妖域的王,他是她一个人的狐狸。
画完眉后,小狐狸将螺子黛嫌弃的丢掉,粉嫩的爪子上而今染了漆黑的颜色,“真是劣质,妖域凰归云画出的眉,那才叫好看。”
轻歌将双眼睁开,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双黛眉,细细长长的,如远山洪钟般,又如罥烟漂浮不定,虚无渺然,眼波流转间,自有万种的风情。
小狐狸画得很细心,也很用心。
“好了吗?马车已经备好了。”门外,响起了李富贵的声音。
轻歌起身,一把将小狐狸抱起,“走。”(未完待续)
第382章 阁下长得太安全了
降龙学院院长之女出嫁,自然是喜庆的日子。
傍晚,富贵堂的马车才在降龙学院前停下,马车铂金,镶嵌着银边,琉璃宝石雕镂出的凤凰图案,悬挂四周,就连马车前的轻纱幔帐,也是用上好的彤云绸、蜀锦交织而成。
当马车停下时,身着白衣气质温雅玉树临风的男子走了下来,他转身,将轻纱幔帐掀起,头戴雪白斗笠身着流云霓裳的女子不紧不慢的走下。
女子将斗笠前覆眼的轻纱掀起,一张冶丽的脸,一双清寒的瞳——
两人并肩跨上百丈阶梯,朝降龙学院内走去,众人看着犹若神人般的男女,惊讶连连。
降龙是四星大陆排名仅次于迦蓝的学院,最近几年,逐渐得到发展,也慢慢强大了起来。
“李公子,你来了?”
身着鲜红喜袍的娇媚女子眼尖的发现了李富贵,转而走来,笑道。
女子身旁,站着个身材强壮同样穿着红袍的男人,与李富贵,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原来你就是颖儿口中的李富贵。”
红袍男人道:“都说富贵堂堂主逍遥自在,而今一见,还真是风度过人,颖儿以前多亏有你的照顾,不过以后我希望你们能够断绝来往,毕竟我才是她的男人。”
男人口中的颖儿,自然就是降龙学院的新娘,路颖儿。
“这位是?”路颖儿尴尬的笑了笑,看向轻歌。
轻歌干咳了声,脸不红心不跳,道:“我是富贵的未婚妻。”
轻歌很想翻白眼,富贵……
干脆叫二狗算了。
未婚妻——
路颖儿虚眯起眼睛,眸中闪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继而问道:“看姑娘气度风姿绝非寻常女子,不知姑娘的名字是?”
“王桂花。”胡诌之言,信口拈来。
噗——
虚无之境里,喝着断肠酒的姬月,险些一口酒给喷了出来。
王桂花,还真是好名字!
李富贵闻言,也是傻眼了,他倒是没想到轻歌这么配合他,连名字都想好了,瞧,李富贵跟王桂花,多配的名字。
路颖儿一愣,随即笑道:“姑娘名字真是好听。”
“自然好听。”
轻歌一脸傲娇,冷漠如霜,“我娘说了,我出生时,容貌出众,百里飘香,唯有桂花能衬托我的美,便取名桂花,路姑娘觉得我这名字与我绝色姿容,是不是很相配?”
路颖儿:“……”
捧着酒坛的姬月额上落下一排黑线,他自她出生时便一路相随,怎不知道桂花之事?
李富贵捂脸,带她来,会不会是个错误的决定?
轻歌突地挽住李富贵的臂膀,眨了眨眼睛,“富贵哥哥,你一直跟我说路姑娘长相其丑无比,我怎么觉得还好?”
李富贵:“……”
富贵哥哥?什么鬼?而且他什么时候说了路颖儿其丑无比的话……
路颖儿脸色难看了几分,周围的其他人全都往这边看,身着红袍的男人见自己新婚妻子被人羞辱,恼怒不已,正要发火,却见面前的少女挑了挑眉,笑问路颖儿,“听闻路姑娘今日大婚,怎么就见姑娘一个人,新郎呢?新郎在哪里?”
轻歌转眸瞥了眼男人,突地发怒,“你这奴才,当的也太不够格了,路姑娘今日新婚,你竟然敢穿红色衣裳,还不赶快去把新郎叫来。”
“现在的奴才,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轻歌叹气。
众人瞠目结舌……
路颖儿黑着脸,道:“王姑娘,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夫,我未来的丈夫。”
“这位便是新郎?”
轻歌惊讶,恍然大悟,双手拱起,赔礼道歉,“失礼失礼,阁下长得太安全了,我还以为是哪个奴才呢,原来是新郎官啊,新郎真是英俊潇洒,看这眼睛,小的跟黄豆一样,看这嘴,多厚实,看这皮肤,真是粗糙,还有这眉毛,跟被马啃了似得,和路姑娘站在一起,简直就是金童玉女,绝配绝配。”
明明是夸赞的话,可听起来却是异常刺耳,男人皱眉,路颖儿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李富贵站在一侧,看着少女神采飞扬唬住所有人,不由的勾唇一笑,再狂妄腹黑又如何,他喜欢。
他倒是没想到轻歌会为他出气,他带轻歌来,只是不想在世人面前失了面子而已。
不论怎么说,他都是个男人。
“谁敢在我降龙挑事。”
一道洪钟般的声音在门口炸开,轻歌回身,却见一行人浩浩荡荡气势磅礴的走来。
为首的男人虽已年迈,走起来路来却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威武霸气,身后跟着两三个老人,还有几个年轻人,走来时,似有万钧雷霆,凝聚风暴。
“这位就是降龙的院长。”李富贵道。
老人跨过门槛,看见李富贵,眸色阴沉了几分,“李公子,今日小女大婚,你来此是什么意思?”
李富贵目光黯淡了几分——
轻歌抿唇,看来路颖儿请李富贵来,降龙学院院长并不知道。
路颖儿故意奚落李富贵!
李富贵抬眸,想说什么,少女脚步移动,却是到了李富贵的面前,笑望老人,“老爷爷,我看你脑子进水了是吧?路姑娘大婚,我们来此当然是见证路姑娘的婚礼。”
“没教养的黄毛丫头。”老人脸色一沉,“李富贵,这野丫头是谁?”
“我是谁?我是你奶奶。”轻歌突地道,当真是语惊四座。
轻歌拉起李富贵的衣袖,转身便走,姿态潇洒,身姿绰约,端的是风流桀骜,跨过门槛时,少女脚步停了下来,回头朝路颖儿看去,“路姑娘,下次大婚的时候,记得再请我们小俩口来。”
众人:“……”
下次大婚?
其言下之意不就是诅咒人家新婚夫妇会被休掉……
“给老夫站住。”老人大怒。
唯一的女儿新婚之日遭此屈辱,怎能不怒?
轻歌撩了撩发,理也不理。
只是,少女体内第二十五条筋脉中的煞气,窜了出来,在空中舞动,旋即没入富有灵气的屋子里,煞气如同恶魔一般,红了眼的吞噬。
老人见轻歌并未停下脚步,怒不可遏,灵气在掌心之中凝聚。(未完待续)
第383章 泱泱莽莽,谁主浮沉?
然而——
老人掌心之中的灵气尚未释放出,整个屋子,都坍塌了,屋子之中的酒桌椅子,灵气被煞气吞噬,化为齑粉,坍塌,人山人海。
登时一个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特别是路颖儿和她的新婚丈夫,茫然的站在一片废墟之中。
轻歌轻笑,攥紧了李富贵的衣袖,往外跑。
下百丈阶梯,流云霓裳似浮云万丈,层叠在一起,倒映出镜花水月,美艳不可方物。
西边的落日,东面的浮月,自残血里流淌而过的少女,一袭流云霓裳,唱一曲惊世。
李富贵的衣袖在少女手中,他跟在少女身后跑,下阶梯时看着少女的背影,看着黑发在余晖下逐渐变白,犹若霜雪落满头。
男人脸上浮现一抹笑——
带她来,果然是正确的。
人家好好的一场婚礼,而今乱成一团,想想就痛快。
两人上了马车,车夫驾着马,往青石镇行去。
这一趟降龙之行,轻歌很是舒畅,第二十五条筋脉,又疏通了一些。
轻歌寻思着,有时间,是不是要多来降龙学院几趟。
少女怀里,小狐狸恹恹的趴着。
轻歌把他提了起来,定睛看了看,“是不是生病了?”
