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7章 与孤独为友,伴着明月下酒
便见轻歌撕去所有灵气外层,露出强劲的精神力。
精神力将狂风卷起。
四方,一片哗然,瞠目结舌!
“精神力!她也是精神师吗?她跟天启王一样,是双系同修的人!”
“这和风月主还真是深藏不露。”
“精神师又如何,她的精神力又没到天启王的境地,依旧战不胜洛王。”
“也是,实力如此,这样做只会把自己的精神力碾碎。”
“……”
天启王凝眸。
怪不得能在他的精神力攻击下坚持那么久,原来和风月主也是一名精神师,他早该想到的。
只不过,和风月主那点儿精神力的境界,搬不上台面,还不足以对战洛天睿。
“你的精神力,能抵挡我的十成力攻击吗?”洛天睿挑眸问道。
轻歌不言,反而沉浸在漆黑的水面世界,聆听水声。
她不愿暴露底牌。
没有她没有那个资本。
譬如美人,若是活在乱世,暴露美貌只会引来血腥。
轻歌还没强到那个地步,更何况,同修的三系中,她过于专注灵气,黑暗元素和精神力都鲜少淬炼。
尤其是她还参悟了许多副职业,像驯兽、炼丹、炼器……
多了,便也杂了。
一旦杂了,就难以精。
有时候多不一定好,与其各学一点,倒不如精通其中一种。
轻歌正是如此想,才会偏心灵师。
她在灵师方面的天赋毋庸置疑。
轻歌将精神力展开时,洛天睿陡然抬起手,手上的雷光戒散发出极其耀眼的光,犹如早晨初升的朝阳。
一丝丝暗青色的电光,像是燕子的窝,或纷乱的野草堆积在一起,随后全都分散游走在洛天睿的身体。
但见洛天睿纤细的身体粗壮了许多,肌肉表面游走电光。
洛天睿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齿,掌风凌空一挥,便见数十道青色光刃铺天盖地而去。
刹那,将轻歌团团围住。
众人全都惊讶的看着擂台,十道雷光刃下去,和风月主怕是要被烤焦。
更何况,和风月主的精神力不如灵气,怎还能得心应手,还能有方才的敏捷和速度?
轻歌侧耳倾听,水声急促,所有的水全都起来,化作杀意涌向她。
无处可走,无路可逃。
轻歌指尖发凉,心思沉下来。
水声密集,水花四溅。
那里,有一点白光。
那是破招之道。
轻歌双手抬起的瞬间,水为冰凝住空气,她身轻如燕往前跃起,扑进白色的光里,与死神擦肩而过。
十道雷光刃砸在冰上,发出嗤嗤之声,阵阵白色烟雾冒出来。
轻歌紧绷着的心情尚未松弛下来,她仰起头,蒙着眼睛的红色带子随风后扬,一道雷光刃扑面而来。
轻歌双掌拍地下意识后退,雷光刃砸在她的大腿上。
深入骨髓的伤口,整条大腿的正面,血肉模糊,触目惊心,还有雷电之光在上面跳动。
伤口里散出白烟。
疼痛感让轻歌脑海里空白一片。
洛天睿认真战斗起来非常的可怕,他很自信,但他也留了后手,把轻歌的后路封死。
轻歌若是躲过那十道雷光刃,必然躲不过这一道。
周围看客们的心情再也不如之前那般轻松,也不会动辄嘲笑。
轻歌坚持了一个下午,甚至还躲过了那样急促的十道雷光刃。
兴许,她不够强。
可又有谁能够在这个阶段,做的这么好?
除了她!
轻歌瘫坐在地上,腿上全是鲜血。
在她的世界里,无边的黑暗,四面八方全都是水凝为的漆黑壁面。
这些壁面犹如玻璃一般,出现了和蜘蛛网一样的裂缝,最后呯的一声,沿着这些裂缝碎裂。
她进入的独行世界,若是被打断,意识无法高度集中,便不能再进入。
她不知水声后面,还有波涛。
她的腿一阵阵颤抖,雷光刃伤及骨头。
洛天睿走至轻歌面前,一记鞭腿甩去,轻歌身体倒飞砸在保护屏障上,再沿着保护屏障滑下来,透明的保护屏障,出现了血痕。
轻歌咳嗽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解霜花眼睛瞪大狂奔至擂台边沿,白皙的手疯狂地拍打着保护屏障,“月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认输吧,第三战让我来,虽败犹荣是不是?”
解霜花看向天启王的方位,“天启王,和风认输,和风不打了。”
轻歌坐在地上,背靠着保护屏障,耷拉着脑袋,沾着血迹的散乱白发垂下来,遮挡住了眉目。
她啐了一口血,扯了扯唇,喃喃着,“还真是疼呢。”
解霜花泪流不止,“傻姑娘,下来,不值得,我们和风亏欠你太多了,太多太多了。你不要战了,我求你,就算他洛天睿十条命也比不过你。”
解霜花甚是后悔。
为何要这样战斗。
意义何在?
解霜花朝着天启王的方向继续大喊,“天启王,我们认输好不好。云王,云王,你快救救轻歌,我们认输了,不战了。”
柳烟儿捂着心口,眼睛发红,硬是把眼泪憋回去。
柳烟儿忍着剧痛站起来,大喊道:“战,战下去,要是死了,咱俩就埋在一起,埋在天启海外的菩提树下!就算去了黄泉路,也要痛快喝酒痛快吃肉。”
“烟儿,你疯了!”十一不悦:“洛天睿势不可挡,再战下去徒劳无果。”
“你不懂她,战斗能刺激她血腥的灵魂,能让她更加痛快,在生和死的边缘,她才是主宰,你不懂。”柳烟儿轻声道。
虽千万人吾往矣。
夜轻歌往往总是逆行的一个。
她存活在黑夜,与孤独为友,伴着明月下酒,黎明和朝阳是她背后的那道光。
头脑发热,满腔热血?
她只是坚持自己的信仰罢了。
柳烟儿笑了。
两行泪水爬过脸颊,淌过那道延伸至锁骨的血红疤痕。
萧山燕看了眼柳烟儿,心灵震撼。
她从未见过女子之间的兄弟情。
原来,也能如此心照不宣。
原来,也能如此义薄云天。
他转头看向轻歌。
轻歌保持着那个坐姿不变,白发挡住了脸,大腿的伤口非常可怕。
“和风月主,认输吗?”天启王垂眸望着轻歌,眼中闪过一道光。(未完待续)
第1878章 请你去死吧
扑通一声,解霜花跪在轻歌旁,不断摇头,泪流满面。
“月儿,咱认输,我们去北海岛喝龙姑娘的酒好不好?去天启海看菩提树,还可以去九州吃肉,上好的猪头肉,下酒味道特别好。”
解霜花泣不成声。
轻歌不为所动。
解霜花无力的说:“我求你了……”
轻歌吐出一口气,唇边的白发吹散。
她笑了,洁白的牙齿染着血。
“认输,开什么玩笑?”轻歌擦拭掉唇角的血,扶着保护屏障站起来。
“柳爷。”轻歌高声喊。
柳烟儿拐着腿往前走,“爷在。”
“去棺材里躺着。”轻歌道。
柳烟儿大笑,无声的哭,整张脸都是泪水。
轻歌站在原地不动,微抬下颌睨向洛天睿。
“有骨气。”洛天睿兴致愈发的浓郁,戏谑的望着轻歌。
既是猎物,那便是俘虏,他要好好的折磨才行。
洛天睿双手如风划过,二十道雷光刃迸向轻歌。
轻歌无法闪躲,身体完全被雷光刃碾过。
雷光刃犹如刀刃,轻歌全然被雷光刃钉在保护屏障上。
轻歌身体朝后拱起,她紧抿着唇,血却是不断的从缝隙中涌出。
她闭上眼,精疲力竭。
她的身体能坚持到几时?
她真的要认输吗?
又回到了黑暗的水面世界。
水花不断飞溅。
一双黑色软靴狂奔在水面,软靴之上绣着金蟾图腾。
那是……
何西楼的软靴。
顿时,轻歌眼中出现了亮光。
她抬起头看向前方,风从两侧拂过,她浑然感觉不到疼痛。
洛天睿走至轻歌面前掐住轻歌脖颈,将其提起,轻歌嗓子火辣辣疼完全说不出话来。
但落魄狼狈时,她笑靥如花,风采不变。
世人不知,她在笑什么。
“和风月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洛天睿五指不断收拢。
周围的人心情不断变化,最后都变得沉重。
一个女子尚且如此英勇,不畏生死。
洛天睿碧玉灵那档子破事,天启海谁不知?
洛天睿有多缺德,众所皆知。
那个姑娘,真的要死在洛天睿手中吗?
从最初的嘲讽,到现在的可惜,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而已。
破风声起,一道身影狂掠而来,出现在几十万席位的最上方。
他望着擂台,他说话时的声音好似让空气都静止了。
“这一战,和风投降,请天启王打开保护屏障。”
这道声音响起,犹如巨石砸在海面,惊起了浪花和水下的鱼儿。
无数视线都汇聚在他身上。
他站在席位的最高处,身着紫袍,风度翩翩,器宇轩昂。
他单手负于身后,端着王的气势。
他腰配一把南山剑,眼神邪肆又凛冽。
陷入自我挣扎的碧玉灵听到熟悉的声音,一瞬间就已清醒。
她机械般的转过头看向何西楼,恍惚着,好似回到了从前。
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王,在这片无边的海域征战四方,谁人不知他何王大名?谁又不知他爱妻如命。
人人都羡慕何夫人碧玉灵。
何西楼沿着阶梯缓步走下去,碧玉灵挪动双腿追过去。
“小楼……”碧玉灵拉住何西楼的衣角。
何西楼忽视掉她径直朝前走。
碧玉灵的手空无一物,衣角从指缝滑落。
碧玉灵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去,是何西楼的背影。
何西楼无视她,走向了解霜花,将跪在地上的解霜花搀扶起。
洛天睿瞧见何西楼,怔了好一会儿,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攥紧轻歌脖颈,想掐死她。
天启王手轻抬将保护屏障打开,默契的是,云寒在这个时候凝起双眸,手微动,一道尖锐的寒光刃刺向洛天睿手腕。
云寒释放出的灵气直接把洛天睿震开。
洛天睿松开手轻歌摔在擂台,何西楼一步掠上擂台将轻歌横抱起,把丹药塞进轻歌嘴里。
轻歌苍白的笑着,“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辛苦了。”何西楼走下擂台,把轻歌放在柳烟儿旁侧,“霜花,照看好她们两个。”
解霜花擦掉泪痕惊喜的笑,“好。”
何西楼步步走上擂台。
“原来和风海域的杀手锏是你?”洛天睿挑衅的道,揉了揉流血的手腕。
云寒下手还真是重。
洛天睿眼角余光冷冷的瞥着云寒。
天启王轻笑一声,“云王,你偏心了。”
“和风已经认输,洛王非但没有停止战斗,反而不依不饶要取人性命,我这是秉公办事,绝无半点的私心。”云寒面不改色的道。
天启王摇摇头不说话。
云寒之心,人人都知。
轻歌停下战斗好才发觉伤口异常的疼,柳烟儿拿出之前的半瓶药粉洒在伤口上,动作粗鲁,没有半分温柔。
轻歌倒吸一口冷气。
柳烟儿抬眸看了眼她,“疼不死你。”
轻歌:“……”这厮还真会记仇。
雷光刃伤及骨头,好在轻歌的雪灵珠会修复伤口,否则她这条腿基本废了。
轻歌嘴角一抽,洛天睿下手还真狠。
她抬头看向何西楼。
何西楼会在此时出现绝对意料之外。
她不想认输,当身体撑不住的时候,她已做好投降的准备。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但在此之前她必须拼一次,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擂台。
何西楼一身紫袍风华绝代,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时,他心如止水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他从空间袋中拿出玉冠将头发束起,露出那只残缺的耳朵。
碧玉灵望着何西楼损坏掉的耳朵,目光泛起了涟漪。
她被凌辱时,何西楼为了她与山贼殊死拼搏,耳朵断了一半,血流不止。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下跪磕头苦苦哀求。
碧玉灵咬着唇,脸上伤口处的血已经凝固。
“擂台第三战,开始!”府灵地主管敲锣大喊。
不知为何,擂台下的人们心情开始澎湃。
他们眼神炙热的看着擂台。
“何西楼,我还以为你只会躲在女人背后呢,终于有勇气出来了?不过,结局并不会有任何改变,就你那具破身体,也想战胜我?你活在梦里吗?”洛天睿嗤声道。
何西楼站得笔直,眼神冷漠,“我从未想过,我们兄弟二人会有对战擂台你死我亡的这一天,这一天终于来临,若有一个人要死,那还是请你去死吧。”(未完待续)
第1879章 以雷为刃,以电为引,以光为杀
洛天睿眼眶发红,不知何西楼究竟哪里来的自信和勇气,竟敢站在擂台上对他口出狂言,不怕稍后会死无葬身吗?
