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王小溪，老兵（为舵主炮镇窝心马加更）
“来人是谁？”有人问道。
“尘埃组织，四人之一。”
“他们也回国了吗？”
“嗯，都回来了，海外的事也已解决。”
“死了不少人吧？”
“是不少。”
两人谈起这事，情绪突然变得有些低落。
除了夏国，整个世界都在面临着异常的威胁。
有些威胁必须全人类一同去抵挡，超过国家和种族的限制，团结在一起才有解决的可能。
远洋传来的沉闷异响，行踪诡异的迷雾魔船。
影响着整个夏国沿海地区安全的异常魔物，在几百人的生命代价下，最终还是解决了。
……
王小溪坐在板凳上，换了身衣物，清洗了一下伤口。
她抱着那把粗糙的柴刀，目光平静地看着异调局的人清理这里的痕迹。
“你不伤心？”
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的中年人蹲在了她身旁。
王小溪看了他一眼，是个沧桑的人。
她神情平静地点了点头：“伤心。”
中年人递过来一颗红色的果子，说道：“给，吃一颗就可以丢掉伤心。”
王小溪好奇地接过这颗乒乓球大小的果子，看了他一眼，尝试着咬了一口，在牙齿咬破皮肉的瞬间，果汁进入口中，她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通红。
“咳咳……呸呸呸！”
大脑一阵刺激，她忍不住吐出了嘴里的果肉。
辣，超级辣。
王小溪用手掌快速扇着风，不断吸着冷气，生气地看着他：“不是甜的！”
“甜的只会让人沉迷，辣的才好，能让人精神，让人记住痛楚，记住人生并不一帆风顺。”
王小溪掰开他粗糙的手掌，将果子放在了掌心，然后轻轻拍了两下，摇着头说道：“那您吃，我一点不伤心，不需要这个。”
中年人毫不介意地一口吃掉果子，面不改色道：“我以后就是你的监护人。”
“那是什么？”
“你可以认为是家人。”
“我有爸妈。”王小溪她停顿了下，眼中闪过失落，“不过好久没见了。”
中年人看着她的样子，又拿出了一个布制的零钱包。
王小溪用余光看见零钱包的一瞬间，目光一亮，直接伸出手抢过了它。
她看着钱包上针秀的三个简单人影，大呼道：“这是我妈妈的。”
“嗯，你爸妈的。”
王小溪情绪有些激动：“你见过他们？他们在哪里？”
“你爸跑了。”
“跑了？”王小溪不懂什么意思，她问道，“那还会回来吗？
“估计不会。”
“那我妈呢？”
中年人抬头看了眼天空：“在上面，你很难见到她了，不过都还活着。”
王小溪叹了声气，重新坐好，看着屋旁的两颗果树：“我好久没见他们了。”
“以后有机会的。”
“没有照片吗？”
“走得突然，来不及照。”
“他们把我忘了没？”
“没有。”
听到这样答复，王小溪用手撑着脸颊，望着前方忙碌的身影，这些人是来帮助她的人。
镇长都来到了这里，还有一些邻居在远处张望。
家人在远方，没有忘记她就好。
心中的伤心并没有影响到她，这一切已经发生，伤心也是徒劳。
那个光人告诉她，这一生要坚强，怎能因为这件事而停止不前。
她看着中年人，这人身上有和光人一样的气息。
小时候，父母离开，她被丢给了他的爷爷奶奶。
后来，爷爷奶奶接连着去世，她只能来到外婆家。
其他亲戚很少见，都没什么情感。
对于眼前这个第一次见的中年人，她却感觉格外亲切，是一种精神上的认同，远超血脉的连接。
她问道：“我怎么叫你？”
“他们都称呼我老兵，你也可以这样叫。”
“兵叔，你多大了？”
“四十，怎么？”
王小溪摇头：“感觉像个老头。”
老兵露出浅浅的微笑：“也不是一个人这么说。”
“兵叔，我以后还是住在这里吗？”
“估计不行，不过这几天还是可以。”
“那我以后的家在哪里？”
“四海为家。”
“那就是没家了。”王小溪叹了声气，“兵叔你很穷吗？房子都买不起？也不是一定要有房子才算家，但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比不上镇里那些二十多岁的。”
老兵大笑一声：“哈哈！我很有钱，当然很有钱，这世界就没多少我买不起的房子。”
王小溪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目光看向前方，等待着此事的结束。
王小溪看着那已经认不出是外婆的躯体被他们带走，也没有起身去大哭大闹。
外婆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是回不来的。
“兵叔你也是一个人吗？”
“嗯，一个人。”
“那和我一样。”王小溪突然转过脑袋看着他，“兵叔你会把我当你女儿一样对待吗？”
老兵对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当然，以后你还会有很多家人，这个世界是你的家园，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王小溪抿了抿嘴：“可是你长得像爷爷。”
“你还是叫我兵叔吧。”
“嗯，兵叔。”
一大一小两人。
精神的传承将他们连接到了一起，这个世界总有一部分人因为同一个目的而聚集。
为着一个目标而奋斗，互相之间的情感超过了亲情友情爱情。
“兵叔，我想吃蜂蜜。”
“那就去买。”
“我想把这刀磨一下。”
“那就磨，磨到谁都不敢碰。”
王小溪笑了，似太阳一般璀璨。
“兵叔，我外婆说，太将就对小孩不好。”
……
夜晚将至，发生在九江镇的事情彻底解决完毕。
王小溪的事在尘埃插手之后，异调局也停止了对她的安排。
“这个女孩和尘埃有关系吗？”有人好奇道。
“不清楚，尘埃的事不归我们管，应该是和她的父母有关，但不属于异调局的人我们也不好去调查。上面应该知道这件事吧。”
“再怎么也不能让小女孩一个人跟着外婆一起生活，老人孩童在现在本就是异常最喜欢的目标。”
两人叹了声气，这事他们也管不了。
收拾了一番，开着车向河流上游驶去。
真正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
烈阳市。
陆帆看着手机中的画面，终于不是练刀了。
整整一个下午，游戏时间又过了一周，现在也成为了那个猎妖队的一员。
这个时候，陆帆才体会到了加入尘埃的作用。
一种极其变态的隐性被动，那就是越战越强。
每次濒临死亡，都会突破自身的限制，更进一步。
“这不就是在叫我不断去作死吗！”
第九十三章 队友
这一日。
陈石主动找到他，认真严肃道：“你的进步远超我的想象，原本想着最快三个月内让你晋级天关，但按你现在的情况，需要改变一下方式，你想加入猎妖一队，近距离接触妖魔吗？那会非常接近死亡。”
屏幕中，出现了一则邀请。
陆帆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确定。
死亡的威胁下，他才有快速突破的可能。
直接吃食妖魔血肉来增强体魄始终会存在着负面效果，或者说毒素。
经过这几天的探索，他见到了曾经的猎妖队员衰老的速度比所有人都快，身体的机能也是在快速丧失。
妖魔血肉与普通的生物不同，其中蕴含着奇异能量。
这些能量通过和妖魔的结合而产生了各种变异，人吸收了这些变异的物质，和吃慢性毒药没有差别。
虽然有药物搭配使用，但若不是天材地宝，普通药物对奇异能量的压制并不强烈。
唯有凝固成结晶，人吃了才不会有负面作用。
不过结晶难得，一百个妖魔都可能凝聚不出一个结晶。
另外鬼怪的力量更不容易被人使用，因为魂魄一旦被消灭，就会快速烟消云散，什么都不留下。
“嗯……有这么难吗？”
陆帆想到自己吃掉的那些魂魄气血结晶，通关就有，一点不难。
而且小游戏还能吸收残缺灵魂产生魂魄结晶碎片。
接受邀请，陈石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这个提议，现在收拾东西，和我进城。”
“嗯。”
回屋，其实和最初比也就多了一套猎妖队的衣物。
出门时，遇到了吴文斌，他应该是知道了消息，特意过来。
“你可别死得太快。”
“不会的，死不了。”
有存档在，想死都做不到。
“祝你好运。”
“谢谢。”
离开新人训练场，这里留给陆帆的记忆就是无尽的练刀，和山中的那个洞穴。
新手训练结束，要开始刷怪打boss通关游戏了。
场外有两匹骏马在埋头吃草，陈石已在此处等待。
“终于有了交通工具！”
现实中有汽车，陆帆还未真正体验过骑马——也不知道旋转木马算不算。
上马，挥鞭。
马匹的鸣叫声在回荡，他们向着城内奔去。
烈阳市现在已经找不到阳县的遗址，九江镇也只是一座纯粹的现代化城镇。
陆帆望着那个古代城墙，高数米，石块上布满了凹痕，那是刀剑妖魔造成的痕迹。
远处有高楼，传授圣人圣言的地方。
阳县主要由三个部门组成，或者说三人。
县令，教书先生，猎妖队员，巡逻队则属于三者抽出的人员共同组成。
陆帆现在算是加入了巡逻队。
城内。
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慢悠悠地在街道上闲逛。
有嬉闹的孩童，也有停下脚步的远方游人……
虽不如都城一般繁荣热闹，但也算是一处富足之地。
放慢了骑行速度，陈石望着眼前的景象，说道：“这些都是普通人，他们有的知道世间有妖魔鬼怪，更多的则不曾了解这个世界。他们并不无知，只是在自己知晓的世界里活下去罢了。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维持眼前的景象，不让妖魔破坏这个世界，不让他们流离失所。”
陆帆看着这里，脑海中想到了自己身边的世界。
大部分普通人是否知晓这个世界的真相并不会带来多少实质性的变化。
能够解决异常的，始终还是得依靠国家力量，奇人异士。
从古至今都是这样。
……
城西。
陆帆身前站着一人。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书生打扮，手握一本书籍，单手放于背后，身姿挺拔。
陈石将他带到这里之后，简单交接了一下，就骑马回训练场了。
眼前的年轻人叫刘德，陈石离开前，还给他小声说了句，这人是县令的公子。
刘德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温和近人，他眯着眼看着陆帆，问道：“我是你接下来的搭档，以后多多关照。”
“多多关照。”
和他组队在意料之外，不知道这剧情中的NPC是如何看待和安排角色的。
不过陆帆也只关心刷怪通关，其它都不重要。
“走吧，我带你熟悉一下这里。”
陆帆跟在一旁，瞄了眼他手中的书籍，这人的职业也呼之欲出。
读书的。
刘德说道：“我和你一样，都是新人，不过我想快点尽一份力，所以来到了这里，你呢？”
“我只想快点刷怪。”
“刷怪？击杀妖魔吗？”
“差不多吧，练刀都练烦了。”
“我想你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了。”
两人行走在院内，刘德给他介绍了一下这里的基本构成，人员和他们住的地方。
陆帆听完后疑惑道：“这里都是两人小队？没有前辈带我们吗？”
“没有，一切依靠自己。”
这么刚？
就不怕新手出门就打出GG。
陆帆无所谓，有队友总比没有好。
他现在是战士，刘德算法师，这个队伍就差牧师了。
细细想想，他好像还没获得什么恢复技能。
游戏中的恢复技能直接一点就能回血，现实应该没这么简单。
恢复消耗的是自身力量，根本没有无伤恢复的可能。
刘德继续说道：“在这里所需要做的很简单，除了日常训练之外，上面安排任务，然后我们出去解决，解决不了，就换人再去。”
“训练也是有人在教？”
“在训练场时不是已经教了吗？”
“可没教什么特殊技巧。”
我要技能啊！
平砍连击带顺劈实在有点难以操作。
“这里有相关的书籍，你可以去借读，不会的可以去请教这里的训练官，基本不受限制，但主要还是依靠自己的领悟和练习。”
“那就行。”
技能书吗，原来还有这种好东西，也不早点说。
知道这个情况后，陆帆直接叫他带路到了书籍存放处。
一栋宽敞的木建筑内。
书架上摆放着各类古籍，大部分都是圣人圣言，属于他们战士的书籍只有寥寥几本。