小狐狸点了点头脑袋,灵魂传音道:“小月月生病了,要啵一下才会好。”
轻歌:“……”
轻歌下意识的把小狐狸往李富贵的脸上丢去,砸了李富贵一脸,小狐狸像是沾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蓦地跃回了轻歌的怀里,一副惊恐的样子,“天哪,好可怕。”
轻歌:“……”
李富贵脸庞抽搐了几下,虽然他听不懂小狐狸的话,但是小狐狸的眼神,让他感到一阵恶寒。
回到富贵堂后,已是深夜。
轻歌躺在浮云锦被里,借着月色,翻看了几页驯兽书,不知怎的,这驯兽书,她是越看越有味道。
被子里似有什么东西凸了起来,还在不断的往前滚动,直到入了轻歌的怀。
姬月蜷缩在轻歌双腿之间,打了个颤,“好冷哦。”
轻歌:“……”
吃豆腐还吃出了这么多花样。
轻歌将小狐狸丢了出去,小狐狸死尸似得躺了许久,再爬起来,跃上床,将两边绑好的轻纱放下,贼兮兮的看着轻歌,笑道:“娘子,**一刻值千金哦。”
“路颖儿今日大婚,李堂主心情不佳,不如你去安慰安慰他?”轻歌将书放下,挑眉。
小狐狸一个激灵,往轻歌怀里钻。
轻歌大笑,把驯兽书收起,躺下,抱着小狐狸安详入睡。
也不知道怎的,抱着这么毛茸茸的小肉团休眠,她竟是异常安定,平时都是浅眠。
多年的生来死去,让她睡时,都不会有任何的松懈,精神紧绷成一根弦,戒备如斯。
恍惚时,轻歌仿佛来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有枯藤,有老树,有昏鸦,还有小桥流水人家,似大师手下的绝世画作,每一笔,都堪称绝妙惊奇。
碧蓝的是天,洁白的是云,还有茵茵绿草和矗立在古老世纪的城堡,墙沿的裂缝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似是混沌初开,盘古之前,天地一体,寰宇之内,唯有这么一块世外仙境。
轻歌流连忘返,身着泼墨的长衫,行走在荒芜的沙漠里。
脚步蹒跚,每一步都用了毕生的力道,每一个呼吸都在生死徘徊。
古老城堡越来越近,她跨过沙漠,干涸不已,在湖边蹲下,喝着甘甜的水。
城堡的浮光大门打开,少女如山水画中的美人,走进了那遥远古老的城堡,城堡内外,简直是两个世界。
外面是鸟语花香,生机勃然,里边却是残尸断骸,鲜血在地上汇聚,湮没了轻歌脚下的银丝靴子,将靴子染成猩红的颜色。
鲜血还在不断的上涨,骷髅和森然的白骨堆积成山,似有厉鬼孤魂抱着自己遗骸,咆哮哭泣。
城堡顶端镂空,残破的灯摇摇欲坠,匍匐在血里的变异兽,淌着鲜血而来,将尸骸里残余的血肉,啃噬得一干二净。
血河流淌,天地荒凉,深海湮没高山,宇宙**,九州八方,只剩她一人。
古老的声音,像是智者,站在天之尽头,浮世的彼岸,吟诵着世道轮回。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仰观吐曜,俯察含章,高卑定位,姑两仪生矣。”
“东神青龙,西神白虎,南神朱雀,北神玄武,姽婳神游,孑然死沉,”
“天下之势,合久分,分久合,泱泱莽莽,谁主浮沉?”
“阴阳。”
“天地。”
“奇偶。”
“刚柔。”
“玄黄”
“乾坤。”
“春秋。”
“夜之使者,古来有往,生而不死,死而不生,或生或死,命有冥冥,阴司鬼魂,以血之祭,可逆天也——”
轻歌站在血河里,任由血河流淌至胸前,古老的声音犹如铺天盖地的刀剑,没有杀气,却让她如堕地狱。
她像是困兽,逃不得,挣扎无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这条征途上,垂死挣扎。
彼端,开了一个口子。
红袍如血的邪佞男子,从暗黑中走出,面前是荒芜,他眼神冷漠,看不见天地四方。
突地,四道铁链将他四肢贯穿,血肉撕裂的瞬间,轻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让她踹不过气来,无法呼吸。
姬月,是姬月!
她没了理智,癫狂若斯,逆着血流,往前狂奔,漆黑长衣,泼墨般,在血里晕染开。
月落,乌啼,寒霜。
江枫,渔火,愁眠。
古老的城堡,杀戮之始,男人骨骸断裂,桎梏其四肢的四道锁链朝尽头拉去,身体被分裂开,漫天的血雾纷然飘洒。
少女跌倒在血河之中,鲜血无情的将她淹没,她惊恐的爬起来,漫天血雾弥入她的眼中。
那是——
姬月的血。
脑子里的神经,像是被人用锋锐的刀刃,冷酷砍断。
轻歌疯狂的摇头,睚眦欲裂,怒目圆睁,煞气蔓延,城堡墙沿的裂缝迅速扩散,直到覆盖整个城堡。
“不!”
少女咆哮,歇斯底里。
刹那间,伫立在天地间的古老城堡碎成齑粉,血河流出,尸骸瘫倒,镂空的华丽之灯,摇摇晃晃几下,落在残血里。(未完待续)
第384章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当城堡彻底倒塌的刹那,血河流进了少女的口鼻之中。
富贵堂。
华丽奢侈金碧辉煌的房间里,躺在和云床上的少女蓦地坐起,背上冷汗直流,将衣裳打湿,小狐狸趴在被子里,担心不已的看着她。
姬月从未见过这样的夜轻歌,黑白分明的眼里爬满了血丝,眸中蓄着惶恐,惊慌失措,似是将死之人,身上大汗淋漓,脸色白得毫无血色。
轻歌慌张四顾,当看见姬月时,像是在无光的黑暗之中找到一点希望,她将姬月狠狠搂在怀里,恨不得把小狐狸的骨髓给揉断。
小狐狸愣住,眨了两下眼睛,问,“怎么了?”
轻歌没有回答小狐狸的话,而是加重了力道。
她低下头,下巴抵在小狐狸圆滚滚的脑袋上,双手攥着小狐狸的鬃毛,语气仓促,“姬月!”
“恩?”小狐狸双眼柔和如水。
“一直在我身边,好吗?”
小狐狸抬眸,少女双眼紧闭,似是在害怕什么,双肩不停抖动。
他不知她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可他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他。
小狐狸的眼里盛满了浓浓的笑意,他自轻歌脖子处,费力的把脑袋钻了出来,笑道:“好。”
生也好,死也罢,不离,不弃。
有她的地方,便是他的最终归宿,那个地方,叫做家。
寒风袭来,窗口摆动,一道魑魅身影稍纵即逝。
轻歌凝眸,窜出了窗,小狐狸爪子紧抓着轻歌肩上的衣裳。
轻歌紧随着前面犹若幽灵般的身影,在浓郁的夜色里游弋而过,自沼泽地里一跃而过,直到到了一片灼灼桃树林,那道身影停了下来。
荼白的背影,有几分熟悉之感。
似斑驳的玉,碎了一地。
白月光下,男子脚步沉重,软靴在泥地里移动,他一寸寸的转过身,面向轻歌。
白皙的皮肤,如画的眉目,削薄的唇紧抿着,特别是那一双眼眸,若碧波婉转,忧郁含情,眼睑下的泪痣,似过奈何桥时留下的前生心劫。
一刹那,这漫天的星辰和白月流光,都成了他的陪衬。
东陵太子,东陵鳕!
轻歌眸光轻漾,东陵国社稷崩断,九子夺嫡,风雨江山,东陵鳕身为未来的储君,不在东陵帝都之城披荆斩棘走向九重宝塔,来青石镇作何?
