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4章吾乃魔族五长老
张兰正要朝无忧敬酒,却是一时没有握稳酒杯,导致杯口倾斜,酒水洒在了无忧的身上。
张兰连忙拿出帕子擦拭着无忧身上被酒渍弄脏的地方,“真是抱歉,我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你也不知小心一点,无忧啊,去换一件新的衣裳吧,这酒渍太多了。”神荒族长瞪了瞪张兰,朝无忧温声说。
无忧抿唇看了眼酒渍的地方:“不必了,一点儿酒渍而已,没什么关系。”
“公子莫要在吾王面前失礼了,穿着有酒渍的衣裳是对青莲王的不尊重,你还是去换一下吧。”张兰微笑道。
无忧皱了皱眉,还是决定起身去换衣裳,回房之前,朝青莲王拱手道:“王上先请饮酒,小侯失陪一下。”
这一声小侯无忧倒是喊得顺其自然,朗朗上口,东陵鳕点了点头后,无忧便迅步离去。
不多时,神荒族的大小姐亦是离开了酒桌。
轻歌坐在桌前戏谑地看着大小姐仓皇的背影,冷冷一笑。
看来,圣兽大人在神荒一族过的很不好呢,她把侯爵之位转赠给无忧,是一件明智之举。
无忧换好衣裳从房中出来,遇到了在半途等候已久的大小姐,无忧的脚步不曾有一刻的停下,迈步往前走,仿佛没有看到大小姐一般。
大小姐故作姿态站在白月之下,原以为无忧见到她会前来打一声招呼,如此她也能顺着话茬把自己的难处说出来,怎知无忧对她熟视无睹。
“这才当上神荒侯呢,就已经目中无人了吗?”大小姐阴鸷的眸瞪视着无忧的背影,冷笑一声说道。
无忧好似没有听到大小姐的话,换上干净衣袍的他,只想快些回到花苑去喝一桌酒。
“我让你站住,听见了吗!”大小姐道。
无忧继而往前走,眼见着无忧就要回到花苑了,大小姐也有几分焦急,快步掠去,身轻如燕,自半空翻过,下一个瞬间便落在了无忧的面前,拦住了无忧的去路。
“无忧,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六亲不认了吗?”大小姐冷喝。
无忧漠然地望向了她,“六亲不认,你也是我的亲人吗?”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野兽一样的亲人!”大小姐下意识地道,说完就已经后悔了。
她现在有事相求无忧,继续摆出这样的高姿态,只会把事情搞砸。
“既然没有,那便不必多说了。”无忧说罢,径直朝花苑走去。大小姐急得抓住了无忧的手,“我怎么说也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女怕嫁错郎的事你不是不知道,既然你和血魔关系甚好,又怎能对我见死不救呢?无忧,你帮我这一回
,以往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往后我会把你当成最亲的哥哥。我现在……只能靠你了……”
无忧触电似得把手抽回,撕掉了被大小姐碰过的袖衫,再用袖衫狠狠地擦着手,就像是被什么肮脏的东西碰过了。
大小姐眯起眸:“你是要把事情做绝吗?就这么不肯帮我?”
无忧擦完了手将一截袖衫意料丢掉,斜眸睨向了大小姐,“恭喜,你马上就要成为帝师的妻子了。”
无忧笑着走开。
他是兽,不是人,更不是仁慈的人。
他一直都是充满暴戾的野兽,只是这些人没有发现罢了。
大小姐疾冲过来,“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怀恨在心,所以让你的好朋友血魔去唆使青莲王,让青莲王给我赐婚?”
“难道不是大小姐你勾引吾王不成,反被赐婚吗?这只能说明,你的魅力不够。”无忧微笑道。
大小姐紧缩着眼眸,除却无忧刚来神荒族的时候,无忧一直都很安静,没有怎么回过她和其他族人的话,而今无忧翅膀硬了,竟敢与她争锋相对!
“无忧!”大小姐尖声大喊:“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牲口便是牲口,我怎么能要求他像个人呢?你说是吗?你是人吗,你不是,你是兽。什么是兽?是牲口,是畜生!”
大小姐怒极反而狞笑,美丽的面庞稍稍有些扭曲,满目狰狞地仇视着无忧。
不知道的还以为无忧是她的杀母仇人。
无忧看着发狂的大小姐,站在原地不动了,有些疑惑。
野兽之间的交流太简单了,而不像人族这么复杂,哪怕他什么都没有做,在这些人的眼里,他就是错了。
他若是异样的,那就是怪物,便是该死!
无忧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如寒霜一般凝结。
他的血液逐而冷了下来。
正在无忧和大小姐起了争执的时候,一道身影立在花圃前,背靠着缠绕藤蔓的栏杆,面色冷漠地看向了大小姐。
“神荒族的大小姐……”她缓缓出声,张牙舞爪的大小姐回头看去,见是血魔,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忘了自我介绍,吾乃魔族五长老,血魔。”
轻歌逐步靠近了大小姐,不停地往前走,逼迫大小姐接连后退,惊惧不已,惶恐地瞪大眼睛望着轻歌。“小姐有所不知,我这人呢,最最讨厌……”轻歌话语低沉,说至最后,蓦地攥住了大小姐的咽喉,将其缓缓上提,随着大小姐四肢挣扎,轻歌才缓缓道出后面的话:“别人
欺负我的人。”
“我们家无忧呢,比较善良,不欺负弱女子,可你啊……未免太得寸进尺了些!”
轻歌抬眸看去,血瞳如死神般透过几缕赤红碎发直视大小姐,那一刻,大小姐如堕冰窟般浑身寒冷彻底,瞪着眼睛满是恐惧。
血魔长老,果然如传说中的那样可怕。
在千族,血魔还有一个称号,那便是——死神。
你见过死神的凝视吗?
若是没有见过,便去与魔渊五长老对视一眼,会发现,什么是人间阎罗王!
大小姐活在世上这么多年,头一次与死神如此的接近,被扼喉之时感到窒息,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了。
她不断去扳着轻歌的手,一段时间过去后,已经没了力气往下垂,发出呜呜咽咽的悲鸣之声。
大小姐眼睛通红,美丽的脸庞上流着两行泪,正无比痛苦地望着轻歌,身子轻微地发颤。
自小活在温室里的姑娘,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和耻辱,再是骄傲的人,在近距离的接触死亡时,也会感到无边的恐惧。
轻歌轻嗤一声,将此女丢在了地上,还不等大小姐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爬起来,轻歌便一脚踩在大小姐的胸膛,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
大小姐唇角溢出一丝猩红的血,意识难以集中,却能清楚地看见轻歌的轮廓。
一颦,一笑,如死神,如恶魔。
“姑娘胆子真大,敢动我的人,你这条命,我且留着,来日我也能收了。”轻歌浅笑俯瞰着她,浅笑道。蝶形面具下,唇边的笑,如凌晨的夜里盛开的带刺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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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5章被谁打变形了?
轻歌移开了踩在大小姐胸膛上的脚掌,回到花苑前,看向了无忧,“走吧。”
无忧绕开了大小姐,对大小姐的死活不管不顾,紧跟着轻歌往前走。
无忧的眉眼里俱是春风般的笑意,与平日里的宁和平静判若俩人。
“笑什么?”在回去的路上时,轻歌问道。
“你真好。”
“有多好。”
“你是世上最好的人。”
“白痴,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好人。”
“……”
俩人对话时就已回到了酒桌前,轻歌便在姬月的身旁坐下,环抱着姬月的胳膊,委屈巴拉地看向姬月,“阿夜,我的手好疼。”
“哪只手?”姬月心中一紧,担忧地问。
轻歌伸出方才攥过神荒大小姐脖颈的右手,“好疼,刚才做了重活儿,可疼了。”
“我给你按按就不疼了。”姬月细心温柔地为轻歌按揉右手的手腕,轻歌靠在姬月的身旁,舒适地眯起了狭长的美眸。
还别说,有男人宠着的感觉特别好。
无忧无奈地看着轻歌,她的手腕哪里疼了,应该是大小姐的脖颈比较疼才对……
精神世界里的古龙已经完全看不去了:“夜丫头,你再这样做,本座可就待不下去了,你得考虑一下龙的感受。”
轻歌耸了耸肩:“你是嫉妒我,你这条没有男人要的龙!”
古龙,卒。
古龙可算是明白了,素日里这丫头百炼成钢是个冷酷十足的女帝,可若是在姬月身旁,那矫揉造作的姿态真是叫龙感到恶心。
古龙真想在丫头的精神世界里大吐特吐。
张兰坐在酒桌前,频频朝花苑外的地方看去,这无忧和血魔长老都已经回来了,她女儿却还迟迟不见踪影。
张兰担心不已,害怕以女儿的性子会做出什么极端的傻事来。
轻歌朝张兰看去,轻笑一声,说:“二夫人,我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大小姐,大小姐似乎身体不适,二夫人还是前去看看吧。”
二夫人听到此话哪里还坐得住,连忙起了身往花苑外走,在不远的地方看见躺在平地上的女儿。
大小姐唇角溢着的血迹流淌至脖颈,细嫩白皙的脖子被勒得红了一大圈,她微微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无望而空洞地看着夜空。
“颖儿,颖儿,你这是怎么了……”二夫人蹲坐下来,着急地抱起了女儿的上半身,“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无忧那个贱种!”大小姐咬咬牙,忽然紧攥着二夫人的衣襟,瞪大了充血的眼睛:“娘亲,快点,快去让主母杀了他,我不愿再看到无忧这个牲口了。”
人往往如此,无忧什么事都没做,欺辱她的分明是轻歌,但她反而不会去怪罪轻歌,只怨恨无忧。
这种怨恨犹如沸腾的热水,到达了一个顶点的状态,仿佛之间有着血海深仇般。
在大小姐的潜意识里,血魔是类似于死神的存在,又与隋灵归、青莲王交好,还是夜族夜殿的心上人,又与鬼王有来往。
这样的人物,大小姐得罪不起,甚至直观的认为血魔欺辱自己是天经地义,可她不甘被欺辱,只能把这份怨恨愤怒发泄在无忧身上。
于她而言,无忧与她同辈,且平起平坐,而自从无忧出现,她便瞧不起无忧。
欺软怕硬,人性使然。
张兰眼眸挂着泪珠,心疼地看着女儿,她的女儿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无忧那个小畜生。
张兰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女儿寻求无忧的帮助,无忧不理会,便起了争执,血魔路过看不下去,便为无忧出了气。
若是无忧念及兄弟情分帮这个忙,又怎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这个该死的白眼狼,连同族亲妹妹都不肯帮,亏了老爷那么疼爱他,还说他的性子本善。老俗话说的真是不错,畜生哪里懂得人的感情,人家狗都知道给主人摇尾巴,他
这是连狗都不如。”张兰扶起女儿气愤地道。
大小姐的这个状态,显然是不能继续参加无忧封侯的庆祝宴了,张兰亲自扶着大小姐护送其回到房中。
将大小姐放在床榻盖好棉被,又为她处理完伤口后,张兰才放心地前往花苑。
张兰临走之前,躺在床榻的大小姐蓦地伸出手扣住张兰的手腕,倒过头侧目倔强地看着张兰,“母亲,一定要杀了无忧,明日醒来,我想听到他死的消息!”
张兰轻拍大小姐的手背安慰道:“你放心便是,为娘会拿无忧的头颅来祭你身上的伤。”
得到了母亲肯定的回答,大小姐才放了心,松开攥着张兰腕部的手,目送张兰离开此屋。
大小姐平静下来,阴冷笑了两声,沉沉地睡了去。
今夜会是个好梦,等明日东方朝阳冉冉升起时,会有好消息等着她。
神荒花苑,酒过三巡,神荒族长酒劲上了头,面色涨红,脚步不稳地走向了无忧,一把勾着无忧的脖颈,手里还提着一壶酒,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正拉着无忧拜把子呢。
无忧嫌弃地看着满身酒味的神荒族长,却没有打算把神荒族长推开,任由神荒族长像酒鬼似得挂在自己身上撒野,嘴里还念念叨叨说个不停。
“无忧啊,我的无忧啊……”神荒族长突然推开了无忧嚎啕大叫,无忧一脸雾水不知所以,他不是在这里吗,神荒族长喊什么呢?
下一刻,无忧朝神荒族长看去,眼皮猛地抖动了数下,嘴角亦是疯狂地抽搐。
却见神荒族长抱着一张椅子哭着喊无忧,“无忧,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被谁给打变形了?你告诉为父,为父帮你教训他。来,小无忧,喊一声爹爹来听听。”
神荒族长宛如一个戏精,竟自个儿掐着嗓子尖声喊:“爹爹,无忧喜欢你。”
神荒族长听到这话,喜极而泣,恢复正常状态,又抱着没有人坐的椅子大哭:“我儿懂事了,知道为父的难处了啊……”
轻歌望着神荒族长,靠在姬月的怀里轻轻一笑。
神荒族长对无忧的感情之深,在她的预料之外。
这是一件好事。圣兽大人终于有人疼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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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6章断兽香
无忧看着孩子般的神荒族长眨眨眼睛,他一直都对这个所谓的父亲心怀芥蒂,那么多年未曾见过一面,母亲也是忧思成疾而亡,叫他怎能不怨。
而在神荒族长醉酒的一瞬间,看着那么大的人发酒疯时比孩子还要幼稚,无忧心里那名为恨的执好似已经消失不见。
其实啊,早就没了恨,只是无忧不愿承认而已。
他啊,在神荒族,过的一点儿都不快乐。
以前那么猖獗的圣兽大人,躲在神荒族夹着尾巴做人,为的也是不给他惹麻烦,以另一种方式留下。
哪怕无忧很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
神荒族长的哭声已经吸引了各族人的观看,族中主母神荒夫人和大公子想要把神荒族长扶起来,却是被神荒族长一把推开,母子俩人好是狼狈的摔坐在地。
“你爹就是这样,喝了酒就跟牛一样,谁都拦不住。”婢女扶着神荒夫人站起来,拂去神荒夫人衣裳上的尘灰,夫人不悦地看着神荒族长,恰逢去而复返的张兰回来了。“老爷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张兰上前,同样的结果,还会被族长一脚踢开,没错,一脚正中胸口,毫不留情,张兰犹如丢向湖面的石子,从空中掠过,重重地摔了下去
张兰扶着腰站起,无奈地看着族长,不解地望向了姐姐,明知老爷不能喝酒,怎么还任由他喝?
