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她只是个废物啊
天光将亮的时候轻歌才回了风月阁,夜倾城打开门,望着一身酒气的轻歌愣了愣,而后扶着轻歌往房间里走。
她从后院接来水,为轻歌换去衣裳,将其全身都擦了一遍。
待一切完毕后,她坐在床边,灯火幽然,她紧抿着唇,忽的伸出手,抚摸着轻歌的眉、而后是眼、鼻、唇……
许久,她闭上眼,站起身,走了出去,关上房门。
夜倾城走后,姬月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小肉团似得挪到了轻歌的身上,一双异瞳细细的打量着轻歌的脸,忽的在轻歌脸上“啵”了一下,模样煞是可爱,若姬月是人形的话不难发现,他的脸,很红。
这一觉,轻歌直接睡到了太阳下山。
吃晚饭的时候,银澜前来通知轻歌,北月冥来了王府。
众人都以为北月冥是来看望夜雪的,哪知北月冥在正厅里刚坐下就说:“把你们三小姐叫来。”
北月冥不管怎样都是北月的王爷,还是最受皇上宠爱的一个儿子,轻歌无奈,只得换了身衣服带着夜倾城恹恹往正厅去。
夜青天三位长老一大早就去皇宫,与北月皇商谈四朝大会和封后的事情。
北月皇本是想四朝大会之后再让虞贵妃成为皇后的,只是四朝大会怎么着也是很神圣严肃的一件事情,北月泱泱大国没有一个皇后来主持秩序,岂不是让其他帝国笑话了去?
正厅里,北月冥踱着步子走来走去,听见脚步声,他欣喜的回过头。
看见轻歌,他立即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握住轻歌的手,“轻歌,你过来了?”
轻歌不动声色的把手抽了回来,眼角搐了几下,她突然觉得轻歌这个名字有点恶心了,正寻思着要不要去换个名字……
北月冥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愣了愣,而后便释怀了。
他与夜轻歌纠缠了十几年,之前好长一段时间形同陌路,他突然这般殷切,肯定会让她有所不适。
“王爷是夜雪的未婚夫,而我是夜雪的姐姐,还是自重点比较好。”轻歌冷冷道。
只是这话落在了北月冥的耳中,却成了吃醋撒娇……
若是轻歌知道北月冥的想法,恐怕会被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是不是当王爷的人都这么没脑子?
“轻歌,本王今日来夜家就是为了与你说这事。”北月冥道:“本王昨晚连夜进宫与父皇商谈关于我未来王妃的事情,轻歌,若是你愿意,四朝大会后我就娶你进府。”
“抱歉,我不做妾。”轻歌冷声道。
夜雪是北月冥未来的王妃,她嫁过去,至多是个侧妃罢了,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她要的无非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
当然,她也没有要嫁给北月冥的兴趣。
只是如今轻歌无论说什么话,到了北月冥那里都变了味道。
北月冥勾唇一笑,道:“轻歌,你放心,父皇已经同意了,你会是正妃,雪儿丹田受损,短时间内若是休了她,会让人诟病,你只要忍忍,本王的王妃之位就非你莫属。”
嘭……
门外,瓷碗碎裂,汤羹溅了一地。
大风将门掀开,北月冥抬眸看去,夜雪站在门口,双目呆滞,不可置信的望着北月冥。
北月冥皱了皱眉,适才他一心都在轻歌身上,竟是没有察觉到夜雪的靠近。
夜雪紧咬着唇,恨不得将下嘴唇咬烂来,地上是她昨晚熬了一晚上汤羹,她本想送去王府,听说北月冥来了夜家,她甚至来不及欢喜就端着汤羹往正厅这边赶来,只是在门口听到那样一番绝情冷酷的话时,断魂泣血,何止是心殇?
这就是她曾经的所爱之人,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对另一个女人说做我的王妃吧。
“两位慢慢聊吧,我先走了。”
轻歌头疼,不想看见这两个人,带着夜倾城拂袖离开。
与夜雪擦肩而过时,夜雪突地咬牙切齿骂道:“狐/狸/精。”
轻歌止住脚步,目光冷漠的看着夜雪,“王妃的位置,你稀罕你拿去,白送我我都不要。”
夜雪承认,再也没有比这样的话更伤人。
轻歌走时洒脱,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那样的冷漠疏离,彻底的刺痛了夜雪的眼,同为女人,她感受得到,轻歌是真的不在乎所谓的王妃,不在乎北月冥了,可她还在执着,在和夜轻歌争。
北月冥听见轻歌的话,眉头紧蹙,心有不悦,目光冷淡的瞥了一眼夜雪,“这样你很开心?”
夜雪低着头眸光森然犹如蛇蝎一般闪着幽绿的光,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在她抬头的时候北月冥就已经快步离开,背影决然残酷异常。
她突然转过身双眼赤红的瞪着北月冥渐行渐远的背影,深宫怨妇般凄厉的喊着,“北月冥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夜轻歌,她是个废物啊,她只是个废物,她到底哪里有资格做你的王妃!”
北月冥顿住身体有些僵硬,他一寸寸地机械似得回头,目光中蕴含着的疏离淡漠让夜雪如堕冰窖,心如死灰;她只觉眼前的男人分外陌生好像从未认识过。
“你觉得你哪里比得上她?你难道忘了轻歌她从小便与本王有了婚约吗?而你,只不过是个插足的人而已。”他说的理所当然,好像本该如此。
轻歌……
呵……
她竟是不知,他也开始如此亲昵的称呼那个废物了。
看,这就是曾经跟他同床共枕抵死缠绵的人,曾让他托付一生的人,现在看来,所有的海誓山盟其实就是个笑话。
一夜之间,她成了北月国的笑话,从叱咤风云风光无限的天之骄女,成了被人践踏的私生子,贱/种。
“小姐,奴婢可算找到你了,夫人还以为你不见了,担心的很呢。”
夜雪的贴身丫鬟着急的跑过来,扶着夜雪,夜雪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冷的道:“扶什么?你难不成觉得我是个废物?”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丫鬟忐忑不安,诚惶诚恐。
“不是这个意思?”
夜雪冷笑,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丫鬟,“说,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是不是想钩引王爷?”(未完待续)
第198章 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丫鬟大惊失色,心里涌满了恐惧,夜雪说完后,她蓦地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不停的撞地磕头。
一面撞,一面语无伦次的说:“小姐,奴婢只是担心你,奴婢并没有侮辱小姐的意思。”
夜雪居高临下睥睨着她,“担心?若你不认为我是个废物,你会担心我?既然没有侮辱的意思,那就拿出点诚意来。”
她蹲下身子,手放在丫鬟的后脑勺上,丫鬟惊恐的瞪大眼睛,夜雪的脸在她眼瞳之中不断扩大,忽的……
“啪”的一声响起,夜雪突地把丫鬟的脸按在一地的残羹之中,汤羹熬了一夜,还是滚烫的,瓷碗碎了一地,尖锐的可以划破皮肉。
刺啦——
皮肤烧焦,破开的声音。
丫鬟下意识挣扎,双手疯狂的挥动,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夜雪按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起来,如恶魔般,嗜血残忍,几近癫狂,仅存的理智也被燃烧殆尽。
许久过去,直到丫鬟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四肢痉挛了几下就毫无动静。
夜雪起身,漠然离开。
在她离开之后,前来正厅的银澜看着趴在地上丫鬟,皱了皱眉,她将丫鬟提了起来,看见丫鬟的脸,心脏突地抽动了一下,这丫鬟面目全非,脸上血肉模糊,鲜血黏着汤羹,还有白烟在上边氤氲着。
银澜心有所动,似是想救这丫鬟,只是她不能擅自决定,去了一趟风雨阁,准备征求轻歌的意见。
风月阁。
“为什么想救她?”轻歌喝着墨邪送来的美酒,挑眉,问道。
这些时日,墨邪总是会送各式各样的美酒来风月阁,或是浓烈的,或是醇香的,总而言之,都是人间难得的极品。
银澜站在轻歌面前,脊背挺直如剑,不卑不亢,“这丫头虽然是四小姐的贴身婢女,但心底纯善,曾在奴婢落难时帮过奴婢几次,奴婢不能见死不救。”
“那就救吧。”轻歌道。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竟是没想到,夜雪会将内心的愤怒发泄在无辜之人的身上。
轻歌起身,伸了伸懒腰,曲线毕露,身材淋漓,她望了眼大雪纷飞过后的苍穹青空,勾唇一笑,眼眸之中蕴着浓浓寒意。
看来这些日子她休养太久了,以至于夜雪以为从此以后就相安无事了。
现在,才刚开始。
“银澜,你知不知道府里有没有什么心仪夜雪而且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奴才?”轻歌问道。
银澜虽然不明白轻歌问此事作何,不过还是认真想了会儿,如实回答,“的确有个,是看管马窖的车夫,五大三粗的,府里的人都知道他爱慕四小姐,曾有人在府里说过四小姐的闲话,直接被他拧断了一条胳膊。”
轻歌双眼一亮,笑道:“就是他了。”
夜轻歌曾身败名裂过,成了北月国最水性杨花的女人,如今风水轮流转,她也要夜雪,身败名裂!
“银澜,离开风月阁后你帮我宴请墨兄、萧兄还有小王爷几个人,若是可以,把欧阳少主欧阳澈也请过来,云绾、萧水儿还有朝阳公主最好也在,让他们明日傍晚,来我风月阁赏梅喝酒。”轻歌眯起眼睛如狐狸般笑了起来。
银澜点头,应下。
“你可知道合/欢散?”轻歌问道。
银澜愣了下,回答道:“奴婢知道。”
“能不能弄到?”
“能。”
“好,明日晚上将合欢散放在夜雪的饭菜里,事情做的小心隐秘些,别让人发现了,药效发作后,让那个车夫去夜雪房间。”轻歌说完后,银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银澜郑重应下后离开风月阁,轻歌转头看向沉默的站在一旁的夜倾城,问道:“你释放伏羲琴的力量,在风月阁可能感应到夜雪房间发生的事情?”
夜倾城点了点头,“可以。”
“明日傍晚你在风月阁弹琴奏乐,留意夜雪,车夫进了夜雪房间后你就不要再弹。”轻歌道。
夜倾城抿唇,望着眼前有条不紊吩咐人做事情的少女,眼角眉梢都是粲然的笑,似站在九重宫阙指点江山般运筹帷幄。
“明晚的事情不可大意,一定要掐好时间,车夫一进房间就停止弹琴。”轻歌认真道。
她要的,只是夜雪身败名裂,仅此而已。
但她从未想过让人玷污夜雪,若是如此的话,只要她动用斗兽场的力量,就能让人把夜雪的贞操夺了去。
只是,这是她的底线。
杀人不过头点地,一个脑袋一条命而已,可她觉得,女子的贞操是无价之宝,还不如谋财害命。
“可是他们只要一查,就能查出来夜雪服了合欢散。”夜倾城担心的看着轻歌。
“查出来又如何?只要夜雪身败名裂,合欢散是谁下的都已经无所谓了。”许多事情,就是这样。
何况,轻歌并未打算就此收手。
只是事情,得慢慢来,急不得。
“倾城,你日后有什么打算?”轻歌忽的问道:“你能与伏羲琴契合,就说明了你绝非普通人,只要你想去,我都能助你。”
夜倾城紧抿着唇,她低着头望着桌上的几壶美酒,声音有些飘然,“倾城别无所求,只想跟在你身边。”
“跟在我身边很危险。”轻歌蹙了蹙眉。
“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夜倾城扬起脸,清冷嫣然的脸色绽入一抹笑,花开半冬,竟是让满院的寒梅都失了颜色。
兴许,很多人都是这样。
在狭隘的世界里,在永无天日的封闭空间里,有那么一个人出现,便认定了她是此生的向往,往后的无数年月里,不论再出现了怎样惊艳妖孽的人,都比不上那一点渺茫的希望来得心动。
夜倾城便是如此。
她才十几岁,她的未来还很长很长,可在这条放逐之路上,直到尽头连花儿都枯萎了,到头来,她能记得的,也只有那日湖边的少女眉目如画,朝她伸出手。
说,跟我走。
轻歌怔了怔,许久,放肆大笑。
好。
那这刀山,这火海,就一起去闯。
凶险又如何,万死又如何,她何曾惧过?(未完待续)
第199章 天黑了
翌日傍晚,夜家可谓是相当的热闹,墨邪等人全部聚在风月阁。
出乎轻歌意料的是,北凰也来了。
北凰身着绛紫长袍,眉目干净深邃,见轻歌愣了一下,笑道:“轻歌是不欢迎本宫?”
