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7章 她不是人,是魔鬼
“是,全天下人都是畜生,就你不是畜生。”柳烟儿冷声回道。
青衣男人恼羞成怒,方才被男人往地上摔去的修炼者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的看了眼男人,整个人都在颤抖。
青衣男人见柳烟儿在挖苦嘲讽他,他早就看柳烟儿不爽了,而今怒火冲天,磨刀霍霍,准备对柳烟儿动手。
在他眼中,柳烟儿和他出身一样,是同等人。
柳烟儿去当夜轻歌的走狗,岂不是同时也贬低了他。
青衣男人出手的刹那,一道寒光袭来,脖颈处横着一把冰凉锋锐的刀刃。
青衣男人浑身紧绷住,眼眸睁大,连口水都不敢乱咽。
他瞪大眼转动眸子看去,斜叉里,轻歌身长玉立,手持明王刀。
明王刀贴着他的脖颈,只要轻歌往前推送几分,男人必然身首异处。
其他中等位面修炼者见此纷纷将此处围住,其他导师的弟子们也停止了修炼开始围观看热闹。
轻歌沉下眼眸,神色愈发的冷。
她不愿动手,但若不杀鸡儆猴,事态只怕会愈发的麻烦。
“夜轻歌,这里是暗影阁,你要闹出人命吗!”青衣男人挪动着双脚不断朝后退,试图远离轻歌手中的刀刃。
然而,明王刀就像是跗骨之蛆般不死不休,一直贴着他。
见青衣男人试图逃走,轻歌刀刃毫不犹豫往前,割破了一些皮肉,鲜血绽放。
血腥味在空气中流动,刺激着一群亡命之徒。
“夜轻歌,住手!”
“夜轻歌,你不能杀人。”
“夜轻歌,……”
“……”
四下里皆是无数中等位面修炼者的讨伐声,相比之下,低等大陆来的修炼者们战战兢兢不敢出声,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来了杀身之祸。
身处乱世,谁都想明哲保身活到最后。
轻歌勾起唇角,道:“再后退一步,这脑袋还在不在你身上,就不知道了。”
那青衣男人见轻歌动真格,再也不敢后退。
修炼场外,纪如雪走来,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轻歌眼神如冰看向四周,一个个看热闹的人全都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生怕惹怒了她。
再怎么说轻歌也是一宫导师。
谈如花和许薇就在一侧看笑话。
谈如花双手环胸,腰缠一条银色软鞭,扭着水蛇腰,捏着莲花步而来。
“啧啧,不愧是凤羽勋章的佩戴者,发起威来还人模人样的。”谈如花笑的花枝乱颤。
许薇站在谈如花身旁,一身孤傲清冷气质,看了眼轻歌那侧,嗤之以鼻。
“谈如花,我师父人模人样总要比你那人模狗样好。”尤儿一来就听到谈如花的话,顿时反驳回去。
许薇冷冷的看向尤儿。
一刹那,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尤儿一颗心不停颤抖着。
尤儿每一次都能把谈如花气死,谈如花想拔出软鞭,可对上夜轻歌的双眼,想起那日明月阁的事,谈如花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内心衍生出了几分恐惧,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轻歌游目四顾,蓦地收起明王刀。
见此,青衣男人松了口气。
然,下一刻,但见轻歌将一名弟子手里的铁棍抢走。
她手持铁棍,一棍砸在青衣男人脑袋上。
铁棍落下的刹那,青衣男人头破血流。
修炼场上将近一万的弟子乐得自在看热闹,看在此时,一个个的表情全都是惊悚,震愕。
他们永远也想不到,夜轻歌看似娇柔的女子,动起手来如此凶狠。
轻歌脚步侧转,高抬腿,一记鞭腿砸在青衣男人的侧脑,青衣男人头晕眼花站不住,瘫倒在地。
他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头上伤口处流出的血漫进了双眼,青衣男人感到刺痛。
他抬头看向轻歌,轻歌居高临下俯瞰着他,手里拿着一截铁棍,铁棍尾部沾着他的血。
轻歌擒着男人的下颌,俯下身,另一只手紧攥着的铁棍拍打着男人的脸颊,“若我是畜生,被畜生践踏的你算什么?若人要分三六九等,现在的你才是最下等,身为西玄宫导师的我,能决定你的未来,我让你滚出西玄宫,滚出暗影阁,你这一辈子大概就废了。不要试图去瞧不起任何一个人,我不会辱骂你,我怕侮辱了畜生。”
轻歌单手攥住男人的脖颈,起身之时将身体威猛强壮的男人高高举起。
而后轻歌猛地将他朝地上摔去,那一刻,男人脏腑颤抖,似要裂开。
他趴在地上,随着身体的痉挛颤抖,血液不断从嘴里喷出来。
轻歌一脚踩在他的后背,脖颈转动时发出噼里啪啦骨骼碰撞的声音,大白天里听来毛骨悚然。
她不是人,是魔鬼。
她能吞天沃日挡去阳光,也能驱散无尽的黑暗邪恶。
“记住我的名字,夜轻歌。这个名字终将变成传说,而你们身为我的弟子,在不久的将来,这会成为一件让你们骄傲一生的事。”
轻歌清寒的笑了。
她轻狂着,嚣张着。
脑子迷糊的男人奋力擦去眼睛上的血,他抬起头努力睁大眼想要看清的脸。
她说,记住她,她叫夜轻歌。
尤儿和火雀鸟满脸崇拜的看着轻歌,一人一鸟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谈如花惊愕,“薇薇,你看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要变成传说?她怕是活在梦里吧。”
谈如花耸了耸肩,“一个没有真元的人,也就嘴皮子上有点儿能耐了。”
许薇眯起眼,锋锐如刀的眼紧盯着轻歌。
当轻歌说出那样一番话时,某个瞬间,她竟鬼使神差的相信夜轻歌能做到。
是她疯了,还是夜轻歌疯了?
“一具尸体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既是跳梁小丑,就让她蹦跶蹦跶,毕竟这已是她生命的最后一点儿价值了。”许薇说完就走。
谈如花一直盯着轻歌,还在说什么,一转头看见许薇远走,谈如花一面喊一面追过去,“诶,诶,薇薇你等等我。”
尤儿看了眼许薇的背影,皱紧了好看的眉。
轻歌把手中沾血的铁棍放下,她看了眼其他诸多中等位面修炼者,“谁要走?若不想留在修炼场,不想留在西玄宫的,大可以往外走。”(未完待续)
第1968章 保证他们死的很凄惨
经过这么血腥的一闹,头破血流的青衣男人还躺在地上,那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想到方才轻歌出手之狠,全都心底发颤。
至于低等位面的修炼者们,在他们的心中,轻歌相当于是神了。
毕竟,夜惊风、夜倾城都遥不可及,而夜轻歌的一言一行,为低等位面修炼者争得那口气,他们看在眼里!
周遭沉默如斯。
方才还闹着要走的中等位面修炼者们,此刻一个个全都噤若寒蝉呆若木鸡。
这种情况下,离开修炼场岂不是找死。
夜轻歌如今的身份,再怎么说,翻手覆手间就能决定他们的未来,他们还不至于为了出口气赌上自己的人生。
轻歌眯起眸子冷冷的看着四周,红唇微抿,旋即冷笑一声,缓步离去。
余下的人皆倒吸一口冷气,望着那背影渐行渐远。
柳烟儿嗤笑,寒眸扫过四周,如冷风呼啸,“都是其他位面来的人,愚昧者才会在这个笼子里自相残杀,你们以为这样就很有本事了吗?她能成为一宫导师,必有过人之处,哪轮得到你们来说教?在有意见之前,先看看自己活得如何吧,曾经的天才苟且于诸神天域,还不窝囊吗?”
柳烟儿和尤儿旋即追上轻歌的脚步。
中等位面的人或是震惊与轻歌的狠辣,或是羞愧于柳烟儿方才的肺腑之言,字字句句一针见血,直指灵魂。
东南两端,许流元和阁主分别占据一端,于暗处悄然观察修炼场的变化。
面对无理取闹的弟子们,这是轻歌的必经之路。
轻歌的处理方式让阁主甚是满意,许流元却虚眯起了双眼。
现在的夜轻歌不如当年夜惊风那么强大,但夜惊风有勇无谋,夜惊风雄韬武略只能表现于战场上,其他方面夜惊风很不靠谱,正因为如此,许流元当年略施小计便能把赤阳宗天才夜惊风给毁了,若非空虚的出现让人措手不及,从此往后只怕世上再无夜惊风此人。
好在夜惊风如今是君主,八大君主和九州帝国有条约,不可随意冒犯,否则便是撕毁条约,若不及时处理,战争必然一触即发,生灵涂炭。
否则以许流元十几年前的所作所为,夜惊风肯定要报断骨之仇。
让许流元警惕的是夜轻歌的聪明才智,若非她体内没有真元,恐怕要一展乾坤风云天下。
最可怕的是睿智,更是比狐狸还要狡猾。
许流元抬眸,远远的看见修炼场对面阁楼上的阁主。
阁主站在窗台前身着黑袍负手而立,一双黑眸穿过长空远远的看向许流元。
许流元咬了咬牙,阁主如今是要跟他彻底撕破脸了。
脚步声响起,许薇缓步而来,她站在许流元身旁,循着许流元的视线向远处看去,目光落在阁主身上。
“父亲!”许薇微微颔首。
许流元皱了皱眉,“暗影阁的天要变了。”
“我知道。”
“好孩子。”许流元回头看向许薇,和蔼而亲切,便见他温和的道:“你要记住,为父毕生的心血都花费在你身上,你唯有夺得朱雀之灵,我们才能驰骋这九州帝国。你的师父是天地院长老,你在帝国的地位能与神女彩翎风媲美,朱雀之灵一旦被你传承,其他所有的敌人都不要怕,他们会死在我手中。我向你保证,他们会死的很凄惨。”
许流元脸上的慈祥渐渐消失,转而成为了一种狰狞和扭曲,阴鸷凶狠的双眼透出了诡谲的光,许流元将牙齿咬碎,发出咯咯的响声,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从喉咙里额蹦出来。
“夜轻歌不好对付。”许薇面无表情道:“我与她交过手,实力过人,但她输在没有真元,绝对不能让她得到真元,但阁主和屠烈嫣都器重她,想阻止她不是好办法,唯有斩草除根才能一劳永逸。她虽然怀孕并非处子之身,也不是正统出身的朱雀传承者,但她既能得到凤羽勋章,就说明了她潜在的天赋。”
许薇眸中闪过一道杀光。
“别急。”许流元把手放在许薇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道:“她的命,早晚都是我们的。”
“一个夜轻歌,不至于急。”许薇冷冷道。
许薇低头看了眼腰部悬挂的剑,眸中所有杀气皆化为柔情似水。
此刻,轻歌回到小院,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火烧云漫天,暗红的景似末日来临,又别样好看。
尤儿拿出一个包裹递给轻歌,“师父,你要的材料都找齐了。”
轻歌接过包裹打开检查一番,都是她要的炼器材料。
轻歌点点头,感激的看了眼尤儿,“谢了。”
“你我什么关系,师徒关系,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谢什么,往后师父在九州有什么暗处,尽管跟我开口。”尤儿郑重地拍了拍胸脯,眉头一挑,豪情云天的说。
轻歌无奈笑了声。
柳烟儿看了眼包裹里的材料,“你要炼器?”
