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花月楼
次日清晨,天色大亮!
江玉流刚走出房门,就看到王保保带领部下正在收拾东西,见到江玉流醒来,王保保连忙上前。
“江兄弟休息的可还好?”
江玉流抱拳。
“拖王将军的福,还算好些!”
王保保点了点头,面带微笑。
“本来一早即可拔营前往许昌,担心江兄弟和苏姑娘连日奔波劳累,所以稍晚了一些!”
江玉流有些内疚。
“在下耽误王将军的行程,实在有愧于心!”
“唉,江兄弟不必这么说,能与你结识成为朋友,实乃人生第一大快事,这些事情不必再提,以后也不用叫我什么王将军,直接叫我王大哥就好!”
江玉流有些犹豫。
“王将军身肩朝廷要职,在下岂敢如此称呼?”
王保保笑了笑。
“一切按江湖上的规矩来,我虽为朝廷上的人,但同样也在江湖,还是如此称呼比较舒服一些!”
江玉流见他如此说辞,倒也只好顺从。
等到士兵收拾完庭院中的东西,苏桃早已在门外等候,王保保见一切妥当,开始命令三军继续赶路。
中原武林被江玉流这么一搅合,整个武林之中变成了群龙无首之势,所以众多门派决定,召集天下英雄,在许昌展开武林大会,能者居上,号令江湖!
王保保昨夜与江玉流深谈此事之后,江玉流考虑到苏桃跟在自己身边的安慰,答应王保保去夺武林盟主之位。
大军一路前行,苏桃依旧与江玉流同乘一匹快马,旁边王保保与众位将士分别在他身旁。
路上,苏桃仰脸对着江玉流问道。
“江大哥,你真的要去参加武林大会吗?”
江玉流拉着缰绳,手拿马鞭,轻轻的点了点头。
“为报家仇,我挑了各大门派的掌门人,眼下树敌太多,若是我自己,我到还不用怕他们,只是如今有你在身边,还是前去化解了这段恩怨再说!”
苏桃当然听出江玉流的意思,想来江玉流也是为了她才去答应参加武林大会,此刻心意暖暖,但又担心在武林大会上江玉流被人发难,心中总是忐忑不安。
江玉流虽未看她,但似乎也明白苏桃心中所想,轻轻安慰道。
“你放心好了,有王大哥相助,凭着我的藏剑决和包罗万象内功心法,如今已经少有敌手,拿下如今的武林盟主之位,亦不是难事。”
苏桃点了点头,把头轻轻的靠在江玉流的怀中,满脸的羞涩之意。
江玉流低头见她的样子,微微一笑,继续骑马前进。
许昌本是一个古都,武林大会在三天后进行,此刻的许昌都城里面,早已聚集了不少的武林高手。
那些江湖侠客与各大门派纷纷前来,各个摩拳擦掌,等待武林大会的召开。
原本灾情严重的地方,一下子江湖中人多起来,那些荒废的街道、客栈和酒楼似乎也开始死灰复燃。
街道上到处都是卖卖叫喊的声音,与之前的景象大为不同。
王保保命令三军在许昌城外安营,自己与几名手下乔庄打扮之下,才与江玉流和苏桃共同进入城中。
刚入城中,众人就被眼前的繁华惊呆了,街道上除了手拿兵器行走的路人,还有各种小商贩也从很远的地方赶来,临时组成了一片繁华之景。
看着这般热闹,苏桃心中也坦然了许多,挽着江玉流的胳膊,紧紧跟在他的身旁。
来到这繁华城中,众人自然是要去寻找落脚点,前方有一处酒楼,名为花月楼,乃是此处最大酒楼,住宿吃饭俱全,并且建造的颇为奢侈,与眼下混乱之势好不匹配。
传闻这花月楼不管当今形势如何变化,从来都是正常营业,许多江湖上的侠士来到此地,都会前把此处作为落脚点。
江玉流一行自然也不例外,说话间已经走到这花月楼前。
花月楼看似人多嘈杂,进出行人不断,但除了嘴巴极甜的店小二外,酒楼之中异常的安静。
此处吃饭喝酒的人众多,但却都是悄无声息。
王保保首先上前,招呼着店小二找一处雅座,店小二倒也不含糊,直接领着众人上了二楼,在宝宝的银子趋势下,找到了一处纵观一楼的地方。
众人对此也极为满意,纷纷落座。
花月楼不但建造的豪华,就连空间也是极大,酒楼一共三层,可容纳上千名客人同时用餐,客房在酒楼之后一字排开,传闻也是当地容纳万人同时住宿的条件。
等到众人落座,王保保与江玉流看着楼下的全景,心中也各自感叹万分,行走江湖也从未遇到过如此之地。
正当众人喝茶歇脚、等待菜肴上桌之时,楼下突然一阵骚动,原本平静的酒楼里,突然传出几声大叫之声。
江玉流等人听到楼下的叫喊声,连忙朝着楼下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楼下开始热闹起来,正中间的地方,也被吃饭的客人里外三层围了起来。
围观之人的中间,有两名大汉各自提着刀剑怒视而对。
一名身着普通蓝布衫,手拿大刀的汉子镇定的看着眼前,在他的对面,是一个手持短剑,一身儒生打扮的少年,那少年生的极为俊俏,就算是旁边围观的男人,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那少年手持短剑,蓝布衫的大汉站在他的身前,不知因何动怒,似乎对眼前的少年极为不满,而少年手持短剑却未先动,只顾喝着手中的茶水,似乎对那蓝布衫的大汉置之不理。
蓝布衫的大汉见他如此目中无人,心中早已怒火燃烧,对着那少年大声喊道。
“小子,你休要猖狂,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如果有胆量,出来单挑!”
听闻那蓝布衫大汉的谩骂声,少年仍旧不动声色,甚至完全置之不理!
