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7章 夜氏皇朝?
从轻歌出现在盛宴,雷霆手段,风云色变。
她能屈能伸,进可杀敌千万,退可孤守城。
方才,她一怒呵斥南君主,而今,她三言两语一笑泯恩仇。
她的所作所为,一颦一笑,或喜或怒,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步步惊心环环相扣,细细思考过后便会震撼于其细腻缜密之心思。
轻歌与诸君纷纷敬酒过后,起身笑意盈盈走向顾熔柞、萧日臣。
萧日臣爽朗大笑,“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如今本君也算是真正明白了此话之含义。姑娘为我东洲夜主,实至名归,当之无愧。”
轻歌为东洲霸主之事,已是板上钉钉,此时就算顾熔柞后悔也没有余地。
忽然之间,顾熔柞双眸之中暗光闪烁,他猛地眼神犀利瞪视着轻歌,似是想到什么人神共愤之事,袖下双手攥紧为拳,双肩与腹腔因怒意而不住地颤抖着。
此时此刻,顾熔柞幡然醒悟。
夜轻歌来东洲盛宴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霸主之位。
哪怕只是一个虚名便也足够她征战天下。
在此之前,她将北灵境地邪王搬出来,走这迂回之路,便是为了他有坐山观虎之想法。
轻歌朝着萧日臣颔首点头,“萧君一代名将,若说这江山才人,虽有后起之秀锋芒初绽,却是不及在座的诸位。我等后起之辈是守江山之人,而诸君前辈才是打江山的战士。若论才人,我还是个后辈,谈不上其他。”
轻歌言语甚是谦逊,萧日臣闻言频频点头。
“既不恃才傲物目中无人,更不妄自菲薄苟且偷安,虽为女流,却是女中尧舜,横刀立马,顶天之巾帼。”萧日臣虽与顾熔柞兄弟互称,却毫不吝啬对轻歌的赞美,眉眼之间的笑意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情。
轻歌望着眼前成熟睿智,稳重儒雅的男人,难以想象,他便是红娘口中的萧郎。
这世间大多数的人,仅仅只是披着人皮的厉鬼而已,否则便不会有衣冠禽.兽了。
轻歌淡淡一笑,“萧君谬赞。”
轻歌转头,看向气结的顾熔柞,“轻歌今日能为东洲霸主,还得感谢顾君对轻歌的扶持,知轻歌来东洲,特大费周章设霸王宴,盛情宴请诸君来为轻歌作见证,顾君之用心良苦,顾君之恩,轻歌必然铭记于心。”
听到轻歌和和气气以表感谢的话,顾熔柞本就升腾在咽喉的怒火,硬生生攻心而去。
从夜轻歌盛气凌人而来时,此场盛宴的主导权与发展轨道都已经不在顾熔柞的掌握之中了。
偏生伸手不打笑脸人,明明怒不可遏,顾熔柞还得端起酒杯,皮笑肉不笑,道:“东洲虽不比南北二洲之繁华,却是散修者最多的地方。我东洲,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胜者为王,强者为尊。虽说残酷,但正因为这一份残酷,来东洲的修炼者,可以不问出身,不问来路,如此才是真正的公平。但东洲,是我顾熔柞之东洲。东洲修炼者,是我顾熔柞之兄弟,若有朝一日你以权谋私,做出谋财害命伤天害理十恶不赦之事来,本君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顾熔柞算是个聪明的,霸主之位是他觊觎的,他之所以暂时放任,主要还是北灵境地的威胁在。
他这一番话,是在为自己日后的野心埋下伏笔。
“本君今日赏识你夜轻歌之雄韬武略,把你送上东洲夜主之位,是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在你手中,诸君更好,东洲更好。霸主之位,有才有能力者得之。但他日,本君亦能把你夜轻歌踢出此位!”
顾熔柞手中酒杯猛然砸在桌上,一面桌碎裂,黄沙轰然飞扬。
他气势十足,声如洪钟,嗓音似雷迸发出去,盛宴诸人的耳膜好似都在鼓荡。
顾熔柞到底是八君之首,哪怕此刻还在想尽办法为自己立威立信。
面对顾熔柞的雷霆怒喝声,旁的年轻修炼者只怕早已吓得瑟瑟发抖两股战战,偏生轻歌手执酒杯,轻微摇晃白玉酒杯,酒水起涟漪,杯口水面倒映皓月当空星辰浩瀚之景。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顾君是在质疑自己吗?”
轻歌说罢,一口饮尽杯中酒,她微扬起脸,闭上眸,感受烈酒滑过咽喉的滋味。
良久,轻歌睁开眼眸,回身走。
一面走,一面说:“我今日敢坐在这个位置上,便是坚信,整个东洲,除我之外,没有一人堪当此任。我说了,东洲有我为主,他日东洲亦能与南北二洲一样是尊贵的存在,而不是那些顶级豪门世家眼中的莽夫。”
顾熔柞脸色微变。
夜轻歌岂不是在说,他顾熔柞是自己没有能力,才把位置交给夜轻歌!
好个反将一军!
萧日臣若有所思的望着轻歌。
轻歌优雅坐在双龙金宝座上,“自今日始,东洲,冠我夜姓,是我夜家的东洲!”
轻歌咧开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那笑妖孽极致,又清寒如冰。
朦胧的夜色里,诸人只看见她火红的裙摆犹若胜利旗帜的一角在刺骨的寒风中飞扬。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便是顾熔柞都震惊了。
这世上,为何有如此之狂的人!
连他顾熔柞都不敢把东洲冠以夜姓。
难道夜轻歌要把东洲建造成她夜氏皇朝吗!
开什么玩笑!
顾熔柞怒而瞪着双眸!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墨邪,生生把怒意憋了回去。
夜惊风在人群之中,远远的望着自家的女儿。
那样的陌生。
甚至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这——
是他夜惊风的女儿啊。
夜惊风无声的笑着,却是热泪盈眶,鼻腔酸痛。
他清楚,孤身一人,便是天赋再过人的修炼者,要从小小的四星一路走到这个地步,要付出这样的辛酸汗和泪。
轻歌坐在宝座之上忘情的喝着美酒儿。
月光下的荒漠,诸人眼中的夜主。
所有的人,静静的望着她对月小酌。
良久,纤纤玉手握着酒杯放于桌上。
“夜深,诸位,回吧。”
她一声话下,一场名动东洲的霸王盛宴,到此结束。
而今日过后,夜轻歌之名如一记闷雷,响九霄,彻天地!(未完待续)
第2268章 毕生之梦
盛宴结束。
待诸君陆陆续续离开,轻歌眼神在暗夜下愈发的深邃。
她交叠起双腿,微微侧着脑袋,唇角勾起一抹嫣然的笑意。
“尊后,你想找回丹石?”轻歌挑眉,手握酒杯,朝精神世界抛去一抹灵魂传音。
凤栖闷哼一声,“自然,那是我的东西,怎能落在南雪落手里。”
适才轻歌能够感受到凤栖的力量,足以斩灭南雪落,之所以不这么做,便是想利用南雪落得到丹石的线索。
有了丹石,凤栖能够重塑肉身。
轻歌抿紧了唇,届时,重塑肉身的缝隙,实力之强大,便是这诸神天域的神主也不是对手。
而且,凤栖现在只是一抹意识与神魂的状态,没有丹石为基础为重塑肉身的凤栖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自生自灭时间到了彻底魂飞魄散消失于天地间,其二便是抢夺轻歌的身体占为己有,让轻歌烟消云散。
这也是轻歌时刻提防着凤栖的缘由。
只是……
方才凤栖完全可以占据她的尸体。
凤栖似是察觉到轻歌所思所想,冷哼一声,说:“放心,本后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
轻歌嘴角微抽,这话中的歧义,怎的那么大?
很多时候,她之所以不让凤栖占自己身体,缘由有三。
之一,她不愿过分依赖凤栖的力量,依赖会上瘾,会让她失去棱角。
之二,南雪落与王轻鸿做那么多就是要逼凤栖出现。
之三,她便是再苦再累只要还有最后一口气,她也不会同意。只因她提防着凤栖。
……
今日,是个意外。
轻歌目光转至墨邪身上,轻抿了抿。
生死一线,墨邪危在旦夕,纵使有身体被凤栖夺走的危险,哪怕是一场将灵魂卖给凤栖的交易,她也会同意。
好在,凤栖竟对她的身体没有想法。
旁人不知,那几个飞速而过的瞬间,她脑海里千回百转过怎样的危险。
……
顾熔柞离去前,大步流星走至轻歌面前,居高临下睥睨着轻歌。
夜倾城、柳烟儿分别把手放在伏羲琴与残月刀上,眯起双眸警惕的望着顾熔柞。
顾熔柞淡淡一笑,道:“恭喜夜姑娘为东洲之主,他日东洲在夜姑娘的带领下,必能节节攀高。本君相信你。”
顾熔柞忽然大笑了起来,旋即迈动双腿,与诸多士兵离开此地。
顾熔柞算是憋了一晚上的气,临走之前,还得强颜欢笑。
轻歌望着顾熔柞的背影,若有所思。
此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东洲之战,这才开始而已。
东洲之乱,并非三言两语。
“东洲大变之事会传去南北二洲,还有那神秘的西洲。你的敌人不仅仅是顾熔柞,还要多加小心才好。”
墨邪皱起了眉头,说罢,张了张嘴,又是欲言又止。
他赶来东洲,便是要杀王轻鸿转移王府怒火,怎知又是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墨邪复杂的望着轻歌,红袖下的双手紧紧攥着。
这世间的人都在保护她。
偏生她顶天立地,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他呢?”墨邪问。
姬寻欢失踪之事传遍天下,墨邪也有所耳闻。
轻歌倒酒的动作一顿,整个晚上维持的镇定冷漠在这一瞬间好似已全部瓦解。
她努力让自己忘掉姬月,忘掉小小月,她要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修炼与壮大势力。
如此,她才能去寻找。
墨邪不经意的一声问,让轻歌一直维持的面具支离破碎。
夜倾城敏锐感知到轻歌周身氛围的转变,夜倾城眯了眯眼,眸底杀意一闪而过。
如若那个男人伤害了轻歌,她绝不会放过!
墨邪神情恍惚……
以他对姬月的了解,二人之情深实乃至死不渝,能让轻歌有这种神情的,莫不是……姬月出了什么事?
“老邪……”她的声线都在颤抖。
墨邪一愣,垂头看她。
清风徐徐,月光淡淡,那夜色迷人凉如水。
身着红衣的女子,坐在荒漠的风上月下,她扬起脸,将绝望深掩,故作淡然的笑,却是如花娇:“我找不到他了,我把他弄丢了。”
她将体内雪灵珠的治愈之力涌上双眼,堪堪将让眼睛酸胀的泪水给憋了回去。
找不到了……
弄丢了……
她的小狐狸啊。
……
墨邪双手握拳,愤怒不已。
“他去哪里了?”墨邪问。
他与东陵把轻歌交给那个人,姬月怎能失踪?
“谁知道呢……”
轻歌眼底一片茫然,“他们跟我说,他死了,走了,被埋了。可我不信啊,骨髓烟的存在是虚假的吗?若他死了,骨髓烟又怎会让我苟活?”轻歌蓦地站起,怒火滔天,气势铿锵,“有生之年,便是掘地三尺,便是九重云霄,我亦会把他找出来。”找回来跪沼泽兽。
虚无之境懒洋洋的沼泽兽:“……”他是做错了什么?