洛天睿双手环胸微微侧着脑袋,目光里透露出无尽的轻蔑之意,“何西楼,谁给你的自信?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已经不是八大王之一了?站在天启海顶端的那个人是本王,你们海域甚至凑不出三百人,你又算什么?”
洛天睿冷嗤一声,嘲讽的道:“还别说,你们天启海的人一个个都喜欢自取其辱,你很快就会发现,不自量力的代价你承受不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废话这么多?”何西楼皱眉看向他,“要战就战,不战便滚下去。”
洛天睿一愣。
这才是他认识的何西楼,而非那个堕落颓废的何领主。
怔愣了许久,洛天睿轻笑了一声。
笑声越来越大。
而后,他终于止住笑,双目发直的瞪着何西楼,“看来我们俩之间的恩怨该有个了断了,擂台上非要一死一活,活下来的那个人只能是我。”
洛天睿高举右手,将体内全部的灵气都灌入了雷光戒中。
登时,暗青色的光芒盛放,裹着他的身体。
雷光刃的第十境地,以雷为刃,以电为引,以光为杀。
墨蓝的夜空里响起了几道轰隆隆的雷声。
何西楼看着洛天睿手中的雷光戒,不由陷入了沉思当中。
真是可笑。
这戒指是他九死一生得来的,当时见洛天睿一直望着戒指,毫不犹豫就给了洛天睿。
洛天睿竟也有该死的自尊心,他不要这戒指。
殊不知,他正在等待。
当他彻底取代何西楼,就能占领何西楼的一切。
包括这一枚雷光戒。
何西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洛天睿从未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他一直都是个拖油瓶,就算何西楼有过抛弃的念头,最终咬咬牙还是坚持了下去。
洛天睿的自私何西楼不是不知道,但不曾想到洛天睿会如此的泯灭人性。
即便指出了他的不足,他永远也察觉不到自己罪孽深重。
只因他的自以为是。
多是庸人,多是自私,却还冠冕堂皇的谈旁人才是十恶不赦。
洛天睿这一道雷光刃若是砸在何西楼身上,必然要将何西楼的身体给大卸八块,炸成肉泥。
他的**身躯不足以阻挡如此强悍的攻击。
擂台四方一个个人,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战斗。
洛天睿脸上扬起狰狞的笑。
碧玉灵睁大眼睛朝着擂台狂奔而去,“小楼,不要……”
在奔跑的过程中碧玉灵摔了一跤,额头撞到石头尖锐的部分。
登时,头破血流。
解霜花紧张不已,双手紧紧握着。
轻歌和柳烟儿分别坐在棺材里,火雀鸟兴奋的手舞足蹈。
柳烟儿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把瓜子,递了一些给轻歌。
两人嗑瓜子看戏,空气中流动着血腥味,那是她们即将溃烂的伤口。
柳烟儿转头看向轻歌,“不怕?”
“你要对我的炼丹术有信心。”轻歌道。
柳烟儿挑眉,狐疑的看着轻歌。
四下,几十万群众,总有人忍不住讨论。
“雷光戒第十境地,何西楼那小身板肯定撑不住的。”
“这是必须的,啧,看他这个气势走上擂台,我还以为有所依仗,局面会有所反转呢。”
“洛天睿也是狠,都不给人喘口气的机会,直接来了个杀招。”
“看来那两副棺材是为何西楼准备的了。”
“……”
洛天睿头顶的光越来越强盛,直到那光刃足足有一个成年人那么大。
光芒映照在洛天睿扭曲的脸上,笑容愈发的狰狞,一张尚好的皮囊下,兴许藏着厉鬼的魂儿。
“去死吧,何西楼。这是你欠我的。”
洛天睿薄唇颤动,一字一字无声的说。
嘭!
洛天睿右手猛地往前挥,偌大的雷光刃带着山崩地裂之势掠过长空,欲要碾碎何西楼。
光芒越发的耀眼,众人只觉得好似站在太阳边上,光芒刺的他们睁不开眼。
光刃所过之处,就连空气都起了白烟,擂台的大理石刮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洛天睿满头大汗,笑着说:“死在雷光刃上,你也不枉此生了。”
然而,就在此时,光刃砸在何西楼身上。
只见何西楼轻抬起手,光刃贴着掌心。
暗青光刃犹如冬日水面凝结的冰,一锤子下去,全部碎裂,化作虚无消散在长风中。
狂风席卷擂台,紫袍男子站定不动。
几十万人,此刻全都石化了一般,错愕的看着此情此景,无比震撼。
天启王目光一亮,道:“云王,你的好兄弟回来了。”
“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云寒道。
擂台边沿,解霜花松了口气,喜极而泣。
摔在地上的碧玉灵扬起脸,笑了。
洛天睿身体僵住,瞪大双眼,只觉得匪夷所思,“这……怎么可能……”
何西楼走到洛天睿面前,冷冷的看着他,“杀你,我都不需要剑。”
说话时,何西楼灵气爆发,黑暗元素涌动,双修天才,实力恢复!
这是鼎盛时期的他,甚至力量更为稳固。
洛天睿睚眦欲裂,就连嗓音都带有几分沙哑,“你的实力全恢复了?”
“很失望是吗?”何西楼反问,“你是不是以为,我一辈子也回不去,所以才留我一命,站在高处嘲笑着我堕入深渊?”
“不可能的,你的身体我还不了解吗,你在说笑,你不过玩的空城计而已,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认输了……”洛天睿垂死挣扎。
何西楼叹了口气,眸光冷凝,眼神如针。
何西楼陡然出手攥住洛天睿的脖颈,将其高高提起。
“我把位置借给你玩几天,当了几天王,就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了吗?”何西楼问。
灵气和黑暗元素裹着洛天睿的身体,洛天睿根本使不出力。
何西楼拔出南山剑,一剑贯穿洛天睿的丹田。
“你的丹田当初是我求白医仙为你医治,兴许你不知道,我用了两粒真元才换来的丹药,若非失去的那两粒真元,我现在的实力不仅仅如此。”何西楼冷笑道。(未完待续)
第1880章 风好大,本王听不见!
两粒真元……
洛天睿不由睁大眼睛。
他从不知道何西楼为此付出了两粒真元。
洛天睿艰难的说:“若不是你,我丹田不会坏。”
何西楼嗤了一声,道:“你以为你的小把戏我不知道?你的丹田早已损坏,你不过是将计就计,转移到我身上来罢了。”
洛天睿贪玩,心高气傲,实力又不济,他被附近的散修者抓到,被废了丹田。
洛天睿很阴险,他偷偷服了药不让人发现丹田被毁之事,后又偷走何西楼准备用来和碧玉灵成亲的金币,买通了附近的山贼。
山贼装作刺杀何西楼,洛天睿故意为何西楼挡了一剑,那一剑正中丹田。
“你知道……”洛天睿身体开始颤抖,发冷。
“对,我知道,但你自尊心强,我没有戳破,至少你为我挡那一剑的时候我被感动了。你既是我弟弟,我就该一直护着你,不论去哪里都带着你。”
何西楼道:“因为只有你跟灵儿才是我的家人,就算在外面再累,看见你们我也能睡上好觉。”
何西楼蓦地把洛天睿猛摔在地上,移形换影般赫然出现在洛天睿面前。
他一脚踩在洛天睿膝盖上,洛天睿膝盖骨断裂,疼的他拱起身体。
洛天睿抱住何西楼的小腿一口就要咬去,何西楼抬脚踹向洛天睿的下颌,洛天睿身子翻空而起,而后又狠狠砸在地上。
洛天睿趴着。
何西楼蹲下身子揪着洛天睿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
“我曾经想过,致我身败名裂颠沛流离的人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你们。”何西楼道。
碧玉灵突然大喊,“当初欺负我的那群山贼,是被他收买的。”
碧玉灵指着洛天睿,双眼红肿,眼球周围爬满血丝。
几十万人全看向她。
她垂下双手,嘴角裂开,却是泪流不止。
何西楼凝眸,杀意毕露。
“我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狼心狗肺。”何西楼说完,咔嚓一声,折断洛天睿的手骨。
洛天睿疼的惨叫连连。
“何西楼,你何不早说?你若早告诉我,就不会有这一切了,全都是你,你只能怪你自己。”洛天睿痛的怒吼。
何西楼摇了摇头,苦笑。
他永远无法感化一个魔鬼。
不要试图把魔鬼拉上岸,也不要试图朝魔鬼伸出手,否则只会让自己跌落地狱而已。
何西楼将洛天睿腹部的南山剑拔出,血溅了一地。
察觉到何西楼的杀意,洛天睿睁大眼,他趴地上连忙转头看向天启王,歇斯底里的喊:“认输,我认输,天启王,我认输。”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他不要死。
他可是万人之上统御四海的洛王。
他是至高无上的王。
何西楼算什么,他什么都不是。
洛天睿双眼冒火,他不断往前爬。
他一定能再站起来,再有下次,他一定要收了何西楼的命。
洛天睿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天启王身上。
天启王抬起手掏了掏耳朵,转而朝着洛天睿大喊,“天睿,你在说啥,风好大,本王听不见。”
“认输,我认输,天启王,快把屏障打开。”洛天睿用尽力气去喊。
天启王皱了皱眉,抬起右手在面前挥了挥,“今日风大,本王耳朵不行。天睿,你到底在说啥?”
云寒转头看着天启王的侧脸,唇角勾起了笑。
洛天睿忽然反应过来,天启王是彻底放弃了他。
从今往后,何西楼才是八大王之一,而他,是连家都没有的孤魂野鬼。
何西楼提着剑步步紧逼,满身的杀伐之气。
那邪佞的眼眸里透出凛冽的寒光。
数年的怨气,终于要有个了结。
杀伐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这一刻也没感到如负释重的轻松。
洛天睿自尊心强,但傲归傲,骨头也不硬,拍死。
他享受到了八大王的生活,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个位置,费尽心思,千锤百炼,他怎能死?