“殿下能来,是轻歌的荣幸,不欢迎怎说?”轻歌上前相迎。
北凰笑了几声,“本宫在宫里呆着也无聊,昨日就听说轻歌邀人赏梅,本宫一直等到今日都没有受到邀请,没办法,只好不请自来了。”
轻歌嘴角抽了抽。
你丫也知道自己是不请自来啊——
“小姐,云绾没来,不过萧小姐来了。”银澜在轻歌耳边,道,“小王爷在来的路上,欧阳少主身体不适也没有来。”
轻歌点了点头。
云绾和萧水儿来不来,对她的计划没有多大的影响。
“几位长老回来了?”轻歌问道。
这几天,夜青天等人没事就往皇宫里跑。
“来了。”银澜回答道。
“等等我们往夜雪那里去的时候你就去长老殿,跟爷爷说夜雪做出了伤风败俗的事情,要他来处理。”夜青天知道银澜和阿努都是轻歌的人,银澜去说,夜青天手上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会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不愧是青阳大师亲自把关建造的府邸,简直就是人间仙境。”萧如风站在大院中央,目光落在或红或白的寒梅上,眼底一片惊艳。
墨邪眼巴巴的看着轻歌,“娘子,你这寒梅是难得白月梅,我能拿去酿酒么?”
轻歌:“……”
她似乎能想象得到风月阁里成片梅树光秃秃的情景。
“墨公子,这白月梅只供人观赏,酿成美酒反而没将其用途发挥到正处。”北凰笑道。
墨邪嘚瑟的回答道,“在我这里,只有我不想酿,还没有我酿不出来的美酒。”
如此狂妄的样子,倒是让众人失笑。
“小刹,怎么闷闷不乐的?”轻歌看着恹恹的跟在众人之后的殷凉刹,问道。
殷凉刹黑眼圈尤为严重,她无力的看了眼轻歌,道:“最近总是睡不好,应该是天气阴晴不定的原因。”
哪里是天气阴晴不定,是你的心漂浮不定才对。
不过轻歌也不说破,她相信,总有那么一天,梁浮会成为殷凉刹的英雄,十里红妆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娶她回家。
只是边境凶险得很,不知道梁浮能不能坚持下去。
“小王爷到了。”银澜前来,道。
轻歌抬眸,风月阁敞开的大门外,男子身着漆黑的袍子,袍摆拽地,五官倨傲冷峻,他迈开步子朝院子走来,当目光落在轻歌上时候,那波澜不惊的双眼终于有了些许的改变……
而北凰墨邪等人,则将北月冥的情绪变化都看在眼里。
北月冥的心思,他们几个最了解不过。
“王爷来迟了。”轻歌冷淡得很,意思意思的问道。
北月冥看了眼墨邪等人,眸光漠然,“出门时父皇突然让本王去皇宫,这不,一出了皇宫就马不停蹄的来了。”
“王爷厚爱了。”轻歌道。
北月冥皱了皱眉,轻歌眼里的疏离像烈火般灼伤了他的眼,“轻歌,你应该知道本王的心意。”
“王爷,风月阁的白月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赏的,既然来了,就好好赏吧。”轻歌道。
北月冥欲言又止,不过北凰等人都在,想说什么也不好说,只得作罢,一言不发。
北月冥来后,风月阁里的氛围有些尴尬凝固,众人好似都没之前那么自在欢快了,墨邪沉闷的喝酒,萧如风兀自赏梅,殷凉刹看着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萧水儿唯唯诺诺的跟在众人身后,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听说风月阁里有位倾城姑娘,弹得一手好琴,轻歌不妨让她出来奏乐助兴。”北凰忽的道,打破了颇为严肃的气氛。
轻歌挑眉,“正有此意。”
铮——
一道琴声骤然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众人风月阁院子里的亭子看去,亭子的四周,挂着白色的幔帐,清风袭来的时候摇曳生姿,隐约可见亭子内面容绝色姿貌倾城的女子,看得不真切,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
朦胧潋滟,雾里云里。
似天外之音,高水流失般畅快泄出,珠玉落盘,余音绕梁,与天边的夕阳成了一道奇景,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不知不觉心魂就好似已经沉沦,待众人清醒过来后,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若夜倾城的功力再高点,他们都难逃魔音。
“伏羲琴倾城弹得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殷凉刹望着轻纱曼舞内的少女,道。
轻歌点头,笑道:“甚至让人衍生出错觉,这伏羲琴好似就是为她而生。”
“老实交代,你突地宴请我们这些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殷凉刹小声得说。
轻歌无辜的很,“我想你们了还不可以吗?”
“不太可信哦。”殷凉刹眨了眨眼。
突地。
琴声止住。
银澜悄然离去,轻歌望着逐渐被黑暗吞噬的残阳,勾唇残忍一笑,嗜血肃杀,“小刹。”
“恩?”
“天黑了哦。”
“啊?”
殷凉刹愣住,她转头朝身旁的少女看去,轻歌身材较为高挑,比她高出半个头,她看着轻歌的侧脸,五官埋藏在黄昏的阴影之下,有着摄人心魄的魅惑,那眼、那眉,那样恰到好处。
“夜雪妹妹身体还没好,这几天我都没有去看她,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一起去?”轻歌巧笑焉兮。
话题转移速度太快,众人似乎都来不及反应。
北凰双手负于身后,他虚眯起琥珀琉璃般的眼眸凝望着面前不远处的少女,许久过去,道:“去看看也好。”
殷凉刹皱眉,望着谈笑风生神采飞扬的少女,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透。
北月冥闻言,心有不悦。
昨日他得知轻歌邀他赏梅后,一晚上都很兴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可才在风月阁呆了多久,她就说要去夜雪那里。
不过众人都同意,北月冥没办法,也只好跟着一起往夜雪的住处走去。(未完待续)
第200章 伤风败俗
轻歌一行人的好整以暇的往夜雪的住所走,日落西沉,夜色渐来,轻歌抿着唇,望着在眼中逐渐扩大的夜雪所住的阁楼,轻歌脸上浮现了一抹诡谲邪魅的笑。
阁楼比以往要静悄悄些,早已没了当年的热闹繁华。
“怎么这么静?”北月冥皱眉,问道。
“兴许是秦夫人怕有人打扰到夜雪治疗吧,这样也好,我们就直接进去,给她个惊喜。”轻歌笑道。
走过偌大荒凉的院子,众人到了卧室的门前,轻歌望着放在门楣上的手,抿唇冷笑,眸中寒意乍现,耳边隐约传来呻吟的声音。
只要她打开这扇门,那个叫做夜雪的女人,就真的会被毁了。
轻歌雷厉风行,向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她蓦地打开门,看着卧室内的画面,门外的众人全部都惊愕住了。
屋子里边,夜雪衣衫不整的和一个粗壮的汉子搂在一起,地上是一地的撕裂开的衣裳,那汉子五大三粗的,面红耳赤,脖子上青筋暴起,夜雪在他怀里,眼神迷离妩媚,脸颊泛红,似染了红云。
众人怔愣过后,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北月冥,北月冥黑着一张脸,仿佛都能滴出墨水。
“天哪。”
轻歌看似很惊讶的关上门,目光冷淡的看向四周,声似雷霆,“适才所看到的景象都是幻觉,还希望各位不要出去乱说。”
“夜轻歌,你觉得本王瞎了吗?”
北月冥走上前,一脚把门踹开。
巨大的踹门声终于将房内翻云覆雨的两人惊醒,迷离中,夜雪蓦地反应过来,当她看见北月冥以及他身后的轻歌等人时,夜雪双瞳瞪得特大,她遏制住体内的热火,用尽浑身的力道,一巴掌甩在面前的汉子脸上,“给我滚。”
汉子也愣住了。
他一回头就看见北月冥如野兽般赤红的眼,浑身打了个激灵,他低头看了眼拽着棉被捂着身体的夜雪和若隐若现的亵衣,也不知怎的,头脑一热,这汉子突然朝着北月冥等人跪了下来,“王爷,奴才是真心爱慕四小姐的,奴才愿意此生只娶四小姐一个人,奴才……”
奴才的话尚未说完,北月冥就一脚踹了过来,直接踹在了他的下巴上,下巴好似都已经脱臼了。
“狗奴才。”北月冥双目喷火。
轻歌站在一旁沉默着看好戏,这一幕似曾相识,她当初重生的时候,举步维艰,林尘被夜清清利用,她也是这样的处境,被千夫所指,为人所不耻。
“王爷……”
夜雪心惊,惶恐,她往北月冥这边跑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她撑在地上朝前挪动了一点距离,扬起脸楚楚可怜的看着北月冥。
只不过因为服下了合欢散,这一颦一笑都是万种的风情。
她紧拽着北月冥袍摆,像是绝望之中抓住生命里的最后一根稻草,“王爷……雪儿……”
夜雪的话尚未说完,北月冥眼里的冷漠却是刺痛了她。
“真脏。”
北月冥一脚踹开夜雪,转身离开,就在此时,院子外,灯火起,脚步声轰隆隆而来,夜雪睚眦欲裂,双手紧攥,内心深处衍生出惧怕惊惶。
夜青天和上官麟二人带着夜家死士过来,不一会儿,秦岚推着夜正熊的轮椅也赶了过来。
夜青天冷冷的扫视着房内的一切,狼狈的夜雪和下巴脱臼的车夫,里边一片狼藉,不过只要是个人动动脑子一向便知道在此之前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是怎么回事?”上官麟紧皱着眉头,问道。
“上官长老,夜爷爷。”北月冥朝两人抱了抱拳,而后道:“夜雪在闺房之中与奴才通奸,本王亲眼看见,所言非虚。”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随后赶来的秦岚二人听见北月冥的话似要疯了,秦岚怒道,“一定是有人想陷害雪儿,一定是这样。”
说着,她转过头愤怒的瞪着轻歌,“夜轻歌,绝对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
秦岚现在哪里还有当初半点雍容的风采,只知道惊慌失措,慌不择言。
轻歌勾唇冷淡的笑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夫人若是要这么想,轻歌也没办法。”
“够了。”秦岚还想说些什么,夜青天冷声喝道。
“把衣服穿好,别丢人现眼的。”
说完夜雪后,夜青天转头看向秦岚,目光之中雷霆乍现,气场压迫,秦岚竟是不敢言,只见夜青天道:“秦岚,夜雪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情与轻歌有何干系?只要老夫还活着一天,你就休想诬陷轻歌,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别把夜家的名声搞臭了。”
“夜兄,这个奴才怎么解决?”上官麟看了眼跪在角落里的车夫。
“怎么解决?”夜青天眼里一片肃杀,“杀了丢去乱葬岗喂狼。”
车夫似是怕了,竟然不要命的冲过来,不顾下巴脱臼的疼痛大声的喊着,“大长老,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和四小姐有过肌肤之亲的人,除了我,没人能娶她。”
尽管两人没有到最后一步,但从他撕裂掉夜雪身上的衣裳开始,他便下定了决心,哪怕他是个奴才,他也要娶这位天之骄女。
而且,今时不同往日了,这所谓的天之骄女,如今就是个废物!