……
墨邪看着此般的轻歌,却是全然说不出话来。
她是世间最刚毅的女子。
她一身钢筋铁骨可抵千军万马。
可此时,墨邪的眼中盛满了心疼之色。
同为男人,他便也清楚,那个男人,定是出了什么事才藏着的。
他是在保护她吧。
……
一场荒唐盛宴。
一个如火女子。
轻歌拿着酒壶,往前走,往前喝。
墨邪与柳烟儿等人皆跟在身后,夜倾城皱眉,蓦地上前拦住轻歌,抢掉轻歌手中的酒壶。
“你的头疼症还不曾好,喝这般烈的酒做什么?”夜倾城闷闷不乐道。
轻歌满身酒味,蓦地愣住,她睁大美眸盯着夜倾城看了好半天,发出魅惑的笑声,“倾城长大了呢。”
夜倾城紧抿着唇,明明和她一样大,才二十来岁,偏生要那么成熟做什么。
柳烟儿浅笑一声旋即走来,拍了拍肩膀,“喏,爷的肩膀借你。”
夜倾城双唇抿成一条线,柳烟儿望了眼夜倾城,笑道:“歌儿,你家的小姑娘生气了呢,还不快哄哄。”
“无需,小姑娘不舍得生我的气。”轻歌双眼明亮,笑望夜倾城。
夜倾城气质清冷,周身寒气全部抽离。
她微微睁着眼眸,浑身发烫,却不敢与轻歌炙热的眼眸对视。
眼前的艳若桃李的女子,是她毕生之梦。(未完待续)
第2269章 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奴
天,渐渐亮。
黎明,即将破晓。
残宴之地,荒漠之上。
夜惊风远远的望着被夜倾城等人簇拥的轻歌,往前走了数步却是欲言又止。
很强烈的陌生感。
夜惊风抿紧了唇,远远的望着轻歌。
他苦涩一笑,轻叹一声,迈动双腿转身欲要离去。
“夜君,不叫上我喝几杯?”轻歌望着夜惊风萧瑟孤独的背影,唇角绽入一抹笑,旋即开口道。
夜惊风脚步猛地顿住,便是脊椎骨都僵硬了,他一寸寸机械般缓缓回头看去,当视野里出现那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笑脸,一瞬之间,夜惊风如鲠在喉,欲说还休。
那一刻,他热泪盈眶。
女儿家的,怎的如此英气。
定是随他的。
哪怕只是一声简单的夜君,夜惊风就已心满意足了。
他深知,自己是个罪人,没有资格去奢求什么。
“好,想喝多少,便有多少。”夜惊风笑道。
轻歌看着夜惊风,脸上的笑意并未蔓延至眼底。
她曾设想过许多场景,与夜惊风见面时候的痛哭流涕,没想到,这一日到来,却是如此淡然冷静,睿智的连那一声父亲都无法叫出口。
夜惊风人到中年,头发已白了一半,脸上虽有沧桑疲倦之态,眉眼之间却还是俊朗的。
“夜君主,我是墨云天之子,墨邪。我两岁之时,你还抱过我。”墨邪朝着夜惊风作了作揖,说。
夜惊风愣住,墨邪这小子他倒是有些印象,比轻歌大个三岁,刚出生的时候他与父亲夜青天就去了墨府,他当时抱着小墨邪时,小婴儿还在他身上撒了泡尿,也难怪记忆犹新了。
只是夜惊风想不到的是,二十年未见,如今这小子已经是北灵境地的邪王了。
突地,夜惊风警惕的看着墨邪,“小墨可有婚配?”
墨邪嘴角微抽,夜惊风就如此提防着他,生怕他拐走了夜轻歌。
毕竟,有姬寻欢的前车之鉴,夜惊风不得不防了。
“暂无。”墨邪笑道。
“一大把年纪了,还是早些婚配好,让你父亲抱上孙子。”夜惊风闷哼一声,道。
“夜君主说的是。”
“我们家姑娘还小,还没到婚配的年龄。”夜惊风道。
“……”墨邪。
这个时代十五岁便能婚配,若早些,十三岁即可。轻歌也是二十岁的黄花大闺女,从夜惊风嘴里说出来,怎的如同**一般。
轻歌听着夜惊风与墨邪你来我往的尬聊,脸微微黑了几分。
忽然,轻歌皱起眉头,耳朵微动,似有风声起,急骤的风中,还有难以察觉的刺耳尖锐声出现。
那是……危险!
轻歌瞳眸蓦地紧缩起来。
便见下一刻,眼前绿雾缭乱。
绿雾之中,一道身着黑袍头戴墨色斗篷的身影出现。
熙子言!
熙子言脚步趔趄往前摔出,随着咳嗽咳出一口鲜血,他的身体剧烈颤抖。
轻歌眼疾手快猛地一把扶住熙子言,她似是察觉到什么,迅速撕裂熙子言的衣裳,随着刺啦一声,看见熙子言的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了血淋漓的伤口,轻歌双眸登时迸射出锋利逼人凌厉无比的凛冽锐光!
“怎么回事?”轻歌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熙子言沾满血的手蓦地抓住轻歌,嗓音急促,沙哑到声嘶力竭,“走!快走!快!快啊!”
熙子言瞪大眼眸,急促的喊着。
轻歌与墨邪对视一眼,却没有要走的意向。
走?
走去哪里,又为何要走?
熙子言乃九界守护者,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让他满身伤痕?
轻歌紧咬着下嘴唇,眸子里爬上几道可怖的猩红血丝。
“走……走去哪里呢……”
一道极其威压低沉的女声响起,似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而来。
轻歌蓦地抬头往天穹看去,便见道道银光之中,将黎明彻底照亮。
一道身影出现。
她身着猩红的凤袍,背对着尘世的诸人。
当她出现,荒漠出现了可怕的飓风,这天地好似都在颤抖。
那是荒芜又古老的气息,那是万均如雷霆的气势,仅仅一个背影,就足以震慑天地。
妖域,妖后!
轻歌的手,攥紧了拳。
她痛恨眼前这个女人。
妖后站在云巅天穹居高临下,她缓缓转过身来,俯瞰着轻歌。
殷红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妖后戏谑的望着轻歌,三分玩味,七分犀利!
“妖后与寻无泪不知为何,查到了妖王血脉在你身上!”熙子言道:“他们互相交易,妖后得妖王血脉,寻无泪得你!”
轻歌眸子一眯,“寻无泪还活着?妖王血脉……”
“人类,与本后走吧。”妖后抬手之际,一条条黑藤撕裂空气迸射而出缠向轻歌。
轻歌右手伸出,攥紧了明王刀。
妖后有九界守护者的助力!
她咬紧牙关,泣血而怒。
九界!
有朝一日她要日月斗转山河颠倒要九界不复存在!
打着正义之名做着龌龊之事!有何资格守护九界与天地?
说是维持天地秩序,却是让夜惊风这等辛辛苦苦诚诚恳恳的修炼者有家不能回,却维护着妖后这等利益熏心之人做肮脏的事!
若非妖后的自私自利,她的小狐狸何至于如今还生死未卜!
她恨!
恨的并非天地不公,而是自己能力不够。
无数黑藤自八方而来,妖后万年修炼,那等实力,难以想象。
妖后急了。
魔族有魔君,魔域有魔渊。
比之魔族,妖域倒显得愈发落魄难堪了。
如今连妖王血脉都丢失了,又怎会是魔族的对手呢?
魔君一旦成了气候,魔族大军气势汹汹而来,妖域的江山将被血洗!
她必须把妖王血脉抢回来。
她看着还在挣扎的轻歌,垂下的眸里绽放一抹幽冷的光。
并非什么人都能成为妖王血脉的容器,夜轻歌,有可取之处。
只是,夜轻歌反骨太烈!
所以——
妖后要碎裂夜轻歌的灵魂,成为她手中对付魔族的利刃与妖王血脉的容器,还有便是成为寻无泪的奴!
寻无泪助她之时,只说了一句话。
“妖后,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把她卖给我,成为我的奴,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奴!”
寻无泪邪肆的笑着,说话之时却是叫人胆寒。(未完待续)
第2270章 生命不止,战斗不休
奴——
是没有人格与尊严的。
妖后与寻无泪可谓臭味相投,歪打正着,两人的目的从间接上来看是一致的。
天地间,无数黑藤如刀似剑异常锋利,猛地迸射而出彻底的围剿轻歌。
这天地的秩序一向由九界守护者维持,妖后的气息过于荒芜强大,她存在了万年,所蕴含的力量能弹指杀人屠国。
在妖后动手之前,他们一直在等待着东洲盛宴的结束,直到此刻,才按捺不住出手了。
此时,他们把这一片荒漠封印,开启一层厚实的结界禁制。
禁制之内发生的事,不会影响到其他修炼者。
而施展出禁制的人,是自诩公正公益站在道德至高点道貌岸然的九界守护者们。
他们看似守护天地,却是底层修炼者的禁锢,是高层修炼者们手中杀人的利刃。
故此,有许许多多血气方刚心怀大志的修炼者,一心想要保家护国,欲要修得大道。
当他们志气满满踏入九界之路后,却发现,曾向往的光亮,才是人世间的漆黑阴暗。
夜倾城一脚踏前,伏羲琴放在大腿之上,她怀抱着伏羲琴,眼神凛冽,气质清寒,无所畏惧。
柳烟儿拔出残月刀,以自身躯体寒冰煞气为中枢朝四面八方散发着可怖浓烈的冰霜寒气,转眼间就已覆盖荒漠。
便见偌大的荒漠,黄沙被冰层封盖,尘烟被霜雪取代。
墨邪一袭红袍,脚步飞快,猛地出现在轻歌面前,欲要为轻歌抵挡住妖后的黑藤攻势。
林墨水也往前走去,抽出软剑迎战,她回头看了眼轻歌,轻笑:“夜姑娘,莫怕,我们与你一起。”
轻歌望着她们义无反顾,心底淌过一道暖流。
只是……
妖后的力量,太强大了。
实力的压制,九界守护者的偏袒,像是数座高山,几乎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猩红了双目,怒发冲冠。
无数黑藤,鞭挞柳烟儿四人。
黑藤与妖后气息以摧枯拉朽之势一路高歌前进,而墨邪、夜倾城等四人毫无招架之力。
这便是实力的碾压!
妖后俯瞰荒漠,那冷漠无情的眼神之中,夹杂着三分戏谑,七分怜悯。
弱者,便是奴。
她身为妖域妖后,若擅自来动人族,被魔族抓住了把柄不太好。
但现在她已经无所顾忌了,只要能拿回妖王血脉,一切都好说!
否则的话,她和妖域迟早要被气焰嚣张的魔族吞并了。
墨邪摔在地上,将荒漠的冰层砸碎,嘴角吐出殷红的血。
林墨水等人齐齐摔倒了桌椅,夜倾城往前爬,把伏羲琴抱起来。
柳媚儿眼眸发红,左手攥紧了残月刀,不顾一切还要释放出寒霜。
林墨水握紧软剑,看了眼墨邪,愈加的坚定。
你之所向,便是我的心驰神往。
你爱的人,便是我要守护的人。
林墨水坦荡荡一笑,猛地站起,瞪着九天之上风华绝代高高在上的妖后,怒声喝:“我等皆为人族修炼者,妖后你这手伸的可真够长了,即便你在九界有人护着,此事若捅出去了,一纸诉状告上九界轮回殿,只怕你妖后也得乖乖匍匐进九界大牢!”
妖后淡淡望了眼林墨水,冷笑,“你们全都丧命于此,世人又怎会得知此事?”
她笑的冷血。
话语无情。
林墨水瞳眸紧缩,原来,妖后早就起了杀心。
是啊,杀掉他们所有人,便无人得知此事,又有九界守护者的庇护,她还是妖域尊贵的妖后,没人会知道她的罪行和九界守护者的不堪。
轻歌望了眼林墨水等人,旋即抬手,狂风四起,数道遮天蔽日般身躯庞大的天地将军赫然出现。
轻歌眸中锐光暗闪,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林墨水等人面前。
她回头看,冷声道:“荒漠上有禁制结界,为五行结界,我方才估算了一下,我用尽全力能开一个小口子,到时候我会用体内剩余的力量召唤朱雀、玄武,召唤本体时间虽然短暂,但足以带着你们远离是非。”
“我不走,要死一起死,把你一个人丢下算什么?”柳烟儿一刀插在地上。
夜倾城不说话,仅仅是用力抱着伏羲琴,倔强固执的望着轻歌,眸光微微颤动着。
轻歌与墨邪对视,良久,墨邪撇过头去,道:“好,我们走。”
轻歌笑了。
墨邪懂她。
若不走,所有人全都丧命于此。
若走,至少保住了他们,但他们会被九界打压,往后不好生存。
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那你呢?”林墨水哽咽的问。
她终于明白,这个女人的魅力何在,为何能让邪王神魂颠倒。
轻歌低头擦拭着手中的明王刀,勾唇一笑,“我呢……”
她脸上的笑愈发妖孽。
她抬起头看着禁制之外当空皓月,轻声说:“生命不止,战斗不休。”
她会拿着陪伴其数年的明王刀,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
“我一个人还有一线生机,你们不要成为我的包袱。”
轻歌此话说完,其他还在犹豫的人都保持缄默。
“好。”
“……”
妖后一抬手,气势万钧。
黑藤再度迸射,直奔轻歌。
轻歌脚掌点地身轻如燕猛然之间跃起,半空之上,轻歌身子不住地翻转。
她双手握刀,一刀当空劈砍而下,数道黑藤皆被斩断,然而断裂的黑藤像是狰狞的沼泽,生命力非常之顽强,转瞬之间就已恢复如初。
轻歌抓紧时间,踏上禁制之巅。
天巅,坐在轮椅上的寻无泪被人推来。
他看了眼轻歌,皱眉:“她要斩断禁制?”
