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7章 老气横秋的样子给谁看?
“可夜轻歌没有异心,是碧瞳姑姑的女儿,她能力又强,实力很高,既然是凤扇之主,掌握阎家大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父亲,你不要跟二叔联手了。”阎烟试图劝说阎厚勇。
在她眼中,若阎家大权交给夜轻歌,她是心服口服的。
阎厚勇却听不进她这一番话。
提及阎碧瞳,阎厚勇与阎世城都是一样的心思。
一母所出,偏生阎碧瞳受尽所有宠爱,祖爷对他们,丝毫没有母亲的关怀。
尤其在阎碧瞳断绝母女关系离开落花城后,祖爷更是变本加厉。
“住嘴。”阎厚勇太阳穴两处鼓动着。
“爹,你跟二叔不能一错再错了,别找事了,小五的事,你也不用担心,给我点时间,我会让小五放下杀念的……”
“我让你闭嘴,听见了吗?”
阎烟尚未把话说完,阎厚勇手中的茶杯直直朝阎烟额头砸去。
阎烟一怔,没有反应过来。
茶水与茶叶,浇了她一脸,满身皆是狼狈。
“出去吧,你还小,有些事,不要掺和。”阎厚勇道。
他是祖爷的儿子,怎甘心把阎家大权给一个外人?
阎厚勇咬牙切齿。
阎碧瞳与他同母异父,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姓阎。
她的女儿夜轻歌,凭什么来争阎家大权?
这一点,阎厚勇与阎世城都特别的不甘心。
阎烟的脸被茶水烫的有些发红,她目光闪烁的看了看阎厚勇,
阎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转身朝外走去,将门关上。
她不想与夜轻歌为敌,她也同情阎小五的遭遇,一直把阎小五当成亲妹妹。
阎烟走在长廊上,她不知不觉走到了幽兰院,院子里,轻歌盘腿修炼,从她身上释放出的灵气,那么精纯。
轻歌面前是一方石桌,石桌上放着一本炼丹书。
轻歌还没放弃,不辞辛苦的钻研炼丹。
她本就患有头疼症,还是一名炼器师,想要成为炼丹师,就算付出千百倍的努力也不可能。
但进度可观,轻歌甚是欣慰,起码她现在能够认清血莲与红莲子的区别了。
阎烟走进幽兰院,坐在石椅上,她翻看了几页炼丹书。
轻歌睁开眼,止住修炼,看向阎烟,“这么晚了,还不睡?”
“轻歌,你知道吗,从小,我父亲就告诉我,我是阎家的天才,日后会成为阎家家主,他说做人得有野心,他跟我说,这阎家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
阎烟目光放远,淡淡的说:“这么多年,我只想跟在九哥身边,也希望日后有一天,能够喊祖爷一声奶奶,祖爷不会翻脸,你的出现,让我嫉妒,九哥拿命护着你,你声声喊着的外婆,也让我羡慕,祖爷在你面前,就是个寻常老人,而非阎家的天。”
阎烟扭头看向她,“轻歌,我相信你,你能让阎家越来越好,可我父亲不懂,我希望日后有一天,你们兵戎相见,可以留他一条命,阎家大乱的场面我不想看到,手足相残的事我也不愿看到,过些日子,我就去炼器工会,专心炼器。”
阎烟站起来,走到轻歌身边,伸出双手抱住轻歌,“阎家,就交给你了,这是生养我的地方,希望阎家永远都不会陨落。”
轻歌拍了拍阎烟肩膀,微微一笑,“你师父是鬼眼大师,在炼器工会我也放心,若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也可以去找金蝉子,还有我师兄嵇华,人也不错。”
阎烟松开轻歌,走出幽兰院。
她的身影如雾似烟,姿态曼妙。
轻歌把桌上的炼丹书收进空间袋中,她朝阎小五的房间走去。
走在门口,轻歌把手抬起,放在空中,欲要敲门。
门内传来阎小五如雷的呼噜声,还伴随着几声梦话。
凤凰蛋,哪里跑,看我不吃了你!
轻歌:“……”
轻歌转身就走,不想多留。
放在她虚无之境里的凤凰蛋,似是察觉到了某种危险,正瑟瑟发抖。
轻歌走进虚无之境中,金色的凤凰蛋放在九龙宝座上,周边是一群小狐狸,或白或红,还有紫色的狐狸儿,一个个扭动着粉嫩的臀部,挤着脑袋去看凤凰蛋,只觉得特别稀奇。
轻歌一来,狐狸们全都朝轻歌涌去。
轻歌坐在九龙宝座上,捧起凤凰蛋。
她伸出手,火灵珠落在掌心。
她把凤凰蛋放在耳边,似是能听到有节奏的扑通声。
一下一下,强而有力。
那是生命的奇迹。
她答应过凤、凰,会好好照顾小凤凰至成年。
她不会契约小凤凰,等到小凤凰成年,就让它去找父母。
与凤、凰的相遇,触及到了轻歌心中的柔软。
没那么多坏人,也没那么多恶兽。
轻歌小心翼翼的把凤凰蛋放好,她走出虚无之境,直奔城主府。
夜菁菁被城主囚禁,这件事情不容小觑,但也不可操之过急。
落花城的纷争,如今,血族、幽冥岛的人都参与进来了。
这是一盘大棋,必须下得精彩才行。
轻歌轻车熟路找到夜菁菁的屋子,城主府的侍卫们于她来说形同虚设,她有雪灵珠在身,也参悟了虚无境,即便城主突破五剑灵师,也不能感应到她。
城主在夜菁菁的住处周围下了一层禁制,这层禁制,只对暗黑师有用。
轻歌抬起手抚摸着脸上的面具,好在她的黑暗气息被掩藏,禁制对她没用。
轻歌推开屋门,看见坐在床上的夜菁菁。
“姐姐。”夜菁菁起身,扑进轻歌怀里。
“傻孩子。”
轻歌揉了揉夜菁菁的脑袋,这几年,夜菁菁长高了不少,也吃了太多的苦。
“你多多留意秦、何二家,这两家与幽冥岛来往密切,我与一号查到了他们来往的证据,落花城城主把我囚禁在城主府,只有两个原因,秦、何两家与他有关,这是其一,至于其二,那就是他打算跟血族合作了。”夜菁菁分析道。
轻歌皱了皱眉,手指在夜菁菁脑壳上一弹。
十几岁的小孩,一派老气横秋的样子给谁看呢?
夜菁菁吃痛的喊了一声,捂着脑袋泪汪汪的看着轻歌。
“一号在哪?你们有接头的地方吗,我今晚把你送出落花城。”轻歌道。(未完待续)
第1608章 人生有数百年
夜菁菁摇摇头,“城主府有封印禁制,我出不去,一号也进不来,姐姐,你别管我,你别掺和进这件事里,这是幽冥岛的私事,你不要引火上身。”
夜菁菁有敏锐的嗅觉——
她清楚,城主会把她圈进在城主府,用意绝不简单。
轻歌看着夜菁菁,眸光微微颤动,夜菁菁真的长大了。
“跟我走吧,幽冥岛是禁忌,黑暗元素被诸多灵师修炼者认为邪恶不详,你留在落花城,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轻歌拉住夜菁菁的手。
“有封印禁制,暗黑师走不出这层禁制。”夜菁菁说。
轻歌回头看向夜菁菁,她站定不动,抬起手摘掉覆在半边脸上的面具。
夜菁菁眼眶睁大,无尽的黑暗元素如一阵阵风暴,从那朵墨黑的花儿中迸发出来,紧紧包裹着夜菁菁。
夜菁菁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幽冥花,那些黑暗元素,这么浓郁,甚至能与她体内的黑暗元素相提并论。
夜菁菁难以接受这件事,她张了张嘴,好半天过去,才出声:“姐姐,你是……暗黑师?这……一定是我看错了。”
三系同修的何止是天才,那简直闻所未闻,放眼古今,她夜轻歌是第一个。
许久,夜菁菁终于消化了这件事,她无奈笑笑,“姐姐,你真是个天才,不,天才都不足以来形容你。”
轻歌揉了揉夜菁菁的脑袋,“菁菁,你想走的路,我不会去干涉,我只希望,你这一生,无风无浪,平安幸福。”
轻歌伸出手,将夜菁菁揽入怀。
夜菁菁那么小,那么瘦,身体酥软,眼眸偏紫黑。
夜菁菁一笑,露出两个梨涡和两颗小虎牙,一改平日肃杀之气,天真烂漫且无邪。
轻歌带着夜菁菁走出城主府,偌大的城主府,无数护城军,她如过无人之地。
就连永夜生下的封印禁制,也对她无用。
从轻歌进来,再到带着夜菁菁离去的一段时间里,永夜生丝毫没有察觉。
走出城主府,轻歌收回雪灵珠之息。
明月皎洁,光芒淡淡,几粒稀疏的星辰悬挂墨黑的天际。
轻歌捏了捏夜菁菁的脸蛋,“我送你出城门。”
落花城内有三十万护城军,且都是实力高超的修炼者,灵师对黑暗元素尤为敏感,轻歌二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唯有用雪灵珠把黑暗气息掩藏。
城外,破庙。
夜菁菁快一步走进破庙。
破庙之中,一号心急如焚,眉头紧皱,汪涵深邃的双眸,似深海般的幽蓝。
他担心的看着夜菁菁,“有没有受伤?”
夜菁菁摇摇头,“阿一,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一号抬头的瞬间,双眸紧缩,身体微颤,他眨了眨眼睛,几年的时光,恍如隔世。
一号面颊绯红,竟有几分羞涩。
他是斗兽场的奴隶,若非夜轻歌,恐怕早就死在那些贵族的手中。
一号把头低下,几年未见,生疏是有的。
他眼神飘忽的看向别处,干咳了几声。
“你耳朵红了。”夜菁菁笑眯眯的。
一号轻咳了一声,看向别处,身体颇为僵硬。
轻歌跨步走进破庙,眼神落在一号身上,少年一如既往,面容精致,深蓝的眼像大海,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一号长高了,轻歌仔细想想,在心中对比了一下,一号应该有姬月那么高。
“好久不见,一号。”轻歌唇角勾起浅淡的笑。
“主子。”一号说。
轻歌看向夜菁菁,“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姐姐,我能嫁给阿一吗?”夜菁菁侧着脑袋问。
轻歌眸光一动,看向一号,她道:“妇唱夫随,你该喊我姐姐了。”
一号面无表情,冷漠如冰,然而,一张脸涨成了猪肝红。
一号头晕眼花,脑子里一片空白,张开嘴,却不知说什么。
夜菁菁手肘撞了撞一号,威胁道:“阿一,你再不喊,我就嫁给墨哥哥了。”
闻言,一号双眼发直,心里头的那个急哟,他想也没想,蓦地跪在轻歌面前,“姐姐。”
轻歌:“……”这大礼她可受不起。
“起来说话。”轻歌道。
夜菁菁扶着一号站起来,轻歌凝视着一号,郑重的道:“你们在幽冥岛,有许多事我不能干涉,就算有,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号,我问你,你想娶菁菁吗?”
“想。”他想的要疯了。
从未有这么一个姑娘,像是一头猛牛,撞进他的心里,五脏六腑都为之狂欢,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娶她为妻。
只是,夜菁菁是一张白纸,而他在那险恶的染缸里滚了一圈,哪怕身不由己,也不能改变他已经脏了的事实。
他卑微着,愤怒着。
尤其是在幽冥岛,每每听到夜菁菁提及墨邪之时,一号嫉妒的发狂,面上却是镇定如常。
“如若菁菁不能生小孩呢?”轻歌问。
夜菁菁满是疤痕的脸上扬起笑,“姐姐,阿一知道我不能怀孕,而且我长大之后,也不能同房呢,阿一都知道。”
此时的夜菁菁还不能全部理解同房的意思。
轻歌诧异的看着夜菁菁,在一号面前,夜菁菁没了狠戾阴绝,依偎在一号身旁,抱着一号的臂膀,脸上笑出了一朵花儿。
“那便不要小孩罢了。”一号将夜菁菁杂乱的发丝捋顺,“夜菁菁只有一个,不论她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只要她。”
轻歌为之动容,但没有全信。
男欢女爱,生理需求,女子天性寡淡也就罢了,男人没几个能忍住。
至少轻歌相信,这一刻,一号是认真的,全身心投入的。
但人生有百年,风雨飘零,诱惑无数,美人妖娆。
他耐得住吗?