他觉得自己够资格去娶,所以哪怕后果严重,他也没有半点犹豫,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发现,生米都还没煮成熟饭。
“狗奴才,不要命了!”秦岚怒得险些要昏了过去,她从旁边拿起一根铁棍,二话不说就朝这奴才脑袋上挥去,鲜血流出,覆盖了他的整张脸。
“你有什么资格娶雪儿?你只是个奴才啊,只是一条活得低贱的狗而已。”秦岚脚步虚浮,扶着门喘着气愤怒的道。
之前,她与夜正熊正在商量关于夜雪未来的事情,哪知才说两句话,外边就灯火通亮,照着夜家的半边天,外边的奴才说夜青天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朝夜雪的住所赶去,她想都没想就和夜正熊往这边赶,心里的确有不好的预感,只是她没想到,事态竟然如此严重。
这样一个残局,让她害怕,悲愤,又无能为力……(未完待续)
第201章 夜雪怀孕了
马窖的车夫名为何山,人高马大,身强力壮的,平日里性格也比较火爆。
如今——
他满脸的血跪在地上,上半身**着,下半身只罩了一件短裤,他双手紧攥着,倔强的道:“夫人,四小姐丹田被毁,已经是一个废物了,奴才虽然只是个奴才,可奴才会真心对四小姐好的,事已至此,四小姐的清白已经没了,不如就许配给奴才。”
嘭!
夜雪一手拽着裹身的棉被,一手拿着花瓶砸在何山的脑袋上,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滚,给我滚出去。”
鲜血狂喷了出来,众人被这血腥的场景震住。
头顶传来的痛感让何山麻木,等他清醒过来便是疯狂,既然他们都不放过他,他也不必软弱,狗急跳墙不是吗,人在绝望的时候总能爆发出让人匪夷所思而强大的力量来。
“小姐你之前与我抵死缠绵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样子哦。”何山癫狂的笑道。
夜雪身子打了个激灵,颤抖了几下,她扶着墙面,身体软弱无力的跪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从嘴角蔓延了出来。
“来人,给我把这个疯子抓走,乱棍打死,给我打死他!”
秦岚大喊着,不一会儿便有几名侍卫前来驾着何山离开,何山双眼之中流进了鲜血,他想要挣扎,不过脑袋被秦岚打了一棍又被夜雪用花瓶砸了一下之后竟是头晕目眩,侍卫也没费多大的力就把他带走了。
被人拖走的时候,门外传来何山的声音,“夜雪,你以为你有多清高,你也就是个biao子而已,哈……biao子,下贱的biao子!”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之后是不断的大笑的声音。
兴许,连何山自己都不曾想到,他竟会对自己爱慕的女子恶言相向,曾无数个日夜里,他想着要怎样把她捧在手心,怎样才能变强配得上她。
天知道,当皇上的圣旨下来宣布她是北月冥的未婚妻后,他有多难过,喝酒买醉浑浑噩噩颓废了好几个晚上,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甚至在街上被几个流氓打的断了腿。
他是真心爱慕夜雪,不惜为其抛弃所有,也正是如此,当他无缘无故走进夜雪的房间,看见媚眼如丝妖娆风情的夜雪时,尽管还有几分理智存在,身体却不受控制拥住了她。
起初,他只是想,只要拥抱就好。
将这个他曾经望尘莫及的女子拥入怀里,可肢体的接触让他彻底疯狂,什么主奴什么身世什么配不配得上都见鬼去吧。
可他最终,骂了她婊~子。
他是蕴着满腔愤怒死去的,哪怕尸体被放在乱葬岗被群狼啃噬的时候,他也死不瞑目,双眼瞪得很大,眼球似要爆裂,白月光下,群狼被鲜血的味道吸引,从四面八方走来,分享这个新鲜的猎物。
又是一个孤魂野鬼,又是无眠的夜。
“大长老,事情你也看见了,并非本王无情,是雪儿太让本王失望了。”
北月冥负手而立的,道:“夜雪有伤风化,辱没吾皇信任,此事本王不会追究下去,只是婚约就解除了吧,本王会连夜进宫跟皇上说清此事,解除婚约的圣旨择日就下。”
夜雪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无情的话,绝情的身影,往日的温暖就像是泡沫,一碰就散,她想大笑,却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晕了过去。
“医师呢,快叫医师来。”秦岚担心的扶着夜雪,对着门外大喊。
不一会儿,府中的医师就过来了,刘医师年过半百,头发花白,胡子留得很长,他为夜雪把脉过后,看着北月冥等人,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夜青天道。
“四小姐怀孕了。”刘医师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秦岚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面色不善的道:“刘医师,你确定?”
刘医师点头,“老朽行医多年,可以肯定的说,四小姐有喜了。”
秦岚脚步不稳,四肢发冷,她看着面无表情孤傲异常的北月冥,只知道,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夜雪和北月冥同床过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若是在今夜之前得知夜雪怀孕了,秦岚一定会欣喜若狂,夜雪就算丹田废了,靠这个孩子,一定能挽留住北月冥的心和王妃这个位置。
只是如今……
“王爷……”秦岚忐忑开口。
北月冥冷笑,“秦夫人的女儿真是好大的本事,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怀上了一个野~种。”
秦岚指尖发凉,震惊的看着北月冥,她当真想不到这个男人能薄情寡义至此,几言几语,就把自己的责任全部推掉了,所有的错都怪夜雪一个人身上,从今往后,夜雪还怎么做人?
是,她是想把消息封锁住,只是……
秦岚瞥了眼夜轻歌,冷笑着,至此,她算是明白,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巧合,背后必有人推波助澜,而那个幕后黑手,最有可能的就是她。
只要有她在,今晚的事情她就算用了通天的力量,都无法封锁住。
“夜深了,本王还要进宫面圣,就先告退了。”北月冥冷笑道,转身要走,北凰轻笑一声,跟上,道:“本宫也有些乏了。”
“如风,我们也回去吧。”墨邪担心的看了眼轻歌,而后看向萧如风,道。
萧如风点了点头,带着萧水儿和墨邪一同离开。
殷凉刹和夜倾城站在轻歌身后,轻歌拍了拍秦岚的肩膀,凑在秦岚耳边,吐气如兰,轻声道:“秦夫人,你说夜雪妹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呢?”
笑了几声,轻歌朝夜青天上官麟行了行礼,转身离去。
秦岚愤怒不止,夜正熊坐在轮椅上,双眼发愣,夜青天冷哼了一声,拂袖走开,满院的死士走时浩浩荡荡,山崩地裂。
“家主,我们该怎么办……”屋子里,转瞬间就只剩下一家三口。
夜正熊双手挪动着轮椅,身下的轮椅在他费力艰难的控制之下朝外轱辘行去,一面费力转动轮椅,一面冷声道:“怎么办?你的女儿你自己不好好管着你说要怎么办?身为皇室的未婚妻,竟与一个奴才通歼,你还真是为我教出了个好女儿啊。”(未完待续)
第202章 诡谲之夜
“家主,你可不能放弃雪儿啊。”
秦岚无力的跪着,她看着门外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凄厉的喊着。
所有的一切,突然袭来,让她措手不及。
“丹田被废,未婚先孕,你觉得这样的人,还能东山再起吗?”夜正熊背对着秦岚,声音森然,“放弃吧,她已经没用了。”
“可她是你的女儿。”秦岚不甘心,双眼之中爬满了血丝。
“我的女儿?”
夜正熊蓦地回头,目光阴森吓得秦岚打了个冷战,“我的好夫人,我就想问问,我有多少尚未出世的孩子是死在你手上。”
秦岚四肢发凉,寒意彻骨,沁进了五脏六腑,蔓延至百骸,浓郁的夜色里,头发半白沧桑不已的男人费力的转动着轮椅,蹒跚的往前去。
刘海赶来时,正看见秦岚抱着夜雪的身体痛苦着,刘海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了,特别的疼,他走上前蹲下,伸出手搂住了秦岚,“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夜正熊真不是个东西。”
秦岚咬牙切齿,双眼猩红的可怕,犹若来自地狱的魔鬼。
“岚儿,不如我们带着雪儿远走高飞?夜家的许多财产我们都已经转移了,靠那些财产足以让我们潇洒自在的过一辈子。”刘海道。
秦岚蓦地转头怒视刘海,“你疯了吗?离开夜家我们去哪里?夜家底蕴浑厚,与墨家萧家有着过深的交情,天涯海角我们都逃不出去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夜正熊死了!”秦岚低声嘶哑道:“不行,我绝对不能就这样走了,雪儿受到如此奇耻大辱,铁定是夜轻歌那个废物干的,就算是走,也得把夜轻歌除了,否则我此生都无法心安。”
“岚儿,大长老那样护着夜轻歌,我们赢不了的,若非雪儿有意与夜轻歌争抢,也不会落得现在得处境。”刘海苦口婆心,似想劝说秦岚回头是岸。
“你懂什么?”秦岚凶道:“雪儿是天之骄女,我是夜家的当家主母,刘海,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的地位和荣华富贵都是我给你的,我既然能给你,我也能收回来,你别逼我。”
“岚儿……”
刘海满眼痛心。
他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不要什么至尊地位,他只想自己的亲生女儿能叫自己一声父亲,能带着妻儿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简单么?
简单。
难吗?
也难。
“刘海,你知道吗,雪儿怀孕了。”秦岚闭上眼,浑身上下都透着悲戚的气息。
“怀孕了?”刘海震愕,“我要当外公了?孩子的父亲是谁?”他只知道夜雪身败名裂,并不知道夜雪已经怀有身孕,脑子一根筋的他竟然开心了起来。
秦岚蓦地睁开眼,双眼里的赤红让刘海一怔,秦岚瞪着刘海,无奈的道:“雪儿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孩子就算是小王爷的他也不会承认,这个孩子只会是个野种。”
“雪儿不是不检点的姑娘,今晚的事情一定有人陷害。”
“就是夜轻歌。”
“若是如此,那也不怕,等孩子生下来与小王爷滴血认亲,就可以证明了。”
闻言,秦岚苦笑,若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且不说未婚先孕夜雪会受到怎样的侮辱和打击,最怕的就是婚约一旦解除,北月冥的心再也无法挽回,又发生了何山的事情,北月冥那样要面子的一个人,自己的未婚妻与奴才通奸,就算一年之后知道孩子是他的,他又怎会承认?
不过,也只能如此,只能把孩子生下来。
夜雪如今已经是残花败柳,只能把最后一丝希望压在这个孩子上,赌一把。
赌一年之后,北月冥能回心转意。
深夜,轻歌让夜倾城送殷凉刹回公主府。
风月阁门前,轻歌仰起头朝高墙上看去,却见风华绝代眉目张扬的少年坐在高墙之上,绛紫色的长袍如流云般泻了出来,与花儿逐渐枯萎的枝桠交织在一起,月色清明,少年妖孽的不似人间物,他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的轻歌,朗声笑道:“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
“你可满意?”