“九界守护者布下的禁制,岂是她能一刀斩断的?寻王,你未免太小看我等九界守护了。”一名九界守护者不屑的道。
妖后轻笑,“寻王,切莫草木皆兵,夜轻歌便是天赋奇才,区区人族修炼者,二十岁的历练时间,还不会强大到如此地步。”
此刻——
精神力、邪恶之气、纯元灵力、血魔花煞气、五行天赋、妖域天术……
那些力量,全都汇聚在明王刀上。(未完待续)
第2271章 父爱情深?
当所有的力量集体出现时候,便见轻歌紧缩的瞳眸骤然间为暗绿之色,银白的发,如火的裙。
刺啦一声。
她脊背上左右两侧的衣裳忽然被尖锐之物挤破撕裂,红光从中衍生出来。
随着天寰深处的一个雷霆炸响,一双血红冶丽的翅膀破空而出,像鲜血一样的猩红,却如宝石那般璀璨。
看见那翅膀,妖后不由往前塔了一步,高傲淡漠的神态好似已瓦解破碎。
妖后眯了眯狭长的眸。
人类,怎会衍生出妖魔的翅膀?
这世间,只有两个种族能够做到如此。
中南幽族。
神族。
……
妖后百思不得其解,夜轻歌区区一个人类,究竟为何而来的力量。
她面颊的笑意,已经完完全全凝固住了。
便是寻无泪与几位九界守护者都在怔愣之中。
寻无泪逐渐清醒过来,看向轻歌猩红的瞳眸里,燃烧起了狂热的火焰。
他便知道,这个女人,会时时刻刻带来惊喜!
轰!
嘭!
明王刀砸在五行禁制结界之上,登时,刀刃之下,禁制结界出现了道道裂缝,裂缝正以不规则犹若蜘蛛网般朝天地四方裂开。
轻歌将流云凤族的残余力量,灌入玄武、朱雀两个超神兽内。
嘶!
两头超神兽,飞掠而出,那等气势,吞天沃日,排山倒海,让妖后等人齐齐色变。
轻歌望向墨邪等人,怒喝:“走!”
墨邪复杂的望着轻歌。
他——
终成为了她的包袱吗?
墨邪苦笑一声,掠上朱雀背上。
朱雀仰天怒吼,吼声震颤东洲。
禁制结界完全被轻歌斩断,九界与妖后的气息登时引来了东洲其他修炼者。
九界守护者必须在短时间内把禁制结界缝补完成,在此之前,墨邪等人的时间不多。
轻歌虎口发麻,右手不住地颤抖。
明王刀与禁制相碰产生的剧烈力量,让她整个手掌骨都已碎裂。
她碎了骨的手微微松开,再也没有力气握紧。
她悬于高空,终于握不住那陪她南征北战的明王刀。
铿锵一声,明王刀摔在荒漠的冰层上,冰霜裂开了几道痕。
轻歌闭上眼,无力感,犹如末日的风暴,侵蚀了她这铿锵之花。
小狐狸,好想你啊。
若下一刻便是九幽,若此生再无轮回,该怎么办呢。
我找不到你了。
我把小小月弄丢了。
我连那掘地三尺的力气能力都丧失了。
这天,这地,终要遮了她的眼。
……
猩红羽翼载着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坠落。
她骗了他们。
当她所有力量用完之后,她已无再战的力气。
一个战士,连刀都拿不起来了,还有何资格被称之为战士?
那是等待死亡的牺牲者。
看着朱雀、玄武载着他们逃离,轻歌笑了。
在她落地之时,一道身影飞掠而来。
夜惊风身着黑袍,蓦地横抱住轻歌缓缓落地。
轻歌睁大眼眸望着夜惊风,皱紧了眉头,压低嗓音质问:“为何不走?”
“傻孩子,你是有爹的人,哪怕这个父亲不够称职。”夜惊风轻声道。
他脱下外袍裹着轻歌,把轻歌轻放于地面。
此刻,九界守护者们已把五行禁制缝补好。
这边意味着,他们这些人能够在不为人知的禁制之内,嚣张的犯下滔天罪行。
妖后已经渐渐不耐烦了,尤其看到轻歌的羽翼之后,她察觉到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对劲后,便不愿往下拖。
“去,把那些逃走的人追来。”
妖后说罢,一个步伐往下,身体稳稳地落在荒漠平地之上。
她一袭红袍,缓缓轻歌。
她展开双手,无数黑藤再度破空而出。
像无数逃离九幽的厉鬼,沿着空气往前,以极快的速度,像是锋锐利刃一般,欲要贯穿夜惊风的身体。
“今日,尔等,谁都活不下了。夜轻歌,跟着本后,你便是下一个妖王。”
妖后咧开嘴笑的邪肆,“本后承认,你很出色,百年奇才,很可惜,你将要夭折。”
“他,不是你的儿子,是吗?”轻歌蜷缩在羽翼之中,眸色凉薄看向直逼她而来的妖后。
妖后周身戾气骤然间加重,宛如一望无际的平静海面骤然间惊涛骇浪波澜四起。
妖后咬牙切齿,黑藤速度更快,黑藤数量愈发的多。
夜惊风提着剑斩断无数黑藤,最终,黑藤缠上了夜惊风的身体,粉碎了他的剑。
刺!
十几道黑藤,全都贯穿了夜惊风的身体。
无数窟窿出现,粘稠猩红的液体沿着血窟窿汩汩往外流。
妖后冷笑。
知道真相的人,每一个,都已长眠地下。
夜轻歌也不例外。
刺啦!
在夜惊风身体内搅动的黑藤抽离,血溅三尺,夜惊风倒在地上。
黑藤欲要缠向轻歌,夜惊风快速扑至轻歌面前,黑藤再度贯穿了夜惊风。
夜惊风倒在轻歌面前,满下巴都是血。
夜惊风发红了眼,恶狠狠瞪着夜惊风,厉声道:“不是让你走吗!你这是做什么!给我展现父爱情深吗?这算什么?”
夜惊风费力抬起手,轻抚了抚轻歌脸颊,“父爱情深,我不配。我只想……保护你。”哪怕力量甚微。
轻歌眼眶蓄满了泪,她咬牙切齿,蓦地攥紧夜惊风的衣襟,“所以,便不要惺惺作态了。父亲、妻子、女儿,你可有保护好哪一个?现在更不需要这份保护!”
夜惊风苦笑。
黑藤逼来,夜惊风下意识为轻歌挡去。
轻歌左手一把擒住夜惊风的肩膀,猛地用力便把夜惊风提起往后丢去。
黑藤席卷而来,轻歌眼眸幽绿森然,猩红羽翼载着她往前飞奔直掠。
她张开双臂,道道暗青色的雷电赫然出现,竟把黑藤劈得焦黑。
还有一道漏网之鱼的黑藤奔向夜惊风的心脏,轻歌脚踏狂风,左手伸出,攥住黑藤。
黑藤速度之快,力气之大,以剧烈的幅度震颤。
转眼间,轻歌左手血肉模糊,伤口淋漓。
但她不能松手,一旦松开,夜惊风便要丧命。
夜惊风见轻歌拼死护他,鲜血把黑藤染红,夜惊风的双眼便也红了。
他用尽全力,双手攥住黑藤尾端,朝两边扯去,撕裂黑藤,随后用无尽灵力将黑藤震碎!(未完待续)
第2272章 本体都被打出来了
夜惊风一双手鲜血淋漓。
他犹若一座高山站在轻歌面前,临危不惧,亦如那战神之名,风雨无畏。
轻歌面色煞白,她看着夜惊风高大的背影,眼眶里涌起阵阵热泪。
坚毅倔强惯了的她。
怎能承受这样的温暖?
妖后缓步走向夜惊风,她微微皱起眉头,冷冷望着夜惊风。
“不知所谓,找死!”
妖后淡淡的后,随着话音落下,妖后抬起手掌心朝着夜惊风,狂风四起,一场墨黑的风暴直接朝夜惊风碾压而去。
那场风暴的力量,足以碾碎数座高山。
轻歌眸子紧缩,睁大。
此时,墨邪等人去而复返,玄武、朱雀二兽拥着仅剩残余的超神兽本体力量,堪堪为夜惊风挡下这一场风暴。
“你们——”轻歌的声音在颤抖。
玄武、朱雀与风暴相对上后,二兽本体消失,化作残魂之灵回归虚无之境中。
墨邪走向夜惊风,夜倾城抱着伏羲琴,咬唇瞪着妖后。
林墨水把软剑放在肩膀,柳烟儿舔了舔唇喋血一笑,“纵然要一死,黄泉路上那么孤独,怎舍得让你一人去走?苟且偷生我不怕,活在阴暗潮湿暗无天日之地亦不惧,我害怕的是,没有你的苟且偷生,没有你的暗无天日。没有你,如何熬下去?何为战友?便是明知死路一条,亦向死而生。轻歌,比之苟且偷生落荒而逃,你柳爷更希望陪你沐浴鲜血厮杀下去,脚下的白骨还不够,血还没流成河,怎能分道扬镳?”
柳烟儿脸上扬起笑,她双眼明亮的望着轻歌,笑容愈发的浓郁。
轻歌蜷缩在那巨大猩红的羽翼之中,身体无力耷拉着,被映照得美艳妖娆。
她看着柳烟儿等人熟悉的面孔,神情恍惚,眼神愈发的空洞,不知不觉流下两行清泪。
“好,黄泉路上一起走。”轻歌笑。
“夜姑娘,你的刀!”林墨水把地上的明王刀捡起,丢向轻歌。
轻歌脚掌踏地,一跃而起,于半空翻腾,接住了明王刀。
“不自量力,既然尔等没有自知之明还敢回来找死,本后便大发善心,届时把你们都葬在一起!”
妖后的嗓音很是沙哑,像是阴森山谷里黑暗里,两块破石互相摩擦时发出的声响,低沉,刺耳,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狂风四起,妖后身上凤袍鼓荡翻飞,猎猎作响。
她的眼中一抹红光稍纵即逝掠过,刹那便见无数如血光刃飞快攻向夜惊风等人。
倏地,狂风好似静止了一瞬。
一道红影闪过。
那猩红如血的羽翼在飞奔之时,落下两片瑰丽羽毛。
轻歌流星追月般掠至众人前方,她血肉模糊的左手攥紧明王刀,白发瞬间血红,双眸暗红。
她手中的刀猛然一劈,一道光刃掠过,犹如瀑布,将妖后的攻击粉碎。
轻歌单膝落地,缓缓抬头,几缕红发间,一双杀戮血眸恨恨的望着妖后。
轻歌周身的气质,骤然变化,眉目一如往常,却是判若两人的感觉。
她不再是凌厉森然清寒如雪的气质,倒像是高高在上于九天降临的贵胄之尊。
她站了起来,身后的羽翼抖动了两下,绝美的脸庞,面无表情。
“区区妖域妖后,也敢在本后面前放肆了?”轻歌提着明王刀迈动步子走向妖后。
猩红的瞳眸,萧杀冷肃。
妖后皱眉,警惕的望着轻歌。
方才,她竟有一瞬的心悸。
妖后咬牙切齿,不过人族女子,她为何如此忌惮?何况,事已至此,杀伐已展开,又怎能半途而废。
如今她与夜轻歌之间已是不死不灭,就算没有妖王血脉,夜轻歌这个祸患也必须死!
妖后冷喝一声,周身黑藤迸射,席卷轻歌,欲要缠上那柔软的娇躯。
“歌儿!”夜惊风眼瞳微微瞪大,担心不已。
墨邪攥紧了拳,准备出手之时,但见轻歌的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下一刻,但见万丈高空,骄阳散发着强烈的光芒,清晨的曙光洒落在一望无际的荒漠。
那骄阳光芒之中,女子似笑非笑,双手环胸,俯瞰着荒漠地上的妖后。
她身后的羽翼遮盖日光,在荒漠拉长了阴影。
“这——便是你的力量?”