轻歌只是不希望,她捧在手心里的夜菁菁,再一次受到打击。
她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殷凉刹。
“一号,你记住,你若负了菁菁,我的刀不会对你手下留情。”轻歌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不会发生的,我的生命里,出现一个夜菁菁足以。”一号说道。
轻歌点了点头,“最近四星大陆不太平,幽冥岛暗黑师跟灵师勾结的事你们先不要查,回幽冥岛吧,若是遇到棘手的事,就告诉我,我会设法摆平。”(未完待续)
第1609章 他们,该死!
轻歌看着一号,想到一号的身体里融入了魔兽的骨头。
当时她只觉得做这件事的人,惨绝人寰。
直到现在她才发觉,此事可能跟秦家有关。
一号是半人半兽的受害者!
破庙内,轻歌从空间袋中拿出酒和糕点,就地而坐。
夜菁菁喝了两口酒,眼底滑过一抹狡黠之色,故作眩晕姿态,一头栽进一号怀里。
轻歌无奈笑着,若放在娱乐圈,夜菁菁绝不是个合格的演员。
后半夜,夜菁菁熟睡。
轻歌站在破庙外的百年树下,抬头看月。
深夜,四周传来野兽的怒吼之声,轻歌把玩着手中的火灵珠。
她闭上眼,微风抚过身体。
几年来,她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有好有坏。
身后,响起脚步声。
轻歌回头看去,是一号。
一号正值少年,血气方刚,尤其是他体内的兽骨,让他比一般的少年还要凶猛英勇。
“不睡?”轻歌问。
“四方异动,这里也不太平,岛主一向看重菁菁,此次我与菁菁离开幽冥岛,其他几位领主一定会暗中下杀手,防着点比较好。”一号说。
轻歌点点头,“有所防备是好事。”
“你怕我耐不住寂寞欲/望,日后会辜负夜菁菁?”一号问。
轻歌点了点头。
一号轻笑一声,他仰起头,望着整片天空,夜色里,并未有几颗星辰。
一号说道:“我不是小孩,体内又有兽骨,你知道吗,我比一般人的欲/望还要强,如你所想,我是忍不住的。”
轻歌敛眸,双手攥紧拳头,面色黑沉。
她不懂一号说这番话是何意思。
夜菁菁她是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不愿看到夜菁菁被人辜负的场景。
一号蹲坐在地上,而后他索性躺下,这样看的似乎更宽阔一些。
“真的很难忍,岛主知道我与菁菁的事后,派了两名侍女给我,我以为我能忍住,我以为不过情/欲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他错了。
当女人柔软的手攀附在他的脖颈,当那娇柔的美人褪去衣裳,袒露雪白,哪怕她们不是夜菁菁,一号也有所反应。
他是个男人,野兽一样的男人,他不可能六根清净视而不见。
愤怒惊吓之余,他把两名侍女赶走。
岛主找到他,说夜菁菁不适合他。
轻歌听到一号说这些事,心情微微改变。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哪怕一号有心,但他的身体呢?
这些,都是夜菁菁给不了的。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我知道,我做不到的,我若想守护菁菁,就不能有任何陪伴的想法,哪怕仅仅只是身体也不行。”一号说。
若他跟别的姑娘亲密接触,夜菁菁一定会难过的。
他不愿看到。
轻歌太息一声。
都说事在人为,可人生太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她背对着一号,看向迷雾深夜,有几只黑色乌鸦落在树上,叫了两声。
轻歌怕乌鸦吵到夜菁菁,一道灵气锋芒从指尖闪出,乌鸦惊慌离去。
轻歌欣赏城外夜景,朦胧黑暗间,山和水都在若有若无间。
一号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她的身旁,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一号淡淡的说,“要怎么说呢,你知道北月皇宫的太监吗,我与他们一样了。”
那一刻,轻歌身体震悚,犹如黑夜霹雳,一道惊雷炸在她身上。
太监。
无根。
一号的意思是——
轻歌不敢往下想,她转头看向一号的侧脸,少年的轮廓陷入黑暗,眉目如画,俊美无俦。
为了不辜负夜菁菁,他做出了极端的事。
轻歌眼眸睁大,微红。
她不知现在是何种心情,却是被一号震撼到了。
她不再质疑一号的感情,哪怕日后一号就算辜负了夜菁菁,想到他现在做的事,她想,也是能原谅的。
轻歌欲言又止。
千万言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怪一号,可又怪不了。
一号若不这么做,日后,他一旦沉沦,就是对夜菁菁最大的伤害。
身体情/欲乃本能,他想根除这种本能。
“别告诉菁菁。”一号道:“她不懂男女之事。”
“嗯。”轻歌应了声。
一号转过头看着轻歌,说:“男人的标志是骨气和背负的责任,而非其他。”
都说太监不是男人,但一号觉得,他是男人,是夜菁菁的大树,为她遮风挡雨。
轻歌欣慰着。
夜菁菁容貌被毁,天生无欲,她最怕的事就是夜菁菁的感情了。
好在,还有一号,与她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庙内,夜菁菁发出一道轻声呓语,似是做了个梦,她嘟囔一声,而后翻身继续睡。
一号走进去,替夜菁菁盖好薄被。
轻歌看着庙内的场景,像是一幅画,琴瑟和鸣,安详平和。
轻歌在树下坐了许久,天光渐渐亮时,她回到了阎家。
清晨,城主府,永夜生躺在床上浅眠,敲门声骤然响起。
永夜生醒来,将门打开。
“城主大人,不祥之神不见了。”侍卫禀报。
“不见了?”永夜生皱眉。
好端端的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
这不可能。
他在夜菁菁的住处下了封印禁制,夜菁菁走不掉的。
永夜生连忙走向夜菁菁所住的院子,空无一人。
永夜生闭眼感应一番,什么都感应不到。
封印禁制由他所下,进出封印禁制的人他都能感受到,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永夜生诧异着。
此时,郊外破庙,夜菁菁伸了个懒腰,在一号怀中醒来。
一号双目紧闭,脸如刀削,夜菁菁在一号脸上偷偷落下一吻,而后紧张的跑掉。
一号睁开眼,眸中含着笑意。
他起身,走出破庙。
“姐姐呢?”夜菁菁问。
一号不言。
“姐姐回去了吗?”夜菁菁的脸垮了下来,方才的兴奋一扫而去。
一号搂抱着夜菁菁,“我们该回岛了。”
夜菁菁抬眸,眼眶发红,“姐姐要是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不会的。”
“姐姐那么好,为什么总有人想着的欺负她?”夜菁菁不解。
一号不说话。
夜菁菁脸色骤变,阴狠之色闪过,嗓音深沉,“他们,该死!”
清风荡过,撩起夜菁菁耳边碎发。
那双紫黑的眸子里,氤氲着两个深深的漩涡。
幽邃的可怕。(未完待续)
第1610章 那就恶心个彻底吧
阎府,幽兰院。
轻歌坐在桌前,仔细思索落花城的各大势力。
此前,她从未想过,经过秦家上门找茬的事后,她敏锐发觉,秦家与城主府有关系。
莫不成,秦家是为城主府卖命?
可秦家执意杀她,永夜生是什么想法?
永夜生若想与血族合作,大可不必跟幽冥岛撕破脸,把夜菁菁囚禁起来,只能说明,夜菁菁、一号找到了灵师与暗黑师合作的证据。
换而言之,半人半兽的事,永夜生极有可能参与。
轻歌想到了无情崖,无情崖下,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还有蛇葬,蛇葬来自哪里?他的存在是什么?
轻歌起初是在佣兵团里遇到的蛇葬,屠烈云与明日香必然知道蛇葬的来历。
轻歌沉下心,窗外日头冉冉升起,她吩咐下去,备好马车,前往东陵。
其他的事都能暂时放一边,唯有火灵珠,拖不得。
等她从东陵回来,就得准备落花城秋季狩猎的事了。
兰无心参加狩猎。
阎厚勇两兄弟必然置她于死地。
狩猎,是她的鬼门关。
阎小五一大早就兴奋的冲进轻歌屋内,“要去东陵了?”
“嗯。”
“凤凰蛋长大了吗?”阎小五问。
轻歌:“……”阎小五还在打凤凰蛋的主意。
“王上,去往东陵的马车已经备好,祖爷那里也报备了。”白媚儿走进来,说。
扶希坐在椅上,手肘撑在桌面,侧着脑袋看向轻歌,“姐姐,我最近实力大涨,这几日就应该能突破了,冥千绝不是我的对手。”
扶希自信的说。
在占卜一道里,扶希骄傲的很。
他是天生的占卜师,一双七星瞳,凝结七星阵,星辰运转的,日月颠倒的轨迹都在他的眼中。
扶希抓住轻歌的手,信誓旦旦的说:“我一定会让你安全渡过半年后的生死劫。”
轻歌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扶希的脑袋。
扶希跟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平日里没有察觉,现在猛地一看,再想起漠北城初见,扶希真的长大了。
不再是灰头土脸的小孩儿。
轻歌一行四人坐在马车上,前往东陵。
马车路过魏府时,轻歌掀开车帘往外看,想起了向命运低头的吴紫灵,还有住在魏府的冥千绝。
冥千绝此次来魏府,必然有所图。
他暗中操练佣兵军,现在又是多事之秋。
马车出了落花城,朝着东陵国的方向而去。
魏府内,西侧厢房,一抹青阳透过窗棂洒在床上,吴紫灵双眼空洞,雪白的肌肤上全是青紫痕迹。
魏离睡在她身旁。
吴紫灵的眼睛里藏满了恐惧。
她瑟瑟发抖,小心翼翼。
如今,魏离在她眼中,像恶魔一样的存在。
魏离睁开眼,看了眼吴紫灵,他故作休眠姿态,长腿随意一动,将锦被盖在吴紫灵身上,腿顺势架在吴紫灵的双腿上,魏离侧身,手搂着吴紫灵。
吴紫灵转头看着魏离,魏离很好看,眉目间皆是属于男子的英气,温润干净。
可就是这样的他,暴戾待她。
吴紫灵想到夜夜的羞耻,心里便不是滋味,胃里翻滚。
魏离发觉吴紫灵在看他,嘴角一勾,若有若无的笑。
突地,吴紫灵转过身,趴在床榻上朝着外边干呕。
魏离的脸彻底黑了下去。
他蓦地打开双眼,猛地一个用力把吴紫灵推下床。
吴紫灵摔在床下,额头撞到床榻,她仰起头看着魏离,魏离下床,穿衣速度快到极致,挥挥手潇洒离开。
吴紫灵不懂,魏离在她面前为何总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她很怕。
她做梦都怕魏离会杀了她,掐断她的脖子。
吴紫灵痛苦的捂着肚子。
丫鬟走进来,心疼的把吴紫灵扶到床上,拿出凝露膏擦在一处处青紫上。
“公子太狠了。”丫鬟眼泪啪啪的流着。
吴紫灵苦笑一声。
她已是行尸走肉,是专属于魏离的傀儡,她早已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和**。
在吴紫灵心中,墨邪是遥不可及的云和天,是她人生中最闪亮的一段,哪怕墨邪眼中从未有过她,但依旧是她的信仰和精神寄托。
吴紫灵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开始颤抖。
魏离是个变态,杀人魔。
前几日,她让府中的侍卫捎信给吴家,过了好几日她才得知,侍卫的手,被魏离砍断了。
吴紫灵极为害怕。
她咬了咬唇。
战战兢兢的日子,她受够了。
门外,魏离站在烈阳之下,遥望着远方。
那日,他看到侍卫无意碰到吴紫灵的手,一怒之下,把侍卫手折断,从此,吴紫灵周围三步之内,不能出现男子。
哪怕是他爷爷。
魏离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喜欢上了吴紫灵。
可他不敢说出来,吴紫灵做梦喊得都是墨邪的名字。
吴紫灵一旦知道他的感情,岂不是要践踏他?