陆帆当前能够学习的只有两个，技能并没有任何酷炫的特效，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不像其他游戏，一个技能转圈转圈再转圈，酷炫吊炸天，特效满天飞。
普通战士的技能都是技巧，如何用最少的力量，打出最高的伤害。
这些是他们通过无数战斗整理出来的能力。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敌人。
任何累赘的操作都会让自己面临死亡。
天关神门境界的技能，也只是一种将奇异能量和武器结合使用的方法。
非常简单粗暴，专治一切花里胡哨。
第九十四章 世间无神
“回身刀：敌人位于身后，快速向后攻击招架，并调整姿势面对敌人。”
“贴身斩：紧贴敌人，快速挥刀，绕其身后，出其不备。”
两个技巧，一招直接攻击，重点是绕后。一招算是防御攻击技，应对视线盲区的敌人。
陆帆看见这两个技巧时，只是简单翻阅了一下，就出现了学习的提示。
获得的能力只是初级，他需要不断练习，也就是又要刷技能熟练度。
这类能力和术法不同，只是控制身体与武器的方法，不需要多高的悟性，更重要的是身体素质和熟能生巧。
放下书，陆帆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刘德在一旁安慰道：“学不会也没什么，来这里的人一开始都是从头开始，不要灰心。”
“没啊，我会了。”
“没事就——”刘德一愣，“你会了？”
“会了，我们什么时候有任务？”
“你真的会了？”刘德疑惑。
“难道还要我耍两招？”
刘德盯了他两眼，然后露出微笑：“不用了，我们现在去主管那里报到吧。”
一路上，陆帆并未见到多少人。
无论白天黑夜，大部分人都在外执行任务。
只有需要补给修整的时候，才会有人回到这里。
他们两个新人也没有休闲的时间，巡逻队内没有闲人。
第一夜。
崭新武器*1，劲装*1，令牌*1，火药信号弹*1。
陆帆与刘德准备接替上一个队伍，在县内巡逻。
游戏时间进入夜晚，陆帆看了下窗户，外面的天也彻底黑暗。
古代的夜晚没有现在这么热闹，县城内基本上见不到有人在行走。
不过现在烈阳市内的夜生活也有所减少，人们在夜晚还是喜欢待在屋里。
“今天负责城南，我们之间的配合还不密切，今天需要小心一些。”刘德在收拾装备，特备提醒了一句。
“有意外？”
“最近县里不安全——不对，是最近这一带都不安全，妖魔出现的频率比以往都要多。”
“为什么？”
刘德抬起头，看了他一会，神情认真的问道：“你认为这个世界有神吗？”
“不是说没有吗？”
“确实没有，至少圣人所说，世间无神，有的也只是强大的妖魔，它们有的生有智慧，自称为神。世间流传着各种美好的神话故事，也只是我们的幻想，幻想有这样一批神存在，可以来帮助我们，同时也是给人们希望，激励人们不要放弃抵抗。”
“所以？”
“我说了，有的妖魔有智慧，很聪明，聪明到我们没办法轻易消灭它们，阳县紧挨着大江，江内有一妖魔，我们叫它青龙王，它是这一带的水神。你要知道，妖魔有时候也是可以合作的，以往我们双方都没有解决对方的力量，所以就和它一直保持着相对平和的局面，我们给它牲畜作为食物，而它则不主动祸害这一方水土。”
陆帆问道：“然后它违反了？”
“嗯，也许对妖魔而言，人才是最可口的食物。”
“只有它一只，怎么频发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附近的妖魔有联合的趋势，它们正在组成一个团体，现在正在慢慢渗透进我们之中，目的不言而喻。”
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
陆帆还以为妖鬼都是单独行动，居然还能合作。
细细想想，他对妖魔的看法一直没有确定。
鬼由生物死亡后所变，妖魔亦是一种生物。
它们都可以算作是另一种智慧种族。
而同时，它们又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人类。
人类文明存在的时间有限，但妖魔存在的年数不可知。
两个绝对无法和睦相处的文明发现了彼此之后，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刘德继续说道：“上游发了洪水，那就是它正式向我们宣战的信号，其它妖魔也乘机准备袭击这里。”
“我们的力量够吗？”
刘德抬头看了眼远方的高楼：“快够了，我们现在只需要保护好城镇就行。”
这时他转身看了下大门，面露疑惑：“他们怎么还没回来？马上就该交接了。”
“出了意外？”
刘德皱起眉头：“出意外也应该发射信号弹，我们不等了，先过去看看。”
“好。”
……
城南。
路边的灯笼内的火光照亮了街道的每一个角落。
陆帆两人赶到了这里，一路上依旧没有看到上一个巡逻队的人。
刘德的脸上渐渐有些阴沉，这恐怕是出现了意外。
他谨慎道：“若是他们也出现了意外，遭遇的东西肯定非常麻烦，不是我们可以应对的，先确定行踪，然后告诉其他——”
他的话还未说完，陆帆早已经从一旁的巷子跑远。
等他这一套操作搞完，黄花菜都凉了。
不知是否因为被动的缘故，陆帆能看见空气中弥漫着的绝望气息。
那种濒临死亡，强烈的求生欲望。
当他来到此地时，就看到了周围的房屋墙柱上沾染了类似的气息，像是箭头指引符号一般，带着他一路来到一处废弃的院子中。
木制的大门虚掩着，通过细缝，能看见里面洒落一地的木制家具，和干枯的花草枝干。
“咯吱！”
轻轻推开，入眼是一片混乱。
地面上滴落着鲜红的血迹，一路延伸到那昏暗的屋内。
四周一片寂静，附近的居民都已进入睡眠。
陆帆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包括人类的尸体。
那绝望的气息正在淡化消失，说明对方已经死亡，死人不会绝望。
直接向内走去，陆帆注意着四周，这异常肯定就在此地。
地面的鲜血到了里屋就突然消失，好像受伤的目标突然止血了一般。
陆帆看着屋内昏暗的空间，突然向上抬头。
目光一凝，刀锋已然出手。
“铛！”
一声刺耳的刀鸣回荡，只见一双尖锐的利爪猛地扑杀而来，长刀横在胸前，迅速招架一击。
巨力让身体的动作一顿，向后急退了两步。
此时怪物落到地面，一身黑色和环境融为了一体，只有那双滴答着鲜血的利爪反射着银光，异常明显。
它受了伤！
陆帆瞟见它的脚步有点不稳，一步冲刺，紧接着使出刚刚习得的贴身斩击。
刀光闪烁，碰撞声回荡在寂静的废屋中。
怪物力量巨大，陆帆看见了角色在不断后退，若不是刀刃格挡了攻击，他早已落败。
“让开！”
刘德声音突然响起，陆帆果断停止攻击，瞬间跑向一旁。
轰！
闪身的那一刻，一道明亮的火光在屋内炸响。
目光所见，有手臂粗的火蛇在空中一闪而过，瞬间跨越十数米的距离，轰击在怪物身上。
一击击中，刘德稍有停息。
陆帆见妖魔出现硬直，抓住机会一冲而上，对着它的脑袋猛地挥刀。
砰！
锋利的刀刃陷入它的血肉之中，一颗头颅在地面滚动了两圈，留下了一双惊愕的眼睛。
“解决了？”
刘德喘着气，胸膛不断起伏，看来刚刚的火蛇消耗不低。
陆帆说道：“不确定周围还有没有其它怪物。”
“没了，只有这一个。”
“确定？”
“确定。”
“那就行。”
陆帆没再多问，他看向房梁，看见了一具残缺的人类尸体。
“只有一人，另一个可能已经被吃了。”
刘德疑惑：“你怎么知道它在这里？”
“看见的，现在是不是应该上报？”
“刚刚传了简讯，我再去报一下我们的位置。”
屋外。
“咻”信号弹的长鸣声在回荡，明黄色的火光冲天而起，炸开一朵明亮的火花。
陆帆看着地面上那具妖魔的尸体，一只并不强大的妖魔，模样像极了人类形态的鱼类，擅长偷袭，腿上的伤势应该是之前的队伍造成的。
“被偷袭致死，难怪没有发出信号。”
第九十五章 做好事不留名
陆帆两人在院子中等了片刻，一行清理战场的人悄无声息地来到此地。
他们穿着简单的粗布衣，不说一言，看见这里的场景之后，神情淡定，只是默默地收拾。
几人分工明确，操作熟练，没有对妖魔尸首产生恐惧，这一切在他们眼中就和吃饭一样寻常。
手脚麻利地将尸体带走，不留下任何痕迹，就连地面的鲜血都用一种灰色的液体清理干净。
刘德在一旁和一人说明情况，然后递给了对方一个黑色的竹片。
短短数分钟，一切都已结束。
陆帆看了下天空，这时间流逝从来到县城就改了，夜晚的时间占据了大部分。
“看来这小关得一直战斗。”
妖魔鬼怪喜好夜晚出没，陆帆也不太明白，是它们害怕太阳？还是纯粹喜欢黑暗。
这种喜好和人类完全相反，若不是特殊情况，人们还是不断在追求光明。
黑夜寂静，限制了人们的感知，同时未知也会带来恐惧。
从火的发明，到电灯的普及，然后整个城市的璀璨。
人类的所有集聚地，都已经被五颜六色的灯光占据，也许这也是人类和它们生而为敌的原因。
刘德这时结束交谈走过来，看着他赞赏道：“你比我想象地厉害许多，难怪陈石如此推崇你，刚刚的配合也比我想象的顺利，你是一个很好的搭档，如果你之后能先听完我的建议再决定如何行动，就更好了。”
建议？
不可能的，建议太啰嗦，还是没硬刚过去方便。
于是敷衍了一声：“嗯嗯。”
刘德见此满意地点点道：“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搭档。”
陆帆看着这个始终保持着平和的队友，虽然刚刚他提议先找其他人，但看见自己先冲了之后，依旧跟了上来，若少了那击火焰术，他击杀妖魔还会浪费一点时间。
想了下，陆帆说道：“对了，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没问你。”
“但说无妨。”
“就你的身份为什么要亲自跑来面对妖魔？不怕死？”
刘德听罢嘴角微微上扬：“我们不站出来，就没人能解决这些怪物，我的身份并不应该特殊，我的父亲也在为解决这一切做准备，我们被选出来是为了保护周围村县的安全，如果我们都躲着，逃了，我们这一辈子都无法在人前抬起头。”
“即使死亡？”
他抬头望着高楼，轻声道：“先生教导我们，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选择做前者。”
突然从对方中听到这话，陆帆微微有些诧异。
陆帆不知道他曾经是否真的说过此话，不过小游戏应当是原原本本地还原了他，包括他的外貌，思想和行事作风。
无私奉献的人值得敬佩，陆帆自认为自己做不到这一点——主要是怕死。
等他玩游戏变强了，再去说其它事。
刘德讲完这话就笑了笑，说道：“我们该继续巡逻了，对了，击杀妖魔是有奖励的，你可别忘了明天去领取。”
“什么奖励？”
“一般是钱，或者提前使用药品，总之对个人实力的提升很大。”
这不就是游戏任务奖励吗！
陆帆听到此话，兴致越发高涨，也不知道这些奖励最后能不能提现。
脑海中光想着真金白银，眼中都在发光。
“走走走，快去找其它妖魔，我们砍了它。”
迅速跑出废弃院子，刘德的诧异声从身后传来：“等等，我还没彻底恢复力量，你一个人——”
身影渐行渐远，黑夜下，两人没有片刻停息。
整整一个晚上，陆帆控制着角色在城中四处奔跑，远远超出了本来巡逻的范围。
有被动可以看到将死之人的气息，若还慢悠悠遵循着任务的划分区域巡逻，岂不是浪费时间。
县城中不断响起了战斗的声响，信号弹频繁在空中炸开，整个夜晚都不平静。
……
许久。
刘德已经不再在乎形象，随意瘫坐在脏乱的地面上，喘着粗气，神情疲惫地看着陆帆。
见他又准备离开，刘德赶紧一把拉住他，并指了指天空：“天快亮了，我带的信号弹已经用完，白天该换人了。”
陆帆也看了眼时间，还早。
“没事，我还能打。”
刘德抓得更紧了，角色完全无法移动：“我不行了。”
“没事，你回去吧。”
“等等！城里的妖魔应该都被解决了，你再找也没用。”
陆帆的能力太过于好使，刘德都完全没有想到，有人可以追着妖魔的痕迹，然后在对方躲藏之前直接莽上去，完全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命一般。
这种打法，一般人早就死无数遍了。
陆帆听到此话，倒是有点道理，到了最后，基本上转悠一大圈都没发现异常的痕迹。
城市内人多，妖魔暂时还不会大规模入侵。
小部分先锋队探探虚实，数量不会太多。
“所以？”
刘德见他停下来，松了口气：“外出任务，本来应该是先巡逻一段时间才会安排这类任务的，但我想我们已经够资格了。”