轻歌说罢,直掠而下,速度快到半空上所过之处的轨道上只剩下数道残影。
轰!
轻歌妖孽的脸在妖后眼前赫然放大,尤其是那一双仿若能洞悉人心半带玩味的红瞳,叫人不敢直视。
轻歌攥住妖后的脖颈,将其狠狠砸在地上,尘烟四起,妖后的脸都埋进了荒漠的土里,狼狈不已。
妖后盛怒之下,释放自身所有力量,犹若一个光球猛地炸开,荒漠土地已出现了巨大的深坑。
轻歌眸光一闪,身姿轻盈往后飞掠,堪堪躲过黄沙与光球力量的飞溅。
妖后从尘烟之中站起身子,她的身子摇摇欲坠,脸上神态是从未有过的狠辣萧杀。
在妖后头顶上方的万丈高空,随着一声震颤人心摧毁山河的怒吼声响起,便见一只巨大的野兽头颅自滚滚黄沙里缓缓抬起。
那野兽满身灰色的鬃毛,一双黑如泼墨的眼睛,冷血,无情。
它张开血盆大嘴,露出左右两侧四根獠牙,一声又一声的怒吼,卷起黄沙带上飓风,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野兽朝着轻歌呲牙咧嘴,凶神恶煞的姿态,哪怕是成年修炼者也会吓得双腿发软失禁。
轻歌望着那野兽,笑了,“你这一届妖后混的可真惨,本体都被打出来了。”
轻歌摇头叹息。
妖后,天麒妖兽。
她修炼万年,内丹已大乘,是不死不灭之躯。
妖后的力量,无法估量。
而且诸神天域这个位面有一层禁制,压制了妖后的力量,若是在妖域,妖后一旦召唤出本体,那等力量,震慑八方。
当然——
诸神天域的禁制,也压制了凤栖的力量。
凤栖望着狂怒的妖后,轻笑一声,道:“小丫头,一路相伴,谢了。我别无所求,你若有能力,便替我把丹石给毁了,若肉身被南雪落占去,本后死不瞑目。”(未完待续)
第2273章 她早已没了心啊
隐匿在**之内的轻歌,听到凤栖还夹杂着几丝笑意的声音,瞳眸蓦地一缩。
此前,凤栖每一次对她的袒护有所保留,而这次,凤栖用尽所有力量去战斗,以至于连妖后的本体都打出来了。
凤栖如此做,是为了救她,给她苟延残喘的时间。
天地公道,是以九界。
九界往上,青莲为王。
青莲一族,天地之王。
类似于凤栖这样万年后觉醒的上古强者残魂,都由青莲一族来管。
强者残魂,都不该存于世间。
一旦发现,绝不姑息。
凤栖此前与南幽落一战,又与妖后战斗,只怕支撑她战斗的时间不多。
为了一劳永逸,凤栖索性将青莲一族引来。
但代价是……她凤栖要随青莲一族离开,残魂彻底消失。
不——
不——
不!
轻歌的呐喊与呼唤,凤栖没有听到。
轻歌想要把身体抢占回来,凤栖意念如此强大。
以凤栖的实力,若想将轻歌的身体占为己有,只怕是轻而易举之事。
可她没有这么做。
肉身之中,阴暗之地,轻歌眸内一片水光。
她轻咬着唇,灵魂都在颤抖。
“尊后……别走……继续陪着我……”轻歌近乎哀求道。
她不愿再失去凤栖。
她已经失去了魇。
她情愿不要这条命啊!
凤栖双脚踏于荒漠朝妖后狂奔。
满头红发张扬轻舞,一双血瞳冷厉萧杀。
她笑了,眉眼温和,美若精灵,依旧是贵气逼人,雍容清贵。
她说:“傻孩子,你心有纯善,天地便是纯善。你若心为梦魇厉鬼,这天自然永无黎明。”
“尘世的染缸的确很脏,这天地亦有可怕之处,人可能是鬼,鬼亦可能是人。身为大道之人,切莫随波逐流,切莫逆了天下,若违背初心,这大道又有何意义?天地,是你心之天地。明镜,是你目光所及。”
“……”
凤栖说完,潇洒一跃,向上飞掠,朝妖后头顶的野兽袭去。
那一刻,女子身体弯如一张弓,似诸神天域的血月。
她体内迸发而出的力量,将那野兽击溃为尘烟逐渐消散于天地荒漠。
凤栖落地,嘴角衔着一抹血迹。
她抬起手,擦了擦血,看向天穹的诸多九界守护者,“九界不仁,天地不义,那么,从此往后,九界我为王,天地我为尊,公道于我手!”
她笑啊。
她要告诉轻歌。
就算有朝一日,九界以她为王,天地拜她为尊,她也仅仅守住了自己的公道。
这天下,毫无公道可言。
众生,何求平等?
而正因为没有公道,才为众生相。
若有公道,尘世,便不再是尘世。传奇,也不再是传奇。
凤栖坐在地上,一条腿伸长,一条腿曲起,手肘随意耷拉着膝盖上。
她从空间指环中的取出一壶断肠酒来,一口饮尽完毕,凤栖转头看向墨邪,说:“小伙儿,酒酿的不错。”
墨邪复杂的看着她。
妖后单膝跪在地上,双手也撑在地上,鲜血不断从嘴里流出。
她仰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的凤栖。
为何!
为何!
一个人族女子,竟能将她本体打伤。
轮椅之上的寻无泪轻捻着衣袖,薄唇微抿,陷入沉思之中。
“这股力量……等等……”寻无泪蓦地抬头看向东方。
那里,出现了异样的气息波动。
云巅有金光阵阵在颤动。
荒漠之上的九界禁制赫然消失。
十几道身穿盔甲腰配长剑之人踩着金剑而来。
凤栖喝的痛快之后,低头笑:“终于……来了……”
凤栖闭上眼,将身体还给轻歌。
轻歌一怔,缓缓睁开双眸。
她蓦地抬头看去,瞳眸却是猛地紧缩。
苍穹寰宇以东,淡淡金光之中,除却御剑飞行的将军士兵以外,还有一辆飞天的两辆马车。
那马车甚是奢华,周围缠绕着闪烁着点点金光的藤蔓,便是被绳索勒住了的马儿,亦有一双青色羽翼。
金色的马,羽翼扑开,如青莲盛放。
寻无泪的手攥紧了椅把,“上古青莲……一族?”
两辆马车停在荒漠,几名士兵将军恭恭敬敬走上前,掀开一辆马车的金光珠帘。
一名红衣白发的女子走出,看见那女子,墨邪、夜惊风等人齐齐震住。
这姑娘……与轻歌,怎有八分相?
夜歌笑意盈盈出现在东洲荒漠。
她是由衷的高兴呢。
此次,她与青莲一族诸多将军一同出来执行任务,渐渐的,她就会成为青莲一族的核心。
这意味着,她很快就是青莲的王后,能脚踏天地而母仪天下。
只是下一刻,当夜歌目光四转不经意看到荒漠之上的那一抹红,那个恣意潇洒同样红衣白发的姑娘时,夜歌的笑渐渐凝在了嘴角,膨胀的野心皆被恐惧所取代。
当另一辆马车的珠玉帘被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时,夜歌急急忙忙踏步上去,想要阻止马内里面人出来的举动。
啊!
夜歌往后一退,低头看去,右手虎口被咬出了血。
白猫站在马车上,湛蓝如宝石的眼眸恶狠狠瞪着夜歌。
夜歌抿了抿唇,欲言又止,那颗蠢蠢欲动又惶惶不安的心,如同被人放入冰寒之地。
“青歌——不乖——”
随着那温润轻缓的声音响起,身着海棠白袍的男子迈动双腿走出来,将白猫抱在了怀里。
听到他的声音,不远处的轻歌,不知为何,泪水止不住的流。
她的心脏,好疼,疼到窒息。
心脏处的紫月花,花瓣不断的挪动。
突地,轻歌面色透着白。
她……
她早已没了心啊!
她没有心!
她的身体和心脏,早已随着龙凤山的那一场瓢泼大雪而支离破碎了。
两行泪,源源不断往下淌落。
转瞬,就已泪流满面。
她坐在荒漠,红衣如火,手中还拿着灌满了断肠酒的酒壶。
她远远的望着东陵鳕,却是笑靥如花。
东陵抬头,朝轻歌看去,有一瞬的恍惚。
那张脸……
那个人……
他皱紧了眉,看着她的泪,他烦躁不已。
东陵鳕朝轻歌走去。
“王上!”夜歌心一慌!
小白凶神恶煞欲要朝夜歌咬去。
夜歌畏畏缩缩往后退了几步。
妖后望着东陵,看见东陵脖子上戴着的青莲坠,妖后怔住。
青莲一族的青莲王!
妖后呼吸急促起来,青莲王难以得见,若是见到,便是缘分。
如若得到青莲王的相助,魔族又怎会是妖域的敌手呢?(未完待续)
第2274章 哪里来的赝品
妖后野心勃勃,渐渐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妖王血脉是不可确定的因素。
但——
青莲一族则是不同。
妖后手背抹去嘴角下巴上的血迹,起身本欲朝东陵鳕走起。
东陵鳕怀中抱着雪白高贵的猫儿,他的双眸冷漠荒芜,因眼尾那一点泪痣稍显忧郁。
随着他的缓步往前,黎明的曙光照亮了莽莽大地,荒漠的冷风掀起了袍摆,海棠迎风绽放,他虽为天地王,九五尊,却纤尘不染,如神邸的仙。
妖后的呼吸逐渐急促,据说,妖域万年前与青莲一族有些渊源。
她此前想过走青莲一族这条路,奈何青莲一族过于强大与隐蔽。
她便是使出浑身解数只怕也难以找到,如今得以见到,妖后便以为是天赐良机,自然不会放过。
妖后紧抿着唇,双眸紧缩,她整理了会儿衣裳,朝着东陵鳕的方向走了数步,随后摆着恭恭敬敬的姿态跪地,双手抬起,微拱,朗声道:“青莲王,在下妖域妖后……”
只是,还不等妖后把话说完,她脸上的表情骤然间猛地定格,瞳孔因震惊而微微一缩,眸底倒映出那荒漠天地。
东陵鳕走至轻歌面前停下脚步,他抱着青歌,复杂的望着她。
他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与她有关的画面。
可不知为何,看着她脸上的泪水,东陵鳕的心隐隐作痛,窒息感填满心肺。
轻歌坐在地上,一双猩红华丽的羽翼生长在脊背之后,她仰着头。
扬起脸,双眸清灵空洞的望着东陵鳕。
东陵鳕低头垂眸望她。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便是熹微晨光,便是荒漠黄沙,此刻都已被柔和。
像是九幽灰烬开出的一朵花,花名紫月,花期无尽。
“姑娘……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东陵鳕说话时,那双清冷无边的狭长眼眸,逐渐汇聚了点点水光。
泪水模糊了视线,像是一层迷雾。
轻歌的脸在那迷雾之中,被虚化,那种飘渺之感让东陵鳕有刹那的恐慌。
泪水滑过俊美的脸庞淌落往下,滴落在女子绝色的面颊之上,与她往下淌的泪汇聚为珠。
心脏处的紫月花,开的美丽娇艳。
她颤巍巍地抬起手,拭去东陵鳕脸侧的泪痕。
她微微侧着脑袋,满面泪水,却是笑靥如花。
脑海里出现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巍峨的高山。
一场大雪。
一朵紫月花。
一个没有血的男人。
他爬上龙凤山。
他以鲜血献祭紫月花。
他的身体,随着那场雪而破碎分离。
……
啊!
轻歌忽的仰头,三千银发随着荒漠的狂风轻舞飞扬,那双暗绿的眼眸似要裂开。
头疼欲裂。
那些画面犹如锋锐的刀剑利刃贯穿她的灵魂。
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溢出。
支离破碎的画面在她眼前渐渐拼凑成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是东陵鳕的脸。
东陵——
东陵——
她低声唤。
她眸闪泪珠。
她捧着东陵鳕的脸,笑容却是那么的脆弱和破碎。
一路走来,生死劫难,千锤百炼,即便满身伤痕,她都能坚持下去。
不畏惧前路风雨,不害怕妖魔鬼怪,手中一把破空明王刀,敢叫嚣天地,敢与诸神一战。
可见她歇斯底里的哭过?可见她软弱不堪求饶过?