神荒夫人亦是非常的无奈,她也想拦着老爷,和族长今儿个真是高兴,十头牛都拦不住啊……
无忧终是看不下去了,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走向了族长,族长抱着椅子哭得伤心欲绝:“我儿这么可爱,你们怎么舍得欺负他!”
许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却叫无忧怔住了,眼角有些湿润。
大概,这世上坚强的人都有着共同的特质,哪怕被人千刀万剐都不会哼一声,可若是被人关心了,便会委屈的想哭。
无忧便是如此,神荒族长的那一句话,彻底打动了无忧。
大公子和张兰几人见无忧不自量力想要阻止发酒疯的神荒族长,皆是不屑一顾,轻蔑而笑,发出了冷嗤的声音。
神荒族长可是出了名的酒品不好,听说年轻时发酒疯,连亲老子都敢打的,无忧有什么资格认为他可以阻止神荒族长?
仅仅因为他是神荒族长最喜爱的一个儿子吗?
大公子剑眸暗藏锋芒,父亲自小对他冷淡,可偶尔也会对他的剑法指点一二。
自从无忧来到族中后,父亲再也没有搭理过他,眼里心里都是那个叫做无忧的兽。
大公子曾以为,父亲性子就是那样的,他不能要求父亲时刻关心挂念着自己。
直到他看见了神荒族长屁颠屁颠跟在无忧后边,又是送美人又是送宝剑的样子,大公子才知道,父亲大概从未喜爱过他吧。
大公子看着无忧的眼神里,只有满目的嫉恨,只等神荒族长一把将无忧推开。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叫大公子几乎发狂。
只见无忧半蹲下来,轻拍神荒族长的后背,“族长,你醉了,该歇息了。”
神荒族长蓦地回头看向无忧,睁大眼睛盯着无忧看了半天,生着闷气坐在地上,“你喊我什么?”
“族长。”无忧说道。
“我不回去了,我想一死了之,这人间不值得。”神荒族长眼中有泪,活像是受尽了人世的委屈,看透了滚滚红尘。
“你为何想死?”无忧无语了。
“我儿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神荒族长哭唧唧。
无忧:“……”
无忧深吸一口气,“你回不回?”
“不回!”神荒族长扭过头去。
“不回我便不理你了。”无忧作势要走,神荒族长突地站了起来,明明还摇晃着,正在努力地站稳,“无忧,扶朕回去。”
朕……
神荒族长的声音并不小,张兰和神荒夫人全都色变,立即朝着青莲王跪了下去。
其他的人也都在看东陵鳕的神色。
这神荒族长真是喝多了,竟敢自称朕,胆儿不小啊。
东陵鳕饮下半杯酒,“这都是在做什么?”
“吾王恕罪,族长失言了!”神荒夫人诚惶诚恐。
东陵鳕微笑,“今日诸位欢聚一堂,难得热闹,不必那么多规矩,而且族长是难得高兴,酒后失言而已,可见是个性情中人。”
听到东陵鳕的话,张兰几人才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神荒族长一手搭在无忧身上,另一只手比划着神荒族的领地:“无忧啊,看见了吗,这都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无忧:“……”
周围的人看向东陵鳕,见东陵鳕没有发怒的迹象,吊在嗓子眼的心才安了回去。
而大公子和神荒夫人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致,隐隐发黑,铁青且难看,真是个精彩纷呈。
神荒族长方才对无忧说的那一番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是想把整个神荒族都给无忧!
大公子愤怒地攥紧双手,看着父亲的眼神里有不甘和怨恨,还有隐隐的杀机!
他为了成为父亲的好儿子,神荒族的好少主,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难道就比不上一个野种,一个兽吗?
这种怨,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这个父亲的,永远不会……
神荒夫人冷笑,悄然间一挥手,没人知道的地方,一种独特的异香随着花苑的芬芳弥漫开来。
此香,无形无色,有味。
正在饮酒的轻歌,蓦地坐了起来,与姬月对视:“阿夜,你闻到了吗?”
姬月点头,“断兽香。”
“果真如此呢……”轻歌冷笑,抬眸朝神荒夫人看去。
轻歌右手一弹,指尖掐着一枚丹药,此药乃是她炼制的解救药,药效极佳。
在神荒族长喋喋不休说话时,轻歌趁其不注意把丹药丢进了神荒族长的嘴里。
断兽香,乃是用来对付兽人的一种特有异香。
兽人、魔人、妖人,闻到了一定程度的断兽香,便无法维持人形,会立即暴露原体。曾有歹毒的兽人隐匿在人类的族群里生活,偷偷食人,便有炼药师炼出此香,就是为了找到那些隐藏起来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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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7章寸血草,解忧荨
神荒族长吞下轻歌丢来的解酒丹后,醉意缓缓消散。
断兽香的异味还在继续蔓延,因是好闻的异香,而此刻又在花苑之中,与花的芬芳一同弥漫,盛宴之中的宾客们并无察觉到异样。
正扶着神荒族长的无忧皱起了眉头,身体感到些许的不适,紧紧地抿着双唇。
是断兽香——
无忧亦发现了断兽香的存在。
他若现出了原形,宾客们必会受到惊讶。
最为歹毒的是,断兽异香外还夹杂着一丝其他的味道。
寸血草!
寸血草亦是用来对付兽人的,尤其和断兽香结合后,兽人容易变得暴戾,甚至出现梦魇般的幻境。
坐在桌前的轻歌察觉到断兽香和寸血草的存在后,便知神荒夫人的打算了。
以寸血草的剂量,足以让一个高阶兽人爆体而亡,在死亡之前,会陷入发疯的状态,直到临死的那一刻,才能解除。
从寸血草起作用开始,兽人们就会陷入幻境,找不到真实的画面,并且被之欺骗。
轻歌冷睨神荒夫人,这位夫人大概是猜到了族长今日高兴必会饮酒醉了,如此一来,便没人能够保护无忧。
无忧若是发狂伤及无辜,身为神荒族的夫人,她有理由处死一个祸害。
好歹毒的心思!
原来,无忧在神荒族过的是水深火热的日子,步步泣血,艰难的行,身旁都是算计自己的亲人。
无忧还如从前一样,真诚勇敢,却又不一样了,他少了分兽的猖狂,却多了一丝沉稳冷静。
姬月握住了轻歌的手,“别担心,我来处理这件事。”
轻歌眨巴了两下眼睛,小月月该不会又要去吞噬魂灵了吧……
轻歌歪着头靠在姬月的肩头,眯起眼眸笑意盈盈,“杀鸡焉用牛刀,一桩小事,还脏不了你的手。”
姬月捏了捏她的脸颊,“调皮,我怕你累到了自己。”
“有阿夜在,不累。”轻歌咧开嘴笑。
姬月在她眉眼间轻吻,“姑娘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让小生好是喜欢。”
“文绉绉的,甚是肉麻。”轻歌撇了撇嘴,嫌弃地看着姬月。
正在想办法处理断兽香的无忧看着打情骂俏的轻歌二人目瞪口呆,这两位,真是肆无忌惮的恩爱呢。
精神世界里的古龙前辈和老怪物都想着一头吊死好了,早已受够了这样的生活,这俩人到底腻不腻呢?
“你若不喜欢,为夫便改了。”姬月轻声说。
轻歌蹙眉,板着脸,微凶:“谁说我不喜欢了,喜欢的很,不准改。”
古龙:“……”呕……想吐……
那侧,神荒夫人和张兰对视一眼,俩人都提防地看着轻歌。
神荒族长已经醉了,能护着无忧的只剩下五长老一人而已,见五长老还在谈情说爱,两位夫人皆是暗自松了口气。
等断兽香和寸血草结合相融的那一刻,无忧,必死无疑。只要无忧一死,神荒夫人事先安排的人就会跪在东陵鳕面前,乞求让大公子接手了神荒侯的位置。
神荒夫人这会儿做着美梦想入翩翩,胜利的曙光即将到来,八成的胜算让神荒夫人稍稍放松警惕。
轻歌长指勾着酒壶,把玩了一阵,酒壶转了个圈儿,手抬起,壶嘴向着殷红的唇,流出的酒水一口饮尽。
轻歌酣畅淋漓,喝得甚是痛快,把见底的酒壶放在桌上,赤红的血眸里已有几分迷离惺忪感。神域药宗的圣祖宝典里有详细地介绍断兽香和寸血草,这两种药材都是针对兽人,但唯有炼药师知道,最早的时候,是针对人的,只是后来兽人作恶多端,加以改良,才
成为了对付兽人的利器。
轻歌微醺,摇摇晃晃站起来,走至了大公子的面前。“这位便是神荒族的大公子了吧,果然如传闻一样,若早见到大公子,我一定会和公子成为朋友的。”轻歌随手拿起了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大公子,“公子
,敬你一杯,来日我们便是朋友。”
大公子何曾见过这样的美人儿,一时难以招架,脑子都有些昏昏的,正手足无措地看着轻歌。
“不喝酒?公子是不给我这个面子了?”轻歌挑眉。
大公子迅速看向神荒夫人,夫人仔细盯着那杯酒看,再瞅了瞅轻歌微醉的状态,便朝大公子点了点头。
得到母亲的回答,大公子拿过了轻歌手里的那杯酒,碰杯后,俩人都是一口饮好。
“神荒族内,果然都是真英雄。”轻歌发出了几道笑声,砰地一声放下酒杯,脚步有些不稳,快要摔倒时,姬月一把扶住了她。
轻歌倒在男人的怀里,仰头看去,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往上一蹦,双手双脚并用,竟如八爪鱼般缠着姬月。
“阿夜,我问你哦,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轻歌睁着犹若红宝石的双眼,深深地望着姬月。
姬月无奈地抱住了轻歌蹦上来时盘着他躯壳的两条腿,温声说:“应该是你。”
“为何是应该?而不是肯定?”轻歌更加的不悦,小嘴儿撅起来都能挂个酒壶了。
“我的眼里只有你,我不知其他女人美貌与否,我只见过你。”姬月漫不经心地说。
满座宾客:“……”公众场合,这俩人是不是该注意点儿?再这样下去,他们可是要去青莲投诉的。
东陵鳕侧目看向恩爱的俩人,唇角亦是勾着了笑意。
其实,比起得到她,更希望看见的应该是她嘴角的笑。
东陵鳕承认,自己真的嫉妒了,嫉妒到想取而代之,也希望女子脸上可爱的笑,是为他而笑的。
可是他知道自己永远取代不了青帝,如同没有女子能在他心里取代夜姑娘一样。
“王上有心事?”隋灵归问。
“想起了一个人。”
“夜姑娘?”
“嗯。”
他时常做梦,梦见在那片海域上,那艘船上,有个年轻很小的少女风华正茂,神采飞扬。
在他的梦里,还有一座很高的山,那座山,常年下雪,厚重的雪不知掩埋了谁的尸体,少女凄惨的大喊。
分明只是梦而已,却是那么的真实。
每每闭上眼睛,好像都会闻到一种味道,似乎是发霉的梨花酥。
东陵鳕始终想不通,为何偏偏是发霉的……
“隋族长,陪本王喝一杯吧。”东陵鳕说。
“王上心情不大好?是想起了什么事呢?”隋灵归斟满了酒。
“本王甚是嫉妒,嫉妒的冒火。”东陵鳕一口酒饮尽,直直地望着隋灵归。
隋灵归:“……”一向温柔如水的王,竟也会冒火吗?
“王上在外面,要注意仪态,不可冒火。”隋灵归耐心地道。
“可本王就是要冒火!”东陵鳕红着眼看向隋灵归:“族长就算拦着,本王也要冒火。”
隋灵归:“……”她的王,怎么就长不大呢?
她甚至怀疑自己在与一个孩子对话。
不过,对上东陵鳕固执的眼,隋灵归心一软,便道:“王是九五之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即是,冒火也行,有我为王上保驾护航,王请随便冒火。”
东陵鳕优雅地饮酒,轻哼了一声,倒是不冒火了。
隋灵归擦了擦额上滑下的汗,深感无奈,这年头伴君如伴虎啊,她太难了……
断兽香,寸血草,逐而相融,合为一体,在长空里缓慢地流动。
神荒夫人和张兰胃口大好,坐在桌前吃的津津有味。
无忧把神荒族长扶着坐在桌前,族长已经醒了酒,感到几分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轻歌望着种植各类异花的神荒花苑,目光落在一种花上,唇角不由勾着了诡异的笑。
“神荒族竟有解忧荨,此花难得,在极寒之地才能生长,据说只有魇北才有,不知族长从何得来?”轻歌问道。
神荒族长捏了捏眉心,睁开眼看向轻歌,循着女子的目光看向了解忧荨。“这解忧荨是一个朋友去魇北历练带来的,为了养活他,我在解忧荨下面还放了万年的玄冰,纵是如此,也就只有几株解忧荨存活,真是可惜。”由此可见,神荒族长当真
是个爱花之人。
轻歌唇边的笑意正浓,“适才趁族长微醺,我可是偷偷折了解忧荨的花瓣入酒,味有异香,果真比寻常酒酿要好喝数倍,族长可不会生我气吧?”
神荒族长愣住,都快要哭了,那解忧荨他每日都派人看守,自己都舍不得摸一下,这厮竟然拿去拌酒?