大汉盯着周围围观的人群,面子早已尽失,心中更是恨得牙痒痒,完全不顾一切,提起手中大刀就朝着少年的面门前劈去。
大汉外貌看似粗糙丑陋,但手中刀法使用起来,却行云流水,挥起大刀毫无虚招,刀风夹着厉声之响,迎面朝着少年的头部砍去。
大汉的刀法极快,若这一刀力道再重一些,眼前的少年定然是无法躲开。
看着大汉说出手就出手,周围围观的众人一声惊呼,全都为那座位上的少年惋惜。
刀还未落到少年的头顶,只见少年突然一个急转身,手中短剑应声出窍,长剑在他身边只是简单的一挥,那大汉砍来的大刀就直接改变的方向,一刀砍在了少年旁边的桌子上。
少年的身法和剑法极快,所连续的动作都几乎在一瞬间完成,中间没有任何的间隙,那大汉看着自己的大刀砍在桌上,顿时暴跳如雷,抽出大刀之后,手腕平反翻,顺势平着挥了出去。
看着大汉一刀落空,又使出一招,那眼前的少年仍是不慌不忙,突然放下手中的茶碗,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身体微侧之余,长剑竖着挡在了自己身前,身法转动,顺着大刀的刀面划着移动了出去。
少年出去之后,手中短剑一挥,向后又退了两步,与那大汉直接拉开了距离。
大汉一连两招都被眼前的少年躲开,仍旧不依不饶,仿佛誓要与眼前的少年拼命,而那少年只是拆招防御,丝毫没有半点杀心。
两人一攻一守,看的周围围观的众人眼花缭乱。
只见两人穿梭在众人身边,却没有直接分出胜负,众人又不知两人为何大打出手,同为江湖人士,也很少有人前去管着莫名的闲事。
只见两人难解难分,楼上坐着观看的王保保与江玉流也都没有说话。
看了许久,王保保才开口道。
“这少年似乎剑法不错,为何看似杂乱无章,仿佛刻意隐瞒自己,防止别人看出自己的招式一般。”
江玉流点了点头。
“看他身法,想必也是用剑高手,此番他只是化解对方刀法,却不愿出手,着实令人疑惑。”
王保保听着江玉流的话,点了点头。
“如今江湖之中各大高手都聚集此处,全是为了武林盟主的位置而来,为防节外生枝,咱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免得在这里出了岔子。”
听着王保保的话,苏桃反倒笑着说道。
“堂堂朝廷的大将军,竟会说出这番话,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王保保把目光收回,看着苏桃笑了笑。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不是什么将军,而是一位江湖中人,自然不能胡乱使用自己的权利,正好也可以借此体验一下江湖中人的生活,岂不是快哉!”
苏桃抿嘴一笑。
“王大哥说的极是,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咱们看着便是,也不知这两人最终谁会胜过谁?”
王保保微微一笑,盯着那楼下的少年答道。
“我倒看好那少年,想必也是位高手!”
王保保的话音刚落,只听楼下有人大喝一声道。
“住手!都住手!”
听闻楼下的声音,江玉流几人连忙朝着楼下的人群之中看去,不知何时,从外面走来几名青衣锦缎、华丽丝绸衣裳的男子,那大喝之声,正是从那男子口中喊出。
第二百三十二章:青城弟子
从面进来的男子全都身着一身青衣,装扮极为显眼,长剑挂在腰间,若不仔细区分,还以为是官府中的衙役!
不过这些人和官府的衙役有所区别,毕竟官府与普通的服装有所不同,这是所有人一目了然的事情。
随着这些青衣人的出现,围观在周围人群反倒是全都散开,各自回到了自己位置上,楼下中间的地方,只剩下那大汉和少年两人,各自站在一旁。
在刚才的大喝之声中,两人显然已经停了手。
那青衣人前面站着的,乃是一位中年男子,看似俊俏,但却很有威严,刚才就是他喊出的声音。
男子上前,看着少年与大汉两人,脸上的表情一变。
“武林大会期间,禁止私斗,这是江湖规矩,难道你们不懂吗?”
听闻那男子的义正言辞,刚才与那少年打斗的大汉立刻紧张起来,看着眼前的男子竟有一丝畏惧之色,着实令人疑惑。
男子打量着大汉和少年,犹豫片刻,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把两人都先带回去!”
说完,身后与他穿着一样的众人连忙上前,团团围住了那大汉和少年两人。
眼看着这群人的做法如此别具一格,江玉流反倒觉得眼前这人真把自己当成了官府的衙役,竟然都有一副当差的样子。
那大汉倒也无话,跟着眼前的青衣男子离开了花月楼,唯有那俊俏的少年没有动,他见青衣男子如此做法,连忙从腰间拿出一块银质的令牌,把令牌递给了青衣男子。
看到少年手中的令牌,青衣男子的表情瞬间有所变化,连忙对着少年弯腰行礼,两人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
从那青衣男子对少年恭敬的样子来看,眼前这少年定是一位不平凡的人物。
众人听不到两人在低声说着什么,江玉流却不同,他能在楼上清晰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只听那青衣男子说道。
“我家师父恭候多时了,想不到贵客如今才到,刚才之事是在下处理不当,还望尊驾包涵!”
少年微微点头。
“此事只是个意外,不必在意,他们已经与你师父汇合,我只是闲来无事,四处逛逛而已,不想遇到这等麻烦事,还是随你们一同回去吧!”
中年男子弯腰伸手,做出个请的动作,少年走在前头,随着那群青衣男子走出了花月楼。
两人之间的对话,江玉流听得甚是清楚,心中也疑惑颇多,猛然间觉得那少年的声音极为熟悉,只是一时想不到在哪里仿佛听过一样,他在脑海中一直努力搜索,但毫无结果。
花月楼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吃饭的众人当中,开始聊天谈话,所有人的谈话话题无疑都是在猜测刚才那俊俏少年的身份。
江玉流听着众人的谈论,又听到青城派之时,心中疑惑更多。
对着王保保问道。
“王大哥,他们口中的青城派便是刚才那群青衣男子,为何我在江湖上从未听过这个门派?”
王保保微微一笑。
“江兄弟,不必奇怪,青城派只是在本地范围活动,你又不曾来过这地方,自然是不知的!”
江玉流听着王保保的话,心中更为疑惑。
王保保见他不知,只好娓娓道来。
“青城派虽是江湖上的门派,但极其低调,平日里很少涉足江湖,眼下武林盟主的选拔,正是青城派之责,他们负责在此处召开武林大会,选拔武林盟之位,同时也维护本地的治安,所以才会有刚才的一幕!”
江玉流疑问。
“你是说武林大会是青城派来选拔的?”
王保保点了点头。
“也可以这么说,但他们只是负责督办,决定的权利还是需要江湖中德高望重之人来主持,以往江湖五尊之中,定有人来主持大局,这次不知道谁会到来!”
提起“五尊”,江玉流自然想到了自己的师父、还有传授他武艺的白上风、残月教的天残老人、终南山终南女侠和忘忧谷寒梅五人。
其中师父季弦守护雪山派大石门的秘密不会前来,白上风身体不适,也不会参加这种江湖上的事情,天残老人与结义兄弟落小七已经起身前往残月教的总坛,寒梅遇到他时,早有隐居之心,也不会过问江湖是非,眼下真有“五尊”之一的人物到来,定是终南女侠无疑!