不知不觉,阴差阳错,两人竟然走到同一条路上去了。
“满意,很满意。”夜无痕笑道:“没想到夜雪竟然怀孕了,你这步棋走的好,早一步晚一步都会坏了大事,如此正好。”
“你的消息还真准。”
轻歌靠着身后的枇杷树,脚下是积雪和枯叶,她望着在夜色上清然桀骜的男子,勾唇一笑。
“若消息不准,我这夜家少主也没什么当头了。”夜无痕道:“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让整个北月国的人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越夸张越好。”
轻歌道,这才是最困难的一件事,秦岚在都城里也有许多耳目,想要将这些消息散步出去,必须要避开秦岚的势力,轻歌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这个本事,不过……
夜无痕就不一样了。
“小事。”
夜无痕问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要对秦岚刘海出手?”
“秦岚刘海两人吞了夜家那么多财产,自然要让他们吐出来,我倒是想知道,夜正熊知道真相之后会是怎样的嘴脸。”夜轻歌咧嘴,笑容森然。
夜无痕挑眉,“想必很让人期待……”
氤氲着冷烟的夜里,危机四伏,暗潮涌动,月如歌,夜无痕,末世开出了狂野的花儿,悬崖边蔓延出了漆黑的鬼纹,不为人知的事情,总是发生在寂寞寥落的黑夜。
斗兽场。
地宫。
冥千绝坐在王座椅上,翻看古典书籍,一双狭长的凤眸邪佞邪魅,专心致志,全神贯注。
旁侧的门被人打开,虚弱的咳嗽声从门内传了出来,身着纱衣的女子扶着身披斗篷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男子眉目都藏在斗篷里的深渊之中,惨白修长似羊脂玉般晶莹剔透的双手紧握在一起。
“我该回去了。”冥幽道。
“你是该走了。”冥千绝继续观看着手中的古书,头也没抬,便道。(未完待续)
第203章 圣旨,无情
斗兽场的地宫,兴许是北月帝国是诡谲的宫殿,有着古老的石柱和压抑的空气,此时,庞大的地宫静悄悄的,灯火森森,冥千绝坐在王座上一丝不苟的读着早已翻阅了无数遍的古书。
冥幽虚弱的站在一侧,身着纱衣的绝色女子动作轻柔的扶着他。
“你会想我吗?”沉默了许久,像是永世的孤寂,亘古之后,才出现的声音。
尽管斗篷之下是一片深渊,可冥幽的视线那样灼灼哀伤,像是氲了一层青色的烟雾,化不开。
闻言,冥千绝将手中的古书放下,抬眸讶异看向冥幽,“若你想我,我去见你就是。”
“佣兵协会的强大,你难以想象。”冥幽蹙眉,声线哀婉。
“迟早要死在我们手上不是吗?”冥千绝邪肆猖狂,话锋一转,又道:“听说夜家今晚很热闹?”
“夜轻歌作风雷霆,蛮好。”
“看来夜家以后会一直热闹下去。”
“……”
佣兵协会。
斗兽场。
谁能知道,这两大神秘的势力之主背后竟然有不为人知的渊源,而所谓的渊源背后总是掩藏着惊天的秘密,故事的最后,总要有血的祭奠才算完美。
北月冥连夜进宫,日次清晨一道圣旨就下来了,言简意赅,直指中心,就是解除婚约这么简单。
只是,不足的半日的时间过去,夜雪与马窖车夫通奸的事情犹似秋风卷落叶般传遍了北月国的每个角落,传言总是如此,传至最后,版本多了,越离谱,越有人相信。
打个比方吧。
起初的版本是夜雪与马窖车夫通奸查出怀孕,传着传着,传到最后兴许就成了夜家车夫与他的马偷.情还怀孕了。
世间之事,永远这般搞笑。
不过,夜雪的人生,就这样毁了。
当夜雪跪在正堂门楣前,满心愤然的接下那道让她屈辱万分的圣旨,最让她苦涩的是,颁发圣旨的人竟然是北月冥。
“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吧。”北月冥叹了口气,道。
昨晚他说的话,许是绝情,许是冲动,可却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在看见夜雪与何山搂抱在一起时,他愤怒过后竟是狂喜,终于有理由与夜雪解除婚约。
夜雪被秦岚搀扶着站了起来,她是在今天早上得知自己怀孕的,初为人母的欣喜都来不及涌上脸,就被悲戚覆盖,她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是谁的,她只与北月冥睡过,至于何山,至多抱在一起而已。
“王爷……”
夜雪虚弱的朝前走了一步,她拉住北月冥的手,试图将北月冥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王爷,你看,这里面,有一个婴儿。”她期待的望着北月冥,眉眼再无往日的骄傲冷锐。
北月冥骨骼分明的手抚摸着夜雪微微凸起的肚子,北月冥皱了皱眉动作粗鲁的把手抽了回来,满眼都是嫌弃,“夜雪,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王对你肚子里的野种没兴趣。”
夜雪眼里全是泪,到了最后,她甚至开始乞求,“王爷,你知道的,雪儿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应该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王爷……”
“父亲?四小姐作风开放,谁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的呢。”
北月冥冷笑,虽说昨晚的惊喜大于愤怒,可他北月冥向来最爱面子,如今整个北月城的人都知道他北月冥的未婚妻跟一个狗奴才睡在一起,虽说没人敢在他面前正大光明的讨论此事,可耳根子不清净总让人不舒服,关键是他连自己这关都很难过去。
一字一句,言辞就像是利刃,剜在夜雪心尖上。
她闭上眼,脸色惨白,睫翼湿润,濒临绝望莫过于是。
她孩子的父亲,说她的孩子是野种。
真是可笑。
“王爷,我会把这孩子生下来的。”夜雪倔强的道:“你会承认他的,他的父亲只会是你。”双目之中一片决然。
“夜雪,别玩火。”
北月冥脸色难看至极,事已至此,孩子是不是他的衣襟不重要了。
“你逼我的。”
夜雪瞪大眼睛,“昨晚我吃过饭菜之后浑身无力,身体不受控制,然后那个男人就进来了,我对你毫无保留,你却不曾相信我一丝一毫,你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吗?你以为你现在心心念念的夜轻歌当真至纯至善吗?除了她,还有谁会陷我于绝望之地?王爷,夜轻歌好端端怎会突地把你们都邀去风月阁赏梅,又怎会突然全部来我住处,又恰好看见我与奴才苟且,甚至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爷爷他们就来了,我的输已经注定了的,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说至最后,夜雪仿佛要脱气休克了一般,她面庞消瘦棱角分明,双眼内陷,说至后面声音越来越哑,像是用了毕生的力气,转瞬却又化为云烟。
悲愤过后,聪慧的她知道了来龙去脉,可知道了又如何,被全城人耻笑的那个人,只会是她。
这场十七年的血战,她终于还是输了,输给了那个曾被她踩在脚底如蝼蚁一般不堪的女人,那个闻名遐迩的废物。
“王爷,雪儿丫头虽然骄傲不可一世,可她对王爷,却是真情实意的。”秦岚也道。
北月冥站在青曜石筑成的地板上,玄色的袍子似满院的海棠怒放,他脸色漠然,倨傲冷静。
许久过去,北月冥才道:“皇家,不会要一个残花败柳的女人做王妃,雪儿,你是夜家的小姐,日后嫁的男人,也不会差到哪去。”
说罢,北月冥转身就走。
“王爷!”夜雪凄厉的喊着。
北月冥从未回头,直到玄色的身影消失在夜雪的视线之中,残酷,喋血。
“雪儿,这个孩子……”秦岚问。
“这个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夜雪面目狰狞,苍白的脸像是多年未饮血的吸血鬼,“只要能证明这个孩子是王爷的,皇上若是知道了,肯定会给我一个名分,哪怕是个妾,只要能嫁到王府我就心甘情愿,就算夜轻歌她成了王妃,我也能弄死她!”孩子是她最后的筹码!
疯狂。
视死如归的疯狂。
人总是这样,看得清其他人的丑陋嘴脸,却看不见自己的狰狞面孔,那比厉鬼还要恶心。(未完待续)
第204章 前夕
一夕之间,当初盛气凌人的天才被千夫所指,彼时遭人轻蔑的废物一鸣惊人,大展风采。
五日后,便是封后大典。
按照北月国的规矩,封后大典前夕,北月国文武百官的女眷们都要去一趟后宫,为未来的皇后一同缝制一件九凰凤袍,将心意埋藏在一针一线里,寓意皇后能母仪天下风光一世,六宫和平八方威仪。
前夕。
夜家身为北月世家之一,自然早早就得到了去后宫的消息。
“娘,我非去不可吗?”
夜雪坐在铜镜前,望着镜子中满是沧桑满脸疲态的自己,无奈的道。
“这是规定。”秦岚也很是头疼,“封后是大事,你虽然有孕在身,可是未婚先孕无名无分,没有理由不去。”她也知道,夜雪此次前去,怕也只会被人奚落,受人冷眼,可那又有什么办法,现在贵族皇家的人,哪个不是墙头草?
风往那边吹,就往那边倒。
“那就去吧。”夜雪闭上眼,吐了口气,像是要赴战场一般。
然而,再也没有比女人之间更残酷的战场了。
虽无硝烟,可血雨腥风从未消失过。
此次,夜家去后宫的女眷就只有轻歌、夜羽以及夜雪三人,秦岚因处理族比的事情和一些四朝大会的做事,还是北月的一品夫人,这种事情,可以不参与,秦岚虽然担心夜雪,但夜家琐事众多,不得不留下来处理。
而且夜雪最近的名声烂的很,外边说得越来越难听,这件事情,她也不能任由其发展下去。
秦岚扶着夜雪出门的时候,身着一袭红色轻装的夜羽从旁边的小道上走来,她抬眸看了眼秦岚,道了声,“娘。”
秦岚看着夜羽,却是如梦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时日,她的重心一直都放在夜雪身上,竟是忘了,自己还有另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她虽然从未有过厚望,可她知道,自己做过多伤害她的事情。
她为了夜雪的天赋,将夜羽的元寿折尽。
“羽儿,你最近好像瘦了些。”秦岚讪讪的笑了笑,亲昵似得道。
“娘,刘医师说我比上个月胖了一些。”夜羽淡漠的道。
她现在连嫉妒都没了,只有无尽的疏离。
气氛顿时就尴尬住了,秦岚被夜羽堵得哑口无言,她愣着,许久,才道:“你妹妹受了重创,府里的事情又多,是娘这段时间忽视你了。”
“我只是借道来看看雪儿妹妹身体有没有好一些。”夜羽道。
秦岚紧皱着眉头,她只觉得,这个她当初十月怀胎含辛茹苦生下来的女儿,如今陌生的好似从未认识过般。
“你先去吧,我想和娘单独说几句话。”夜羽望着夜雪,突然道。
夜雪抿着唇,身上裹着狐裘毯,闻言,点了点头,被丫鬟搀扶着朝夜家的大门处走去的,马车早已准备好,就等轻歌夜雪三人上去,准备前往皇宫。
冷风撩人,冬末的暖阳懒洋洋的,只是随之而来的风寒可彻骨。
秦岚走上前,握住夜羽的手,触感冰凉,担心的问,“羽儿,手怎么这么冷?”
“娘亲难道忘记了,一到秋冬两季,我的手就不曾热过。”夜羽淡淡的道。
秦岚愣了愣,不再说话。
两人互相站着,就这样沉默着,许久过去,秦岚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在怪娘?”