唯独此刻,泪流不止。
哪怕她拼命用雪灵珠的治愈之力和丹火内源源不断之灵力汇上双眼,依旧堵不住泪如雨下。
两行清泪,逐而淌落。
愈发的多。
如何也阻止不住。
失而复得,再见故人的那种心情,仿若漫天的火树银花绚丽绽放,满脑子都是火光嗡鸣。
太美妙了。
东陵鳕陌生的望着她。
这段时日,有许许多多的人变着法接近他,让他从心底里衍生出了抗拒而反感。
可看见眼前的女子,他非但没有反感,反而想接近她,走向她,守护她。
“姑娘……是……”东陵鳕疑惑的问。
她是……
她是谁呢?
她什么都不是啊!
忘了也好,忘了也罢,并非不重要,只是她不愿东陵鳕再遭那一罪。
这个傻子,为了心中执念什么都要了,连命都不要了。
“王上,我们来此,是为正事。”夜歌嘴角蓦地一抽,快步走向了东陵鳕,一步跨来,似要将轻歌与东陵鳕给彻底的分离斩断。
这些日子在青莲一族,她开始学会处理了很多事情。
她现在只需要完全接近东陵鳕,怀上小王子,便能顺理成章成为青莲一族的王后。
她摆脱了李翠花悲哀肮脏的过去,她是全新的人,她是被神选中的幸运儿。
从此,世上再无李翠花,只有青莲王后。
夜歌,多好听的名字啊。
然——
当她出现在东洲荒漠,看到本尊之后,一直以来特地维持的高傲,刹那间就已土崩瓦解般坍塌。
她像个急促的跳梁小丑,浑身上下包括每一瞬吐露的呼吸都透着难堪。
红衣白发,便连夜歌之名都成了耻辱。
夜歌咬牙切齿,满眼阴鸷冷光,在阻拦东陵鳕之时,她一脚踹向轻歌的面颊,“无知丫头,不知所谓,见到青莲王还不跪拜行礼?”
轻歌眸底凛冽一闪,在夜歌出脚之时,狂风袭来,轻歌手掌朝地上一拍,身体就地翻转躲过这一脚,随后站起,动作姿势行云流水般顺畅而快。
便见她左脚踏地,右腿高高抬起,一记鞭腿毫不客气狠狠砸在夜歌侧脑。
夜歌尖叫一声,身子宛若断线风筝般在长空中划过一个半圆弧度直直摔在地上。
轻歌仰头,右手高高抬起,手中流转着曙光的酒壶倾斜,酒水从壶嘴之中溢出,洒了满脸。
轻歌红唇微开,近乎贪婪的喝着浓烈的酒。
良久,轻歌垂眸看去,将酒壶砸向夜歌。
酒壶在夜歌的面前咫尺之地砸碎,甚至有几道碎片扎进了她的脸上。
夜歌双手掌心向上摊在前侧,脸上的血沿着脸颊滴落在手心。
夜歌看着掌心殷红的血,再度发出刺耳尖锐的叫声。
她睁圆了眼,愤怒恶狠狠瞪视着轻歌。
奈何,与轻歌对视的下一刻,夜歌却因惶恐惊惧以及由衷的害怕而瑟瑟颤抖着。
幽绿双眸,美似精灵,毒如蛇蝎。
她猩红血衣若喜袍似明火,酒味浓郁,张狂的说:“哪里来的赝品敢吹胡子瞪眼?”(未完待续)
第2275章 上古青莲王!
心细如轻歌,在看见夜歌的一瞬,在回忆起过往种种的刹那,她就已明白了所有。
一声赝品,激起了夜歌的熊熊怒火。
她怒指轻歌,回头看向诸位将军士兵,吼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此等恶女,欺我青莲人,还不快把她拿下。”
夜歌如今虽未成为青莲王后,但青莲一族的人都清楚,若不出意外的话,她便是王后。
权衡之下,诸位将军士兵们,迅速朝轻歌走去,兵器闪着阵阵寒光,轻微一颤便已发出铿锵雷鸣之声。
轻歌眯了眯眼眸,嗤笑出声,冷漠的看着身材魁梧的青莲将军们。
这些青莲将军,个个实力深不可测,随便一个拿出来,都可战斗天地,伏尸百万,破碎大陆与位面。
轻歌似笑非笑的望着夜歌,从容不迫淡雅漠然的姿态叫夜歌双眸几乎要喷出火焰来。
身为一个赝品,旁人想象不到当她看见本尊时的卑微以及恼羞成怒。
夜歌见东陵鳕站在原地不动如风,轻微松了口气。
东陵鳕的记忆和精神早被粉碎。
夜轻歌不过是尘世之中一个普通女子罢了,得不到青莲王的怜悯。
只要她摧毁夜轻歌,从此,她夜歌绝非赝品。
夜歌瞪视着轻歌,眉角眼梢染上了狰狞的笑意,导致五官面颊都已开始了扭曲。
青莲将军们步步逼近轻歌,他们身上没有嗜血杀气,他们魁梧高大,身上的盔甲还泛着阵阵寒光,手中的刀枪剑戟都是世间神器。
便在此时,千钧一发,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轻歌面前,他缓缓抬起手,阻止了诸位青莲将军还在往前的脚步。
青莲将军们面面相觑,疑惑不解的看向彼此,最终满头雾水望向了东陵鳕。
白猫懒洋洋趴在东陵鳕的肩头,懒懒抬起眼皮看了眼青莲将军们。
这群白痴,那个女人也配为王后?
也不知动脑子想想!
——
轻歌蓦地看向白猫,眸光微微颤动。
她听懂了白猫的话,却是不由轻笑出了声。
大风刮过荒漠,氛围剑拔弩张,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听到轻歌的一声轻笑,诸人瞠目结舌看向轻歌。
难以想象,此等险境之下,她还能笑出声来。
这等胆魄,便是旁人学不来的。
东陵鳕一寸寸回头,目光淡淡扫过轻歌的脸,却是再也挪不开眼。
像是着迷了一般,痴痴的望着。
良久,东陵鳕说:“姑娘,你生得可真好看。”好看到让人怦然心动不由接近,愿为她上苍穹寰宇徒手摘星辰明月,为她横刀立马屠戮苍生只为鲜血染红大地搏卿一笑。
轻歌的精神世界,忽而响起了凤栖略带玩味的戏谑声:“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的风流债,比本后还多,瞧这架势,你是打算情人遍布天下。”
轻歌:“……”风流债这种事,她在凤栖面前还是颇为自叹不如的。
夜歌见东陵鳕还在与轻歌打情骂俏,她怒极过后却是阵阵恐慌。
一山难容二虎。
此生此世既有她李翠花,便不能生夜轻歌。
若夜轻歌被东陵鳕看上,她的存在岂不是个影子。
不!甚至连影子都不如。
她绝不允许此事发生!
“诸位,还愣着做什么,此女忤逆青莲族,我青莲威严何在,若不斩断恶女之头颅献祭天地,往后在天地之间青莲族可还有立足之地,还有容身之处?”夜歌冷声怒喝。
青莲将军们犹豫一瞬后,再度袭向轻歌,绕开东陵鳕。
东陵鳕虽未青莲王,但现在的青莲一族,青莲王的实力是被架空的。
因为东陵鳕偶尔出现的精神问题,每日只知逗猫发呆,即便他顶着青莲王的头衔,却无青莲王实力。
可以说,夜歌在青莲一族批阅处理的事务都比青莲王还多。
青莲一族的族老们也曾尝试着让东陵鳕去做青莲王职责所在的事,奈何东陵鳕表现出的行为都像是稚嫩青涩的孩童,尤其是他对青歌这只白猫的宠爱,已经让青莲一族的其他骨干人物有所反感了。
若不然的话,此时青莲将军们便不会被夜歌所威胁,只因为,在不为人知的背地暗角里,青莲一族的其他人私自议论侮辱东陵鳕,说是若把青莲一族交给这样的王,迟早要彻底消失陨灭于世间。
传了出去,震彻天地青莲一族的王,竟是个白痴傻子,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简直贻笑大方!
王不是王,是白痴,是蠢货。
没人会去信服东陵鳕青莲王的威严,说白了点,只因他是个智障。
不仅不信服,还会肆无忌惮的嘲笑。
故此,世上诸神皆知青莲王的存在,却不知青莲王为何方神圣。
只因东陵鳕被族老们藏了起来,他们不愿被诸神、世人发现,青莲王是个精神分裂的人。
他时常在黑夜梦中惊醒,抱着青歌坐在冷清荒芜的宫殿忧郁的哭,月光如瀑洒下的是满面泪水。
——
东洲荒漠。
诸位青莲将军下定决心,满身凛冽如寒的气息,逐步走向八方再度逼向轻歌。
在他们出手的刹那,一声威武呐喊起,刀枪剑戟齐齐指向轻歌。
而在不远处观望的妖后,扭曲的面容透露着歇斯底里的可怕狰狞。
若夜轻歌身死于青莲将军们的手中,在夜轻歌身体被粉碎的一刹那,她必须找机会夺回妖王血脉。
妖王脉乃妖域之根本,妖魔大战在即,若无妖王脉,妖域必然破碎,甚至就此灭亡。
寻无泪眯了眯眼眸。
他需要一个奴,将灵魂卖给他的奴。
很可惜,夜轻歌尚未成为他的奴,就要死在青莲一族的刀下。
毕竟,他没那个本事和魄力,与青莲一族对抗,除非他想死。
“东陵!东陵!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怎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墨邪怒喊出声,嗓子好似都被喊破,声嘶力竭喊到了沙哑。
墨邪猩红着双眼扑过去,却被青莲将军反手一刀戟贯穿了肩胛骨,将墨邪整个人都提挂在刀戟之上。
锋锐刀戟摩擦着血肉骨头,墨邪的身体不住颤抖着,双眸爬满了猩红血丝。(未完待续)
第2276章 本王允许你们动她了吗?
魁梧的将军手握着刀戟,半带玩味戏谑的望着血肉白骨挂在刀戟上的墨邪。
墨邪哪怕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着伤口骨头的撕裂,泣血之疼,可谓撕心裂肺般。
他睚眦欲裂,极力瞪大着双眸。
紧贴于脸颊的金色面具,倒映着洒落万丈的辉光晨光。
骄阳冉冉升起。
他疼的窒息。
他望着逐步走向轻歌的数位青莲将军们,狠狠攥紧了双拳,骨骼碰撞发出啪啦咔嚓的声响。
他愤恨的瞪视着,咬牙切齿,喉结滚动间猛然吞咽着口水。
夜歌冷冷的瞥着墨邪。
实力尚可,天赋不错,可惜他愚不可及。
这世间几乎没有力量能与青莲一族对抗。
夜歌双手环胸,轻瞥了眼东陵鳕。
她从不在乎东陵鳕是否爱她,亦或是心中有她。
于她而言,东陵鳕也仅仅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更准确的说是她步入天地权利巅峰的踏脚石。
一个白痴蠢货,有何资格成为青莲王?
等她生了小王子,就连东陵鳕还不是要乖乖听她的话。
夜歌幽冷森寒的目光淡淡自东陵鳕肩头的白猫身上掠过,愈发的清寒如雪。
这只不知死活的臭猫,也不知抓了她多少回,等她成了王后,第一件事便是把它给炖了。
夜歌望着距离轻歌越来越近的青莲将军们,呼吸也随之愈发的急促,以至于浑身上下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快了。
快了。
她要毁灭夜轻歌了。
轻歌立于狂风之中,红衣猎猎作响,似胜利旗帜的一角,如纷然的火光九幽绽放。
她望着十几名青莲将军直逼而来,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她清寒灵动的双眸不易察觉的微微一缩,暗绿眼底倒映出荒漠恢弘之景。
青莲将军。
光是一个,就能摧毁她的灵魂。
十几个,还真是看得起她?