“重操旧活了,若真元不能恢复,靠着炼器也能混口饭吃。”轻歌拿着包裹走进屋内,将门关上,“我现在就要炼器了,两位便在院内修炼吧,今日拒不见客。”
屋内中央,轻歌盘腿坐下,她抬起莲藕般的右臂,衣袖轻纱乱舞。
轻歌闭上眼,随着火光闪耀,将月蚀鼎召唤了出来。
她在炼丹方面没啥天赋,只有赫如是的传承和天道酬勤,以及那青莲异火。
但这三样,样样都不可缺少。
相反,轻歌在炼器方面的天赋可大了,放在九州帝国也绝非泛泛之辈。
可惜,因为灵气修炼的原因,轻歌只得把炼器耽搁了。
越往后,越艰难。
凡事如此,当到了一个深邃的过程,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轻歌把珍藏的寒玉石取出,毫不犹豫的拿出明王刀将寒玉石分割,再把虚无之境里的天辰铁拿出来。
她本想留着寒玉石修复真元,但还需要其他材料,样样都是珍稀材料,相当于凤毛麟角的存在。
等她收集齐所有材料,只怕黄花菜都要凉了,倒不如用寒玉石炼制出一把上好的兵器。(未完待续)
第1969章 属性共存!天才炼器师!
轻歌犹豫少顷,再把赤阳流火珠拿出来。
同时,院外马蹄溅起灰尘,屠烈嫣骑马而来,打断了院内柳烟儿和尤儿的修炼。
尤儿眨巴双眼,“屠将军。”
柳烟儿低头,恭恭敬敬。
同为女子,她便相当敬佩屠烈嫣。
屠烈嫣翻身下马,看了眼紧闭的门,疑惑的问:“她呢?”
“师父吗?她在里面炼器。”尤儿道。
屠烈嫣帮过轻歌一次,在尤儿眼里屠烈嫣就是个好人。
“炼器吗……”屠烈嫣若有所思,旋即朝屋子走去,尤儿想要拦住屠烈嫣,“屠大人,师父说过拒不见客……”
尤儿尚未把话说完,柳烟儿拉了下尤儿,尤儿的声音戛然而止。
尤儿眨眨眼睛,错愕的看着柳烟儿。
柳烟儿抬眸看向屠烈嫣,据她所知,屠烈嫣在成名前是一名出色的炼器师。
她对轻歌还是有自信的,屠烈嫣此前器重轻歌是因为凤羽勋章,但往后轻歌若没有把该有的潜力和天赋展现出来,屠烈嫣就会对她失望。
若屠烈嫣发掘了轻歌的炼器天赋,兴许就是不同的情景了。
屠烈嫣并未直接推开门,炼器过程中环境必须安静,这一点屠烈嫣还是清楚的。
右侧窗户半敞开,屠烈嫣走至窗前朝里面看去,眼眸微闪。
“寒玉石,流火珠,她要做什么?炼器吗……”
屠烈嫣在心里沉思。
寒玉石内有浓郁的水冰系元素,赤阳流火珠内却是纯正的火系元素,这两种材料融合在一起,绝对不能成功炼制出完美的兵器,反而会摧毁两种稀有的炼器材料。
屠烈嫣眉头紧蹙,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身为一名炼器师,屠烈嫣下意识想要阻止轻歌这种荒唐的举动,但仅剩的理智控制住了她,让她沉下心继续看。
便见轻歌将寒玉石放入鼎炉之中,猩红的精神之火在鼎下烈烈燃烧,火光摇曳,灼烧着月蚀鼎。
鼎上似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小丫头摇晃着两条肉嘟嘟白嫩嫩的小腿,咿咿呀呀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脑袋还一晃一晃的。
轻歌正要把流火珠一同放进月蚀鼎时,虚无之境内,蛇王凄惨的喊了一句,“不!那是本王的流火珠!”
蛇王委屈,泪流满面,风中凌乱。
它最想吞掉炼化的流火珠!此刻竟被夜轻歌拿来炼制兵器。
暴殄天物啊!夜轻歌这样做会遭报应的。
蛇王暴怒之下愤恨的诅咒。
窗外屠烈嫣看的非常认真,生怕错过轻歌炼制兵器的每一个细节。
屠烈嫣瞳眸紧缩,她发觉轻歌的炼器之道,完完全全颠覆了传统的炼器方式。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传统炼器方式,当绝对加入两种元素属性相斥的炼器材料时,会找来拥有融合力的炼器材料,而后将它们融合,如此,方能炼制出兵器。
可轻歌根本就没有把流火珠和寒玉石融合的打算,这样下去,两种极端的元素碰撞在一起,莫说炼器材料了,只怕这炼器的鼎炉都要炸了。
屠烈嫣皱紧眉头,只觉得异常荒唐。
“怎会有人如此炼器!荒谬!”
屠烈嫣骨子里还是传统的人,不说迂腐,但思想绝对不会超前,老祖宗们总结下来的东西,后辈们就该好好的取其精华,而非反其道而行。
屠烈嫣转身就要离去时,屋内传来石破惊天的一声巨响。
轰!
如雷而至。
好似鼎炉炸裂。
屠烈嫣摇了摇头,停下脚步失望的回头看去。
屠烈嫣犀利眼眸看向屋子里,轻歌盘腿坐在月蚀鼎前,火光映照在她的脸颊。
月蚀鼎炸响,轻歌面颊有些灰,头发也毛躁了起来。
然,下一刻,屠烈嫣眼眸一个紧缩。
屠烈嫣往前走了几步,脑袋好似都要探进窗户里去,便见她瞪大双眼看向月蚀鼎。
轻歌起身从月蚀鼎中拿出一把兵器,与普通刚出炉的兵器不同的是,此兵器不用冰封水去封存。
那是一把精致的剑,它的主人该是恣意潇洒桀骜不驯的侠客。
剑柄赤红,滚烫似岩浆,剑刃一片冰寒之蓝。
两种属性共存,并未互相融合。
融合,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属性吞噬掉另一种。
可轻歌却做到了共存!
要知道,唯有两种排斥属性里的元素一模一样,不多不少,才能做到共存。
而且,不同属性元素进入鼎炉之后随着火候的大小快慢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最后元素究竟有多少的量,饶是天才也算不出来。
互相排斥的两种元素共存之事很早之前就被提出来过,但从未有人实践成功过。
她,却做到了。
屠烈嫣眼底的失望逐渐被惊喜和震惊所替代,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浑身热血全都沸腾了起来,脑海里似有火树银花盛放,只剩下空白。
若说凤羽勋章之事让屠烈嫣留意到了夜轻歌,属性共存之事则让屠烈嫣真正接纳了她。
有才之士,人恒爱之。
屠烈嫣无法平复激动的心情,直接翻墙而入。
轻歌看着从天而降的屠烈嫣目瞪口呆。
她从容不迫淡然若初地擦拭掉脸上的灰。
这一炸必不可少,好在月蚀鼎能够承受住寒玉石和流火珠的炸裂。
“屠将军,你这是……”轻歌理了理竖起来的白发,浅笑。
“夜轻歌,我的师兄曾经研究炼器共存之道,世人都无法理解他,就连我也无法理解。他本是个天才,但因为共存之道被欺辱,被污蔑,以至于后面受到了一系列灭顶的打击。”屠烈嫣看着轻歌,刹那,热泪盈眶。
她握住轻歌的手,继而道:“你愿意做他的徒儿吗?”
轻歌双手拱起,“屠将军,凡事都讲究机缘。”
“也是。”屠烈嫣苦笑,“是我着急了,真元之事我会为你想办法,若解决不了,就走炼器之道吧,以你另辟新路的天赋,给你时间,你定能成为天域第一炼器师。”
“屠将军谬赞了。”轻歌不卑不亢。
“我可以看看你炼制的剑吗?”屠烈嫣目光落在新炼制好的兵器上。
轻歌把剑递给她。
屠烈嫣颤抖着手抚摸着剑刃,属性共存的兵器,从古至今,世间仅有这一把。
屠烈嫣像是看见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动作轻柔的碰触剑刃。
“此剑为谁而炼?”屠烈嫣问。
“送给一个朋友,我喝了他那么多年的酒,得有点回礼才行。”轻歌笑道。(未完待续)
第1970章 赠之以酒,馈之以剑
赠之以酒,馈之以剑。
屠烈嫣拿着那把剑爱不释手,眸光狂闪,满是老茧的手不停抚摸剑刃,剑刃锋锐,吹毛断发,红、蓝相间的光倒映在她的眼眸之中。
屠烈嫣激动不已,眼眶湿润。
这把剑的存在,比凤羽勋章问世还让她震惊,这意味着,代表着另一种情怀。
算是炼器师的信仰,哪怕她现在鲜少炼器,也不会因此磨灭。
“几坛子酒换一把这样的剑,真是大赚了。”屠烈嫣感叹道。
轻歌看着屠烈嫣,犹豫半晌,道:“屠将军,你是九州的镇国将军,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你身下的马陪你出生入死,于你来说,它不是普通的马。”
于轻歌来说,那不是普通的酒。
屠烈嫣望着轻歌,怔了许久,旋即发出夸张的笑声。
“你这妮子,倒是敢说教我了。”屠烈嫣拿着剑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她转眸看向轻歌,勾唇而笑,打趣儿说:“马有灵魂,岂是酒能与之媲美的?你这把剑,该选择一个真正的主人。给它取个名儿吧。”
“无邪。”轻歌不假思索的道。
“无邪剑?”屠烈嫣挑眉,这倒是与大皇子帝无邪撞名了,倒也不碍事。
屠烈嫣百般不舍的把剑还给轻歌,“真想看看用这剑来战斗是怎样的风采。”
屠烈嫣叹息,若非骨子里还有几分正义浩然,都想着把剑抢走,或是趁着夜黑风高来偷盗了。
轻歌见屠烈嫣喜爱的紧儿,轻笑一声,道:“炼制共存的兵器需要耗费太多的精神力,我的精神力前些日子受到了重创,能炼制这一把无邪剑已是极限。不过,要恢复还是很快的,屠将军若是有两种互相排斥且都是极端的材料,我可以为将军炼制兵器。”
屠烈嫣挑眉,她对上轻歌认真虔诚的眼眸。
许久,屠烈嫣笑了。
屠烈嫣伸出双手用力抱了抱轻歌,“小姑娘够意思,你都说出口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轻歌颔首。
“洪荒那里动静很大,八大君主也不太平,不知为何,其他蛮荒之地向夜君主发动了战争。大周的地理位置很是危险,若我们没有守住丹晶脉,可能会引来一系列的祸患。”屠烈嫣拍了拍轻歌肩膀,道:“九州需要栋梁之才,但你并非九州人,你来自四星,诸神天域的每一处和平和战争,都与你无关。但凭你今日之言,往后出了什么事,尽管找我,饶是皇孙贵族,敢欺你,本将也饶不了他们。”
轻歌虚眯起眼眸,八大君主之地已经很多年没有战争了,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
她的父亲还好吗?
轻歌心急如焚,想见到父亲,想救出母亲,想手刃仇敌。
可她不能急,一急,就慌了。
轻歌抿着唇,眸光闪动。
之后的时间轻歌和屠烈嫣谈论天下大事,屠烈嫣索性把天启海内的地形图给拿了出来。
让屠烈嫣震惊的是,仅仅只是看到地形图,轻歌便能发现潜在的危机以及天下局势。
屠烈嫣惊喜的看着轻歌。
轻歌口若悬河款款而谈,“大周这个位置太好了,易守难攻,而且他们这个位置,找到一些拥有元素的修炼者,大军直逼九州,势不可挡,顷刻之间帝国就会灰飞烟灭。”
轻歌虚眯起双眸,蓦地转眸看向屠烈嫣,道:“一定要小心大周,大周紫夫人的目的恐怕不是九州帝国,而是帝君体内的真元,若能吞噬掉帝君的真元,紫夫人实力高涨,四大势力内再无敌手。大周现在以静制动,坐山观虎斗,切记,九州不可成为那瓮中之鳖,鲁莽的老虎。”
屠烈嫣勾唇,“如若攻打大周,你会如何?”
“九州军队重在人数,大周重在修炼者的精,强攻不可取,只能剑走偏锋,豪赌一把,但必须留条退路。”轻歌指腹点在地形图上,“大周地理位置不错,但资源缺少,我很好奇的是,大周是如何培养、养活那些修炼者的,光是大周的那点资源,绝对不够培养出大周军队。”
屠烈嫣拿着地形图的手在颤抖,她抬眸看向轻歌,双目如火,滚烫无比。
屠烈嫣问:“你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九州地形图,第一次知道这些势力之间的纷争?”