“我没有怪,我只是好奇。”夜羽平静的说道。
兴许,以前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多年后的今天,她会很冷静的与秦岚谈论这些事情。
“好奇?”秦岚诧异。
夜羽点头,“好奇娘亲为什么只喜欢一个与奴才通/奸生下的私生女,而对我熟视无睹,甚至不惜拿我的寿元去弥补夜雪的天赋。”
“啪!”
音落,手掌扇下的那一刻带起了风,秦岚头脑一片空白,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夜羽的脸上,夜羽嘴角蔓延出一丝鲜血,发钗落在地上,泠叮作响,青丝紊乱,她双眼平静如湖,古井无波,秦岚深陷进这样深邃寂静的眸光之中,内心深处竟是渗透出了无边的寒意。
“私生女?你说谁是私生女?”
想起夜羽的话,秦岚勃然大怒,龙之逆鳞仿佛被人碰触。
“夜雪的父亲是刘海,不是吗?”
夜羽淡然如风,鲜红的血液和惨白的皮肤混杂在一起成了凄艳的一道景色,远处的亭子飞檐上,夜无痕斜卧在上面,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摇着春风醉意扇,嘴角绽入一抹苦涩的笑,夜无痕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早就说过,夜羽这是在自找死路。
她偏偏不相信,要往这绝境里闯一闯,她记得来找夜雪和秦岚之前,她对他笑着说,那毕竟是我的娘亲,我的身上流着她的血,她不会对我怎样的。
她不知道秦岚心有多狠手有多辣,可夜无痕知道,这么多年,明里暗里,他亲眼看见秦岚将一条条无辜的生命推进炼狱,生不如死。
“谁告诉你的?”
秦岚双眼如鹰隼般阴鸷犀利,阴晦吓人。
夜羽抿唇,不为所动,至始至终脸色不变,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当秦岚瞪着她如瞪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时,夜羽的四肢突然蔓延出了一股无力感,冰凉的寒意在骨子里搅动,一点点的吞噬她的骨髓,让她万念俱灰。
也是,连娘都没有的姑娘,还有什么明媚可言?
“我无意中发现的。”夜羽默然。
“当真?”
秦岚仔细观察着夜羽,只要夜羽神色稍微改变,她都能发现,只是夜羽神色如常,并未泛起任何波澜,至此,秦岚的一颗心才逐渐放下。
那是她藏在心底十七年的秘密,如今被人血淋淋的扒出来,她怎能淡定?
哪怕说出她秘密的那个人是她的女儿,亲生女儿。
她也忍不了。
后来,夜羽想了想,其实,她的爹和她的娘都一样,都是喜欢把自己亲生骨肉活活弄死的恶魔,谁也比谁好不到哪里去。
呵……
世间最可悲的事情不过如此。(未完待续)
第205章 南皇国使臣
夜羽回身离开的时候,秦岚转头虚眯起眼冷冷的看着夜羽的背影,只要夜羽回头,就会发现秦岚的眼里全是冷肃杀意。
夜家大门前,夜晴染和夜萱二人前来相送,夜离姿竟是也跟了过来。
“三小姐,可要早些回来。”夜晴染道。
夜萱哼哼唧唧的站在一旁,背靠着高大的龙凤石柱,她双手环胸,眉眼弯起,笑容甜美。
“只是去后宫走个形式,要不了多长时间。”
说是这样说,轻歌自己也知道,女人多的地方,对付起来比白骨累累的沙场还要劳累。
“三小姐。”夜离姿突然走近轻歌。
轻歌微微蹙眉,夜离姿是夜雪的人。
嘭——
夜离姿突然跪在轻歌脚边,垂着头,“离姿愿意追随三小姐一辈子,不离不弃,做牛做马。”
“夜雪可知道你这样做?”轻歌目光如霜,寒意彻骨。
背弃旧主的人,她不稀罕,也不敢要。
夜晴染和夜离姿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夜晴染只是单纯的想活下去,想逃离灵台府那座炼狱牢笼。
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我只想跟着三小姐你,至于四小姐,她已经是穷怒之末……”
夜离姿尚未说完,后边突地响起的沉重的脚步声却让她面色微僵,心有不好的预感,夜离姿瞪大眼回头看去,只看到一双纯白的软靴和绣有木兰的裙摆,她的视线逐渐往上拉,夜雪冷若冰霜的脸逐渐映入眼帘,夜离姿心脏一紧,莫名的害怕了起来。
转念一想,夜离姿便坦然释怀,夜雪如今丹田被废,名声被毁,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风华正茂宠冠夜家的夜雪,甚至地位还比不上她这个旁系的夜离姿。
“夜离姿,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夜雪面无表情,声音里不含任何温情。
夜离姿低着头,敢怒不敢言,夜雪如今地位再低下,那也还是嫡系一脉的小姐。
夜雪微微俯瞰着上半身,修长苍白的玉手伸出,挑起夜离姿的下巴,迫使其与她对视,夜雪低头,两张脸近在咫尺,甚至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见,夜雪朝着夜离姿的脸吐了口气的,夜离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却见夜雪道:“你现在这样子,就像是一条没有人要的狗,真可怜。”
言罢,夜雪手稍微一用力,把夜离姿推得摔倒在地,她拂了拂袖,站起身子,背对着夜离姿,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把自己当成狗,那我就成全你,来人,给我把她关到狗笼里去,我记得貌似还有一条多余的狗链,这不正好,省的浪费。”
夜离姿蓦地抬头,不敢相信的望着夜雪,夜雪回头,朝其嗜血一笑。
不一会儿,便有几名侍卫过来,将夜离姿带走,夜离姿不顾形象歇斯底里的大喊着,“夜雪,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样会遭天谴的,会有报应的。”
“天谴?报应?”
夜雪冷笑,忽的转眸看向轻歌,“若真有天谴这回事,第一个死的应该是姐姐你,不是吗?”
轻歌淡淡的看了眼夜雪,视线自夜雪的肩上穿过落在自夜家大门内走出的夜羽身上,夜羽乌发半绾,左半边脸有些肿起,走来带风,英姿飒爽的;轻歌转身上了马车,夜雪皱眉的,愤愤不平,不过时间不早,也只好乖乖上车,夜羽上来时,看了看,最终选择与轻歌坐在一起。
马车内,祥和平静,车外,行人纷纷。
在去往皇宫的路上,轻歌闭目小憩,夜羽低着头面无表情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夜雪脸色苍白,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毯,她捂着小腹,突地干呕了起来,却什么都呕不出来,只是脸色又白了几分。
轻歌睁开眼,淡淡的看着坐在对面虚弱不堪的夜雪。
她知道夜雪打着什么算盘,她想用这个孩子拴住北月冥的心,只是夜雪忽视了,一个男人若是绝情起来,会让人心寒。
镶嵌着四颗红宝石的马车在皇宫前停下,奴才蹲在地上,夜雪踩着其摊开的手走了下去,夜羽一跃而下,轻歌看了眼地上奴才摊开的手,默默的自旁侧跃下。
“轻歌。”
欢快的声音响起,宫墙里边小跑出一道朱红的身影,殷凉刹腰间缠着一条火鞭,似残阳般泻开,她小跑至轻歌面前,笑嘻嘻道:“我都在这里等好久了,你终于来了。”
“你这丫头,最调皮了。”轻歌眉眼温和。
殷凉刹撇了撇嘴,嘟囔着,“你和我同年,怎么总是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小心未老先衰,嫁不出去哦~”
“你觉得我要嫁,还会没人娶吗?”轻歌张扬的笑着。
殷凉刹:“……”这丫的怎么越来越自恋了?受墨邪影响的吗?
殷凉刹若有所思,看来下次得找个时间和墨邪好好谈谈,不能把自家姑娘带坏了。
马蹄声突地响起,似闷雷般滚滚而来,尘烟缭乱,大风过兮,庞大威武肃穆庄严的宫门前,侍卫排排列列,刀光剑影,轻歌蓦地回头看去,只见乌云翻转,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天边有一轮朝阳冉冉升起,在那轮朝阳之下,十几个身着黑衣戴着斗笠的男子骑着烈马驰骋而来,这座古城帝国,好似成了旷野,没有边际。
为首的男子身着青衫,两道剑眉斜插入鬓,星辰般的双眸熠熠生辉,紧抿的薄唇殷红如斯,青色衣衫被狂风卷起的刹那,似无波碧水翻起了层层涛浪,男子身旁,女子骑着宝马而来,红衣如火,黑瞳柳眉,马背之上,少女似古战场上的女将,手起刀落,血流成河。
北月多年来的宁静,好似被这马蹄声打破。
古老宫殿伫立在这片洪荒大陆千百年,末世来临,终究是废墟而已。
宫门前,轻歌身着墨色的长衫,似山水画中走出的美人,双瞳寂静如死水,波澜不起,她冷静的望着烈马之上飞驰而来的众人,目光深邃,幽长……
“这些人是南皇国的使臣,估计是为了四朝大会而来的。”夜羽的声音在轻歌耳边响起。(未完待续)
第206章 第七子
南皇国使臣……
轻歌的目光自那一群纵马驰骋的人身上掠过,在青衫男子和红衣少女上停留许久,嘴边绽入一抹清凉的笑。
是老朋友了。
转眼之间,那样一群恣意潇洒的人就到了宫门前,青衣男子翻身跃下马,与轻歌擦肩而过的时候微微蹙眉,他往宫门内走去,走至一半,突地回头看向轻歌,脱口而出,“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几个月前,莫里斯大峡谷,天崩地裂,山河逆流,火焰龙出世,他们的确风水相逢过。
不过他逢的是无名,而非轻歌。
“你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轻歌笑道,落落大方,“现在的少年都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搭讪吗?”
青衫男子挑了挑眉,大笑着离开,“都说北月礼仪之邦,北月的姑娘小家子气没有我南皇的豪迈狂放,如今一见,姑娘还真是让我吃惊。”
红衣少女跟在青衫男子身后,目光在轻歌身上流连了会就走了,其余十几名头戴斗笠的男子默默的在后边,好似暗卫一般。
宫门外,北岭海走出。
此次四朝大会,北岭海负责迎接各国使臣。
北岭海看见轻歌,微微一笑后转头看向青衫男子,“果然,此次四朝大会来的是七皇叔,如今看来,南皇国的使臣是第一个住进大使馆的。”
七皇叔——
轻歌泯然。
南皇国的七皇叔也算是四星大陆上一大风云人物,是南皇老皇帝唯一的一个弟弟,据说,南皇国的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年过八十,垂老矣,都已经是有孙子的人了,偏偏心血来潮要生个崽。
群臣虽然反对,不过人家要生小娃娃你能怎么办,难不成说皇上您老都半只脚进棺材了,就洗洗睡吧,别瞎折腾了,有些事,还是让年轻人去干吧。
还真是没有哪个臣子有胆子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文武百官对这位年事已高的皇帝也没抱什么希望,都想着任由其折腾几个晚上就会有自知之明放弃了,哪里知道,还真有一位年轻的妃子怀孕了。
这位皇上膝下子嗣众多,不过都是公主,皇子还真没几个,可八十的时候,妃子竟然为他怀了个孩子,据南皇国的占卜师说,很大的可能是皇子。
还在朝堂上商谈天南地北征战疆土之事,得知喜讯后开心的不能自己,将其他事搁置一旁倒是与群臣讨论皇子的名字。
一时间,朝堂上下,热闹不已,争论不休,都想要为这位最小的皇子取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流芳百世的名字。
最终,谁都没取成。
为啥呢?