想到这里,江玉流倒有几分惊喜,自从离开终南山,许久没前去看望终南女侠,一是自己被各大门派纠缠,抽不开身,二是他知道陈嫣然的心思,有意避开。
一想到终南女侠回来,那陈嫣然也会跟着前来,如此又会见面,现在身边还带着苏桃,到时免不了会多些尴尬的气氛。
想到陈嫣然,江玉流随即一愣,刚才那打斗的少年,说话的声音不就是陈嫣然的声音吗?江玉流顿时有些头晕,刚才那人清秀俊俏,无论怎么看,都是女扮男装,她之所以没有出剑,正是为了隐藏君子剑的剑招,故意不备人认出来。
江玉流心中一怔,想到这里,他如今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刚才那少年说话的声音他如此的熟悉,不是陈嫣然,又会是谁呢?
想来,定是那陈嫣然男扮女装出来,江玉流心思不在这里,自然也就没有注意,现在想到,陈嫣然早已随着青城派的人离开。
不过想到避免了这其中的尴尬,江玉流也算勉强松了口气。
旁边的苏桃看着他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江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江玉流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我没事,只是想到了青城派的一些事情,有些入神而已!”
说完,对着王保保问道。
“王大哥,你继续说着青城派的事情!”
王保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青城派的掌门人名叫黄少一,乃是终南女侠的高徒,所学仍旧是君子剑!在终南山出师之后,自创青城派,这青城派一般都是为朝廷效力,派中弟子几乎都是当地的衙役,所以他们很少涉足江湖。”
“再加上黄少一为人光明磊落,威望极高,再加上又是终南女侠的高徒,虽不涉足江湖,但却可以为江湖武林主持大局,历届武林盟主都是在他的主持下选拔出来的。所以江湖上对他也是敬重三分!”
江玉流听完王保保的话,心中豁然开朗。
“原来这黄老前辈也是来自终南山,怪不得……”
江玉流话没说完,看到旁边的苏桃,硬是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王保保见他说话吞吞吐吐,问道。
“江兄弟可有什么事要说?”
江玉流摆了摆手。
“在下之事有些感慨罢了,并无其它事情,对了王大哥,咱们今日就在此处落脚吗?”
王保保看着江玉流笑道。
“自然不是,此处鱼龙混杂,诸多不便,咱们还是去青城派好了!”
听闻王保保要去青城派,江玉流身体一震。
“为何要去青城派呢?”
王保保冷笑一声,答道。
“青城派乃是为朝廷效力,咱们这次前来,当然是要去见见黄少一,否则我又如何助江兄弟一臂之力呢?”
江玉流听着王保保的话,实在不知他到底何意,本不想跟着他去青城派,免得遇到陈嫣然,但又不好意思说出自己与陈嫣然以前之事,也只好闭口不谈,不再说话。
众人等到菜肴上桌,胡乱吃了一些,便直接起身前往青城派。
青城派位于城中中心的位置,门前有很大一片空地,周围种满了纳凉的柳树,唯有中间空无建筑,空地的中间有一个敞亮的擂台,武林大会正是在这擂台之上分出胜负。
王保保带着江玉流等人绕过擂台,直接走到了青城派府邸门前。
还未说完,几人就被门口的青城派弟子拦下。
其中一名青城派的弟子说道。
“此处闲人免进,如有要事,必须前去通报!你们是何人?”
王保保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摸出自己虎符,让那守门的弟子看了一眼,那人看了一眼虎符,连忙对着王保保跪了下来。
王保保看着跪下的弟子,轻声说道。
“礼节就免了,赶快去通知黄少一!”
那跪下的青城派弟子听到王保保的话,连忙爬起来战战兢兢的说道。
“贵客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说完,连滚带爬的朝着院内冲去。
那人去了没多大功夫,就见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人慌张的跑了出来,那中年人一脸沧桑,虽是中年,但胡子却是白色,一眼看去和他如今的年纪很不相配,再加上脸上的皱纹,看上去更像是一位饱受经霜的老人。
从王保保的口中,江玉流知道这正是青城派的掌门人黄少一,也正是与自己的父亲及柳镇南同是同门师兄弟,这黄少一如今的年纪,也正是和柳镇南的年纪相差不多,所以又不是老人。
黄少一慌慌张张的跑来,上前仔细打量着王保保和江玉流等人,最终把目光落到了王保保身上,连忙上前跪了下来。
“小人不知王将军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说完,扭头对着身后的弟子骂道。
“将军来此,本是稀客,怎可怠慢了将军,还不过来跪下赔罪!”
第二百三十三章:将军在上
黄少一刚骂完,刚才门口的守卫就慌张的跑到,对着王保保“扑通”一声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口中喊道。
“小的有眼无珠,怠慢了将军,罪该万死!”
王保保看着眼前的情况,反倒是微微一笑。
“黄掌门不必拘礼,所谓不知者无罪,罢了罢了!”
黄少一听到王保保的话,扭脸对着地上跪着的弟子吼道。
“将军大人大量饶了你的狗命,还不快谢谢将军!”
那地上弟子吓得不轻,浑身颤抖着趴在地上,听到王保保的话,连忙又磕了几个响头,嘴里颤抖着喊道!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见到王保保没有动怒,似乎心情不错,黄少一连忙上前笑脸相迎,伸手迎向府内的方向。
“王将军里面请!”
王保保倒也不客气,大步走进了青城派的大门,江玉流和苏桃及几名随从紧跟其后。
黄少一走在最后,目光打量着王保保身后的江玉流,眼中闪过一丝敏锐的目光。
众人来到青城派正堂,依次序落座。
等到下人送来茶水,黄少一才恭敬的问道。
“王将军突然造访,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王保保喝了口茶,放下手中的茶碗,面带笑容。
“黄掌门近些年来为朝廷效力,功劳不小,这次本将军路径此地,顺便过来看看你。”
黄少一听到王保保的夸赞,连忙谦虚的摆了摆手。
“王将军言重了,小的不敢!”
王保保笑着摇了摇头,轻哼一声。
“黄掌门也不必谦虚,你能把青城派门下弟子分散到各个衙门,想必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这等忠义之士,等本将军回到京城,定为你上奏朝廷,讨些封赏!”
王保保言语之中处处点到黄少一的弱点,这让旁边的江玉流和苏桃也不仅多了许多的感叹。
黄少一见王保保把话说到如此地步,在妄自谦虚倒也有不好,连忙改口。
“那小的在这里就多谢王将军了,承蒙将军抬爱,日后若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尽管开口,小的定会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唉,今日本将军到此,心情愉悦,黄掌门何谈什么生啊死的,多晦气?”
王保保脸上的表情一变,连忙陪笑着说道。
“将军说的极是,是小的说错了话,不该言语如此!”
王保保咳嗽了两声。
“黄掌门的心意,本将军懂得,来来来,也别站着了,赶紧坐下说话!”
黄少一手中捏了把汗,战战兢兢的坐到了江玉流的对面。
“多谢将军!”