一晚上杀了五只妖魔，而且无人受伤，远超以往的任何队伍。
这样的战绩，留在城内就是在浪费。
陆帆不知道刘德现在作为一个NPC是什么想法，不过他倒不是真的无伤击杀妖魔。
为了刷尘埃的被动，他还特意去作死了几次，不过被动没触发，倒是直接将自己搞死了。
存档大法好啊，直接无伤重来。
陆帆此时也对尘埃的被动更加了解，虽然需要进入濒死状态才有机会提升，但前提是最终得活下来。
刘德佩服地看着陆帆：“总算是明白陈石为什么这么快就让你从新人训练场出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陆帆问道：“外出队？确定？”
刘德提起精神，点了点头：“确定，我去申请，应该可以通过。”
“那好。”
没想到怪刷多了，还能提前晋级。
陆帆活动了一下手指，终于放松了一下，这关完全就属于超高自由角色扮演动作游戏，只有简单的指引流程，完全可以打破这一套路，快速进行下一步任务。
游戏通关的结果会影响现实，这关背景虽然设置在古代，但应该和之前的寒梅图一样，也在现实发生了类似的事。
能快点通关，也就相当于提前解决异常。
小游戏的作用，不就是这样吗？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感谢我，毕竟还是解决了这么多异常。”
陆帆感慨了一声，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做好事不留名。
第九十六章 来源何处
药丸*5。
五只妖魔，删除金钱奖励，全部功劳兑换成五颗利用天材地宝，加上妖魔血肉制作而成的药丸。
陆帆接过此物时，发现其模样和曾经影给他的那颗药丸类似。
不过效果不同，一个用以恢复，一个用来提升实力。
本想着留到最后，但给他的NPC却要他尽快吃掉，在对方的视线下使用，直接提升实力。
这是为了预防有人私自贩卖药丸。
在资源这一块，他们把握得死死的。
陆帆直接点击了使用，角色的强大对他而言也有好处，那就是能够更快地通关。
药效并不强烈，它会缓慢地改造身体，提升体魄，过程温和，持续数日。
陆帆能从奔跑速度，挥刀力度看出从最初的到现在，角色正在不断变强。
“嗯……要是真实情况能有这么快就好了。”
游戏人物，场景和发生的事是真的，但时间并不对，若真的要让一个普通人变成可以抵抗妖魔的地步，几个月必不可少，这还是有特殊物品作为辅助的前提下。
“不知道历史上他们解决这些事花了多久。”
又是一轮明日爬上山头。
阳县这种古代县城，太阳出来就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
他们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哪像现在夜猫子奇多，熬夜都成为了常态。
昨夜虽然动静稍大，但县里有宵禁，许多人虽有猜测，但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
就和现在一样，全世界都在发生着异常，但真正播报的却没有，部分人虽然知晓这类事件，可亲眼见过的人却少之又少。
最重要的是亲眼见过的许多普通人都挂了，网上能有消息在传播，都是那部分死里逃生的在传播或者摄像头拍下的异常。
相机的发明，倒是让信息的传播更加便利。
几十年前经常有怪兽UFO的图像，可因为照片太过于模糊，以至于猜测不断。
现在想想，有部分可能是真的。
……
白日的时间被大大缩短。
刘德在休息之后，找到正在训练场练刀的陆帆。
他诧异道：“你没休息？”
“不累。”
刘德正不断改变着对他的看法，只有无奈道：“算了，你的情况确实不一样，另外关于外出队的安排下来了，还是我俩搭档，负责县城至龙王庙这一块区域。”
“龙王庙？”
“嗯，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废墟。”
“会遇到青龙王吗？”
“不会，它没这么轻易出现，何况现在还不够混乱，它也没绝对把握赢我们。”
“县里的准备到底是什么？”
“就快到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陆帆想了下，问道：“如果我们把这些妖魔都杀了？龙王会不会提前出来？”
刘德惊异地看着他：“你真这样想的？”
“有问题？”
“你虽然能解决城里的问题，但外面的妖魔实力更强，我们必须小心，不能再像昨夜一样莽撞。”
“嗯嗯，听你的。”
才怪！
boss总是留在最后，陆帆可没这么多时间去等它主动出来。
随口答应了一声，刘德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帆见此，心里保证道：放心，死不了，大不了读档重来。
……
树木翠绿，骏马长鸣。
古道上，两人重新准备了一番，骑马来到城外的一处木屋外。
这里有两个普通人，长期呆在此地，相当于烽火台的作用，有异常出现时给城内提醒。
这一路上有很多类似的屋子，陆帆他们会沿着这条道巡逻，以防意外发生，同时也是确保他们的安全。
陆帆回头望去，他们已渐渐远离县城。
视野中，只有一座小小的城墙坐落在大地上。
周围是一片山林，农田在远处靠着河岸的位置。
看向前方的大道，还能看见马蹄在地面留下的印记。
城外人少，妖魔能够袭击的目标也在减少。
缺少指引，盲目寻找只是浪费时间。
它们会在何处？
陆帆问道：“妖魔的巢穴能够找到吗？”
刘德摇头：“找不到，它们没有巢穴。”
“没有巢穴，那总有喜欢待的地方吧，也找不到？”
“你听说过迷雾吗？”
“知道。”
“日落鬼怪出，雾起妖魔现。虽然不能说明全部情况，但这十个字将它们的行踪说得明明白白。山林中多雾，不知什么时候升起，妖魔出现时我们并不能第一时间发觉，等到知道时，它早已经威胁到人们的安全。”
“这雾不是普通的雾吧？能找到源头吗？”
“你知道妖魔鬼怪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
“没人知道，圣人都不曾了解，何况是我们？人死可能变为鬼，为什么人活着的时候没事，就死了会变成鬼？这鬼又是什么？魂魄？你我皆有魂魄，难道我们都是鬼？这说不通，也无人敢去细想，因为鬼可能就是你我。妖魔同理，它们有的长得像家畜，有的像河里的游鱼，这又是为何？我们让牛在田间犁地，这牛到底是妖还是牛？它会不会变成妖？我们都不知道。”
“只能被动防御吗？”
刘德叹息一声：“一直都是这样，我们也想从源头解决问题，但找不到源头，又从何下手？它们行踪不定，来去突然，就好像一直待在我们身边，伺机而动。”
陆帆突然想到现在异常重新爆发，问题又出现在什么地方？
他感慨一声：“杀不尽。”
“对啊，杀不尽，虽然我们拼了命的杀，想着将这种精神传递下去，让后人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但实际上呢？从圣人离去，到现在过了多少年了？我们又杀完了吗？杀不完，真的杀不完……”
刘德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
精神上的鼓励让他们坚持了多年，可事实上却没有多少进展。
人与异常一直相持不下，每一个都想消灭对方，但都没有得逞。
千年后的现在，异常依旧存在。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陆帆突然说道。
刘德回过神，面露疑惑：“什么？”
“妖魔吃人，鬼怪也杀人，它们远远比我们强大，会不会我们是他们养的食物？”
陆帆也是突然冒出这个想法，现在全球数十亿人，异常突然爆发，目的肯定就是杀人吧？难道还能有其它目的？
养肥了，开宰了，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何况是同样拥有智慧的妖魔。
“食物？我们是食物？”刘德有些震惊于这个想法，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迟疑了一下，又迅速摇了摇头，“不会的，人吃妖魔可以提升了力量，妖魔吃人又能获得什么？没有吃人变强的妖魔，它们不需要吃人同样可以提升力量，这只是单纯的杀戮罢了，就像是我们随意践踏路边的花草，你能通过这个获得力量吗？”
“只是猜测，它们总要有个目的。”
“目的就和我们一样，只为了消灭敌人。”
互相为敌，互相杀戮，互相吞食。
陆帆看着手机，这一切肯定有一个源头。
第九十七章 伪装
骏马在道上飞驰，路边的景色不断往后退，陆帆看着四周。
“城里妖魔都有几只，怎么来到城外就遇不到了？”
刘德解释：“县城就那么大，范围固定，我们也好找，这外面天高地阔的，这妖躲藏的地方也多。”
“这妖魔应该不会循着大道来，我们这样能遇到它们？”
“这可不一定，有路的地方才有人，妖魔可是就盯着这些地方下手。”
“那就是全靠运气。”
“遇到妖魔难道还是运气好？”
“差不多吧，对了，妖魔有没有可能变成人？”
也无外乎陆帆如此想，毕竟以往看过的所有电视都这样演。
最经典的三打白骨精，典型的妖怪化成人形。
就目前他知晓的，鬼应该会保持着人类的形态，妖倒是没见过，但有这样的能力也不无可能。
刘德想了一下：“这种消息很少听见，因为有这种能力的妖极其少见。”
“那就是有可能了。”
“嗯。”
“有什么特征没？”
“变成人的妖没办法持续太长时间，而且因为改变了身体的缘故，它们保持人形会很虚弱，就算恢复本体，短时间内也会丧失部分力量，所以这类消息很少出现，特征的话，认真观察就会发现，它们的眼睛和人不同，眼珠会更大，那种对人的杀意是隐藏不了的，另外有的妖会占据人的身体，不过身体会快速腐烂，散发出臭味，很容易暴露。”
“短时间内可能无法发现？”
“若不是特别留意，确实不好发现，不过这种情况太少见，除非妖魔异常虚弱，本体都无法维持，才有披人皮的可能，你不用太担心有这种情况。”
“嗯。”
此时天又将暗淡，陆帆扫视一圈，一切都很正常。
这一小关，该如何通关？
城内无事，城外宽阔不好寻。
除了击杀妖魔外，还有什么是需要探寻的？
他看了眼身旁神情淡然的刘德，嘴角微微翘起。
……
“咚咚咚！”
大道上，一座木屋孤零零地立在路边。
夜晚天地寂静，屋内闪烁着微弱的火光。
县城外有许多村子，散布在各个山林之间，人数并不算多。
陆帆两人一路巡逻，期间并未遭遇异常。
“咯吱。”
木门缓缓打开，他们见到了待在此地的两人。
陆帆看了眼明亮的屋子，视线又转移到木门上。
之前遇见的几人，都会在确定来人的身份之后再开门，而这里却没有这样做。
刘德正准备进屋，陆帆也默默跟在了身后。
屋中的两人很是拘谨，弯着腰问候着。
刘德扫了眼屋子，问道：“有事发生吗？”
两人勾着腰回答着问题：“没有没有，附近太平得很。”
“有什么异常现象？”
“也没。”
“你们……”
刘德在一旁询问，陆帆则观察起整间屋子。
这里有一定的防御设施，也有用以躲避危险的地方。
异常出现时，他们放烟花通知其他人，自己则躲着等待支援，当然也能自己逃跑，毕竟只是普通人。
屋内只有很简单的座椅，陆帆见一物品丢在了墙角，地面有些水渍，问道：“这是什么？”
“捞鱼的，是捞鱼的。”一人解释道。
“嗯。”
随意应了声，见刘德也已问完，他们准备离开。
背对着两人刚要踏出木门，一道刀光突然闪过。
“砰！”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猛地响起，陆帆暴起转身一刀，直接砍向面露惊愕的两人。
刘德听到动静随即转身，神情讶异。
噗——
鲜红的血液四溅，满屋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一刀砍断一人的手臂，陆帆继续挥刀，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屋内的两人终于反应过来，双脚猛地一跃，身形暴退数米，准备破窗而出。
陆帆紧追不舍，贴身挥刀，锋刃划破他们的血肉，留下一地鲜红。
啪！
一声轻响，窗户破碎，两人一跃而起，拖着受伤的身体跳进水沟，速度瞬间增加数倍，眨眼间消失在黑夜中。
短短数秒，陆帆停下动作，没有追击。
怂得一匹，溜得贼快。
刘德来到身边，惊愕道：“你怎么发现的？”