夜晚,魏离如往常一样走进房内。
吴紫灵为他脱去衣物,拿着沾了水的软布擦拭着他的面颊。
魏离坐在桌前,桌上是几壶酒。
“坐下,喝。”魏离说。
吴紫灵乖乖坐在魏离对面,魏离脸一横,道:“坐过来。”
吴紫灵踩着小碎步,挪了挪屁股,与魏离之间还是有着很远的距离。
“听不懂我的话?”魏离问。
吴紫灵无奈,只好走近魏离。
魏离大手一揽,将吴紫灵搂进怀中。
吴紫灵惊惶,跌在魏离的腿上。
魏离眸色沉了沉,他饮下一口酒,掐住吴紫灵下颌,吴紫灵张开嘴,魏离把酒水渡进吴紫灵嘴里。
吴紫灵挣扎着呛了几声,面颊绯红,娇嗔了一眼。
这一眼,看的魏离心里痒痒,只觉得衣物碍眼,恨不得全部撕碎。
魏离继而给吴紫灵喝了一口,吴紫灵似是喝上瘾了,捧着酒壶喝个不停。
她从魏离怀中站起来,站不住,被魏离拦腰扶住。
魏离凑近吴紫灵的脸,欲要吻下,吴紫灵脸色一变,直直的看着魏离,说:“你真恶心。”
魏离身体僵住。
吴紫灵推开魏离,跌坐在地上,她仰起头,道:“你能不能不要靠近我了?真的恶心,恶心的我都吃不下饭了。”
“这么恶心?”巨大的阴影,覆盖着她。
“嗯。”吴紫灵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魏离一把将吴紫灵拽起,抵在桌上,碍眼的衣物一手撕裂。
吴紫灵惊恐的瞪大眼,拳如落雨拍打着魏离。
魏离凑在她耳边,狠狠一咬,“既然如此,那就恶心彻底吧。”
吴紫灵瘫软。(未完待续)
第1611章 我可以嫁给你吗
镶嵌着宝石琉璃的马车,离开落花城,一路向东陵。
足足十日的时间,轻歌终于到了东陵帝都城外。
马车停下,轻歌走下马车,那一头白发已是标志。
轻歌敛眸,心思惆怅。
东陵帝都由于地理原因,一年四季都偏热,可当她出现在东陵,却感受到了秋季的凉爽。
那一丝丝冰寒,从都内衍生出。
东陵鳕所在的地方,都像寒冬一样冰冷。
白媚儿站在轻歌身旁,看向守城护卫,说:“去通知东陵皇,四国王来了。”
四国王,夜轻歌,那个用三年造就传奇的女子。
城前万民高呼万岁,守城士兵一路狂奔至皇宫禀报。
东陵鳕手执狼毫笔,太监推开门走进御书房,跪在地上,说:“皇上,四国王来了!”
东陵鳕手一抖,墨水滴在宣纸上晕染开,他抬起头,满脸喜色。
东陵鳕把笔放下,欣喜若狂,心花怒放,他眉眼含笑,眸中流转着华光。
像是无尽黑暗中,骤然间出现希望之火。
东陵鳕坐上骄辇,一路急促地赶至城门前。
他看见城前的女子,三千白发用一根竹簪挽着,半边脸妖孽倾城,另外半张脸上贴着面具,她身穿一袭紫衣,雍容端庄,贵气逼人。
东陵鳕从骄辇上走下,单膝而跪,“恭迎吾王。”
“吾王万岁——”城前百姓一个比一个激动。
轻歌眉开眼笑,她看着四周,百姓们的眼中流露出狂热。
她现在是受人拥戴的王。
不再是过街老鼠。
轻歌把东陵鳕扶起,“你我之间何须礼数?”
“你能来东陵,是东陵百姓的福。”东陵鳕在轻歌双手即将碰到他时,往后一移,躲开,说。
他穿着厚厚的狐裘,系着披风,即便如此,依旧有冰寒之气从他体内衍生出来。
轻歌苦涩的笑着。
阎小五走下马车,突地把脑袋凑过来,睁大眼睛看着东陵,“好俊的男人,你就是东陵皇,东陵鳕?”
东陵鳕见阎小五与轻歌熟识,眸中冰寒少了些,“正是。”
“听说你做饭好吃,你缺妻子吗?很会吃的那种?”阎小五问。
东陵鳕:“……”
东陵鳕看着轻歌,轻歌面无表情,“我不认识她。”
阎小五撇了撇嘴,委屈的看着轻歌。
东陵鳕淡淡一笑,道:“我寒冰之的体,不能娶妻。”
“不碍事的,会做饭就好。”阎小五道。
东陵鳕讪讪的笑着,他算是看出来了,阎小五就是好吃。
阎小五手肘撞了撞轻歌,“轻歌,这么俊的男人,你就偷偷的藏着?”
轻歌扶额,果然,把阎小五带来东陵,是个错误的决定。
闻言,东陵鳕会心一笑,“有什么事,回宫再说吧。”
轻歌与东陵鳕坐上骄辇,阎小五眼巴巴的跟在后边。
阎小五看向白媚儿,指了指自己,问:“为何没给我弄骄辇?我也要坐。”
白媚儿咳了一声,说:“四国君主和安国王才能坐。”
阎小五耸了耸肩,转头看向四周。
东陵帝都繁花似锦,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东陵皇宫。
清风殿。
轻歌把一个锦盒放在桌上,“东陵,拆开看看。”
“送我的?”东陵鳕问。
轻歌点头。
东陵鳕将锦盒拆开,红光耀眼,温度炙热,像心脏般滚烫。
东陵鳕凝视了许久,蓦地看向轻歌,双手微颤,“这……是火灵珠?”
“是的,火灵珠能抵抗你体内的寒冰。”轻歌道。
“我不需要。”东陵鳕把锦盒合上,还给轻歌,“你炼化掉火灵珠内的凤凰之息,说不定能突破,这东西对我没用,放在你身上才是物有所值。”
“你若不要,丢了便是。”轻歌把锦盒朝外丢去。
东陵鳕心下咯噔,与锦盒一同掠出,接过。
他的手碰到锦盒,锦盒表面凝结出一层冰霜。
锦盒内的火灵珠,轻歌暂时用冰封水和雪灵珠控住,否则,这装着火灵珠的锦盒,怕是要被烧成灰烬。
东陵鳕接住了锦盒,身子稳住,扭头看向轻歌。
轻歌坐在喝前,兀自倒了杯酒,一口饮下。
她抬眸,紧盯着东陵鳕,“东陵,你若不肯要,这火灵珠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东陵鳕眸光闪烁。
他情愿一生受寒冰之苦,如此,轻歌一生一世都忘不掉他。
东陵鳕低头看着锦盒,收起,道:“好,我过两日便炼化了。”
轻歌面上冷峻散去,勾唇一笑。
“什么时候吃饭?”阎小五走进清风殿,揉了揉肚子,问。
东陵鳕看了眼阎小五,又看了看轻歌,似是知道什么了,道:“我这就去。”
阎小五双眼放光的看着东陵鳕的背影,“真是个好男人,夜轻歌,你不要我要了啊。”
若能如此,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可……
东陵鳕的固执,她懂。
与墨邪相比,东陵鳕画地为牢,沉溺其中。
轻歌叹了口气,若是可以,当初在西海域,她情愿从未与东陵鳕相遇过。
她害苦了东陵鳕。
阎小五走出清风殿,跟着去了厨房,皇宫内有御厨,东陵鳕只为轻歌做过饭。
阎小五吃了一口烤鸭,双眼放火,转头看向东陵鳕,“这是谁做的?”
东陵鳕看了眼,目光扫向旁侧一个矮胖的御厨,“刘御厨做的。”
阎小五嘴里叼着烤鸭,走到刘御厨面前,“你娶妻了吗?”
刘御厨愣了愣,摇摇头,“没有,但有一个未婚妻。”
“没有就好,不如娶我吧。”阎小五把烤鸭啃了,漫不经心的说。
这样的话,似乎习以为常。
东陵鳕勾了勾唇角,笑了笑。
刘御厨受宠若惊,阎小五眉眼上挑,倒也生得美丽娇媚。
“这红烧鱼出自谁手!”阎小五吃了一口鱼肉,问。
“白御厨。”东陵鳕道。
东陵皇宫有三位御厨。
阎小五看向白御厨,白御厨是一名年轻男子,二十来岁,眉目清秀,干干净净。
阎小五问:“我可以嫁给你吗?”
刘御厨目瞪口呆,几乎吐血。
原来这话对于阎小五来说,逢人便说,亏他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帅气终于被人瞧见。
刘御厨黯然伤心。
白御厨嘴角抽抽,也明白阎小五不过戏言。(未完待续)
第1612章 扶希的异样
傍晚,轻歌等人相聚在清风殿。
水晶制成的桌上,放着十几盘菜,荤素皆有,仔细看去,都是轻歌喜欢的。
轻歌喜欢吃肉,可跟阎小五不同的是,轻歌几口就饱了,又很容易饿,胃口却是不大。
东陵鳕做的肉,肥而不腻,味道极佳。
“你们什么时候回去?”东陵鳕为轻歌添汤。
“明日一早。”轻歌道。
她得赶在狩猎之前回去,除此之外,她还得解决掉阎厚勇、阎世城两人手中的权利,丹、晶两脉,兵器药材魔兽灵气丹的储存,都得处理好。
既然祖爷对她委以重任,她又怎能让祖爷失望?
并且,她也有自己的私心,野心。
听到轻歌的话,东陵鳕添汤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将汤倒满碗,正准备递给轻歌,半路被阎小五抢过去,东陵鳕看向阎小五,阎小五眯起眼睛一笑,“谢谢东陵皇。”
东陵鳕:“……”这脸皮,还真是厚。
东陵鳕轻咳一声,重新盛了一碗汤,放在轻歌面前。
轻歌看了看东陵鳕,喝了口汤。
酒足饭饱。
夜深。
金缕殿外,一颗颗翡翠琉璃树,由东陵上好的工匠雕成,一盏盏鎏金花,倒映着淡淡月光,熠熠生辉。
金缕殿是轻歌等人的住处,轻歌穿着宽敞的里衣,一身雪白,打着赤足走在长廊上。
她站在翡翠琉璃树下,转头看去,微微抬眸。
飞檐之上,东陵鳕脱去龙袍,身穿玄白锦衣,袍摆绣着海棠的纹路。
星辰明月的光芒洒落在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银边。
轻歌深深叹了口气。
东陵鳕在她心中,是独一无二的,是特殊的。
东陵鳕的感情,像清晨山间潺潺流动的溪水,清澈,干净,不含杂质。
轻歌始终都忘不掉,几年前的某一日,在青石镇上,东陵大乱,父子相残,兄弟相杀,东陵鳕恐慌着,震惊着,痛心着。
在那窒息的压迫下,东陵鳕一路向着青石镇赶去。
那是轻歌第一次见东陵鳕哭。
东陵鳕站在飞檐上,手执碧玉萧,清冽悦耳的声从萧中传来。
几只鸟儿,落在树上,听得痴了。
忽的,萧声高昂,似千军万马之势,滚滚而来,战场硝烟,刀光剑影,一切皆在肃杀中。
轻歌敛眸,畅快一笑,抽出明王刀,身如灵雀轻似厌,一跃而起,跃至半空,娇小的身体如一轮弯月,腰部挺起,身体后拱。
好似神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磅礴气势大开,满头白发如雪纷飞,随着萧声而动。
体态轻盈,身姿绰约,一记舞刀,又何止是风华绝代。
萧声如雾,若有似无,朦胧间好似一道雷电劈入灵魂,震悚!
轻歌闭上眼睛,在晚风轻抚中落地。
萧声止——
东陵鳕跃下飞檐,走至轻歌面前,将轻歌肩上的落叶抚去。
“明日就走?”
“多事之秋,诸事繁忙,不得不走。”轻歌把刀收起。
“万事小心。”东陵鳕道:“不求宏图江山,一览四星,只要你活着,活着就好。”
“东陵,我可是祸害,不是有句话吗,祸害遗千年,我最起码还要活他个一千年,你不要担心,我命硬。”轻歌说。
东陵鳕宠溺的望着轻歌,嘴角勾起苦涩的笑。
他伸出手,揉了揉轻歌的脑袋,“不,你不是祸害,即便是祸害,那也是好的。”
“祸害有好的吗?”轻歌眨眨眼睛,眸光闪亮,问。
“你不是吗?”