洛天睿跪在地上不停地给何西楼磕头,“西楼,我们不是兄弟吗,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也只是鬼迷心窍,以后我一定会改邪归正的。”
洛天睿满是血的手指向擂台外狼狈的碧玉灵,“是她,都是她,若不是她,我也不会鬼迷心窍,走火入魔,西楼,你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做人。”
他的求生欲特别强。
为了活下来他能付出一切。
那入骨的恨则被他深深埋着。
何西楼害惨了他,这笔账,就算化成灰他也不会忘掉。
洛天睿用足了力道去额头,额头破了,血流出来,红肿一大片。
洛天睿心急如焚,但情急之下他只能舍弃所谓的尊严。
只要活下来,十年不晚。
在他抬头直起身体的一瞬间,急切的想跟何西楼说什么,一把闪着寒光的南山剑,贯穿了洛天睿的眉心。
“我很想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是不是会下十八层地狱。”何西楼冷声道。
洛天睿双眼瞪大,突地张开嘴喷出血。
他竟死在何西楼手中。
他可是风光威武的洛王,在这片海域有一席之地。
何西楼不过是三十六领主的垫底罢了。
他死在了何西楼手上。
“你会遭报应的,何西楼。”嗓音仿佛是从牙缝里吐出来。
这是洛天睿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当何西楼把剑拔出时,血洒在他的袍摆上,印上了血红的花纹。
重重一声,洛天睿身体僵硬冰冷的砸在地上。
额头,手腕,腹部等地方鲜血直流。
何西楼看着洛天睿的身体,苦笑。
这是他曾经要守护的弟弟。
报应?
若有报应之说,洛天睿怎会此时才死?
洛天睿这条命,天不收他收!
“此战,何西楼胜。和风挑战成功!”主管高声喊,接着,便是欢呼声和呐喊声。
那个出卖兄弟丧尽天良的人,死的可真惨。
天启王手一挥,保护屏障打开。
云寒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转而狐疑的看着天启王,问:“天启王,是风小了,还是你耳朵好了?”
天启王干咳一声,瞪了眼云寒。
云寒浅浅一笑,缄默。
何西楼提着剑走下擂台。(未完待续)
第1881章 贱人无处不在
他耷拉着沉重的眼皮。
他眼前的景象愈发模糊,他看见何西楼渐行渐远。
很多年前,他在一地尸体中,在眼皮即将合上的缝隙间看见何西楼手执南山剑朝他走来,救回了他。
而今何西楼亲手斩杀他,远离他。
洛天睿的眼皮像是一扇门,重重合上。
合上之际,他伸出僵硬的手想要抓住那抹背影。
轰的一声,眼前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黑暗跟冰冷。
意识消散。
何西楼下了擂台,碧玉灵狂奔过去。
她擦了擦脸上和额头的血,将湿漉漉的发撩到后面。
碧玉灵扬起粲然的笑,“小楼,恭喜你。”
何西楼看着她,说:“我对你下不去杀手。”
解霜花往此处走的脚步顿住。
她转过身背对着何西楼,扯了扯唇,无奈的笑着。
她真了解何西楼。
碧玉灵双眼一亮,紧张地握住何西楼的手,“小楼,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我错了,以前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错了,若连你都不要我了,没人会要我。”
碧玉灵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倒也动人。
碧玉灵心里再度燃起了希望。
“小楼,你那么爱我,不会不要我的。”碧玉灵说。
解霜花听不下去了,准备离开此地,路过轻歌身旁时,坐在棺材里调养身心的轻歌蓦地抓住她的手,“你是对谁没有信心?怕什么?”
解霜花垂眸看向轻歌,欲言又止。
柳烟儿嘴角扯了扯,“真是哪里都有她碧玉灵。”
十一闷哼一声,“贱人无处不在,这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解霜花不敢回头看。
她见过何西楼深爱着碧玉灵的样子,她怕。
“小楼,让我抱抱你。”
碧玉灵说罢伸出手想要抱住何西楼,何西楼抬起右手,手掌贴着碧玉灵带有伤口的额头,阻拦了碧玉灵的靠近。
碧玉灵额头吃痛,她下意识后退,抬头不解的看着何西楼。
“我不杀你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何西楼的话让碧玉灵逐渐陷入绝望,惊恐的睁大眼。
碧玉灵不敢相信般疯狂的额头,“不是,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小楼你一定是在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我都说我错了,你为什么还不要我,还不原谅我?”
碧玉灵歇斯底里。
世上大多数的罪恶,并非一句我错了就能过去。
何西楼看着她,道:“我们是该好好道个别了,我该恨你,可我连恨都没有。此时此刻你站在我面前,我没有任何的想法,不去动你,更不想保护你。洛天睿虽然死了,你依旧是洛夫人,往后的人生该由你自己选择,你的命我不收,等天收。”
何西楼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握着剑尖部分,利刃划破了手掌心的皮肉,血流不止。
碧玉灵心疼的望着他,不知何西楼要做什么。
何西楼稍稍一用力,手中南山剑折断。
何西楼把剑丢在地上,擦了擦掌心血迹,漠然的离开。
他始终下不去杀手。
对于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
他不想去恨。
他只想把余生都用在与那个人的甜蜜里。
碧玉灵蓦地转头看见何西楼的背影,她的眼眸微微睁大。
明明已经哭到力竭,眼泪却是止不住,豆大的泪珠簌簌而落。
碧玉灵蹲下身把两截南山剑捡起。
南山剑断,此情随风,再不入我心,再不知我意。
碧玉灵紧咬着下嘴唇,直到把嘴唇咬破,血糊在下巴上。
她转头看着何西楼决绝的背影,何西楼走到解霜花面前,朝十一伸出手,“披风给我。”
十一愣了愣,旋即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何西楼。
何西楼用披风裹着解霜花,“冷到了怎么办,我会心疼的。”
解霜花挣扎着想推开他,“你还会心疼?别开玩笑了。”
“小花猫生气了?”何西楼捏了捏解霜花的脸颊。
“生气?生哪门子的气?我像是那种人吗?”解霜花冷哼。
他紧紧抱住解霜花,下巴抵在解霜花的额头上,“别动,让为夫歇歇。”
解霜花立即不敢动,眼珠子转了几圈,“很累吗?”
何西楼笑:“看见你就不累了。”
轻歌手指用力敲了敲棺材板,“得了,差不多就行了,没看到我们这还有两个伤员吗?何兄不关心也就罢了,还有心思打情骂俏,小心我俩罢工。”
“罢工?你要罢自己的工吗?”何西楼问。
轻歌微愣。
何西楼浅笑,道:“月儿,我不论站在哪个位置,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轻歌冷哼一声,指了指大腿的伤口,“别净说好听的话,看看,多疼。”
“月儿,烟儿,真的很谢谢你们。”解霜花眼角闪着泪光。
轻歌挥了挥手赶人,“别谢了,赶紧郎情妾意去吧。”
轻歌拍了拍棺材板,“这上好的玄冰棺材,留给洛天睿我还真舍不得。”
解霜花望着轻歌,脸上露出笑容。
碧玉灵站在擂台边上,几十万人,她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浑身都是冰冷。
她抱着残断的南山剑,看见何西楼紧抱着解霜花。
他们怎能谈笑风生你侬我侬?
风吹来,碧玉灵的眼睛有点儿干涩。
没了何西楼,天大地大,哪一处是她的家?
她的小楼,要成为别人的夫君了。
怪谁?
怪她咎由自取。
她不要怪自己,她已经很难受了。
碧玉灵缓步离去,无一人察觉她的离开。
她落寞的走,她踩着自己的影子。
“西楼,上来。”高架台,云寒站直身子,道。
何西楼捏了捏解霜花的脸,“为夫很快就来,娘子稍等片刻。”
解霜花皱眉,嘴角抽了下,这厮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何西楼笑着走上高架台,春风满面。
“恭喜。”云寒双手抱拳。
“知道你急不可耐,你先下去看看和风月主的伤势吧。”天启王道。
“不急。”云寒板着脸说:“擂台有几处裂痕,我去看看能不能缝补,你们聊。”
云寒挺直脊背甚是优雅的往下走。
天启王嫌弃的看着云寒,“你看看他这样子,擂台对战那么多年,他什么时候关心过擂台的裂痕了?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未完待续)
第1882章 她是一代人的梦
齐王连忙接过天启王的话茬,“何止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我看,是春天快到了。”
天启王挑了挑眉,“什么春天?人小云云独爱梅,他喜欢冬天。”
“梅?那有什么爱的。”齐王眉头皱成了倒八字。
云寒脚步加快,不想听到天启王等人说的任何话。
这帮老爷们不知八卦个什么劲儿,跟娘们似得。
云寒走下高架台,随后走至擂台前装模作样检查了下战斗时留下的裂缝,再走到轻歌面前,眼神东瞥西瞥,最后拿出两瓶药丢给轻歌,“能很快恢复你们的伤。”
轻歌落落大方接过药瓶,“大恩不言谢。”
云寒挑眉,面色愈发的冷漠。
正常情况下不该是以身相许吗?
以身相许多好,还娶一送一。
云寒脸上浮现了羞耻的笑,轻歌凑过去狐疑的看着云寒,这货脑袋瓜子里想着啥玩意儿?
云寒发觉轻歌在看自己,脸一红,快步走向擂台,“容我再检查下擂台裂缝。”
云寒脚底抹油逃也似的离开。
轻歌拿出其中一瓶丢给柳烟儿,柳烟儿接住药瓶,“我可是跟着你沾光了。”
轻歌耸了耸肩,而后只见两人都坐在棺材里互相给对方上药,这画面还真是有几分诡异。
萧山燕走过来想为柳烟儿上药,柳烟儿横了眼萧山燕,“怎敢麻烦萧爷你?”
“你要生多久的气?”萧山燕问。
柳烟儿停住上药的动作,抬头正视萧山燕,认真且严肃的道:“我从未生过你的气,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隔着人命。”
话题沉重肃然,萧山燕起身走至一旁。
柳烟儿皱眉,冷笑。
她已经不是崇尚爱情至上的小姑娘了,她的心早已腐烂,不是几句花言巧语糖衣炮弹就能感动。
兴许,只是她没遇到罢了,才用成熟来桎梏自己。
轻歌看了眼柳烟儿,不言。
柳烟儿是个有原则的人。
有些恩怨可以不提,但她做不到一笑泯恩仇。
轻歌涂完药后身体往后倒,躺在银白的玄冰棺材里,双手枕着后脑勺。
人死之后,要缩在这四四方方的密封空间里吗。
会孤独害怕吗?
这场战斗,和风海域胜利。
月主月姬此名,传遍四海,就连在九州内都有些名声。
为报兄弟仇,丛林征战屠杀五万人。
为等君王来,擂台对战用性命来撑。
女中豪杰?