“发现？发现什么？”
“你不知道你就挥刀？你难道不是发现他们是妖假扮的吗？难怪你之前要问我这个情况。”
“猜的。”
“你不怕杀错人？”
“没事，放心，我先读档了。”
“嗯？”
留下一脸懵圈的刘德，陆帆将存档拉到敲门之前。
得知妖魔可能会假扮人之后，他对于遇见的所有人都砍了个遍，包括身边的刘德。
出其不意，一刀致命。
不过存档一拉，什么事都可以重来。
……
一分钟前，木屋近在眼前，刘德正要下马去敲门。
陆帆赶紧说道：“等一下。”
他转过身，疑惑道：“怎么了？”
“我去敲门，你绕后堵着后门，看见有人破窗而出就直接攻击。”
刘德神情一变，认真道：“什么意思？”
“有妖。”
说罢，陆帆上前敲门。
刘德思索了一番，下马悄悄往屋后绕去。
“老乡，开门呀，我们是巡逻队的。”
木门咯吱的声音开始响起，屋内的人还未露出面貌，陆帆直接挥刀砍向大门。
咔嚓一声，木门应声而碎。
长刀锋利，银光闪烁间，屋内一阵混乱。
巨大的动静提醒了屋外的刘德，这两人瞬间反应过来，准备破窗而逃。
此时却见一道火光袭来，炙热的温度直接点燃两人的身体，轰一声猛地炸裂。
陆帆追击而上，刀光掠过，猛地砍中他们的脑袋，一击毙命。
啪哒！
那两人一点声响都未发出，无力地倒在地上，失去了动静。
尸体的皮肉被火焰烧毁，露出了腐烂恶臭的内脏。
刘德惊异：“居然真的是妖！”
“听我的，准没错。”
“你怎么发现的？”
“猜的。”
刘德没有多言，捂着鼻蹲下观察两具尸体。
火焰燃烧得越发猛烈，尸体的内脏在开始融化。
一会，他说道：“这是鱼妖。”
“青龙王？”
“嗯，是它。”
“这城里会不会也？”
刘德微微摇头：“不确定，不过得加大调查力度了，这妖居然自降实力，而且鱼妖应该没有化形的可能。”
“有其它妖魔在作祟。”
“它们的联合成型了。”
第九十八章 龙王庙
妖魔联盟，准备袭击城镇，吞食人群。
其中还有善于伪装者，披着人皮躲在暗处，以此作恶让人防不胜防。
山雨欲来，陆帆他们结束巡逻回到县城时，整个氛围都发生了改变。
县城对来往通过的行人检查更加严格，城内的宵禁也提高了一个级别。
陆帆见到城内的士兵都是全副武装，一副时刻准备大战的面貌。
这些士兵都是普通人，知晓将要面对何物，眼中还是闪烁着恐惧。
像他们这类选出来专门对付妖魔的人还是太少，普通人对付诡异的妖魔只能靠人命去堆。
刘德在前去报告了任务情况之后，回来时一脸的忧心忡忡。
陆帆见此，问道：“有事发生？”
他叹了声气：“昨夜又有三个队伍失联。”
“死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的，外出两队，城内一队，都是被偷袭致死，没有来得及传递信号，直到早上才找到两具尸体。除此之外，居住在县城外的人也死伤不少，和我们昨夜遭遇的情况类似，现在正准备将他们全部安排到城内。”
“在这之前死伤多吗？”
“也就最近，看来它们已经忍不住了，如果我们这里最终沦陷，这一带就会彻底被妖魔占领，到时候肯定没有任何人能活下去。”
“没有支援？”
刘德摇头：“你认为我们这里都有大妖需要处理，其它大城会没有吗？整个神州大地，就没有一处平和地方。”
这情况，和现在何其相似。
陆帆心想自己都没有离开烈阳市，就已经遇到如此多的异常，那更广阔的星球大地上，又得有多少事件在同时发生。
刘德继续说道：“县里的安排有所改变，不过我们的任务还是依旧，只是人少了，巡逻的范围得增加。”
“那没事。”
刘德无奈地摇头：“你坚持得住，我可是得每天休息，不然没等到妖魔袭来，我就过劳而死了。”
这话提醒了陆帆，他抬头看了下时间，也是到了睡觉的时候。
阳县的事情已经无法避免，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城内已经贴满了告示，把将会发生的事件告诉了此地的居民。
虽然引起了一阵骚动，但很快就恢复平静，陆帆就见到一群人匆匆地各自回家准备着一切。
少有人会想着逃离此地，若无快马，普通人在这个时刻去到野外，完全是在作死。
依靠着县城的城墙还有抵抗袭击的可能，以此获得一线生机。
……
九江镇外。
两条河流交汇之处。
黑夜下，哗啦啦的水流声格外明显。
湿润的气息扑打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紧张的情绪一直在心底蔓延。
每个人都默默做着自己的事，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此时公路上，停靠了十数辆汽车，车灯射出的光芒照亮了这一片山野。
通往附近乡镇的道路已经封锁，河流上也布下了障碍，以防有群众来到这里。
有人驾车赶来，下车后就跑来问提前到达此地的队友：“情况怎么样？”
这人一边给城内传达最新的信息，一边回答道：“死了两个附近的村民，有个队员重伤，一个轻伤，不过都没有生命危险。”
“怎么死的？”
“我们来这里之前，就有异常跑了出来，占据了两个附近村民的身体，那两个队员是最开始来到这里的，当时天已经黑了，虽然很小心，但还是被村民的外貌所迷惑，所以……”
“是妖还是鬼？”
“都有。”
来人疑惑道：“怎么会一起出现？”
“这就是让人迷惑的地方，而且它们数量可能不低，按已经探索的区域来看，可能有数千。”
“什么？”来人目瞪口呆。
队友摆了摆手：“别这么惊讶，虽然数量多，但已经发现的也只是像傀儡一般，没有多大威胁，若全是这样，根本不需要过于慌张。”
“但数量如此巨大，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看着灯光照耀下的河中心，水流静静流淌，但却突然从中间岔开，好像有东西阻碍了一般。
入眼所见，水面上凭空冒出来一个残破建筑。
高大，古老，此地以往绝无这个东西。
木制的古建筑有些透明，还没有凝聚成实体，隐隐约约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
腐朽的大门，残缺的石柱，一片破败景象。
建筑顶端，黑色污渍的遮盖下，隐约能看见三个金底的大字“龙王庙”。
“我们一直没有找到阳县的遗址，那是因为它并不在地表，也不知道古时发生了什么，最终让整个县城变成了一座鬼城。”
“现在是鬼域！”
“嗯，一个正在变化为肉眼可见的鬼域，我们发现的那些异常生物，都是一群穿着古装的腐朽尸体，威胁程度很低。”
鬼最初被发现的地方就是在鬼域，这是一个和现实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倒影世界，靠肉眼一般情况下根本看不见。
现在出现在眼前的龙王庙，那座残破的大门背后，有无尽的迷雾游荡，不时闪过一座高大的城墙。
城墙上有两个漆黑的大字——阳县。
这是一座死城，死亡了千年的古城，里面有的只是如同丧尸般的古人尸体。
龙王庙的全貌正在不断浮现，这座鬼域和现实的联系也在一直增加。
越发凝实，越发清晰。
若最终让它彻底浮出水面，和现实融为一体，到时候就是百鬼夜行，百妖横行。
见到如此明显的标志，他疑惑道：“这就是龙尸在找的地方？”
“应该是的，龙尸最初死亡的地点也是此地，但没见到它的身影，就怕躲在暗处，等我们探索完了才出现。”
“探索进度怎么样？”
“很慢，鬼域算是精神世界，是最麻烦的类型，我们目前合适的人手不够。”
当前人们提升实力的途径还是依靠奇异能量和锤炼个人的体魄。
精神方面的提升很麻烦，相关的人才也很稀少，这也是鬼怪异常出现时，难以防范的缘故。
鬼在鬼域行走，指不定就在下一秒从眼前冒出来。
“只能等它们出来吗？”
“嗯，我们还是比较擅长应付实体异常。”
先用炮轰，打不死再让人上。
这拥有实体的异常事物，是他们最喜欢面对的。
第九十九章 突发
天还未亮，陆帆就已从睡梦中醒来。
他看了眼窗外，街边的路灯还在工作，耳边不时响起机车的刺耳轰鸣声，这群飙车党和以往比，现在更加疯狂。
他这睡觉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精神却很饱满，睡懒觉正在远离他的生活。
起床简单洗漱一下，解决早餐问题，然后日常打开新闻，浏览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除了之前的异常网站，能够获得信息的途径也只有各类新闻媒体，社交平台。
社交平台中消息繁多，来自全国各地的网友都在分享着自己遭遇的事件。
同时也在分享着自己现编的故事，散布着大量虚假消息，难以分辨何为真正的异常。
官方发布的新闻中，虽然没有直接点明是异常事件，但细细解读其中的信息，还是能发现一点问题。
“前段时间，沿海地区频繁遭遇风暴天气，影响了人们的生活和商业活动。近日，异常天气终于停息，沿海地区再次恢复平静……”
陆帆点开这条这两天才出来的消息，重点浏览着其中的图片。
他现在所在的地区是内陆，距离海洋有数百公里的距离。
世界各国各地区都在发生异常，这已经是没有疑惑的问题。
但海洋，南北极这种人类并未彻底征服的地方，却并未有多少异常消息传来。
重点还是由于进入海洋的人太少，基本都是商船军舰之类，能传回的消息并不多。
陆帆唯一知晓的，是曾经看过有人说海中出现了一条幽灵船，每当风雨交加之际，它就将现身海面，带走一群童子。
扫了一眼这个新闻，风暴开始的时间也是在这一个月内，而且当时还发布了禁止出海的新闻。
“异常的影响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异常的影响是会不断加深，还是就这样持续不变？
社会依旧稳定，尤其是物价，陆帆发现和之前比并没有多大变化。
继续浏览着新闻，全国各地都有景区封锁，山石滑坡的消息，除了一部分属于自然灾害，现在又多了一种异常现象造成的破坏。
视线回到烈阳市内，陆帆扫着本地新闻。
“城东人民医院出现太阳光。”
突然扫到这样一个信息，陆帆瞟了下发布时间，刚好是他在医院时间点。
看了一段几秒钟的视频，他稍有诧异：“咦？这好像是我通关的那会。”
回想当时有一群官方的人来到医院，游戏通关造成的异象比他想象的还要明显一些。
陆帆笑着看了下网友的评论。
“阳光？假的，都是假的，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太阳，都是假的。”
“PS的东西也随便发？”
“明明是Photoshop。”
“是真的，我作证，我就是那束阳光，当时看到乌云出现了个洞，我就……”
“我怀疑楼上在开车，但是没有证据。”
“不过是一个月没见太阳而已，一群人大惊小怪的。”
“据我所知，全世界现在都这样，还不够让人震惊？”
“各位放心，这不过是我放了个屁而已，隔几天就散了，让各位受惊了。”
……
阳光是真的，许多人都看到了这个景象。
陆帆也不确定当时具体发生了何事，通关的结果就是解决了异常，和现实的关系是什么？
摇了摇头，他关掉这则新闻。
“前往九江镇的道路暂时无法通行，请各位来往的司机游客更改路线……”
突然搜索到这样一条信息，瞬间就将陆帆的目光牢牢吸引。
此地，就是现在他正在游戏的关卡发生的地点。
限制通行，若无自然灾害发生，那就是有异常出现。
之前还想着游戏背景设置在古代如何影响现实，现在看来其中还是发生了他不知晓的事件。
“得赶紧通关。”
简单浏览了一下其它信息，陆帆拿起手机，准备继续游戏。
……
昨日县城进入了准备的状态，虽然刘德说没有支援，但并不限普通士兵。
刀枪弓箭，普通人也能使用，当然也可以算作抵抗妖魔的一份力量。
陆帆来到巡逻队管理处，领取了昨日的奖励。
现在将要发生战斗，物质的管理变得更加严格。
正准备日常练习刀法，刘德匆匆地找了过来：“快，跟我走一趟。”
陆帆问：“怎么了？”
“城东一户人家突然死亡，并且他们的脑袋被砍掉挂在了房梁上。”
“昨夜发生的事？”
“日出前，问了下附近的人家，昨夜他们家还有声音传来，清晨有人去敲门时才发现了他们一家的尸首。”
“有蹊跷？”
“我们边走边说。”刘德大步流星地在前方带路，嘴里快速解释道，“你应该知道，妖魔杀人之后，一般情况下不会留下尸体，更不会做出砍掉脑袋特意挂在房梁上的行为，若是为了制造恐慌，将尸体丢在街道上更容易让人害怕。”
“人做的？”