“那你承认我是祸害了?”
东陵鳕:“……”
轻歌看着有点儿懵的东陵鳕,哈哈一笑,转身朝金缕殿内走去。
走了几步,轻歌停下,朝着东陵鳕挥挥手,“东陵,我身上流着你的血,不会死的。”
从前,她百炼成钢,身上有数不清的伤口,流了不计其数的血。
可现在不同了,她体内流着东陵的血,若有人在她身上划一刀,她都心疼的很。
东陵鳕望着轻歌的背影,他低头,讷讷的看着手中碧玉萧。
晶莹剔透的萧倒映出他英俊柔美的脸。
东陵鳕目光放远,逐渐空洞。
他走出金缕殿,回到寝宫,却是夜不能寐。
轻歌进殿后,看见扶希从外进来,神色古怪,眼眶微红。
轻歌察觉到了扶希的不对劲,在扶希准备进房之时,坐在椅上,端起酒杯,道:“小希。”
“姐姐,我困了,我乏了,我去睡了。”扶希落荒而逃。
轻歌眯起眸子,指腹摩挲着酒杯纹路,蓦地一杯砸在桌面,砰地一声,扶希挺直脊背,身体僵住。
“小希,过来。”轻歌淡淡的道。
扶希低着头,挪着小碎步走到轻歌面前,头压得极低。
轻歌伸出手挑起扶希下巴,迫使扶希抬头。
扶希眼眶极红,像是哭过。
轻歌皱眉,问:“怎么回事。”
“眼睛进沙了,进风了。”扶希支支吾吾的说。
“东陵皇宫内哪来的沙?我再问一遍,怎么回事?”轻歌语气加重,怒然。
扶希咬紧唇,低着头,眼泪说来就来,沿着脸颊流下。
轻歌敛起严肃,不知所措,捻着衣袖擦去扶希的脸,搂着扶希。
扶希坐在轻歌腿上,吸了吸鼻子,眼眶深红,倔强的看着轻歌,“姐姐,我想娘亲了。”
轻歌一愣,搂紧了扶希,轻拍扶希的后背。
扶希靠在轻歌怀中,懊恼的皱了皱眉,他现在越来越大了,轻歌的怀抱太小,都快装不下他了。
“姐姐,如果我走了,你该怎么办呢?”扶希说。
轻歌手指在扶希额上用力一弹,便见一个小包突出来,额头出现一抹红印,“说什么傻话。”
扶希揉了揉额头,咬咬唇,欲言又止。
轻歌把扶希放下,扶希跑进房间。
轻歌回到房内,想到扶希问的话,黛眉不由紧紧蹙起。
轻歌躺在床上,闭上眼,尚未睡着,一道异动出现。
轻歌敏锐,蓦地睁开眼,坐直身体。
面前出现一道人影,那人脚踏绿焰,头戴斗篷,一身黑如墨。
熙子言——
“扶希不肯走。”熙子言说。
轻歌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她隐隐猜到了什么,“你们要他走?”(未完待续)
第1613章 姐姐,好梦
熙子言的眼神透过斗篷深渊落在轻歌身上,“扶希在占卜方面的成就,对天地星辰运转的窥测,匪夷所思的强,他的天赋引起了九界守护者的重视,以他现在的占卜师身份,不能继续留在四星大陆了。”
轻歌冷嗤:“九界守护者自认公正,公平,原来不过如此。”
强迫凤、凰与凤凰蛋分离,如今又想把扶希带到陌生的地方去?
她决不答应。
扶希那么小,还不知人生百态,尽管他在占卜方面天赋异禀,但灵气修炼却没有很夸张。
若是被人欺负了,他该怎么办?
“抱歉,我不能帮到你。”熙子言说。
“你不必道歉,这与你无关,你能帮我,我很感谢,你无能为力,我也很感动。”轻歌道。
她知道,九界守护者也有森严的等级划分,扶希的事,既然已经惊动到其他九界守护者,熙子言就算想帮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再者,这段时间,熙子言已经帮了她很多,她已经很感激了。
“他们来了。”熙子言说,“方才他们来了一次,扶希不肯走,这一回,九界守护者打算强制执行,强行把扶希带走,轻歌,让他走吧,九界守护者的力量,你想象不到,规矩已经立下,就必须执行,没有人能够例外。”
轻歌下床,急冲冲地朝扶希房间走去。
当她一把推开门,被屋内场景震住。
扶希倒在地上,身体闪烁着暗青色的电光,扶希微张开嘴,鲜血从嘴角流出。
一名九界守护者,用绿焰包裹着扶希,想要把扶希带走。
轻歌毫不犹豫的冲过去,犹如狂风骤雨般,将隐藏在体内的天术力量解放,一手风,一手电,将属于九界守护者的绿焰劈散。
扶希朝地上落去,轻歌蓦地伸出双手抱住扶希,扶希靠在轻歌肩上,意识朦胧,视线迷糊。
他极力的睁大眼,眼皮如山般垂下。
他不敢就此昏去,他没想到轻歌这么快就发现了。
“放肆。”一名九界守护者朝前走了一步,怒道,“把他交出来。”
“他是我弟弟,为何要交给你们?你们是谁,凭什么把他带走?”
轻歌搂紧扶希,把扶希放在身后床上,从空间袋内拿出一颗凝神丹给扶希喂下,扶希这才恢复了些精神,有了点儿力气。
“他已经不属于四星大陆了。”九界守护者道。
扶希紧攥着轻歌的衣袖,他放开衣袖,抬起手,轻歌垂下的白发在指间滑过。
他不愿离开四星大陆,最为关键的是,轻歌还有生死劫没有渡过,他对于占卜术的领悟越来越好,他有信心,一定能助她渡过生死劫。
然而,九界守护者的出现,他从未想过。
当九界守护者表明来意,劝他离去时,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夜轻歌面对那么多的敌人,他得陪着她。
然而,当夜轻歌出现在屋内,一切都不同了。
他知道夜轻歌的固执,也体会到了九界守护者的强大。
夜轻歌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想把他带走,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轻歌眸色邪佞,冷寒一笑。
扶希坐起来,掌心凝聚灵气,一记掌刀砸在轻歌后脖颈上。
轻歌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掌刀之中藏有神秘的星辰之力,轻歌疏于防范,堪堪昏死。
扶希吃力的抱起轻歌,放在床上,他爬上床,在轻歌脸颊偷偷亲了一口。
“姐姐,好梦。”他将轻歌脸上的乱发捋顺。
即便在昏死的状态,轻歌的眉头也是紧紧皱着,宛若打了死结,皱成了一个川字。
扶希的小手把轻歌眉间抚平,他站起来,颇为虚弱。
扶希走至九界守护者面前,垂了垂眸,有气无力的说,“我跟你们走。”
他不愿看到轻歌为了自己而冲撞九界守护者。
一阵狂风进来,窗户啪的一声打开,暗夜如浓墨,在星辰明月图上晕染开来。
扶希咬紧牙关,仇视着眼前的诸多九界守护者。
“姐姐的生死劫若没有渡过,我不会放过你们,我会把你们都杀了,一个不留。”扶希双手攥紧成拳头,字字吭声,邪魅如魔。
即便轻歌渡劫成功,他也要让九界守护者从天地间消失。
这么艰难的时候,他竟没陪在轻歌身边。
有他在,轻歌会轻松许多。
扶希双眼猩红,恨之入骨。
在场的九界守护者们,没有一位把扶希的话听进去,只当是戏言罢了。
小孩说的话,能算什么?
再者,九界守护者乃是天地间最强的存在,岂是他想杀就能杀的?
一团团绿雾从四周出现,覆盖扶希,如画卷铺开。
扶希回头,站在道道诡异绿焰的中央,眼神复杂的看着轻歌,更多的是不舍。
扶希双眼发红。
怎么办呢。
没有办法……
他如此渺小,像一只蝼蚁,无法抵抗九界守护者的力量。
生死劫怎么办呢?
若姐姐葬身生死劫,扶希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完全可以压制体内的星辰力量,等到轻歌安全渡过生死劫,再突破,再离开四星大陆。
现在还太早了。
绿雾消失,火焰不见。
九界守护者与扶希全都离开,直到第二日早晨,轻歌醒来,猛地起身看向四周,空无一人。
“轻歌,该走了。”阎小五推开门,嘟囔着,“你怎么在小希的房间里?”
“小希呢?”轻歌双手紧扣住阎小五的肩膀,问。
阎小五愣住,她从未在轻歌脸上见过这般认真的表情。
“小希没有跟你在一起吗?”阎小五反问。
轻歌蔫了。
轻歌四肢无力,身体软弱无骨,瘫软在地上。
轻歌双手紧攥。
该死!她该提防着扶希的。
她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对亲近之人,没有任何的防备。
轻歌坐在地上,闭上眼,心脏不断的颤抖。
扶希一旦被带走,就回不来了。
他孤身一人去陌生国度,谁知路上会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欺负他。
“小希不见了吗?”阎小五问。
轻歌并未回答阎小五,许久,轻歌睁开眼,面色漠然,神态冷淡。
她站起来,回到自己房内,换好干净衣裳,“走吧,回落花城。”(未完待续)
第1614章 头痛症加重
轻歌等人坐在马车上,马车停在宫门口。
白媚儿、阎小五疑惑不已,扶希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轻歌也没说扶希的去向。
东陵鳕系着披风,怀里抱着一个暖炉,送至宫门口,眼中全是不舍之情。
若轻歌没来也就罢了,他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皇宫,守着东陵万千子民,用江山社稷来堵住那颗爱而不得的心。
可当轻歌出现在他面前,沉寂的心便蠢蠢欲动。
尽管心里清楚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期盼着,希翼着。
直到马车远去,消失在视野之中,那一丝希翼之火这才消灭。
东陵鳕孤寂的身影慢慢走进皇宫内。
他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梨花酥,梨花酥用软纸包着,因为他是寒冰之躯,常年冰寒,这梨花酥,还没全坏。
梨花酥是轻歌亲手所做,他到现在就舍不得吃,就差都没把它当成传家宝来看待。
东陵鳕小心翼翼收好梨花酥,他站到宫墙上,朝远方眺望,此时,那辆装着他心爱之人的马车,早已消失不见。
此刻,心仿佛深入深海,不知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心脏。
东陵鳕涩涩一笑。
走吧。
迟早都要走的——
马车内,轻歌陷入情绪之中,没有顾忌到东陵鳕的感情。
她坐在角落里,眉头紧皱,戾气极重,她的指甲狠狠掐着眉心,都把血给掐出来了。
白媚儿连忙止住轻歌,轻歌下意识一挥手把白媚儿推至一边。
白媚儿讶然的看着轻歌。
阎小五抓住轻歌手腕,怒问:“你在干什么?”
轻歌张口说话时,才发现嗓音如此沙哑,“头疼,让我歇歇。”
像是有一把刀,在脑海里劈砍,疼的喘不过气来,甚至连思考的空间都没有。
复杂难受的情绪填满心肺,她低着头,把脸埋在双膝,双手抱着后脑勺。
疼的要命,她却没有办法。
她有点儿痛恨九界守护者。
若非九界守护者,她与姬月,何至于连见面都奢侈?
若非九界守护者,她与父亲,何至于不知生死?
若非九界守护者,她的小希,现在还在马车里,开开心心的跟她讲占卜之事。
她关心的不是扶希的能力,亦非扶希能助她渡过生死劫。
只是她舍不得让扶希去陌生之地,承受不该有的伤害。
大千世界,人最残忍。
扶希那点儿实力,在更高的位面,什么都不算。
若没有人庇护,他如何生存?
为了生存,他又要做出怎样的牺牲?
轻歌转念又想到姬月,他一代妖王,跌落泥潭,在放逐之地东山再起,放逐之地的那些部落,那些海贼海盗,那些佣兵杀手,那些妖魔,会如何对待姬月。
而她,要突破大灵师才能去诸神天域。
她想,夜惊风是有了名的孝子,重情重义,他怎么舍得丢下夜青天一个人,只怕是夜惊风想回四星大陆,有九界守护者在,也无能为力。
风青阳也要离开,她能看出风青阳的留恋和无奈。
九界守护者的霸道,让多少人无家可归,无枝可依,在风霜雪雨里颠沛?