神荒族长是个爱酒之人,早就知道解忧荨入酒味道极好,但怎么都舍不得,现在竟被人先一步摘了!
好气!
可是没有办法,人都把他儿子举荐给青莲成为神荒侯了,他总不能因为一片花瓣就臭着脸?
神荒族长笑的比哭还难看:“五长老是无忧的朋友,我怎么会生你的气,若是五长老喜欢,便送一株给长老。”
“如此,那便多谢神荒族长了,族长可真是大方。”轻歌微笑的收下。
神荒族长:“……”他只是意思意思一下,这厮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客气地收了呢?
他现在把话收回来还来得及吗?
泪珠儿在神荒族长眼睛里打转儿,硬是没有掉下来。
“无忧,去取一株解忧荨用玄冰封存送给长老。”神荒族长每说一个字,心都在掉血。
若不是因为儿子封了侯过于高兴,他怎么会特地吩咐人把解忧荨拿出来放在花苑里镇场子呢。
早知道有个想抢花的,就算是打死他也不会把解忧荨拿出来。
无忧闻言,朝种植异花的地方走去,将解忧荨连根取出,封于玄冰里。
无忧抱着解忧荨来到轻歌面前,正想要把解忧荨递给轻歌,轻歌却道:“你先抱着,庆祝宴结束后我便带走。”
无忧点了点头,乖巧地抱着用玄冰封存的解忧荨。
张兰冷笑一声,她还以为无忧和血魔五长老的关系有多好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万年玄冰可不是一般的冷,身为朋友的五长老竟让无忧一直抱着,这与虐待人有什么区别?
神荒族眸色微微发沉,轻蹙起了眉,有些疑惑地看着轻歌。
无忧是他最喜爱的儿子,受一点儿委屈他都舍不得,血魔这是做什么……
对于轻歌的话,无忧非但没有抱怨,反而小心地抱着解忧荨如护至宝般。
大公子轻嗤,斜睨无忧,五长老哪里是把他当朋友,分明是把他当成一个很好欺负的傻子。无忧双掌冰冷,身体的皮肤表面甚至已经起了寒霜,冷得双臂微颤,也没有拿开万年玄冰和解忧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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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8章魔怔
神荒族长何等的疼爱无忧,自是见不得无忧受苦,忍不住开口:“五长老,这解忧荨还是放在一旁比较好,无忧的身体扛不住。”
“我没有事。”无忧道。
“你这孩子……!”神荒族长蹙眉,生了闷气,无忧对一个外人竟比亲爹还好。
无忧都冻到嘴唇发紫了,也没有拿开解忧荨的打算。
轻歌靠在姬月的怀里,饮着姬月喂的甜酒,打了个哈欠窝在姬月怀里休憩。
断兽香的味道正浓,神荒夫人和张兰坐在一起,暗暗相视,皆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笑意。
快了……
马上,就是无忧的死期了。
轻歌双眸慵懒地打开一条细长的缝儿,讥诮地望着坐在对面的两位夫人。
这俩人真是迫不及待,脸上的笑都藏不住。
在胜利从未真正来临前,一切,都会发生变化。
啊!
一道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族中的两位夫人欣喜地抬头看去,却是愣住,但见一直安静平和的大公子,犹如发疯暴戾的野兽,仰头怒吼的瞬间,束发的玉冠震碎为齑粉,满头黑发披散下来。他仿佛受了什么刺激,极力瞪大的一双眼爬满了根根分明的红色血丝,如猛兽般呲着嘴,露出了两排不算白的牙,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模样全然不见,正愤怒地瞪视着神荒族长。
神荒夫人双腿发了软,甚至都无法站起来,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甩头看向了无忧,断兽香和寸血草对他好像没有任何的震慑力,只有解忧荨的玄冰颇为发冻。
“姐姐,这……”张兰震惊,低声自语:“怎会如此呢?不该是那个小杂种吗……”
是啊,断兽香和寸血草都是针对兽人的,然而无忧还好端端的站着,再看大公子倒像是疯魔了。
神荒夫人强行站起来,慌张地跑向大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神荒夫人想要把大公子带走,大公子一把推开了母亲,瞪着眼睛低声吼道:“你算什么,十
十月怀胎?连畜生都会做的事,你却拿这个来要挟我,我是你的傀儡玩物吗?”
夫人跌倒在地,双手掌心都磨破了皮,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公子,不敢相信那样恶臭的话会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
十月怀胎,是母亲最辛苦的时候,她的孩子竟然说是连畜生都能做到的事……
神荒夫人眼中含泪,双眸红了一大圈。
族长听不下去这个话了,跨步而来,单手负于身后,怒道:“你这是跟母亲说话的态度吗?”
“哦,忘了还有你,我最亲爱的父亲呢……”大公子笑了,抬起下颌,指向了无忧:“一个小畜生而已,你还想把神荒族给他,我告诉你,没门,我才是神荒族的嫡系长子,你若敢这样做,我会杀了你的。”
“畜生!混账!弑父的话你也能说出来?”神荒族长大怒!
“我可不是说说而已。”大公子笑了,再看着伤心欲绝的神荒夫人,逼问:“你不是说,今夜就把无忧给杀了吗,他怎么还在我眼皮子底下活着,要我看,你把父亲一并杀了吧,这样,我既能传承到父亲的族长之位,还能是青莲的神荒侯。”
“闭嘴!给我闭嘴!”神荒夫人害怕不已,就算侍女把她扶了起来,她又再次跌倒,双腿无力,发软到无法站立。
她怎能想到,自家儿子怎么会变得这般,竟当众说了这样
大逆不道的话……
完了,彻底完了啊……
“所以,你去死吧,你这样的人,也配为父亲吗?你既然喜爱着那个小畜生,就跟他一同下地狱吧。”
大公子拔出长剑,指向神荒族长,直指神荒族长的脖颈,欲一招将神荒族长毙命。
大公子袭来之时,神荒族长脚步移开,身体一侧,蓦地伸出手擒住了大公子的手腕,一个用力,大公子腕部脱臼,锋利的剑便掉落在地。
神荒族长两眼一眯,威压散开,垂眸看向大公子的腿部膝盖,大公子膝盖吃痛,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
神荒族长松开他的手,一挥手,
便有侍卫们来请住大公子。
“弑父的事也做的出来,你还是个人吗?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你这样的混账东西,也敢肖想神荒一族的族长之位?”神荒族长气结。
他的确不喜爱无忧以外的孩子们,但是该给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只是不如无忧这般放在心尖尖上宠罢了。
神荒族长却是如何都没想到,这孩子利欲熏心,连弑父的歹毒想法都会有,简直不堪为人!
远处的屋子里,神荒族的大小姐躺在棉被里,只听到花苑传来的吵杂声,还伴随着几声声嘶力竭的怒吼。
大小姐缓缓睁开了眸,侧过头透过窗棂看向美丽的夜色,唇角勾着笑,今夜一定会是个好梦。
只要这个世上没有了无忧,神荒族还会回到以前,父亲也不再是无忧一个人的了。
神荒,花苑。
“无忧,把解忧荨放在一旁吧。”轻歌嗓音沙哑低沉,。
无忧将解忧荨放在桌上,轻歌微抬手的瞬间,一道精神之火席卷无忧的全身,将所有的寒霜消除。
无忧惊喜地看着轻歌,他终于发现了,空气里流动的断兽香和寸血草之味,对他没有丝毫的作用。
如他所料,这姑娘从未害他,让他捧着解忧荨,只怕玄妙就在这解忧荨里。
无忧复杂地看着轻歌,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不管如何困难的险境,她都能完美的处理。
轻歌伸了个懒腰,饮一杯甜酒,打了个响指,精神之火焚烧了桌上的解忧荨,烈火烧灼后的味道散开之时,歇斯底里的神荒大公子,眼里的戾气渐渐消失,恢复了神智。大公子清醒后,脑子里亦没有忘记方才的事,大公子惊恐地看向了神荒族长,挪动着跪在地上的双膝不断地靠近神荒族长,慌慌张张仓皇地道:“爹,不是这样的,我是……”
他亦不知,藏在心底里最深处的那些阴暗想法,为何会突然说出来。
啪——
一个干净利落的巴掌,打断了大公子接下来所有辩解的话。
“爹?我可高
攀不起,你这一声爹,爱叫谁就叫谁吧。看来我平时就是太纵容你们了,以至于你们一个个心思歹毒如此!”神荒族长怒道:“你也不必继续留在神荒族了,青莲王恰好也在此,看见了你这么恶心的样子,就把你送到低等大陆去吧,也从我神荒一族的族谱里剔名,以后再也不是我的儿子,我族中人了。”
神荒族长看向身后的族人们,甩袖道:“若是被我知道,谁与此子私下往来,就一并逐出神荒。我族,不稀罕这样恶毒的畜生东西!”
“不要……族长不要啊……”神荒夫人扑了过来抱着神荒族长的腿,仰头求情道:“老爷,你怎可绝情至此?那可是你的嫡系长子啊,你怎么可以把她逐出
神荒,还把他贬到低等大陆去,你竟舍得!”
张兰亦是跪在了地上:“族长,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孩子平时的乖巧你也看在眼里,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一定是有人使诈。”
“对,对对对,是这样没错的,老爷,兰兰说的对,请彻查此事,一定有误会的!”神荒夫人脑子瞬间清醒,蓦地瞪向了轻歌:“血魔,是你,是你对不对?就是喝了你那一杯酒,才会变成这样,血魔,你居心叵测啊!你说,那杯酒里,到底有什么。”
神荒夫人指向大公子碰过的酒杯:“快把这个酒杯拿去彻查,里面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夫人莫怪,我只是喜爱解忧荨,在里面捏碎了一片解忧荨的花瓣。”轻歌微笑。
神荒夫人蹙眉,解忧荨,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神荒族长看了眼轻歌,而后派人请来医师,族中的医师来到盛宴之中,走至桌前,把酒杯端了起来闻一闻:“这酒是寻常美酒,只是有一点解忧荨的味道。”
“解忧荨是否对人体有害?”神荒夫人急促地问,大公子亦是焦急地看向了医师。
医师没有回答神荒夫人的话,闭上眼深嗅一口气,了然于心,旋即打开眼眸,朝族长看去,作揖道:“族长,解忧荨本身对人体无害,但是因为断兽香和寸血草最早是针对
人类的,副作用诸多,后来改良后,便针对兽人了,对人无用。但是,服用了解忧荨的人,还是会受到断兽香、寸血草的影响,让人急躁、暴戾,失去理智,甚至出现幻境,会把人心里最真实的样子表现出来。如若我没有闻错的话,这空气里有很浓郁的断兽香和寸血草,族长可以再派人来查寻此事。”
“族长,此事必须严惩不贷,请族长彻查,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轻歌忽的义愤填膺地道,攥着小拳头挥了挥。
神荒族长沉默许久,深深凝望着轻歌。
他能成为一族之长,到底是有点本事的。
至于大公子发狂一事,神荒族长心里也有了计较。
神荒夫人眼底扫过阴狠之色,而今只能将计就计,把错推给血魔。
“五长老,你好狠啊,我知你和无忧关系密切,没有想到你会和无忧联手起来害我儿啊!”神荒夫人泪流满面。
神荒夫人哭着拍打地面,痛苦不已,在没人看到的间隙,悄悄给了张兰一个眼色。
张兰心领神会正想着偷溜出去把断兽香和寸血草一事栽赃给轻歌,准备倒打一耙,只是张兰还没走,一道人影快速过来。
来者正是钱叔,在神荒族长的面前躬身行礼:“族长,我已经查明了此事。”
“嗯,说吧……”
“出来!”钱叔说罢,一个白袍男人被侍卫们架着走了过来,钱叔说道:“庆祝宴前,此人鬼鬼祟祟偷偷溜出府,我以为是贼人,便把此人追到,在此人的空间宝物里发现了断兽香和寸血草。我原是好奇,他带着这两种药材做什么,因为族长今日高兴,又是盛宴之际,我就没有告知族长,便把他关在了地牢里。刚才听医师说了大公子发疯的原因后,便去把此人从地牢里带来,这时他已经招了,他只是一个倒卖药材的商贩,今日府中有人找他购买大量的断兽香和寸血草。”
“是府中何人购买?”神荒族长问。
“他不知是何人,那人蒙着面,穿着黑衣,裹得严严实实,也没有暴露出身份。”钱叔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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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9章花无百日红
“看来真是如血魔长老所说,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呢,今日青莲王和隋族长在此,我便要清理门户了,看看我族之中,还存在着多少恶臭的驱虫,败坏神荒的万年好名声!”神荒族长气结,额上青筋隐隐而起,双手紧攥成拳,瞪向了被神荒侍卫们擒拿架住的白袍男人:“既是看不到真面目,那你便听声音,把那个购买断兽香的人给我找出来!”
“族长,既然夫人怀疑是我做的事,不如就从我开始。”轻歌笑道。
神荒族长看向轻歌,沉吟片刻,点点头:“劳烦长老的配合了。”
“可是这个声音?”钱叔问那白袍男子,男子摇摇头,“不是,太沙哑了,不像。”
“那个人当时说了什么话?”钱叔问道。
白袍男子说:“拿着钱赶紧走人,不要再出现在神荒。”
钱叔了然,望向无忧:“无忧,你来说一声。”
“拿着钱赶紧走人,不要再出现在神荒。”无忧说了一声,钱叔和族长全都看向白袍男人,男人亦是摇头。
“夫人,你来说说看吧。”神荒族长看向自己的大夫人,神荒夫人被族长点名,蓦地望着白袍男人,不由后退了几步。
“夫人怎么不说话?你是在怕什么呢?”神荒族长冷笑,逼视神荒夫人。
大夫人瞪大眼睛看着神荒族长,不知为何,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早已被人算计了,自己却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套住了别人,其实她才是最愚蠢的那人。
“族长,我……”
“说!”神荒族长一个瞪眼,大夫人痛苦地闭上眼,道:“拿着钱赶紧走人,别再出现在神荒!”