轻歌点头,这点她倒没有瞒着屠烈嫣。
“你真是个天才。”屠烈嫣赞叹道。
她收起地形图,匆匆而走。
轻歌看着屠烈嫣的背影,幽幽而笑。
在屠烈嫣面前,她竭尽全力的展示自己。
她知道,想要不死在半路,她不能形单影只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她必须充实自己的羽翼。
而她也相信,终有一天,她的名字会成为诸神天域的传说。
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遗臭万年,总要有一个的。
轻歌擦拭了下月蚀鼎,而后炼制出一把剑鞘。
无邪剑,愿你天真无邪无风无雨。
趁着夜色正浓,轻歌裹着披风拿着剑翻墙出去,在路的尽头,有一个老酒馆。
风将披风吹的猎猎作响,轻歌抬眸看着紧闭的门,心像是坠入冰湖之中被无尽的寒冷包围。
轻歌苦涩的笑着,咽喉有些酸痛,眼前景象像是笼罩了迷雾愈发的模糊。
她怎么会认不出他呢。
他的酒,味道独一无二,哪怕他刻意掩盖,轻歌也能认出他。
墨邪不愿相认,她为何要强求?
她不知那面具的寓意是什么,但一想到面具镶嵌在脸颊之上,轻歌的心就一阵阵抽疼。
墨邪能来诸神天域,想必是去了轮回大境。
他乡遇故知是人生美事,可轻歌不想看到他穷困潦倒,不愿见面不相认。
轻歌不停的拍门。
她拍了许久许久,小巷深处除了呜咽的风声外,便是连轰带炸的拍门声。
轻歌敛眸,双目愈发的冷寒。
始终无人回应。
她失落的垂下眼皮,低头看着手中的无邪剑。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炼制出最完美的剑,她迫不及待的赶来,可惜人去楼空。
这一个个,都叫什么事儿呢。(未完待续)
第1971章 十年断肠酒,一把无邪剑
轻歌在酒馆门前站了许久,手里握着精美的无邪剑。
夏风来时便看见轻歌,他愣了愣,问:“夜姑娘,你这是……”
“来喝酒。”轻歌冷冷的道。
夏风看了看门,说:“这酒馆关门了,店家也不知去了哪里,我那儿有几坛好酒,要不要去喝喝看?”
“不了。”轻歌摇摇头,她把无邪剑递给夏风。
“这是……”
“无邪剑,剑内有浓厚的水冰元素和火元素。”轻歌道。
夏风接过剑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而后震惊的瞪大双眼,“属性共存的兵器,我的天,这是谁炼制的?这把无邪剑哪里来的?”
“我炼制的。”轻歌面无表情的说:“前些日子听你说有个朋友会酿断肠酒,你去帮我讨一些断肠酒来,就拿这把无邪剑换。”
轻歌回头看向门,她把手贴在门上,眼眶湿润,“小月月来了诸神天域,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一定也很困难。这片位面,战争时常发生,现实比我想象的还要残酷,唯有不断战才能走到路的尽头。我不知到了最后还有几分无邪和天真,兴许再白的纸也会染黑,但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我的父亲被迫战争,我想,因为凤羽勋章的事他大概是知道我的存在了,他想来找我,有人故意发起战争拖住他的时间。”
“我不需要朋友,我最怕的事便是朋友在一场战争中牺牲,我不能两袖清风旁若无人的漠视。”
“我不需要依靠,我手中的刀,才是我的依靠。我不希望有人为我做出牺牲,因为牺牲的不只有他,还有我。”
“十年断肠酒,一把无邪剑,后会有期。”
“……”
夏风瞠目结舌的看着轻歌。
他低头看向怀中抱着的无邪剑,怔住,这把剑,是送给墨邪的吗?
她已经知道了墨邪的存在吗?
轻歌朝夏风点了点头,背对着酒馆转身欲要离去。
嘎吱!
突地,门被打开。
一道身影如风出来。
轻歌脚步顿住背对着那人,她抬头看了看白月,脸色惨白。
她笑了笑,往前走。
既不愿相见,又何必相见。
太聪明也不是好事。
当她看见夏风出现在酒馆门前,她便知酒馆内是有人的。
夏风那日会帮她并非因为屠烈嫣,而是墨邪。
夜惊风的君主战争是空虚发起的,空虚似不想让夜惊风来见她。
轻歌挑眉,哼着小曲儿朝暗影阁走出。
身着红袍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我到了,不必再送。”轻歌回头看向他,皎洁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轻歌……”他低声喃喃。
“告诉我,来到诸神天域,为了什么?”轻歌问。
“我想追求武学巅峰,我想登峰造极。”墨邪道。
“武学巅峰不如孝敬父母双亲,你本是潇洒自由人,为何非要画地为牢束缚自己?老邪,你束缚的不仅是自己,还有我。”
轻歌走到墨邪面前,眼眸睁大,她把手放在那面具之上,“你的父母看见你这张脸,你要他们有什么感想?登峰造极?你不是钟情山水吗?你不是抗拒修炼只想喝酒看美人吗,你不是要走遍万水千山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你去的轮回大境,你知不知道,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你现在算怎么回事?你若死在轮回大境,我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口口声声都是一厢情愿,你知道吗?”
泪水聚在眼眶始终不肯落下,墨邪的眉目在她眼中如同虚化了一般。
轻歌紧咬着下嘴唇,身体开始颤抖。
她撕裂掉墨邪的衣裳,在臂膀那里看到狰狞的疤痕。
轻歌稍稍用雪灵珠一感测便知此臂断过,旁侧还有巨大扭曲的牙印,墨邪伤势尚未全部恢复就展开战斗跟魔兽拼搏,导致臂膀还没完全愈合。
轻歌眼眶愈发的红,她冷冷的看着墨邪,突地伸出双手揪着墨邪的脖颈。
轻歌瞪大眼看过去,嗓音低沉,怒道:“我救你,不是让你找死,你这条命是我的,你敢让他有半分损伤,我绝饶不了你。”
她最怕,最恨这种事。
她孤身一人并非勇气铸成,她拿出所有真元去救墨邪,因为值得,哪怕最后没有解毒,也值。
可这一刻,她无比的痛苦。
真元那么的重要,她为了重塑真元花费了多少努力。
但她不后悔,从不!
墨邪抬起手,复又垂下。
他想抱抱她,可是又没什么资格。
当他被大火吞噬时,他看见那绝美的人儿朝她扑来,扑灭了所有的火。
墨邪闭上眼,“抱歉。”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如何来见她。
可惜瞒不过她。
墨邪苦笑,这世上有什么事能瞒过她呢?
墨邪不知。
轻歌身体拱起,体内所有的骨头好似都已扭曲,她睁大眼愤怒的瞪着墨邪。
他知道,东陵的事带给了她绝大的打击。
若再来一次,她承受不住。
“那把剑很适合你,拿着吧。”轻歌道。
“好。”墨邪耷拉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你若想找死,跟我说,与其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倒不如死在我手里。”轻歌道。
墨邪忐忑不安,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了一句。
轻歌陡然朝轻歌伸出手。
墨邪看着轻歌的手,竟然鬼使神差般伸出手在其手掌上拍了下。
轻歌翻了翻白眼,无奈道:“我的酒呢?断肠酒。”
墨邪怔住,往后退了一步,“你怀着孕,喝什么酒。”
墨邪不够理直气壮,相反,他现在很心虚,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我怀的血魔种子,喝酒没有影响。”轻歌风轻云淡的道。
墨邪惊住,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怀的血魔种子?
是他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
看着轻歌淡然优雅的样子,墨邪更是风中凌乱了。
这位姑奶奶究竟知不知道血魔种子的概念?
“姬月知道是血魔种子吗?”墨邪问。
轻歌摇头,“我可能只有这一个孩子了。”
她小腹有两块骨头,正常怀孕的话,胎儿尚未成型就会被骨头戳穿。
也不知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借血魔之力,至少让孩子活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1972章 寻龙山,世外高人
墨邪复杂的看着轻歌,他的视线下移,落在轻歌小腹之上。
墨邪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你也觉得这个孩子不该存在对不对?”轻歌问。
墨邪无奈点头,“生命延续的确是一件好事,可代价不该是你的生命。血魔种子的可怕你无法想象,轻歌,放弃吧,已经够苦了。”
四星大陆流传她的传说,天启海八王之一的岛为她更名,古往今来共有三枚的凤羽勋章挂在她的肩前,这是无上的荣耀,何止是风光,又何止是辉煌。
但墨邪知道她这些年过的有多苦,哪怕夜晚都不敢熟睡,她无时无刻都在准备战斗,蓄势待发,蠢蠢欲动。
轻歌的手放在小腹上,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她不能跟普通孕妇一样感受到胎儿的成长,生命的奇迹。
小小月在血魔花里。
轻歌往前走了几步,她抬起头能看到陷入乌云中的明月,她期待那重重迷雾后的光亮。
“我也想杀了他。”轻歌睁大眼看着墨邪,嗓音清冽,嘴角蔓延开一抹笑,“可我下不去手。”
她很理智,唯有杀了血魔种子,她的生命才能得到保障。
那个孩子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可要她如何下杀手?
若旁人动了手,她更是不会原谅。
而今走入两难之境,饶是聪慧如她,也是束手无策。
“我体内有十粒真元,听说寻龙山上有一位世外高人,我想把真元还给你。”墨邪说。
“不必了,真元之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不要太担心,这世间没什么事和艰辛能难到我。”轻歌抬眸看向墨邪,“你既已经来了诸神天域,我不去过问前尘往事,也不提轮回大境,你选择这条路,我不该多加阻拦,我们之间,若有一人死了,另一人便带着骨灰回到四星吧。死在他乡可不是什么好事,怎么着也得魂归故里。”
墨邪眼眶发红,他的双手掐住轻歌双肩,“你知道吗,你的真元,是神级真元,你有十粒神级真元,你却把他们给了我,用来换我一条贱命。”
十粒……
神级真元……
这个消息无异于雷霆在轻歌脑海中炸开。
轻歌目光闪烁。
这件事,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须知,普天之下,唯有大周紫夫人和九州帝君永远神级真元,还都是半粒神级真元,帝君仁义,但紫夫人野心勃勃,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必然想尽各种办法去抢夺帝君的那半粒神级真元。
而她,曾有十粒神级真元。
即便传出去,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这几乎是属于传说中的存在。
墨邪也知道神级真元的概念,轻歌在九州帝国因为真元陷入窘境,他怀揣着这些神级真元,也是寝食难安。
轻歌伸出双手抱了抱墨邪,拍了拍墨邪肩膀。
“现在你拥有这些真元,他日必然功成名就,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轻歌松开他,笑。
墨邪的心脏不断收缩抽搐,一阵阵的疼痛感犹如涛浪袭来,蔓延至四肢百骸。
墨邪张嘴,千万言语,话到嘴边却是如鲠在喉,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他就知道,世人皆说夜轻歌精于算计,武学天才,唯利是图。
看吧,得知十粒真元之事后,他并未在轻歌脸上看见任何的后悔。
她依旧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好似不以为然。
这样的她,叫他如何不去守护?
都道她心狠手辣,殊不知世间所有的天真纯粹都在她的眼中。
哪怕遍地血腥,唯独她两袖清风。
杀过人,沾过血,没人能逃掉魔鬼的桎梏。
但轻歌不同,她坚持本心,方得始终。
“定不负你所望。”许久,墨邪终于憋出来了一句话。
轻歌翻翻白眼,翻过院墙回到暗影阁。
墨邪行走在无人的街道,仿佛丢了魂和魄,两眼涣散,黑夜空洞。
小巷尽头的老酒馆,夏风在里面偷喝断肠酒,墨邪见此,双眼一眯,蓦地把酒抢过。
夏风撇撇嘴,“真是小气,不就喝你两口酒。”
“我该走了。”墨邪说。
“这么快?”夏风愣住。
“每一刻的时间都该是迫不及待。”墨邪道:“我先去一趟寻龙山。”
“寻龙山,那不是……”夏风摸着下巴,而后蓦地瞪大眼睛惊讶的看向墨邪,“你想把真元还给她?”