不。
她是一代人的梦,后辈的传奇。
一众人回到了灵宫。
和风海域的兄弟们兴高采烈,他们要去洛王海域。
他们是八大王之一的手下,想想也是激动呢。
何西楼请求天启王更改海域的名称,不再是洛王海域,更不是何王海域,而是……月之海。
以她名为称,没人会质疑,那是她的荣耀所归。
轻歌和柳烟儿伤好之后,和何西楼等人启程,坐在轮船之上去往月之海。
月之海是和风海域的数千倍。
海贼们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岛上,从此往后,这座岛叫做念月岛。
轮船开往月之海,船上,云寒与何西楼观望着海面景色。
“月之海,念月岛,甚是好听。”云寒道。
“念月二字由月儿所取,你应该知道她的身份,她原名夜轻歌,来自四星大陆。”
何西楼道:“月姬,姬月,姬月乃妖域妖王,是她的未婚夫。念月之意,不用我再多说了。”
云寒抿唇,不说话。
何西楼道:“做兄弟的本不该多言,感情之事旁人插不得手,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为旁观者我该告诫你一声。月儿很好,值得你去爱,她的情深义重和有血有肉这些天你也亲眼目睹,她若喜欢上一个人,就算百年不得相见,她情愿孤独老死也绝不会为了温暖另择他人。”
“这些话你听听就行,你要当苦情僧我也不拦你,反正也不会是我家月儿吃亏。”何西楼笑了几声。
“何时成了你家月儿?”云寒皱眉。
“难不成还是你家月儿?”何西楼双手环胸。
云寒:“……”
轮船内屋,轻歌、解霜花以及柳烟儿等人凑在桌前看地形图。
“月之海和念月岛真大!”柳烟儿道。
与月之海相比,和风海域那就是蚂蚁见大象。
“念月岛上有很多旧朋友,洛天睿想要招兵买马,想要收纳那些人,其实他们都在等老何的回归。”解霜花笑道。
解霜花坐下来握着轻歌的手,“老何正在和天启王请求,希望月之海能够一海二王,你与老何并称双王。老何本想把月之海送给你,但你现在的实力不足以让那群人信服,而且你志不在此,老何都知道。现在隔了几年初次去月之海,必然有许多麻烦。”
“你们有心了。”轻歌道。
“若没有你,便没有现在的老何,我与老何依旧是一层不变的关心。”解霜花道:“当初你来和风海域挑战战地兽,我一想到这个场景,我就怕你死在那里。”
“你当初不是要杀我吗?”轻歌歪着脑袋问。
“我当初怎么知道你这姑娘越看越顺眼。”解霜花道。
两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柳烟儿坐在桌上,随后躺了下去。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而今回忆恍如梦。
轮船终于抵达月之海,念月岛。
解霜花在内屋昏昏欲睡,船靠岸时她下意识醒了过来。
内屋一片漆黑,不见轻歌,也没有柳烟儿。
解霜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蓦地起身,打不开门,四周还下了一层禁制。
“老何,月儿……你们在哪……”解霜花喊道。
嘎吱。
门被打开。
异常的诡谲。
解霜花眯起眼睛,手放在霜花剑上,警觉的盯着门缝。
然而,门外面没有人。
解霜花沿着长廊走到轮船前端。
夜深了。
海面倒映白月光。
刹那,漫天的绚丽烟花绽放。
旁侧绽放几蹙青莲异火。
她蓦地朝海面看去,海面结冰,冰上用青莲异火勾勒出几个字。
解霜花,嫁给我好吗。
脚步声起。
解霜花转头,一身华服的何西楼走来,单膝跪在解霜花面前,手里捧着一束花。
由于时间急促,花儿不是很好看。(未完待续)
第1883章 混蛋!你在亲哪!
何西楼的动作很蹩脚,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尝试过。
但看着解霜花的表情,他想,轻歌这法子真是有用。
何西楼仰头,握住解霜花的手,说:“霜花,我可以娶你吗,我不小了,下半辈子只想每天每夜都跟你在一起。”
解霜花捂着嘴,激动不已。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求婚,她看不懂。
但那是独一无二的。
她感受到了何西楼深深的爱。
那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浪漫。
两行泪水流出,解霜花笑着道:“好,娶我。”
忽然,轻歌等人走了出来,轻歌手一抬,收回青莲异火。
前几日何西楼说要去月之海和解霜花成亲,却不知该怎么做。
今晚的一切,都是她布置的。
她看着满天的烟火,咧开嘴笑了。
若非眼前都是身着古装的人,她都要以为回到了那个时代呢。
那个时代,就是这样求婚的。
单膝跪地,还真是浪漫。
“老何,何时成亲?”轻歌走上前,手肘撑在何西楼的肩膀上。
何西楼看了眼轻歌,道:“三天后,云王已经着手准备了。”
何西楼紧抱着解霜花。
不算是劫后余生的欢喜,但千帆过尽,经历过无边的痛苦和漆黑深夜,他发觉眼前人儿如此的美。
解霜花依偎在何西楼怀里,问:“这主意谁出的?”
“月儿。”何西楼如实相告
“这样的方式从未见过,恐怕也就只有月儿能想出来。”解霜花笑道。
一行人欢欢喜喜地走下轮船,上了念月岛。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念月岛的每一处都挂了红彩,喜庆的很。
这场婚礼,延续了一整天。
解霜花、何西楼二人身着喜袍,娇娘美得不可方物,男子俊美无俦,倒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煞羡旁人。
从白天到夜晚,锣鼓声一直就没停过。
轻歌和柳烟儿在酒桌上喝的醉生梦死,喝到痛快处,两人抬起一条腿踩在桌上开始划拳。
念月岛热闹非凡,殊不知,此时有一辆小船停靠在岛边。
碧玉灵走下来,四处皆是的红刺痛了她的眼,就连岛边的树上都挂着红条。
碧玉灵朝着念月岛主殿狂奔而去,跑的过程中鞋子没了一个,她全然顾不上。
她来时,何西楼二人正在拜堂。
何西楼脸上的笑那么好看。
仔细想来,除了南山那段日子,何西楼几乎没怎么对她笑过。
“洞房了,洞房了……”不知谁高喊一声,一堆人追上去,却碰了一鼻子的灰。
良辰美景,花好月圆,怎能辜负?
碧玉灵在长廊尽头处站了很久,她穿的甚是单薄,已经冷的麻木了。
她疯狂朝此处赶来,却是新婚燕尔时。
碧玉灵捂着嘴蹲下来靠着墙泣不成声。
隔着一堵墙,她能够听到里面的话语声。
何西楼掀起红盖头,看着盛装打扮的解霜花,满是惊艳,完全愣住。
解霜花微低着头。
她未经人事,想想接下来的事,就连耳根子都红了。
“老何……你看够了吗……”解霜花见何西楼一直盯着她看,更加娇羞了。
“老何?现在是新婚夜,你我已是夫妻,你该叫我什么?”何西楼戏谑的看她。
解霜花眨眨眼睛,她还真叫不出来。
“叫你什么?”解霜花身体紧绷成一根弦。
何西楼突地拥住她,吻住红唇,吮吸舔舐,火热和暧昧在蔓延。
何西楼将那红色的衣裳撕裂,解霜花下意识挣扎,何西楼将她的手腕扣在后面。
火热气息尚未褪去,何西楼凑在解霜花耳边,低声问:“叫我什么?”
解霜花怔住,话到嘴边完全说不出来的,整张脸宛若宿醉过后一片涨红。
何西楼亲吻她的眉、眼、唇……
沿着锁骨朝下,引起一阵阵的颤栗,像是电流席卷全身。
虽是粗暴,更多的却是温柔。
他没有停下的迹象,解霜花却是红了。
何西楼还要往下。
解霜花绷紧身体,娇声说:“别……相公……可以了吗?”
何西楼笑,睡正来,将解霜花搂进怀里。
“既然不要,那便罢了,我怎么可以不尊重你的想法。”何西楼闭眼假寐。
解霜花泪了。
就这样吗?
这可是她的新婚之夜。
解霜花哀怨的看着何西楼棱角分明五官精致的脸,哀怨的喃喃:“谁要你尊重了……”
何西楼蓦地打开双眼,“娘子这么急不可耐?”
解霜花满脸通红,她上了何西楼的当!
何西楼挖着陷阱等她跳。
她以前怎不知何西楼这般阴险?
“何西楼,你太坏了。”解霜花愤怒。
“既然进了狼窝,就一辈子都别想出去。”何西楼说罢翻身而上,双手桎梏在解霜花身体两侧。
解霜花疯狂尖叫。
何西楼动作停住,“我还是尊重你吧。”
解霜花红着脸咬着唇不说话。
尊重什么?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点吧。
这人,太讨厌了。
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时,到处都透露着喜庆。
那堵墙后,碧玉灵捂着嘴跑出去,伴倒了盆栽。
盆栽摔裂,屋内火热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解霜花转头看向窗外,起身准备出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何西楼将她拉入怀中,继续方才的事,“许是野猫打翻了盆栽。”
解霜花眨了眨眼睛,旋即大惊失色。
“啊啊啊,何西楼,你个王八羔子!混蛋!你在亲哪里?”
“乖,别动。”
“……”
碧玉灵一路跑至海岸边,她坐在海水里,仰头看着明月。
“我把小楼弄丢了。”
“小楼不要我了。”
碧玉灵不断的重复擦眼泪的动作。
她的怀里抱着南山剑。
她把两把断剑粘合在了一起。
可,她和何西楼的感情回不到过去了。
破镜重圆?
那道痕迹依旧在。
碧玉灵双手握住南山剑,她咬牙想把南山剑折断。
然而她一个没有灵气不会修炼的人,如何折断。
南山剑刃断了她的手掌骨,她终于把粘合的部分扯开,折断了南山剑。
碧玉灵坐在海水里,哭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何西楼最落魄的时候,是她陪在何西楼身边。
是她!
不是解霜花!
“小楼,不要丢下我,我知道错了。”
解霜花哽咽着。
她两手分别握着断剑,行尸走肉般,朝海水深处走去。
“我把小楼弄丢了。”
“我的小楼不见了。”
“小楼,你在哪?”
“……”
她双眼空洞,声音更是沙哑,带着哭声。(未完待续)
第1884章 重塑真元的名额
她哼着小曲儿,满是血的手握着断剑,一步步深入月之海。
海水浸透她的小腿。
随着她的往前,海水已经到了腰部。
她继续往前走,海水没过锁骨。
海水浸透伤口无比的疼痛。
碧玉灵忽然回头朝念月岛看去,眼眸睁到极大,泪水疯狂涌出。
她苍白的笑了。
人一生会犯很多错,有些能够弥补,有些却永远都无法得到救赎和原谅。
“我无法做什么,我能够做的,就是永远不出现在你们眼前。”
“你再也不是我的小楼,而是解霜花的丈夫。”
“我嫉妒她,嫉妒到发狂,但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是我,亲手把你推给了她。”
“……”
她消失在海水里。
她呼吸时吸入液体,下意识挣扎。
两截南山剑掉进海水深处,她反应过来朝着南山剑而去。
她希望做一场永生的梦,他们没有遇见洛天睿,不会有那个变故。
没人能理解,当她被一众人当着心爱男子的面凌辱时,她有多绝望。
但这不是她犯错的理由。
次日,朝阳冉冉升起,曙光洒落在海面,海贼们乘着船在海上巡逻。
念月岛四面环海,月之海的修炼者们都生活在念月岛上。
若在海面发生战争,念月岛易守难攻。
轻歌和柳烟儿倒在地上睡了一整晚,头痛欲裂两眼冒花。
火雀鸟趴在轻歌胸前,昨晚尝了一些酒,全然变成了一只疯鸟。
火雀鸟迷迷糊糊醒来,眼睛还没有睁开,它站起身子高举起翅膀,叽叽喳喳的喊道:“来,给小爷满上,今儿个不醉不归。夜轻歌,来,给小爷揉揉脑袋。”
轻歌被这厮吵醒,一巴掌甩过去,火雀鸟犹如断线风筝,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抛物线,而后直直地摔在地上。
火雀鸟清醒过来揉着肿了一个大包的脑袋,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望着轻歌。
柳烟儿揉了揉太阳穴,扶着地板坐起来。
“昨晚喝多了。”柳烟儿道,“真是可惜,没有看到解霜花小俩口的洞房。”
“你还有这乐趣?”轻歌挑眉。
柳烟儿嘴角一抽,“看来,我隐瞒不住了,被你发现了。”
轻歌耸耸肩站起来。
解霜花端了两碗醒酒汤过来,轻歌喝完后沐浴换衣。
她低头看去,手上有一个寒玉石。
这是何西楼给她的。
她体内若没有真元,就无法突破七星灵师。
赫如是的传承里记载炼制出真元的办法,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更何况,一个寒玉石不足以炼制真元,还有加上其中六种材料才行。
轻歌顿感头疼。
柳烟儿从浴池里探出脑袋,光溜溜着身子走出水面,身材那叫个好。
柳烟儿双手环胸靠在鎏金柱上,微抬下颌眼神娇媚的望着轻歌,“羡慕吗?”
轻歌:“……”
为何到了诸神天域,她还要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她初遇姬月时,姬月嘲讽她的身材,她便说年纪小,过几年就是个尤物了。
然几年过去,好似也没太大变化。
柳烟儿瞥了眼轻歌手中的寒玉石,“你想炼制真元?”