轻歌嘴角裂开了苦涩无奈的笑意。
她是做错了什么,何至于与天地为敌,妖后尚未解决,便要对战青莲将军。
凤栖幽幽的道:“你这条命能活到二十岁,真是匪夷所思。”
凤栖自认为她在万年之前的遭遇才是不公,而亲眼目睹经历了夜轻歌的遭遇后,凤栖摸了摸鼻子,砸了咂舌,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老了啊。
而今,属于凤栖的那个时代已然过去了。
轻歌右手的手掌骨粉碎,耷拉在身侧,左手紧攥着明王刀,明王刀插于荒漠之地。
她于黄沙飞扬的风中,看向了墨邪。
看见墨邪肩胛骨的伤口被刀戟约拉越长,轻歌瞪着双眼,怒火滔天。
年少轻狂时,拿着命和人生去拼去闯无所畏惧,天下和未来总归是有的。
而今,渐渐的发现,世界有了自然的体系,看似公正,实则霸道,穷苦之人永无出头日。
实力的碾压,让她喘不过气来。
纵使她名为怒的魔鬼将她灵魂彻底的吞噬,她依旧被人践踏于脚底,看着身旁的人,歇斯底里的挣扎。
轻歌远远的望着墨邪,眼眶非常的干涸。
老邪,蠢货!
轻歌唇动,无声的怒骂。
墨邪虚弱无比,看见轻歌,却是低头笑。
都是蠢货,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夜轻歌看似睿智冷静,实则她才是最偏执极端的那个人。
何不贪婪自私一点好,起码比现在快活。
轻歌闭上双眼,将明王刀从荒漠黄土之中拔出,指向来犯的诸多青莲将军,“来,来杀我,便是黄土一抔,你爷永远都是你爷。”
身体被桎梏束缚住的柳烟儿眼眶通红的望着轻歌,两行泪流出,哽咽着说:“别抢你柳爷的词。”
夜倾城连伏羲琴都抱不住,咬唇固执的望着轻歌。
夜惊风用尽全力想去拯救轻歌,偏生实力有限。
轻歌张扬的笑着,不惧生死,视死如归。
她等着,期待这些青莲将军要将她的身体分裂,把她的魂魄吞噬,让她的鲜血染红东洲大漠。
轻歌笑的凄凉,只是还有太多遗憾。
爷爷,孙女不孝。
菁菁,姐姐不好。
尤儿,师父太弱。
小小月,娘亲太差。
姬……
姬月……
我若身死东洲,还能见到你吗,小狐狸。
便在青莲将军们手中的兵器要把轻歌刺穿的瞬间,道道青莲凭空出现,光芒绽放,却是锋锐异常如刀似剑。
朵朵青莲花在将军们面门前炸裂而开,犹似雷霆那般。
便见十几个青莲将军,身体皆砸飞了出去。
想象中的疼痛与鲜血淋漓并未到来,轻歌缓缓睁开双眼,却见身着白袍的青莲王,走向她,捻着衣袖拭去她发间的沙。
“王……上……”诸位灰头土脸的将军们爬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青莲王。
在青莲一族之中,除了那些位高权重的族老以外,便是他们与青莲王接触的最多。
东陵鳕初来青莲时,他们期待,盼望,热血沸腾的想象着会是怎样的王。
可现实让他们如此的失望。
与其说他是个王,倒不如说是个蠢货。
一年的时间里,除却白猫青歌的事外,他们似乎没有见到东陵鳕动怒过。
他画地为牢把一切都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午夜梦回时,在梦魇里作困兽之斗。
他不配为青莲王!
原来的青莲王,乃天地之主,抬抬眼皮,天地都要震颤三下。
而现在,他好像是个废物。
没有任何的力量。
不,准确来说,是他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甚至没有一件事足够让他激发自己血脉身体里的力量。
久而久之,他们便说,他是废物。
但他不在乎,他只要抱着青歌,每日的心情都很欢愉。
青歌不在,他度日如年,会发疯似得去寻找。
但此刻!
在东洲荒漠,他依旧是一袭白袍,一身温润气质,可当他回眸的时间,那双眼凛冽锋锐,没有任何的嗜血杀意,却叫人惶恐害怕,就连灵魂都在颤抖。
青莲王之怒,流血千里,饿殍遍地,高山坍塌,川水逆流!
“本王……允许你们动她了吗?”
东陵鳕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悦耳,像是楚风过境,似清辉明月,可偏生那字字声声言语里的威压,让青莲将军们个个脸色大变。(未完待续)
第2277章 将军枯木
东陵鳕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温润如玉。
周身上下散发而出的气势,叫人胆寒,不敢忽视与怠慢。
人还是那个人,那个只会终日逗猫无所事事的天地之王。
偏生一眼风起云涌,纵然这些青莲将军们,当即觉得脑子里嗡鸣声阵阵若雷霆炸裂疼痛不已,就连灵魂都在疯狂的颤抖。
肝胆俱寒,诚惶诚恐,那是对青莲王的害怕与臣服。
诸位青莲将军几乎是不约而同朝着东陵鳕跪了下来,“末将不敢。”
东陵鳕目光一侧,看见了肩胛骨挂在刀戟的墨邪,伤口触目惊心,连骨头都被扯深了。
刀戟的另一端,被青莲将军握在手中。
东陵鳕缓步走向墨邪。
墨邪身旁是方才对他出手的青莲将军,这名青莲将军身高十尺,怒目圆睁,一身冰冷如铁的坚硬战甲。
此乃青莲十八将军之一的枯木将军,所过之处,生灵涂炭,鸟语花香皆为枯木。
与其他青莲将军不同的是,这位枯木将军眉目之间皆是狂放嚣张,似乎没有丝毫被东陵鳕震慑到的意思。
青莲将军全都跪地臣服,唯独他,站在荒漠之上,身体笔直犹如一杆枪。
枯木冷冷的望着逐步走向他的东陵鳕,闷哼了一声。
枯木斜睨向跪地的青莲将军们,冷嗤,嘲讽的轻笑出声:“一群废物。”
可不是废物嘛。
便这样被所谓的‘白痴王’给震慑到了。
枯木看了眼神色慌张惊恐的夜歌,皱紧起了眉头,满心的怜香惜玉之情。
当他再度看向轻歌时,瞪视前方的双眸迸射着雷霆之光,嗤嗤作响。
夜歌见东陵鳕即便如此还在维护轻歌,惊怒,恐慌……
东陵鳕丧失记忆,精神错乱分裂,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下意识的去维护夜轻歌,若有朝一日他恢复记忆,青莲一族哪里还有她夜歌的容身之地?
夜歌与枯木对视一眼,她娇笑了两声,袖子下的双手微微攥紧,随后捏着莲花步走向东陵鳕,泫然欲泣,眼眸泛起阵阵水雾晶莹的光,“王上,你切莫怪他们,都怪我不好。”
枯木闷哼一声,斜睨轻歌,“此等恶女,亵渎我青莲之名,罪当千刀万剐!”
枯木将刀戟从墨邪的伤口之中猛地拔出来,鲜血四溅,枯木气势万钧速度极快奔向轻歌,“孽畜,拿命来,青莲之天下,怎由你来放肆!”
夜歌纤细手指捻着衣袖拭去眼尾的泪痕时,微微颔首低头,殷红的唇却是勾起了无边阴寒的笑意。
她一个无权无势无实力的人,能短时间在青莲一族混至今日,除了几个族老的栽培之外,还要她自己的不择手段。
枯木,便是她的依仗。
初来青莲一族时,她茫然无措。
她像个交易品,没有了尊严与人格,被剥光了衣裳丢至东陵鳕的床榻,却被东陵鳕毫不留情的赶了出来,还被白猫咬了一口。
她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袍,娇躯在外袍之下若隐若现,她看见微醉的枯木路过此地。
她刻意在寂静夜深的道路上坐下来小声的抽泣。
枯木走上前问她,她抬起一张脸,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半醉半醒的枯木,到底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软玉佳人在怀,怎能无动于衷坐怀不乱呢?
想想怀中是青莲王的女人,更是蠢蠢欲动了。
尤其是夜歌半褪衣裳,若隐若现最是勾人**。
枯木终是忍不住,将夜歌扑倒。
借着微凉的夜风,做那颠龙倒凤的苟且之事来。
从此往后,枯木倒是着了夜歌的迷,任凭夜歌差遣。
若不然的话,在所有青莲将军都已跪下之时,枯木不存在有反骨。
枯木知道,夜歌最大的威胁就是这个女人。
枯木提着染血的刀戟,想要如同贯穿墨邪一样,再度将轻歌的身体给贯穿了。
他便是不信,这个白痴青莲王,能有什么厉害。
只要他杀了夜轻歌,一切都好说。
等夜歌成为了王后,青莲王一死,青莲一族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大多数的男人,都有着野心。
枯木也不例外。
枯木瞪着眼,携杀气而来,奔向轻歌。
一道青色的光刃闪过残影,最终沿着枯木的脖颈迸射而出。
枯木瞪着眼睛,忽然停住了身体。
他僵硬着四肢站在荒漠上,瞪大的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枯木的脖颈处赫然出现一条血线,鲜红的血液迸射而出,洒在荒漠的沙尘之上。
倏地,随着砰地一声,枯木庞然偌大的身躯赫然直直倒在地上,将黄沙砸出了一个深坑。
渐渐地,枯木身下的血红液体越流越多。
无数视线,皆看向东陵鳕。
枯木能成为青莲十八将之一,那等深不可测的实力难以想象。
可以说,枯木一只手就能灭了整个诸神天域。
而东陵鳕须臾弹指就杀了他,可见东陵鳕体内的力量。
东陵鳕负手而立,身体并未移动半分,便已斩杀枯木。
可以见得,东陵鳕使用的是精神之力。
但大多数的精神之力,虽然无形无色以意念精神为力来创造施展出新的力量,但在这个过程之中,依旧会有波动。那种波动是类似于风的存在,触摸不到,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风的强弱。
适才,东陵鳕施展精神力竟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那是怎样的境界才能做到呢!
至少也是大宗精神师!
宗师境的精神师,那等实力,比灵师强大太多了。
古往今来,便连凤栖都止步于半步宗师,并未踏入宗师境!
可见宗师之厉害。
诸神天域的精神师能够接触并学习有关于宗师境精神师的一切,而类似于四星大陆这样的低等位面,是连知道宗师境的资格都没有。
弱者,从来不被人怜悯和记起。
让人震惊的是,一个精神残缺的人,竟然是大宗精神师,这不是搞笑的吗!
东陵鳕还不懂得运用精神师的力量,他只知,他很愤怒。
他不愿任何人伤害那个女子。
他不懂,她与夜歌相似的容貌,相似的红衣白发,相似的美艳,为何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扯动着他的心。(未完待续)
第2278章 青莲族长隋灵归
似乎,当看向她后,再也挪不动眼了。
与夜歌是全然不同的感觉。
只要夜歌出现在他百尺之内,他便膈应的很。
枯木之死,犹如一记惊雷炸开,让夜歌与剩下的青莲将军们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此时,天地间一团黑光出现,黑光之中,走出一名身着黑衣的女子。
黑衣女子气势汹汹快步走向夜歌,走至夜歌面前高抬起手,啪的一声落下去,狠狠一巴掌实打实甩在夜歌脸上。
夜歌头顶的珠钗被打的掉落在地,脸上赫然出现一个手掌印,她微微睁大眸,不解的望着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怒不可遏,冷冷的看着夜歌。
好在夜轻歌没死,现在夜轻歌不能死,她是紫月花的容器。
在没有找到下一个容器前,夜轻歌若死了,紫月花就会烟消云散。
这黑衣女子,乃是青莲一族的族长,地位在族老之上。
寻无泪、妖后以及九界守护者们皆是震惊的看向她。
一直隐世的青莲一族,千百万年不曾见得族人一面,今日他们竟然见到了青莲王与族长。
族长隋灵归,亦是一超级强者,存活世间万年,只为等候青莲王的复生。
隋灵归看向寻无泪等人,“尔等,是在做什么?”
寻无泪眸光微闪,他们私下对夜轻歌动手,出师无名。
青莲一族是真正的公正公道,与九界守护截然不同,而又权高势大,若寻无泪说谎,在隋灵归眼中必然全都是破绽。
隋灵归冷冷的看向妖后,“妖域妖后,怎会出现在人族的诸神天域?”