“我想来看看你。”
男子声音清和,芙蓉泣露,玉石碎裂。
轻歌红唇轻启,言语到了咽喉,却是哽住。
小狐狸沉默的趴在轻歌肩头,一言不发,异瞳里,却是蓄满了敌意。
醋味,在深夜里溢开——
脚步迈动,身材颀长的男子,朝轻歌走去,站在轻歌面前,近在咫尺,男子突地伸出手,想要环住轻歌,轻歌肩上的小狐狸,却是张牙舞爪。
东陵鳕与小狐狸瞪着眼,良久,轻柔一笑,将手放下。
“东陵情势危急,为何来青石镇?”轻歌蹙眉,道。
她与东陵鳕有几分交情,东陵鳕也曾救她于危难,那样的情谊,她忘不掉。
“我父皇要死了。”
东陵鳕尽量将眼睛睁大,可眸色里,罩着一层迷雾,迷雾凝聚,化为晶莹的泪水流了整张脸。
轻歌看着孤独无助的男人,指尖发凉,身体震悚,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是被人害死。”
东陵鳕抬起手,修长的手,捂着妖孽俊美的脸,泪水从指缝里蔓延出来。
轻歌站在一旁,一人一狐,心情沉然。
“你知道吗,我曾最钦佩的皇兄,竟然要我不得好死,所有的亲人,一夕之间,面目狰狞,全都拿着刀刃指着我,恨不得将我生吞了。”
东陵鳕双腿发软,无力的倒在地上,双手掩着脸,那双忧郁的眸里,此刻尽是哀伤。
“我知道。”
轻歌站在他身旁,千言万语,都抵不过这三个字。
“我不想当什么皇上,我不想要什么江山……”
男子将手移开,脸色苍白,脆弱的似乎不堪一击,随时跌入深渊。
他的双眸里倒映出白月光的圣洁,注视着轻歌的目光里,满是寂然和孤独,“可我是东陵的太子,我是未来的储君,我的父皇对我承载着厚望,我必须手刃手足,独自一人坐上龙椅。”
轻歌蹲下来,将手伸出,心神微动,虚无之境里的一坛断肠酒,便出现在了她的掌心里。
“墨邪酿的断肠酒,要不要来一口。”轻歌道。
“好。”
东陵鳕虚弱一笑,满心的悲戚。
他接过酒坛,将封口打开,张着嘴,酒坛里的断肠酒,倒了他一脸,少量的酒水,溢入里嘴里。
像是在浑水里淌过,青丝全湿,轮廓在阴影里逐渐绝望。
东陵鳕把酒坛朝一颗桃树上砸去,酒坛子碎裂的声音,在夜里尤为刺耳。
他喘着气,爬了起来,荼白的袍子上沾了几片嫣然桃花。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东陵鳕脸上全是水,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酒水,他就那样站在轻歌面前,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孤魂,又像是冷傲的王者。
轻歌的心,仿佛被人揪着,很疼。
小狐狸出奇的没有闹腾,安静异常,眸色阴诡。
轻歌眸色氤氲着寒雾,许久,她抬眸,眸色狠戾,杀气滔天,“如果是我,我会杀光所有负我之人,哪怕是手足,既然被人害死的父亲对我报以希望,那么,哪怕前路凶险,我也会一路披荆斩棘,带给他荣耀,坐上那个他想让我坐的位置,给苍生一个交代,给父亲一个交代。”
“我和他们,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男子惊惶,后退了几步。
轻歌往前走,逼近,“你要知道,在皇城里,没有鲜血之分,唯有君臣,若你想好要成为东陵的君上,你就得狠下心,把前路险阻,全部除了。”
“你记住,你是东陵的储君,你要造福众生,舍生取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夜轻歌如是,姬月如是,东陵鳕也如是……
天地的棋盘,谁也跳不出,只能在自身的时代,活出精彩。(未完待续)
第385章 磨人的小狐狸(有阅饼,速抢!)
月朗星稀,夜色皎洁。
桃花灼灼,芬香幽然。
少女的声音清冷似雪,又如雷霆般洪亮,震耳欲聋,东陵鳕神魂俱颤,呆若木鸡,讷讷的看着轻歌,许久过去,放声大笑,男子爽朗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好个舍生取义,好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东陵鳕仰头大笑,束发的翡玉之冠崩裂开,化为屑片在四周轻扬。
身着荼白锦袍的男子,无力的跪在泥里,将覆在泥上的桃花,压进了土。
他披头散发,忧郁哀戚的眸,让人不忍与之对视,星光之下,他万分凄凉。
轻歌手上提着一坛断肠酒,她仰起头,酒水全部倒入口中,在咽喉里淌过,浓烈之感,传遍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钻心刺骨。
每一滴酒水,都溢入了小腹,轻歌将酒坛砸碎,往前走了一步,将白月光挡去,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脆弱如陶瓷般的男人。
男人抬头,如画般妖孽的眉目自凌乱披散的青丝之中露了出来,眸光黯然,脸色苍白。
轻歌朝他伸出手,目光如水,冷漠似冰,声音里,不含任何情感,“起来,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
站于群山之巅,坐九重宝塔,踏上那宫阙,着龙袍,跃龙门,前尘往事,都烟消云散,从此往后,双目里,只有天下和苍生,容不得谁去悲秋伤春。
东陵鳕看着面前的手,呆愣住,耳边是喧嚣的夜风,面前是将他从沼泽炼狱里拉出的希望。
他毫不犹豫,将手伸出——
轻歌攥紧了东陵鳕的手,一用力,东陵鳕便站了起来,膝盖处的袍子上,还染着残碎的桃花和晕开的泥土。
少女肩上的小狐狸瞪了眼两人的手,一双爪子环起,翻了翻白眼,吃醋的模样,煞是可爱。
不过他知道,轻歌没有谈情,东陵鳕也没有说爱,两人言下,唯有江山而已。
除此之外,怎见她笑?
东陵鳕留恋不舍的望着轻歌将手抽离,他深深的望着轻歌,许久,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像是抽了风,脱口而出,“东陵还差个皇后,你要来东陵吗?”
轻歌诧然。
小狐狸炸毛了,就知道这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竟然被他柔软的外表给欺骗了。
轻歌发现衣裳拽动,讶异的低头看去,却见小狐狸不知何时跃在了地面之上,粉嫩嫩的小爪子攥着她的衣摆,奋力的往前拽、拖,偏偏体型和轻歌差了十倍不止,使了吃奶的力都拉不动,只能在原地踏步。
轻歌囧。
这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快把霸道总裁的姬月还给她——
轻歌无奈,蹲下身子,也不嫌小狐狸身上沾着的泥,将他给抱了起来。
小狐狸胡乱的挥着爪子,想要动,轻歌横眉,手一用力,小狐狸便也就乖乖的安静了下来,撇了撇嘴。
真是磨人的小狐狸——
轻歌那叫个欲哭无泪。
东陵鳕眸光落在轻歌身上,有几分古怪,这狐狸,越来越有灵性,跟成精了一样。
脚步声响起,东陵鳕诧然的抬头,朝前看去,少女墨色长衫隐于夜色之中,身姿窈窕,倩影婀娜,白发如涟漪,潋滟而起。
她背对着东陵鳕往前走,一手抱着不安分的小狐狸,一手抬起,随意的摆动了几下。
“抱歉,我心里有人了。”少女的声音,在远方响起。
东陵鳕虚眯起狭长的星眸,许久,低声自嘲,“东陵的母仪天下,也没资格走进你的心吗?”
小狐狸趴在轻歌怀里,冷风过境时,将火红的鬃毛掀起。
月色下,小狐狸眨了眨眼睛,旋即是狂喜,片刻后又黯然神伤,独自懊恼了起来。
轻歌说她心里有人了。
可他不是人……
到了富贵堂门前,轻歌发现姬月心情似乎不太舒畅了,有些怔住。
她脸皮子薄,难得说出这样羞羞的话,这sb玩意儿竟然还一副失望伤心的样子。
轻歌表示很受伤。
她在富贵堂门前延伸的阶梯上蹲坐下,狠狠的蹂躏着小狐狸的脸。
“我不是人。”
被她蹂躏得脸部有些变形的小狐狸,楚楚可怜,满眼委屈的看着她。
轻歌愣住。
许久……
噗——
轻歌抱着小狐狸哈哈大笑,笑的眼泪似乎都要飞溅出来了。
原来,他是在伤心这个。
“不是人好,就喜欢你这不是人的劲儿。”
轻歌粗鲁的提着小狐狸的耳朵,脚尖点地,身子横空掠起,自高门墙上飞跃而过,几起几落,从窗口窜进,到了房间里边。
小狐狸有些傻眼了,不是人,是件好事吗?