“她现在还是大灵师,等她到了七星灵师,修炼一途,没有真元寸步难行。”墨邪道。
“你疯了?”夏风拍桌而起,“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能这么做。”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墨邪喝了口酒。
他转头看向门外,长夜漫漫,路途遥远。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无邪剑,剑柄滚烫,剑刃如冰雪。
他走至酒馆外,在亮起幽火的巷子里耍剑,剑走偏锋,得心应手。
剑刃掠过长空,划出完美的弧度,挽起一朵朵剑花。
猩红光刃如火纷然,一道道寒霜之气在空中绽放。
“真是一把好剑。”夏风感叹道,甚是羡慕,“还别说,夜轻歌还真是多才多艺,炼器之术也这么好。”
墨邪气势如虹,顿时收剑。
剑入鞘,悬于腰。
墨邪走进酒馆,跨过门槛时斜睨了眼夏风,“她的存在便是惊骇世人。”
夏风扯了扯嘴,“有这么夸张的吗?”
“那是自然。”墨邪勾唇而笑。
被轻歌痛骂了一顿,好过于不相认。
至少此刻他的心情很愉悦。
一人一剑,夜夜流浪,何处是家。
墨邪拿着无邪剑爱不释手,视若珍宝。
这把剑将陪他度过余生。
墨邪坐在桌前写了一封信,次日清晨,墨邪收拾行囊在夏风的掩护下离开九州。
夏风则负责将这封信送给轻歌。
轻歌坐在摇椅上,晒着暖阳,看着信上龙飞凤舞的字。
南有轻鸿,夜夜笙歌。
很熟悉的一句话,轻歌嘴角勾起温和的笑。
后面,墨邪还说,他会带着东陵的那份信仰,一并活下去,一并守护。
他并非独自一人,他是两人在同行。
轻歌脸上的笑渐渐凝固住,完全收起。
她的双眸紧盯着东陵二字。(未完待续)
第1973章 青莲王不见了!
东陵——
东陵——
轻歌的脑海被此二字填满。
模糊的场景,似来于梦。
大雪纷飞的冬,巍峨耸立的高山,几千层阶梯。
一个可怜的人儿,不断往上爬。
轻歌在一片白茫茫中,看见的一干净的男子朝她缓缓走来。
不知何时,轻歌躺在椅上昏昏睡去。
黑暗中,像是走马灯般出现一幅幅熟悉而陌生的画面。
月戒,梨花酥……
等轻歌突然惊醒时,已是傍晚。
她手里拿着墨邪的信,猛地坐起来,无措茫然的看向四周。
心口窒息的疼,轻歌抬起手放在左胸膛,抬头看向天。
西天落日,白云染红。
东陵是什么,她想问问墨邪。
等她飞奔至小酒馆,酒馆却是真的关门了。
她坐在酒馆门前,背靠着紧锁的门。
幽风来往,一整夜如此过去。
白月初上,青莲一族。
恢弘的宫殿,雪白的猫儿慵懒的靠在男人腿上,一双宝石般的蓝眼睛,像是无边无际的深海,优雅贵气。
东陵鳕抱着猫儿,修长雪白的手指抚过柔顺的猫儿,白猫享受的发出一道叫声。
“王。”老人走来,颔首低头。
东陵鳕双眼漠然的看着前方。
东陵鳕好似没有听见老人的声音,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锁在自我世界里。
黑衣女子出现在老人身后。
老人叹了口气,老泪纵横,“王,你怎么了?”
东陵鳕终于有了反应,抬了下眼皮,但还是很木讷。
他面无表情,不苟言笑,一身冷漠之气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人摇摇头,转而和黑衣女子走出去。
“王不想要那些女人?”黑衣女子问。
老人吁出一口长气,“紫月花绽放,耗损了太多王的精神力,他的精神难以集中,脑子……可能有些问题。”
“等有了下一个紫月花容器,我们把紫月花拿回来,王会恢复精神力的。”黑衣女子道。
“夜轻歌那里怎么样了?”老人问。
“蛇王已经在夜轻歌的虚无之境了,这点你不用担心,夜轻歌在我们的掌控之中。”黑衣女子道:“但是一定要记住,这件事不可让王知道,否则,你我二人会彻底失去他的信任。”
老人太息一声,“世间男男女女的情爱,最是缠人。”
旁侧有一名侍女端着药汤走进宫殿,而后便听见瓷碗碎裂和侍女尖叫的声音。
黑衣女子和老人对视一眼,相继走入宫殿中。
“怎么回事?”黑衣女子双眉一横,冷声问。
“王……王不见了。”侍女惊恐的瞪大双眼,药汤洒了一地。
“怎么会这样……王去哪里了?”黑衣女子皱紧眉头。
老人颇为郁闷,“青莲一族太烦闷了,他必是逃走了,但他精神尚未恢复,可能会落到别人的手中去。放出消息,四处打探王的下落,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不然会出大事。”
黑衣女子点头,旋即离去。
老人灰浊的眸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不仅是东陵鳕,连带着那只叫做青歌的白猫也不见了。
老人垂眸,是他做错了吗?是他逼太紧了吗?
可东陵鳕身为青莲王,这是东陵鳕的职责所在。
九州帝国,都城巷尽头的小酒馆。
轻歌靠着酒馆的门沉沉睡去,微风带来凉意。
轻歌耳根子微动。
轻歌——
轻歌——
她听见有人在低声唤她。
那是温润的声音,又格外的熟悉。
她的心脏,咯噔一跳,随后疯狂的往下沉。
轻歌迅速睁开双眼朝前看去,晨光熹微,天微微亮。
巷子里,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蹲下来四处观望,嘴里不断喊着‘青歌’。
最后,一只白猫跳进他的怀里。
男子垂眸,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眉角眼梢都是笑意。
仔细看去,他的双眼有几分空洞和迷茫。
轻歌身体僵住,她呆呆的望着。
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
明明是一种陌生的脸,可为何,她整个人都紧绷了。
泪水不断的流出。
这些日子,接二连三,她好似要把所有的眼泪都给流干。
东陵鳕一回头,便看见泪流满面的女子。
她坐在酒馆前,一头银白的发随意披散,有几分紊乱。
她的双眼里装满了各种情绪。
看见她的时候,东陵鳕感到很亲切,不由迈动双腿走向她。
像是绝望的囚徒寻找救赎,沙漠里的唯一绿洲。
“姑娘……你很美。”
东陵鳕说,“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姑娘。”
泪水像是决堤,源源不断,簌簌而落,泪流不止。
轻歌紧咬着下嘴唇,哭的梨花带雨,朦朦胧胧间看见东陵鳕朝着她温和的笑。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轻歌颤声问。
她有种强烈的感觉,他们,见过。
一定见过。
白猫忽的扑进轻歌怀里,绒毛暖和,滚来滚去,小脑袋还在轻歌胸前蹭了蹭。
“青歌很喜欢你。”东陵鳕微微一笑。
白猫爬上轻歌肩膀,舔去她眼角的泪痕。
轻歌一动不动,保持着看他的姿势。
“青歌,回来。”东陵鳕伸出双手,白猫似是很喜欢轻歌,舍不得离去。
它看了看东陵鳕,旋即摇摇脑袋。
东陵鳕脸上的笑愈发浓郁。
忽然,东陵鳕面色大变,“姑娘,我该走了。青歌,快来。”
白猫极不情愿的扑回东陵鳕怀中,东陵鳕抱着青歌匆匆而去。
轻歌站起来想要去追,双腿麻到颤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她再看过去,已经没有了那一人一猫的身影。
轻歌心脏,渐渐坠入深渊。
轻歌双眼,慢慢黯淡无光。
虚无之境里,蛇王还处于震惊的状态中。
蛇王喃喃着,“青莲王……是吾王,是他,绝对是他!”
轻歌思绪飘浮,并未听到蛇王的自言自语。
不多时,黑衣女子出现在轻歌面前。
她像是暗夜的修罗,缓步走向轻歌。
轻歌警惕起来,犹如蛰伏的野兽。
黑衣女子手中的剑指向轻歌,轻歌右手放在明王刀上,随时应战。
黑衣女子剑刃转了个方向,挑起轻歌肩上的几根白毛。
黑衣女子指腹摩挲着白毛,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第1974章 诸神天域第一好的师父
“是青歌——”
黑衣女子皱紧眉头,蓦地抬眸看向轻歌,眼神冷锐逼人。
“方才可有一人一猫来过?”黑衣女子问。
轻歌眸光闪烁,在她的记忆里,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可不知为何,她很反感。
轻歌垂眸转身就走,满脑子都是方才的东陵鳕。
那个身着白袍的男人,似曾相识。
那只猫儿名字与她一样,是巧合吗?
轻歌思绪如同乱麻。
咻——
倏地,一把剑从斜叉里掠来。
黑衣女子手中的剑拦住轻歌的去路,女子微抬下颌,眼眸如光,“姑娘,问你话呢,可见过一人一猫?人着白袍,猫是白猫。”
虚无之境里的蛇王看着忽然对峙上的两人,兀自风中凌乱中。
这俩人哪一个都不是善茬,它还是把脑袋埋起来为好,事不关己,两袖清风。
剑刃贴着轻歌脖颈,朝阳如火,剑闪寒光。
轻歌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攥着,她转眸斜睨那黑衣女子,内心深处杀意四起,满眼皆是戾气。
她不愿看到此人。
她手中的明王刀在震颤,在愤怒。
此是为何?
轻歌虚眯起双眸,红唇颤动,嗓音清冽的道:“没看到。”
轻歌径直朝前走去,黑衣女子手中的剑往后松了几分。
轻歌挑眉,这黑衣女子是不想杀她,还是不敢杀她?
不得不说,轻歌有非常高的警惕性。
只要对手露出一丝破绽,她就能乘胜追击,一路高歌前进,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轻歌眸光微闪,随即朝剑刃靠过去,黑衣女子半眯起眼,恨不得贯穿那细嫩的脖颈,可她还是收手了。
这一回轻歌断定,黑衣女子是不敢杀她。
黑衣女子是在追杀方才的白袍男人吗?
不,不是追杀,是寻找。
她身上必然有黑衣女子所图的宝贝,换而言之,她跟方才的白袍男人也有关系。
那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并非错觉,是真实存在的。
轻歌眸光一亮,淡淡的笑着。
“你在说谎!”黑衣女子拦截轻歌。
轻歌顿住脚步,双眸如寒,“你心中已有答案,再来问我一个过路人岂不是多此一举吗?你想做什么?你想从我这里知道的恐怕不是方才那一人一猫的踪迹,你应该是在害怕我已经知道了什么?”
黑衣女子目光猛地一闪,震愕的看着轻歌。
以东陵鳕对夜轻歌的在乎,以及夜轻歌的有血有肉,哪怕她断定轻歌不可能恢复记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想追问,毕竟青莲王离开青莲一族后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夜轻歌,黑衣女子绝不相信这是巧合。
轻歌抬起右手,修长双指夹住剑刃,长指微动,剑刃换了个方向。
轻歌步步紧逼走向黑衫女子,眼眸愈发的犀利,锋芒毕露。
两人之间仅有一步之遥。
轻歌呼出一口气,掀起女子额前的碎发。
女子与之对视,在轻歌深邃双眸中看到两簇妖冶诡异的红光。
那一刻,女子的心脏开始颤抖,仿佛被血魔主宰了灵魂。
轻歌不断凑近女子,两张脸庞近在咫尺。
轻歌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薄唇贴在女子耳边。
轻歌幽幽的道:“你是怕我,认出他吗?”