轻歌仿佛置身于黑暗中,她抱着脑袋,头疼将她折磨成疯子,思念和无能为力让她几乎崩溃,心肺被怒火堵住,呼吸如此困难,她大口大口的喘息,发出魔兽般嘶哑的低吼声,像是野兽濒临死亡时的哀嚎。
马车内的两人,震撼着看着轻歌。
轻歌缩在角落里,此时此刻,她似乎正经历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她……怎么了?”阎小五嘴唇颤了颤,问。
“王上时常头疼,应该是头疼症犯了,这一次好像比以往要猛烈许多。”白媚儿说。
年纪轻轻,背负着如山责任,看似淡然优雅,自若无畏,其实,她把所有都藏在心里。
很累吧。
白媚儿想。
夜轻歌左右也不过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眉目也没完全成熟,依稀可见稚嫩青涩。
白媚儿突然发觉,要她伤害这样的人,她于心不忍。
阎小五比往常要乖巧,坐在一旁,偶尔朝痛苦之中的轻歌看去一眼,“轻歌,你别痛,我把藏着的美食都给你好不好?”
轻歌没理她,在角落里颤抖着。
从未像这样头疼,也从未持续这么久。
半天的时间过去,轻歌才渐渐缓过来。
她无力的撑起身体,脸颊毫无血色。
白媚儿为轻歌倒了一杯茶,轻歌喝了口茶,几乎要虚脱的靠在软垫上。
“王上,好些了吗?”白媚儿问。
“不碍事。”轻歌虚弱一笑。
她看了看四周,马车内加上她共有三人,放着软垫锦被和小檀木桌,可她觉得特别空荡。
她开始后悔,这段时间没有带扶希出去看看,走走。
扶希跟着她,一直在杀雨里挣扎。
可至少在她身旁,有她看着,即便天塌下来,也有她顶着。
扶希若走了,没她守着,该怎么办?
阎小五看了看轻歌,把糕点零嘴从空间袋里一股脑的倒出,就差没塞满整辆马车。
“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平时难过时,我吃两口就开心了,你吃吃看。”阎小五说。
轻歌看了眼阎小五以及一堆零嘴儿,轻歌扯了扯唇,笑了笑,“好。”
在阎小五眼里,这些糕点,比什么都宝贵吧。
轻歌吃了两口,闭上眼躺在软垫上休息。
——
妖域,放逐之地。
正值深夜,姬月率领妖魔征服一帮杀手。
姬月拿着酒杯的手一颤,酒杯摔在地上,酒水溢出。
“姬王,怎么了?”圣女担心的问。
姬月抬头看着远方,他突地站起,心绪不宁。
帝九君走来,看着姬月发白的脸:“是不是这些日子太累了?这些杀手都是亡命之徒,现在是关键时刻,只要征服他们,就能休息一段时间。”
“我要去四星。”姬月说。
帝九君皱了皱眉。
圣女走来,不解的问:“姬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是关键时候,只要一步你的根基就稳了,你在这个时候去四星,我们群龙无首,杀手们又来势汹汹,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帝九君不言。
他太了解姬月了。
只要与夜轻歌有关,姬月就会自乱阵脚。
但帝九君也清楚,夜轻歌有这个魅力,让姬月为之疯狂
。(未完待续)
第1615章 牡丹花下死
帝九君深深太息一声,道:“姬王,你是感受到了什么吗?”
“轻歌有难。”循着那骨髓烟,他能感受到轻歌的痛苦,就连他也情不自禁的烦躁起来。
他忧心忡忡,若不亲眼证实轻歌的安全,也无心留在妖域。
“可我们这些兄弟呢?”帝九君说:“这些都是陪你东山再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把他们置于何地?你有想过他们吗?夜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再者,她不是普通女子,她的天赋实力,她的睿智从容,都意味着她不会轻易出事,你答应过要带她来妖域,让她着妖后凤袍,我想,你该清楚,你若现在离开,你放弃的,抛弃的又是什么?姬王,三思。”
圣女眸光复杂,她咬着唇,眼眶发红,转身走至一旁,双脚踢了踢几根枯树枝。
圣女低着头看着脚尖,心上仿佛压着一座大山,胸腔被堵着,险些窒息,喘不过气来。
自打她记事起就陪伴妖王身旁,妖王没落,她不顾爷爷反对,执意陪着妖王身边,陪他东山再起,陪他从泥泞走向云端。
可这一切,都不如夜轻歌三个字来的重要。
她与诸多兄弟们的性命,还不如姬月那若有似无的感觉。
他只是觉得夜轻歌有危难而已,就要抛弃现如今的所有?
圣女扯了扯唇,艰难的笑了笑,满嘴都是苦涩。
圣女在一旁坐着,朝姬月看去。
她陪着姬月生死共存,却只不过见证他为另一个女子打下万里江山的过程罢了。
姬月揉了揉眉心,“不必说了,我意已决,若轻歌出事,就算登上宝座又如何?”
“你太意气用事了,你现在走,等你回来,就意味着一切都要重来。”帝九君理智的说。
“能重来一回,也能重来两回,何惧?”姬月道。
帝九君抿了抿唇瓣,不再说话。
他劝不住姬月。
姬月只会听一个人的话,即是夜轻歌。
就在此时,姬月面前,绿焰凭空出现,一道颀长人影,从绿焰之中走出。
熙子言站在姬月跟前,看着姬月。
“你去了四星?”姬月问。
“嗯。”
“轻歌如何?是不是有危险?”姬月又问。
熙子言摇摇头,“轻歌一切安好,不必担心。”
“确定?”姬月狐疑的看着熙子言,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轻歌一定有危险。
“扶希突破,九界守护者们要把扶希带走,轻歌阻止不了,心生难过,没有性命危险。”熙子言道。
姬月了然于心,可他依旧不能放心。
她清楚轻歌,有血有肉,极为看重情义,她把扶希看得很重要,扶希孤身一人离开四星大陆,她一定会很担心。
“不行,我还是要去看看。”姬月不容置疑的道。
熙子言说:“最近九界守护者们变动颇多,有一些九界守护者关注着你,这段时间,你最好留在妖域,不要回四星,否则,让你的仇敌知道轻歌的存在,他们会不折手段的对付轻歌,把手伸到四星,掐住你的命脉。”
姬月在妖域的仇敌,只知曾有一个人类女子,召唤出了八骨鳄龙,在千钧一发之际,扭转乾坤,摧毁寻王寻无泪。
但他们不知道这名女子来自于哪个位面,各个位面都是人类修炼者,唯有妖域,妖魔灵兽纵横,不计其数,鲜少有人类出现,像是被隔绝的世界,但力量又威猛无穷。
听到熙子言的话,姬月渐渐冷静。
“你回去吧。”姬月说。
“轻歌回阎家了,手掌凤扇,控阎家大权,她现在是人生的巅峰时刻,又突破地级炼器师,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一切还有我,就算出事了,我也会第一时间来告诉你。”熙子言宽慰说。
姬月默然,点点头。
“最近不太平,各自保重,等风平浪静后,我会找你,若有空隙,我会悄然带你去四星看他。”熙子言说罢,一团绿焰覆盖他,刹那间便消失于长空中。
只因当初城门前的英雄二字,他身为九界守护者时,时常维护着轻歌。
他永生忘不掉夜轻歌站在城前抵抗魔兽的身姿。
只是那时他与那些愚昧的大人一样,觉得她是个扫把星。
殊不知,她才是真的英雄。
熙子言走后,姬月站在河边,一站就是好半天。
帝九君走至他的身旁,循着他的视线一同看向远方,“熬过这几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你还真的是要美人不要江山。”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姬月淡淡的道。
帝九君:“……”难以想象,曾经不近女色不苟言笑的妖王会说出这番话,夜轻歌对姬月的改变还真是大。
帝九君摇头叹息。
但夜轻歌有那个资格站在姬月身旁,就凭她召唤八骨鳄龙的勇气。
那是拿生命做赌注,为姬月扳回一局。
姬月看着河上倒映的夕阳,一双阴诡异瞳,淡薄无情。
四星大陆,落花城。
城郊外,马车经过破庙,穿过小树林,突地出现一群黑衣人将马车包围。
黑衣人中,有两名三剑灵师。
“夜轻歌,把头留下来。”其中一位蒙面人,嗓音沙哑刺耳,难听的很。
轻歌正闭目休憩,她蓦地睁开双眸,血腥如雾,锋芒毕露。
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她此次出城,必然有人按捺不住要对她动手。
“三剑灵师两位,一剑灵师十位,还真是下了血本。”轻歌嗤笑一声。
若是阎厚勇兄弟二人下的手,必然是把家底都给她送来了。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杀了她吗?
想到九界守护者,轻歌眼眸冷凝。
她战不胜九界守护者,还对付不了这些人?
阎小五走下马车,抽出潜龙画戟,“你们想死?”
阎小五欲要出手,一只白嫩的手掌放在她的肩上,阎小五回头,讶然不解的看着轻歌。
“我一个人,足够。”
她的怒火和崩溃,需要宣泄。
轻歌缓慢走下马车,寒眸冷视眼前十二人。
“说吧,你们主子是谁,留你一命。”轻歌说。
“死到临头还不知所谓,好大的口气,兄弟们,宰了她!”那黑衣人一声令下,十二人冲向轻歌,恨不得一刀抹掉轻歌的脖颈。
轻歌眼中闪烁着妖异的光。(未完待续)
第1616章 敬你是一条汉子
城外树林,肃杀一片。
十二位灵师暗杀者,将轻歌包围。
杀气和血腥溢出。
他们手执刀剑,眼神凶悍,自信满满,杀机四起,容貌被黑布遮住,完全看不到。
白媚儿、阎小五在马车内,阎小五双手环胸,脑袋搁在车架上,“轻歌太自信了。”
连她都没有自信,在这些暗杀者中,全身而退。
杀伐!
刀光剑影,齐齐掠向轻歌。
刹那间,妖风大起,撩起轻歌额前鬓间的碎发,那双眼眸,锋芒毕露,却又流露出一丝慵懒。
轻歌着重对付两名与她实力相等的三剑灵师,身影如光,穿梭游走,似一道闪电,无人能够抓到,所有的刀剑都擦着她的身体而过,看的人心跳加速,眼睛瞪大,不由为轻歌捏了一把汗。
小树林内,灵气汹涌碰撞,如山压迫,挤兑着轻歌。
轻歌眼眸一眯,眼底寒光闪烁,她身子在半空旋飞,擦着三把刀,掠至一名三剑灵师的面前,她的手,攀上那人脖颈,她的脚底,似是红光闪耀,一朵偌大的血魔花,徐徐绽放,似风的召唤,魔的使者。
一直被轻歌压抑在体内的吞噬煞气,如惊涛骇浪,狂风暴雨,直直撞进灵师体内。
这名三剑灵师,目瞪口呆,嘴巴微张,震撼不已。
同样的段位,他在夜轻歌面前,竟被压制,毫无反手之力。
这位修炼者不愿相信,使劲召唤出灵气,然而,那一股血魔煞气,压在他丹田之上,不论他召唤出多少灵气,全被血魔吞噬。
吞噬灵师的灵气,血魔煞气会越发强大,这是轻歌无敌的作战能力。
但一直以来,因为血魔煞气过于残忍,若非深仇大恨,她绝不会动用。
众人看到,在她手中的灵师,还没有挣扎,身体抽搐痉挛了两下,倒在地上,死去。
一具冰冷的尸体。
周遭,一地吸冷气的声。
轻歌赤手空拳,凤眸轻抬,慵懒似狐。
暗杀者们面面相觑,再度冲向轻歌。
他们不信,这夜轻歌莫不成还能有翻天的本事?