愣了许久,小狐狸才反应过来,轻歌对东陵鳕说的,心里装着的那个人,是他。
整整一晚上,小狐狸缩在浮云锦被上,笑得合不拢嘴,爪子不停的拍。
翌日。
轻歌好几日都躲在房间里看驯兽书,再次把小狐狸冷落了。
不过,这次小狐狸倒也没跟个春闺怨妇一样,而是自认为英俊潇洒的坐在窗台上,望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笑得合不拢嘴。
突地,小狐狸身子往前栽,倒在了富贵堂前的街道上,一俩马车疯狂驰骋而来,小狐狸身上的毛发都炸开了,吓得它立即一跃而去,回到了窗口,抱着一抹帘子,心惊胆战。
吓死宝宝了。
小狐狸怨怼的看了眼在看驯兽书的轻歌,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钻进了轻歌怀里,一巴掌把其手中的驯兽书拍掉。
“怎么了?”轻歌眨了下眼睛。
“宝宝出车祸了。”小狐狸将眼睛瞪大,一派无辜的样子。
车祸这个词,轻歌当初与他说过,倒也记在了心里。
轻歌额上落下一排黑线,嘴角疯狂抽搐,抬起手覆在小狐狸额上,轻歌微微侧着脑袋,眸光荡漾,“没发烧啊。”
小狐狸把她的手一爪子拍掉,怒道:“你竟然都不关心我。”
轻歌恍然大悟,把小狐狸提了起来认真的看了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小狐狸:“……”
这太敷衍了。
这女人绝对不爱他了,他要红杏出墙!
哦不,是出轨。
红杏出墙是形容女人的,他可是大老爷们。
ps:qxwex,每个代金卷仅限前100个有效。(未完待续)
第386章 杀戮血狼
“驯,兽。”
“以心为桥,魂灵虔诚,即可。”
“……”
盈盈玉手将古老泛黄的驯兽书合上,北月太祖的声音戛然而止。
轻歌把驯兽书收进了空间袋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开窗户,看着街道热闹的尾端,微微挑眉,“我听说青石镇有个地下拍卖场,要不要去玩玩?”
在桌子上费力倒酒的小狐狸听见这话,倒酒的动作停住,酒壶倾斜,倒在桌上,酒水溢了一桌。
小狐狸双眼放光的望着轻歌。
李富贵得知轻歌要去地下拍卖场后,丢了个金色的空间袋给她。
轻歌接过空间袋,探出一抹灵气感应,目光跳动了几下。
三百万灵气丹!
轻歌错愕抬眸看向李富贵,男人潇洒不羁,修长的手抓了几下后脑勺,往走廊尽头走去,“这是你昨天陪我去降龙的费用。”
轻歌挑了挑眉,也不客气,把金色空间袋挂在腰上,转而抱着小狐狸走出富贵堂。
小狐狸出了富贵堂,整个狐狸都活了起来,精神抖擞的,小爪子挥来挥去,指来指去——
“这个,我要这个!”
“还有这个。”
“我还要这个,还要还要,多一点多一点。”
“……”
轻歌看着怀里抱着一大堆糖葫芦、麦芽糖之类的小狐狸,仰天长叹,她的霸道总裁去哪了?
街道的街头,山海般的人将一处地方围个水泄不通。
轻歌走进,才看清——
一个硕大的囚笼里,关着一头血色小狼,小狼伤痕累累,甚至有些伤口都能看见森然的骨头,它倒在囚笼里,双眼凶煞,倒也有些呆滞。
魁梧的男人,手拿着站着盐水的鞭子,凶神恶煞,时不时的朝囚笼里的血狼甩去一鞭。
当鞭子将皮肉撕裂开的刹那,毫无动静的血狼突地发狠,嚎叫,想要逃出囚牢。
囚牢震动了几下,依旧束缚着它。
狼的血红之瞳,犹若浓缩的血河,猩红,可怖,狰狞,又有几分悲叹。
“四品灵兽,杀戮血狼。”拿着鞭子的凶狠男人如是道:“只要诸位上交十万灵气丹,就能尝试驯服杀戮血狼,若是驯服,此狼赠予阁下。”
“若是驯服不了呢?”人群之中,有人问道。
男人嘿嘿一笑,道:“要是驯服不了,十万灵气丹就打水漂了呗。”
四下里,一片唏嘘。
“不过你们想啊,十万灵气丹,不算是个事儿,去富贵堂,连口水都喝不上。”
男人试图诱惑四周看众,“可你们只要拿出十万灵气丹,就能尝试驯服四品灵兽,要是成功了,这四品灵兽,可就是你们的了。”
闻言,众人跃跃欲试,都有些心动。
是啊,这可是四平灵兽。
十万灵气丹在帝国之中,算多的了,可在青石镇,都不算啥。
拿十万灵气丹赌一个四平灵兽,不痛不痒,可要是不小心踩了狗屎运驯服了它,那就成了意外之喜。
有个壮汉往前走了一步,把十万灵气丹交给手握鞭子的男人,男人笑眯眯的接过灵气丹,让了一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老子还就不信了,连头畜生都驯服不了。”壮汉撸起袖子,看那架势,似要大干一场。
他走至囚笼前,蹲下身子,猥琐的笑了,伸出粗壮的手,抚摸着血狼的脑袋,试图安抚血狼的情绪。
吼——
血狼突地张开嘴,森白的獠牙尖锐,泛着阴寒之光,血狼嘶吼咆哮,血色的眼里满是凶煞,吼声震彻云霄。
而后,血盆大嘴,似要将男人的手一口咬断,毫不留情!
男人脊背上溢出冷汗,吓了一跳,立即把手从牢笼里抽了回来,喋喋不休的骂着,“娘的,这小畜生,还真是冷血,竟然想咬断老子的手。”
轻歌站在人群之中,冷望着想要驯服血狼的壮汉。
驯兽一途,比之灵气修炼还要稳打稳扎,每一步,都不可放松懈怠,且,至关重要的是,得心诚。这壮汉,鲁莽野蛮,莫说是驯服了,只怕笼子里血狼情愿粉身碎骨忍心泣血而死,也不肯跟他走。
壮汉与张牙舞爪的血狼面对面盘腿而坐,灵气自其丹田释放,呼啸而过,凛冽若寒风,绞杀囚牢里的血狼。
血狼在灵气锋刃里,身体因痛苦而蜷缩,新鲜的血液自旧伤里汩汩而流,蔓延一地,染红铁栏。
它愤怒不已,身体痉挛,脸庞扭曲,“咔嚓”几声响起,骨头断裂。
轻歌蹙眉,眸中似有雷霆乍现。
这壮汉哪里是在驯兽,分明是在折磨血狼。
无情冷酷,残忍如斯。
“恶心。”轻歌怀里的小狐狸,嗤了声。
他是妖域之王,与这血狼也算是同类。
野兽妖魔的内心,比谁都要脆弱,他们尤其厌恶人类,只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人类还要残酷的生物。
小狐狸眸中闪烁着异彩,冥冥之中,却见囚牢里血狼朝姬月看去。
庄严,神圣。
姬月并未说话,只是那样的看着它,血狼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一般,冷血的性情完全被激发了出来,身上的鲜血,全都逆流。
却见被灵气桎梏的血狼,缓缓直起了身体,朝着牢笼前的壮汉,凶戾吼叫,吼声将灵气锋刃,全部震碎,血狼目光如魔,阴诡的让人害怕,他想要从牢笼里冲出来,偏生铁笼沉重不动如山。
壮汉身子倒飞了出去,吐出了一口黑色的鲜血,他大怒,将锋锐的砍刀从空间袋里拿了出来,在把丹田里的灵气,牵引至砍刀上。
他要杀了血狼!