轻歌点头,“还差点材料。”
“炼制真元的六种材料属性完全相克,你还小,不能炼制,容易受反噬之苦。等等……”
柳烟儿眸光一亮,“炼制真元属于炼器一类,而非炼丹,你是个炼丹师,你……”
“恰巧也会炼器,比之炼丹,炼器我更拿手。”轻歌道。
柳烟儿瞪大眼睛,低头埋怨的看了眼自己的丰满,“上天果真公平,赐予了我如此美妙的身材,就要剥夺我的天才。”
轻歌嘴角抽搐了几下,柳烟儿不正经起来,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幸好你不会驯兽,在驯兽方面我还是小有成就的。”柳烟儿一瞬之间又找回了自信。
“驯兽吗?也会一些,驯服高等魔兽不是问题。”轻歌道。
柳烟儿目瞪口呆,风中凌乱。
柳烟儿脸皮扯了扯,“你这也太变/态了,就算你现在告诉我你三系同修我都能淡然的接受了。”
轻歌眸光一闪,沉下心,骤然,天地间邪恶的黑暗元素全都涌向她。
柳烟儿石化成雕塑了,这具雕塑碎成了渣堆积在地上。
柳烟儿重新振作起来,默默地穿上衣服,“我泰山般的胸甘拜下风,你厉害,你厉害。”
轻歌无奈,柳烟儿还真是不着调。
柳烟儿目光又落在了寒玉石上,靠着鎏金柱,微抬头,眼神迷离,“真元也有阶级之分,听说,在众人所知的境界里,神级真元最强,若体内能有一粒神级真元,就能成为诸神天域的统治者。但千万年过去,传说中的神级真元鲜少出现,可一旦出现必然引起轩然大波。我们这一代,九州帝君,洪荒紫夫人,两人皆有神级真元。最神奇的是,两人只有半粒神级真元,据传说可知,帝君和紫夫人可以互相侵占对方的真元,若能合成完整的一粒真元,实力能翻数倍。”
柳烟儿若有所思,继而道:“但不知为何,多年来,这两人一直相安无事。”
“诸神天域可以抢夺修炼者的真元并且占为己有?”轻歌惊讶的问。
“这是很正常的事,若是可以,只怕修炼者们都想抢了帝君的真元。奈何没人有那个本事,不过有个前提是,你体内必须有真元,才能抢占别人的真元。”柳烟儿道。
轻歌恍惚着。
她再一次深刻领悟到了这片位面的残酷。
能够抢占真元?
这岂不是杀伐和血腥的始源?
“神级真元,想想就行了。”柳烟儿叹息。
只不过,若她得知轻歌体内曾经有过十粒真元,不知会作何感想。
恐怕已经麻木了吧。
轻歌抿着唇一言不发。
“你想炼制出真元过程太复杂,价值连城的材料也很难找齐。”柳烟儿道:“据我所知,暗影阁可以重塑真元,但资格很难拿到,五年仅有一个名额,竞争很大。”
轻歌敛眸。
的确,她在这里没有任何的后台和背景,在天启海的身份不可放到九州,想要凑齐六种稀世材料难如登天。(未完待续)
第1885章 空虚大人
轻歌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来这暗影阁她有必要去一趟了。
此时,解霜花从外面走进来,看了眼轻歌,道:“月儿,天启王有请。”
“天启王?”轻歌脸上的笑收起。
她不知天启王是个怎样的人,是敌是友?
轻歌与柳烟儿对视一眼,旋即朝天启王的所在地走去。
云寒在门外等候已久,“不要担心,天启王不会伤害你。”
轻歌点头,走至门前,她抬起手欲要敲门,似有强劲的风掠来,一扇门自动打开。
轻歌知道,那是天启王可怕的精神力。
想到上一回天启王精神力的碾压,轻歌就有些埋怨。
魇在那一刻,真正意义上消失了。
“小丫头,进来。”天启王的声音响起。
轻歌跨过琉璃门槛走进屋内,天启王坐在水晶桌前斟满酒,他抬眸看了眼轻歌,道:“你想何时去暗影阁,本王派人送你离开。”
“天启王,明人不说暗话,你直说即可。”轻歌一面说,一面思考天启王的目的。
“你说说看,本王所为何事?”天启王将酒杯推至轻歌面前,“本王夫人酿制的酒,烈而不辣,味道很好,你尝尝看。”
轻歌一杯酒入腹,眼神波动,这比柳烟儿的魔灵酒酿还要烈。
“天启王,我能够炼制魂元丹也是侥幸,天启夫人的身体情况就算药宗大师前来,也不一定能治好。”轻歌道。
“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天启王道。
天启王掏出一封信递给轻歌,“这里面详细写着夫人的身体状况,你再看看,有没有治。”
轻歌随意一扫,却不曾想到,巧合的是,赫如是曾经救治过一个这样的修炼者。
轻歌蹙眉,随即闭上眼回忆赫如是传承,找到治疗之法。
天启王端起酒杯轻呷了一口。
轻歌蓦地打开双眼,“我有法子治好,但天启王不要抱太大希望,我的炼丹实力摆在这里,可能炼制不出这样的药。”
“你可否将方法写下,本王有一位友人在药宗,实力尚可,兴许能成功炼制出。”天启王道。
见轻歌为难,天启王又道:“若你不希望炼丹方法泄露出去,你告诉本王炼丹药材,本王立即去寻。”
轻歌垂眸,“一共有六十二种炼丹药材,包含三十二元素,一时之间很难寻到。”
轻歌四处看去,而后走至桌案前,落笔生花将所有的药材一一写下来。
轻歌犹豫片刻,把炼丹之法一并写下。
“寻找药材之事很繁琐,有一些珍稀药材可能都已找不到了。”轻歌道:“炼丹法子我也写在上面,天启王,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炼丹之法,我只希望你找来的炼丹师是个心术纯正之人。”
她仔细想了想,写下来的炼丹之法,不会有太大影响。
否则,她绝不可能把赫如是的传承泄露出去。
她将炼丹法子复杂化了,如此,最后找到这张纸的炼丹师,也无法学到什么。
这是对赫如是的尊重。
每个修炼者得到传承,必须对这份传承保持敬畏的心。
天启王看着两张纸,密密麻麻的字,繁琐复杂的炼丹过程,看的甚是头疼。
天启王小心翼翼把纸收好,他拍了拍轻歌肩膀,“真元是修炼之始,本王会全力为你去找寻另外六种材料,若是在暗影阁,在九州混不下去,就回天启海。”
轻歌双手拱起,“能得天启王赏识,是我的荣幸。”
“小丫头片子哪来的那么多讲究。”天启王揉了揉轻歌脑袋,“三日后本王派船送你们跨天启海,九州没那么好混,尤其是低等位面的修炼者,更别说你还有真元。若是累了,就去他娘的,回到天启海,就算没有本王,云王和天睿都甘愿养你一辈子。”
“若有那么好混,兴许我就不去了。”轻歌道。
天启王一愣,旋即失笑,“不错的丫头。”
轻歌看着天启王,与之同笑。
天启王懂她。
她会写下炼丹法子,是想给自己一条后路。
纵使她有勇气闯下去,若能在天启王这里留条后路,也是不错的选择。
与天启王喝了几杯酒,轻歌便回去跟柳烟儿等紫菱苑的修炼者说跨海之事。
想到要离开这片海域去往九州境内,还真是有几分不舍呢。
同时,天启王回到自己的海域内。
天启岛是天启海内最大的岛,堪比五座小城池。
天启王走向宫殿,正要朝天启夫人的房间走去,侍卫连忙赶来,躬身道:“王,空虚大人来了。”
天启王挑眉,“他竟也有时间来本王这里。”
天启王拂了拂衣袖,走向正殿。
殿内的男子坐在榻子上,虽到中年,除了眉眼间的阴绝之气,整体看去不过二十岁左右。
男子身着白袍,袍摆绣着几点梅花,他手执一把扇,扇面两侧写有一个“碧”字。
男子闭眼假寐,周身散发出摄人的气势。
他轻摇扇子,在天启王走进时,手腕转动,啪啦一声响起,扇子收拢。
男子陡然睁开双眼,一双染着锐利之色的星眸直视天启王。
“你不陪你夫人了,还有闲情雅致来我这里?”天启王坐下,倒了一杯茶。
“丹药没了,再来找你拿些。”空虚道。
天启王皱眉,“怎么这么快就没了?你要控制用量,否则不出五年,那位夫人就会毙命。”
“她很早就不想活了,还怕我弄死她?”空虚冷声道。
“她若死了,你一个人怎么活?没有她,你有活头?”天启王步步紧逼。
空虚双手紧攥着,额头青筋暴起,怒意疯狂增长。
“二十年过去了,她的心里始终只有那个人。”空虚吐出一口气,瘫在榻子上,他痴痴的望着扇子。
“夜君主夜惊风吗?”天启王摇头,“你也沉得住气,整日与他称兄道弟,他还真把你当朋友了。若他知道他曾经的妻子在你那里,会有何感想?”
“你说他该有多蠢,才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件事。”空虚冷笑,“碧瞳是有多白痴,才会爱上这样一个蠢人。”(未完待续)
第1886章 我在坟墓里的二十年
天启王看着空虚,欲言又止。
世上总有人为爱成魔,空虚就是这种人。
夜轻歌……
低等位面修炼者的过往,随便一打听就能得知一切。
夜轻歌是夜惊风和阎碧瞳女儿。
是孽吗?
“你想说什么?”空虚问话时,眼神愈发的诡谲。
“她既然心有所属,你何不放过自己?每日守着一具空壳,你累吗?”天启王实在不能理解空虚的想法,“你限制她的自由和人生,为了满足你一时的快感,你逼她服用丹药,你累不累?”
“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你妻子爱你,你体会不到这种感受。”空虚嗤笑一声,道。
“可她不是你的妻子,是夜惊风的妻子,她和夜惊风连女儿都有了!看着她二十年痛苦如一日的状态,你就真的开心吗?看她在丹药的作用下把你当做夜惊风,你们郎情妾意,你就快活了吗?”天启王试图叫他悬崖勒马。
他的确没有体会过,可就算他心爱的姑娘有了意中人,他也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折磨自己的爱人。
“看来,今日这趟天启海我不该来的。”空虚冷笑,“我把你当兄弟,我以为你懂我,而今看来,你跟他们都是一丘之貉罢了。”
“我只是不希望你把时间全都浪费在这件毫无意义的世上,二十年了,你的坚持是正确还是错误,你是看清了自己还是越来越着魔,你比我更清楚。只是你不愿意去接受罢了,你生活在自己编造的谎言里,活在幻境里。”天启王怒道:“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天底下的好姑娘如此之多,你为何非要执迷不悟吊死在一颗树上?”