黑衫女子阅人无数,在青莲一族亦有着德高望重的地位,也算是经历过人世百态,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
但此时此刻,她眼眸剧烈紧缩,一张煞白的脸写满了震惊和骇然。
夜轻歌,认出了青莲王了?
轻歌右手执刀,明王刀拍了拍黑衫女子的脸,“看来我所料不错,你是在担心这个。”
她如此问就是想看女子的反应,现在她已经很确定,她遗忘了一个人。
那个人叫做东陵。
东陵什么来着,她想不起。
女子和虚无之境里的蛇王都处于诧异的状态中,人是聪明人,蛇也是聪明蛇,立即就想到轻歌并没有认出东陵鳕,这只不过是她的猜测罢了,但黑衫女子的反应已经让这种猜测变为现实了。
轻歌背着刀朝巷子外走出去,走至巷子尽头,朝阳在前方冉冉升起,犹如一个巨大的火球。
浓烈的光芒之中,她回眸看向女子,笑靥如花,“虚无之境里的那条蛇脑子不太行,你还是把它收回去吧,放在我这里起不了什么大用。”
说完,轻歌快步离去。
她在迷雾重重中寻找到了一条路,她理清了诸多关系。
蛇王瘫在九龙宝座上,目瞪口呆。
黑衫女子手松开,剑落在地面,发出铿锵一道清亮的响声。
她在青莲一族呆了这么久,见过诸多聪慧的女子,但像夜轻歌这样的,屈指可数,绝不过五。
黑衫女子兴味盎然。
聪明人才有趣,愚昧的人只配被耍。
她蹲下身捡起剑,继续追寻青莲王的下落。
轻歌回到暗影阁,伸了个懒腰,在院内修炼。
尤儿听见动静一路小跑过来,猛地扑进轻歌怀里,“师父,你去哪儿了。”
轻歌淡淡的笑了笑,“去喝了点小酒。”
柳烟儿的残月刀斜飞过来,沿着轻歌肩膀插入背后的树里。
柳烟儿闷哼一声,“有酒不叫上我?”
“改日带你。”轻歌道。
“歌儿,帝君临时改变主意,此次临风宴不仅是迎接九皇子帝云归,还要挑选出朱雀之灵的传承者,传承者的名额一共只有五个。还有就是,许流元那边动静有点大,现在我们是阁主一脉,许流元不会放过你的,许流元乃是长公主的人,你可要万分小心。你是凤羽勋章的佩戴者,九州都城内的诸多贵族肯定心有不服,必然有所刁难。”
柳烟儿忧心忡忡。
尤儿抱着轻歌胳膊晃了晃,“师父,我这几日的枪法见长,你可要好好鼓励我。”
“柳师叔,你就别担心了,我师父是什么人,那是九州之最,其他人都是街边的阿猫阿狗不足为惧。”尤儿睁着一双星星眼崇拜的望着轻歌,此刻的神情竟与火雀鸟如出一辙。
轻歌看着尤儿天真烂漫的脸,双眼愈发的黯淡。
她抬起手捏了捏尤儿的面颊,说:“我是最好的师父吗?”
“诸神天域第一好的师父,尤儿要跟师父一直在一起,相依为命,不离不弃!”尤儿面颊羞红。(未完待续)
第1975章 她是个没有心脏的人
尤儿小脑袋在轻歌身上蹭了蹭,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如若我杀了你的父亲呢?”轻歌问。
尤儿一愣,推开轻歌,“师父,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你也发烧了吗?”
尤儿踮起脚尖伸出手去摸轻歌的额头,轻歌眼神锋锐,攥住尤儿的手腕。
轻歌直视尤儿,极其认真,一字一字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前路敌人,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若与苍生为敌,那我便杀尽所有负我之人,谁也不能例外。”
轻歌松开手走进屋内。
尤儿手还保持着被轻歌抓住的姿势,方才轻歌力气很大,尤儿手腕红了一大圈。
尤儿蓦地回头看去,轻歌走进房内,屋门迅速合上。
尤儿眨眨眼,错愕的看向柳烟儿,“柳师叔,师父在说什么?”
柳烟儿敛眸,她揉了揉尤儿的脑袋,道:“日后不敢她做了什么,你都不要去怪她。”
“哪怕杀了我的父亲吗?”尤儿忽然收起所有笑容,沉下脸,阴测测的问。
柳烟儿愣住,抚摸尤儿脑袋的手顿住。
柳烟儿将沉重的手放下,张了张嘴,终是欲言又止,一个字儿都吐不出。
她甚是复杂的看着尤儿。
这世间有太多的阴谋算计,敌人是朋友,朋友是敌人,一颗心,真真假假,黑黑白白,谁又能真的分辨清楚呢。
柳烟儿走至树前把残月刀拔出来,而后陷入了修炼的世界中。
尤儿看着门若有所思,眸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轻歌盘腿坐在床上,内视脏腑,不断去探寻心脏。
奈何,她始终看不清心脏。
心脏的方向,是一簇可怕的白光。
她无法隔绝那些白光。
轻歌抿紧唇,睁开双眸。
心神微动,一缕神识刹那就已进入了虚无之境。
蛇王坐在九龙宝座上瑟瑟发抖,朝着轻歌讪讪笑了几声。
这女人太可怕了。
心思缜密,睿智沉着,偶尔又热血疯狂不要命,为朋友两肋插刀。
轻歌手中的刀指着蛇王的眼睛。
蛇王甚是颓败,想它堂堂蛇王,现在竟是混的这么惨,让以前那帮子兄弟知道了,不得笑死它?
“问你问题,老实回答,不然拿你眼珠子炼制成兵器。”轻歌道。
蛇王打了个寒颤,古人诚不欺我也,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小巷里的女人,是不是在觊觎我的心脏?”轻歌手中的明王刀往前了几分,整条蛇都跳了起来,蛇王惊恐的摇摆着尾巴,“兄弟,咱有话好好说,别舞刀弄枪的,刀剑不长眼啊。”
同时,蛇王震惊于轻歌的心思。
蛇王甚至不知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竟让轻歌得知了所有。
“看来,果真如此。”轻歌冷冷的看着蛇王。
从蛇王的反应中,即便蛇王不说话,她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我与白袍男人是旧识,你是在死人坟出现的,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我的记忆被抹去了。你想重回青莲一族成为至高无上的战将,堂堂蛇王怎会安心呆在我这小庙里,只能说明青莲一族有人跟你做了交易,你留在我这里,完成某些事,事成之后,让你成为战将。而我的心脏,有着青莲一族觊觎的宝物,以青莲一族的本事,想要取走并不难,之所以不取走还环环绕绕来这么一出,看来,他们在等什么呢,让我想想……”
轻歌摸着下巴眼神阴暗,踱着步子在虚无之境里走来走去。
听见轻歌的分析,蛇王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
若被黑衫女子和青莲一族的老者听见,只怕都会震惊。
夜轻歌,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对付。
轻歌眉头紧锁,似是遇到一个难题了。
虚无之境里的所有魔兽都不敢发出声音,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扰到了她。
良久,轻歌脑海中灵光一闪。
她回身面朝蛇王,道:“他们在等一个身体,一个能够储存着我心脏的身体,我的心脏脱离了我就会失去生机,所以他们不敢动我,等他们找到下一个容器之日,就是我身死之时。”
蛇王瞠目结舌,除了诧异,还是诧异。
它此刻的心情,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
蛇王想到那日轻歌在枯井前说的话,追随她,有朝一日她为王,它就是至高无上的战将!
这一刻,蛇王的心渐渐有些动摇了。
兴许,她真能做到。
是凤,当翔于天,岂敢苟活于世!
轻歌敛起双眸,手放在左心房上。
便见她喃喃自语,“那白袍男人不记得我,但他心里有我,否则那只猫儿不会叫这个名字。”
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
若只是单纯的一颗心脏,肯定不值钱。
不!
轻歌突地瞪大双眼,眼眶里全是热泪。
她,没有心脏!
她是个没有心脏的人!
两行清泪落下,她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她及时扶住了座椅。
轻歌皱紧眉头,刹那,心脏处的白光消失,所有迷雾全都消失殆尽。
她内视脏腑,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脏。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并不是一颗心脏,是一朵妖冶美丽的花儿。
花瓣收缩的频率,像是心脏在跳动。
轻歌泪流不止。
她始终记不起过去与东陵有关的一切,但她清楚,这颗心脏,定是那个叫做东陵的人赠送的。
可他为什么也不记得她,是被青莲一族的人抹去了记忆吗?
想来,这朵花青莲一族的圣物,如此,青莲一族才心心念念不肯放过她。
轻歌闭上眼,无力的倒在地上。
地面冰凉,四肢被寒意包裹。
脑海中再度出现那个画面,大雪纷飞,银装素裹,身体羸弱的男子千辛万苦爬上龙凤山。
白雪堆积在他身上,狂风呼啸,周边的迷雾逐渐变淡。
终于,轻歌看清了他的脸。
是他,小巷里的白袍男人。
他不断往上爬,在龙凤山上见到了她。
最后的最后,他的身体碎裂与风同归。
轻歌蓦地伸出手,惊坐起,满身的汗,下意识大喊:“东陵!”
轻歌坐在床上,茫然的看着四周。
汗水湿透了衣裳。
此时,东陵鳕与那只叫做青歌的猫儿,走遍万水千山。
东陵鳕记忆混乱,反应迟钝,但他有个坚定不移的信念。
他要找一个人,一个归宿。(未完待续)
第1976章 美人点墨春在梢
临风宴挑选朱雀传承者之事已经传遍九州,竞争非常之激烈,毕竟名额只有五个。
天子脚下,四野八荒,有才之士数不胜数。
而最终成为朱雀传承者的人,必是天才中的极品。
轻歌忽略了朱雀传承,一直缩在屋子里想东陵鳕的事。
她趁着夜色离开都城,朝前一路狂奔,试图再见到那个身着白袍的男人,那只有着蓝宝石美丽双眼的猫。
可惜,清晨,轻歌败兴而归。
轻歌独自一人坐在枯井上,她抬头能够看见朝阳,初晨的第一缕光折射在她的眼眸。
轻歌手执明王刀,在枯井前比划。
她不敢去碰其他兵器,哪怕得心应手神乎其神,但那终究不属于她。
轻歌不敢去赤红筋脉看小小月,她始终下不去杀手。
理智告诉她,只有杀了自己的孩子,她才能活下去。
可若是如此,这件事会成为她的心劫,兴许会废了她的修炼。
轻歌背靠着枯井,仰头喝了口酒。
时光荏苒,再也回不去那旧时光了。
墨邪从不走正门,喜欢翻墙,提着几壶好酒,夜青天看到后拿着棍子追他打,她和萧如风坐在树下喝着酒笑的不亦乐乎。
人各有志。
他们三人,一个志在四海,一个钟情山水,还有一个愿平淡过此生,不争不抢,也不轰轰烈烈,细水长流即可。
所以他们有了三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轻歌在西玄宫闲逛,走出了西玄宫,走到了赤阳宗。
她推开浸月院的门,浸月院并未上锁。
一道人影出现在她的身后,轻歌回头看去,是血婴,那个半魔小少年。
血婴咬着唇,红着双眼看她,“看来,暗影阁比赤阳宗好,留在赤阳宗始终没前途,去了暗影阁你却能成为一宫的导师。”
轻歌浅浅一笑,她朝屋子里走去,血婴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你怕我吗?”轻歌问。
“怕,你比半魔还要可怕。”血婴说,“但我能在你身上嗅到同类的味道。”
轻歌脚步顿住,眸光微闪。
半晌过去,轻歌回头看向血婴,眸底深处蔓延一丝笑意。
同类?
半魔的同类是什么?