拿着鞭子的男人看着壮汉皱了皱眉,他也没想到血狼会突然发狂反击,而今场面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只是想靠这四品灵兽,赚点灵气丹而已。
壮汉举起砍刀,朝囚笼里的血狼冲去,砍刀落下的那一刻,斜叉里,一道残影狂风暴雨般而来,电闪雷鸣之间便到了囚笼的跟前。
纤细的身影,像是一座山般伫立。
少女白发飞舞,眸光冷冽,高举起的手,握住砍下的刀刃,煞气自掌心蔓延出去,刀刃转身便化为齑粉,在空中散落。(未完待续)
第387章 还要继续吗?
“阁下既然驯服不了杀戮血狼,又何必下此杀手?”
轻歌把一个装有十万灵气丹的空间袋丢给拿着鞭子站在一旁的男人,道:“让我试试。”
“不知死活的野丫头。”
壮汉目光阴狠,怒视轻歌,属于先天九重的灵气,释放而出,万千锋刃,在空中绞杀,片刻后,铺天盖地的朝轻歌袭去。
少女傲然而站,通体如火的小狐狸趴在她的肩上,猩红的鬃毛与其白皙的皮肤,对比鲜明,颜彩浓烈。
她看着迎面袭来没有任何留情的灵气锋刃攻击,轻歌勾唇浅笑,黛眉扬起的时候,眸中寒光闪过,无数煞气自第二十五条筋脉里喷涌而出,汇聚在长空之中,不住的鼓荡,似末世来临前形成的灵气风暴,碾压所有,杀人屠国!
煞气将壮汉强悍的灵气尽数吞噬,转瞬之间,灵气就已全部消失。
壮汉愣住,双眼瞪大,眸里蓄满了震惊之色。
四周之人,也都诧然。
这突然出现的少女,他们感应不到灵气阶级,但看其略显稚嫩的脸庞容貌,倒也不大,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
可,她仅仅一招,便将壮汉全力以赴的灵气攻击,击碎。
壮汉勃然大怒,似心有不甘,再次将丹田内的灵气全部灌入手中,自空间袋里拿出一把火云刀,他手握火云刀,当灵气流入火云刀时,暗红的刀身燃烧其熊熊烈焰。
男人望着轻歌,阴狠一笑,眸光凶戾。
轻歌看了眼火云刀上的焰火,蹙眉,灵气?
姬月摇头,“不,不是灵器。”
那是……
“五行中的火!”
漆黑的瞳孔微微紧缩,轻歌虚眯起狭长的凤眸,战意冲天。
在迦蓝,实力唯有达到先天十重,才能去太极殿测试五行天赋,她实力没到,无法去太极殿,故此,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拥有五行中的哪一种属性,又或者是一种都没有拥有。
“这虽然并非真正的五行火,但也有五行火的成分,小心点。”姬月道。
以他的实力,自然能解决掉这个壮汉。
可他不能。
他懂——
这是轻歌的战斗,她是天生的王者,得在承受磨砺,在千锤百炼后,通往那天之彼端。
王的征途,自然要血的祭奠。
轻歌神采飞扬,笑容邪肆轻狂,眉宇间释放自信的光彩,绚丽炫目。
她将手伸出,明王刀破空而出,少女手执明王刀,立于猎猎风中,与壮汉对峙。
“螳臂当车,幼稚!”
壮汉见轻歌不退反进,想象中的恐惧慌张并未出现,壮汉冷笑了一声,一步跨出,刀上的五行之火燃烧的更加旺盛,但见他蓦地单膝跪下,手中火云刀,一刀劈下。
火焰喷薄而出,犹若远古的凶兽,朝轻歌狰狞的扑去。
轻歌慵懒的侧着脑袋,眸色妩媚,狠戾的杀气似要吞天沃日,攥着明王刀的手,微微加深了些力道。
眼见着火焰要扑在轻歌脸上,少女身体突地朝后仰,上半身与修长双腿形成了九十度的角。
雷鸣。
电闪。
飓风四起,战意冲天。
火焰贴着轻歌的身体和脸往前掠去,火焰一路高歌前进,朝囚牢里的杀戮血狼袭去,杀戮血狼双瞳猩红,似有粘稠的血液流淌,他在囚牢里散发出他的王者威仪,四方谁敢动?
谁又见其低过头?
血之狼,生而杀戮,古战场上孤傲的王,傲视苍穹谁与争锋,放眼万兽唯我独尊!
然而——
当火焰,要冲去杀戮血狼身上时,身子往后仰的少女,眸中似有凉薄的光闪烁。
轻歌脚掌朝地上一踩,身子旋飞,空翻,明王刀插入坚硬牢固的地里,裂缝蔓延,无规则的扩散,莽莽大地,整个青石镇好似都震颤了一下。
周遭众人惶恐的看着英姿矫健身影魍魉的少女,白发扬起时,似有大雪纷飞。
明王刀稳稳的插在地上,少女手撑在明王刀的刀柄上倒立着,一记鞭腿扫过,竟是想以**,与五行火攻击硬碰硬。
“疯了,这姑娘绝对是疯了,吴有钱虽然才在先天九重,可他天赋异禀,拥有五行之一的火之属性,饶是先天十重、十一重的人对上,也不敢小觑。”
“火焰一旦沾上,绝对会把她烧得连渣都不剩。”
“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偏偏脑子不行。”
“……”
众人议论纷纷,小声的絮说着。
吴有钱站了起来,拍了拍灰,手上的火云刀,还燃着火焰,他见轻歌想要以肉身,防御他的五行火焰刃,双目里尽是讥诮,嗤笑道:“不知好歹,不过勇气可嘉,只是,勇气再强,实力不够,也是枉然,废物一个。”
吴有钱在青石镇,也算是一号人物。
当然,不是他有钱,他穷的叮当响。
只因为他拥有极少数人才有的五行,还是攻击性最强的火,光是靠五行攻击,便能在战斗时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还能抬升自身的实力,越级战斗,都不叫事儿。
此时,轻歌的腿,正朝五行火焰刃击去。
两者碰撞的刹那,天地好似都在发抖,天灾不已,**绝情,众人惊愕的看见,强大无比的五行火焰刃,被少女一脚踹灭,化为飞烟。
四下里,周遭的人全都骇然的看着这一幕。
试问,天底下,谁能做到,一脚踹灭五行火焰刃。
少女软靴落在地面,她把插在地上的明王刀拔了出来,扛在肩上,另一边的肩上,小狐狸乖巧的趴着,异瞳腹黑,狡黠如慧,一双爪子紧紧的攥着轻歌的衣领,生怕轻歌战斗时候不小心把他给弄丢了。
吴有钱皱眉,紧攥着手中的火云刀,用尽了毕生的力气,似要将火云刀堪堪捏碎来。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吴有钱不相信,他引以为傲的五行火刃,会被人这么轻描淡写的解决。
不仅是吴有钱,其他人也都不相信。
这一切,都那么难以置信。
“还要继续吗?”少女侧脑,浅笑,笑意却未弥漫进眼底,那双寒瞳,依旧冷然,如冬末的风——
彻骨。(未完待续)
第388章 第二境地,火浪!
轻歌朝五行火刃踹去时,靠的不仅仅是腿部肌肉的力量,她悄无声息的把一缕煞气引入双腿。
故此,当她双脚踹在五行火刃上时,五行火刃,再强悍如斯,在赤红筋脉的煞气面前,也得乖乖认怂。
越往后,轻歌越是发现第二十五条筋脉里的煞气,用途很大,特别是战斗的时候,煞气之中的吞噬之力,让人闻所未闻。
吴有钱不甘心的瞪着轻歌,青石镇上的人,谁不认识他吴有钱?
而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身为男人的尊严,都被眼前的少女给踩在了地上。
他能受如此屈辱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
“十万灵气丹我交了,我在驯兽,姑娘就这样半途杀出来,似乎不合江湖规矩吧?”吴有钱将怒焰吞下,耐着性子道。
只是,男人脖子上凸起的情景,和泛白的关节,可见他此刻有多火。
“驯兽?”