“有这样的怀疑，你也有能力发现妖魔的痕迹，我们先过去看看，确定一下。”
人都死了，陆帆可没办法找到妖魔。
不过确定一下位置，他倒是有办法知晓这家人是如何死亡的。
陆帆继续问道：“如果是人做的，你觉得是谁？”
刘德愣了下，迟疑道：“根据那家人的伤口判断，对方只用了一击就砍掉了他们的脑袋，普通人没这样的力量，也不会拥有如此锋利的武器。”
陆帆接着他的话说道：“能做到的，只有我们这个部门的人，力量武器都有，解决普通人轻而易举，昨夜在那边巡逻的队伍呢？没发现吗？”
“之前城内死掉的巡逻队就是负责城东的，接替的队伍一时间需要负责的范围太大，并未留意到这一点。”
陆帆思索了一下，猜测道：“都是城东，这其中有没有联系？确定巡逻队的人是被妖魔杀死的？”
刘德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陆帆：“当时一共失踪了三个队伍，但我们只找到了两具尸体，其中没有城东的那两人。你是怀疑这户人家是失踪的巡逻队做的？”
“不无这个可能。”
刘德皱起眉头，神情格外严肃：“其实你的想法也有人提过，但巡逻队都是经过挑选的人，没理由做这样的事，除非他们变成了妖魔，但这更不可能。”
“还是先让我过去看看。”
“好。”
两人脚步匆匆，在这关键时刻，城内可不能发生内乱。
……
作者语：下一章可能会晚点，遭遇不可抗力，得改一下前面的章节……河蟹大神强无敌……
第一百章 意外
阳县，城东。
绕过数条冷清的街道，刘德带着陆帆来到事发地点，此时已有多人在这里调查线索。
一户普通四口人家，四周并非主道，除了周围的住户，来往行人很少。
虚掩的木门，听到咯吱声响起，有人上前打了声招呼。
陆帆看到了几个收尸人，他们正面无表情得站在一旁，等待着他们调查完毕后，将尸体带走。
视线向前，只见几双流着鲜血的眼睛空洞地盯着大门的方向。
四颗脑袋被挂在了房梁上，双眼都被恶意戳爆，面目狰狞，行凶者手段凶残。
“这手段，真不像是妖魔所做。”
异常事物没有这么闲，杀了人还摆出各种姿势，不嫌麻烦？
刘德声音低沉：“是妖魔所做还好，如果是人，就说明县里有抱着其它未知目的的人。”
陆帆注视着这几个脑袋，越看越恐怖。
空洞的眼睛就直直地盯着他们，好像是恶鬼在扫视。
四人的尸体以脖子相向的姿势，环绕一圈摆放在地面上，手脚被扭断，浑身就无一处完好。
鲜血染红了整个房屋，都无落脚的地方。
刘德急切地问道：“有发现吗？”
陆帆扫了眼其他人：“没有。”
“那就麻烦了，现在哪有时间去调查是谁做的。”
人会躲藏，还会故意留下虚假信息，破解命案需要花费极大的时间。
陆帆在这屋内转悠了一圈，入眼都是整洁的家具，没有任何冲突造成的破坏痕迹。
这一家人好像是在刹那间被人杀死，然后分尸摆成这样奇怪的姿势。
人死追求的是身体保存完好。
入殓师还会特意帮人补全残缺的身体，现在这情况，这家人死得都不安宁。
就在此时，一人匆匆从外跑来，贴着刘德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
陆帆就见他听完后神色瞬间变得惊愕，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地面的尸体。
“怎么了？”
刘德眉头紧皱：“其它区域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况。”
“也是昨夜？”
“嗯，那家较为偏僻，所以发现得有点晚。”
“看来就是人做的，而且现在不确定是否还有类似的事发生。”
刘德沉默无言，明明外有妖魔袭来，现在还有人这样做，目的到底是什么？
陆帆再扫了一眼几具尸体，问道：“有那两名失踪队员的画像吗？”
“你要？我去问问他们携带没有。”
刘德挨着其他人问了下，一会，他拿来两张画卷，陆帆看了眼，没有任何特点的两人。
他又问道：“能确定命案发生的时间吗？”
“卯时初。”
卯时？
陆帆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卯时初指大概五点钟的样子。
刘德疑惑道：“你有办法？”
“大概。”
说着，他默默点开存档，拉到了事故发生之前。
……
夜，日出之前。
刘德和他巡逻归来。
白天需休息，刘德看见灯笼火光照耀下的屋子，长舒了一口气，对他说道：“今夜平安无事，看来妖魔也在准备。”
陆帆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然后两人一起行动。
叫住正准备回屋休息的刘德：“等等。”
“怎么了？”
“跟我出去一趟，城里有事发生。”
刘德疑问：“何事？”
“命案。”
“你怎么知道？”
“我有说错过吗？”
刘德迟疑了一下：“让我换身装备。”
不多久太阳将出，他们时间紧迫。
绕过守卫，悄悄出门。
两人摸着昏暗的光亮，再次来到城东那户人家外。
隔着一条街道，他们躲在转角处，偷偷向那边望去。
刘德不解：“就是这里？”
“嗯，我们先等着。”
两人不再说话，沉默地看着远处的房屋。
时间渐渐流逝，终于传来一点动静。
远处，有人小跑而来。
行动有些怪异，感觉像是在看皮影戏一般，受人控制。
人影渐渐清晰，是和他们穿着一样的巡逻队员。
距离稍远，样貌看不真切。
刘德小声惊呼道：“是失踪的两人。”
陆帆没有应答，此时那两人已经来到那家院外，贴着房门偷听了片刻，然后稍作后退观察了一下四周，直接纵身一跃，跳过院墙进入屋内。
入眼所示，那两人的身体轻得像是一张纸片，双脚轻轻一动，就能跃起数米，实在怪异。
陆帆见此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其他人影。
“走，我们过去。”
刚跑出几米，陆帆突然停下脚步转身。
一瞬间，只见一道狂风袭来，视野中一片混乱，身体猛地向后倒飞而去。
“砰”一声重响，墙壁一颤，抖下一地灰尘。
陆帆看见屏幕渐渐黑暗，视线变得模糊，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
声音消散，他彻底昏睡过去。
喵喵喵？
发生了何事？刘德攻击了他？什么情况？
陆帆目瞪口呆，他之前砍过刘德一次，确定对方是人。
刚刚还主动叫他去调查命案，怎么现在就突然下手？
陆帆茫然地看着手机，脑海满是疑惑。
没有出现死亡的提示，角色只是陷入了昏迷。
看了眼黑掉的屏幕，他决定等一下。
本以为只是处理妖魔事件，没想到还得和人打交道。
……
一分钟后，视野渐渐恢复。
身体晃动了一下，扫视了周围一圈，陆帆发现此刻他被关在了一间牢房内。
装备都已被卸掉，手脚虽然没有被铁链锁住，但这个牢房异常坚固，根本无法逃离。
四周痛苦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对面的牢房中，陆帆见到了一个瘫倒在地上的人影。
那人影身体不断颤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手指疯狂地抓挠着身体，浑身血肉腐烂，蓬头垢面脏乱得不成人样，
这个模样……
陆帆不由得想到新手训练时那些失败的人。
“你醒了！”
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陆帆见到刘德缓缓走来，神情高傲孤冷，和之前的亲切的气质完全不同。
“你是谁？”
“你既然醒了，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可不要学他们自我摧残，到时候妖魔来了，还得你去出一份力，这是你的修行资源，抓紧时间提升自己吧。”
啪！
地面上，“刘德”丢过一个纸袋。
陆帆一愣：“现在这情况还要让我去对付妖魔？何况你做的事不像是要对付妖魔。”
“刘德”轻笑一声：“你们从万千人中筛选出，就肯定会主动去对付妖魔。”
说罢，他就要转身离开。
陆帆见此急忙问道：“你是阳县的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陆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内，回想着刚刚的对话，好像什么都没问出来。
看了眼存档，重新试试？
第一百零一章 先生
牢房，醒来。
陆帆来到铁栏处，看了眼对面的那人，直接开口道：“你来啦！”
空气中安静了数秒，“刘德”再次出现在眼前。
他神情稍有惊异：“你的表现一直在打破我对你的看法。”
“妖魔即将来袭，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让我猜猜？你是教书先生？”
陆帆目前知道阳县内有几个特殊NPC，山内的老头，陈石算一个，然后就是从未见过真容的县令和教书先生。
刘德的身份摆在这里，最有可能的目标就是这两人。
陆帆说完后，见他迟疑了一秒。
“刘德”眼中的欣赏越发强烈：“我的身份没有任何意义，你还是趁着这段时间认真修行，到时候好出一份力。”
“资源就算了，我还是想知道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是何，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好在这里待着吧，这对你没有坏处。”
再次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陆帆捡起地面的资源，打开看了下，数颗药丸，还有技巧秘籍。
现在就有两个选项摆在他的面前。
到底是读档找上门，还是就在这里等着。
“在这里问不了什么，他的目的还不清楚，还是得找上门去。”
牢房昏暗，他扫视了一圈，不知道此地关押了多少人。
读档！
……
夜，日出之前。
巡逻队院内。
陆帆看着刘德的背影，要不要再砍一刀试试？
也不对，刚刚刘德应该是被人控制了，砍他也没什么用——所以还是先试试吧。
噗！
刹那间，刀光霍霍，鲜血从血管中喷涌而出，木栏溅起一片血红，地面上突然多了一具尸体。
陆帆收刀站在一旁，叹息道：“哎！没有触发被控制的条件吗？”
重来！
陆帆叫住前方的刘德：“等一下。”
“怎么了？”
“能给我所说先生的事吗？”
刘德抬头看了眼天际，疑惑道：“现在？”
“对，现在。”
他摇了摇头，无奈道：“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先生的样貌，住所，来历，年龄。”
刘德听罢神情诧异：“这像是在调查犯人一样，算了你想知道就给你说说吧，先生是京城来人，具体年龄我也不知道，之前在他门下时，也很少见到他的真人，基本上都是和先生的护卫接触，至于样貌，先生当然是一身正气，鹤发童颜，他喜爱穿青色的衣物，至于住所嘛……”
刘德望向黑夜下的高楼：“先生常年住在高楼上，很少下来，你还想知道什么？”
“先生来这里多久了？”
刘德皱眉思索了一番：“这就不太清楚了，我记得……我好像刚记事时就见过先生了，但当时他并没有在教书。”
“他有做过什么事吗？”
“教学，除了教我们圣人圣言外，先生具体还做了何事，也不是我这个学生能够知晓的。”
陆帆整理了一下刘德所说的信息，一个精神矍铄的宅属性老人。
端详了刘德几眼，他问道：“你知道先生，县令到底在准备什么吗？”
“不清楚，我爹并未明说，我们还是静等变化，到时候自然会知晓。”
“好了，就这样吧，你去休息。”
“嗯。”
刘德已经离去，此时院内就只剩下他一人。
天空依旧黑暗，距离天亮还有一会。
“是去调查那几家命案，还是直接去找先生？”
陆帆看向高楼，那里有微光亮起，像是一座灯塔，指引着他们方向。
“已有怀疑的目标，还是先去问问。”
这县城内，现在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刘德有被控制的可能，山内的老人又太远，县令没办法接触，也不了解。
“既然这教书先生会做这事，这县令不至于不知晓，他们到底是在准备些什么？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刘德虽然是县令之子，好像知晓的事情也并不多，也无法确定是不是一伙的。
刚刚他被抓，也只是被关在牢房。