王保保见黄少一坐下,扫了正堂所有人一眼,才慢慢说道。
“本将军来到此地,听说江湖武林大会如期召开,所以特地跑来凑个热闹,一来是想开开眼见,二来是为你推荐一个参赛的人选。”
黄少一听到王保保的话,脸上的表情骤变,但他不敢言表,只是耐着性子等王保保把话说完。
王保保说完之后,把目光放到了江玉流的身上,笑着介绍道。
“这位江兄弟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少年英豪,见他武功不错,特意带他来试试武林大会的角逐,不知黄掌门可有什么意见?”
黄少一听着王保保的话,把目光转到了江玉流的身上,上下打量着江玉流,见他相貌堂堂,又是一表人才,再加上又是王保保带来的人,自然是不敢说半个“不”字。
江玉流起身,双手抱拳。
“在下江玉流,拜见黄老前辈!”
听到江玉流自报家门,又听到他叫江玉流,黄少一脸上的表情变化的更让人琢磨,即是一副和蔼的笑容,但心中又多了许多的惊慌失措,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旁边的苏桃看着都觉得难受,何况周围的人。
黄少一突然表情一变。
“你就是那个一人挑了江湖各大门派的江玉流?”
江玉流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提到这个名字,又有几人不知?所以江玉流倒是极为镇定,点了点头。
“想不到黄老前辈的消息如此灵通,您口中所说的人物正是晚辈!”
黄少一重新打量着江玉流,脸上的表情再次发生了变化,不知到底是喜是忧?
黄少一上前一步。
“你是江家庄我师弟江少平的什么人?”
江玉流见黄少一问起自己的身世,也无心隐瞒。
“实不相瞒,江少平正是家父!”
“啊!”
听完江玉流说出的话,黄少一脸上全是惊讶之色,他慌着连忙上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江玉流,几乎做出了痛哭零涕的样子。
“想不到我师弟还有遗子尚在人间,真是可喜可贺,师弟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说完,又故意用衣袖拭了拭眼角,擦掉了那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江玉流见他如此伤感,连忙再次抱拳上前,对着黄少一跪下。
“论辈分,晚辈应该叫您一声师伯才是,晚辈独自挑了各大门派,正是为了报江家庄之仇,现如今大仇得报,心已无牵挂!”
黄少一听完江玉流的表述,连忙点了点头。
“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你怎么不早些来找我,我若得知师弟还有你这么个遗子,就算得罪整个中原武林也要保住你!”
说完,上前慌张的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江玉流。
江玉流起身,双手被黄少一紧紧抓住,真有些感到热泪盈眶,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黄伯伯,往事已去,您老也不必内疚自责,如今大仇已报,侄儿也就心无牵挂,对了,我来介绍一下。”
说完抽出被黄少一紧抓的双手,上前拉起身边座位上的苏桃,对着黄少一介绍道。
“黄伯伯,这位是我的红颜知己苏桃!”
苏桃蹲半身行礼!
“苏桃拜见黄老前辈!”
见苏桃行礼,黄少一连忙摆手。
“苏姑娘快快请起,不必行此大礼!”
上座的王保保见众人介绍完毕,又连续咳嗽了几声,黄少一与江玉流这才看向上座的他。
王保保开口道。
“既然江兄弟与黄掌门颇有渊源,这事就好办多了,江兄弟当时独自挑了江湖上各大门派的掌门人,现如今已经成为了江湖公敌,此事还需黄掌门费点心思。”
黄少一听完这话,连忙扭脸对着江玉流问道。
“贤侄既然报仇,可有什么真凭实据的东西?”
听着黄少一问起,江玉流连忙从腰间拿出当初黑衣人传给他的纸条,上面正是当年江家庄灭门之案的罪魁元凶,此番上前递给了黄少一。
黄少一打开纸条,看到纸条上的名单,反倒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许久之后才把纸条合上,攥在手中,转身对着王保保说道。
“江湖有规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本是江湖规矩,贤侄此举也是人之常情,既有了这纸条上的名单,我倒可以做主,力保贤侄无忧!”
上座的王保保听到黄少一话,拍着坐下的椅子站了起来,口中喊道!
“好极了!既然黄掌门敢说此话,本将军也不瞒你,我就是想让江兄弟成为这武林中的武林盟主,让他可以号令天下英雄豪杰!”
王保保说完,大步走上前来。
黄少一听着王保保的决定,额头上的汗水瞬间顺着额头落下,他虽紧张,但从现在的做法上可以看出,黄少一仍然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
黄少一尴尬之中陪着笑脸。
“王将军既然有心,小人自然竭尽全力,再说我们渊源颇深,小人自然会如将军所愿!”
王保保冷笑一声。
“黄掌门果然是我朝廷的忠义之士,既然你已表态,本将军自然也很满意,此事就交与你来处理,你可要多多费心!”
黄少一双手抱拳。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王保保见到事情有了着落,心中当然也是开心,扭脸对着江玉流说道。
“江兄弟,黄掌门既然吐口,事情就好办多了,此次难得来到青城派做客,怎可少了当地有名的特色,不如咱们和黄掌门痛饮几杯如何?”
江玉流点了点头,赞成王保保所说。
黄少一听到王保保提出这般要求,心中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连忙应口。
“王将军既然有此雅兴,如此甚好,不瞒将军,在下早已在将军到来之时准备好了酒菜,就等将军开话赏脸!”
王保保脸上的神情一愣,突然对着黄少一仰脸大笑起来。
黄少一见王保保大笑,自己也跟着大笑。
旁边的江玉流越来越觉得两人的心思缜密,若在之前,他定然不会去想那么多事情,如今游历江湖之后,心思反倒是冷静了许多。
自从他随着王保保进入青城派,见到黄少一开始,两人的互相揣摩的心思就从未停过,王保保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着极深的含义,不但直接点到黄少一的心头之上,还将着他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为自己办事。
江玉流虽然懂得这点,但一想到身边的苏桃,他就异常的坚定自己的决心,心中暗暗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苏桃在跟着他过那亡命天涯的流浪生活。
第二百三十四章:酒论英雄
青城派为接待王保保,把宴席摆在了青城派礼节规格最高的“青梅亭”中。
传说这青梅亭乃是三国时期,曹孟德与刘皇叔煮酒论英雄时所在之地,亭内又有两人的石像,甚是威严。
青城派入许昌之后,黄少一便喜欢上了这里,费了不少的功夫把青梅亭划到了自己的府邸,平时接待贵宾都不会来此,一般都是为了接待王侯将相所准备的,只是青城派并不是朝廷所用的重臣,所以更不会来到此地。
但王保保在朝廷的地位不低,自然能享受到到如此的待遇。
菜肴上桌之后,王保保四处打探着青梅亭的周围,不仅感叹道。
“当年三国时期,煮酒论英雄,乃是脍炙人口的故事,想不到如今能在这种地方畅饮一番,还真是人间快事,这到让我想起了一首诗。”
黄少一听着王保保谈论此事,连忙说道。
“王将军虽是武将,但也有如此雅兴,真是令人佩服!”