咱那位皇帝,脑子灵光一闪,手掌朝龙椅上一拍,说,这是寡人的第七位皇子,就取七字为名。
而这,就是沐七名字的由来。
后来,沐七出世的时候,已经八十二岁的皇帝抱着自家儿子开怀大笑,竟然就这样两腿一蹬呜呼没命了。
这还是南皇国历史上头一次有皇帝是因为太兴奋而驾崩的。
至此,南皇国都已经五十五岁的老太子终于登基为皇,不知是不是因为沐七的出世他才熬到头当了皇帝的原因,对这位最小的弟弟尤其的好。
只要他想,天上的明月星辰他都能摘来。
沐七也没让人失望过,温润如玉,冠绝都城,无论是灵气天赋还是文学方面,都很有造诣。
跟在沐七身边的红衣女子,正是当初在莫里斯大峡谷的少女,她是南皇国的公主,金枝玉叶,甚至比南皇国的太子还受宠。
沐七是她的叔叔,兴许去莫里斯大峡谷的时候两人都要掩盖身份,才喊沐七为哥哥吧。
北岭海领着沐七等人前往御书房,大使馆建在宫殿之外,不过沐七等人作为使臣来到北月,第一个参见的必须是北月的王。
千古不变的道理。
皇家阡陌汇通的道上,北岭海与沐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适才在宫门前着黑衣的女子是谁?”沐七想起那人的身影,便道。
似曾相识,犹如故人来。
莫里斯峡谷的惊天之战和那风华绝代、绰约的身姿,他很难忘记。
北岭海思考了下,打趣儿道:“七皇叔说的是轻歌吧,那是夜家的三小姐,战神夜惊风的遗孤,七皇叔可是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
闻言,旁侧的红衣少女眉头紧蹙,眸中杀意一闪而过。
“轻歌?夜轻歌?”沐七双眸微亮,“可是那个连续突破四级,能召唤出红色精神之火的夜轻歌?”
北岭海笑道,“正是她,看来七皇叔对北月的事情也很了解。”
“说不上了解,只是夜轻歌这个名字,放眼四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
“也是。”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在往御书房去的路上,沐七眸色深邃,所有所思。
无名?
夜轻歌?
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许是他多想了吧。
威严伫立的宫门前。
花月殿的人前来请轻歌过去,轻歌看了眼夜羽,眸光微动,最终还是道:“与我一起去吧。”
夜羽抿唇,与轻歌并肩而走。
夜雪紧攥着肩上的狐裘,关节泛白,被丫鬟扶着往皇宫里走。
“雪儿?”
才进宫门,背后传来的声音让夜雪停下了脚步,她站在宫门中央回头看去,却见云绾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快步走至她身旁,“你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孩子我会生下来,那是王子。”夜雪脸色没有过多的表情。
“夜轻歌现在如日中天,天赋惊人,你不能和她争了。”云绾皱了皱眉,道。
夜雪瞳孔骤然紧缩,双眼赤红,“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那个废物?”
“你现在必须要看清现实。”云绾看着夜雪这番模样,无奈道,她也不希望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可既然已经到了,就必须往前看。
的确,她也痛恨夜轻歌。
可这几个日夜里,她反复想了许多。
她在想,她恨夜轻歌的理由是什么,想了几夜都找不出一个正经的理由。
若真要说,恐怕就是那日宫宴花月殿门前,因为夜轻歌的几句话就让云月霞丢了后位。
可这也只能勉强算是个理由罢了。(未完待续)
第207章 九凤朝凰
“看清现实?”
夜雪自嘲的笑了笑,眼神突地变得毒辣,“你是让我看清我只是个丹田破碎的废物吗?还是说让我看清我只个被北月冥抛弃的女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绾无奈,还想再劝,可夜雪好似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了。
“云绾。”
“恩……”
“你就好好看着,我是不会放过夜轻歌的,如果不是她,我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说至后边,夜雪似是有些累了,站不稳,云绾立即扶住她。
夜雪大口大口的喘气,许久,她缓过来了,玉手轻抚微微凸起的小腹,道:“云绾,你知道吗,我不甘心,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知道。”
云绾扶着夜雪往花月殿的方向走去,几名丫鬟跟在后边,云绾看着夜雪苍白的脸,几日不见,夜雪越发的瘦。
“我现在身边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你一定要在我身边。”夜雪紧抓住云绾的手,云绾点了点头。
花月殿。
北月国位高权臣的女眷们基本上已经到齐了,来的都是嫡系的小姐,轻歌来时,一些世家的小姐蜂拥上前,热切巴结,轻歌皱了皱眉,殷凉刹见轻歌神色不好,立即将这些人轰散。
“都是一些见风使舵没用的人。”殷凉刹手握火红的鞭子,冷笑道。
“大多数人都这样。”轻歌并不在意,耸了耸肩。
说话时,夜雪和云绾进了花月殿,众人好似约好了一般,立即止住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四下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似乎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各色各样的视线落在夜雪身上,或是嘲讽,或是轻蔑,或是可惜……
夜雪脸庞抽动了几下,她强装镇定在桌前坐下,云绾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萧水儿坐在两人的对面,双手在衣袖下用力绞着,她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在怕什么?”夜雪的声音在萧水儿对面响起。
萧水儿打了个激灵蓦地抬眸看向夜雪,她咽了咽口水,低头垂眼,不敢往夜雪那边看去。
几人之中,夜雪孤傲,云绾寡淡,欧阳菲嚣张,萧水儿虽然时而轻狂时而忧怜可骨子里却是胆小怕事,夜雪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夜雪,甚至肚子里还有个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经历过上次族比将夜菁菁送去潇湘馆的事情后,萧水儿害怕萧苍和萧如风失望的眼神,甚至在夜雪重创后看都没去看一眼,她心里想着恩断义绝,日后只过平平淡淡舒舒服服的日子。
“萧水儿,你真让人失望。”云绾冷笑。
萧水儿闭着眼,低着头,依旧是不敢说话。
半晌。
虞贵妃走了进来,虞贵妃身着胭脂色的凤袍,眉间一点朱砂,肤如凝脂,明眸皓齿,远山般的峨眉随意一挑都是无尽的风情,端的是雍容华贵。
其身后是拿着依仗的婢女们,其中有个年迈的嬷嬷,眉目凌厉,似有隐隐杀机泛起,嬷嬷手中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罩着殷红的软布,众人都知道,软布之下,是九凰凤袍。
九凰凤袍,取彤云绸、蜀锦、凤凰缎……等九种世间难得的绸缎织成,走路藏风,袍摆生辉,似有凤凰展翅,九凤朝凰,有尊崇皇帝之意,也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九凰凤袍需要百家秀,辛苦各位了。”
虞贵妃自殿中走过,在凤椅上坐下,一颦一笑,皆是一国之母的气势。
“能为娘娘绣衣,是吾辈的福气。”夜雪脸色自然,道。
虞贵妃眉头挑起,视线往下移,落在夜雪的身上,“原来四小姐也来了,本宫还以为四小姐有了身孕会在家好生休养呢。”
闻言,其余女眷都想笑,只是虞贵妃在,也没人敢过于放肆。
夜雪脸色难看的很,云绾凑上前,小声道:“虞贵妃向来维护夜轻歌你不是不知道,这时候只要等九凰凤袍缝制好了就可以离开是非之地,不要节外生枝。”
双手紧攥着,夜雪苦笑,云绾的意思是说,她现在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轻歌,皇上说许久没有看见你,怪想你的,凤袍缝制好后你与本宫一同去清水殿用膳。”虞贵妃看向轻歌。
轻歌垂眸,点头,应下。
“刘嬷嬷,开始吧。”
虞贵妃说完,年迈的嬷嬷将托盘上的红布掀开,一阵火红的光芒闪耀室内,似有来自远古的凤凰展翅翱翔,刺眼时,众人好似还听见了凤鸣之声,庄严神圣,八荒**内,谁敢放肆?
百兽以凰为首,万鸟以凤为王。
“不愧是九凰凤袍,我还是第一次见。”殷凉刹在轻歌耳边惊叹着,“听说北月国历史上只有两个女人穿过这件凤袍,虞贵妃是第三个。”
轻歌眸中划过一道惊艳之色,这九凰凤袍的确华丽奢侈,她突然有些期待,期待这个华贵如斯的女人穿上凤袍与北月帝国的王并肩而站的那一天。
举国欢庆。
缝制九凰凤袍前的女眷们必须用天山采来的琼浆玉液水洗手,再用流云锦将水擦干,仔细的在袍摆缝下凤凰的最后一片羽翼,纹路清晰,必须将少数的灵气灌入针中,再缝至衣裳里。
小心翼翼,每个人都不敢有所差错。
当嬷嬷动作轻柔的捧着凤袍到轻歌面前时,轻歌自婢女手中接过青铜针,红线绕千匝,将羽翼的最后纹路缝好。
虽说只是一片羽翼,众人却整整缝了一个上午,有些人的额上更是溢出了冷汗,汗水流进眼中都不敢擦,生怕缝错一步。
百家秀,百鸟朝凤!
缝制完成后,嬷嬷将凤袍仔细叠好,收在紫晶盒中,等封后那天才能打开。
把紫晶盒放好后,嬷嬷跪在凤椅旁边,道:“贵妃,百家秀的每一针都很缜密,没有任何纰漏。”
“很好。”虞贵妃抿唇,浅笑。
就在此时!
祥和宁静的花月殿,突地响起了马声嘶鸣之响,还有马蹄蹬地和宫女们惊慌失措的声音,轻歌蓦地起身朝花月殿殿门外看去,却见一匹火云战马横冲直撞进来。
那样疯狂,红了眼。(未完待续)
第208章 花月殿之乱
火云战马的臀部上横插一把短刀,鲜红的血液沿着刀刃溢了出来,马蹄将门槛踩断,甚至有一名丫鬟被其一蹄子踩断了膝盖骨,火云战马双瞳赤红,它不顾一切的冲进花月殿,殿内的众人先是愣住,而后便是各家女眷的尖叫声。
刘嬷嬷护着虞贵妃往内屋躲,火云战马好似有攻击性的冲向夜雪,夜雪瞪大双眼,双手拼命的捂着小腹,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火云战马冲过来的时候,云绾提着长剑就要迎战,火云战马一蹄子过去,踹在云绾的脸上,云绾登时就如稻草人般横飞了出去,砸碎了一排水晶制的桌椅。
“啊……”
战马坚硬的脑袋撞在夜雪的身体上,夜雪身子不由的倒飞,砸在凤柱上,而后跌落在地,她痛苦的低吼着,身体如弯弓般拱起,双手捂着传来钻心痛苦的小腹。
血液,在夜雪月牙色的袍子上晕染开,夜雪颤巍巍的抬起手,手上全是血。
“孩子……我的孩子……”夜雪瞪大眼,眸里全是惊恐,堪堪昏死了过去。
火云战马的蹄子忽的踩在夜雪的小腹上,花月殿内的女眷全都震愕,内屋门口的虞贵妃脸色不变,眉头却是紧蹙了起来。
此时,轻歌距离夜雪最近。
火云战马彻底失控,捣碎无数桌椅瓷器,竟是朝轻歌堪堪撞去。
殷凉刹往前一站,手中的鞭子燃烧着火焰将迎面飞来的一个瓷器甩碎,“小畜生,敢在你姑奶奶面前放肆!”