轻歌摇摇头,继续走。
血婴跟在后边,小嘴一张一合嘀嘀咕咕,“我很爱赤阳宗,赤阳宗虽落魄,却能保护我,给我一个家。半魔在这片位面没有任何的地位,看见半魔,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可打可骂,是魏叔把我带来了赤阳宗,其他哥哥姐姐们都没有欺负过我。”
“你想说什么?”轻歌问。
“你是赤阳宗人……”血婴喃喃着。
轻歌并未回答血婴的话,而是走至书桌前,研磨,手执狼毫笔,落笔生花。
她用水墨画的形式,画出了东陵鳕的模样。
“这人是谁?”血婴趴在桌前,问。
“一个被遗忘的朋友。”轻歌淡淡的道。
血婴好奇的眨眨眼。
血婴似懂非懂。
轻歌放下笔,转眸看向屏风处,微微颔首,“魏宗主。”
魏安身着灰白的袍,一身儒雅温和的气质,看见轻歌,他微微一笑。
“血婴,你先出去。”魏安道。
血婴目光在魏安和轻歌身上来回移动,最后挪着小碎步走了出去。
魏安看向画上的男人,道:“画功不错,栩栩如生。”
轻歌挑眸。
她是个不善画画之人,方才画的每一笔都顺其自然,连她都能看出是一幅好画。
魏安坐在桌前,指了指桌上的水晶棋盘,“来一盘?”
魏安倒上两杯热茶。
轻歌缓步走去,坐在魏安的对面。
魏安落子中心,白子连城,一来就占据了主要位置,四面八方皆有出路。
轻歌闭上眼,棋盘以城墙地图的形式在心中出现。
她夹起黑子,落在左上角。
魏安眉头一挑,“剑走偏锋,你这一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好棋。”
魏安被封锁退路,却没有任何的紧张,相反,他从容淡定取下一子,落下,再收子。
魏安浅浅而笑,抬眸看了看轻歌,道:“看来,我赢了。”
“魏叔,你高兴的太早了。”轻歌再度落子,化险为夷,反守为攻,再守再攻。
棋局变幻莫测,棋路思维诡谲。
魏安愣住,现在已经是死局了。
他端起茶杯,这才发现,茶水渐渐凉。
魏安饮一口冷茶,他仔细观望着每个棋子形成的局。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
轻歌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白嫩的手,有一瞬间的晃神。
她曾下过棋,几乎完全看不懂,而今下起棋来,甚至能举一反三。
盘上每一粒棋子的变化,皆在她的眼中。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她的身体开始了变化。
腹部骨头,还有对各种兵器的领悟,甚至在画画、下棋方面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在魏安思考如何破局之时,轻歌眼尖的发现旁侧架着一把琵琶。
轻歌走向琵琶,坐在椅上。
长指拨弄琵琶弦,琴声如珠玉落盘。
霏霏之音鸣翠水,绕梁三日不绝耳,似有天人云中来,绕指一缠雾生花,美人点墨春在梢。
转瞬,琴音变幻,似沙场秋点兵,千军万马狂奔而来,金戈铁马,兵器碰撞,一把把刀破开皮肉,鲜血染红了绿茵茵的草地,尸横遍野,苍天在哭泣,血鹫在吃腐肉。
窗前,坐在桌前思考棋局的魏安听到那琴声忽感头疼欲裂,像是走火入魔遭到反噬一般,精神无法集中,双眼开始涣散。
那一刻,魏安的灵魂好似都要出窍。
魏安额头青筋暴起,一翻手,掀掉了桌子,黑和白的棋子洒了一地。
窗外狂风四起,树枝和野花被风吹断,几只栖息的鸟儿突地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轻歌手捂琴弦,一曲终,音断裂。
周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但满地狼藉。
轻歌茫然的看向四周,桌椅全都碎了一地,风将一屋子的东西弄乱。
一张白纸落在她面前,画上是东陵鳕。
轻歌伸出手接住画,小心翼翼妥善存放。
轻歌一抬眸便看见坐在地上捂着脑袋的魏安。
轻歌走至魏安面前,伸出手把魏安扶起,“魏叔。”
魏安头痛无比,他看了眼轻歌,说:“这琵琶有毒。”
轻歌:“……”(未完待续)
第1977章 吾妻,吾爱
琵琶——
轻歌望着椅上的琵琶若有所思。
她从未学过琵琶,她难道能无师自通吗?
轻歌坐下来,手托着下巴,幽邃的双眼看向窗外。
当初在天启海,洛天睿找她事的时候她身体被血魔主宰,而且是一个有意识的血魔。
血魔种子在最近才有生命迹象和意识,那么,完全可以排除掉血魔种子。
那日主宰她身体的血魔,并非血魔种子。
也就是说,加上血魔种子小小月,她的身体内可能有两个血魔。
有了这个发现后,轻歌的心愈发冷寒,四肢发凉,站都站不稳了。
她不知道还有多少秘密可以探索,但不为人知的背后的血淋漓和残忍,她一时之间难以承受。
她的故作坚强和钢筋铁骨,无法给她带来力量。
她也不过是乱世纷争中的饿殍罢了,苟活于世也没什么不好的。
“恭喜你,成了一宫导师。”魏安朝她伸出手。
轻歌看着眼前魏安的手,经过方才那么一出,魏安满头大汗,眼神依旧有些涣散。
轻歌眸色薄凉,她淡淡的道:“把我和柳烟儿的身份牌取来。”
魏安一愣,不知轻歌话中何意,下一秒魏安欣喜若狂,翻箱倒柜好一会儿才找出俩人的身份牌,装在锦囊中递给轻歌。
轻歌接过锦囊,收起。“虽说赤阳宗现在落魄了,但赤阳宗有资格参加临风宴,争取朱雀传承者的名额。”
“你的意思是……”魏安颤声。
“魏叔是聪明人,无须我多说。”轻歌道。
“为何?暗影阁不比赤阳宗好?现在阁主也器重你。”从轻歌把萧山燕等人留在赤阳宗时,魏安就知道轻歌从未离开赤阳宗,但魏安不知轻歌究竟为的什么。
“阁主不是我的靠山,我也不可能为他做事。”轻歌冷笑,“阁主这么多年不敢跟许流元明面上争锋相对,否则也不会任由许薇去欺负尤儿,为何我一去就敢了,追根究底原因怕不是在我,阁主另有靠山,他挑中我也绝不是想要与我合作,是他背后的人挑中了我。而且,十几年前我父亲被送上断头台的背后主使不只是许流元,还有阁主,他们二人合谋陷害我的父亲,我父亲被迫送上刑法台,被打断骨头,再被救出远走高飞。”
轻歌眼眶微红。
“他们在打断我父亲骨头时,暗中用针下了毒,毒素会蔓延至全身和心脉,为了保住他的命,空虚把他的右腿锯了。那几年,我父亲修炼遇到瓶颈,处处碰壁,颠沛流离,活着都是一件艰难的事,更别说什么尊严了。”
轻歌眼神放空。
她看见了十几年前的场景。
她的父亲少了一条腿,颓废了许久,是空虚让他振作起来的。
那几年,父亲身旁只有空虚。
到了第三年,来了一个女子。
她身世很好,是个享福之人,但爱冒险,闯江湖,对最糟糕的夜惊风一见钟情。
夜惊风不愿借助她的力量翻身。
夜惊风想去投奔八大君主之一顾熔柞,在一场群雄之宴上,顾熔柞带着众人嘲笑他。
说,夜惊风那名字多威武霸气有深意,他配不上,以后改名铁拐李吧。
顾熔柞找人来羞辱他,当众解开裤子在酒杯里留下恶心的液体,只要夜惊风一饮而尽,往后就能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气急败坏之下,夜惊风想要还手,但最终镇定下来。
他再也不是战神夜惊风,他是个瘸子。
夜惊风拄着拐杖想要走,顾熔柞倒是来兴趣了,非要夜惊风喝。
夜惊风挣扎时,被当众打断了五根肋骨,头破血流。
夜惊风知道,那一杯喝下,他就已经废了。
好在关键时刻空虚赶来,救走他。
当时,空虚还不是天机楼的空虚大人,他的力量甚是低微。
顾熔柞不肯让人,除非空虚把那一杯喝了。
夜惊风躺在地上连呼吸都很困难,他想阻止空虚,但空虚就那样,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甚至还有几分优雅的喝了。
这些画面,轻歌断断续续梦到,在英武侯的永生石里也得知了一些。
经过这些天的时间,轻歌能够把他们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那几年的灰暗岁月,只有空虚陪伴。
若没有空虚,夜惊风就是一条死鱼。
不怪夜惊风不靠谱,也不怪他脑子不够用,只能说空虚深谙人心,精于算计,夜惊风不是他的对手。
就算那些事都带有目的,但为夜惊风做的好都不是假的,所以夜惊风永远都不会察觉到。
他找遍了每个角落,他行遍万水千山,永远都想不到,他心心念念的妻子,与他仅仅只有一墙之隔。
这堵墙,是兄弟情义,是夫妻情分,是这么多年来同生共死的信仰和羁绊。
诚然,若是轻歌,也不一定能逃过空虚的算计。
面对一个拿命待她的人,面对一个愿为她喝掉肮脏液体的人,她自会有情报情,有恩报恩。
魏安看着轻歌,深深叹了口气。
她,无以复加的聪明,让人胆寒的缜密心思。
魏安带着轻歌来到了偏院,打开井盖,进入井中。
井水之下是个封闭的密室,密室内是一卷卷竹简,还有一份份书信。
“惊风每到深夜就会来这里写点儿东西,我从未看过,想来他也不是写给我的,你是他的女儿,找找看,兴许有他想对你说的话。”魏安说。
轻歌翻看着竹简和书信。
似是看到十几年前的夜里,夜惊风每天都战的满身伤痕,身心疲惫时就会来写信。
他的字很好看,很大气,像千军万马气势铺开。
夜惊风坐在同一张椅上,灯火幽暗,他心思惆怅。
他写的不好,他还会重新写。
——父亲,儿子不孝,未能报生养之恩,未能让你晚年享福,还得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
——歌儿,你应该会说话了吧,很抱歉,父亲不能陪你长大,甚至不知你长什么样。父亲很爱你,但不配爱你。总有一天,父亲会修炼到很强大,去保护你,不让旁的小兔崽子欺了你,会有那么一天的,到了那个时候,父亲就可以去四星大陆看你们了。
——碧瞳……
写到碧瞳的时候,夜惊风很纠结,几经落笔,反复涂黑。
最终,夜惊风留下这么一句话。
——吾妻,吾爱。(未完待续)
第1978章 阁主的动机
魏安站在密室外静静等候。
轻歌反复的看着,书信已经泛黄,大多数字迹都晕染开了,模糊到难以分辨,但轻歌能够感受到夜惊风的那种心情。
她在密室里看了一整夜,眼眶泛红,颇为湿润。
她不知夜惊风是何种心情,她也不懂空虚机关算计究竟为的是什么。
让夜惊风死在九州断头台,岂不是一了百了,为何要费尽心思去救夜惊风,与之称兄道弟。
夜惊风拼命去修炼,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回到四星大陆,能够找到自己的妻子。
他在四星大陆之所以被称为战神,因为在战场上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难得的是,热血沸腾下有一颗最为纯粹的赤子之心。
他待父亲温和,对爱人深情,为兄弟插自己两刀。
轻歌在密室的夹角里看到了小孩子穿的小衣裳,针脚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看起来有些糟糕,不算精致。
魏安往内看了眼,道:“十多年前赤阳宗里有个老婆婆,原先是宫里的绣娘,你父亲软磨硬泡了好久,老婆婆才肯教他缝制衣裳,只不过每一件都绣的蹩脚,到底是上战场杀敌的人,手里拿的是染血砍刀,怎拿的起那小小绣花针。”
想到那个时候魏安就觉得好笑,堂堂八尺男儿,坐在床前皱着眉全神贯注。
夜惊风不知那时的轻歌高了还是瘦了,矮了还是胖了,各种大小的衣裳都绣了一遍。
轻歌拿着那衣裳在身前比划,现在她穿不下了。
“在赤阳宗的那几年,每到你的生辰,他都会去挑选精致的礼物,说哪日见到你了,一并送给你。”魏安道。
轻歌眸光一闪。
魏安走到角落,打开一面琉璃柜,里面放着好几样小宝贝,都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你父亲还给你画了一张画。”魏安找出一张泛黄宣纸。
轻歌期待的看着那画,不过在看到画上的人儿之后,轻歌整张脸都黑了。
“这画的是我?”轻歌懵了。
魏安点点头。
轻歌嘴角疯狂抽搐。
那画上的人,奇丑无比,连心眉,朝天鼻……
夜惊风的画功实在是不容恭维。
魏安意味深长的看着轻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丫头,很抱歉,我当初没能保护好你的父亲,是我让他来的赤阳宗,却害惨了他。”
“与你无关。”轻歌眼神冷漠。
若非许流元和阁主的陷害设计,就没有夜惊风灰暗不见天日的那几年。
“我可以把这里面所有与他有关的,都带走吗?”轻歌问。
“你是他的女儿,这件事,你不必问我,与他有关的东西,都不属于赤阳宗。”魏安道。
“天启海外八大君主最近发生战斗的事,魏叔可知?”轻歌一面把书信衣物收拾进空间袋里,一面问道。
魏安挑眉,“这场战斗的目的好像是你父亲,突如其来的战斗,毫无征兆,也不能这样说,战斗不可避免,但不应该是现在。”
“发动战斗之人是不是那个叫做顾熔柞的君主。”轻歌再问。
魏安点头,“的确是他。”
“我知道了。”
轻歌若有所思,眼神幽邃,讳莫如深。
把一切东西都收拾好了后,轻歌二人离开密室。
轻歌双手拱起,“魏叔,告辞。”
轻歌回暗影阁西玄宫。
魏安看着轻歌远去的背影,赞赏的点了点头,这孩子心性很好。
世上有种族优势,更有性别优势,与男人相比,女人修炼起来很困难。
而且女人面对磨难和辛苦的时候,是最容易缴械投降的那一个。
斜叉里走到一道身影,古青玉看了眼轻歌的背影,不解的问:“魏叔,她来这里做什么?”