王保保没有回答他,顺手提起桌上的酒壶,直接仰脸往嘴里倒了一口,开口道。
“绿满园林春已终,二人对坐论英雄。玉盘堆积青梅满,金斝飘香煮酒浓。酒果然是好酒,所谓英雄,乃是少年侠士也,江兄弟和配此称呼,如今有酒有英雄,必须得畅饮三杯不可!”
王保保的话音刚落,黄少一便举起酒杯。
“王将军此言妙哉,英雄之地,所见略同,来来来,让我们共同举杯,畅饮三杯!”
说完,黄少一四下照顾,与江玉流、王保保三人一起共同畅饮了三杯。
就被放下,江玉流起身。
“王大哥此言抬高了在下,实不敢当!若说英雄,王大哥征战四方,保国家平安,守天下之大义,才是真正的英雄,在下一无功勋、二无所为,只是无名小卒而已。”
江玉流刚说完,黄少一也称赞道。
“贤侄此话有理,这英雄二字,属王将军外,无人敢当!”
王保保见到两人都在夸自己,连忙摆了摆手。
“英雄所地,自然不必较真,今日咱们就效仿前人,喝他个痛快!”
说完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江玉流和黄少一见王保保海量,自然也是多陪了他几杯,旁边的苏桃所有的目光都在江玉流身上,又不饮酒,只有在旁边默默坐着,片言不语。
王保保也属豪爽之人,虽一心为朝廷效力,但喝起酒来,也是个拼命的角色。
黄少一与江玉流两人竟然有些陪不住,酒后三巡之后,两人渐渐都有了醉意,见王保保酒力过人,亦是不敢贪杯。
王保保似乎也看出了两人的酒量,也没有强行要求两人作陪,见酒喝得差不多,便起身说道。
“今日来此,算是痛快!连日奔波,本将军也累了,江兄弟与黄掌门渊源颇深,我也不打扰你们唠下家常,先行歇息去了!”
听着王保保要去歇息,黄少一当然也安排好了住处,立即命下人带路,招呼着王保保回房歇息。
等到王保保走后,江玉流和黄少一两人都未说话,各自坐着闭口不言,场面一度尴尬不已。
江玉流一直不知该如何说起,也没有想说的话,黄少一酒后已有醉意,本是一个谨慎之人,自然不愿先开口,虽说江玉流在他面前是故人之子,但毕竟还是王保保带来的人,心中多少还是有所顾忌的。
王保保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推举江玉流成为武林盟主,此事他更是万分谨慎。
“师父!”
一声叫喊声打断了尴尬的场面,从远处走来一人,那人正是江玉流在花月楼见到的青衣男子,也正是他带着陈嫣然离开了花月楼!
江玉流打量着青衣男子,也知道他就是黄少一的徒弟!
青衣男子来到黄少一身前,眼睛扫了一眼旁边的江玉流,恭敬的对着黄少一说道。
“师父,王将军的住处已经安置妥当!”
黄少一满意的点了点头。
“做得好,吩咐青城派上下,千万不能得罪了王将军,如有怠慢,门规处置!”
“是!”
青衣男子应了一声,低头不语。
黄少一转过脸,对着江玉流说道。
“贤侄啊,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爱徒郑秋,江湖人称追风剑!”
江玉流连忙起身,客气的喊道。
“郑大哥!”
郑秋对着江玉流抱了抱拳,表示礼节!
黄少一转身对着郑秋介绍江玉流。
“这位就是我经常向你们提起的,你们少平师叔的遗子,江玉流贤侄!”
郑秋对着江玉流行了一礼,江玉流同样还礼。
郑秋看着江玉流,犹豫之后,仍然开口问道。
“原来你就是江湖传言人称夺命阎罗的江玉流?”
江玉流听完郑秋的话,整个人一愣,不知自己何时多了“夺命阎罗”这个称号。
郑秋见他甚是疑惑,连忙解释道。
“江兄弟一己之力,挑了江湖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可谓早已名震江湖,江湖人称你夺命阎罗!可真是极配!”
江玉流听不明白郑秋到底是褒他还是贬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想来自己所作为所,确实是令江湖不安,他当时一心报仇,并未想到这么多,所以更没留意江湖中人会送他这个一个外号,现在细细想来,也是觉得可笑至极!
江玉流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有把话题转到别处,对着黄少一问道。
“黄伯伯,此次武林大会,是不是师尊也来了?”
黄少一听到江玉流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惊愕的问道。
“你怎知我师父她老人家来了?难道你见过她了?”
江玉流心中所想确定,连忙摆了摆手。
“这倒没有,想来我落难之时,承蒙师尊她老人相救,到现在仍是感激涕零,想到武林大会将至,五尊之一的她老人家会到此处,所以才冒昧问起!”
听江玉流这么说,黄少一才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师父她老人家甚是痛恨朝廷官员,所以来到青城派后,一直没有出门,没想贤侄已经与她老人家相识,真是巧啊!”
江玉流抱拳说道。
“既然师尊在此,小侄岂有不去拜会之礼,还请黄伯伯指引!”
黄少一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郑秋说道。
“秋儿,你带着江贤侄与苏姑娘前去拜见你师尊!”
郑秋连忙恭敬的答道。
“弟子遵命!”
说完前方带路,江玉流对着黄少一抱了抱拳,拉起苏桃的小手,跟着郑秋的方向而去。
等到江玉流离开,黄少一的脸上才出现阴云密布,他心事重重的又连饮几杯酒,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起身把手中酒杯投向附近的花园之中,以此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
傍晚将至,夜幕降临!
青城派早已掌灯,整个青城派光亮如白昼!
郑秋带着江玉流与苏桃一路来到后院终南女侠的住处,走到后院的门前,郑秋停下了脚步,对着江玉流说道。
“师尊她人家正住在这里,在下不遍打扰,还是请江兄弟与苏姑娘自己过去吧!”
江玉流点了点头,抱拳致谢!
“有劳郑大哥了!”
郑秋点了点头,扶着腰间佩剑,转身向往返的方向走去。
江玉流已有醉意,身体有些难以支撑,走路都有些晃动,旁边的苏桃见他如此,连忙上前架住了江玉流的手臂。
两人刚入后院之中,便看到一长发女子慢慢的走了过来,这女子正是与他分别许久的陈嫣然。
陈嫣然见到江玉流,身体整个一阵颤抖,双眼之中竟有一丝的喜悦神色,但又看到挽住他臂膀的苏桃,顿时有有一种说不出的怨恨。
陈嫣然本来已到嘴边的话,又直接咽了回去,脸上瞬间的喜悦之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你!”