隋灵归两眼一眯,再度抬起眼皮,望向高空上的数位九界守护者,“九界,已经如此腐烂不堪了吗?若九界无法秉持公道二字,看来这天地无需九界再守护了。”
隋灵归微微抬手,长袖灌风,缠绕在衣袖之下雪白手腕上的两条黑蛇化作两道墨黑的光,以极快的速度飞掠至苍穹。
瞬息之间就见数位九界守护者身体被黑蛇吞噬。
转眼间,九界来人全都死亡,只剩下妖后与寻无泪。
隋灵归最后的视线放在轻歌身上,“你体内有万年前的气息,把她交出来。”
“丫头,本后要走了。”凤栖苍凉的道,欲要脱离轻歌的精神世界飞奔往外。
轻歌一股强大的精神力生生将欲要离开的凤栖按压了回去。
轻歌左手攥紧明王刀,站得挺直如青松,双眼犹若清潭一望无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虚无之境里的蛇王,在看到隋灵归后,铜陵般的大眼睛里涌动着复杂古怪之色。
“姑娘可是要装傻充愣?”隋灵归冷笑一声,蓦地朝轻歌伸手,欲要攥向轻歌脖颈。
“夜轻歌!她为青莲族长,你绝非对手,惹怒她对你没什么好处。烟消云散终究是本后的归宿,你何必苦苦挣扎?”说不感动是假的,正因为这份感动,才更不应该给她带来麻烦。
“凤栖,听好了,我若不肯,你便不能走!”
她今日留不住一个凤栖,他日便留不住所有人。
她怎能眼睁睁看着凤栖被青莲一族带走。
据说,青莲一族处理那些多年前的作祟残魂,是要放进烈火窟里焚烧四十九日。
良久过去精神世界里都没有出现凤栖的声音,她站在寂静漆黑的水面,那片暗无天日空荡荡的精神世界里,在听到轻歌铿锵有力语气坚定的话后,凤栖绝美脸颊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恍惚。
凤栖无声的笑着,眸中泛着莫名的光。
许久许久。
凤栖抬起头来,微风撩起三千发丝,她暗嗤:“真是个蠢货!”
都说夜轻歌工于心计,心思缜密,狡诈歹毒。
凤栖知道她的情深义重与有血有肉。
“她体内没有任何万年前的古老气息。”温润清雅的声音出现在荒漠,东陵鳕缓步走来,站在轻歌与隋灵归之间,正视隋灵归的眼眸,一字一字说道。
隋灵归与之对视,却是诧异的发现,此刻东陵鳕的那双眼炯炯有神,与以往的空洞忧郁不同。
隋灵归似是找到了几分当年青莲王叱咤风云笑傲天下的风姿。
这一点点细微的改变,却是好事。
东陵鳕精神力的凝聚也在隋灵归的意料之外。
当她得知东陵鳕会与夜轻歌碰面后,马不停蹄赶来,现在看,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至少东陵鳕动用力量之后,精神不再分裂涣散,假以时日,真正的青莲王必然脚踏天地!
隋灵归:“既然王上如此说,那看来便是我感应错误了,姑娘身上,的确没有那等气息。”
妖后匍匐于地,抬头看了眼隋灵归,目光流连于东陵鳕与夜轻歌之间,似是很好奇,一个人族修炼者怎会与青莲一族有关系呢?
她本是胜券在握,怎知被青莲一族打个措手不及。
而且,隋灵归所说的古老的气息,是什么……
妖后下巴上的血都已干涸为褐色,她垂下双眸,若有所思。
以夜轻歌的实力不足以与她对战,此前能够将她打败的只怕不是夜轻歌,另有其人才对。
会是谁呢——
隋灵归忽然朝妖后伸出手,掌心黑光氤氲酝酿,似有一个巨大带风的漩涡。
妖后被一股吸力拉着往前,被隋灵归擒在手中。
隋灵归将妖后丢至青莲将军的脚边,“把她带去九界,我倒要看看九界如何解释,堂堂妖后竟出现在人族之地,九界还真是敢!与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九界守护者,全都送来青莲一族,我要亲自审查!”
谁也没想到,这一件事,会惊动青莲一族。
寻无泪脸色大变。
妖后眼瞳瞪大,疯狂挣扎。
然——
她引以为傲的力量在青莲将军面前不值一提。
“青莲族长,此事还有商量余地,只怕族长误会了。”妖后指着轻歌急忙道:“我儿姬月与她情投意合,姬月失踪不明,我才赶来诸神天域寻她问个情况。”
隋灵归看向轻歌,“可有此事?”
妖后急切的望着轻歌,“歌儿,母后前来诸神天域是为带你回去穿那百凤朝凰,你快告诉族长事实如何。”(未完待续)
第2279章 本王可否插个队?
妖后的意思显而易见。
她说着子虚乌有的话,只是为了不被隋灵归带走。
若被审查,她定要没了半条命。
妖域群龙无首,魔族虎视眈眈,岌岌可危啊!
妖后以百凤朝凰为引,便是在诱惑轻歌,她同意了轻歌与姬月的婚事,轻歌就是下一任妖后。
以夜轻歌对姬月的情深,势必会为她开脱。
至于秋后是否兑现承诺已经不重要了。
妖后期盼的望着轻歌,“歌儿,快告诉族长事实如何。”
青莲将军一脚踏在妖后身上,将妖后踩进滚滚黄沙之中,冷喝:“族长没有问你,最好闭嘴。”
妖后身体在其脚下痉挛了几下。
她最后的希望都放在了轻歌身上,她的脸从黄沙荒漠之中探出来,狼狈不已,落魄不堪,她急切的望着轻歌。
谁能想到,此前她还叫嚣着要杀了夜轻歌,现在的却要仰仗那个人族女子苟延残喘。
纵使满腔憋屈愤怒,为了保命只能吞下。
即便顾及她为妖域之后留她一命,在此之前的惩罚想必是山林火海。
隋灵归静默等着轻歌的回答,妖后双手扣进了黄土之中。
轻歌把明王刀放进空间袋内,她懒懒看了眼妖后,笑靥如花,“妖后方才不是说要将我杀之而后快吗?这变脸的速度可比翻书还要快,妖后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妖后的手握着黄沙狠狠攥紧,她愤恨的瞪着夜轻歌。
这个女人,竟敢不帮她!
轻歌非但不帮她脱离苦海,还朝着隋灵归颔首道:“族长,请你明鉴,寻王寻无泪与妖后在九界守护者的带领下来到诸神天域,欲杀我而后快。他们为了不泄露此事,借助几名九界守护者的力量,在东洲荒漠下了一层九界的禁制结界,关起门来做那恶心龌龊的事。”
说至此,轻歌顿了顿,随后言辞凿凿:“世人皆知九界乃守护天地之存在,维护公道正义之存在。若这种事都能发现,我岂不是可以理解为,九界的规章制度,九界的法律法规,都是在桎梏弱者,是弱者的囚牢,是强者的刀刃。”
轻歌一番话可谓是火上浇油了,妖后面容愈发的扭曲,她恶狠狠瞪着轻歌,眼眸里逐渐爬上了些许的血丝。
隋灵归抿紧唇,点点头,“这件事青莲一族势必彻查,以权谋私之事青莲绝不姑息,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样的事绝不会有第二次。”
“希望如此。”轻歌不卑不亢,淡淡道。
隋灵归看了眼寻无泪,登时,青莲一族们把寻无泪也擒下。
“九界若不给天地子民一个交代,九界,也不配为九界了!”隋灵归冷冷一笑。
隋灵归走向东陵鳕,恭恭敬敬行礼:“王上,随我等回青莲。”
“嗯。”
他轻声应,目光始终无法从轻歌身上挪开。
他与隋灵归走向马车,快步踏步进马车时,东陵鳕把修长的腿收了回来。
他回头看向轻歌,温声问:“姑娘,我们见过吗?”
轻歌笑:“方才不是见过吗?怎么?青莲王对我一见钟情了?”
东陵鳕蹙眉,半掩哀伤。
他时常做一个梦,梦里的姑娘身姿轻盈曼妙,优雅清贵,在铺满刀尖的世界里跳一支舞。
红衣白发,时而张扬激烈,时而温婉柔水。
她的眉,细细长长。
她的眼,明媚生辉。
她的唇,含珠点绛。
……
在梦里,她是他的骄阳,是他的天。
他看她如花似玉。
可当他睁开眼醒来之时,就会彻底忘掉她的容颜。
东陵鳕不愿走,一想到要离开这个地方,他的心脏就像是撕裂了一道痕。
“王上——”隋灵归道。
“王上,该回家了。”夜歌脸上一道红痕,好是可笑。
东陵鳕便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远远的望着轻歌。
他不走,隋灵归等所有人皆陪着他停在此地。
轻歌不断用灵力与治愈之力将眼泪压下,她决不能被东陵鳕发现一丝破绽!
隋灵归对轻歌倒是有几分欣赏,若寻常女子引起了青莲王的关注,只怕会趁胜追击只为登高。
显然,轻歌非但没有这个意思,甚至还尽量降低自己在东陵鳕这里的存在感。
东陵鳕站在烈烈风中,默不作声。
良久——
东陵鳕笑着开口:“姑娘,可愿成为本王的王后……”
终于,轻歌再也忍不住,泪水犹如决堤的河流奔腾而出。
两行清泪滑下,轻歌瑟瑟发抖,她轻咬着唇转过头看去,眼眶猩红爬了几条血丝。
时间如白驹过隙。
一如数年前。
在西寻国,她中冥千绝计谋,陷入西寻的权力纷争。
她为西寻王,在大殿之上,东陵鳕千里迢迢赶来。
他说,他可以当她的王后吗!
还是那套说辞,只是物是人非,只是时过境迁,只是花不再好月不再圆罢。
“谢青莲王垂爱,不过,我已有未婚夫。”轻歌说。
“那……重要吗?”东陵鳕轻声问。
“东陵!”旁侧,墨邪大喊。
东陵鳕眸光颤动,随后抬眼看向他。
墨邪将一壶酒丢给东陵鳕,“喝一口?”
东陵鳕接过酒壶,恍恍然。
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个男人,可不知为何,他觉得很亲切。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非常复杂的亲切感。
东陵鳕一口酒喝完,却见墨邪说:“青莲王,此生夜姑娘已有夫婿,心上住着人,此生无望。不过下一世,姑娘的夫婿之位,我便定下了。所以青莲王若想预定,请排队第三世。凡事要有先来后到才对。”
很熟悉的一番话,让东陵鳕的脑子隐隐作痛。
东陵鳕在墨邪话音落下的瞬间脱口而出:“本王能插队吗……”
噗嗤——
墨邪一口酒水喷了出来,夸张的大笑。
还好。
还好。
东陵还是那个东陵的。
变的是天地时间,而不是东陵这个人。
日后可以嘚瑟了。
青莲王是他兄弟,他敢跟青莲王抢女人,虽然抢的是第二世。
夜歌咬牙切齿,奈何东陵鳕表现出的实力让她不敢有所行动,更何况身旁还有一个隋灵归。
隋灵归沉下了脸和眼,“王,该走了。”(未完待续)
第2280章 姑娘,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东陵鳕站而不动,丝毫没有要走的迹象。
见此,夜歌往前几步,拉住东陵鳕的衣袖,“王,你莫要被尘世庸俗的女子遮了双眼,你是高高在上的青莲王,大多数有意接近你的人都是另有所图。”
“你是在说你吗?”东陵鳕垂眸冷漠无情的望着她。
夜歌与之对视,心脏好似都已裂开了一道缝。
东陵鳕的双眼,漠然荒芜的像是寸草不生的灰烬,只剩下绝望和恐怖。
夜歌害怕了,下意识缓缓松开了攥着东陵鳕衣袖的手。
白猫趴在东陵鳕的肩上甚是慵懒,冰蓝的双眼淡淡瞥向夜歌,充满了灵性的猫儿,眼神里都是止不住的嫌弃和鄙夷。
东陵鳕站在鎏金为色的马车前,站在荒漠的风上,站在黎明的曙光中,那一袭白袍,那一抹含着尘烟的凉风,那一道天光,那一朵盛放之海棠。
东陵鳕远远的望着轻歌。
隋灵归亦不急,缓缓等待。
她清楚,东陵鳕有多么的固执极端,不撞南墙不回头,便是撞上南墙头破血流亦无怨无悔。
若他想做的事,旁人软硬并施都撼动不了他的决心。
隋灵归唯独能做的便是静静等待。
东陵鳕像个偏执的小孩,执着于心中执念。
他修长的手紧攥着衣袖,眸光颤动遥望着荒漠上另一道猩红如火的身影。
他也不知自己在较劲什么,只是有点委屈,难受,还有八分惆怅在脏腑心肺间肆意弥漫溢出。
“这青莲王在做什么?”精神世界内,凤栖颇为不解的问。
这一任的青莲王,貌似不太行啊。
轻歌站在东陵鳕对面荒漠的远处,二十步开外的距离。
她面前插着明王刀,左手提着酒壶,见东陵鳕一动不动就固执的看着自己。
轻歌轻叹一口气,提着酒壶移步走向东陵鳕。
夜歌警惕的望着她,犹如蛰伏的豹子,生怕自己的猎物和领地被夺走。
轻歌逐步靠近东陵鳕,终于,在东陵鳕面前停下脚步,伸出双手,轻拥东陵鳕。
“后会有期,一路平安。”
轻歌迅速松开他,仰头喝酒之时,酒壶里的酒水全都喷洒在了脸上。
她把酒壶摔在地上,闭上双眼,道:“路途遥远,东陵,保重。愿你前程似锦秀,愿你富贵荣华命,愿你一世无忧。”
轻歌笑着说。
夜歌想要朝轻歌冲去,隋灵归一把狠狠攥住夜歌的臂膀,冷睨了一眼夜歌。
人啊,只怕失了分寸。
东陵鳕怔怔的望着轻歌,许久过去,东陵鳕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笑的温和无害,嗓音温润清雅:“那便借姑娘吉言。”
“族长,该走了。”东陵鳕转身走进鎏金马车内。
隋灵归怔住……
王上叫她什么?