火云战马一跃而起,自殷凉刹的头顶上跨过,冲向轻歌,轻歌面无表情,在火云战马就要落在地上的时候,忽的伸出手,一把抓住马蹄,力道大无穷,瘦弱的身躯刹那间爆发出无尽的力量,轻歌将火云战马朝墙壁上摔去,一个偌大的坑登时出现。
就在战马要沿着墙壁往下滑的时候,轻歌眉间的血魔花释放出妖冶的光彩,下一刻,只见无数猩红色的血魔刃破空而出,铺天盖地的射在火云战马的身上,贯穿其身体,将其钉在壁面上。
万刃穿心!
无数个血窟窿骤然出现,鲜血顺着墙壁蔓延向下,似无边暗夜里徐徐怒放的一抹曼珠沙华,美艳妖娆,毒可致命。
“天哪,夜雪流产了。”
对于轻歌的手段震惊过后,有人看见夜雪衣摆晕染出的大量的红色血迹,震惊出声。
“刘嬷嬷,快去叫医师来。”虞贵妃紧蹙着眉头,场面失控,她却冷静异常。
刘嬷嬷应下之后带着婢女仓促的走出去,虞贵妃走了出来,蹲下身子翻了翻夜雪的眼睛,许久,无奈出声,“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朝阳,去御书房请皇上来。”虞贵妃道。
封后大典的前夕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情,必须要北月皇亲自前来处理才好。
轻歌负手而立,站在柱子旁,冷冷的望着火云战马的尸体。
这马,就好像故意被人放进来的一样,那么多人之中,它好似就认准了夜雪。
可是,为什么?
是谁要这样做?
想让夜雪流产还是要她死?
“夜雪流产,你嫌疑最大。”夜羽忽的道。
轻歌转头看向夜羽,夜羽目光冷淡的望着昏死在冰凉地上的夜雪,“可我知道,不是你。”
良久,医师和北月皇都往花月殿赶来,因殷凉刹过去的时候,北月皇正在与沐七商谈北月南皇二国的国事,沐七也只好一同过来凑热闹。
“火云战马与花月殿相隔甚远,怎会有失控的马来花月殿!”
北月皇勃然大怒,脸色涨红,他看了眼正在为夜雪把脉的医师,问道:“夜家小姐身体是否安好?”
医师道:“回皇上,四小姐之前的伤还没有好,现在又添新伤,恐怕这一辈子都会有病在身,至于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回天乏术。”
提及夜雪的孩子,北月皇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与北月冥一样,格外注重颜面,特别是皇家的颜面。
夜雪与北月冥婚事的圣旨是他钦赐的,他原是想等到夜雪在族比上拿了第一再下旨,哪知夜雪突破了先天六重,先天六重的夜雪,在夜家族比上可以说稳拿第一。
三思过后,怕夜长梦多,北月皇就下旨了,在族比之前下旨,还能显得他慈心宽厚。
可无论北月皇怎么想恐怕都想不到,夜家族比上,夜雪不仅拿不了第一,反而丹田被毁。
他是一代明君,若是因为夜雪丹田被毁就下旨废除婚约,多让人心寒。
故此,这件事他想等到四朝大会后再解决。
风云瞬息万变,一夜之间,北月冥就突地进宫将夜雪与奴才通奸还怀有骨肉的事情告知于他,顿时,龙颜大怒,隔日一道圣旨下来,婚约就此作废。
夜雪的事情,既让他欣喜又让他愤怒,他欣喜的是有理由可以踹掉这个没用的儿媳,愤怒的是北月冥被戴了绿帽子,皇家的颜面有损。
那晚,北月皇突地想起了轻歌。
当初轻歌与北月冥解除婚约的时候,也是因为她与夜家总管有染一事,彼时,少女站在大殿中央,言辞犀利,明明她才是应该被千夫所指的一个,可她却谈笑风生的将北月冥给休了。
北月皇识人无数,这是他头一次有无力的感觉。
只要他当时细心点不难发现,少女那双凛然血眸,不是废物该有的。
正因为如此,他错过了一个天才!
夜家秦岚得知消息后,也连忙往宫里赶来,当她看见躺在贵妃榻上憔悴无比的夜雪以及那一抹刺眼的红时,险些晕了过去。
“夜轻歌,你怎能如此狠心!”
秦岚忽的转身手指轻歌鼻尖,大声凄喊着,一双眼里蓄满了泪水。
轻歌眸光冷淡,面若冷霜,镇定自若的回答,“让夜雪流产的是火云战马而非我,夫人莫不是眼瞎了,连人和马都分不清了?”
秦岚看了眼依旧被钉在墙壁上的火云战马的尸体,在来皇宫的路上她便清楚的知道了花月殿内发生的事情,可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火云战马会这么恰巧的失控。
绝对是夜轻歌!(未完待续)
第209章 谁敢诬陷我孙女?
“夜轻歌,除了你,没人会这样费尽心思的害雪儿。”
秦岚暴怒,咄咄相逼,她高抬起手,一巴掌就想朝轻歌脸上打去,轻歌眸光微动,杀意闪过,另一侧带起冷风,夜羽忽的到了轻歌的面前,抓住了秦岚的手腕,“皇宫庄严之地,岂容你如泼妇般放肆叫骂?”夜羽声音很冷,目光充斥着寒意。
“吃里扒外的东西。”秦岚凑上前,红着眼,一字一字缓慢的道。
夜羽闭上眼,脸上神态如常,心里的悲戚却让她感觉身临绝望之地。
她会出手阻止秦岚有两个理由,一是不想轻歌受伤,二是她知道轻歌的脾气,这一巴掌若是下来,轻歌绝对不会放过秦岚。
只是,秦岚眼里只有夜雪,又怎会知道她的苦心?
“轻歌这几日一直与我在一起,此事不是她做的。”夜羽道。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袒护她?”秦岚冷笑,眼底之中蔓延出一丝疯狂之色。
“够了。”
洪钟般的声音响起,秦岚身子打了个颤转头望向那个九五之尊。
北月皇脸色铁青,道:“秦夫人,你是朕钦赐的一品夫人,南皇国的使臣和七皇叔在此,你这般市井妇人的样子是想让他们看见朕的北月江山就只有你这种人吗?”
秦岚紧咬着下嘴唇,北月皇双眼之中雷霆乍现,冷寒彻底,视线所过之处冰冻三尺,不怒而威。
“可是皇上……”
秦岚突地跪在地上,双手撑地,扬起脸不甘心的看着北月皇,“火云战马失控之事绝非偶然,一定有人有意而为之,想害雪儿的,只有夜轻歌啊!恳请皇上为吾儿做主!”
哀哉悲哉,秦岚的额头狠狠的撞在地面之上,一丝鲜血蔓延出来,染红了地板上的晶石。
夜羽站在一侧,望着这个疯狂的妇人,想着。
若今日受伤昏死过去的那个人不是夜雪,是她,秦岚会这样没有理智这样不要命吗?
呵……
如果真是她的话,秦岚可能连来都不会来,任由她自生自灭,收个尸都算是仁至义尽了。
“老夫倒是要看看,谁敢诬陷老夫孙女!”
雷霆滚滚,整个花月殿仿佛都地动山摇了一下。
众人皆朝殿门之外看去,只见残阳如血,那人身着灰色蟒袍踱着步子走进来,身材虽比不上年轻时的威武雄壮,可那气势侧漏,无人能比。
来人头发花白,一双浑浊的眼里只有怒火中烧,他双手负于身后,不紧不慢的王往花月殿里边走。
夜青天沉着一张老脸走进来,身后是上官麟和陈治二人,三人无论是谁都算是北月国的强者,虽已年迈,但气场压人,连北月皇都不敢放肆。
“夜长老。”北月皇眉目稍许温和。
秦岚看见夜青天,也是愣住,她跪在地上,额上一缕血迹滑下,一时之间竟是不知作何打算。
夜青天朝北月皇拱了拱手,道:“老臣冒昧打扰,还望皇上不要介意。”
北月皇嘴角扯了扯……
他倒是想介意,他敢介意么?
“天快黑了,夜长老进宫是为何事?”北月皇脸庞僵硬的抖动了几下。
“饭菜已经上桌,老臣找遍夜家都没找到孙女,得知轻歌来了皇宫就连忙赶来,准备接她回家吃饭。”夜青天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北月皇很想朝夜青天翻个白眼,他也想事情就此结束,可您老倒是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找遍夜家没找到孙女?
他就不信夜青天不知道封后大典的前夕百官女眷要来后宫缝制凤袍。
“看来皇上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既然如此,老臣和孙女就不打扰了。”夜青天看向轻歌,道:“轻歌,走,咱爷孙俩回家吃饭去。”
轻歌哭笑不得的看着夜青天,心里,却是被温暖包裹着。
一老一小往花月殿外走去,快要走至殿门的时候夜青天突地停住,回头看了眼夜羽,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
“啊?”
夜羽发愣。
“啊什么啊,快陪爷爷回家吃饭。”夜青天不耐烦的道。
夜羽怔住,身上好似有晴天霹雳炸开,浑身震悚,她站在血腥味弥漫的大殿中央,狼藉之中孤身一人,她望着殿门前老人有些伛偻的背影和凶悍的眼神,忽的开怀大笑,回了句“好”就跟了过去。
好。
回家吃饭。
吃饭——
上官麟与陈治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颇为无奈。
看来他们俩就是个炮灰。
尴尬的朝北月皇行了行礼后就转身离开,回夜家的路上,两人不停的咒骂着夜青天这老狐狸有了孙女就忘了兄弟。
到了夜家大门口的夜青天忽的打了个喷嚏,狠狠的朝后方虚空瞪了一眼,肯定又是那两个老不死的在骂他!
花月殿。
北月皇有些头疼的望着殿内的众人,他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秦岚,道:“秦夫人,你快起来吧,医师已经给夜雪喂了药,等会儿朕派人送你们回去。”
“可是皇上……”
秦岚不甘心,她要讨个公道,她的女儿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受委屈。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本想让夜雪留着那个孩子挽住北月冥的心,可如今,连最后的筹码都失去了,连输的资格都没有。
“秦夫人可知道君无戏言四个字?”
北月皇声音低沉,如一击响雷砸在秦岚的心上,她蓦地抬眸朝北月皇看去,心神俱颤,她只顾自己的情绪,竟是忘了,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北月的皇,是这延绵万里河山的王,她竟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尘埃落定,她只能是输。
别无他法,秦岚只好带着昏死过去的夜雪离开皇宫。
众人一一告退后,奴才们清扫花月殿。
花月殿内屋,北月皇坐在琉璃椅上,虞贵妃在另一侧雍容坐着。
“七皇叔,让你见笑了。”北月冥揉了揉额。
“这类事情在南皇也时常发生,也没什么见笑不见笑的。”
沐七答道:“倒是皇上您可要注意休息,龙体安好,才是立国之本,不过不顾劳累处理大小事务是明君之需,可见北月何其有幸,有个好君主。”
北月皇大笑,沐七的这些话显然很受用。(未完待续)
第210章 东宫
黄昏之后,夜色降临,月朗星稀,也没有几分皎洁。
冬末的街道上,只有一俩孤零零的马车轱辘的往前行驶着。
马车内,秦岚抱着身体虚弱不堪的夜雪满身悲戚,一双眼瞳里蓄满了恨意,当初夜轻歌还是个废物的时候,她若是能将夜轻歌除了,后边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夜雪还会是北月冥的未婚妻,是北月未来的王妃,甚至在落花城还会有一席之地。
她将未来设想的美好,可现实的残酷如利刃般贯穿她的血肉。
马车摇晃颠簸时,夜雪堪堪醒来,森然的暗光涌入她的眼,她看着额头流血的秦岚,无力的呢喃着,“娘……”
“雪儿。”
秦岚看着夜雪这副样子,泪水夺眶而出,涔涔而落,止都止不住。
“我好难受。”
夜雪五官因体内的绞痛而皱了起来,脑子里一片混沌,手下意识的摸上了小腹,夜雪双眼蓦地瞪大,呼吸急促,她双手紧攥着秦岚的衣裳,上半身费力的抬起,“孩子,我的孩子呢?他怎么样?”