白袍男人激动地指着大夫人说:“就是她找我购买的解忧荨,我本是千族私下倒卖药材的商贩,是她派人找我来,让我亲自送到神荒族,就是她的声音没错!”
“你确定?”钱叔问:“这可是我族的大夫人,你若是冤枉了大夫人,神荒族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大人,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
也不敢冤枉神荒族的夫人啊,而且我只是个卖药材的商贩而已,断兽香和寸血草也不是被千族勒令禁止贩卖的药材,我寻思着我卖药材,也没有天大的罪过吧,何至于把我关进了神荒地牢?小人好冤啊!”白袍男人满腹的冤屈。
“你不要胡说八道,简直一派胡言,我可没有见过你,这一定是栽赃陷害!”神荒大夫人指着白袍男人的鼻子怒道。
“我从未见过夫人,怎会无端陷害你,我亦是委屈,不过来送个药材,怎还有牢狱之灾呢?”白袍男人急得哭了。
神荒夫人闭上眼,浑身都在发颤,这事也怨她,张兰打算去购买药材,她也信不过,不亲自去做不放心。
终是漏算一步,没想到声音出卖了自己,早知如此,就让张兰去做这件事了。
“族长,断兽香和寸血草都是针对神荒侯的,只是不知,为何神荒侯闻到断兽香安然无恙。”钱叔蹙眉。
一侧的医师见无忧的衣裳有些湿漉漉的,有看了眼放在桌上的万年玄冰和解忧荨,便问:“冒昧的问一声,神荒侯,方才你是不是抱过了解忧荨?”
无忧看了眼解忧荨,说道:“血魔长老看上了父亲心爱的解忧荨,我便取来给长老,在这之中,的确抱了一会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医师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面向神荒族长
说道:“族长,人族若是内服解忧荨,会和兽人一样,闻不得断兽香和寸血草。但是,兽人若是触碰过解忧荨,可抵御断兽香、寸血草的侵蚀。神荒侯是兽人,断兽香和寸血草是针对于他的,而且以这样剂量的断兽香,足以让神荒侯走火入魔反噬而亡。好在神荒侯福大命大,为血魔长老搬了解忧荨,又有万年寒冰zhe:n压,才不至于受到断兽香的侵害。”
经过医师这么一解释,盛宴上的宾客们亦是懂了。
无忧沉了沉眸,眉间有几分消沉的落寞,看吧,他们就这么想要他去死呢……
千方百计,不折手段,就为了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无忧是兽,不懂人性的复杂,短短一段时间里,在神荒族的日子里,已经尝遍了人间的冷暖。
神荒夫人瘫倒在地,大公子亦是慌了,还想着母亲救自己,没想到断兽香的事这么快就已经暴露了。
神荒夫人突然瞪向了轻歌,她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何一败涂地了,全靠血魔所赐。
血魔以解忧荨让大公子变得丧心病狂,又用解忧荨保下了无忧,真是好高明的手段。
神荒夫人只恨自己不是医师,不知这些药材之间的关系,否则的话,何至于在这上面栽了跟头。
“血魔,你真是出人意料啊!”神荒夫人咬着牙说。
轻歌不为所动,轻轻一笑,旋即站起身子朝神荒族长躬身作揖:“族长,我有错。”
“五长老何错之有?”神荒族长问。
“适才喝了点小酒,来了兴致,没有注意到散出来的断兽香,看见了心爱的解忧荨,便捏碎了喝酒,也让大公子喝了一杯。若不是我的鲁莽,大公子不会发生方才那样的事情,一切的错皆在于我的鲁莽,还望族长海涵。”轻歌这一招,实在是绝了,先发制人,又以退为进,她虽口口声承认错误,但字字都是在说自己是无心之举,这样大大方方的坦白,反而没人会去怀疑她。
血魔也只是好心敬酒而已,谁知道宅门之深,恩怨不断,然而让她卷了进去。
神荒族长看着认错的血魔长老,深感欣慰,无忧能有这样的朋友,是无忧之幸,同时终于明白了,为何隋族长和青莲王都会听从血魔的话。
此女,不简单啊。
钱叔亦是复杂地看向血魔长老,若说万年以前的血魔长老只有一腔热血和发狠的杀气,那么,现在的血魔反而多了城府和算计。
钱叔曾听说过一句话,不怕人心狠戾气重,就怕人满怀暴戾杀气,还有着充满了智慧的脑袋。
这句话,用在血魔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血魔长老,你是无心之举,何错之有,错只错在有些人心如蛇蝎,恶毒残忍!
!”神荒族长说完,回头怒视大夫人:“你这种女人,还有什么资格为我的妻子,有什么资格留在神荒族做这当家主母?钱叔,取笔墨来!”
“是!”钱叔应下之后,便去取笔墨了。
神荒夫人想到了神荒族长要做什么,瞪大了一双眸子,“族长,我们风雨同舟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取笔墨是几个意思?”
族长面无表情,神荒夫人想要扑向族长,被侍卫们拦住。
许久过后,钱叔把族长需要的笔墨带了回来,神荒族长执笔,潇洒写下几行字,再丢在了神荒夫人的脸上:“从今往后,你我不再夫妻,你滚出神荒族吧,这里并不欢迎你。”
沾墨的纸打在夫人的脸上,又落在了平地,大夫人低下头去,连忙把纸拿起,铺开,仔细地看上面的字。
夫人拿着纸的手正在疯狂地颤抖,瞳眸紧缩,如拨浪鼓般摇头。
“不——”夫人凄惨的喊出声,风来,吹散了夫人手里的纸,落在一侧,正面朝上。
轻歌侧眸看去,那是一纸休书,神荒族长要休了这大夫人。
真是可怜呐,赔了夫人又折兵,儿子被逐出神荒,自己也被休了,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
花无百日红,得意之事,莫忘了来日的落魄,这也是居安思危的重要性。
一步错,步步错,终生错!
“老爷,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啊……”夫人还是想朝族长扑去,无奈被侍卫们擒住,无法挣扎掉侍卫的束缚。
“不能?真应该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色的,我族的当家主母,绝对不能是你这样的毒妇!”神荒族长怒道。
神荒夫人哭得满面都是泪水。
轻歌斜睨了眼神荒夫人,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典型。
神荒夫人想要无忧在盛宴上出糗死去,无非两点,一是无忧危害到了她儿子嫡系长子的地位,二是生了贪心,想要等无忧死后,自己儿子接任神荒侯一位。
侍卫们神荒夫人头上象征着富贵
的珠钗取掉,一头黑发都散了下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她是神荒族的大夫人,你们莫要太放肆了!”大公子心疼自己的娘亲,冲过去阻拦侍卫们。
钱叔亲自出手摁住了大公子,“公子,罢休吧。”
“钱叔,我怎能罢休,我母亲是神荒的当家主母,是大夫人,我可是神荒族的嫡系长子,我如何罢休?”大公子丧失理智,哭着大喊。
“你现在已经不是神荒族的嫡系长子了,还请自重。”
钱叔的话,让大公子突然沉默了,他失魂落魄地站在此地,带有一丝期盼地看向了神荒族长。
若还有一点父子之情,父亲也不会这样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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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失望了。
大公子眼底最后一簇火光,消失的干干净净,完全被熄灭了。
大公子痛苦地闭上眼,人生真是可笑,昨日还是神荒族的嫡系长子,今已是过街老鼠就连父亲都不要他了。
他何错之有呢?
他不过是在捍卫自己嫡系长子的权益,只不过看不惯那个兽而已,怎么就十恶不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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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一只兽,凭什么能得到你所有的喜爱呢,你何曾那样对过我?我在你的眼里,哪有他无忧重要啊。”大公子自嘲地道,苦涩的笑。
“我……也是您儿子啊……”最后一声,很小很小,满是深深的无奈。
神荒族长面如冷霜没有表情,看向大公子的眼睛里也没有一点儿的温情,如同看街边的过客行人,不是注视自己的儿子。
一直以来,自小到大,父亲都只会用这种眼神看他,冷漠,疏离,不带感情。
不像个父亲,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唯独对待无忧,父亲不再是那个权威的族长,像是普通人家的爹,会大笑,会惆怅,为了让无忧高兴,会做出一些离谱而荒唐的事情。
大公子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桌上那一株种植在万年玄冰里的解忧荨,眼睛发直地看着,犹如灵魂出窍的傀儡状态,双眼空洞没有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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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0章那年死胎,宅门惊变!
大公子如无根的风中飘絮,一瞬间宛如顿悟了般,发出凄惨嘲弄的大笑声。
“爹,你真是个好爹啊,可惜,不是我的爹。”大公子笑着说,眼角溅出了泪。
轻歌看向大公子的眼神里,夹杂了同情。
精神世界里,古龙前辈道:“就算你不出手,神荒族长也会保下无忧的,解忧荨是他的心爱之物,会在今日取出,实在是蹊跷。”
“青莲立无忧为神荒侯,青莲王和隋族长态度明了,会力挺神荒侯,而神荒族长正有立无忧为少主之意。为了无忧能一帆风顺,路无坎坷,他便亲自来处理无忧前路上的障碍,连自己的嫡子都算计在里面了。于无忧来说,的确是个好父亲。”轻歌道。
“这样对大公子来说,有失公平了。”
“若他们母子没有害人之心,又怎会栽倒在此,神荒族长已经给了他们机会,是生是死要他们自己选,可怜他们不知局面,还一头往死路上撞。”轻歌冷笑。
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旁人。
“你早便知道了族长的用意?”古龙问。
“嗯。”
“你这丫头……”古龙感叹颇深,这丫头的聪明程度,远超他所想象的。
轻歌伸了个懒腰,天色不早,有些乏了,便朝姬月身上靠去。
姬月轻搂着自家姑娘,为她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轻歌打着哈欠眯眯眼。
“爹!”声音响起的同时,一道身影掠来,一个满脸黑麻子的青年出现在神荒族长的面前,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神荒族长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皱眉,这不是大公子身旁的剑侍吗,怎么喊他爹了?
“你是何人,怎能胡乱认爹?”张兰怒言。
“娘,我是你儿子啊!”青年望向张兰,挪了挪膝,指着自己急切地道。
“钱叔,去查查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荒族长感到头疼。
“是。”
“……”
不多时,钱叔带来了一个妇女,中年妇女是剑侍青年的母亲,亦是族里的公子小姐们的乳娘。
乳娘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族长,他是二夫人的儿子啊,当年二夫人生下了一个死胎,被丢了出去,我捡了回来,找医师治好了他。他不是死胎,只是中了毒而已,我担心有人害他,从来不敢跟族长和二夫人说明实情。适才我与好友谈话,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族长和二夫人时,被这孩子听到了……族长,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这么多年了,奴才都和公
子有了感情,舍不得公子,才不敢说出真相的。好在二夫人对我很好,他虽是剑侍,身上却流着族长的血,天赋从来不曾差过,二夫人心地善良,还让人教导他琴棋书画和术法修炼。”
剑侍青年和族中乳娘的到来,又让所有的人措手不及。
轻歌眯了眯眼,这神荒族的恩怨和人们的手段,真是狠啊……
二夫人虽然不是神荒族的当家主母,但沾了姐姐的福气也被称之为夫人,她的孩子就算是嫡系的。
大公子若是被逐出神荒族,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青年剑侍,就算是族中的嫡系长子。
“阿夜,我要喝酒。”轻歌是个局外人,两袖清风,心无闲事,噘着嘴朝姬月眨眨眼。
姬月捏了捏轻歌的脸颊,朝一侧扯去:“美酒虽好,可不要贪杯。”
“阿夜秀色可餐,胜美酒百倍,我可否饮一口?”轻歌不顾众人的眼神,坐在了姬月的双腿上,修长的双手环着姬月的脖颈,脸颊蹭了蹭姬月的脸,笑得跟个小孩似的。
“我的人都是你的,随便你怎么饮,怎么玩,任凭夫人摆布,绝不多坑一声。”姬月轻声说。
一脸呆滞的众人:“……”人家神荒族那里在闹伦理大剧,这小俩口怎么在哪里都能
腻歪呢?
若是精神世界可以互相跨越的话,只怕古龙前辈已经和老怪物抱头痛哭了,他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受这样的罪,还有没有天理了!
那侧,张兰像是失了魂,急冲冲来到跪在地上的青年侍从身旁,掀起了青年侍从的袖衫,在青年侍从的手上看到了一大片暗红的胎记。
张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是我的儿啊,真的是你,你竟然还活着……”
张兰望向了神荒族长,“老爷,他是我们的孩子,是他啊,绝对是他,不会有错的。”
神荒族长皱眉看向青年剑侍被掀开了袖衫的手臂,那块胎记特别眼熟,他曾经见过,在那个死胎的手臂上。
被侍卫们架着的大夫人神情恍惚,陷入了回忆里。
多年以前,张兰生了个儿子,她过去看望张兰的时候,正见张兰给那孩子喂了剧毒。
她连忙前去拦住,问及缘由,张兰跪在地上,梨花带雨,哭泣地道:“嫡系一脉中,只有姐姐才配有儿子,与其留下这孽子将来争夺神荒一族的资产,不如现在弄死他,如此一来,方可保证姐姐没有后顾之忧。”
也是因为这一件事,让大夫人彻底地相信了张兰,毕竟张兰只有一个女儿而已,往后只能仰仗她
这个当家主母。
可大夫人如何都没有想到,多年以后,那个死胎竟然活了……还是在她的儿子刚刚被废的时候。
大夫人不得不想,这一切是不是张兰的计谋,用这种方式保下男胎,为了让南胎能够维持修炼,便成为了大公子的剑侍。
以往族长在教导大公子的剑法时,还夸过剑侍聪明绝顶,一教就会。
最可笑的是,大夫人从来都不知道,大公子的手上有一个胎记。
只怕张兰陪在她身侧嘘寒问暖多年,就等着他们母子下台的那一刻,好让自己的儿子粉墨登场。
好狠毒的心思。
可笑今日才知张兰之狠。
这一刻,大夫人终于看透了。
她看见了桌上的解忧荨,明白了。
哪里是她在设局,分明是老爷给钱,她带着儿子唱戏呢。
张兰只怕早便知道老爷的心思,但是没有提醒她,若不是张兰打算自己去做这件事,神荒夫人也不会亲自前往。
是张兰潜移默化,让大夫人不小心就进了套,亲自去跟白袍人交易,留下了声音的把柄。
真是一出精彩的大戏啊。
“兰兰,我待你不薄啊……”大夫人凄声说。
张兰好似不知大夫人的话外之音,还在给大夫人求情:“老爷,姐姐大概是无心之举,她陪伴你多年,你不能休妻啊。”
“不如连你一并休了,反正你们姊妹情深,何不一起做个伴?”神荒族长气结。
好端端又多出来个儿子,他能不气吗?