“姑娘再多,终不如她。”空虚挥了挥袖,起身离去。
“慢着。”天启王出声。
空虚回头看去,天启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赤红药瓶丢给空虚,“拿着吧,等宋大师来了,我让他再炼制一些。但宋大师发话了,近来药宗查的严,若被药宗知道,传出去,他可就名声扫地了,会被赶出药宗的。”
“够意思。”
空虚收好药瓶,乘坐巨大的飞行魔兽离开天启海。
天启王坐在椅上深深叹了口气。
他不敢告诉空虚夜轻歌之事,不管怎么说,这炼药法子出自夜轻歌,也算是有恩于他。
他更不敢跟夜轻歌提空虚。
天启王招来侍卫,道:“去封锁四星大陆的事,不要让人查到夜轻歌的底细。”
侍卫躬身,道:“王,近来九界出了新的规则,位面消息全都封锁,旁人很难跳跃位面去查。”
“九界终于做了点有人性的事。”天启王摇摇头。
他看向门外,海风阵阵,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却说空虚乘着飞行魔兽离开了天启海,来到九州境内的一处阁楼里。
他一进屋直奔密室。
密室内的女子躺在床上双眼空洞,满脸的憔悴,即便如此依旧可见风韵,奈何过于疲惫。
女子眼角有了几道岁月留下的痕迹,她似乎没有笑过,至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的,冷漠的像是一块万年玄冰。
就算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的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
她的脚踝有一条长长的锁链,这密室便是她的活动范围。
过去的二十年,没有自由。
夜惊风和空虚的兄弟情,在九州也是有所闻名的。
有时夜惊风会来这座小楼里喝喝酒,跟空虚诉说思念之情。
她绝望的听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像是等待拯救的囚徒,前些年,还有抱有希望,而今已是一潭不起波澜涟漪的死水。
空虚瞧见阎碧瞳,眉眼间的戾气消散了许多,整个人都温和起来。
他走向阎碧瞳,坐在床边,紧握着阎碧瞳的手。
哪怕过去二十年,阎碧瞳的反应依旧没有变化。
她疯狂的想要甩掉空虚的手。
空虚眸色沉了沉,深邃的双眸夹杂着火焰。
“丹药在哪,我自己吃。”阎碧瞳终于发出沙哑的声音。
阎碧瞳一反常态引起了空虚的怀疑,“你想做什么?”
“你觉得我还活着,其实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经死了。”阎碧瞳道,“你总是拿惊风的命来威胁我,让我不准自杀,你千方百计的让我活,也在千方百计的折磨我。这二十年,我只见过你,没有见到过第二个人,我的世界里没有白天和黑夜。被你喜欢上的噩梦,缠了我二十年,我们之间,该有个解脱了。”
“你觉得我现在跟死有区别吗?”阎碧瞳转动着眼珠看向四周,“你看这密室,在地下,跟坟墓有区别吗?我在坟墓里生活了二十年。”
“我会杀了夜惊风。”空虚沉下眸,道。
“那我们便一起死,死后相见,更合我意。”阎碧瞳语气发狠。
空虚怔愣了许久,却是笑了。
“你不耐烦了?”空虚问。
阎碧瞳揪着空虚的衣领拱起身体,“你把我当宠物吗?怕我借机逃走,从不让我离开这四四方方的棺材坟墓,你怕我反抗你,废我丹田。”
阎碧瞳突地抓住那铁链,“这是什么?这是对待畜生用的东西,你给我用?”
空虚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你不要抗拒我,我就不会逼你。”
阎碧瞳一口咬住空虚的肩膀,牙齿咬破衣裳,咬破皮肉,鲜血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
空虚紧紧抱着她。
他不愿把阎碧瞳关在此处。
在很多年前,阎碧瞳假装服软,每日温柔对他,他明知是假象,却还是情不自禁相信了。
他牵着阎碧瞳在外面逛街,阎碧瞳疯狂逃跑,原来她早已悄悄记住了夜惊风的位置。
可惜,那一天夜惊风不在。
被当成疯子赶了出来。
空虚把流落街头的她带走,关在密室内。
等夜惊风回来时,将那几名把阎碧瞳赶走的人全都处死,满世界的找,却再也找不到了。
后来,阎碧瞳还会用服软这一招,却在空虚夜晚睡着时,拿着剪刀刺向空虚的脖颈。
那夜,空虚陡然睁开锋锐双眼,一把握住阎碧瞳的手腕,斜睨着她,问:“你这么想要我死?”(未完待续)
第1887章 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那我死,我去死好了。”阎碧瞳反转手腕,剪刀刺向自己。
下手之狠,毫不犹豫。
空虚盛怒之下,抢过剪刀,贯穿阎碧瞳的丹田。
并且找来软骨药剂,强迫阎碧瞳服下,从此往后,阎碧瞳不能站很久,双手也是软而无力的,拿起一把剪刀都很困难吃力。
他将密室装饰成阎碧瞳喜欢的风格,最后,阎碧瞳却是愈发的讨厌了。
恨之入骨。
他刻意将夜惊风带到小楼里来,让阎碧瞳听到他跟夜惊风的谈笑风生。
他之所以能得到夜惊风的信任,是在夜惊风最困难的时候陪夜惊风出生入死,为夜惊风挨了十几刀。
从此,夜惊风把他当兄弟。
夜惊风离开小楼的晚上,空虚温柔的威胁阎碧瞳。
阎碧瞳若敢擅自做主离开人世,他就把夜惊风大卸八块烈火烹油。
至少,夜惊风那么的相信他。
以夜惊风重情重义的性子,他想要害夜惊风,亦如当初的北月皇,易如反掌。
阎碧瞳太了解夜惊风这孩子,别人为他付出一分他便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阎碧瞳过了二十年战战兢兢的日子。
如今,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阎碧瞳躺在床上,目光所及皆是空虚。
墙壁上挂着许多画,都是她跟空虚的画。
空虚想要入侵到她的心里,占据她的灵魂。
“你若想死,我不阻拦你。”空虚说罢,面上浮现诡异之色。
阎碧瞳眯起眼睛望着他。
她每一次自杀过后,空虚都会变本加厉的折磨她,威胁她,导致她的精神一直处于崩溃的状态。
她已陷入绝望的深渊,再也逃不出这座十八层以下的坟墓。
眼前男子,他不是人,是个恶魔。
他自私自利,打着爱的幌子,毁了她的人生,破灭她的爱情,废了她的修炼之道。
她情缘从未认识过这样的魔鬼。
如今只剩下恐惧和决绝。
阎碧瞳已经流不出眼泪,她的心开始僵硬,随后便是腐烂。
空虚推开阎碧瞳站起身子,背对着阎碧瞳走至桌前倒了一杯茶。
空虚端着茶水走到阎碧瞳面前,递给她,“你想死是吗?可以!我也可以如你所愿放过夜惊风。”
阎碧瞳微微睁大双眸。
空虚会这么轻松的放过她?
她不敢相信!
空虚望着阎碧瞳的脸,一股悲凉之感涌上心头,“只不过,你若死了,你那初来诸神天域的女儿,可就没那么好过了。你也知道诸神天域是个什么地方,我听说洪荒那一带的男人们最喜欢这种美若天仙的姑娘,许多姑娘被送到那里,不足三日,被一群人活活玩死,你以为死就是解脱了吗?死后也不会放过呢,还会继续折磨玩弄下去。”
女儿?
轻歌!
阎碧瞳身体不住的颤抖,干涸的双眼不由流下两行泪。
“你让我去见见她。”阎碧瞳紧握住空虚的手,近乎哀求道。
“还想死吗?”空虚擒住她的下巴,双眼如冰淬着她。
在她绝望之时,夜轻歌的到来,几乎是一簇希望之火。
让她对这空白无望的生活,有了一丝念头。
“我不死,我哪里都不去,你让我见她一面好不好?”阎碧瞳激动不已的道,双手冰冷不断的发抖。
空虚握住她冰凉的手,俯下身子吻去她眼角的泪痕。
空虚的嗓音富有磁性,良久,他说出一个字,“好”。
空虚拿一件湛蓝披风裹着阎碧瞳,再打开脚踝上的铁链锁,给阎碧瞳戴上面具,拥着阎碧瞳离开密室。
阎碧瞳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轻歌。
她的女儿。
二十年没有见过的女儿。
她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指责,让她在风雨里飘零了二十年。
空虚垂眸看了眼阎碧瞳,唇角上扬不由勾起一抹笑。
夜惊风在满世界的找阎碧瞳,对夜青天有愧疚之情,不敢去打探夜轻歌的消息。
就连夜轻歌来到了诸神天域都不知道,真是个失败的父亲。
空虚冷笑。
天启王以为他不知道夜轻歌已经来了吗?
那个与阎碧瞳相像的姑娘,他怎会不去关注?
空虚与阎碧瞳乘坐在飞行魔兽上,由于空虚的折磨,常年不见阳光,阎碧瞳身体特别虚,空虚裹了好几件披风才有些暖和。
空虚迫使阎碧瞳靠在他的怀里,空虚把玩着阎碧瞳垂下的青丝,凑在阎碧瞳耳边,风声如泣如诉,他的声音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我可以把你送到夜惊风那里,让你们夫妻团圆,和和美美。”
阎碧瞳回头看向空虚,但空虚接下来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听说你的女儿和你很像,日后再见,你说我会不会是你的女婿?”空虚侧着脑袋笑道。
阎碧瞳激动地掐着空虚的脖颈,“你若敢动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她绝不会让眼前这个魔鬼糟蹋了自己的女儿。
空虚紧紧地搂着她,“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去关注她。”
空虚阴诡的笑着。
谁也不知,阎碧瞳当初有一对龙凤胎。
他派人把那俩孩子杀死丢到乱葬岗,可惜,过程中发生了意外,只丢了一个,却让这夜轻歌侥幸活了下来,还真是福大命大。
此刻的轻歌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的母亲来了。
她正在跟和风的弟兄们告别。
解霜花想到以后不知何时再见,眼眶红了一大圈。
她走上前拉着轻歌和柳烟儿的手,“月之海永远是你们的家,你们想何时回来就何时回来,老何正在建造酒窖,你们俩都爱酒,等你们下次回念月岛,岛上的酒窖肯定装满了你们喜爱的酒。”
轻歌与柳烟儿对视一眼,两人皆抱了抱解霜花。
云寒愣了愣,走到解霜花身后站着。
何西楼拍了下云寒肩膀,“你在做什么?”
云寒脱口而出,“排队。”
难以想象云寒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两个字。
他还以为如此排队,轻歌抱完解霜花会陆续来个拥抱呢。
可惜让他失望了。
轻歌看着有些不着调的云寒,无奈的吐出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1888章 等她归来,仍是月王
萧山燕忽然走来用尽全力抱了抱云寒,“云王,保重。”
云寒:“……”
他的温香软玉呢?
这糙汉子是谁?
画风跟想象中的有点不对路啊。
云寒干咳一声,忍着洁癖不去擦衣服,恨不得立即把衣裳给换了。
轻歌挑眸,这萧山燕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何西楼走向轻歌,郑重地拍了拍轻歌肩膀,“海域以你为名,有些话说多了也是矫情,有什么委屈告诉我,就算不要这片海了,也得帮你出口气。”
“老何说的不错,谁欺负你了,跟老何说。”解霜花道。
可,纵使天启海的手再长,也伸不到九州境内。
云寒在旁侧一脸的哀怨,想到萧山燕的那个拥抱,他就吃不下饭。
轻歌双手拱起,一脸豪爽的笑,“山高路远,诸位来日再见。”
轻歌与柳烟儿等人登上船儿,去往天启海的另一端。
解霜花依偎在何西楼身旁,看着船儿渐行渐远。
“真舍不得呢。”解霜花说。
“是啊。”何西楼拢了拢解霜花的衣裳,“等她归来,仍是月王。”
云寒看着轻歌站在船上单薄的身影,皱了皱眉。
“云王,别再看了,人都走远了。”何西楼伸出手在云寒眼前晃了晃。
云寒沉下眸,面色漠然,道:“昨晚九州秘密传话,让我回去皇室。”
“你去吗?”何西楼虽是问句,但他隐约能够猜到云寒的答案。
“若是以前,能在海面自立为王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如今,我也想去九州了。”云寒道。
“为了月儿?”何西楼问。
“不,为了我自己。我母亲惨死,家破人亡,九州皇室欠我一个交代。”
云寒说完立即离去,回到屋中将衣裳换掉。
真是太恶寒了。
他被一个糙汉子给熊抱了。
解霜花靠在何西楼身旁,一双黛眉深锁着,“云王也要去九州了吗?九州有那么好,值得他们全都过去?”