轻歌嗤鼻一笑,把扛在肩上的明王刀放了下来,刀尖抵着坚固的地面,她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吴有钱,“你懂什么叫驯兽吗?不懂就别装。”
不只是姬月,对于男人对杀戮雪狼所做出的事,轻歌也很生气。
这些日子,她专心研究驯兽之道,对于世间万兽,都抱以敬佩坦诚的态度。
可这个吴有钱,之前分明是想把杀戮血狼给分尸。
四星有千万年的历史,有哪个驯兽师,以分尸启始,动之驯兽?
吴有钱见少女毫不留情的反驳了他的话,男人脸色一黑,却也把肝火抑制,继而道:“兽还没驯成,姑娘怎知我不懂?”
说话时,吴有钱的眼神有几分怪异,眼底似有杀气掀起千万层的涛浪。
“你还想驯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丑就算了,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轻歌讥诮的道。
她不是咄咄逼人之人,但若对方是穷凶极恶之人,那就难说了。
只是当轻歌把话说完时,少女眼瞳里泛起了涟漪,双眸微微睁大,而站在不远处的吴有钱,狰狞浅笑,如山野里的毒蛇,眼里闪烁着幽绿的诡谲光火,“去死吧。”
轻歌身后,火海拔地而起,似要接连天穹。
少女转头,漆黑的瞳孔,反射出了绚丽的火焰花儿。
吴有钱暗袭!
这一次,他要她死。
于男人来说,面子,比什么都重要,特别是吴有钱这一类男人。
长相并不出众,天赋也就那样,唯一值得让人称赞的便是拥有五行之火,故此,他从尘埃卑微里抬起了头,骄傲的不可一世。
越是如此,越是看重颜面。
当轻歌出现,接二连三拂掉他的面子时,他心底里的疯狂,正在肆虐蔓延。
男人骨子里的卑微,被人血淋淋的扒开。
吴有钱忍受不了这种事情,他也决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而,唯有轻歌的死,才能护住他视如生命的尊严。
轻歌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他的五行火刃后,他便知道,这个青涩稚嫩清冷寒心的少女,不如表面那般好对付,而他,要给她致命一击。
他故意与轻歌谈话,试图吸引轻歌注意力,再开出一抹五行火焰,在土地之下朝轻歌的方向弥漫。
此番攻击,是五行火第二境地,火浪!
当然,吴有钱还只是登堂入室而已,他能施展出来的招数,只是天之一角罢了。
不过,杀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女,足矣。
吴有钱是这么认为的,甚至其他看者,也都是这样以为。
他们觉得,少女之前将吴有钱的五行火刃熄灭,只是侥幸罢了。
而现在,她无论如何,都创造不了奇迹。
火舌,犹若逆流的深海,被如来之手,掀翻。
少女在火海下,渺小的犹若蝼蚁,被人践踏,无法翻身。
烟消云散,也都只是随时的事。
吴有钱面目狰狞,不像是人,说是野兽怕野兽都会抗议。
内心丑陋的人,怎样都丑。
街道上的众人,都只是那样看着,看一个少女彷徨生死,没有人会伸出援助之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似已经成了一个无法触及的传说。
少女临危不惧,在大火里谱一场盛世妖娆。
她把赤红筋脉里的所有煞气,都灌溉在明王刀中。
轻歌高举起煞气盎然的明王刀,朝着要将她湮没的火海,一刀劈去,煞气之刃,无形中凝成风暴,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席卷而过。
“垂死挣扎,跳梁小丑。”
远处,秀丽的女子身着短装轻铠,干净利落,脸上覆着半张紫蓝面具,冰冷的面具表面,仿若有曼陀罗深刻,一笔一划,都是神之勾勒。
“小姐,去拍卖场吧。”旁边眉清目秀面向干净的小厮走上前,凑在女子边上,轻声道。
女子点了点头,背对着轻歌吴有钱等人,正要离开,身后却是响起了惊呼声,滔天般的煞气,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掩藏在面具之下的脸庞抽动了会儿,女子似是察觉到什么,迅速的转过身,不可置信的朝轻歌看去。
但见气质清寒的少女,一刀挥去,刀身颤抖,远古明王隔着时代怒吼,星辰之光在残阳如血里流淌。
高山深海般大火,就那样,被一刀给解决了。
破风声起,刀芒破裂空气,以流星追月之势,落在火海。
煞气如恶魔般,吞噬着五行之中最强烈的气息。
转瞬之间,那大火,化为虚无。
煞气归入第二十五条筋脉里,吃饱喝足后,竟是又疏通了一些。
这算是意外。
轻歌没有想到,五行之气,也能疏通煞气筋脉。
她很想知道,当煞气筋脉全部疏通时,会是怎样的光景,会有如何磅礴的气场。
白发黑瞳,墨衣如莲,一把明王刀,一道清然身影,谁敢放肆?
山河固然存在,亘古初始,是谁指天笑骂,一往无前。
不远,戴着紫黑面具的少女惊讶过后,嫣然而笑,“有趣。”
“小姐,拍卖场——”小厮催道。
“不急。”女子眯起眼眸看着轻歌,淡淡的道:“我倒是想看看,她能不能驯服这杀戮血狼。”(未完待续)
第389章 放肆,把刀放下!
吴有钱仿似遭受了个晴天霹雳,浑身震悚,四肢软弱无力,火云刀自他手中滑落下来,跌在地上,发出“叮铃”的响声。
这番奇景,惊了无数人的眼。
不知名的少女,在远方的故土,创造出了又一个奇迹。
大河滔滔,风云呜呜——
吴有钱极力的想把眼睛睁大,骨髓深处,有隐隐的杀机伺机而动。
只是,还不等他出手,站于血牢前的少女,便已暴掠而来。
轻歌飞身掠起,半空之上的曼影,将青阳挡去,在云巅画出一个姽婳轮廓。
少女手中的明王刀,自长空而下,劈砍在吴有钱的臂膀之上,手起刀落,血溅三尺,魂游奈何,一条臂膀划出一个弧度之后,落在了地上,粘稠的液体在臂膀之下凝为血泊,痉挛了几下后,便归于寂静。
溅出的血,彪了轻歌一脸。
轻歌抬起手,将脸上的血液擦去,笑靥如花的看着痛苦不堪的吴有钱。
吴有钱跪在地上,断臂之痛,如同刺骨。
鲜血从臂膀上的伤口不断流下,滴落在地上,悦耳之声,如同暗夜奏响的一首通往阴司的冥曲
她是夜之使者,如若修罗,拿着断头砍刀,于血河里走过,断骇残尸,幽狱陪葬。
众人,全都惊悚的望着这一幕,明明是大白天,可他们却觉得如堕冰窖,寒冷钻心,毛骨悚然!
怎会有如此血腥杀戮的少女,白发染血,容貌清秀,偏生阴森的犹若地府里的厉鬼,所过之处,风声呜咽,群狼怒吼,洪荒天涯,是谁在跳一支惊鸿舞。
轻歌手执染血明王刀,浑身上下释放着骇人的煞气,她将明王刀抬起,面色冷漠,杀机闪,狂风起。
这一回,是她要杀了他!
心之狠,手之辣,闻所未闻。
吴有钱彻底惶恐,他的面子再也没有了,可他还想要命。
只要把命留住,面子什么的,他可以再从尘埃里捡起来,若是连命都没有了,他就真的输得一败涂地,再无永生了。
他单手抱住轻歌的腿,一张脸,也不知是因恐惧还是愤怒而扭曲抽搐,他跪在地上,仰起头,哀嚎着,“不要,不要杀我,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轻歌残笑,百花颤,日月之色,抿着嫣然。
“真的吗?”