都要气的跳脚了!
张兰低头不敢说话了,抱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儿子,弱弱地低下了头:“老爷,你可要认这个孩子,他在外面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从未享受过老爷的爱。”
“钱叔,你去处理这事,确认过他的身份后,让他入族谱吧。”神荒族长道。
钱叔点点头。
“族长,你若是休了大夫人,那么二夫人理应是当家主母……”钱叔犹豫道。
“当家主母便当家主母吧。”神荒族长已经厌烦了这些家长里短,女人们一个比一个会算计,吓得他小心脏扑通乱跳。
大夫人摆动着四肢却是挣脱不掉侍卫们的束缚,只恶狠狠睁着蛇蝎般的眼眸瞪向了二夫人:“兰兰,你是真想要我死啊!”
“姐姐……都是兰兰不好,若兰兰早知姐姐会做这等傻事,拼了命也会劝下姐姐的。”张兰眸中含泪,句句肺腑之言,满满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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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1章断耳?
大夫人只觉得张兰脸上的泪水格外刺眼恶心。
信任了这么多年的好姐妹,一直在背地里算计着她。
想来早便有争夺嫡子少主之位的心吧,还弄一出‘杀子’来博取她的信任。
死胎之事后,她真的只相信张兰一人了,凡事都要与张兰商量,在张兰面前从不隐藏自己。
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和她的儿子,都被这个狠毒的女人推下了万丈深渊。
“老爷,临走之前,让我好好道个别吧。”大夫人说。
神荒族长停顿了一会儿后朝大夫人点点头,有了族长的同意,侍卫们不再束缚着大夫人的行动。
大夫人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沉重的表情,犹如奔赴战场的士兵,在满城的硝烟里带着不羁往前走,嘴角含着一抹笑。
张兰下意识地拦在青年剑侍前,似乎怕大夫人对自己儿子不利,那乳娘也在暗中保护青年剑侍,只要大夫人敢对青年剑侍动手,她绝不手软。
大夫人原还在想,兴许是自己想左了,张兰没有那个心思,如今看见张兰和乳娘这般紧张,便知,她没有想错,张兰可真是她的好妹妹啊。
大夫人同样跪在了张兰的面前,伸出双手,泪水流过整张脸庞:“兰兰,一个人也要保护好自己,日后在族中,就没有姐姐护着你了。”
张兰亦有动容之情,抱住了大夫人,姐妹俩人互相拥抱,互相交代一些事。
突地,大夫眸色发狠,朝张兰的耳朵咬了去,用足了所有的力道,锋锐的牙,狠狠地咬,一面咬,一面露出了可怕的笑。
兰兰啊,姐姐被休了,你也别想好过——
张兰疼得大叫,挣扎;乳娘和青年剑侍齐齐出手想要把大夫人拉开,可就算按住了大夫人的手,她还是咬着张兰的耳朵不放,直到血淋漓地撕扯下来。
张兰捂着流血的耳,哭着瞪眼往后退,“贱人,你怎能如此心狠!难怪族长会休了你,你和你儿子都是活该!”
大夫人唇齿带血,阴狠地瞪视着张兰:“好妹妹,等着吧,姐姐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我等着你,你定会比
我更加凄惨。”
大夫人大笑着被侍卫拖走,大公子被带走前,恍惚地看着那个青年剑侍。
随从端来了水盆,青年剑侍洗了把脸,把面上的黑麻子全洗掉了,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竟和族长有四分相似。
看到这张酷似父亲的脸,大公子再一次的绝望了。
他与母亲一样,始终相信着张兰,他亦知道,从头到尾,都是张兰在推波助澜。
她和母亲会落得这般田地,离不开张兰的怂恿。
他一直把无忧视为眼中钉,没想到真正的狼就在自己旁边,倒也是可笑。
“兰姨,你好毒啊……”大公子被带走前,路过张兰的身旁,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远远地,还传来了大公子的声音,“父亲,你若想让无忧为族长,就别让兰姨的儿子活着,她苦心经营多年,怎么会让神荒族流落到外人手里?无忧会死在兰姨手里的,他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再往后便是大公子的笑声。
千族的人都已静默,他们只是来参加神荒侯的庆祝宴,没想到亲眼目睹了宅门女人的算计。
无忧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诸多人,他想不通的是,大夫人和张兰一直都是姊妹情深,怎么就成了仇敌,甚至恨到不惜咬下对方的耳朵。
这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呢……
今夜,欺凌自己的人都已得到了该有的惩罚,可他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许是对人性感到了深深的失望,又或是不想接触这些可怕的人……
比之那些明面上争锋相对的仇敌,这种在身边算计着的亲人,才是防不胜防最可怕的。
无忧连忙看向轻歌,冰冷的心有了温暖。
轻歌倒了杯酒,递向无忧,“喝一杯?”
无忧接过酒杯仰头猛喝,才发现是温热的酒,这一杯酒,被的轻歌用精神之火热过。
无忧坐在了轻歌的身旁,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儿喝酒。
多数借酒消愁的人,其实消不了愁,只是享受微醺时的浑浑噩噩。
有时啊,太清醒了,知道的
太多,也不是好事。
这一夜的庆祝宴,算是以闹剧收场了。
大公子被逐出神荒族,随便找了个低等大陆丢过去。
侍卫们把大夫人赶出了神荒族,将几个包袱一并丢了出去,而后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大夫人抱着一纸休书站在两侧石狮的中间,她再一次的垂首看向手中握着的休书,脸颊淌落的泪水滴在休书上,晕染开了墨色。
大夫人面朝大门跪下来,仰头凄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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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回到房中的张兰,前前后后的医师为她治疗断耳,乳娘和青年剑侍忧心忡忡。
“娘亲,都怪孩子不好,未能保护好娘亲。”青年剑侍失落地说。
张兰握住了青年剑侍的手,苍白的脸挤出了笑:“傻孩子,是娘亲没有能力,现在才能让你堂堂正正以公子的身份出现在你爹面前,若非如此,你活不到今日的啊……你是个男孩,姐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为娘只能这样做。她和大公子只要一日不被赶出神荒族,你就一日不能暴露身份。”
“夫人,大夫人不会来寻仇吗?”乳娘担心地问。
张兰冷笑,“寻仇?她也配?真是愚不可及,不是我想让她死,是老爷想让她死,她还能卷土重来吗?不可能的。让她去尝尝人间疾苦吧,养尊多年的她,怎能过得了由奢入俭的生活呢。”
另一间屋子里,神荒族长打开了门,房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将遮光的黑布摘掉,水晶的光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
神荒族长一眼便看见坐在角落里抱着双膝的无忧,无忧眼神放空地看着前方,把自己缩在最里面
一双软靴停在无忧身侧,神荒族长蹲下来,和无忧保持一样的姿势,身体往后靠在墙上。
“爹。”
“……”
无忧喊他爹了,可他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你是故意拿出解忧荨的吗?如若血魔不动手,你也会出手的,对吗?”无忧问。
他不是想追究过错,他不是圣人,他只是想知道,人性的真相是什么……
仅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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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2章盗花
“我是你爹,我会保护好你的。”神荒族长回答道,嗓音略微低沉。
“他也是你儿子……”无忧说。神荒族长仰起头,闭上眼:“是啊,没有办法,这个世上就是如此的不公平,同是儿子,我的眼里就只有你,他的死活哀乐都与我无关。你既然说了想为神荒族长,我便会
助你走到这个位置,没人能撼动你。”
无忧深吸一口气,侧过脸复杂地看着神荒族长。、
他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之流,以往遇到过更是血腥凶残的猛兽,都不如这偌大的宅门之府来得冷血。
无忧抿唇不言。
“你累了,便歇着吧,为父还有要事处理。”神荒族长知无忧心不在焉,便起了身朝屋外走去。
无忧抬眸看着族长的背影,忽而脱口而出:“爹——”族长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无忧,脸上浮现了笑意,“爹说过,这满堂儿女,抵不过一个你,又怎只是说说而已。对于那些人来说,我的做法是否公平并不重要,你只要记
住,爹为了你,可以不惜一切。这人族的冷暖,你大概心里已经有了底,可你不用担心,爹永远不会把锐器指向你。”说罢,族长朝外走了出去,寒星点点,白月光淡淡,已是后半夜了,多数悬浮在半空中发光的水晶已经被取下,偌大的神荒族,没了水晶的光,不再灯火通亮如白昼,昏
昏暗暗,在日与月之间若隐若现。
他回身将敞开的门合上之时,看见了无忧的眼里,有了野兽般的凶光。
这才是他的儿子,一头凶猛的野兽,而不是受尽欺凌也不愿反抗的小孩!
双门缓缓关闭,族长前去神荒花苑,盛宴结束,满堂宾客都已离去,花苑也不再热闹,没了客人的盛宴之地,只剩下花的芬芳和酒的醇香。
钱叔把大公子、神荒夫人的事情处理完毕后,健步如飞,迅速来到神荒族长的身侧,“族长,有一事过于蹊跷。”
“何事?”
“放在花苑里的几株解忧荨,全都消失不见了。”
“……”
神荒族长揉了揉头,不得其解:“好端端的奇花,怎么会不见了?花苑一直有重兵把守,还有士兵秘密守着解忧荨,如何不见的?”
钱叔点头过后,暗中守护解忧荨的士兵跪在神荒族长的足边,低头颤声说:“族长,我一直在看守解忧荨,可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解忧荨和万年玄冰都已不见。”
“哪有这等神奇的事,定是你疏忽职守了,下去领罚吧。”神荒族长愠怒。
“是!解忧荨被盗,属下难辞其咎,该罚!”
士兵拱手垂头,躬身而离。
花苑的偏僻处,钱叔和神荒族长并肩而站,仰头看了看天,日月交错,曙光微亮,黎明将起。
在遥远的东方天穹,层云之上,云霞被日光映照的无比绚丽,夜的漆黑都已被驱散,只见日光如同潮水般卷来,覆盖着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
“族长,已经确定过了,兰夫人的孩子,的确是族长的。”钱叔如是说道。
“张兰隐藏的真深,这等心机和手段,真是叫人感到可怕。”神荒族长感叹道。
“那族长……”
“你好生看着吧,若是对无忧不利,你且来告知我。”神荒族长冷笑,眼底闪过一道凛冽之色:“敢动吾儿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钱叔颔首点头,随即退下。
钱叔跟着神荒族长这么多年,比任何人都清楚,神荒族长的心里,没有满堂的儿女,没有那些夫人妾室们,只有已经死去的爱人和现在的无忧。
……
青莲一族,朝阳宫。
轻歌盘膝坐在铺着象牙白石的平地上,内视虚无之境,唇角勾着俏皮的笑。
只见她的虚无之境里,多了几株用万年玄冰封存的解忧荨,解忧荨常年生长在极寒之地, 仅仅是万年玄冰的寒冷程度,无忧满足解忧荨的。
轻歌运转着同在第二十五条筋脉内的魇北寒烟,淡淡的寒烟,如清潭水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涌入虚无之境里,汇进了解忧荨下方的万年玄冰中。
魇北寒烟灌入万年玄冰后,却见解忧荨的花朵,盛开的更加美丽。
轻歌站在虚无之境里,眉眼含着笑意,轻碰了一下解忧荨的花瓣,花瓣似有极强的灵性,微微缩了缩。
这解忧荨可真是个好东西呢,柳爷的寒冰煞体再合适不过了。
除此之外,轻歌还能把解忧荨炼制成丹药,可治异火寒冰留下的伤,就算是烧断冻裂的骨骇都能修复。
看见这么好的宝贝,轻歌实在是手痒,忍不住就顺手牵羊拿走了。
“夜丫头,你可真够无耻的,连神荒族长的心爱之花都敢盗走。”古龙前辈道。
轻歌眸光一闪,笑意正浓:“前辈,这怎么能是盗呢,是这花自己动的手,与我何干?”
古龙前辈冷笑,这丫头就睁眼说瞎话吧。
古龙真的看不明白轻歌,在他的,轻歌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有时视金钱为粪土,对富贵荣华权势地位毫不在乎,有时又贪财到两眼发光。
在萧夫人面前,能够毫不犹豫说出上皇古币的价值,并且把上皇古币还回去。
离开神荒花苑,却是带走了解忧荨,古龙前辈实在是想不通,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操作呢……
九尾小少年从神木空间跳到了虚无之境,趴在解忧荨前,翘着臀部轻微摆动着身后九条毛茸茸的血尾,轻嗅了一口解忧荨:“主子,好香,我可以吃了它吗?”
轻歌懒懒地看了眼九尾小少年,眸底有一抹探究和疑惑,九尾血鸾不该是肉食动物吗,怎么喜欢吃花?