轻歌的视线落在十位灵师上,她猛地往前,双脚脱离地面,微微跃起,膝盖朝上顶,顶在那人胸部,脏腑俱裂,身体拱起,黑布下的嘴唇微张开,流了一下巴的血,他僵硬地抬起头看向轻歌,疾如风,迅如电,轻歌赫然伸出双手,白嫩纤细,分别扣住男人脑袋两侧,一个用力便将此人脑袋拗断,没了呼吸。
轻歌松手,此人摔落在地。
轻歌往前走,风雨无阻,这些人的攻击招式,灵气风暴,都不在她的眼中。
尤其是那一位三剑灵师,呆若木鸡。
眨眼间,十个灵师暗杀者,都死在轻歌手中。
轻歌抬头,看向最后一位三剑灵师。
她站在尸体中央,浓重的血腥味飘向她。
她闭着眼,而后打开眼,朝着最后一人,喋血的笑着。
他望着轻歌吞了吞口水,喉结滚动,惴惴不安,身为暗杀者的他,此刻丧失信心。
他正要咬断藏在嘴里的毒药包,轻歌身如光影,一刻万里,她冲至暗杀者面前,玉手伸出,掐住暗杀者的下巴,同时,另一只手抬起,掌心朝着暗杀者张开的嘴,一股精神之力探出,毒药包从暗杀者的嘴里出来。
轻歌掂了掂毒药宝,斜睨了眼三剑灵师。
“想死?没这么容易?”她眼神毒辣,微微侧着脑袋,唇角勾起一抹邪佞阴绝的笑。
那侧,阎小五二人站在马车前,白媚儿眸色漾起波澜涟漪,她轻低头,抿唇不语。
夜轻歌的强大,出乎意料。
她的战斗力,尤为惊人。
越是绝境,就越可怕。
愈战愈勇,不败之王。
跟在夜轻歌身边这些天,白媚儿得下的结论。
阎小五眼睛瞪得极大,眼珠子都要掉下来,此刻,她的血液沸腾,她的心脏狂跳。
从这一刻起,阎小五心甘情愿追随夜轻歌。
从未有这样一个女子,让她钦佩,灵魂都在为她叫嚣。
轻歌攥着暗杀者下巴的手,卯足了力,咔嚓一声,暗杀者下巴脱臼。
轻歌指间弹出一道灵气,暗杀者的丹田破碎。
轻歌看了眼他,笑了笑,道:“说吧,谁指使你来的。”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暗杀者冷笑一声,保持最后的尊严。
下巴脱臼,他说话异常苦难。
轻歌赞赏的点点头,“不错,有骨气,小五,来,把他的皮剥了。”
同时,轻歌从空间袋中拿出一枚丹药,塞进暗杀者嘴里,“只要你心脏没有受损,即便千刀万剐,即便削成人彘,半个月内保你不死,你若能抗住七日折磨,我敬你是条汉子。”
暗杀者脸色大变。
轻歌松手,暗杀者摔在地上。
“断筋,剥皮,放血,你说,你能扛到何时?”轻歌俯下身子,指腹轻抚暗杀者的眉间,“我也不来虚的,你当然清楚,不论你说不说,你都只有死路一条,但你记住,若你乖乖听话,我给你个痛快,若不然,这七日,你会知道什么是人间地狱。”
轻歌背对着暗杀者,走向马车,揉了揉眉间,“有些乏了,小五,动作快点。”
阎小五咽了咽口水,“是……”
阎小五拿着刀,走至暗杀者面前蹲下,她把玩着手中短匕,懊恼的皱起眉,“该从哪里下刀比较好呢?我是个艺术的人,你放心,我的刀法,绝对漂亮,不会让你失望。”
暗杀者:“……”
现在的姑娘,怎么一个比一个狠?
他怀疑这世道变了。
想到轻歌所说的刑法,暗杀者惶恐不安,再强大的心,此刻也破碎。
轻歌说的不错,暗杀者之所以不说,是因为结果都是一个死。
但轻歌也说了,能让他死的痛快。
阎小五的短匕贴着暗杀者的脖颈,“从这里开始好了。”
短匕刺破肌肤,冰寒疼痛弥漫开来。
暗杀者惊呼,“我说,我说,是阎世城。”
暗杀者每说一个字,颌骨便疼痛一分。
轻歌走上马车,“把他带回阎家。”
轻歌眼眸睁大,冷嗤。
阎世城——
“是时候清理门户了。”轻歌闭目,红唇轻颤。(未完待续)
第1617章 清理门户
马车驶入落花城,在阎府大门前停下。
轻歌走在前方,阎小五力量惊人,把那最后一名暗杀者扛在肩上。
阎府正堂,祖爷等人正在吃午饭。
轻歌跨过门槛,目光落在阎世城身上,“二舅,你可认识此人?”
轻歌开门见山,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阎小五扛着暗杀者,把他丢在地上,吓了众人一跳。
阎时秉目光闪烁,眼眸微动。
阎厚勇、阎世城二人联手派出十二名精英暗杀者,夜轻歌竟是丝毫未受伤,看来他是白担心一场了。
阎烟本在喝汤,听到砰地一声,看见一个人摔在地上,身子微颤了颤。
祖爷放下碗筷,若有所思的看向轻歌。
开始动手了吗——
祖爷叹息一声。
她了解夜轻歌这个人,一旦动手,若不饮血,怎肯归。
祖爷看向阎世城、阎厚勇,这二人准备对轻歌下杀手时,她没有阻止。
这一日迟早要到来。
她也相信,轻歌不会死在这几个人手下。
轻歌眸光挑起,她相信,那十二个暗杀者,定是阎厚勇与阎世城一同派出的,但阎厚勇城府深,不敢露面。
阎世城真是个替死鬼,被阎厚勇算计。
阎世城阴鸷的眼看了看地上的暗杀者,而后收回视线,看向阎厚勇。
阎厚勇站起来,满是肥肉的脸堆积起憨厚的笑,他走到轻歌面前,握住轻歌的手,“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吧,来,喝口汤,歇歇。”
轻歌把手抽出,走至阎世城面前,蓦地伸出手攥住阎世城后衣领,蓦地把阎世城从椅子上提起来,在一众惊呼中,将阎世城摔在地上,“二舅,没听见我说话吗?”
阎时秉拍桌而起,“轻歌,有话好说,他是你二舅,别动手动脚。”
轻歌挑眸,“二舅?那敢问二舅,这是谁?”
轻歌提着阎世城,丢在暗杀者面前。
阎世城咬牙,“我不认识他,夜轻歌,你别太嚣张,这里是阎家,不是你四国疆土,祖爷还没死呢,你就能肆意横行了?”
阎世城试图挣扎,奈何挣脱无果,被轻歌牢牢束缚,不得动弹,歪着脖子的模样像个猴子。
“小五。”轻歌突地喊道。
“轻歌,我在。”
“阎府何人是凤扇之主?”轻歌问。
“夜轻歌。”
“阎家何人掌权?”
“夜轻歌。”
“……”
轻歌勾了勾唇角,浅浅一笑,她一脚踩在阎世城的脊背,直接踏断阎世城脊椎骨,“嚣张如何?肆意横行又如何?阎世城,你记住,阎家由我说了算,小五,暗杀阎家掌权者,凤扇主,罪当如何?”
“断头之罪。”阎小五面无表情,高声道。
阎小五走至暗杀者面前,问:“谁人指使你暗杀夜轻歌?”
“阎世城。”暗杀者在阎世城的怒视下,说。
阎世城咬了咬牙,双手紧攥,“夜轻歌,你不要胡搅蛮缠,栽赃嫁祸,此人我不认识,祖爷,公道自在人心,你难道要看着夜轻歌陷害我?”
阎世城没想到,轻歌敢当着阎家众人的面,对他动手。
他看出了夜轻歌的杀心,他必须保命,若是死了,黄花菜都凉了。
“阎家大权由轻歌掌控,阎家所有事务,都由轻歌处理,我老了,管不动了。”祖爷摇摇头,在婢女的搀扶下,拄着拐杖离开正堂。
阎世城见祖爷渐行渐远,眼里的光火逐渐暗淡。
祖爷是要他死!
他终于明白了祖爷的想法。
祖爷不愿背负杀子之名,才让夜轻歌来动手。
他兴冲冲派人去截杀夜轻歌,自以为夜轻歌命丧黄泉,原来夜轻歌和祖爷,一直在等他出手,抓住他的漏洞,以暴制暴,解决掉他这一脉。
阎世城猛地看向阎厚勇。
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他与阎厚勇虽然联手,但此次刺杀由他出面,阎厚勇背后操弄,运筹之人,躲过一劫。
或许,阎厚勇早就算好了两种结局,无论哪一种,都对他有利。
阎世城咬紧牙关,仇恨吞噬了他。
轻歌与阎小五对视一眼,阎小五一刀解决了暗杀者。
事先有约,给他一个痛快。
临死时,暗杀者幡然醒悟。
夜轻歌给他喂下的丹药,说是能保七日性命,不过是唬他罢了。
“来人,把尸体拖下去,丢到乱葬岗。”阎小五高声道。
两名侍卫走来,将暗杀者的尸体拖走。
饭菜飘香和血腥味道掺杂在一起。
一桌子的人,都不敢说话。
阎世城脊椎骨断裂,趴在地上,疼的满身大汗。
“阎世城罪责当死,关押阎府火牢,由阎时秉行刑。”轻歌淡淡的道。
成王的道路,必然尸骨累累。
她无比的清楚,对付阎世城这一类人,无论做什么,都感化不了他,唯有死,才是他的最终归宿。
轻歌瞥了眼阎时秉。
乾坤碑内,她答应过阎时秉,把阎世城的命交给他。
当然,阎时秉也没有想到,这一日,这么快到来。
夜轻歌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用暴戾来制服阎府一切混乱。
阎烟看向夜轻歌。
她知道,夜轻歌暂时没有把主意打到阎厚勇身上,是想给阎厚勇回转的时间。
若阎厚勇继续犯糊涂,她不介意,让阎厚勇成为第二个阎世城。
“夜轻歌,你不要得意忘形,我是你二舅,我是阎家二老爷,岂是你说杀就能杀的?”阎世城用尽力气,怒吼道。
“二舅,好走。”
轻歌在桌前主位上坐下,斜睨了眼婢女。
婢女愣住,惊吓过度。
白媚儿道:“还不快去加副碗筷。”
婢女反应过来,连忙添了一副碗筷,给轻歌盛了一碗饭。
轻歌拿着琉璃玉筷,优雅镇定的吃了几口饭。
“小五,把阎世城带去火牢,阎时秉,明日火牢由你行刑。”轻歌一面吃一面说。
阎小五把阎世城扛起来,连忙走出去,还赶着回来吃一口热饭。
想到那满桌的菜,阎小五愈发饿了。
轻歌夹了块肉吃,咀嚼之后,看向一桌不敢动筷的人,“看着我吃不下去?”
闻言,众人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连菜都不敢夹。
轻歌垂眸看着碗中的白米饭,眼眸暗藏杀意锋芒。(未完待续)
第1618章 无奈之举,祖爷深意
桌前,阎厚勇这一顿饭,吃的很不是滋味。
夜轻歌新官上任三把火,杀鸡儆猴。
当然,阎厚勇也没想到,夜轻歌会这么狠,直接把阎世城送进火牢。
至于祖爷,眼睁睁看着亲生骨肉步入死亡,却袖手旁观。
看来,阎家的天是真的变了,从今往后,由夜轻歌执掌大权。
阎厚勇吃了两口菜,味同嚼蜡。
他不甘心,阎家多年根基,怎能给一个外人?