还要他抓紧时间修行，贡献一份力量。
“这阴谋的味道，有点熟悉啊！”
……
高楼外，黑夜下也是灯火通明，守卫森严。
陆帆在外观察了许久，都没找到空当混入其中。
时间流逝，陆帆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走到大门处。
有守卫看见他的装束，从一旁小门的小窗内冒出个眼睛，疑惑道：“刚刚巡逻队才走过，你是哪队的？”
“刘德搭档。”
“刘德？”守卫认真确认了一番，恍然大悟，再看向他的眼神中就带有一丝崇拜，“原来是你，你来这里何事？”
“找先生。”
“先生已经休息了，明日再来吧。”
“有急事，你就传句话，说今夜人行如皮影，人首悬梁头。”
“人行如皮影，人首悬梁头……”守卫轻声重复了一声，抬头说道，“你先在这里等等。”
“嗯。”
听见对方脚步远离的声音，陆帆张望了一下，这月光下的夜色寂静无声，可却没多少时间来静心欣赏。
不多时。
大门门栓摆动的声音响起。
“咯吱”一声，守卫打开了木门，看着他说道：“先生有请。”
“谢谢。”
一脚踏入大门，满园都是斑驳的树影。
灯光明亮，视线看向屋内，一个个人影目不窥园，彻夜苦读。
前方有书生弯腰行礼，转身在前带路。
陆帆跟在身后，好奇地看着此地。
梁柱之间，都弥漫着读书的气息。
“先生说了什么？”陆帆突然问前方的书生。
少年书生恭敬道：“未说，只言将您带至高楼。”
不再多言，默默跟在身后，谨慎地观察着四周。
高楼不高。
和当下相比，也不过是几层住楼。
沿着楼梯向上，只见墙壁上摆满了各式书籍，密密麻麻占据了整座木楼。
火光下人影摇晃，少年书生站在顶层门前，伸手示意道：“先生已在里面等待。”
“嗯。”
咯吱！
身后木门紧闭，书生离开了此地，只留下一片寂静。
陆帆扫视了一圈，顶层宽敞，书籍随意摆放在地上。
前方有一座书山，后有微微火光在摇曳。
轻轻的竹简哐当声在回荡，陆帆开口道：“我来了。”
“你来了。”耳边响起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丝毫感觉不到一丝老态。
第一百零二章 交谈
绕过书山，微亮的火光下，眼前出现一个挺拔的背影。
一头华发梳得一丝不苟，身着宽大的青衣，手握一本书籍，正低头细细品读。
神情之间，是阅尽天下的沧桑。
听闻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先生放下手中的古籍，抬起头，目光中带着欣赏。
“人行如皮影，人首悬梁头，今夜之事，唯有数人知晓，且还未实施，你是如何发现？”
陆帆仔细观察着老人和周围的环境，从这高楼望下，整个阳县近在眼前。
灯火明亮，如星辰洒落在大地上。
望向城东，此时那户人家应该已被杀死。
而背后之人，却还在这里读书。
陆帆说道：“猜的。”
先生听罢，摇了摇头，轻轻将书籍放在地板上，生怕磕碰的一下。
缓缓伸出右手，皮肤褶皱的五指对着他。
突然。
一股无形的力量扑面而来，瞬间视野一阵模糊。
“就让我来看看，你都知道些什么。”
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帆就见到屏幕上开始闪过一幅幅画面。
新手训练场，山内老人，城内巡逻，城外伪装的鱼妖……之前经历的一切都一一出现在眼前。
不多时。
先生面露诧异，奇怪道：“你真是猜的！”
猜个屁！
要知道能够找到这里，可是读了好多次存档。
“你能读取记忆？”
先生却未避讳：“只有短期的，所以你想知道你的真名我依旧没办法告诉你，那么你的能力呢？”
“猜的，没错，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你有这天赋，应该去观星楼，那里的老家伙会很喜欢你。”
陆帆问道：“确定我没问题了？”
“没问题。”
“那是否能为我解答疑惑？”
先生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转身走到书山旁，从其中抽出了一本古老的竹简。
“会读吗？”
“会。”
先生满意道：“那就读给我听。”
接过这个竹简，上面的字陆帆一个都看不懂，但小游戏自带翻译。
“古有一地，名为山，山无尽，上有奇珍异兽，有人登山而望，见飞鸟长鸣，光羽绚丽，心生夺翅之意，遂与人结伴，以血肉诱之，以陷阱捕之，以石刀剖之。于是人生双翅，可翱翔晴空，可渡海远望，可与九天争高。”
“山外有无尽海，不知其尽头，闻有深渊吞噬无垠海水，有人心生好奇，遂捕海中鱼人，分其身，得其尾，遨游海中。”
“有人见山岭巨人……”
“有人见林中精灵……”
……
陆帆细细读了数篇短文，所写的内容都是有人杀死奇异生物，然后获得它身体的一部分，从而获得特殊力量。
飞行，潜水，与植物对话……等等奇特能力。
嗯？
怎么感觉古人这么刚！
陆帆诧异，若书中所写不假，那些奇特生命每一个都拥有超强了本能，而人却能不费吹灰之力捕杀它们，感觉没有遭遇任何抵抗。
“读完有何看法？”
抬头看着先生，陆帆问：“这些生命也是妖魔？”
“没错。”
“那这些人是？”
“我们的先辈。”
“这么厉害？”
先生摇头：“除了书中所写，我们从未见过任何古人遗迹，其中真假，还待探索。”
“那这书有什么用？”
“你认为，若只是依靠我们自身的力量，如何消灭眼前的妖魔？”
陆帆举例道：“圣人圣言？猎妖队？”
“这些不够，若是真能依靠他们，妖魔早已杀尽。”先生拿过竹简，随意翻阅了一番，“能解决妖魔鬼怪的，只能是另外的妖魔鬼怪，你明白吗？”
陆帆楞然，想到今夜会出现的几场命案，那些普通人被分尸头悬梁，目的就是——
“造鬼？”
先生只是轻轻一笑，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盘坐在地板上：“你今夜来，是想知晓真相，还是想阻止这一切？你问，我都可为你解答。”
“都有，如果你们目的是坏的，那就试试阻止一下。”
“若不是呢？”
“那就看看哪一个结果更好，我就选择哪一个。”
先生放声大笑：“又是靠你的猜测吗？”
“嗯。”
“那你告诉我，我是应该继续这样执行下去，还是立刻停止？”
不好意思，剧情还没到哪里，没存档我也不知道。
陆帆没办法瞎猜，而是反问道：“这样做有把握？”
“会增加胜的机会。”
“不这样做？”
“满城数万人皆危。”
阳县……好像都不存在了。
陆帆迅速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阳县只存在于记载之中，现在的九江镇都没有相关的遗迹。
想到之前的那则新闻，阳县中发生的事，在千年后的现在又重新浮现出来。
“需要杀多少人？”
“若有需要，可杀一半。”
先生语气平静，好像这些命都和他无关一般。
就像随意践踏路边的蚂蚁，丝毫不在意它们的存活。
陆帆愕然，一半，至少也是近万的人口，这真是说杀就杀。
“跑不掉？”
“我们不能跑。”
“为什么？”
“跑了，这里就难以夺回，京城繁荣平和，你看我们为什么还要分散在这大地上？”
陆帆想了下，说道：“因为待在一个地方，终究会被困死。”
“这个世界，原本可是妖魔的世界。我们曾经居无定所，我们不断开拓土地，就是为了生存下去，阳县你可以看做是一个阵法，镇压这一方妖魔鬼怪，我们必须在这里杀了青龙王，不能让它跑到其它地方。”
“就这种情况了都没有支援？”
“京城送来一物，但不够保险，因此才会有这个计划的出现。”
陆帆沉默了片刻。
这先生的实力远超当前角色，现在能在这里听他解答疑惑，想来也是对人才的欣赏。
陆帆很在意他所说的方案，若真实可行，就能解决青龙王，完成这次任务。
若不行，他好像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造鬼一事真的可行？就不怕出意外？”
“我在此地，就可行。”
陆帆反复确认：“有绝对把握？”
先生笑道：“这妖魔之事，谁能说有绝对把握？”
陆帆总担心他们把事情搞砸了，这鬼物能被控制？感觉很难，何况还要用来对付妖魔。
第一百零三章 意外发现
高楼上，灯光微亮。
先生拢了拢衣袖：“你还有何事想要知晓？”
陆帆正在思考，陆帆打算作死一番。
“失踪的两名巡逻队员现在是死是活？”
“被妖魔杀死了，不过还吊着一口气，能为阳县做出最后的贡献。”
操控尸体？这先生的能力真是多变。
“除了城内的普通住户，我们这些巡逻队的人先生打算如何安排？”
先生听后微微一笑，反问道：“你害怕？”
“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你们的命可珍贵多了，抵抗妖魔少不了你们，你觉得呢？”
陆帆未回答。
现在这情况，他并不相信这个说法。
若是有可能，这先生肯定会用他们的命来救更多的人。
陆帆换了个问题：“种子训练失败的人，会怎么样？他们是不是都被——”
之前意外被关入牢房，里面关押着一群自我摧残的人，他们的行为就如同新手训练失败之后面临无限恐惧的反应。
先生听到此话，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你知道了？”
陆帆顺着他的话说道：“知道。”
“我此刻心中也出现了不解，你是如何知晓如此多的事情，猜测可做不到这一点，京城的观星师也同样做不到。”
“种子训练还有其它副作用？”
先生语气一凛：“你想知道？”
“想。”
他重新拿起陆帆刚刚看的那本书：“你认为这些获得了羽翅和鱼尾的人，还算人吗？”
陆帆不确定道：“算……吧？”
听到这话，先生的声音突然拔高一度，神情疯狂：“当然不算，他们怎么可能算人！他们是新的妖魔！他们注定会成为新的妖魔！”
陆帆楞然，怎么一下子这么激动？
戳到心里了？
也许是注意到失态，先生整理了一下衣物，恢复平静道：“种子之法，虽然可让人在短时间内变得无惧妖魔，但这是交易自己灵魂得到的力量，失败的人，终有一天会被妖魔吞噬，或者变成新的妖魔。”
“成功的人呢？没有副作用？”
先生沉默了片刻，叹息道：“也许吧，你该走了，今夜之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不然你就只能在牢里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给出了警告，交流终止。
陆帆刚准备读档，突然脑海中闪过几个问题。
“先生也埋下过种子？对象是谁？魔眼？还是其它东西？”
此话一出，陆帆就发现高楼顶层的空间中瞬间弥漫着一股凝结成实质的能量风暴。
地板上的书籍哗哗地翻页着，在空中飞速旋转只能看见一道道残影。
眼前先生的脸色突然暗沉如黑墨，他语气阴冷道：“你又猜到了？”
猜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陆帆愕然，这是又触发了什么事情？
这时。
一个变化让陆帆目瞪口呆。
淡淡灯光下，只见眼前先生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片片青色的鳞片。
双眸竖立，眼神冰冷无情。
“我特么！”
陆帆惊呼一声，眼前的变化真是出乎意料。
一袭青衣，身上长着如蛇如鱼的鳞片。
见此貌，陆帆眼前出现一个名字。
青龙王！
风暴越发强烈，木楼外却未受到任何影响，无人察觉此地发生的异常。
无解。
耳边响起一声怒吼，只见一道青色身影疾驰而过，画面瞬间陷入黑暗。
陆帆诧异，他并未死亡。
默默地等了一分钟，他发现醒来的地方又在牢房内。
四周痛苦的嚎叫声从未停息，先生站在铁栏外，冷冷地盯着他。
“好好修行，阳县可还需要你的命。”
这发展，和他想的不一样，对方留他一命又是为何？
陆帆疑惑道：“为什么没杀我？你是先生，还是青龙王？”
先生好似在回答，又好似在自言自语：“我是京城圣宫门下，我是阳县教书先生，我是……”
声音渐渐消散，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陆帆看着对面牢房内那人突然蜷缩在墙角，浑身猛烈地颤动，好像刚刚看见听见了极其可怕的事。
疑惑在脑海中盘旋：“他应该不是青龙王，因为种子的事？”
陆帆只是猜测种子的对象不只有魔眼一个，没想到先生的对象是青龙王。
“他是失败了？还是受到了负面影响？这感觉像是一个疯子啊！”