“不许吃,吃了就把你卖了。”
“好吧……”
轻歌照顾了一会儿解忧荨,便坐在了九龙宝座上,腿上抱着蜷缩在一起懒洋洋的小白猫青歌。
小猫儿真是能睡,一日的时间,基本都在睡觉。
小白猫伸了个懒腰,在轻歌身上蹭了蹭,粉嫩的小舌苔舔了舔轻歌的手背,湛蓝的眸深深地望着轻歌。
那种眼神,似曾相识。
轻歌苦涩的笑。
看来,与东陵鳕呆久了,小白猫的眼神都变得跟他一样忧郁了呢。
小白猫与轻歌对视时,会不由自主流露出真实的情感,一页页往事历历在目,如同走马灯般放映在脑海里。
小白猫有着长达万年的记忆,从年少的青莲王,到三鼎之战的以身救苍生,再是空洞黑暗之地无穷的沉睡。
不知哪一日醒了,却是个被裹在襁褓里的小婴儿,那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三鼎之战的记忆,从内到外,只有无尽的空洞。
小小的他在襁褓之中,不哭不闹,睁着偌大的眸,好奇地看着四周的大人。
不知是谁朝他臀部上一拍,他没有感到痛,也没有悲伤,却是遵循世间的规则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而周围身穿华服的人们,却是堆满了笑。
“我东陵有太子了……我东陵之福瑞啊……”
他在父王的庇佑下成长了,兄友弟恭,好是和睦,不知是哪一年,月蚀鼎出世的消息传遍了这片低阶位面,他身为东陵太子,秉承皇命,前往那个叫做西海域的地方。
在一片深蓝的海域,他遇到了一个女子。
虚无之境内,小白猫的眼睛里透露着哀伤,他再靠近了轻歌,小心翼翼地在轻歌怀里蹭了几下。
他无法说话,没有力量,也不能沟通。
他甚至不知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只知,他是一只叫做青歌的猫儿,他深深的爱着这个怀抱着他的女子。
轻歌撸了撸小白猫的脑壳,柔软丝滑的毛发,摸起来甚是舒适。
光亮,风起,一道身影赫然出现,男子身材颀长灵修,异瞳邪美,面容妖孽而精致,而画般美好,透着不羁的风流,和几分桀骜之气。
姬月长臂一挥时,带动了温和的风,一阵阵风将轻歌拉了过来,姬月轻搂美人,身子微曲,将心上人拦腰抱起。
他抱着她,她的怀里立着无辜的猫儿。
片刻,姬月慵懒地坐在了九龙宝座上,一如当年,他是这里的主宰,不可一世的王。
姬月把玩着她耳侧的一缕长发,在其耳边呵着热气,轻声说:“姑娘打算何时嫁给我呢?”
“你要做上门女婿吗?”轻歌问。
“有何不可?”
“那便倒插门吧。”轻歌勾着他的脖颈,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跟我回天域吗?”轻歌再问。
“夫人在哪,我便在哪。”姬月说道。
轻歌眨眨眼,瞪了眼姬月,姬月一脸无辜不知是怎么了,轻歌却是想到这厮越来越不正经,满口都是甜言蜜语的情话!
姬月长指轻挑起轻歌的下颌,打算吻上去时,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姬月下意识地低头看去,正与梗着脖子的小白猫大眼瞪小眼。
不错,那种奇怪的感觉就是来自于这只猫,让姬月无法接受的是,这只猫的眼神,很像东陵鳕。
仿佛……正在被东陵鳕偷看!
姬月嘴角一抽,脸皮微微扯了扯,情不自禁打了几个冷颤。
许是东陵鳕愈发的腹黑,让他有了心理阴影,以至于看到只猫都觉得是东陵鳕。
姬月一个弹指把小白猫弹了出去,小白猫摔在虚无之境远处的边沿角落里,爬了起来,还朝姬月看去。
姬月眨了眨眼,是他看错了吗,他怎么觉得那猫儿眼里有嫉妒的火焰……
“它是东陵的猫,唤作青歌。”轻歌解释道,想要过去安抚小白猫的情绪,才站起来,姬月握着她的手一个用力,轻歌便窝回了他的怀里。
“幸好是只猫,不然养条狗叫青歌,我定要去青莲王宫搅个不得安宁。”姬月哼哼唧唧低声说。
轻歌靠在姬月的肩上,怀疑这男人是不是在故意骂她。
姬月凑在轻歌耳边,用着低沉磁性的嗓音:“想要吗?”
轻歌并非不食人间烟火,自知何事,正因为如此,脑子跟冒烟一样发烫。
古龙前辈和老怪物都已隐藏了起来,闭着眼睛念着非礼勿视。
虚无之境里的兽兽们都自觉地去了神木空间,小白猫本想留在虚无之境,被路过的小朱雀和九尾血鸾给拖走了。
小白猫红着眼看向坐在九龙宝座上的他们,生出了一种情绪。他不知那是什么情绪,总而言之,非常的冒火就对了。
第3243章灵戒
“想要……”轻歌轻唔了一声,颇为别扭地道。
这种事情,只可意会,怎能言说呢。
“既然想要的话,夫人可得稍等了。”
“稍等?”
“夫人若想成为我娘的儿媳,是得等为夫功成名就时。”
“……”
原来,那一声想要,是问她想不要成为他娘的儿媳……
轻歌的面色颇黑,眼神渐渐寒,这厮在玩儿她呢?
“难道姑娘想的不是这个吗?姑娘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姬月打趣儿道。
轻歌黑着一张脸,生着闷气起身就要走,嘴里还不忘嘀咕:“忘了跟你说,适才看了看黄历,今天可是个大好的日子,宜,换男人。”
这一招,尤其的狠,姬月眸色微变,即便知那是气话,心口还是跟着感到了窒息,蓦地握住了轻歌的手,将轻歌拉回怀中双手紧抱着轻歌,下颌抵在轻歌的肩上,贴着脸说:“我错了。”
轻歌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好似亮起了一道火光,灵魂亦被狠狠撞击着。
她的阿夜,是有多傻呢,傻到连气话都能当了真。
轻歌自然地窝在他的怀中,舒适地眯起了眸,“错哪了?”
“不该带头取笑自家媳妇。”姬月老实本分地说。
分明是心思沉重的妖王,亦是高高在上的青帝,而在她这里,他始终都是从前的那个小月月。
没有对待旁人的生疏冷漠,捧着所有的笑与温柔,如花儿般送给了她。
轻歌靠在姬月的怀里沉沉睡去,在美丽的梦里,除了小包子以外,她还有个可爱的女儿。
小包子臭着脸非常嫌弃这个来跟他争宠的妹妹,而旁人都不在的时候,他偷偷拿来喜爱的食物喂给妹妹吃。
醒来时,轻歌窝在姬月的怀里,两人躺在棉被之下,她睁开眼仔细地看着姬月的脸庞,眉眼五官,就连面颊的每一根绒毛,都长成了她所喜欢的样子。
朝阳宫内,多数无人的时候,比如夜间歇息,姬月都会把高端y-i的面具取下,露出本来的脸庞。
许是整日y-i过于闷热,姬月的面颊两侧都有些微微发红了。
轻歌伸出双手捧着姬月的脸,正打算一口亲去时,眼前忽然出现了雪白色毛茸茸的东西。
小白猫好似受尽了世间的委屈般,坐在姬月和轻歌之间,歪着头睁大了湛蓝的眸望向轻歌,透出了天真和无辜。
喵——
略带不悦的一声,似乎在诉说小白猫的不高兴。
姬月的脸上全都是猫毛,正打算能小白猫丢开时,小白猫‘喵呜’一声后钻入棉被里,躲在轻歌的怀中,从软被的口子里可以看见他湛蓝如海的猫眼。
“别欺负猫了,幼稚。”轻歌说道。
姬月闷闷不乐,他总觉得,东陵鳕在看着他,让他无所适从。
东陵鳕这厮比墨邪还要变态,真是哪里都有他!
轻歌从床榻上走下来,小白猫便立在轻歌肩上,趁轻歌不知道的时候,回头看向了姬月,眼睛里全都是挑衅。
小白猫吐了吐舌头,无不在张扬着有多得意。
姬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严重怀疑东陵鳕是故意把这只猫塞给轻歌的。
姬月坐在床榻的边沿,与轻歌肩上的小白猫对视,想到在很早以前,四星北月的日子……
那分明是他的位置,现在竟然被一只臭猫给抢了。
轻歌把肩上的小白猫抱在怀里,在椅子上坐下,拿出了七王妃拍卖小魔君时的灵戒。
灵戒里面,有整整五个亿的元石!
轻歌把玩着灵戒,灵戒在她的指腹之间缓缓转动,轻歌以强大的精神的之力,探向了灵戒。
灵戒内,除了五个亿的元石什么都没有,不过这灵戒可是好宝贝。
世上的空间宝物,多是低端的,譬如轻歌早期得到的空间袋,里面的空间很小,而且只能装死物。
后来轻歌在天启海域抢来的空间指环,里面的面积虽然大了,依旧不能把活物放进去。
这般说吧,类似于空间袋和指环这样的空间宝物,放不进生命体,如小白猫、杀戮血狼这些野兽。
譬如,将
一株葱绿的草放进去,就算有土壤也无法种植成功。当然,若仅仅是将未枯萎的植物放在空间,还是能放的,只是没有种植的条件。
轻歌一直喜欢的白萝卜,就放在空间袋里用寒霜封存着,这么久过去,那萝卜在寒冰之下还算新鲜。
而轻歌从七王妃手里抢来的灵戒,能放进去生命体,不过有时间限制。
把野兽这种生命体丢进去的话,大概不能超过三天。
纵是有时间限制,这灵戒亦是高阶空间袋,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若拿出去拍卖,只怕会有无数人挤破脑袋竞拍。
“夜丫头,有个职位很适合你。”古龙说。
“什么职位?”那必然是封神封仙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好职位,轻歌双眼泛着亮光,迫切地等待前辈的回答。
“神偷。”
“……”
轻歌懒懒地说:“听说上古时期有一位食客,尝遍天下稀奇古怪的野兽和职务,还写下过一本著名的书,好像叫什么《龙肉的一百种吃法》。”
古龙前辈登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言,在精神世界里瑟瑟发抖,暗暗骂自己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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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在青莲一族等待着试练之门打开的消息,七王妃回到神月都后不久就在七王府里看见了云神云水水。
云水水来神月都的消息没有泄露出去,是秘密进行的。
她坐在百年檀木椅子,屋内的主位上,烟香袅袅在房中散开,一圈一圈乳白色的烟雾背后,七王妃看不真切云水水的脸。
“你是不是以为,长生界封锁了千族和人世的消息,他们身在长生,就什么都不知道?”云水水问。
七王妃站在房屋的中央,低头垂首,如做错事的孩子在长辈面前不敢言。
“听说,你没有通报我,就动了我留在神月都的钱财?”云水水问。
“云神,我这也是为了给你出一口恶气,你被妖神俩母子那样欺负,那个人族女也不把你放在眼里,我听说魔君拍卖一事,就想着把他拍下来,好让你高兴高兴。而且除了出气外,我们还能以小魔君来要挟妖神、清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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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4章他们,也都得死!
“为我出气?只怕你是满足自己的私欲吧,听说,七王妃你可是跪在夜轻歌脚边足足半日后才知是被她戏耍了。”
云水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上身前倾,眸光微亮,笑望着七王妃嘲讽地道:“这事儿,整个神月都的精灵都知道呢,王妃何曾受过这样的凌辱,所以在拍卖会时,无论如何也要拿下夜轻歌的孩子吧?”
七王妃袖衫下的手攥紧了,“云神误会我了。”
“误会?”云水水微怒,手掌朝桌面拍去,桌子登时化作屑片犹如锋锐的利刃朝七王妃扑去。
檀桌的木屑在七王妃的身上划破了许多道口子,云水水双手环胸脊背往后深陷,两腿缓慢交叠:“长生界有法宝,可知长生界以下的位面之事。小魔君被拍卖的消息,早已传到了长生界,而你,七王妃,我的亲家,竟然拿五个亿去拍小魔君。你拿得出五个亿吗?谁不知道本神留在神月都钱财都由你们七王府保管?凤栖和妖神那两个女人,没有办法离开长生界,知道拍卖之事你,以此来我府上找茬,让我在长生界丢尽了脸,都不敢再出府门了。看看,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既敢先斩后奏,你眼中还有本神吗?”
七王妃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本想着,拍下了小魔君,就算是先斩后奏,云神也不会怪她。
若以小魔君的性命威胁,再掣肘妖神,云水水一定会夸赞她。
拍卖之事七王妃过于冲动,而最可怕的事,此事闹得满城尽知,却也没有带走小魔君。
七王妃的衣裳被屑片撕裂了许多处,身上也都是伤口,木屑便插在伤口里,七王妃都不敢皱一下眉,喊一声疼。
云水水朝她伸出手:“把灵戒给我,日后,不必再动本神的东西了。”
七王妃诚惶诚恐,听到云水水的质问之声,面色白如纸,猛地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与云水水对视,“云神……灵戒在拍卖会上消失不见了,许
是被人盗了去,当时场面比较混乱,人又多,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一时之间还没有答复。”
“什么?”云水水怎么也没有想到,灵戒会消失不见……
除了这一次拍卖的事情外,这么多年,七王妃的表现一直都很完美,为人也比较沉稳冷静,不会鲁莽冲动。
再者,七王妃最喜爱的孩子轩辕麟娶了她女儿上亭公主,因此入了长生界,有轩辕麟这个筹码在,云水水更加放心,故而在轩辕麟和上亭公主大婚之时把灵戒交给了七王妃。她千叮咛万嘱咐灵戒非常重要,比神月都还要重要,希望七王妃妥善保管。这才多久,灵戒就没了……?
云水水一时间苍老许多,仿佛没有了力气般,身体软若无骨地坐在椅上。
云水水闭上眼,太阳穴疯狂的鼓荡跳动,隐隐有怒气杀意冲出!