“喝茶。”
“……”
轻歌径直走向西玄宫,脑子里颇为疑惑。
她近来做的梦,究竟是激发了隐藏的属性,让她有未卜先知或是回到过去的本领,还是有人想借此来告诉她过去发生的一切呢?
是英武侯吗?
据她所知,英武侯也在诸神天域,但过去这么多年,英武侯怕也是死了。
思路到此中断。
“夜导师,阁主有请。”一名弟子出现在轻歌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轻歌抿了抿唇,旋即与弟子去见阁主。
阁楼三楼,阁主坐在床前摆弄着盆栽。
“阁主——”轻歌垂眸。
阁主并未理会,拿出剪刀修剪盆栽。
阁主一言不发,轻歌便也保持缄默,双脚好似扎根于地,身如青松般一动不动的站着。
许是有一处地方修剪的不满意,阁主满脸的戾气,将盆栽里的花和叶全都剪断,碎了一桌。
“不听话的东西,就不该活着。”阁主阴测测的道。
他忽然抬眸看向轻歌,问:“轻歌,你说是吗?”
“身在九州,依法治国,这种想法很危险。”轻歌淡淡的道。
阁主看向轻歌白嫩的双手,“这手,沾了不少血吧,你一进院,这满阁楼都是鲜血的味儿。”
“阁主好鼻子。”轻歌皮笑肉不笑。
阁主:“……”这厮骂人都这么淡定吗?
阁主把剪刀往桌上一丢,随后坐在椅上,轻抬眼皮,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去了赤阳宗。”
“看来我做什么事都瞒不过阁主。”轻歌优雅如斯,走至桌前倒了杯酒。
“去做什么?”
“魏宗主说有我父亲的信物,一些书信和衣裳,我便去取了回来。”轻歌道。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轻歌把玩着垂在肩前的一缕青丝,“我若想做什么,又怎会如此光明正大的去赤阳宗,岂不是落人把柄?更何况,赤阳宗落魄狼狈,我在暗影阁风风光光,为何要去那穷酸地方?阁主,你也太小看我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感到恐惧。”阁主双眸紧盯着轻歌,而后,阁主视线下移,目光落在轻歌小腹上,“几个月了?”
轻歌眼皮一抖,“三个月。”
“孩子父亲是谁?”阁主问。
“不知。”轻歌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阁主一愣,笑了笑,问:“怎么,不想让我知道?”(未完待续)
第1979章 凤眼,牺牲品!
“阁主,你是看上我了吗?”轻歌手撑在桌上站起来,“不过冒昧的说一句,我个人不太喜欢中年秃顶的男人,我儿子也不会想要这么一个爹。看来阁主问话结束,我改走了。”
轻歌转瞬就走,几乎不给阁主开口说话的机会。
一旦给了,她就走不了。
阁主看着轻歌的背影,挑了挑眉。
轻歌走出阁楼,抬头看了眼天。
这暗影阁是龙潭虎穴,比之阴谋算计,她更愿相信魏安对夜惊风的愧疚。
漂浮在深海巨浪上的叶,想要寻得归宿,过海回家,得付出千万倍的努力才行。
院子里,尤儿和柳烟儿正在修炼,尤儿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的。
看见轻歌,尤儿双眼一亮,扑进轻歌怀里,眼泪鼻涕往轻歌身上擦,把脸埋在轻歌肩窝,无声哭泣,双肩随着抽泣一抖一抖,还颇有节奏感。
“她怎么了?”轻歌问。
“九皇叔手里有一只凤眼,元凤之眼,他看上了尤儿,只要阁主把尤儿许配于他,他就会把这凤眼当做聘礼。”柳烟儿道。
听到这话,尤儿哭的更凶了。
凤眼的珍贵她清楚,许薇欺负她时父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也能理解,但她始终以为,她与父亲相依为命,只剩下彼此了。
“凤眼……”轻歌蹙眉,“阁主如何说?”
“他让尤儿嫁过去。”柳烟儿攥紧双拳,咬了咬牙,愤怒的道:“那九皇叔比叶未平还要恶心,流连风月,什么样的**没去过,而且男女通吃,府上还圈养了一些少年**,各个年龄的都有,据说他还生过花柳病,是最为严重的那一种,一些楼里的姑娘们都被感染了,还有些危及性命,真的可怕。尤儿过去了,岂不是送死?也不知阁主怎么想的,我看那脑子就是被驴给踢了。”
轻歌轻抚尤儿后脑勺,眸光闪动。
若事成定局,以她现在自身难保的尴尬地位和实力,也救不了尤儿。
尤儿抬起脸,一双通红的眼委屈的看着轻歌,“师父,我不要嫁九皇叔。”
尤儿整个人都在颤抖。
“别怕……”轻歌尽力安抚尤儿的情绪。
尤儿一直抱着轻歌不肯松手,仿佛远离了轻歌就没有安全感。
轻歌搂着她进了屋子,把尤儿放在床榻上。
“睡一会儿,不要胡思乱想,兴许明天就好了呢。”轻歌揉了揉尤儿的脑袋。
尤儿睡时非要拉着轻歌的手,突地,尤儿睁开眼,“师父,我父亲很好的,我想了想,九皇叔乃是皇室中人,虽得过花柳病,但胜在年轻,没有叶未平那么老,我……应该能接受吧。父亲不会害我的。”
尤儿竭力睁大眼,努力去说服自己,可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流出,越擦越流,越流越多。
轻歌轻拍尤儿手背,陷入了沉思之中。
等尤儿熟睡,轻歌缓缓把手抽回来。
她小心翼翼关上门,在门外看见了柳烟儿。
“睡了?”柳烟儿问。
轻歌点头,接过柳烟儿递来的茶。
“九皇叔的目的不只是想要娶尤儿那么简单。”轻歌摸了摸下巴,说:“凤眼珍贵稀有,谁都会动心,那算是九皇叔最夸张的一个宝贝,九皇叔不是为美人一掷千金的风流人,他的府上,美男美女数不胜数,什么款都有,不缺尤儿这一款。他和阁主肯定还有别的交易,九皇叔想要得到的兴许不是尤儿,而是尤儿身上的某个东西,尤儿不过是这场战火中的牺牲品。”
屋内,尤儿睁开了双眼。
她紧咬着被子,身体蜷缩至一团。
“尤儿的事且放下,九皇叔就算要娶,也不会急在一时,过几日就是临风宴了,你想传承朱雀之灵,可要想想办法,彩翎风和许薇都不好对付,还有其他一些人,个个都是天才。而且你的先天条件摆在这里,传承朱雀之灵的必须是处子之身……”柳烟儿担忧的道。
她能够感受到轻歌迫不及待想要传承朱雀之灵的心情。
“对了,阁主方才来了话,暗影阁只能派出两名传承者,分别是许薇和尤儿,尤儿要保持处子之身,所以九皇叔暂时不会动她。”柳烟儿道。
轻歌虚眯起双眸。
她以为阁主会派出她,可再怎么着也不该是尤儿。
尤儿从未接受过传承方面的训练,比之朱雀世家的神女,以及许流元专心培养的许薇,尤儿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轻歌头疼欲裂,始终理不清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但她清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过是一个又一个找死的人,朝她前仆后继罢了。
几日时间转瞬即过。
这一日,九州皇室临风宴,热闹非凡,惊动整个都城。
都城的贵族世家们,佩戴六段及以上勋章的修炼者们,皆可参与临风宴,还能目睹各大天才争夺朱雀传承名额的风采。
晨光熹微,天光渐亮。
一辆辆奢侈华丽的马车,经过严格排查后驶入皇城之中。
轻歌从马车上走下来,她平日素爱红,但在这种场合,她不愿过于惹眼,一身素白长裙,未施粉黛,姿态曼妙。
殊不知,褪去血腥张扬过后的内敛温婉,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像黑夜里的白月光,温暖,皎洁,美丽又风雅。
火雀鸟小小只站在轻歌肩上,一双翅膀犹如人类般负于身后,倒是有一种指点江山君临天下的感觉。
火雀鸟深吸一口气,道:“恕我直言,在座的诸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不及老大万分之一的好看。”
火雀鸟拍的一手好马屁,而后狗腿似得睁着星星眼看着轻歌,等待轻歌的夸奖。
轻歌嘴角一抽,拿出一块肉干丢给火雀鸟。
火雀鸟三下五除二全部啃完,看的柳烟儿目瞪口呆。
这鸟怕不是饿死鬼投胎吧?
尤儿无精打采的跟在后面。
“夜姑娘——”
轻歌转眸看去,许薇、谈如花一行人缓缓而来。
许薇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眼中饱含轻蔑之意。
许薇腰上依旧挂着帝云归赠的那把破剑,恨不得招摇过市炫耀一番。(未完待续)
第1980章 不如胎死腹中
有些人就像是跗骨之蛆,不死不休。
结怨这种事也是神乎其乎,有时一个眼神,一个声音,就超过血海深仇,你死我亡。
轻歌不愿理会许薇、谈如花几人,争风吃醋,争相斗艳,庸俗!