“强者往往向往修罗战场,正因为他们是不败者,越是死神的坟墓,他们越是向往。”何西楼望着海面,小船已经化作一个黑点慢慢消失在视野中了。
他曾经也是这样的一个修炼者,他太了解轻歌这种人的内心了。
——
船上,紫菱苑的修炼者们一个个兴奋不已,就连站在轻歌肩上的火雀鸟也一脸的高兴。
“老大,此去九州,乘风破浪,你我……”火雀鸟尚未把话说完,便被轻歌丢到了地上。
她最讨厌文艺的鸟儿。
说的好听,乘风破浪,情比金坚,只怕危难当头这鸟儿飞的比谁都快,恐怕连恐高的事都会忘了。
火雀鸟可怜巴巴。
柳烟儿把火雀鸟捡起来,走至轻歌身旁,看着海面浪花起伏,笑道:“这鸟儿的生命力真是顽强。”
“祸害遗千年。”轻歌淡淡的道。
火雀鸟瞪大眼睛,“你才是祸害。”
轻歌一记冷冽的眼神扫过去,火雀鸟下意识用翅膀捂着脑袋,“我是祸害,我才是祸害。”
轻歌脸皮扯了扯,真是个怂货。
柳烟儿看了看轻歌,又看了看火雀鸟,而后拉着轻歌走到小船的无人处,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懂兽语?”
“能听懂一些。”轻歌道。
柳烟儿发觉轻歌身上技能满满,眼红的说:“真叫人嫉妒,三系同修,三大辅助职业样样精通,你有这能耐咋不上天呢,啊,嫉妒到发狂。”
柳烟儿愈发觉得上天不公平。
轻歌看着柳烟儿叫苦连天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
她闭上眼仰起头感受海风的抚摸,突然,轻歌仿佛感受到有人在观望她。
她睁开眼,湛蓝的天际,白云如雪,一只偌大的飞行魔兽悬在长空,飞行魔兽浑身赤红,羽毛由火焰组成。
旁人看不清,但拥有虚无境的轻歌感知力特别强。
她看见了。
那个白袍男子。
她曾在迦蓝见过他的画像。
是四长老空虚!
是他!
轻歌双眼赤红,双手紧攥着拳头。
她还看见空虚身旁有一名女子,女子裹的严严实实,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
她能看到女子的双眼,一双绿宝石般的眼眸。
轻歌浑身的毛发全都竖了起来,气势大展,水面浪花四起,一道道水柱拔地而起。
“老大,你怎么了。”火雀鸟担心的问。
“发生什么事了?”柳烟儿察觉到不对劲,压低眉。
其他修炼者见此纷纷赶来。
“我好像……看见了我娘。”轻歌颤声说,双眼发红。
她的虚无境探测不到空虚的实力,天知道她要使多少劲才能忍住冲动。
柳烟儿怔住,“你娘?你娘在哪里?”
飞行魔兽上,空虚虚眯起眼睛。
“歌儿,是歌儿,她都这么大了,她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了吗?”阎碧瞳从未这样紧张过。
她挣扎着想要跳下去,空虚扣住她,寒声道:“既已看过,就该回去了。”
“空虚,我求你,你让我抱抱她好吗,就让我抱一下她。”阎碧瞳的面具之下早已流满了泪水。
她跪在飞行魔兽上,紧揪着空虚的衣袖,“那是我的女儿,你看见了吗,她都这么大了,这么多年,我没有抱过她。”
阎碧瞳紧咬着下嘴唇,情绪激动到语无伦次。
她身体颤抖,她看见了轻歌,距离很远,不是很真切。
但她知道,那是她的女儿。
她一眼就能看清。
她的女儿一定很强,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独自一人来到诸神天域。
这些年无父无母她吃了多少苦?
夜青天再好终究不能无微不至。
在她最孤独落寞的时候,不能吃上母亲做的饭。
在她迷茫无奈的时候,没有父亲的指点迷津。
碧玉灵泣不成声,连话都说不出来。
空虚驱使飞行魔兽离去,碧玉灵匍匐在魔兽脊背上嚎啕大哭。
“歌儿,我的歌儿,那是我的歌儿。”碧玉灵一拳又一拳砸在魔兽脊背上。
空虚深深的望着她,最后,拥住她。
那个姑娘,真是叫人喜欢。
他会爱屋及乌,因为他深爱阎碧瞳。
可他恨极了夜惊风。
杀意一闪而过。
空虚的目光落在轻歌身上,却见那姑娘一双眼睛赤红如血,与他对视。
眸光里掩藏的邪恶和杀戮,让空虚震惊。(未完待续)
第1889章 把魔鬼拉上岸
在这蓝天如锦绣的高空,层层白云遮挡了视线,空虚不相信天启海面小船上的夜轻歌能看到他。
即便看到,又怎能猜到他的身份。
空虚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内里阴险狡诈,早已腐烂。
就算带阎碧瞳出来也必须全副武装。
那次阎碧瞳假装温柔后面趁机逃走去找夜惊风后,等夜惊风回来,察觉到阎碧瞳兴许还活着,满世界的去找,就差没掘地三尺。
夜惊风用尽了各种办法,可他如何也想不到,阎碧瞳就在那堵墙下。
夜惊风来到小楼借酒消愁时,对他诉说思念之情。
空虚在见夜惊风之前,会给阎碧瞳加重软骨药剂的用量,再服用暂时性毒哑的丹药。
他想的可真周到。
他绝不会露出尾巴。
他有这个自信。
人性早已定格,就算夜惊风在北月皇身上栽了个大跟头,后面依旧会栽在这上面。
他过于重情重义,太容易相信人。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混到这个位置。
傻人有傻福?
空虚冷笑。
他演的很真,甚至他没有像洛天睿一样,计划一场刺杀,然后故意演着兄弟情义的戏码。
这样,容易露出马脚。
他要的是真实。
他知道夜惊风在哪会有危险,他会跟着一起去,在生死关头,为夜惊风挡刀。
夜惊风身受重伤时,他带着夜惊风骑马突出重围,他身上插了几十根箭。
夜惊风疯狂找人救活他。
空虚怎会让夜惊风死了。
夜惊风死了,阎碧瞳的心也死了。
他时而带夜惊风过去,是让阎碧瞳缓解相思之情?
谁知道呢。
空虚收起心绪,再次看向小船上的女子。
她和阎碧瞳七分相,但和阎碧瞳不同。
阎碧瞳是冰寒之下的一阵热风,让人感到无尽的温暖。
若不到最后一刻,阎碧瞳绝不会下杀手。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与夜惊风情投意合。
可眼前的姑娘,满眼杀伐之气,仿佛是九幽深渊的黑白无常,修罗战场走来的死神。
便见小船上的轻歌淡淡的问:“谁带了弓箭?”
有一位紫菱苑修炼者是弓箭手,迅速把弓箭拿来。
轻歌一手握弓,另一手执箭拉弦。
离弦之箭掠向天空,对准了空虚的眼眸。
轻歌笑靥如花,却妖孽似魔,眼眸红如血,可怕至极。
柳烟儿看着轻歌彻底猩红的双眼,完全怔愣住。
她能够感受到轻歌的怒气,却不知从何而来。
轻歌说话的声音,空虚能够听见。
她说:“那么大的一只鸟,该打下来烤了吃了,给兄弟几个填饱肚子。”
众多修炼者下意识抬头看去,便见那火焰化身的飞行魔兽浮在长空。
众人腿都软了,欲哭无泪,却不好怪罪轻歌,只得在心里腹诽。
姑奶奶,那样的飞行魔兽,一看魔兽主人就是有身份地位的修炼者,要是得罪了,这一船人的性命恐怕都赔不起。
萧山燕嘴角一抽。
这厮怎的如此胆大妄为?
柳烟儿却能理解她。
她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她抢过另一把弓,朝天射去,“烤的不好吃,要我看,得把这只鸟给炖了,味道那叫个鲜美。”
轻歌转眸看向柳烟儿,柳烟儿朝她挑眉笑了起来。
而后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两名女子不停的朝天穹射箭,欲要把那只飞行魔兽打下来,还在讨论烤了吃还是炖成汤。
空虚虚眯起眼睛。
她们的目标当真是这只飞行魔兽吗?
“歌儿……”阎碧瞳身体软弱无力,她的情绪一激动起来,软骨药剂的副作用就会出现。
她全身上下的骨头都是软弱无力的,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跳一支惊鸿舞,一把剑,一身红衣,意气风发掀起江湖涟漪。
若是可以,她情愿砍断自己的双腿,碎了那把剑。
如此,她便不会将那个魔鬼拉上岸,不会让自己有痛苦的二十年。
阎碧瞳在崩溃中找出一丝理智,她蜷缩在飞行魔兽的羽翼里,颤声道:“走吧,已经看过了,我心满意足了。”
空虚深邃的眼瞳望了望她,一挥手,所有的箭矢碾碎成风,他驱使着脚下的飞行魔兽离开这片天。
当飞行魔兽消失在天穹,轻歌终于撑不住,瘫软在床上。
柳烟儿下意识搂住轻歌,轻声问:“你娘亲,在那上面吗?”
轻歌闭上眼睛。
果然如此,她的母亲被空虚囚禁。
早在数年前,她就在焚月殿屏风的世界里听到母亲的呼喊。
空虚的死不过是个假象,他来到了诸神天域。
她现在贸然出手只怕是打草惊蛇。
飞行魔兽在天空上停留那么久,那个被遮的严严实实的女人一直趴在飞行魔兽上看她,兴许,空虚早已知道了她的到来,并且告知阎碧瞳。
在阎碧瞳的哀求之下,空虚仁慈的带她来见夜轻歌。
轻歌红唇勾起邪魅的弧度。
阎碧瞳若非被囚禁,怎会不敢光明正大的见她?
空虚既然知道她的到来,相当于在阎碧瞳面前又多了一张底牌。
夜惊风呢,他知道这一切吗?
轻歌靠在柳烟儿身上,海上有一群白鸥飞过。
轻歌问:“柳爷,你可知空虚?”
“我不空虚。”柳烟儿下意识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诸神天域有没有一个叫空虚的人。”说话时轻歌声音提高了一些,小船上的其他修炼者也能听到。
开船之人是天启王的手下,身着金袍气质神圣的男人。
他听见轻歌的话,回头看向轻歌,道:“诸神天域没有任何叫做空虚的人。”
轻歌眯起眼眸,如此看来,是空虚更改身份了。
不过……
轻歌饶有兴味的看着金袍男人,“你知道诸神天域有多少修炼者吗?你又怎能肯定这么大的位面,人如蝼蚁的天域,会没有一个叫做空虚的修炼者?”
欲盖反而弥彰。
想要弄巧反而成拙。
轻歌嘴角延伸出冰冷的笑意。
金袍男子怔住。
他以为夜轻歌不过是个头脑发热有勇无谋的人,这样的人就算去了九州,也混不下去。
可他没想到夜轻歌如此警觉,能够在他的话里找到差错。(未完待续)
第1890章 此去九州,踏平九州
金袍男子也是个聪明的主儿,连忙笑了笑,道:“我跟在天启王身边数十年,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九州境内,洪荒领域,大周紫府……只要是七星灵师以上的修炼者,我都会牢记下来。许是与天启王在一起久了,说话方式难以更改。”
“我随口一问,你紧张什么?”轻歌眼眸恢复原色,笑问。
金袍男子怔住。
这姑奶奶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多年来阅人无数,还真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小丫头。
男子心底一阵寒气衍生出来。
她能在领主之战让五片海域的人全军覆没,绝非侥幸。
轻歌起身走至男子面前,拍了拍男子肩膀,道:“告诉天启王,只要找齐药材炼制出丹药,夫人很快就能好起来。能为天启王效力是我之荣幸。”
轻歌低垂着脑袋,额前碎发垂在眉眼,风将碎发撩起,她的眼眸里闪烁着寒光。
轻歌蓦地看向男子,道:“另外,跟他说,我既来九州,必踏九州。”
金袍男子不知所云,惊骇的是,他不敢与之对视。
轻歌轻笑一声走至船边,她坐在船上,海水就在脚下。
她终于见到了母亲。
可不曾想会是这样的场景。
空虚!