秦岚闭上眼,无力道:“没了,他已经死了。”
夜雪双手松开,身子软弱无骨的倒在秦岚的双腿上,若不是秦岚扶着,早就摔下了马车。
马车上的幔帐轻纱被风撩起,夜雪如一具傀儡般,早已没了灵魂,双眼空洞,四肢冰寒,与死人无异。
“啊……”
许久许久过去,当马车行过一条小巷的时候,歇斯底里的低吼之声响起,鸟雀尽散,人烟荒芜,那一声低吼,像是把生命吼至尽头。
“夜轻歌,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夜雪眼眶湿润,瞳孔紧缩,双眸赤红的可怕,一时之间竟是疯狂的涌上了红血丝,在昏暗的夜里看起来尤为的骇人可怖。
秦岚握住夜雪冰凉的手,双眼闭上的那一刻似有眼泪流出,她声音虽然不大,可恨意滔天。
“雪儿,娘一定会把夜轻歌千刀万剐,烈火亨油的。”
东宫。
太子北凰端坐在窗前看着修炼五行的书,桌上茶香袅袅,烟雾缭绕,屋子里肆意蔓延的是进贡而来得檀香。
“太子,小王爷来了。”奴仆在外弓着身子说道。
“让他进来。”
“……”
北月冥身着流云似得袍子,月牙的颜色,袍摆之处一针一线仔仔细细的绣着的月季,他进来时,踏碎一室的流光,脚步平稳,面容冷峻。
北凰将手中的书放下,指腹推着倒满了茶水的云罗瓷杯至桌子的另一侧,道:“这是迦蓝学院独有的蓝山茶,喝喝看,是不是人间一绝。”
“我杀人了。”北月冥突地道。
北凰淡淡的笑了笑,道:“迦蓝学院的后山名字就叫做蓝山,蓝山茶的茶叶种在学院后山,所以此茶名为蓝山茶,本宫可是背着师傅偷偷拿来的,平常人穷极一生都尝不了一口,倒是便宜你了。”
“皇兄!”
北月冥声音蓦地拔高了一些。
北凰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眸底一片冷意,“你杀了谁?”
“我自己的孩子!”北月冥道。
北凰手执茶杯,不慌不忙的浅酌了一口茶,北月冥心急如焚,却只得安安静静的等着。
直到北凰将茶杯放置桌上,眼神陡然变得犀利,似锋锐的宝剑刚刚出窍,有着杀人的锐气,“火云战马失控之事是你做的?”
“是。”北月冥没有任何狡辩,无力点头。
“夜雪虽然与人通奸,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是皇家的血脉,只是你不想承认罢了。”北凰道:“你知道以夜雪的脾性,封后大典的前夕她一定会来,故此,你早就设好了局,将与花月殿相隔甚远的火云战马放进花月殿,并让其失控,花月殿内的女眷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实力,只有夜雪丹田破碎是个废物,并且身怀六甲,只要火云战马冲进花月殿,她必然流产,只是个时间早晚而已罢了,本宫说的对不对?”
“对。”北月冥闭上眼,四肢发冷,双手不停的抖索着。
是的,他在害怕。
虎毒不食子,可他明知道夜雪腹中的孩子是他的骨肉,却还逼得她流产。
从小之至大,每当疑惑时,他总是会来找北凰,北凰虽然比他大不了几岁,可分析事情来头头是道。
似乎只要他在,他便能心安。
“为什么这么做?”北凰面无表情,半边面湮没在阴影之中。
“夜雪如跗骨之蛆般对我不依不饶,她腹中的孩子是我的,那我这一辈子都无法脱离她,只要她的孩子没了,她和我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北月冥道,说话时,想到能与夜雪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竟然有一丝快感在心里生根发芽。
有几分变态——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摆脱她?”北凰问道。
北月冥犹豫了会儿,才道:“我想娶……夜轻歌……”
北凰嘴角扯开,勾勒出一抹笑,笑里只有无边的笑意,几分讥诮轻蔑。
娶夜轻歌……
你行吗?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为了夜轻歌才这样做?”北凰手提茶壶,斟茶入杯,低眉垂眸时的嘲讽北月冥并没有看到。
北月冥点头,的确如此。
“你错了。”
北凰将茶壶放下,忽的道:“你是为了自己,你怎能不知道,火云战马失控后将夜雪撞流产,最先成为众矢之的最有嫌疑的人会是夜轻歌,你会挑在今天害死夜雪腹中骨肉,就是因为有夜轻歌在,她可以为你掩人耳目,这样就没人会察觉幕后黑手是你,你将夜轻歌推至风口浪尖,如今却跟本宫说是为了她?”
“皇兄,我想娶夜轻歌,是真的喜欢她。”北月冥焦急万分。
“那夜轻歌当初与你有婚约的时候你又为何嫌弃?”
北凰声音冷了几分,“你喜欢的不是夜轻歌,只是她的天才之名而已,夜深了,皇弟回去吧。”
“皇兄。”北月冥朝前走了一步。
“东宫一向冷清,没事的时候,皇弟还是不要过来为好。”
北凰的言语之间充斥着疏离,他起身,离开,茶烟在其身后氤氲着轻雾。(未完待续)
第211章 英不英俊?
风月阁。
夜青天在此与轻歌夜羽二人一同享用晚饭,二少一老,倒也其乐融融,夜羽吃了几口,突地放下碗筷看着夜青天,问道:“爷爷,为何要带上我?”
没有人比她知道夜青天有多宠爱夜轻歌,故此,当夜青天出现在花月殿跟北月皇说要带自家孙女回家时,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也会把自己带走。
甚至,她都想好了自己会怎样落魄狼狈的独自回家。
“为何?”夜青天不解的看着夜羽,“你难道不是我孙女?吃饭吃傻了?”
夜羽怔愣。
许久,眉开眼笑。
正因为夜青天将轻歌宠得都要飞上天去了,以至于其他人潜意识里只认为夜青天的孙女只有轻歌一个,就算是有,恐怕这老头子也不会承认。
“我跟你们两个小丫头说,修炼实力都不重要。”夜青天又开始了唠叨模式,“有爷爷在,你们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好,让爷爷带出去倍有面子。”
“带我们出去,别说倍有面子了,你都可以不要面子了。”其言下之意,不要脸。
轻歌一块红烧肉入腹,挑了挑眉,道。
夜青天:“……”你才不要脸,你全家都不要脸。
想了想,轻歌的全家就是他夜青天,再骂下去也是骂他这个老头子,还是他吃亏。
“罢了罢了,不跟你这丫头见识。”夜青天哼哼唧唧的。
轻歌望着夜青天吃瘪的样子,不由的笑起。
“唉,爷爷最近总是失眠。”
与轻歌喝了几口小酒,酒色上脸,夜青天开始吹、牛、逼了,却见他手掌狠狠的朝桌上一拍,锅碗瓢盆全都一颤,“知道爷爷为什么失眠吗?”
轻歌撇了撇嘴,继续喝着自己的小酒,夜羽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这都不知道,你们作为爷爷的孙女,简直太让爷爷失望了。”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夜青天脸色红润,只见他再次狠狠一巴掌砸在桌上,“你们上官爷爷在我房间里放了一面镜子,那镜子照的人可清晰了,就放在床边,爷爷每晚都会去照上一遍,你们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夜羽认真回答。
轻歌翻了翻白眼,这老头子又开始了,不过好在这次有夜羽陪着她。
“不知道是吧?”夜青天嘿嘿一笑,“不知道才好,说出来吓死你们。”
“发生什么事情了?”夜羽似个好奇宝宝般。
夜青天挑了挑眉头,故作神秘的捋了捋胡子,半晌,道:“之后我在镜子里看见一张帅死人的脸,可谓是玉树临风器宇轩昂,每晚爷爷都会被他给帅的睡不着。”
夜羽:“……”
哦。
这就是说出来会吓死他们的事?
这笑话真冷。
轻歌恰巧一口酒才刚入口,闻言,直接将酒水给喷了出来,轻歌哀叹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酒。”说着,轻歌瞋视了眼夜青天,“爷爷,你不能再这么自欺欺人下去了。”
夜青天伸出手,手指在轻歌额头上猛地一弹,“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不信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脸,若不是有个英俊潇洒的爷爷,你早就长残了。”
轻歌:“……”她认输。
一顿饭下去,欢乐不停。
夜羽承认,这是她在夜家这么多年,吃的最舒心的一顿饭,没有勾心斗角,只是一家人简单的聚在一起而已。
夜青天半醉半醒,被上官麟和陈治二人搀扶了出去,一面走,陈治一面叨唠着,“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辈喝酒,喝酒也就算了,还醉的这么死,丢不丢人,诶……诶……夜兄,莫要发春,老夫性取向正常了半辈子,下半辈子也很正常,不要乱亲!!”
听见门外传来的声音,轻歌失笑。
若人生一直如此这般,静好岁月,安稳现世,倒也不是非打打杀杀不可。
只是,世事常常不如人愿。
“陈兄,老夫还有事,夜兄就交给你了。”
上官麟老脸上浮现一抹狡黠的笑,陈治尚未作为回应,就跑了,溜得比兔子还快。
陈治瞪着上官麟的背影,嘴里念念有词,“不要脸的老狐狸,每次都用这招,敢不敢换句话?”
说完后,陈治有些头疼的看着如八爪鱼般挂在自己身上的夜青天,想叫天。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陈治终于把夜青天带到了他的住所,打开门,醉醺醺的夜青天看见窗前的铜镜,突地跑过去抱着镜子,活宝般,回头看向陈治,道:“英不英俊?”
陈治:“……”
夜青天总是这样,在自己人身边,就不会有任何的防备,心如孩童一般,纯真无邪。
年少轻狂也好,老来德高也罢,他一直都是个很护短的人。
轻歌记得,有一次她想突破,一整晚都在修炼,运转灵气,这一运转,就用了两天的时间,两天里,可以说是滴水未进。
突破修炼时不得被人打扰是四星大陆上谁都知道的事情,偏偏夜青天大半夜的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鸡汤迎着霜雪进了风月阁,他将鸡汤放在轻歌鼻尖晃了晃,香味四溢。
他问:“小歌儿,香不香?”
轻歌:“……”
她咽了咽口水,却不想说话,运转灵气已经到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夜青天好似没有看见轻歌正在突破,不问个所以来不罢休,“快说,香不香,这可是后厨炖了三个小时的汤。”
轻歌无奈:“香。”
她不想被美食诱惑,只是,民以食为天,有这么个不依不饶的爷爷在,她喝两口汤吃几块肉继续修炼也未尝不可,以她的控制力,还不至于修炼到走火入魔。
“香就好。”
哪知夜青天哈哈大笑,端着鸡汤在轻歌不舍的注视之下将鸡汤放在桌上,自己则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轻歌:“……”
“女孩子家,身材苗条才好,吃肉长肉,长胖可就不好了,肉这种祸害人的东西,还是让你爷爷来解决吧。”夜青天喝完之后,打了个饱嗝,舒舒服服的摸了摸吃撑了的肚子,极其享受的眯起眼。
轻歌:“……”几近暴走。
她就想知道,暴揍长辈是不是犯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