阎碧瞳与他们同母异父,阎碧瞳的女儿,与他们更没多大关系了,根本就不算是阎家人。
阎厚勇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再者——
阎厚勇看了眼吃得津津有味的阎小五,阎小五对他的杀心,从不掩盖,若他不能掌权,等他羽翼被削,阎小五成长速度和潜力天赋又如此惊人,想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身为阎小五的亲生父亲,他当然知道阎小五有多想杀了他。
阎厚勇盯着碗里白饭,若有所思。
他必须想个解决办法。
在夜轻歌没有死之前,阎世城绝不能死。
只要阎世城这一回活下来,任由阎世城与夜轻歌争斗个你死我活,而他,坐收渔翁之利。
以阎世城的脾气,必然倾尽所有都要让夜轻歌的人头落地。
阎厚勇绞尽脑汁的想,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救下阎世城。
阎烟看着阎厚勇,双唇紧紧抿起。
知父莫若女。
阎厚勇的打算,即便他努力掩藏,戴上憨厚老实的面具,阎烟也能一眼看穿。
“大舅,你怎么不吃了?是不是这饭菜不合胃口?”轻歌放下碗,看向阎厚勇,眼眸一挑,冷锐精光。
阎厚勇一个激灵,吞了吞口水,讪讪笑了两声,扒拉两口饭。
轻歌一掌拍在桌上,满桌佳肴都在摇晃颤抖,一股灵气自轻歌掌心迸射而出,直击阎厚勇。
阎厚勇一愣,一顿,一颤,手上的碗跌回了桌上,他拿着筷子,眯起一双眼睛朝轻歌看去。
“既然饭菜不合胃口,大舅就不要勉强,来人,把这些饭菜全都撤下去,上新的,若再不合胃口,便把厨子拿出去宰了,扔到乱葬岗喂狼。”轻歌目光一瞪,气势凛然的说。
“是!”
几名侍卫战战兢兢的把一桌饭菜撤下。
一张桌子,光滑出奇,没有一盘菜。
阎厚勇拿着筷子,心却在发颤。
夜轻歌在给他下马威。
夜轻歌想要挑衅的不是厨子,而是他。
阎厚勇把筷子放下,起身,走:“我不饿,你们吃。”
“慢着。”轻歌微抬下颌,眼眸如电。
阎小五吃了口红烧肉,将潜龙画戟抽出,朝阎厚勇丢去,阎厚勇下意识敏锐地躲掉这一戟,惊出一身冷汗,转头瞪大眼睛看着阎小五。
阎小五咽下红烧肉,斜睨阎厚勇,“姓阎的,轻歌让你走了吗?”
“轻歌,你这才掌权而已,你初来阎家,诸多事情不懂,虽然你天赋可嘉,但你年纪小,资历浅,阎家上下必然不服,怎么,想拿大舅开刀?阎家上祖立下过规矩,阎家权位,不传外人,夜轻歌,你母亲阎碧瞳,与我不是一个父亲,祖爷嫁给我父亲之时,已经有了阎碧瞳,你还小,不知天高地厚,我能理解,但不要忘了,你还不至于在落花城一手遮天,我的饭,吃不吃,那是我的事,也轮不到你来管教。”阎厚勇极其威严的道。
毕竟是阎家大老爷,该有气势之时,也不输任何人,甚至就连阎世城都比不上。
阎厚勇身宽体胖,威武之时,有股浩然正气,实则假仁假义。
世上皆是伪君子,真小人,轻歌见得多了。
当然,她不否认,她也是其中一个。
轻歌脊背深陷进椅背,凤眸狭长,锐利如刃,慵懒的看着阎厚勇。
她双手环胸,红唇轻动,嗓音灌入灵气,清冽而震慑,“我说的话,不针对在场所有人,但,诸位都记住了,我这人呢,脾气不好,若有人不长眼睛,我不介意送他去见祖宗,谁都不例外,大舅,我敬你是聪明之人,不曾想,你这般糊涂,祖爷人到晚年,你还要诋毁她的名声?为了争权,你可以这么不择手段?”
轻歌站起,一步步朝阎厚勇走去。
长腿摆动,走路生风。
轻歌一面走,右手赫然伸出,翡翠凤扇出现在轻歌掌心。
轻歌打开凤扇的刹那,无数影卫将阎家正堂包围,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灵气狂涌铺道,窗户蓦地打开两扇,阎厚勇小心脏颤个不停。
见识过夜轻歌对付阎世城的手段,他不敢正面交锋。
夜轻歌是凤扇之主,掌控影卫,阎家生杀大权都在她手中,包括他的生死。
阎厚勇咬碎一口黄牙,不甘与愤怒,蔓延至四肢百骸。
“大舅,都是一家人,何必搞得这么难看,饭菜快上了,坐下吃吧。”轻歌拍了拍桌面。
阎厚勇面色难看。
他若坐下,意味着往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在阎家,他就再也不能抬头了。
可,阎厚勇还是坐下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关键时刻,他就算喝错一口水,也能成为夜轻歌杀他的理由。
侍卫们逐渐上了新鲜的饭菜。
阎厚勇非常生气,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抖。
“阎时秉,阎世城掌管的丹、晶两脉,交给你吧,至于大舅手中的阎家储存……”轻歌淡淡的说。
阎厚勇竖起耳朵听。
他绝不会把自己的权利交出去。
“大舅,这样吧,五五分,拿出一半,先让小五学着点算账和储存,剩下的一半,暂时还在你手中。”轻歌道。
她给足了阎厚勇的面子。
若非阎烟之前的一番话,若非她知道阎碧瞳父亲不姓阎,而是来自神月都,她何必如此?
她不想把阎家血脉赶尽杀绝,前提是阎厚勇识趣。
若阎厚勇悬崖勒马,等她在落花城完成一切后,会把权利归还。
轻歌敛眸,冷冷的看着阎厚勇。
阎厚勇胸无大志,只知在小小的阎家争长短,目光狭隘。
就算日后成为掌权者,阎家在他的统治下,怕是会越来越没着落。
若非阎厚勇、阎世城两个兄弟之中,都挑不出一个能担大任的人,祖爷又何至于让她来阎家来掌权?
祖爷也是无奈之举。(未完待续)
第1619章 九层天上
然而——
阎厚勇与阎小五之间,只能活一个。
阎小五是个弑杀的人,她的世界,只有生死,霜风雪雨。
从阎小五出现的那一刻起,轻歌就理解了祖爷的用意。
祖爷对阎世城二人无比失望,若二人执迷不悟,就只有死路一条。
阎时秉不是阎家血脉。
阎烟天赋不足。
阎厚勇一旦死后,祖爷便会培育阎小五。
虽然阎厚勇不承认,但阎小五身上流着阎家的血脉,足以。
祖爷知道,轻歌不恋阎家之权,她与轻歌互相利用彼此而已。
祖爷要阎家盛世,轻歌想去往巅峰,二人一拍即合。
轻歌复杂的看着阎小五,不知不觉中,阎小五肩上已经有了重担,兴许她还不知道。
阎小五吃的欢快,偶尔看向阎厚勇时,一道锐光闪过,稍纵即逝。
阎厚勇听到要把权利交给阎小五,心脏猛地下沉。
他看向阎小五,阎小五咧嘴一笑,眼中杀意毕露。
“我若不同意呢?”阎厚勇问。
轻歌双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那便去陪二舅吧。”
轻歌手腕偏转,凤扇在手中旋转,屋外影卫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阎厚勇倍感屈辱,却又不得不屈服。
“你若要,便拿去吧。”阎厚勇说。
事到如今,保命为好。
“路上匆忙,我去歇息了,你们继续吃。”轻歌起身就走,她离开正堂后,围在屋外的影卫也全都消失不见,阎厚勇松了口气,抬头间,满眼都是恨。
“父亲,到此为止吧。”人全部走后,阎烟走至阎厚勇面前,说:“大势已去,所有挣扎都是徒劳,为何非要争阎家大权?”
“吃里扒外的东西!”阎厚勇猛地一巴掌落下,凶神恶煞,双目通红,“阎小五杀心已绝,只要她有机会,我就没命了,你知道吗?夜轻歌跟她是一伙的,这两人若不解决,我寝食难安,烟儿,爹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要陪在我身边,老二进了火牢,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救他,若救不出,我们只有对付夜轻歌,夜轻歌、阎小五、祖爷这些碍眼的人全都死了,你我二人才有出头之日。”
阎烟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阎厚勇。
阎厚勇说夜轻歌、阎小五她都能理解,可祖爷是他的母亲啊,他怎能如此?
权利,愤怒,真能蒙蔽人的双眼吗?
阎烟头发紊乱,面颊出现一个深红的巴掌印。
她觉得,阎厚勇已经疯了。
当一个人丧失理智,没了良心,与魔鬼野兽又有何区别?
“烟儿,你记住,你是成大器之人,日后,你会执掌凤扇,一统阎府,夜轻歌这些人,都不过是你的踏脚石。”阎厚勇说。
“爹,夜轻歌是碧瞳姑姑的女儿,她的实力天赋你我有目共睹,阎家在她手中会越来越好,小五本性不坏,若非你执意杀了她的娘亲,她又怎会想要你的命?”阎烟道。
至少在以前,阎小五不喜欢阎厚勇,但从来没想过去要阎厚勇的命。
母亲死后,阎小五才一直记挂着阎厚勇那颗脑袋。
“爹,等狩猎之后,师父会来接我去炼器工会修炼,我不想呆在阎家了。”她不想看这一场硝烟之战。
闻言,阎厚勇脸色大变,双眼死沉,“你要去炼器工会?此事,你与我商议过了吗?我可是你父亲,这么大的事,你怎能擅自做主?阎小五娘亲,就是个破鞋,千人枕万人睡的荡/妇,若非她执意生下阎小五,阎家又怎会多一个祸害?”
“爹,你好自为之吧。”阎烟离开。
阎厚勇一把扣住阎烟手腕,“别走。”
阎烟回头看向阎厚勇,阎厚勇面如死猪,他深深看着阎烟,说:“此次狩猎场你会参加对不对。”
“你想让我对夜轻歌动手?爹,我做不到。”阎烟脱开阎厚勇的手,快速往外走去。
她捂着脸,目光沉寂。
走远了一些,她回头看向屋内,阎厚勇气急败坏的坐在桌前,眼睛瞪得极大,睚眦欲裂,怒目圆睁。
阎烟叹了口气。
旁观者,最为清醒。
她不愿变成阎厚勇这样的人。
但,她也不希望阎厚勇会死。
——
幽兰院,轻歌正在看炼丹书,眉头紧紧皱起,脑子疼的不行。
好在,她看进去了很多。
轻歌想把所有的时间,分为修炼与炼丹。
阎小五趴在一旁,看一本坊间杂书,轻歌下意识瞥了眼,眼珠子险些掉出来。
书名——
论凤凰蛋的一百种吃法。
轻歌:“……”她实在想不通,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有多无聊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书。
轻歌想,兴许,写书之人,大概跟阎小五一样,是个顶级的吃货。
阎小五伸了个懒腰,哀怨的看了眼轻歌,吞了吞口水,虚无之境里的凤凰蛋,似是能察觉到危险,颤了颤,滚了几圈,在九龙宝座的角落里寻找安全感。
片刻,阎狱走进来。
“九哥?”轻歌把炼丹书放下。
“轻歌,出事了。”阎狱说。
“什么事?”
“风青阳大师死了。”阎狱道,“天气炙热,尸体被人发现时,已经腐烂一部分,据说是炼器时遭到精神之火反噬身亡。”
“也该死了。”轻歌道。
阎狱表情大变,眼睛瞪了瞪,“什么?”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轻歌浅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风青阳并非死于炼器,而是被九界守护者带走了。
九界守护者还真是做的滴水不漏,连尸体都能做出来,用此来欺瞒世人。
想至九界守护者,轻歌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夜姑娘,祖爷有请。”祖爷的贴身侍女出现在门外,轻叩门。
轻歌起身,走向祖爷住处。
走至门槛处,轻歌回头看向阎狱,“九哥,这天有九层,一层比一层高。”
轻歌踩着阳光离开。
阎狱看着轻歌背影,思索着方才轻歌的话。
阎狱抿紧了双唇。
此话,必有深意,与风青阳有关吗?