江玉流抱拳说道。
“陈姑娘,听说师尊在此,江玉流特意过来拜会,还劳烦通报师尊她老人家!”
陈嫣然没有听江玉流说些什么,所有的心思都在苏桃的身上,她上下打量着苏桃,见与江玉流如此亲密,心中竟有说不出的嫉妒和怨恨。
所以还不等江玉流再说出刚才的话,直接回绝道。
“你们回去吧,我奶奶已经睡下了!”
苏桃见陈嫣然的表情,又看了看江玉流的神态,心中多了几分疑惑,见江玉流没有说话,连忙拉了拉江玉流的手臂,江玉流这才回过神来。
“既然师尊已经睡下,我也不便打扰,等明日一早,再来向她老人家问安!”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身后的陈嫣然见江玉流说走就走,本想叫住他,可看到苏桃在身边,张开的嘴巴又突然闭上,满脸的委屈难以启齿!
就在江玉流准备离开的时候,旁边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了终南女侠的声音。
“嫣然,是谁来了,怎么不快请他进来啊?”
江玉流听到终南女侠的这声声音,连忙制住了脚步。
陈嫣然转过身去,对着旁边的房间喊道。
“奶奶,是江玉流来了!”
听到陈嫣然的声音,终南女侠原本所住的房间大门“咯吱”一声被打开,终南女侠面带喜悦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缅怀故人
终南女侠听到是江玉流来了,慌着从屋内走了出来。
江玉流转身拉着苏桃跪下。
“江玉流拜见师尊!这位是苏桃!”
终南女侠快步上前,直接扶起了江玉流与苏桃,笑呵呵的说道。
“快起来,不必多礼!这位姑娘想必就是你的红颜知己吧?”
苏桃听她说起,没敢回答,红着脸低下了头。
终南女侠注意到了苏桃的样子,慈祥的脸上微微一笑。
“还是进屋再说吧!”
说完,陈嫣然上前扶住终南女侠,与江玉流等人一起走进了屋内。
房间里掌着明灯,终南女侠落座之后,才对着江玉流问道。
“玉流啊,你自终南山一别也有些日子了吧?近期你在江湖中所为,我可是听他们传得沸沸扬扬的。”
江玉流的恭敬的点了点头。
“师尊,江家庄大仇已报,我此番前来是参加武林大会的!”
终南女侠沉默片刻。
“我听说了,自从你进入青城派我就知道了,只是你与那元人的将军在一起,说话多有不便,所以也就没去见你。”
“师尊知道此事?”
终南女侠叹息一声。
“我这个不争气的徒弟,一心想为朝廷效力,他哪点心思我怎会不知?如今天下动荡不安,元人残暴不仁,正是我大汉子民夺回江山的大好时机,你若与他们一起,似乎有些不妥?”
江玉流听到终南女侠的话,便知道此事她多少有些误会,连忙解释道。
“师尊,王将军一路走来的所作所为,我亲眼所见,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善人,虽贵为大元的将军,但对百姓仍是心存善念!”
终南女侠起身。
“善人不当兵,当兵无善人,这个道理世人皆知,此刻他随你而来,定是为了武林盟主之位,自己贵为朝廷的大将军,自然无法夺得盟主之位,想必也是想借助你的手,来号令天下英雄豪杰罢了,还是如同欺你年幼!”
终南女侠把话说完,江玉流沉默片刻,仔细品味着终南女侠刚才所说的话,此刻再想想前面的事情,反倒觉得终南女侠话中有理。
“师尊所言极有道理,我会加倍小心,谨慎行事,万不可被他人驱使!”
见江玉流明白了自己的心思,终南女侠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事你懂得就好,以你的武功和天赋,当年武林能与你匹敌的人并不多,夺得武林盟主的宝座亦是不难,只是你树敌太多,难免会引起各大门派的极力反对,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师尊放心便是,此事我已经托付给黄伯伯了,想来他有解决的办法。”
听到把此事安排妥当,终南女侠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如此说来再好不过了,既然你们早有安排,我这个老太婆也没必要参与进去了。”
终南女侠把话说完,直接把目光从江玉流的身上转到苏桃的身上,见她依旧一副害羞的样子,关切的问道。
“苏姑娘家在何处?家里都还有什么人吗?”
苏桃遮遮掩掩,但还是走上前来。
“我……我家在云南,父母过世的早,只剩一位叔叔和年迈的爷爷!”
终南女侠走了上来,拉住苏桃的手,轻轻的在她手背上拍了几下,摇头叹息。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跟着玉流吃了不少的苦头吧?”
苏桃见终南女侠和蔼可亲,倒也放松了不少。
“没有,江大哥对我很好!”
江玉流见到苏桃与终南女侠聊得非常开心,并没有插嘴,反倒是把目光投到了陈嫣然的身上,陈嫣然自打进屋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面色忧郁的站在原处一动不动,此番看着终南女侠与苏桃聊天,一脸的不满的表情。
江玉流看在眼中,也知她为何这般,本想上前去找些话题,但又怕引起她与苏桃两人之间的误会,所以最终还是取消了这个念头。
见到江玉流不在说话,反倒是身边的苏桃一直与终南女侠攀谈,陈嫣然的目光才与江玉流相对,两人四目相对,江玉流立即感觉到陈嫣然心中带有极大的痛处。
那种显而易见的眼神,江玉流见过太多,只怕是眼前他与陈嫣然这段恩怨难以说清,离开终南山之时,江玉流并没有当面把话讲清楚,所以当时的陈嫣然误以为江玉流报仇心切,心思不在儿女私情上。
如今他大仇得报,反倒带来一位官宣的红颜知己,陈嫣然的内心之中自然是无法接受眼前这个事实的,苏桃在此,她又不便说出,所以只有怨恨的盯着江玉流的眼睛。
终南女侠与苏桃闲聊了一会,见到两人此刻的样子,连忙故意咳嗽了几声。
两人这才清醒过来。
终南女侠对着江玉流问道。
“玉流啊,你前去报仇,是如何查出当年江家庄灭门惨案的元凶的?”
提到此事,江玉流回忆了片刻,才想到当时在琉璃山庄,黑衣人传给的他名单的事情,当时确实报仇心切,得到名单之后欣喜若狂,如今仔细想来,中间却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那黑衣人到底是谁?他为何会知道当年江家庄灭门的惨案?
第二个问题,即便黑衣人是当年此事的见证者。为何知道自己一定要去琉璃山庄,并且冒着风险把名单传给了他?