“若没有问出这个问题，这还真想不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不过这先生是不是脑补过度了？
现在怎么办？读档重新询问？还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发展。
陆帆去找先生重点就是想知道命案的缘由，现在知道了，还了解到了一个秘密，目的已经超额达成，暂时也问不出更多的事。
“重新开始吧。”
回到一切开始之前。
陆帆望着远处的高楼，看向这座古代县城，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睡梦中死去。
白天降临，刘德匆匆赶来叫他去城东调查那起命案。
已经知晓一切的陆帆不急不慌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此事没有结果，陆帆不说，先生县令不说，就没人知道事实的真相。
刘德变得焦虑了许多，想来是因为自己无法解决城内的问题而自责。
陆帆并未多言，只是正常进行着每日任务，也不去做多余的事情，默默等待着计划正式执行的那一刻。
……
九江镇外。
龙王庙越发清晰。
此时，四周的环境也发生了巨变。
河流的一段突兀地从眼前消失，但水流并未截断，依旧能看到远处潺潺的河水，听见哗哗的流水声。
山腰间公路也在骤然间断掉一截，就像是有人用巨大的勺子从山体上挖掉了一块，只留下一片空白。
此处的鬼域和现实正在重合，显露出一片荒芜的大地，黑与白是绝对的主色调。
此刻。
一队人正在边缘地带探索。
“影响正在加深，进度已达百分之五十，这里的东西已经初具真实感，可以用手直接触碰到物质的存在。”
对鬼域的研究，各国都没有太大进展。
一般情况下，鬼域展现出来的形式就像是精神世界，一切都是虚假没有实体。
有一种东西打破了他们的看法，那就是鬼的存在，鬼可以拥有实体，却能自由地在鬼域行走。
并且每只鬼行走的区域都不尽相同，它们分层次，分区域，分类别。
基本上互不干扰，各自为营。
虚实之间，可在特殊情况下任意变换。
他们看向远处身处迷雾中的城墙，四周挪动着一个个有着强烈的攻击欲望的腐朽尸体。
鬼还算拥有智慧，虽然就如同疯子一般，根本无法沟通交流。
尸体却没有任何意识，只有凶残的本能，相遇之后只能发生战斗直至消灭彼此。
感受到活人的气息，这群尸体都会疯魔一般地冲上来，不惧怕任何攻击。
他们在安全距离之外，不断向前推进。
此时，几人却突然听见两个声音。
“兵叔，我怎么睡一觉就跑到这里来了？这里这么偏僻，你不是准备卖了我吧？”
一个无奈的沧桑男声：“别说话。”
“哦。”
第一百零四章 虚实之间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突兀地出现在此地。
两人的声音在这寂静幽暗的鬼域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耳边响起的对话还未彻底消散，眨眼间，四周迷雾如巨浪波涛般涌动，两个身影瞬间被掩盖，再看向那个方向时，他们已经不见了踪迹。
四周张望，入眼只有一片迷雾。
“是谁？看清了吗？”有人问道。
“好像是之前那个叫老兵的人。”
“外面的人也可以不受限制地来到这里了吗？”
异调局只能封锁现实中的道路，而这里则不同，鬼域不属于任何国家和个人，不能被外力控制。
普通人没办法来到此地，他们也只需要留意附近的奇人异士。
“尘埃的人也加入这次任务了？”另一人疑惑道。
“没得到通知，难道是临时决定的？”
“还是等等出去时报告一下吧。”
迷雾中。
王小溪双手紧紧地抱着柴刀，矮小的身影不断晃悠着，双眸中又是好奇，又是诧异。
这只不过是睡了一觉，梦突然被打断，睁开眼就跑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不记得来过此地，四周是一片朦胧的迷雾，除了身前的土地，难以看清远处的景象。
刚刚好像还见到了几个人影，不过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也太奇怪了。
她的脑袋暂时没办法理解发生了何事。
这两天遇到的东西太多了太奇怪了，怎么和以前电视中看到的剧情一样？
另外还有更奇怪的。
王小溪低头晃了晃自己的脚丫子，拖鞋不在，只听见“哐当”的金属碰撞声。
这身上的衣服突然就变成了一套小小的黑色铠甲，光滑锃亮，连接严密，同时感觉不到任何重量，就像是画了一张图画贴在身上一样。
冰冰凉凉，很是舒适。
她抬头看着一脸严肃的老兵，也是换了一身迷彩服，脸上还抹了几条灰色的痕迹。
除了眼睛依旧明亮之外，整个人就变得有些陌生。
她仔细盯了几眼，确定没有认错人之后，压低声音问道：“兵叔……这里是哪里呀？”
“鬼域。”
“那是啥？”
老兵低头看了看她好奇的眼睛：“你就理解为梦境。”
“哦。”王小溪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轻声喃喃道，“蜂蜜，巧克力，花生糖，葡萄干……”
“你在做什么？”
他的话打断了王小溪的轻声细语，她叹息一声：“哎！我在变糖啊，不过好像失败了，这梦怎么不听话呢？”
老兵摇了摇头，慢慢解释道：“这里不是梦境，算是另外一个世界，当前我们叫它鬼域，就是鬼的世界，很危险，你可不要随意乱跑。本来这里的事不该我们管，不过现在来了暂时也回不去。”
王小溪虽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哦，不过兵叔，我们怎么穿成这样啊？”
“你就理解为这是你内心深处想要的穿着，你接触此地越多，也就越能了解自己，现在不用想那么多，待在我身边就行。”
“嗯。”
老兵扫了眼周围的迷雾，再次确认了一下环境：“等等我们会遇到一些死人，你就用你手中的刀去砍了它们。”
“我吗？”
“嗯。”
“哦。”
王小溪应了声，拿着柴刀在身上光滑的地方擦了擦，看着它越发光亮，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老兵见此，欣慰地点了点头。
他放开感知，专注于周围的变化，他还在确定两人为何会来到此地，并且暂时还没办法离开。
他很少接触这类和精神灵魂有关的异常事物，这不是他专精的领域。
组织中倒是有一人很精通，不过现在对方正在北方某个墓穴里，不能咨询一番。
刚刚见到了异调局的人，得想办法联系上他们。
四周全是雾气，隔断了视野和声响，找人变得极其麻烦。
大吼一声，也不见有人回应。
“阳县吗？这里也算是尘埃的起源地之一。”
烈阳市的异常他并未去详细了解，只是来到此地后，习惯性调查了一下，不过具体的进度并不知晓。
两人在原地等待了一会，浓稠的迷雾渐渐变淡，视野中开始出现了一些新的东西。
王小溪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高大城墙，她就只在电视中见过类似的建筑。
以前还幻想过去实地看看，没想到今天就实现了。
除此之外，一个个行动僵硬的身影停下脚步，好像闻到了空中弥漫的人类气息，缓慢转身，用那腐烂的面容盯着他们。
“去吧，它们伤不了你。”
“嗯。”
王小溪用刀敲了敲身上的铠甲，铛铛作响，很是坚硬，家长再也不用担心小孩被磕磕碰碰了。
双手握刀，她专注地盯着行动突然敏捷，急速袭来的腐烂尸体。
脏乱的衣物粘连在黑色的血肉上，腐朽的骨骼咔咔作响，好似下一秒就会碎裂般。
四周无风，迷雾在晃荡。
她喃喃道：“面对它们，冲过去，然后挥刀。”
脑海中重复着之前那人教她的办法，然后双手紧紧用力握住刀柄，持刀对着前方。
不能惧怕，不能挪开视线。
空气中隐隐飘来一阵恶臭味，更近了，频繁的脚步声响起，它们来了！
昨夜已磨刀，刀刃闪光锋利。
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流动，浑身气势高涨。
渺小的身影，数量繁多的古老尸体。
她就像一叶扁舟，面对着无尽的汹涌波涛。
风暴起，小船破浪而出。
老兵在一旁清理掉那些从后方袭来的腐朽尸体，留下王小溪能够对付，然后又强上一丝的数量。
无惧妖魔是前提，想要不断成长，则要不怕死亡，勇往直前。
此地是个磨炼新人的好地方，就是他的心中莫名有一阵战栗。
他望向这座身处迷雾中的城市，无声无息的一座死城，那城内定有实力强大的存在，不能轻易靠近。
只有他一人倒是不用担心，现在有个后辈在此地，磨炼也不是去送死。
感知着四周的环境，正在变得真实，但他们两人现在的状态却不是实体。
一种虚实之间的奇特状态，一般意义上被认为是灵魂出窍。
若是在这里出现了意外，现实中的身体也会产生相应的影响。
此时，异调局成员的身影也开始出现在眼前。
他准备先去和他们接触。
……
作者：后面补上这两天拖下的两章……
第一百零五章 进行时
交流是传递消息的途径之一。
老兵从异调局成员那里得到了相应的信息，既然现在已经被牵扯进这件事，他就没办法置身事外。
异常有主动和被动两种情况。
主动状态下，异常四处行动，寻找目标。
另一种，异常则固守在一个地方，等待着人类主动找上它。
老兵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也许是他和王小溪特殊的身份而被异常主动找上。
外面的人在等待这座鬼域和现实的联系更加紧密，以方便处理这个异常事物，这还需要一点时间。
在这之前，他会待在边缘地带。
“等等可能需要麻烦您。”
老兵微微点头：“我会留意这里的情况。”
“我们会在沿途留下印记，就算有雾出现，您也可以联系上我们。”
老兵提醒道：“城内定有一个强力异常，你们调查时尽量不要贸然接近中央区域，现在这里的情况并不明了，你们的计划是等待此地和现实重合，若无意外，就不要制造变数。”
“感谢提醒。”
简单的交流一番，老兵回到之前的位置。
看着两人的身影，一人说道：“是那个小女孩吧？”
迷雾消散，只见不远处一群行动敏捷的尸体疯狂地奔跑着，王小溪的身影不时从尸群中冒出。
每一次出现，她都拼命地挥着手中的柴刀。
果断，毫不畏惧。
不过王小溪挥刀的速度和最初相比正在下降，她全身的力量在战斗中加速流逝，双脚已经开始不听使唤。
她的身体并未经过长期的训练，短时间内的高强度战斗，压榨着她全部的精力。
这人点头道：“嗯，是的。”
“尘埃就是这么训练新人的吗？何况那么小。”
“大……概吧。”
两人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这年头，训练小孩作为预备役的情况所占比例极低。
若无特殊情况，各个组织都是寻找身体和心智都发育完全的成年人。
成年人更容易修行，觉醒的概率也较小孩更高。
夏国学校的课本中虽然隐藏着修行之法，不过也只是一种不需要消耗资源的尝试，至今为止少有从文章中悟出秘诀的人存在。
……
老兵注意到了王小溪的状态，不过并未叫停。
她还未到达极限，一个人的能力到底有多大，没有压力根本看不出来。
他们坚信，普通人的身体中也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感知着城内的环境，老兵喃喃道：“尸体不能解决太多，避免触发意外情况。”
许多时候，遇到一处异常场景，都不能贸然进入中心区域和随意触碰异常事物。
在信息不足，并且没有威胁之前，在边缘地带甚至原地探索算是最好的选择。
他看向那些进入城中正谨慎调查的异调局成员，心中倒不担心他们做出意外的行为。
只是这里有些怪异，小心点没有错。
不久。
王小溪的肩膀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轻哼一声，双脚一踉跄，身体的重心瞬间失去稳定，“铛”一声向后直接摔到在地。
失去平衡的刹那，四周的尸体并未停止进攻，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撕碎眼前的人类。
王小溪紧紧握着柴刀，挥舞之间已没有足够的力量对它们造成伤害。
眼看着一双双腐烂的手掌就要触碰到自己的脑袋，王小溪浑身一激灵，身体猛地缩成一团，向着尸体的胯裆翻滚过去。