竟唤她为族长。
隋灵归热泪盈眶,眼眸微微红。
自从东陵鳕来到青莲一族后,她不止一次的说过,她是隋姐姐,是青莲族长。
哪怕东陵鳕生生记住,不多时又会忘记。
他的精神是涣散而分裂的,若说鱼的记忆有七秒,那他的记忆只有三秒。
隋灵归复杂的望着东陵鳕。
王上——你的精神已经逐渐凝聚而融合了吗?
马车之中,东陵鳕坐在软垫上,忽而,他掀起珠帘看向轻歌,“姑娘,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轻歌微微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东陵鳕,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以往的东陵鳕,一如既往的神采飞扬,依旧忧郁哀伤,忧国忧民忧天下。
只是,在遇见她之后,东陵鳕的心里,眼睛里,装的不再是天下苍生,不是黎民百姓,而是她一人。
忧她之忧而忧,喜她之喜而喜。
隋灵归怔住。
重塑**的东陵鳕,精神和血液都已献祭紫月花。
他过去的所有记忆,全都烟消云散。
隋灵归不懂,为何在没有任何记忆的情况下,东陵鳕在见到夜轻歌之后,还能一见钟情?
这是怎样恐怖的感情。
哪怕失忆和精神分裂都抹不掉吗?
哪怕任何与之相似的人,都无法代替吗?
隋灵归不懂,世间有千千万万之人,亦有许许多多的相似之人,可就算像她的鼻,像她的眼,像她的眸,那都不是她,不是真真切切的她,不是完完整整的她。
东陵鳕放下珠帘,抱着白猫,望着马车内的空间若有所思。
他神情恍惚,薄唇紧抿。
便是撸猫的手,动作也不由粗鲁了几分,加重了些许的力道。
甚至一个不小心,揪下了一把毛。
疼的白猫炸毛而起,飞至角落里,泪流满面哭唧唧的望着东陵鳕。
小白有小情绪了。
青莲王不爱它了。
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
“青歌……”东陵鳕轻喊。
“喵呜——”小白开心地窜到东陵鳕身旁蹭蹭。
过了一会儿,小白的脸黑了下去。
这一声轻歌,只怕不是叫它。
小白委屈!
青莲王不爱猫了。
……
隋灵归朝着轻歌拱起双手,“谢了。”
“不必谢,帮的不是你,是他。”轻歌收起笑,冷声道。
“你是个有自知之明的聪明人,我很欣赏你。”隋灵归淡淡的开口。
轻歌嗤笑出声。
她从来不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她只是怕……伤害到那个人而已。
她不愿龙凤山上的所有再度出现。
那一次的崩溃和绝望,她着实不愿承受第二次。
“夜姑娘来日倒是可以喝我与王上的喜酒。”夜歌笑道。
轻歌对于夜歌的挑衅叫嚣不予理会,而是双眸直视隋灵归道:“隋族长,若想找个赝品,也麻烦你多费些精神和财力,找个看得过去的,别这么不堪入目。”
“你说谁不堪入目!”夜歌怒而瞪着双眼。
啪——
隋灵归一掌打得夜歌人仰马翻。
“姑娘所言极是,本族长记住了。”
隋灵归走上马车之前,斜睨向夜歌,“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
“不敢。”夜歌捂着脸低下头瑟瑟发抖。
“走吧。”
隋灵归走进马车后,夜歌畏畏缩缩走进去。
没了将军枯木,夜歌更加的没有安全感。
“明明是同一张脸,偏生青莲王不同的对待,你知道是为何吗?”隋灵归望着她,问。
夜歌摇头,泫然欲泣。
“我知道,这世间只有一个夜轻歌,任何的赝品,都不及她万千芳华之一。”隋灵归。
夜歌眼神阴翳的能滴出墨水来。
隋灵归说:“因为,你终不是夜轻歌,你只是个赝品。你该感谢夜轻歌,若非你与她的几分相似,现在你还是李翠花,而非青莲的夜歌。”
“族长教训的是。”夜歌隐忍着怒意。(未完待续)
第2281章 九界火牢!
夜歌听着隋灵归的话,衣袖下的双手微微攥紧了几分。
虽然心中风起云涌,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她隐忍着委屈和怒意,僵笑着。
隋灵归淡淡望了眼夜歌,夜歌心里的那点心思她怎会不清。
在深渊待久了的人,忽然之间站在权力巅峰,万人之上为尊,哪怕不择手段也不愿回到原来。
隋灵归坐于软垫,双手环胸脊背挺直,闭上双眼养神休憩。
两辆鎏金马车与诸多青莲将军们,渐渐飞掠九天远离东洲荒漠。
轻歌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紧皱着柳眉,攥着衣袖。
心脏好似裂开了一道缝。
丝丝缕缕的疼疯狂扩散,堪比撕心裂肺。
小小月在魔族,小狐狸不知所踪,东陵鳕失去记忆为青莲王,母亲被空虚囚禁。
轻歌眯了眯双眼,荒漠之风刮过,殷红唇角忽的勾起了一抹张扬粲然的笑。
即便天地为囚又如何,她终要突破重围凌驾于天地。
即便四海为敌又怎样,她终要乘风破浪踏九天之上。
……
这一日,九界发生了大事。
隐世青莲族,忽然出现九界,提出整顿九界。
青莲族长隋灵归放下狠话,下不为例,若再出现此事,九界便可退出历史舞台了。
一时之间,九界人心惶惶。
寻无泪、妖后被关进九界火牢,受九界火刑。
最让人意外的是,青莲王亲自传话,要提拔熙子言,说此次发生的事情里,熙子言与寻无泪之流对抗,这种不畏强权的精神是其他九界人值得学习的。
一时之间,熙子言青云直上,扶摇九天,倒是成了九界的风云人物。
此刻——
九界火牢。
天和地皆为暗红流火铺盖而成,四面八方都是深渊镶嵌着点点火光。
那炽热的温度,映照的红光,叫人心惊胆战害怕不已。
一层层火莲阶梯,连于火牢前方的天火门。
火莲阶梯的后侧,一座火牢,关押着两个人,两条腿骨和膝盖骨皆被敲碎的寻无泪,还有耷拉着脑袋的妖后。
紧闭的天火门忽而被打开,数道身影出现在门前,是此次执刑之人。
妖后与寻无泪虚弱地抬头睁眼看去,天火门,暗影重重,前方的身影,除了头戴斗篷的熙子言外,便是面色阴寒冷峻的九辞。
“九辞阁下,关押在地字火牢里的二人,便是犯下大错的寻无泪与妖后。至于背后的九界守护者,则直接被处以死刑了。”一名品级较低的九界守护者恭恭敬敬轻声道。
“嗯。”
九辞抬步往前,沿着阶梯朝地字火牢走去。
满身杀伐和风云,狠戾阴绝的仿若是来自炼狱的修罗。
他一脚踹开火牢门,他抓住妖后的脖颈,将妖后高高提起,抵在火牢壁面上。
阵阵纷然的火焚烧妖后的衣裳和脊背。
嗤嗤——
火焰,焚烧皮肉的声音,还有丝丝的白烟燃烧而起。
啊!
啊!
啊!
……
妖后止不住的叫喊出声,声嘶力竭,痛苦不已,可谓是生不如死。
火,不仅仅焚烧**,还燃烧着灵魂。
精神**齐齐遭受折磨,那等疼痛之酸爽,可谓是绝了。
此时的妖后,脊背血肉模糊,满身的汗,脸色白的吓人,嘴唇干涸又苍白。
她的身体痉挛而颤抖着,到了最后,连喊都喊不出来。
九辞咬牙切齿,嗓音暗哑:“妖后!好一个妖后!你动谁不可,非要动她?你该庆幸她还有一命在,否则我必屠遍你妖域,让你妖域寸草不生,我必将你骨头一寸寸的砍断,让你桎梏在九界的冰火牢内永世不可瞑目超生。”
九辞双眸瞪大,身体发抖。
近来九界事务繁多,他便处理了一些事,怎知短短半月的时间,他的妹妹就差点丧命。
九辞看了眼火莲阶下方的岩火泉,九辞双眸折射出红色火光,旋即,他毫不犹豫把妖后丢进岩火泉内。
岩火泉,看似对身体肌肤不造成伤害,实在是在焚烧脏腑神魂。
这岩火泉是九界用来对付犯错的九界人。
“九辞殿下,不可!”一名九界守护者提醒道:“岩火泉不符合此次刑法,只怕会被人大做文章。”
“怕什么?天塌下来了,自我有顶着。”
九辞蹲下身子,居高临下俯瞰着在岩火泉里挣扎的妖后,“妖后,记住我的脸,日后看见我躲着走,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记住了,夜轻歌是我的人,轮不到你来动,你若想动,便要做好下十八层地狱的准备。”
九辞邪佞一笑,眉眼间的阴狠叫人害怕惊惧。
“啊啊啊!”
妖后在岩火泉内挣扎,每当她想要逃出去,火浆便化作藤蔓,缠住她的身体,蛮横地把她重新拖回了炙热焚烧之地。
咔咔——
九辞身后响起一道声音,蹲在火莲阶上的九辞挑眉,回头看向寻无泪,“哦,还有一个你。”
与九辞对视的瞬间,九辞瑟瑟发抖,两股战战,眼眸紧缩,害怕到呼吸急促错乱。
九辞走进火牢,揪着寻无泪头发提起,将其丢进岩火泉。
九界刑法明文规定,犯什么错,施什么刑。
妖后此次需要遭受的是鞭火刑,而九辞私下对其用岩火刑,不符九界规定。
熙子言复杂的望着九辞的背影,放眼九界,只怕也就熙子言敢这样做了。
“九辞,你好大的胆子,还私自用岩火刑!还我随我去认错!”
数道九界守护者走进来,将九辞包围。
九辞行事作风很是大胆无畏,素日里得罪了不少人。
故此,有许多人躲在暗处,便等着九辞出错,好将九辞缉拿。
九辞双手环胸潇洒不羁,冷冷的望着那些嚣张而气势汹汹的九界守护者们。
正当他们围剿九辞欲朝九辞动手之时,外面出现一连窜欢快的脚步声。
“谁敢动他?”
一个身着紫裙的少女走了进来,少女眉清目秀,却是凌厉的很。
手握交缠的烈火软鞭,头戴珠玉簪
她斜眸看向那些九界守护者,“本殿让九辞用的岩火刑,怎么,你们要连本殿一起抓吗?”
“不敢——”九界守护者们齐齐把头低下来。
熙子言看着少女,眸光颤动。
莫忧,九界神女,位高权重。
听说,莫忧是前几年突然回到九界的。
就那样突然的从天而降,被赐为神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