第三个问题,自从他从雪山上下来,身份只是对熟悉的人透漏过,江湖中并不知道他的存在,那黑衣人又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带着目前这三个疑问,现在江玉流细想起来,也觉得细思极恐,报仇的事情未免太多顺利,一切仿若有人刻意安排好的一样。
若没有那黑衣人给予的名单,江玉流纵然踏破江湖,也无从入手,更别说找出当年的真相,当时也确实被复仇的火焰蒙蔽了双眼,等到事情办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并未询问真个惨案的真相。
现在事情已经解决,再想知道当年江家庄究竟发生了什么,比登天还难。
江玉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向终南女侠说了一遍,终南女侠只是听他讲述,便知道事情极有古怪之处。
疑惑的在周围走了几步。
“依你所说,是那黑衣人在琉璃山庄把名单传给你的?事情似乎早被人安排好的一样,包括你去寻仇,挑起各大门派的事端,仿若都被人掌握在手中。这趟我响起你中七魂钉的时候,有人刻意夺走了化骨神针的事情,想来定于此时也有关联。”
终南女侠的话音刚落,陈嫣然连忙上前。
“奶奶,您当时判定是爷爷所为?不知道有何依据?难道只是爷爷懂得化骨神针的用法么?”
终南女侠见陈嫣然问起,点了点头。
“没错,当今江湖中,能使用化骨神针,并且知道在我手中的,除了那老东西,恐怕再无二人!”
旁边的江玉流听到终南女侠与陈嫣然讲起白展的事情,这才想起来从那谷底出来以后,一直没有想终南女侠吐露出真相。
连忙上前把自己在谷底遇到白展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上一遍。
终南女侠听到白展已经化成白骨之时,整个身体颤抖着向后倒去,陈嫣然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了终南女侠。
终南女侠叹息着痛声说道。
“原来他已经死了……原来他已经死了……”
江玉流知道此刻终南女侠的悲伤,所以并未上前安慰,只是在一旁默默等待着,等待终南女侠缓过神来。
终南女侠对白展的感情几乎刻骨铭心,当年与白展皆为夫妻,也算过上了一段恩爱、安静的生活,只可惜白展一心为家族报仇,才会落到如今这个局面。
终南女侠虽是悲伤,但心中或许早已做好了此事的打算,饱经风霜的脸上,更是挂着沧桑之感,仿若此刻的她又苍老了许多。
终南女侠的悲伤也只是一时的,很快她就从悲痛中走了出来,叹息道。
“此事我早应该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若还活着,为何一直不来找我,整整五十载的光阴,他怎么可能会不来找我……”
听着终南女侠喃喃自语,陈嫣然更加疑惑。
“既然不是爷爷,那到底又是何人取走了化骨神针的?”
“是长生殿的人!”
江玉流此话一出,陈嫣然及终南女侠全都一愣。
“长生殿是?”
陈嫣然抢先问道。
江玉流只好继续往下讲,把白展刻在石台上面的事情详细的往下讲了一遍。
终南女侠听完,擦了擦眼角。
“原来这长生殿的殿主竟会是他的徒弟,想来长生殿在江湖立足那么多年,一定是他学会了噬月神功,所以那老东西才会怕他,躲进山洞之中被困死在其中!”
“噬月神功?”
江玉流问道!
终南女侠点了点头。
“噬月神功也是那老东西当年带出来的绝学之一,当时我二人觉得这种功法残暴不仁。嗜血成性,所以才没有修炼这种功法。想不到他的徒弟走上了这么一条路,那老东西若真泉下有知,想必也是死不瞑目吧?”
第二百三十六章:线索与尘烟
江玉流听闻终南女侠提起噬月神功的事情,回想起自己与那殿主交手时的情景,连忙问道。
“师尊,那噬月神功到底是一种什么功法?”
终南女侠皱起眉头。
“噬月神功乃是一种至阴的鼎盛功法,依靠逆行内力,吸食人畜的鲜血所提升功法的修为,鲜血乃是生命的根源所在,一旦吸食便不能停下,但鲜血所带来大力量,也是目前没有任何功法所能替代的。”
江玉流身体一震。
“也就是说,他的所有功力,全是依靠鲜血来修炼的?力量即便能达到极限,也只是内在功法的修为吗,不足为据,但我之前与他交过一次手,发现他的功法极为古怪,不知所谓?”
终南女侠面无表情,似乎有些担心。
“这种功法的奇妙之处就在这里,依靠鲜血的力量练成内在的心法,外功虽然只有三式,但这三式却是奇妙无穷,内中变化多端,环环相扣,每次使出同一招式,变化却又不同,相比较来说极为复杂,若被人参悟破解,可真是天下无敌!”
江玉流失色大惊。
“这世间竟还存在这种武功,真是不可思议?”
终南女侠点了点头。
“这还不算,若依你所说,想必那殿主已经把噬月神功修炼到九层左右,此功虽未厉害,但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吸食的鲜血到他体内以后,反倒成了一种炙热的剧毒,每隔一段时间,他必须逼出体内这种炙热的毒素!”
说道这点,终南女侠也终于明白,当初那些人夺走化骨神针的真正用意所在,乃是利用至寒之物克制体内剧毒,逼出剧毒的时候,压制自己难以控制的力量。
想到这里,终南女侠继续说道。
“功法是人想出来的,即是强大也有弱点,不过当年那老东西身上还有一种功法,名为包罗万象内功心法,这种心法也是奇妙无穷,不但能克制噬月神功的弱点,还能利用其提升噬月神功的修炼层次。”
提起包罗万象,江玉流立即开口道。
“师尊,当时在谷底之中,白前辈的包罗万象被我无意之间学了去!”
“什么?你学会了包罗万象?”
终南女侠神情惊愕之中面漏喜色。
江玉流不敢隐瞒,如实的讲出了自己修炼包罗万象的经历,听得周围的人云里雾里,几乎没人能懂这种功法的逆向思维。
唯有终南女侠似乎懂得这种功法的奥妙。
“包罗万象的内功心法与那噬月神功的修炼方法接近,只是一个至阴一个至阳,至阴之物附带三式外功,而至阳功法全是内功所在,这便是二者之间不同的变化。”
江玉流听完,不禁赞叹一声。
“我只知包罗万象奇妙无穷,我虽练了心法,至今仍未突破到极限,但已感其中利害,想不到与噬月神功竟相辅相生?怪不得那殿主一心想要得到此种心法,哪怕是欺师灭祖,也欲夺得!”
终南女侠笑着说道。
“只可惜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也确实不该他得到此物!天意难违!”