轻歌附身,莞尔浅笑。
吴有钱像是在黑暗之中,抓到了最后一抹光,频频点头,“只要活着就好。”
是的,只要活着就好——
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
只要他吴有钱还活着,就有东山再起血刃仇敌的那天,而他的仇敌,是轻歌。
如同当日富贵堂的江海一样,轻歌深知这类人的想法,既然她动手了,拔出了刀,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她向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反之,她心狠手辣,无情残酷,前世也好,今世也罢,对待仇人,她能做的,唯有杀而已。
如若有钱适才没有施展出五行之火的第二境地火浪的话,她也不会对吴有钱下杀手。
可——
当敌人对她下杀手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不死不休,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轻歌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样,一旦黏了上去,至死方休。
轻歌凑在吴有钱的耳边,热气喷洒在男人皮肤粗糙的脸上。
吴有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伤口上不断流出的鲜血把衣裳染红,他身体痉挛,颤抖不已,像是上瘾了似得,完全停不下来。
男人双眼里有了一抹生机,还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杀意在淳淳流动。
活着,才能杀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他还活着,忍辱负重,便能将今天的委屈,全部还给她。
他日,他定要狠狠羞辱这猖獗邪魅的少女,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是,少女的话,却让他万念俱灰,心如死水,寒气从膝盖蔓延而出,直冲天灵盖。
“那么,你为我去死吧。”
蛊惑人心的声音,犹似黑白无常,勾人魂魄。
少女眼里,燃烧着浓烈的杀意,她执着明王刀,要将男人的脖子捅去。
她情愿以狠辣之名在世,也不想留任何一个祸患在未来的某一天,杀她个惊慌。
“放肆!给我把刀放下!”娇蛮的声音响起,众人转头看去,却见一行人,骑着烈马而来。
马上的女子身着红衣,眉目英气,清秀富贵,时而有血气一闪而过。
女子三千青丝,用火凤簪挽起,端庄雍容,仪态万千,亭亭玉立,姿态出众。
“镇长怎么来了?”人群里,有人惊讶出声。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这吴有钱,和镇长有一腿,当然,这都是传言,传言啦。”
“乱说话,小心镇长割了你舌头,不过话说回来,我也听说有段时间,吴有钱时常往镇长府走,至于是去干嘛,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现在看来,说不定两人之间真有什么关系,只是可惜了,镇长生得天香国色,便宜了吴有钱。”
“现如今,你们要担心的,应该是这狂妄的丫头吧,她断了吴有钱一只手,还想杀了吴有钱,你们觉得,镇长会放过她吗?”
“这丫头的白发,和迦蓝院长之徒北月安国侯怎么那般相似。”
“我可听说,夜轻歌被赶出了迦蓝,你们知道吗,她这个院长徒弟,竟然在洛丽塔测试的时候拿了最后一名,真是搞笑,也算是史无前例了。”
“……”
越往后说,越是不堪入耳。
轻歌眸光漠然,冰丝转冷,拿着明王刀的手,白皙细腻,斑斑鲜血沾在上面,犹若冰天雪地里迎风怒放的红梅,又似奈何忘川,在荒芜黑暗里,徐徐而开的曼沙珠华。
当青石镇镇长声音响起时,轻歌拿着明王刀的手,只是凝滞了一瞬,片刻后,在一众惊愕的注视之下,往吴有钱的脖颈,捅去!
“你敢!”
红衣女子跃下烈马,双目充血。
她是青石镇的王,至少在这个镇上,谁也不敢忤逆她的话。
轻歌不为所动——
脸已撕破,事情也到了如今的地步,再无回头路可走。
青石镇长又如何?
夜轻歌这个名字,得罪的人,还会少吗?
想杀她的人,光是排队,都可从北月排到南皇了。(未完待续)
第390章 为民除害(有阅饼,快抢!)
明王刀贯穿了吴有钱的脖颈,自其脖后捅出,鲜血在刀尖汇聚,粘稠如斯,滴落在地板上。
轻歌攥紧了手中的刀柄,稍稍一用力,便将明王刀拔了出来,猩红的血,溅湿长空。
吴有钱身体僵硬的倒在地上,四肢逐渐冰冷,一双眼,瞪的陡大,爬满红丝,死不瞑目。
当他的身体与地面接触的刹那,地面上的尘烟四起,周遭的人似是被什么惊吓到,纷纷往后退避,一个个的眼里全都是嫌弃。
“敢在我青石镇杀人,你是头一个。”红衣女子飞掠而来,速度还是慢了一步,没有阻止轻歌。
她冷冷的看了眼而今成了一具尸体的吴有钱,眸色里绽入怒意。
轻歌闻言,抬眸,朝女子看去,笑道:“杀人吗?谁说我杀人了,我这是为民除害。”
她在富贵堂的这段日子,也时常听徐旭东等人提到过吴有钱这个名字,吴有钱身世虽然不显赫,却是因五行天赋很好,常在青石镇横行霸道,甚至连强抢民女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据说,吴有钱曾在街上看上了一个长得**的少女,少女不过十五岁,第一次踏足青石镇,想来看看传说中的赌石之镇,何等繁华,哪知才过去一上午,就成了登徒子眼里的猎物,吴有钱二话不说,就把人家给抢走了。
对,是直接抢走的。
吴有钱的邻居说,那天晚上,吴有钱的屋子里,传来了少女凄惨的尖叫声。
第二日,少女便失踪了,可有人在镇外的一条山脉,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发现了一具裸/尸,尸体,正是失踪少女的。
曾有人觉得吴有钱过于凶戾,想把他赶出青石镇,也不知怎的,青石镇镇长青柳并不同意,此事也就作罢。
青柳闻声,眸色透着寒气,“夜轻歌,你现在不过是个迦蓝不要的人罢了,也敢在我青石镇嚣张。”
轻歌敛眸,转身看向囚牢旁手拿鞭子的男人,道:“我可以开始了?”
她的目的是杀戮血狼,她想知道,在不依靠姬月的情况下,她能驯服几品的灵兽。
青柳见轻歌无视自己,大怒,丹田内的灵气尽数汹涌而出。
先天十一重,强悍!
轻歌低头端详着蜷缩在一起遍体鳞伤的杀戮血狼,虎落平阳被犬欺,冷血的王哪怕被囚禁在坚固的牢笼之中,属于王者的气势散发出来,依旧无人敢欺。
察觉到背后扑来的灵气攻击,轻歌眸色转冷,体内的嗜血印子蠢蠢欲动,杀意朝四肢百骸疯狂扩散,第二十五条筋脉里的煞气,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膨胀,仿若有万钧雷霆,于苍穹而来,寰宇**,尔等不服!
她既然能杀一个,也能杀第二个!
青石镇镇长又如何?
先天十一重又如何?
人不犯她,无事相安,人若犯她,灭其满门够不够?
三千白发在灵气之中如海藻般漾起,轻歌机械般一寸寸的转头,狭长清寒的血眸之中,冷光乍现,杀戮无尽。
赤红筋脉里的煞气倾巢而出,战意浓郁。
既然当不了逃兵,那就战吧。
一道强大的攻击,在半途瓦解了青柳的灵气。
轻歌眸光跳动,朝远方看去。
街道的尽头,男人身着浅白长袍,洵洵儒雅,如沐春风,脸上浮现一抹和煦的笑,墨黑的发,被莹白的玉冠束起,鬓若刀裁,眸若秋水,踱步而来时仿佛走过了好几个春夏秋冬;男人手里拿着一把西施美人扇,手腕微转,扇子摇曳出凉风,将耳前的碎发撩起。
“李堂主,这件事你也要掺和起来?”