地面的灰尘扬起，全身到处都是脏乱的痕迹。
“呼……呼……”
翻滚数圈，晃悠悠地从地面爬起来，王小溪喘着大气，小小的眉头紧皱，全身每一处都传来一阵无力感。
这里不是现实，但感觉和现实没有任何差别。
汗水从额头流下，划过眉角，滴落在眼前。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老兵，他并没有前来帮忙的打算。
她心里默默道：“王小溪，你行的，外面有那么多糖还在等着你去吃，你后退了对得起它们吗？”
片刻之后，手脚稍微恢复了一点力量，她勾着腰降低自己的高度。
矮小有矮小的作用，这些尸体都是成人大小，为了对付她就必须弯腰，这样一来就会露出许多破绽。
尸体没有意识，只有一个简单的本能，她得找到攻击的规律和漏洞。
王小溪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叫做王小明的光人的经历。
每一日，坚持多年的练刀。
每一次，与妖魔对战都是拼尽全力。
在生与死的交替中，渐渐成长。
突然。
她抬头看向一旁的城墙。
这里好像就是王小明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来了！
楞然之际，数具尸体再次袭来。
王小溪调整呼吸，主动冲上前去。
每一步都落在恰当之处，手中挥出的刀没有过多的技巧，只是简单地劈砍。
它们有弱点，在关节处，在脖子脑袋上。
王小溪只知道砍中这些地方，自己就会安全。
“砰！”
锋利的刀刃陷入皮肉三分，然后用力翻转，和漆黑的骨骼来了个亲密接触。
尸体的动作为之一顿，冲击的速度骤然降低，王小溪抓住机会，抽出柴刀，举过头顶，狠狠砍向它的脑袋。
噗一声轻响，她迅速弯腰躲开从右边袭来的利爪。
啪！
体力的消耗让她的动作慢了一分，身体再次被重力撞上。
远处的老兵却在不断在点头。
王小溪的表现比他所预料的还要优秀。
另一边。
异调局对此地的探索正在不断深入。
城市保存完好，阴沉的环境下，一不小心就会有一具尸体从迷雾中冲出来。
“依旧没有出现高能反应。”
“就差中心区域了。”
他们站在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望着满是迷雾的尽头，浑身上下不由得传来一阵不适。
这城中，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他们。
“危险的信号。”
“会是什么？”
“此地和现实的联系已经足够，我们应该逐步清理这里的异常了。”
他们在等待鬼域和现实重合，而这里面的异常生物同样也可能在等待这一刻。
……
此刻。
烈阳市异调局内。
一则消息迅速传遍了各个部门。
“龙尸找到了！”
“在哪里？九江镇？”
“不是，是在万云湖。”
有人面露疑惑地打开地图，找到了万云湖的位置。
对比了一下之前猜测会出现的地方，他惊奇道：“和九江镇完全相反，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还是我们遗漏了什么内容？”
以前猜测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九江镇，不过并不是百分百确定，一切都可能发生改变。
异常若是可以靠猜测预知到行动，那就不叫异常了。
“不清楚，但信息绝对没错，那附近的部队已经开始行动，这次准备完善，它逃不掉。”
“九江镇的鬼域还没有完全成型，里面有什么暂时也无人知晓，现在龙尸出现在这个位置，我们的队伍有点紧张了。”
众人叹息一声，人太少，而事太多。
每天加班加点，都没办法彻底消灭市内的异常事件。
“龙尸事大，只能先解决此事，而且刚刚传来消息，名叫老兵的那人正在九江镇鬼域内，有他在我们的压力降低不少。”
“通知李老，我们该行动了。”
两头作战，但主要的目标还是在龙尸身上。
……
这一夜。
陆帆检查了一遍当前角色的信息，虽比不上第一梯队的几人，但除了他们之外，现在阳县就没有比他更厉害的。
“刀法装备都是当前的极限，不过也没办法直接和青龙王对战……嗯？”
陆帆稍有疑惑，之前的游戏中，多数情况下只是他控制一个角色就能解决全部异常。
“不过每一个角色都和异常紧密相关，肯定不会打酱油。”
转动视角看向灯火摇曳的县城街道，滴答滴答的雨水落入小水沟中，此时整个城市一片冷清。
从前日开始，天空就遍布阴云，整日整夜地下雨。
刘德在一旁望着天空，喃喃道：“要来了。”
夜晚的城市中，各户人家房门紧闭，窗户都用木板遮挡住了外面的光芒。
人们心中带着惊恐，安静地待在屋内。
近几日无头命案的事件在坊间有所传播，城内的居民听闻之后，每天都是惶恐不安，生怕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
而从命案发生的第一天开始，陆帆再去高楼，就不再让进了。
只有在这之前，才有机会了解到先生的情况。
“现在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陆帆未见到鬼的身影，不过肯定存在。
刘德看了会这阴沉的天空，叹了声气，说道：“我们也该出发了。”
“嗯。”
城南。
他们两人来到此地。
此时人影幢幢，拿着火把的士兵正在城墙上来回奔跑。
其它巡逻队员也在紧张准备着，准备应对这一生中第一次与妖魔大战。
妖魔的数量不会太多，只是每一个都拥有强横的实力。
陆帆虽然有存档可以作弊，但也不敢贸然冲进妖魔队伍之中。
“雨变大了。”
哗啦啦的雨声在耳边回响，这像垂帘一样稠密的雨线阻挡了视野，远处的景象一片朦胧。
刘德转身看向雨中的城市，担忧道：“先生一直没有离开高楼。
“应该准备好了。”
陆帆也想知道这个先生如何控制鬼。
第一百零六章 战斗打响
满天烟雨，城郭朦胧。
夜色下的阳县正处在风雨中央，平静的局面即将被打破。
城墙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远处的河水流淌，波浪起伏间，有黑色身影在游动。
雨水持续下了两日，水面渐渐升高，漫过了草地，淹没了城外的大道。
雨水滴落在河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整个县城，此刻已被无尽的水给包围。
陆帆转动着视角，发现水中有东西在靠近。
“它们来了！”有人大吼一声。
声音回荡在城墙上，依次传递，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提起十二分精神。
远处有火光在摇曳，妖魔来袭的信号传到了每一个人眼中。
弓已拉满，双手握紧长矛，目光锁定城下蔓延过来的河水，就等命令落下。
有人指挥普通士兵，而他们这些巡逻队员则是四处支援，不受限制。
“你不怕吗？”刘德换了一身劲装，神情专注。
“不怕。”
陆帆左右张望着，心里巴不得马上打起来。
这妖魔攻城，可比普通的攻城战刺激多了。
“城内的妖魔都清理干净了吧？”
“若无意外，而且城内有人巡逻，我们无需担心，另外先生还在高楼内，他不会让城中陷入混乱。”
“嗯。”
此时城墙一片寂静。
除了哗啦啦的雨声，每个人都目不斜视地盯着城外。
河水蔓延到城门处就停止了上涨，水中的东西也活动地越发频繁。
入眼可视，已经能看清它们身上的鳞片和锋利的爪子。
某一刻。
水中炸起一朵巨大的水花，有一道黑色影子一跃而起。
一只妖魔腾上高空，双臂抱着肩膀，一头扎进城墙的阵型之中。
同时间。
无边的箭矢掠过雨帘，冲破雨夜，留下一道残影，唰唰得插入河水之中。
刘德轻声低语，双手挥动之间，雨水下落的速度陡然间增快，如同一颗颗透明的小刀，不断冲击着妖魔的身躯。
“法师牛皮！”
箭矢击中妖魔的鳞片，如同轻抚一般，“叮”一声轻响，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
血肉之躯可用刀剑砍断，但妖魔的鳞片就如同他们所穿的铠甲，抵挡了绝大部分攻击。
锐利的雨滴落下，妖魔双臂挥动，轰出一道透明的空气屏障抵挡了片刻。
下一秒，它已脚踏城墙。
落地的瞬间，陆帆暴起一刀。
手中利刃眨眼间划破空间，砍断眼前的雨滴。
一击重击，刀刃猛地砍中它的右臂，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它的身体也瞬间向后一退。
“贴身斩！”
使出早已精通的技巧，贴身近战，打得它一个措手不及。
四周的人影散开，留下了足够的空间让他施展攻击。
此时又有妖魔袭来，陆帆只是专注地拖住眼前的鱼妖，
刀刀砍中它的脑袋，不要命一般的打法。
若它拥有足够的智慧，说不定此刻已经撤退。
战斗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响起。
十几息后。
陆帆挥出最后一刀，结束了眼前妖魔的生命。
转身看向四周，妖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突然。
城西传来一声巨响，朦胧的视野中，城墙的一角轰然坍塌，出现了一个数米宽的豁口。
有巨大的妖魔在晃动，尾巴一扫，无数火光熄灭，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么激烈。”
不过陆帆知道这只是开胃菜，真正厉害的还没有出来。
提刀冲到妖魔身前，继续战斗。
……
时间流逝，战斗已经持续了一刻钟。
刘德靠着墙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疲倦地问道：“暂时结束了吗？”
“差不多。”
陆帆扫了一圈，见人们正在打扫尸体，整理之前一次冲击对城墙造成的破坏。
受伤的士兵不计其数，城内的后勤都快忙不过来。
巡逻队员也有损伤，这边完全依靠着他在维持。
“人员还算足够，但这妖魔不上墙，我们也不敢随意下水。”
“我们只需要拖住就行。”
拖住，不让它们进入城中。
战斗到了后半夜。
每一个人的身心都格外疲倦。
不断有人补充，又不断有人被送走。
陆帆坚守在此地，对着鲜血染红了半边身躯的刘德说道：“你一个法师没蓝了就该退了。”
他却摇了摇头：“我还行，今天药物不受使用限制。”
话刚刚落下。
轰！
突然的惊响让所有人抬起了头颅。
陆帆看向远处陷入黑暗中的城西，一朵鲜艳的火光在空中炸响。
防守的信号。
“它来了。”
这时。
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吼惊起。
黑暗中，有一条百米长的身影正在雨中舞动。
一股狂风席卷整个城市，雨水都被一扫而尽，停顿了片刻。
河水形成了一道道数米高的波涛，冲击着城墙。
下一刻。
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城墙之上。
对方身上散发着莹莹光芒，好似天神降临。
一人独自面对巨龙。
“县令！”
陆帆没有私自见过县令。
就算是托刘德的关系，都没办法接触到他。
他只在战斗之前的动员准备中，见过一次。
除此之外，县令一直呆在衙门内院中，不曾离开。
“宝物吗？”他喃喃了一句，问一旁的刘德，“京城送来的东西，你看清是什么了没？”
之前只知道先生的备用计划，而主要计划就是京城送来的物品。
一件宝物。
天材地宝，拥有特殊功效的植物或矿物。
以此打造的药品和武器装备，可以大幅度提升个人的实力。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获取并得到了使用宝物的权限，都有和妖魔一战的力量。
刘德凝视了片刻，惊讶道：“是一把千变。”
他在这之前也不曾知晓这一切准备，现在也是第一次见到宝物的真面目。
“千变？那是什么？”
“一种可以随意变形的武器，京城石大师每年出两把，没想到送了一把到这里。”
陆帆诧异：“+18的？”
“什么十八？”
陆帆没有回应刘德的疑惑。
他注视着那边的情况，一把武器都能让一个人这么亮，肯定是强化到了高级别。
心中默默想到：“有没有机会得到它呢？”
通关的前提下，又得到这个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