她信不过任何人,一直把灵戒存放在神月都的某个旮旯里,正逢多事之秋,云水水不放心灵戒,才取出灵戒亲自交给了七王妃。
是了,都以为她会让上亭公主和轩辕麟提前成婚是为了逼夜轻歌,又或者是担心上亭公主的病,事实上,她是趁大婚的机会,找到灵戒,交给七王府。
那时覆盖整个长生界的天地婆娑阵法虽然被撼动,但是也不能让她随意出入神月都,她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
而现在婆娑阵法被撼动的越来越厉害,云水水又自有门道,找到了独自出入神月都的办法,才能悄然来到神月七王府与王妃暗中见面。
云水水像是忽然之间生了一场大病,神情恍然,苍老许多,随即勃然大怒,起身走向了七王妃的。
来到七王妃的面前,云水水双手擒住七王妃的衣襟,嗓音暗哑,字字从咽喉深处迸出:“去给我找!找不到灵戒,我便把你儿子给千刀万剐了!七王妃,我能成为今日的云神,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儿子就在我手上,一日不找到灵戒,他便一日不得好过。”
灵戒丢失时,七王妃慌张忐忑过,害怕不能给云水水一个交代。可是七王妃从未想过,云神会这样大怒。
就像是,丢失的不是灵戒,而是云神的命。
七王妃见云神用轩辕麟的命威胁自己,惶恐不已,急道:“云神,麟儿是公主的丈夫,是你的女婿,你怎能如此呢……”
“笑话!”
云水水一把推开了七王妃,手臂一甩,长袖扫过,在长空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本神的女儿,何愁世间的好男儿?没了一个轩辕麟,自有千千万万的天潢贵胄排着队来我云神府提亲。现在上亭的病情毒气有所好转,休了你儿,有的是好夫婿。你明明知道夜轻歌是个有本事的医师,在上亭公主的病症毒气没有完全愈合前,你明目张胆地前去鲛魔城拍卖她儿子,你是真不怕夜轻歌一怒之下不治了公主。看来,你是想我女儿早点死吧?”
七王妃跪在地,眼中含泪:“云神误会了,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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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这么个蠢东西。你真是愚不可及,你是不是非要我告诉你灵戒是什么,你才会好好珍藏它?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里,我若没有见到灵戒,本神会亲自提着轩辕麟的头来见你。”云神道。
七王妃坐在地上,惶恐地看着云神:“云神,不可啊,麟儿何其无辜,他与公主相亲相爱,还是新婚夫妻,云神怎可对麟儿动了杀心?”
“不是本神动了杀心,是你这个蠢东西害死了他。好好找灵戒吧,不然的话,不仅仅是轩辕麟,七王府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除了轩辕麟,你还有一双儿女吧,他们,也都得死!”
“本神乏了,滚出去吧——”
云神重新坐回了椅上,闭眸休憩,抬手扶额,深吐出了一口气。
云神的眉头紧紧蹙着,氤氲着焦急。
灵戒……
灵戒会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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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5章试炼之门,吾王危!
青莲。
深夜时分,神女夜碧澜急冲冲来到了朝阳宫。
轻歌披上外袍,打开了门。
“诸位族老合力找到了试炼之门的方位,黎明破晓时分能打开试炼之门,青莲王已准备就绪,族长派我来通知你们。”神女急道:“我担心三族老会使坏,青莲王上一次进入试炼之地,半条命和魂灵差点儿都丢在那里。我听他们说了,这一次,若青莲王还是重蹈覆辙,就不能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带我过去。”轻歌说话时,姬月收拾完了来到轻歌身旁,轻歌顺其自然地牵着姬月的手与神女走向试炼之门。
青莲密室,东西侧方位,有星光闪烁,乃试炼之门的真实位置。
青莲门开,神女三人匆匆而至,隋族长担心不已,在旁侧急得焦头烂额,见莲门打开,轻歌几人走来,隋灵归将食指放在唇前。
轻歌点了点头,安静的在旁侧站着,不由看向了东陵鳕。
东陵鳕孤身坐在蒲团,身上绽放着青色华光,犹如在天地间盛放到极致的青莲,不惹尘埃,干干净净。
东陵鳕双手合十,眼眸微闭,长而浓密漆黑的睫翼垂下,在眼睑铺出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密室无窗,莲门合上,却有狂风四起,铺天盖地俱是,如洪水猛兽般扑向了东陵鳕。
东陵鳕墨黑柔顺的发随风而散,俊逸如云,那张清秀的脸庞,白皙如少女,眼尾一点泪痣,在此刻有怜悯众生之感。
青莲一族的十二位族老,占据乾坤十二方位,围绕着东陵鳕而坐,一双双枯老的手凝结相同的印,低声暴喝的同时,齐齐用力往前一指,赤红的光犹如水柱迸射出去,汇聚在东陵鳕的身上。十二位族老们的赤红水柱,都已被东陵鳕身上的青莲之光吞噬!
狂风不止,天地震颤,东陵鳕睁眼的瞬间,整个千族在这一刻好似都已震荡!
那双眼眸,犹如宝剑出鞘般锋利无比,不如平时的忧郁温柔,却满是荒芜!
眼底的深处,泛过两道青莲之光。
隋灵归终于露出了笑,“试练之门
,开!”
却见东陵鳕长臂一挥,东西方上空,虚空已被撕裂,星光密集涌动,他从蒲团上站起,一步一步往上走。
随他每走一步,足下星光凭空出现,如平静的水面被投了石般,微起涟漪波澜!
星光照耀在他的脸庞,狂风掀起了他的袍摆和黑发,他一步踏进了试炼之门,进入传说中的青莲试炼之地。
东陵鳕进去后,裂开虚空的口子已经合上,试炼之门再度关闭,至于是否能够领悟到修炼的真谛,全看东陵鳕个人的造化。
十二位青莲族老并没有闲着,他们一并出手,凝结出一朵透明的莲。
隋灵归指着那莲对轻歌说:“此莲,若被碧青点缀,可知吾王在试炼之地顺风顺水,若为赤红,则岌岌可危!”
言罢,青莲密室里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莲花看。
这一朵透明的莲花,终于在缓慢的勾勒出颜彩,众人紧张地看着……
是一点碧青色!
隋族长拍拍胸脯,“还好……”
隋族长还没高兴一会儿,只见又多了赤红色,那赤红之色,甚至把一点碧青给吞噬了。
隋灵归面色大变,冷汗潸潸而落,碧青被吞,只能说明王上的情况非常不好!
轻歌手心冒汗,亦是感到了担忧,东陵鳕这一生吃了太多的苦,也背负了许多沉重的责任,轻歌只希望,他能走出过去的悲哀活下去。
姬月轻握姑娘的手,能感受到她的手微颤,发冷,可见担心之情。
悬浮在半空的莲,奇怪的很,一会儿碧青,一会儿赤红,像是两种极端的力量在互相排斥,又在互相吞噬!
轻歌从这一朵莲上就能知道东陵鳕在试炼之地里面并不好过,他在强迫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王。
轻歌不敢再看,紧闭着眼。
她从来不是什么迷信之人,这一刻,她把自己的意念传给了放置在虚无之境的舍利子。
如若人世真有活佛,可否助东陵过此难关?
“族长,这……”七族老颤声惊呼。
隋族长往后踉踉跄跄退了数步,手扶着密室一侧的墙才堪堪稳住身形,隋族长的脸惨白吓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血。
她的嘴唇干涸枯裂,泛着白纸一样的颜色,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隋灵归朝试练之门的方向跪下,“王上,请务必回来!”
十二族老纷纷朝莲花灌入气力,企图改变这种情况,却被莲花里面的力量震飞。
族老们皆是狼狈地摔倒,手捂胸口,口吐鲜血。
轻歌听到了动静,随即打开了双眼看向莲花,那一朵莲,已是成了赤红的血莲,犹如怒放在忘川河边!
赤红……岌岌可危……
想起了隋灵归的话,轻歌有些站不住了。
唇角,扯出了一抹讥诮的笑……果然呢,人世间最愚蠢的事便是祈祷,在自己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和结局的时候,便把所有的奢求盼望如孤注一掷般放在了祈祷上。
嘭!
莲花炸开了。
道道血莲红光,如同天女散花,似一场血雨飘飘扬扬。
轻歌紧咬着下嘴唇,望着满地的红莲,手已开始战斗。
“族长,请把试炼之门打开,我要进去!”轻歌急道。
“进不去的,试炼之门打不开了,十二位族老的力量全部枯竭,已经没有力气去开试炼之门了。”隋族长眼中满是哀愁,“我为何要逼吾王呢,他只要活着就好了,上一次差些死在试炼之地,我还逼他进去。王上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害死他的凶兽啊!”
轻歌惶然。
试练之门无法再开,难道她要在外面坐以待毙吗?
她闭上眼,历历在目的是龙凤山的景和人。
在她危难之时,东陵鳕放血救她,而现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处危险而无能为力。
“前辈,有没有办法,不论什么办法,只要是能进试炼之地,能救他,我都可以做到!”轻歌急得去找古龙。
“唯有青莲之力能开试炼场的大门,这门,如隋族长所说,暂时是打不开的。”古龙前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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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6章听话的狗才乖
古龙前辈的话,让轻歌感到了深深的无望。
古龙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跟在周老身旁行走四方,见多识广,对青莲的事亦是无比了解。
连他都这么说,那必是没有办法进去了,只能靠东陵鳕自己出来。
轻歌在青莲没有闲着过,暗中排查摄政王的势力,也从神女那里拿了十二位族老的资料看。
她只担心有人暗中作梗,却忘了想,如若现在的东陵鳕,真的没有力气承受试炼场的试炼呢?
竹园。
黎明破晓,东方骄阳。
那光,洒满了青莲。
葱葱绿竹,嫩叶茂盛。竹下,摄政王正在教导夜歌如何弹琴,一根一根琴弦认真详细有耐心的教。
相比较摄政王,夜歌却是心不在焉的,拨弄琴弦,错了好多个音都不知道。
“你在想什么?”摄政王问。
“听人说,王上给你指了婚,还力保正妻一位,是神荒族的大小姐。”夜歌提及,心思惆怅,不是滋味。
“你不高兴了?”摄政王轻抚她的眉眼。
“不敢。”
“若能得到神荒族的全力支持,亦好。”摄政王道。
夜歌蓦地抬眸看他:“你当真要娶神荒大小姐?”
“曾经见过此女一面,容貌清丽,性格甚好,又有绝佳的天赋,还是嫡出一脉的大小姐,倒也配为我的妻。”摄政王条理清晰地分析。
夜歌轻咬了咬唇,欲言又止,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起身的同时,把竹桌前的琴给推了出去,琴摔在地上琴骨裂了,琴弦亦断!
摄政王漆黑的脸透着阴鸷之气,如消沉的恶魔,越来越暴戾。夜歌感受到摄政王将怒,瞬间清醒过来,“帝师,我只是……”
摄政王掐着夜歌的下颌往前,俯身看去,一字一字道:“你想说什么,说你只是太爱我,所以冲动了是吗?看来我真是太宠爱你了,以至于让你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货色。让我来告诉你,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就是个破鞋,你告诉我,你的身子被多少人碰过了?你想成为我的正妻?可你配吗?”
摄政王松手的时候,夜歌趴在了竹桌上,茫然地看着前方,抬手捂
着自己的左侧胸膛,一阵阵酸疼的感觉,从心脏蔓延至指尖,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种痛意,与以往的气急败坏完全不同,也没有愤恨,只是痛,特别的痛……
她扭头看去,竹园深处,摄政王背对着她朝青莲密室的方向看去。
“帝师,你爱过我吗?”像是奄奄一息的人,为了人生里的最后一个遗憾,用尽了全力去弥补。
夜歌明知答案如何,还是想问,期盼着有一丝奇迹发生。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出身卑微的她谁都配不上,故而她不会爱上任何人,青莲王眼中无她,那她就和枯木将军躺在一张榻子上,和竹医师有过不可描述之事,也与帝师是不干不净的关系。更可笑的是,帝师比世上的任何一人都知道她的肮脏,哪怕帝师会粗暴对她,却也温柔地拥抱过她,会告诉她,出身并不重要,只要肯付出一切,便能改变这不公的命运……
“我自然爱你。”摄政王道。
那一刻,满心欢喜,所有的疼痛都已消失。
摄政王知她不堪,却肯留她,一定是因为心中有她。
“如同我会爱街边的一条狗那样……”摄政王接下来的这句话,让夜歌的晴天消失。
夜歌把地上的断琴捡起来,重新放在了竹桌上,她挪了挪身子背对着摄政王,擦了擦不断涌出的泪。
原来,她真的会后悔。
后悔与那么多人不染,若非如此,她便能干干净净的在摄政王面前。
正因为太过于不堪,这种卑微之情,才会一发不可收拾,愈演愈烈。
可笑的是,在不知不觉里,她一直想要的权力地位,在此时此刻,都不如那个男人重要。
她甚至觉得哪怕身无分文,哪怕生活穷苦,只要在他身边就好了。
在很小的时候,夜歌听村上的老婆婆说,身为女子,乱世之中,一生不可碰情爱。
情爱这种东西,太苦了,比毒药还毒。
一声不配,足以一生凄苦。
夜歌收拾好了心情,来到摄政王的身旁,如往常一样,握住摄政王的手。
摄政王反扣住她的手,却是没有变过眼神,始终看着青莲密室的方向。
夜歌低头望着相握的两只手,轻轻加了力道,如寻常女子般依偎在摄政王的身旁。
“帝师。”
“嗯。”
“流浪在街边的狗,若是收留了,就不要丢掉。”
“为何?”