“九层天?九层天上的凤凰蛋会不会更好吃些?”阎小五冷不丁冒了一句。
阎狱:“……”他难得酝酿的文化气息,全被阎小五这一句话给毁了。
阎狱嘴角抽抽。(未完待续)
第1620章 阎碧瞳还活着
祖爷屋内,檀香漂浮在空中。
房门打开,轻歌跨步走进之后,侍卫将屋门关上。
轻歌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屋内中央的祖爷,祖爷白发苍苍,好在脊背没有被岁月压弯。
“秦家半人半兽之事,城主府与四大家族都清楚,但没有铲除秦家,因为,谁都想参一脚。”祖爷说:“都想参与半人半兽,从中捞得好处,我以为,四大势力,没人与秦家合作,现在我才发现,城主深藏不漏,与秦家合作,用秦家搭线,跟幽冥岛的人往来,又与血族联手,但,城主想利用秦家,或是其他世家来铲除我阎府威风,切记,落花城内,除了你自己,你不能相信任何人。”
“祖爷,我听说城主以前有个孩子?”轻歌坐在椅上,伸出双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抬眸看向祖爷,问。
祖爷点头。
“男孩还是女孩?”轻歌问。
“永夜生有过两个孩子,第一个是女儿,出生不足满月就死了,第二个儿子,几岁的时候就死在那场大火之中,之后,永夜生再没娶妻,但城主府家产得有人继承,所以才会收墨邪为义子。”祖爷道。
轻歌指腹摩挲着酒杯青花纹路,她眸光闪烁,看了看祖爷,心思百转千回。
落花城的局势,比她想象中的复杂。
魏、阎、燕三家和城主府,还有一个秦家是不可确定因素。
轻歌敛眸,她时间不多,还有半年是生死劫。
轻歌双手攥成拳头。
“冥千绝还住在魏家,魏老应该有所动作了,城主也该忌惮了,否则,有你跟小五在,又开乾坤碑,阎家是诸多人的眼中钉。”祖爷道:“燕家主为人正直,没有什么歪心思,背景靠山也不强,年轻一辈中又无几人优秀,你之前把主意打到燕复平的身上,是个正确的决定,往后也能合作。”
“今晚阎世城就会死,你不怪我?”轻歌问。
“死便死了,也给他很多机会了,阎厚勇留他一命,若执迷不悟,一并送西天,阎家正统血脉,还有阎烟跟阎小五,死了这两个人,也没什么,可惜没有男丁。”祖爷叹气。
虽说阎烟与阎小五是正统血脉,日后子女还得跟丈夫姓,只能招上门女婿。
“祖爷真狠。”轻歌盈盈一笑道:“日后平定落花,权利和凤扇我都会交给阎小五。”
祖爷讶然,没想到她的心思被轻歌看透了。
祖爷欣慰点点头。
她并非对轻歌有二心,只是轻歌母亲阎碧瞳,是她与神月都殿下的女儿,轻歌体内没有阎家正统血脉,她不想愧对死去的丈夫,兜兜转转,权利还是要归还阎家。
轻歌这么懂事……
祖爷笑了笑,她起身走到一副刀架前,掀起罩在刀架上的黑布,一把屠血刀赫然出现在轻歌眼前,血腥戾气,狂暴如斯。
轻歌蓦地站起。
“来。”祖爷朝轻歌招了招手。
轻歌走至刀架,停下脚步,“祖爷,这是……屠血刀?”
“给你的,拿着吧。”祖爷说。
“阎家后辈诸多,我的明王刀虽不如屠血刀强大,但我用得顺手,不想换刀。”轻歌道。
“这是好事。”祖爷赞赏的点点头,“兵器也是有感情的,你不是已经突破地级炼器师了吗,应该可以把屠血刀融入明王刀内。”
轻歌眸光一闪,这么宝贵的屠血刀,祖爷也舍得?
祖爷伸出手,揉了揉轻歌脑袋,她苍老的手,勾着轻歌鬓间的一抹碎发至耳后。
祖爷太息一声,说:“孩子,喊我一声外婆吧。”
轻歌抿着唇,犹豫吮吸,道:“外婆。”
祖爷笑着,紧绷的脸松开。
“阎世城与阎厚勇二人是我亲生儿子,我并非不在乎他们的命,只是,我给过太多机会了,他们之中,但凡一个有出息,我都不会任由他们争斗到现在。”祖爷摇摇头,“他们怕是希望我早早死了最好,如此,权利落空,他们才能争抢,殊不知,阎府若由他们内讧下去,阎家迟早要被其他世家吞了,尤其是魏家,魏老很早之前就有过收下阎家之意,当然,他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能让我阎府成为他魏家的附属。”祖爷闷哼一声。
祖爷的视线重新落回至轻歌身上,“这些年,我的确没有看过你一眼,但你出生时,各方人马都想暗杀你,尤其是那个狗皇帝,还有你父亲的仇敌,那时你爷爷在伤心中,你刚出生,若非我暗中保护,恐怕早就死了,好在那皇帝后来收了杀心;还有神月都的人,派人来找你,你觉得这些是谁摆平的?你的消息,我一直暗中留意,但我从不参与你的路,我也相信,你能跨过那些坎坷,你看,你来了落花城,你是落花城的第一天才。”
轻歌转身,走至窗前。
傍晚,夕阳如血,火烧云漫天。
那深红的光,笼罩着天穹。
落日斜晖,祖爷看着院内的花花草草。
“阎世城活不过今晚了。”祖爷闭上眼,“罢了,罢了,该死之人,终将死之。”
她并非没有感情,只是理智过多。
死去的丈夫把阎家交给她,有生之年,她不愿看到阎家没落的场景。
轻歌看着祖爷的背影,于心不忍,道:“祖爷,娘可能还活着。”
什么!
祖爷身体震颤,回过头,双目瞪红,眼眶蓄满泪,仿佛晴天霹雳,不可置信,“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也不是很确定,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父亲还活着,在另一个位面。”轻歌说。
她在英武侯府,听到了英武侯说的话。
故此,她才知道,夜惊风还活着,在诸神天域。
轻歌把在迦蓝学院,屏风世界里阎碧瞳的呼救声原原本本说给祖爷听。
祖爷双手紧攥,怒焰四射,“你娘一定还活着,她没死,但是,她肯定被人控制住了,你娘是精灵殿下的女儿,神魂比任何人都要强,与我断绝关系后,她就只有你跟你父亲了,你走进屏风之中,兴许是接触到了她,她感应到了你的存在,你才会听到她的呼救声。”(未完待续)
第1621章 阎府火牢
祖爷一拳砸在墙上,墙壁如蜘蛛网般裂开一道道,灵力光弧在苍老的拳头四周闪烁。
祖爷咬牙切齿,怒气填满心肺,“怪我,我竟然早早就以为她死了,从此没有留意过她的下落,若她被人控制住,这十八年来,究竟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轻歌扶着祖爷,
平日里强大威严的老人,此刻崩溃绝望,手中的金蟾拐杖倒在地上,祖爷一拳一拳打向自己的心脏。
轻歌看向窗外。
阎碧瞳还活着吗?
她的父母都还活着?
心脏轻轻颤,她的灵魂深处涌出复杂情愫。
两世为人,她最看重的永远是感情。
轻歌抓住祖爷的手,不让祖爷激动的打自己,祖爷靠在轻歌怀里,苦苦笑着,“那么多孩子,我最疼的是你娘亲,可我又厌恶她,她是那个男人的女儿,每每看到碧瞳与她父亲相似的脸,我就想惩罚她,所以,碧瞳与我断绝关系,离开落花城时,那么决绝,头都不回就那么走了,跟她父亲一样,说走就走。”
轻歌轻拍祖爷背部,安抚祖爷的情绪。
祖爷一生中,最爱的人还是神月都的精灵殿下。
奈何祖爷倔强,不是个软弱的人。
你若无情我便休。
祖爷可以翻山越岭,忍受位面风暴去往神月都,那是为了爱情。
同样,当看到精灵殿下成亲,大红的嫁衣刺痛她的眼睛,新娘的光鲜亮丽与她的狼狈脏污形成鲜明对比。
她偷走阎碧瞳回到四星,不足半个月就改嫁阎家大公子,并对外宣布,阎碧瞳是大公子的女儿。
祖爷大口大口喘着儿,反攥住轻歌的手,说:“轻歌,一定要找到你娘亲,她肯定在受苦。”
“我会的。”轻歌道:“焚月殿是四长老空虚的故居,屏风世界在焚月殿,空虚长老曾爱慕娘亲,但他已经死了。”
“死?风青阳死了,你信吗?”祖爷说。
“风青阳与空虚不同,空虚四长老在迦蓝大门前自刎,假不了。”
“你父母掉下万丈悬崖,又怎能假,孩子,你要知道,这世上,万象乾坤变化,阴阳共存,生死共存,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不论空虚死没死,我们都要去找你娘亲。”祖爷道。
祖爷捡起地上拐杖,面无表情,猛地朝地上一砸,地面碎裂,灵气锋刃朝四面八方迸射,“敢动吾儿,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她的女儿肯定还活着。
十八年!
若还活着,必然被人控制,灵魂和身体都得不到救赎。
轻歌目光闪烁。
阎碧瞳是被空虚囚禁了吗?
若是如此,那空虚还活着?
如若不是空虚,背后之人,又会是谁?
夜惊风呢——
他知道阎碧瞳还活着吗,知道阎碧瞳的下落吗……
轻歌头疼欲裂。
父母之事,虚无缥缈,尤其是阎碧瞳,除了一道呼救声和屏风世界,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
“我会让影卫找寻母亲的下落,祖爷不必担心。”轻歌说。
“我怎能不担心,我女儿十八年未归家,她还被人控制了,肯定有人图谋不轨!”祖爷的手,狠狠攥着拐杖,“若我抓出背后动手之人,我要把那人的骨头,一寸寸的敲碎。”
轻歌抱紧祖爷,祖爷身体疯狂颤抖。
祖爷一直很后悔,没有关住阎碧瞳,拦着她嫁给夜惊风。
若非与夜惊风在一起,阎碧瞳又怎会出事?
轻歌敛眸,轻拍祖爷后背。
阎府,火牢。
大火焚烧一圈,阎世城手脚被束缚,站在大火中央。
阎时秉带着一列侍卫走来,阎世城耷拉着脑袋,手脚被钉在十字架上,当他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阎时秉时,暗沉的双眼冒出希望之火,他动作激烈的挥动四肢,钉在手脚处的伤口疼痛不已,阎世城的动作幅度慢慢变小。
“秉儿,来,是你来救为父的吗?”阎时秉笑着,满头发丝垂在两侧,笑时,脸上皱纹一堆,恰似一朵迎风飘扬的菊花儿。
夜轻歌让阎时秉来执行,阎世城心里有了生机。
他死不了。
有他儿子在。
阎时秉一定会救他出去。
“父亲。”阎时秉走至火焰光前,停下脚步。
“快帮为父把钉子取下,快去请城内最好的医师,若不然的话,这手脚就要落下毛病了,还有那夜轻歌,让她得意两天,过些日子,有她哭的。”阎世城说。
阎时秉跨过火焰,站在阎时城面前,“爹,疼吗?”
“真疼,这夜轻歌真狠,等我出去,看我不剥了她的皮。”阎世城咬牙道。
他到现在还没发现,阎时秉的脸黑如锅底,陷入阴影之中,眼神可怕的吓人,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
阎世城以为阎时秉是关心他。
“你别担心,为父死不了。”阎世城说。
阎时秉把嵌进阎世城右手掌骨的钉子取下,阎世城疼的吸冷气,喊出声。
他横了眼阎时秉,“你轻点,要疼死我?”
“哦,这样不疼了吧。”阎时秉又默默地把大钉子插入阎世城的掌骨,深深嵌在十字架上。
阎世城转头看了眼钉子,血液狂喷而出,他瞪着阎时秉,“你在干什么?”
“爹,你不是疼吗?还疼?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您别气坏了自己。”阎时秉再次把钉子拔出。
阎世城气得吐血。
阎世城再笨,此刻也察觉到了阎时秉的不对劲。
“你被夜轻歌收买了?”阎世城问。
“收买?怎么会?我只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
说话时,阎时秉拿着钉子,在火焰上转了一圈儿,钉子燃火,阎时秉把钉子插入阎世城手掌的血窟窿里。
烈焰烧灼着血和肉,撕心裂肺的疼,阎世城如野兽低吼出声,痛不欲生。
“认贼作父,落花城内,我怕是独一份吧。”阎时秉道。
阎世城眼眸睁大,“你在胡说什么?”
“你还想欺瞒我,实不相瞒,这件事,在我儿时就已经知道,阎世城,你觉得我会救一个杀父仇人吗?”阎世秉冷嗤。
“我是你父亲,你不要听别人胡说。”
“父亲?我不过是被你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助你执掌大权的踏脚石,你自以为是的样子,真是难看极了。”放心,我会给你找棺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