轻歌敛眸。
凤羽勋章让她风头大出,而今临风宴上的人皆是九州贵族,一双双眼睛都在盯着她,或是杀意滋生,或是想要招揽。
“许姑娘,谈姑娘……”轻歌颔首点头,气质优雅。
她将与生俱来的锋芒全部收敛。
她不是一个会强出头的人,但也绝非软弱受人欺。
谈如花双手环胸,不屑的目光扫过尤儿最终落在轻歌身上,“尤儿,听说你要嫁给九皇叔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提及此事,尤儿双手攥紧拳头,额头青筋暴起,两侧太阳穴疯狂的跳动。
尤儿咬牙切齿,猩红着双眼怒视谈如花。
谈如花所言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枪剑戟狠狠插在她的心脏。
她怕的不是嫁给一个臭名昭著的九皇叔,而是怕她的父亲对她放手了。
许薇淡淡看了眼尤儿,半眯起双眸。
尤儿多数时候都喜欢跟她抬杠,但骨子里恐惧她。如今跟着夜轻歌后,倒是胆子大了起来。
有意思,真有意思——
许薇嘴角蔓延开一抹笑。
“暗影阁一共只有两个名额去争夺朱雀传承者的位置,便是我和尤儿,夜姑娘,看来你要败兴而归了。”许薇看向轻歌的小腹,似笑非笑,“这孩子还是不要了罢,一出生就没有父亲,不如胎死腹中。”
许薇在故意激怒轻歌,九州皇室,天子脚下,神圣临风宴,轻歌若敢出手,自有七杀堂的人来处置轻歌。
许薇打的好算盘。
她始终觉得,许流元和夜惊风那一辈的事已经过去了。
现在是这一辈的时代,这九州帝国,风云天下,是她和夜轻歌的战场。
若她与夜轻歌必须一死一生,去地府投胎转世的人必是夜轻歌。
而她,要笑到最后。
轻歌虚眯起眼,五指纤细攥紧衣袖,眸色淡漠之下笼罩着一层浓郁怒气。
胎死腹中。
身为半个母亲,最恨这类歹毒的言语。
轻歌闭上眼。
她怎会不知许薇别有用心,她拼命的克制情绪,只为不着许薇的道。
她被无数人诅咒过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但千万言语之狠,都不及这一句胎死腹中来的恶毒。
轻歌脸皮抽搐,杀意如火纷然汹涌。
刺啦——
微风掀起轻歌耳边碎发。
轻歌蓦地打开双眼,便见尤儿手执长枪,一枪刺进了许薇的肩胛骨。
血迹渗透出,血腥味和尖叫声顿时吸引了周边无数人的视线。
从未有人在临风宴上动手,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后侧,许流元与暗影阁阁主并排而来,瞧见这一幕,阁主蓦地瞪大双眼。
许流元似笑非笑。
夜轻歌没有上钩,七杀堂废了一个尤儿也不亏。
尤儿眼眶红的可怕,整个人不知因愤怒还是害怕在剧烈的颤抖。
尤儿双唇哆嗦,牙齿打颤。
“许姐姐,我本以为你是个好人,可你口出恶言伤人,你不内疚吗,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你都能诅咒,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去争夺朱雀传承者的位置?”尤儿睁大眼,道:“朱雀之灵,神圣威严,仁慈善良,正因为如此,九州才会是朱雀的守护之地。要我看,还是神女彩翎风心地善良,她才是真正的朱雀传承者。许薇,你不配。”
十多年来,这是尤儿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在许薇面前义正言辞底气十足。
神女彩翎风走进皇城,听见尤儿这一番话,不由挺直了脊背,满脸的骄傲,笑意盛满了双眼。
轻歌转眸看了眼尤儿。
尤儿对许薇出手是愤怒情急之下做出的反应,事后尤儿找到了完美的解决办法。
她激化彩翎风和许薇的矛盾。
尤儿很聪明,她只是不愿去精打细算。
她若认真起来,定是很可怕的一个人。
尤儿把银枪从许薇肩胛骨里拔出来,急得坐在地上大哭,“许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把我送去七杀堂,我只是很期待师父肚子里的小娃娃,听见你诅咒小娃娃,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
许薇眯起双眼,目光闪烁。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尤儿如此的机灵?
尤儿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几番话下来,直接给她扣了一个诅咒胎儿的帽子。
明明是尤儿刺了她一枪,委屈的那个人反而是尤儿了?
尤儿擦了把眼泪,嚎啕大哭,双肩不停的抖动,“许姐姐,你不要把我交给七杀堂,我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的,你以后也不要拿针来扎我好不好,很疼的,我很怕疼的。”
四周皆是九州权贵,登时,许薇在众人眼中的印象非常糟糕差劲。
许薇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咬了咬牙。
这件衣裳是最美的一件,肩口的芍药开的美丽,一针一线都是艺术,她最爱肩前芍药花。
尤儿看似冲动,实则深思熟虑。
她刻意刺肩膀,毁了这件衣裳。
许薇特地穿来给帝云归看,可血迹晕染开模糊了芍药,衣裳失去了本来的精华,一下子就黯淡下来。
许薇痛恨尤儿。
她恨自己没有早点下杀手,让这么一只苍蝇活到了今天。
于她来说,尤儿就是她圈养起来的宠物,任打任骂,随意玩弄。
如今宠物逃离了囚牢的桎梏,撑起翅膀想要远走高飞了?
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
许薇扭曲狰狞的笑。
尤儿先声夺人再步步紧逼,一双双眼睛盯着,许薇怎么做怎么说都是输了。
纷沓的脚步声响起,七杀堂的人前来,为首之人是夏风。
夏风朝轻歌点点头,眼神犀利的看向许薇,“怎么回事?”
夏风语气不善,显然是来质问。
许薇气的呕血。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肩膀上那么大一个窟窿夏风没看见吗,怎么着也不该来质问她!
想到那日夏风对轻歌的袒护,许薇算是明白了,夏风是夜轻歌的人!
许薇嘴角猛地一抽,指向尤儿就要问罪。(未完待续)
第1981章 九雀郡主之威
尤儿一直等待着,见许薇要说话,尤儿突地挪动身体抱着夏风的腿。
尤儿仰头看着夏风,眨巴眨巴眼,可怜兮兮委屈巴巴:“夏大人,都是我的错,不该因为许姐姐嘴臭就动手,是我不好。”
许薇怒的胸口此起彼伏。
轻歌眼神温和的看着尤儿。
轻歌把尤儿扶起来。
“夏大人,尤儿近来郁闷,听不得刺激话,我与许姑娘有些恩怨,许姑娘众目睽睽之下诅咒我胎死腹中,尤儿一时愤怒出手,很抱歉,这件事是尤儿的错,怪我没有管教好她。但作为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人,我想,任何一个母亲都听不得这类恶毒的言语。”轻歌款款而谈,没有愤怒,冷漠如斯,贵气逼人,还透着几分端庄。
她这一说不仅把来龙去脉跟夏风解释了一个遍,还把罪名扣在了许薇的身上。
她相信,夏风会帮她的。
“夜轻歌,你不要血口喷人,谁诅咒你了?”谈如花怒喝。
“难道她许薇没有说过胎死腹中四个字吗?若胎儿出了什么事,她能担当起吗?”柳烟儿质问。
显然,这是个文字游戏。
许薇的确说过胎死腹中,但在轻歌口中,换了个字眼就成了满怀恶意的诅咒。
哪怕受伤的是许薇,但大多数人都会以为她罪有应得。
她那四个字,比扛几刀还要残忍。
“夏大人,你要如何处置此事?”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轻歌转眸看去,是帝云归。
看见帝云归许薇仿佛看到了救星。
许薇摇摇晃晃跌跌撞撞走向帝云归,面色煞白,满肩膀都是血。
她犹如风中弱柳稳不住身子,欲要朝帝云归怀里摔去,帝云归下意识后退,许薇便摔在了地上。
许薇懵了。
她以为,帝云归是对她有意思的。
那把破剑就是最好的证明。
许薇摔坐在地上狼狈不已,抬眸错愕的看着帝云归。
“许姑娘,抱歉,我这人下意识会排斥一些脏东西。”帝云归面无表情的说。
许薇眼神涣散。
九皇子说她是脏东西?
周围一些年轻的姑娘们掩嘴笑了起来,无数汇聚在她身上的眼神都夹杂着浓浓的嘲讽。
“九皇子。”夏风朝帝云归抱了抱拳,“此事不好处理,许薇恶语伤人,尤儿动了兵器……”
说实在的,什么恶语伤人,这类事多了去了,口头一句谁能当真,难不成还真能治罪不成?
夏风对轻歌的袒护,众人都看在眼里。
许薇坐在地上,怒不可遏。
谈如花把许薇扶起,许薇冷声道:“九州从未有哪一条规矩说过不可恶语伤人,恶语伤人能有什么罪?尤儿在神圣庄严的临风宴上舞刀弄枪,此乃断头大罪,夏大人包庇之心不要太明显了,尤儿今日能捅我,明日就能捅帝君,夏大人,此事还是得慎重考虑。”
许薇终于聪明了。
谈如花掏出一枚止血丹递给许薇,服过止血丹后,许薇面色这才好了不少。
“许姑娘这是认罪了?”夏风问。
许薇目瞪口呆,“我认了什么罪?”
“恶语伤人罪。”夏风往前走了一步,“恶语伤人六月寒这句话许姑娘可听过?许姑娘方才承认你口出恶语,便是认罪。夜姑娘乃是凤羽勋章的佩戴者,她身在九州,为九州帝国带来荣誉,对于这样一个优秀美好的姑娘,对于她腹中的新生命,你竟敢说出胎死腹中四个字,许薇,你好大的胆子,许导师,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吗?”
对于许薇其他的话夏风充耳不闻,抓住认罪二字反攻过去。
许薇措手不及,瞠目结舌,一时之间全然反应不来。
“敢问夏大人,帝国法规,帝君之言,有哪一句提过恶语伤人罪?”
一道浑厚女声响起。
此声响彻皇城。
轻歌抬眸看去,屠烈嫣与一雍容华贵的女人走来。
那女人身着牡丹凤袍,梳着端庄的鸾凤髻,头上插满了珠钗,一支琉璃步摇,走起路时宝珠相碰,发出泠叮悦耳之声。
女人袍摆曳地,左手置于腹前,右手搭在小宫女的掌心,每一步都是绰约身姿,绝代的风华。
说话之人便是她。
“她是帝君最喜爱的妹妹,当初的长公主,现在的九雀郡主。”柳烟儿道:“雀乃九州之守护,帝国之灵魂,帝君以雀赐名,意味着长公主在帝君心中的地位。九雀郡主是帝国最尊贵的女人,一生未嫁,但在十几年前疯狂求爱……你的父亲。”
轻歌若有所思。
长公主是许流元的后台,看来,这事儿有点棘手了。
饶是给夏风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跟长公主争锋相对,那不是找死吗。
夏风低头,“并无规定。”
“若是如此,你一字一声何为正义,你在欺负谁,你又在代替谁,你代替的是帝君吗?”九雀郡主眼眸如刀怒视夏风。
“过来。”九雀郡主朝许薇伸出手,许薇无比娇柔,缓步走向郡主。
九雀郡主看了眼许薇肩上的伤,沉下眸,愠怒,“谁弄的?”
谈如花指向尤儿,“是她!”
“拖下去,斩了。”九雀郡主漫不经心的说。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许薇。
郡主的卫兵们包围尤儿,尤儿慌了。
轻歌握住尤儿的手,尤儿抬眸看向轻歌,轻歌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九雀郡主,尤儿罪不至死。”轻歌道。
“本宫说她是死罪,她就是死罪,你,又是什么人?”长公主上上下下打量着轻歌,而后看向屠烈嫣,轻笑一声,无尽的嘲讽,“这临风宴真是越来越无趣了,现在什么人都能混进来。”
尤儿咬了咬牙。
柳烟儿半垂着眸。
轻歌从容淡然。
屠烈嫣干笑一声,“她是夜轻歌,凤羽勋章得主。”
“如今凤羽勋章都这么不挑了吗?神域还真是出息了,也不擦亮眼睛看看是什么人就颁发凤羽勋章,往后这凤羽勋章还有什么稀罕的?”
郡主不屑的说。
见卫兵们还没动手,郡主右手一挥,宫女尖叫出声。
郡主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宫女的手腕。
郡主双眼犀利看向卫兵们,“怎么,杀个罪奴,还要本宫亲自动手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