“它会疯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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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没有搭理夜歌,重心始终在青莲密室那里。
有一瞬间,天地震颤,许久过后,传来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突然炸裂了。
“赤莲炸裂,吾王大概是走不出试炼之地了。”摄政王阴冷的笑。
“帝师要再次称王掌权吗?”夜歌问道。
“不急,若能得到青莲王失去的力量,东陵鳕这条命可有可无,他现在还死不了,只能先把他关在试炼之地了。想重新修炼?呵,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帝师轻拥着夜歌,“我不是大好人,什么狗都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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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将夜歌抱起,朝竹屋内走去,“试练之门他们再也打不开了,庆祝一下这个美好的事情吧。”
夜歌双手勾着帝师的脖颈,面颊微红,“帝师,歌儿会听话的。”
“听话的狗才乖,今日之事下不为例。”
密室。
随着赤莲的炸裂,隋族长忍不住坐在地上别过头抹眼泪,“我会是青莲的罪人。”
“隋族长,这种事不是你我想看见的,你不必太过自责了。”七族老道。
“若不是我强逼着吾王,吾王又怎会自主进入试炼之地?这一切都怪我!”隋灵归哽咽。
轻歌凝眸望着满地的赤莲红光,姬月按了按她的手背,旋即松开了她的手。
“隋族长,小侯可否前去试炼之地相助青莲王?”
“试炼之门已关,谁都不能让试炼之门打开,你如何去?”隋族长道。
三族长冷笑,“我们几个至少要三个月才能恢复力量再开试炼之门,你是夜族的人,怎么进得去?”
“一道青莲试练之门,也想拦住我吗?”
姬月轻嗤,旋即抬手,凌空一划,虚空骤然扭曲,裂开了一道口子。
试练之门,再现!满座皆惊,族老们俱是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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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7章半步炼魂境!
密室之中,无人发声,一片哗然。
十二位族老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姬月的身上,有着深深的探究和震撼。
青莲小侯爷,千族公子夜,虽说天赋极好,实力很强,可这集结十二位有着万年寿元修为族老才能打开的试炼之门,他动动手指就能打开?
他们甚至都不知夜殿是用什么办法和力量打开试炼之门的,夜殿长臂一挥,如同王的命令,试炼之门自主打开。
老怪物发出‘桀桀’的笑,一派得意之情。
姬月不能暴露出青帝的身份,想要打开试炼之门,只能靠这老怪物。
老怪物和姬月做了一个条件,姬月允许老怪物俯身死人,风流半日。
就像那日吞噬了张护卫的魂灵一样,只要姬月不再以神魂之力封闭精神世界,老怪物便能去到旁人的身上。
那些普普通通的修炼者,没有姬月这样强大的魂灵,只能被老怪物吞噬。故而,姬月和老怪物的交易很简单,老怪物借死人之躯,有着半日自由的时间。
老怪物向往人间,姬月的精神世界暗无天日,而且姬月还不爱搭理他,常年如此,必是寂寞如雪。
姬月侧过身面朝轻歌,捧着姑娘的脸,垂眸在其额间轻轻一吻,声音低沉清幽地说:“等我。”
“我去。”轻歌蹙眉,摇摇头。
“以后,你要记住一件事,有为夫在的时候,你只需负责貌美如花。”姬月轻揉了揉她的发。
身影一闪,光芒掠过,速度快到极致,宛如奔雷般,下一个瞬间就已进入了敞开的试炼之门。
被撕裂出一道口子的虚空缓缓合上,长空中的最后一道星光消失,一切都已恢复如常。
密室内所有的人俱是满面担心之色,唯独一人,正往后移,在角落里背对着众人,左手赫然伸出,掌心泛着的烟雾变成了一只青色的灵鸽。
三族老枯老的眼睛死盯着青灵鸽看,双眸微眯,以意念与青灵鸽沟通。
青灵鸽瞬间变接受到了三族老的意念:夜小侯爷已开试炼之门,并进入试炼场!
三族老捏碎青灵鸽,使青灵鸽化作轻烟消失于空的刹那,三族老震惊地瞪大眼。
他看见,散开的烟雾犹如水流般回到了他的掌心,再度凝结成青灵鸽的模样。
一只白嫩纤细的小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三族老吓得浑身一哆嗦,回头看去,对上一双猩红的血眸。
红眸薄凉,略带嘲讽地望着三族老,指尖一挑,带走了青灵鸽。
三族老暗道一声不好,心神微动,眸子紧眯起,打算以精神之力引爆青灵鸽。
这也是三族老敢在密室里使用青灵鸽的原因之一,青灵鸽能够瞬间引爆,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
在这片大千世界,上三族之间的通讯工具,便是青灵鸽。
三族老出动了雷巢里的精神之力,凝在轻歌指腹的青灵鸽并未自爆,三族老浑浊的眼底掠过不解之色,满是疑惑。
心慌的一瞬,三族老暴喝一声,这回用魂灵之力碾碎青灵鸽。
可怕的是,三族老使出的魂灵之力,竟被同样的魂灵之力挡住!
三族老诧然地看过去,血魔的魂灵精神,为何如此的强?
他修炼万年的魂灵和精神力,敢说他的精神魂灵,哪怕不是最强,在千世也是能够排的上号。
三族老忌惮地看着轻歌,打算明抢青灵鸽,轻歌步履轻盈,如浮云微动,如流水轻漾,竟轻松躲开了三族老挥来的手。
这一回,三族老已有杀意,威胁道:“血魔,把它给我!”
轻歌笑了,“三族老,你在怕什么?”
“狗胆包天的臭丫头,找死!”三族老恼羞成怒,右手为掌高高举起,整条手臂爆发出强悍的力量,酝酿出一场可怕的风暴。
三族老气势散开时,轻歌眸光微闪软靴轻移后退了半步。
他是……
高阶破壁境,半步炼魂高手……
轻歌眸色微沉,愈发的认真。
到底是修炼了上万年的老东西,不愧为青莲族老,实力如此的高强。
轻歌的精神魂灵之力,许是两世为人的原因,格外之强。
可若是半步炼魂境的强者对她打出致命一掌,犹如象蹄之下的蝼蚁不堪一击!
轻歌一直都有用虚无境奥义隐藏真实的灵阶力量,千族里的高手勘测不出来,便以为她十分强大,因此不敢招惹。
而只有轻歌自己知道,她仅仅只是七宗幻灵境罢了,连千族之间最基本的本源境都没达到。
哪怕轻歌身怀奇宝,有着重重杀手锏,自不可能为了对付一个三族老全部拿出来,而且有些底牌还会暴露她东洲女帝的身份。
面对半步炼魂境强者的致命一击,轻歌绝无反手招架之力,眼见掌风锋利凝为实质般扑面而来,刮得面颊生疼,散发着赤红光芒的掌正拍向轻歌的面门。
轻歌微眯起眸子,若她不格挡的话,这一掌,足以把她的头骨震碎,终身不遂!
轻歌连忙运转起所有的力量,硬碰硬不行,只能以柔化刚,连忙避之。
三族老不屑一笑,半步炼魂境的威压和元气封闭了轻歌的退路,使得轻歌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掌劈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气势以惊天之力碾压而来,粉碎了三族老的掌风。
只见那人左手拍在轻歌的肩膀,让轻歌侧移了几步,再飞掠过来,右手掌心与三族老的手掌相碰。
刹那,整个密室都在为之颤动,落石坠落,满地都是,轰然间,密室内的人险些都站不稳了。
这一掌,由隋灵归所打。
两掌相碰时,咔嚓咔嚓,三族老从手到臂膀骨,全都以缓慢的速度开出了裂缝。
三族老犹如痛苦受伤的野兽低吼出声,张嘴的瞬间喷出了粘稠的血,他捂着右臂疼得呲牙咧嘴,猩红鲜血糊在了下巴之上。
青莲族老们纷纷看来,错愕不已。
青莲族长竟然与三族老出手了,这……
三族老乃半步炼魂境,还不算是真正的炼魂高手,而青莲族长已经突破通天境四千余年,岂是族长的对手?“族长,此女乃外族人,过于放肆,我不过教训教训,你怎可胳膊肘往外拐?”三族老忍着疼痛红着眼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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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8章除灵针
三族老修炼了多年的武技,乃《惊天奔雷掌》,万年的修炼,已经把武技修炼到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右手指天,一掌奔雷灭万敌。
三族老的奔雷掌在千族有着很高的威望,而隋灵归却是以通天之力,废了三族老的右手。
这便意味着,如若三族老不及时把右手断裂的骨骇治愈好,以后就再也使不出自己引以为傲的《惊天奔雷掌》了。
而且以三族老右臂骨裂的程度来看,就算骨骇愈合,亦有无穷的后遗症,落下拖累一生的病根,即便能够再次使出奔雷掌,威力也会大大减少,远不如半步炼魂的巅峰!
三族老愤恨地注视着隋灵归,对于一个修炼者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领域,在领域里创造出荣耀和成就。
三族老的领域便是奔雷掌。
隋灵归的右手垂放在身体一侧,没有立即回答三族老的话,而是看向了一侧的轻歌,“你可有事?”
轻歌摇摇头:“我很好。”“隋族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族老之一的青莲五族老踏步出来,质问道:“不过一个堕邪的血魔而已,你为了她,连三族老都动?你眼里可还有青莲?你可还配为我族的族长?三族老是开族的大功臣,一万年过去了,三族老的确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来,但是也没有给青莲拖后腿,你何至于下此狠手?裂其臂骨,与杀之有何区别?剑士没了剑
,如同失去了灵魂,三族老若无法再挥出奔雷掌,我青莲将损失一枚功臣!大将!”“五族老,赤莲已炸,吾王危矣,夜小侯爷不顾自身安危进入试炼场力保吾王,三族老在试炼之门外做了什么?他竟向杀夜小侯爷的未婚妻,此等小人行径,怎配我青莲族
老之尊?”隋灵归冷笑。
“你护好血魔即可,又何必废其一臂?你这是害命啊!”五族老道。
“夜小侯爷已开试炼之门,并进入试炼场……”
一道声音响起,登时吸引了密室内诸多人的注意力。
全都看向了轻歌指尖的青灵鸽,声音正是从青灵鸽里发出的。
那正是三族老的声音!
“三族老,你以青灵鸽给何人传信?”隋灵归问道。
“我是通知三族府上的亲信,希望他们能为吾王出一份力!”三族老说。
只要三族老咬死不认,隋灵归就算知道真相也拿他没有办法。
青灵鸽只是传信而已,又无法找到青灵鸽的轨迹。
“三族老是给帝师传的信。”轻歌说道。
“臭丫头,空口无凭,你可不要乱说,小心老夫碎了你!”三族老急赤白脸地怒吼。
轻歌微微一笑,魂灵进入了青灵鸽内,直接切断了青灵鸽和三族老的联系。
切断联系的一瞬间,三族老感到无比的刺痛,发出阵阵惨叫声。
隋灵归诧异地看着轻歌,血魔的魂灵之力如此强大,竟能切断青灵鸽的契约关系?
轻歌以魂灵之力操控青灵鸽,只见青灵鸽化作烟雾,形成了一道人影,正是摄政王的轮廓!
见此,隋灵归不怒,反而笑出了声,轻蔑地看着三族老:“三老,我身为青莲族长,竟是不知帝师何时成了你三族府的亲信!”三族老来不及去震惊和思考夜轻歌为何能断开他与青灵鸽之间的契约关系,忙不迭辩解:“隋族长,我告知帝师便是为了让帝师来帮助青莲王,我也是为了王上好啊,隋族
长,你可不能误会我!老五说的不错,我是青莲的开族大功臣,大元老,我是亲眼看着王上长大的,我怎么会害王上呢!”
“三族老,你可真是会说笑呢,是否有以下犯上之心,一试便知了。”轻歌道。
“如何试?”隋灵归问。
轻歌挑眉而笑,旋即捏碎了手中的青灵鸽,只见青灵鸽化作烟雾,离开青莲密室,前往竹园。
密室内的轻歌等人便在安静等待着,三族老额头冒汗,已经知道轻歌想怎么做了。
青灵鸽把消息送到竹园,摄政王若是看到,必是有所回应。
只看摄政王如何回应了……
轻歌在赌,赌摄政王过于自信,因此回信!
只要摄政王回信了,不仅仅是三族老,就连摄政王都能拖下水!
等东陵鳕完好无损出了试炼场,她便会回到诸神天域,在此之前若能给摄政王当头一击,自是最好不过了。
许久过去,始终没有青灵鸽的回信。
“隋族长,你可不要听信奸人之言,我与老三是多年的朋友,他什么为人我清楚的很,老三平日里脾气的确不好,但他绝对不会做出忤逆之事来!”
五族老不愿等了,才把话说出时,便见暗青色的烟雾再次在密室里涌动,最终汇聚成青灵鸽。
“加大除灵针,以祭器法宝封锁试炼之门,两个都别放出来!”
“……”
密室之中,落针可闻,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竹园,不可描述的俩人,宽衣解带的大事才做到一半就收到了青灵鸽的通信。
摄政王从榻子上下来,披上黑袍就大步往外走。
砰!
倏地,隋灵归来到三族老的面前,一脚踹在三族老的面门,三族老苍老的身子宛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气,将固若金汤的墙壁砸出了一个往下凹进去的坑。
三族老从墙坑里往下掉落,摔在地上后,隋灵归直奔三族老的面前,攥着三族老的衣襟将其提起:“除灵针,你好狠啊!你竟对吾王用了除灵针!”
隋灵归红着眼,滔天之怒,犹如雷霆震散开来,一拳在打三族老的面颊,打得三族老脑袋歪了过去,张开的嘴里吐出了几颗带血飞溅的黄牙!
“你也知道自己是开族大功臣,青莲太祖待你不薄啊,你便是用如此手段对待他的子孙?你还是个人吗?!”隋灵归大吼。
轻歌不知除灵针是什么,但是看见隋灵归的反应,便也知不是什么好东西。
隋灵归大怒的同时,轻歌的心也沉了下去,眸色微微发暗。“除灵针……竟是除灵针……这么恶毒的东西!”古龙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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