轻歌咬牙切齿。
迦蓝的长老们,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轻歌吐出一口气,随海风归去。
她抬头望了望天,已没有了飞行魔兽的踪迹。
她闭上眼睛,靠着柳烟儿休憩。
她好似做了一场梦。
那是另一个人的一生。
那个人也叫做夜轻歌。
不,她就是真正的夜轻歌。
她天生胆小懦弱,爱慕着北月冥。
她终于死在了夜雪的手中。
大雪纷飞,夜府银装素裹,夜青天抱着她的尸体哭了一宿。
夜青天亲手杀了夜雪、夜正熊这一脉。
他亲手杀了小王爷北月冥。
他亲手挖着土把小轻歌埋下。
他在轻歌坟前自刎。
在这一生里,姬月无法离开她的身体,那紫红的胎记永远都不能消失。
妖王回不到妖域。
魇和阎如玉都在迷雾森林的沼泽里。
迦蓝不会被废。
灵童依旧被囚禁在深海。
城主永夜生死不了,还在谋害苍生。
冥千绝把对她的所有伤害,灌溉在了另一个女子身上。
可惜,那女子坚持不住,死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她,命这么硬。
阎碧瞳的身体终于熬不住,死在了空虚的密室里。
夜惊风永远不知道这个真相,临死之前都没见到阎碧瞳。
那片白雪之下,小小的坟墓里有小小的尸体。
小轻歌死不瞑目。
被夜雪害死的那一瞬,她终于清楚自己活得多窝囊了。
她想,若能重来一次,她绝不懦弱。
小船上的轻歌蓦地睁开眼,海风吹的有些冷,她头痛欲裂。
轻歌忽然突发奇想。
这具身体里曾经死去的夜轻歌,会不会就是她本人?
从来没有过其他人,她一直都是夜轻歌?
否则,当只有代号无名的她,被叫做夜轻歌时竟有一种归属感?
轻歌隐约能想到什么,但头痛之后一片空白。
她狠狠掐了掐眉心,眉心深红。
兴许,不是她在奢望着父母亲情,而是她就是夜轻歌,她必须去寻找父亲,去解救母亲。
这具身体里的,一直都是她。
只不过那日当她以为穿越醒来时,兴许在她昏迷的那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去了二十一世纪,去了一个特殊的时代,经历了一系列生杀予夺的事。
但她忘掉了在四星大陆上的所有记忆。
所以,她以为她占据了别人的身体。
现在想来,夜清清没有害死夜轻歌,夜轻歌没有死。
轻歌眼眶湿润,泛红。
所有的念头都是她的假设而已,可为何那么的真切?
轻歌身体在海风中发抖,柳烟儿紧抱住她,“别以为自己钢筋铁骨,天启海的风吹久了,饶是身强力壮有灵气护体的修炼者也承受不来。”
轻歌突地把脸埋在柳烟儿胸前,将自己憋的窒息,“柳爷,我是夜轻歌,我不是其他人。”
柳烟儿皱了皱眉,“知道你羡慕这一对泰山大胸,也不用这样控制不住吧。什么其他人,你就是夜轻歌,是独一无二的夜轻歌。”
轻歌仰起头笑了。
柳烟儿愣住。
轻歌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像少女,成熟稳重,即便热血沸腾也在谋略之前,她笑时,通常象征着杀戮之初。
可此刻的轻歌,像个孩子般笑着,黑眸清澈透着纯正,明媚和煦如风。
柳烟儿不由跟着一起笑,她捏了捏轻歌脸颊,道:“小歌儿,没有人可取代你。”
轻歌笑着。
船头的金袍男子回头一看,瞧见轻歌,眉头深锁。
小船开往天启海的另一端,用了整整五日的时间。
小船终于到头,修炼者们开始狂欢,激动的直拍大腿。
轻歌仰头,越发的接近岸边。
她看见了那颗菩提树,比普通的菩提树要大很多倍。
像是神圣的信仰,不可侵犯。
兴许,有太多的修炼者,把精神寄托在了这颗树上。
下船时,数百身着盔甲的士兵将众人拦截,而后放行。
轻歌、柳烟儿等人挺直脊背朝前走去。
他们面前有一条路,路的两侧是两座蓝色水晶。
当轻歌穿过时,两座水晶之间散发出互相连接的金光,而后发出声音。
四星大陆,夜轻歌,身份安全。
圣龙大路,柳烟儿,身份安全。
……
直到所有的人都进去了。
金袍男子开着小船离开此处赶往天启岛。
他用了五日时间才回到天启岛。
一见到天启王就把小船上发生的事以及和轻歌的对话告知天启王。
天启王手执摩挲着酒杯,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夜轻歌是什么意思吗?”
金袍男子摇摇头。
“她在告诉本王,她知道本王也许认识空虚,不跟她说空虚之事她不怪本王,但也不要在空虚那边提起,她不想打草惊蛇。她还说,她迟早要踏平九州,她要成为人上人,与她合作,本王绝不会吃亏。”天启王笑了,“真好奇这丫头能走到哪一步。”(未完待续)
第1891章 因为,你是魔鬼的猎物
金袍男子错愕不已,“一个十八岁的姑娘,能有这样的心思?”
“何止如此,你的一句话就把本王跟空虚的关系暴露了,你知道本王与空虚关系甚好,也知他们之间的恩怨,所以你护着空虚。”
“你错了,这件事,我们不该插手的。”
天启王放下酒杯,手放在桌面,长指有节奏地敲出声响,“本王与空虚关系甚好,但夜轻歌不该得罪,若她给出的法子治好了夫人,她就是本王的恩人。你不要看她现在实力一般,但你想想,哪个低等位面的修炼者才来诸神天域两个月,就能有如此成就。只要给她点时间,她必展翅翱翔,去往更高处。”
“空虚大人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天启海?”金袍男子不解的问。
天启王笑道:“空虚他是天生的阴谋家,他阴险狡诈,实力也过人,可惜走错了路,若没有走错路,他现在的实力和功勋甚至能与帝君相比。”
天启王抬眸看向门外,一阵阵风掠来。
天启王叹了口气,道:“说他对阎碧瞳不好吧,在阎碧瞳生病时,去药宗找大师跪地磕头求药,他费尽心思博得夜惊风的信任,也是为了能够偶尔带夜惊风去那座小楼,让阎碧瞳听到他的声音。他只是以为自己能够打动阎碧瞳罢了,起初他很温柔,只是有些霸道,阎碧瞳愈发的抗拒,他就愈发的残忍。”
天启王思绪拉到了很远,漂浮在海面上。
他犹记得,空虚废了阎碧瞳的丹田后,治好她的伤。
他喝的酩酊大醉来找天启王。
他说他是不是错了?
阎碧瞳那几日装作温柔对他,明明是虚情假意他却当了真,画地为牢沉醉在其中。
空虚甚至在想,日后如何告诉夜惊风,他抢了他的妻子。
夜惊风一定会成全他们的。
阎碧瞳给他炖的汤里放了毒,他明智有毒却含笑饮汤。
阎碧瞳不会做饭,满心都是舞刀弄枪快意江湖,却他洗手做羹汤。
他应该高兴才对。
哪怕中了剧毒,他也没怪罪阎碧瞳,自欺欺人的想着,阎碧瞳一定不知那是毒。
哪怕再难喝,也是阎碧瞳第一次炖的汤。
空虚喝完汤拥着阎碧瞳,轻声说:“碧瞳,你真好。”
他找来医师治疗,医师让他吐掉汤,他死活不肯吐。
最后还是天启王派人救活了他。
天启王不懂,他为何要去喝一碗毒。
空虚说:“若是可以,我愿天天喝毒。”
天启王只觉得空虚走火入魔无药可救了,他理解不了。
空虚九死一生活下来,若无其事的去了密室,他握着阎碧瞳的手说外面的世界多精彩。
他还打算给阎碧瞳一个惊喜。
他想去另一个繁华的地方找座小楼,种种花种种草,那就是他和阎碧瞳的家。
他要骑着烈马招摇过市,告诉整条街的人,阎碧瞳是他的妻子。
若阎碧瞳不愿面对夜惊风,他们可以不告诉夜惊风。
若要让夜惊风知道,他就去夜惊风面前自毁一臂,让夜惊风原谅他。
可,趁他睡着之时,阎碧瞳还是出手了,拿出了那把剪刀。
他的性格有缺陷。
他愤怒之下废了阎碧瞳的丹田。
从那之后他更加的残酷。
可他每天还会在阎碧瞳耳边诉说着繁华的街道和街头滑稽的修炼者。
他让阎碧瞳服用丹药,阎碧瞳会把他当做夜惊风。
可他从未占有过阎碧瞳的身体。
他知道,那是阎碧瞳最后一道底线。
一旦跨过,阎碧瞳就是一具傀儡。
空虚带着阎碧瞳回到小楼,为她解掉身上的几件披风和脸上的面具。
阎碧瞳坐在床前泣不成声。
空虚望着她,忽然坐在她身旁,握着阎碧瞳的手,温柔的说:“你那么想她,不如把她接到身边来,可以日日见着她。”
他希望阎碧瞳能多些生气。
他第一次看见阎碧瞳时,阎碧瞳那么爱笑。
现在,他见不到一丝笑。
空虚说的话俨然让阎碧瞳成了惊弓之鸟,蓦地紧绷起身体,瞪大眼惊骇的望着空虚,“你不要动她,她是无辜的。”
空虚一愣,旋即残酷的笑着,“你若乖乖听话,她自是安然无恙,否则,我的手段你也知道,你那不足二十岁的年轻女儿,怕是死无葬身。”
阎碧瞳咬紧下嘴唇,愤怒的瞪着空虚。
她上辈子,一定欠了魔鬼的债。
阎碧瞳闭上眼,泪水淌过脸颊。
在四星大陆的传说里,有阎碧瞳三个字。
她依旧是那个一舞惊天下,一剑挑诸国的人。
在她女儿的记忆里,母亲一定是个伟大美丽的人。
这样也好,就当她死了。
她现在可是个狼狈无用的母亲,一无是处!
空虚拥住阎碧瞳。
闻着空虚身上的味道,阎碧瞳恶心的想吐。
二十年的朝夕相处,她知道空虚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他的心思,阴险,无人能及。
其他所有的人在空虚手里,都是玩物,任由他摆弄的棋子。
他若想达到某种目的,给他时间,他绝对能够做到。
可惜,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和阎碧瞳在一起,
空虚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喷洒着热气,“不要妄想逃离我,不要以为死就能解脱,你死后的生生世世,也必须跟我这个魔鬼捆绑在一起。”
因为,你是魔鬼的猎物。
空虚肆虐的笑。
阎碧瞳毛骨悚然,眼神愈发的冷漠。
阎碧瞳紧扣着床板,指甲翻折擦出血她也没有一丝反应。
她已经对疼痛麻木了。
若非夜轻歌的到来,她应该会选择死。
二十年来,她跟空虚斗智斗勇。
她是什么心思想法空虚一清二楚,就看他愿不愿意揭穿了。
空虚垂眸望着她,浅笑,“碧瞳,我们相依为命二十年了,真好。”
阎碧瞳双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儿。
“我们以后还会有无数个二十年。”空虚双眼绽放出光亮,“人生怎么只能有短暂的数百年呢,我们要活很多年,就算天地都老了,我们也要这样一直在一起。我们可以不要孩子,只要有彼此就足够了。”
阎碧瞳敛眸。
这个,疯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