青柳双目阴沉,玉手伸出时,一把柳叶剑赫然出现,女子手握锋锐长剑,飒爽英姿。
啪——
李富贵把手中的扇子收了起来,拍了拍另一只手的掌心,他笑看了眼青柳,朗声道:“青柳姑娘,并非是在下想多管闲事,只是这夜姑娘,是我富贵堂的贵客,再说了,你就算要动手,也得问问安院长同不同意。”
“问安院长作甚?”在青柳眼里,夜轻歌只是个迦蓝不要的学生罢了。
其他人亦是这般认为。
至少,这么多年过去,每次洛丽塔测试后,成绩垫底的人都会离开迦蓝,说得好听是回家历练,难听点就是被赶走的,而被赶走的这么多人,虽有机会再回迦蓝,只要在下一次的洛丽塔测试,取得前十名便好,可,没有一个人回去过。
故此,世人都以为,夜轻歌也回去不了。
她身为安溯游的徒弟,回迦蓝的路,更加艰难,下一次的洛丽塔测试,她必须拿到前三才行。
轻歌对成绩没兴趣,对迦蓝更没兴趣,只是,迦蓝里,还有那么一群人在等着她。
疯子、詹婕妤、卫疏朗、欧阳澈……
“富贵堂的贵客?”青柳冷笑,“你富贵堂的手还真是长,不如这青石镇也一并交给你算了,你李富贵,多大的能耐不是,其实也就是个杂种而已,还是个不被人要的野种孽畜,不过你们还真是臭味相投走到一路来了,我怎么听说这夜轻歌,曾是北月小王爷的未婚妻,却被小王爷嫌弃了十几年,后来因爱生恨,把小王爷给手刃了。之后好不容易勾搭上了一个浮生境主,哪知大婚当日,被人逃婚了。”
说至后面,青柳掩嘴笑了起来。
气氛仿似被渲染了,四周的看客,也都跟着笑,嘲讽讥诮,轻蔑不屑。
瞧——
这就是人性。
李富贵拿着西施美人扇的手僵住,指尖发颤,心底里内最痛的地方,被人活生生的扒开,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轻歌不恼。
她站在血牢前,复杂的看着人群之外孑然一身甚是凄凉的李富贵,他父母当初既然能和降龙学院院长订下婚约,就说明了他的家世身份,不比降龙学院差,也不仅仅是个富贵堂而已。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让他甘心定居青石镇,当一方地头蛇?
李富贵和轻歌,都淡然的站着。
倒是趴在轻歌肩上的姬月,听见青柳的话后,异瞳里,散发出诡谲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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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妖王气息!
咻——
似有残影,电闪而过。
罡风如妖,万丈青阳之下,一袭猩红衣裳的女子心脏陡然下沉,好似堕入了深渊之中,她蓦地转头看去,隔着一片迷雾,她看见火红的狐狸狰狞而来。
女子漆黑的瞳孔里流动着阴晦魔障,暗黑虚无。
她仿佛看见只有半条胳膊般大的狐狸身后倒映出的光影,她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凶兽,仿若来自远古,似龙非龙,似凤非凤,犹若九尾之狐,又像是麒麟神兽,总之,巨大的凶兽身影,将八荒之上的朝阳挡去,好似要吞了这天,沃了这日,绵延万万里的山河大地,莽莽恹恹,乾坤之内,何处不是它的身影?
这是永生的主宰,那一片妖域的王。
“咦?”
不远处,戴着雕镂着曼陀罗纹路面具的秀丽女子,惊讶的看着姬月,“这灵兽,怎会有妖王的气息?”
恐慌的感觉弥漫于青柳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她瞪大眼,双手微攥,对面的凶兽光影,让她险些就要跪下来臣服膜拜。
在真正的王者面前,谁不是蝼蚁?
然,当青柳紧缩起瞳孔定睛看去时,眼里又只剩下一只狐狸。
那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暴戾之气的狐狸,比血牢之中的杀戮狼还要血腥,它扑到青柳身上,硬生生的将青柳脸上的一块肉给咬掉。
他很狠,比轻歌还要狠。
他也很温柔,也曾在她面前畅谈过诗与远方。
对于姬月来说,他最后悔的,莫过于那场万众瞩目的婚礼,他追悔莫及,痛恨自己为何不在事情发生之前狠心阻止。
轻歌身边站着的男人是谁不要紧,他至多心死罢了,可那日少女的悲戚绝望,让他此生难忘。
他是个没用的男人,他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天下人的笑话。
故此,当青柳口无遮拦的提起那件事时,彻底激发了这只狐狸的杀心。
哪怕覆了这天下,他也不要她难过。
轻歌知道姬月心里的想法,可再想起梅卿尘时,她心思澄明,没有任何的波澜。
只是,他不懂罢了。
也不是不懂,只是姬月把她看得太重要,以至于小心翼翼,只要是关乎她的事情,他都会拿命去搏。
“啊——”
女子的尖叫声,犹若尖锐的利刃,划破了这片天地的寂静。
青柳被姬月扑倒在地,鲜血在姬月毛发下蔓延开来,血的味道,刺激着众人的口鼻。
少女眼色慧洁,她走上前,把匍匐在血里为她出气的小狐狸抱了起来,小狐狸身上全是血,双瞳中的血煞之息让她愣了一下,而后便将其抱在怀里,也不顾姬月身上的血染红墨衣,荒芜国度里盛开了暗系血莲。
一些闺秀女子,见不得血腥场面。
当轻歌把姬月抱起时,看见了倒在地上痉挛的青柳脸上模糊的血肉,一个个都被吓得脸色发白,汗水涔涔而落。
轻歌面无惧色,她不怕自己和姬月有什么麻烦,就怕青柳受伤的事,会影响到李富贵。
李富贵眸中一片讶然,他在富贵堂里,整日见鬃毛火红的小狐狸在轻歌面前晃悠,不停的献殷勤,卖萌打滚装可怜,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小狐狸这般喋血,像是刽子手里的砍刀,古战场的战神。
青柳脸上被咬掉了一块肉,皮肉剥离的痛让她恨不得将眼球给瞪掉,她双手紧扣着地面,指甲翻折,渗透出殷红粘稠的血。
镇长府里的人,一个个都傻眼了,万分惊恐。
他们跟在青柳身边,见青柳在青石镇呼风唤雨,走过之处皆是受人敬佩崇拜,何时见过青柳受这般磨难。
“你们再不把青柳姑娘带走,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可就不好受了。”李富贵轻瞥了眼这些傻愣着的人,微微摇头,恨铁不成钢。
饭桶,都是一群饭桶。
闻言,这些还骑在马上的府兵们,想到青柳出了事他们得承担的后果,一个个都慌慌张张的翻身下马,把因伤而不得动弹的青柳扶起,赶往镇长府疗伤。
青柳被抬走时,她侧过脸,触目惊心的伤口流出无尽的血,大量的鲜血滴落在地上绽开了妖冶的花儿,那双杏眸,此刻泛起阴狠之色。
她瞪着轻歌,如同看着杀父仇人,睚眦似锋锐的利刃,恨不得将轻歌给千刀万剐了。
轻歌抱着浑身是血的小狐狸,轻叹,又是一个敌人。
李富贵走上前,到了轻歌旁侧,轻声道:“青柳的事交给我就好。”
“你不必帮我太多,我孤家寡人一个,也不怕什么,你还有富贵堂。”轻歌浅笑,慵懒的道。
“孤家寡人?”李富贵轻笑出声,“要是她把矛头对准了北月夜家呢?”
轻歌瞳孔骤然紧缩,似有狂风暴雨毫无征兆的来一场末日狂欢,适才还明媚若阳的女子,转瞬就如同恶魔般,喋血弑杀,残忍凉薄。
北月夜家,她的心之所在!
夜青天早已突破灵师,夜无痕运筹帷幄,墨云天萧苍两个老头子实力也不差,北凰也会照应夜家,按理来说,不怕一个先天十一重的青柳。
可重点是,青柳是青石镇的镇长,青石镇繁花锦绣,以赌石为局操控无数赌徒,若她要对付北月夜家,胜负还真的很难说。
轻歌只身一人远赴迦蓝,在外徘徊历练生死,无非就是想让家里人过得安心一些。
若她走至巅峰强大如斯,谁敢动夜家的人?
她的人?
青柳对付她,她不怕。
要是夜家的话——
少女身上的戾气,愈发浓重。
“你看你,还说自己是孤家寡人,北月夜家,不就是你的家嘛。”李富贵眉目温和,浅声道。
轻歌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李富贵笑着无奈,抬起手,在轻歌额上轻弹了一下,似是想把轻歌敲醒来,“既然你在富贵堂,咱就是自己人,你放心去gan你的事就好,其他的,都交给我。我叫啥名字?”
话题转变的速度太快,让轻歌措手不及,李富贵再问了一遍之后,轻歌才道:“李……富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