江玉流沉默片刻。
“那殿主似乎太过心急,若当初在白老前辈面前沉住气,日后这包罗万象心法必定落入他的手中,是何原因,逼迫他提前动手,以至于让白老前辈躲进那隐秘之处。”
终南女侠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
“心术不正,总是会露出马脚,那老东西虽是做事冲动,但也是不是傻子,对方稍有不正的心思,他也是能看得出来的,定是中途发现了自己收的徒弟野心勃勃,达到了自己难以控制的地步,所以才如此做法!”
终南女侠讲完,眼睛一亮,反问江玉流。
“你说你在琉璃山庄之中,黑衣人传给你的名单,那柳镇南知不知情?”
江玉流一愣,不知终南女侠为何突然问起柳镇南的事情。
“师尊为何突然问起柳叔叔的事情?”
终南女侠神情镇定自如。
“当年我有三个高徒,第一个是你黄伯伯,第二个便是你爹少平,这第三个就是柳镇南,他们师兄弟中,只有柳镇南的武功最弱,远不及前面两位师兄,但他确实是最为勤奋的一位弟子。”
江玉流听终南女侠讲起往事,不敢打扰,认真的继续听下去。
终南女侠走回自己的位置,慢慢的坐下,陈嫣然上前站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照顾。
终南女侠继续说道。
“当年他们三人,我最看重的是你爹,天资聪慧,一点即破,修炼的君子剑也几乎练到巅峰,而柳镇南无论我如何点他,始终不得剑法的要领,可是在几年之后,我突然发现他的剑法突飞猛进,几乎超越了我对他的认知,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等到终南女侠讲完,江玉流这才明白,她定是想到柳镇南有些反常之处,立即眼前一亮。
“师尊莫不是说,柳叔叔极有可能就是那长生殿的殿主?”
终南女侠摇了摇头。
“现在尚不可知,不过他后几年的表现,确实让我时常疑惑,一个天资愚笨之人,竟然在短短几年内进步到难以想象的地步,这不符合常理。若说他勤奋好学,有一定的进步我倒是相信,可进步神速,难以想象,毕竟他们三人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岂会不知他们的能力?”
江玉流思索,再次问道。
“那说来柳叔叔还是很有嫌疑的,若他发现了白老前辈所在之地,瞒着众人拜他为师,每次抽空在谷底与白老前辈在一起,也是极有可能的?毕竟那个谷底就在终南山下,相见更不会困难。”
江玉流的话音刚落,终南女侠就摇头否决。
“终南山上的弟子没有掌门允许是不可能私自下山的,他也没有那个出去的机会和时间,再说我每次见他,都是在后院的练武场中,几十年如一日,不会是他!”
江玉流神态严肃。
“依师尊说法,柳叔叔虽有嫌疑,但却没有足够的时间,这么想来,也是对不上合理的时间,确实不可能是他!”
江玉流停顿一下。
“既不是他,那殿主的身份到底又会是谁呢?”
江玉流提出疑问,四人全都没有回答,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想了许久的江玉流再次问道。
“师尊,听闻柳叔叔当年离开终南山,并非自愿离去,那个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终南女侠听到江玉流问起往事,脸上的神情有所变化,但很快便用沧桑掩盖,江玉流观察的甚为仔细,但却没有直接点破。
终南女侠犹豫好大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唉,也罢,陈年旧事,说说也无妨了!”
“当年我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嫣然的娘亲白舒,另一个名叫若兰,两人同在三兄弟中间,与他们一起长大,共同学艺,日子久了,柳镇南便对若兰有了爱慕之心,并一直苦苦追求,但若兰始终没有吐口!”
“因为当时的若兰你爹少平情投意合,两人从小便喜欢黏在一起,也算是青梅竹马,互生爱慕之心,所以若兰一直都在拒绝柳镇南的心思,柳镇南也知道两人的情况,但仍是不愿放弃。”
“本来年轻人的儿女私情,我这个老婆不该过问,也放任不管,任由他们自己抉择。”
“可是偏偏就在这时候出现了最大的事情。也怪我平时管教不严,私下里出了这多大的事情。”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有一人用江湖上惯用的伎俩,用迷药投掷到若兰的房间,迷晕了若兰之后,然后对她施暴,那贼人做事极为严谨,丝毫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事后,我在愤怒的情况下,竟然查不出到底何人所为?”
“细想之下,定是门下三位弟子其中的一位,想来柳镇南平日里单相思,极有可能会做出此事,于是我便直接从他身上追问事情的经过,谁知这柳镇南不但没有隐晦,还直接承认了当时的事情,痛哭流涕的跪下来求我,让我把若兰许配与他。”
“我当时哪里咽的下这口气,一怒之下,便把他逐出了师门,告诫他永世不得提及曾是终南山的弟子。”
“这柳镇南也算是敢作敢当,被我一怒之下逐出师门,也无多言,直接便离开了终南山。”
“我本想从若兰身上问出情况,可等柳镇南离开终南山之后,若兰同时也失去了踪影,我知道她性子烈,被人玷污了清白之身,也不愿就此活下去,定会寻仇或则含恨自杀。”
“于是我派了所有门下弟子前去寻找若兰的下落,结果仍不得结果,一直到至今都未得到她的下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柳镇南离开终南山之后,传闻在途中救下了当时落难的一位富商,那富商见他仗义有为,又无家可归,于是慷慨解囊,助他建了如今的琉璃山庄,从此他便住在琉璃山庄,再无下过山,直到后来成亲之后,也算在江湖中闯下了自己的名声!”
“这便是当年我把他逐出师门的原因!”
第二百三十七章:事出有因
终南女侠所讲出的也正是一个悲剧的往事,这个往事尘封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她的讲述中,自己的女儿被人迷晕后失去了清白之身,而这个凶手竟完全不知道是谁?最后把只能把猜测和定论怀疑到对若兰报有非分之想的柳振南身上,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柳镇南竟然毫不隐晦,直接承认了是自己所为。
不但没有逃避,反而跪到终师父面前忏悔,并要求师父把若兰许配与他,终南女侠被愤怒蒙蔽,不但没有答应他的请求,一怒之下还把他逐出了师门。
更为奇怪的是,白若兰在柳镇南被逐出师门的同时也消失了踪影,直到如今终南女侠都未找到她,更不知是死死活。
如果依终南女侠对白若兰的描述,性情刚烈,忠贞不渝,那么她定然也不会活在人世了,一人的清白之身,对于当时的妙龄女子来说,是一个忠贞的象征。
在江玉流听完这段往日,心中也是想到了许多可疑之处。
如果整件事情的所作所为,真是柳镇南所为,那他为何做完此事之后,反倒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自己承认,如果他继续隐瞒下去,死不承认的话,是不是整个事情就有了不同的结果?
原本长生殿的秘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众人所有的猜想全都怀疑到了柳镇南的身上,几年后的武功突飞猛进,足以证明了他后来的变化,若真是对白若兰一片痴心,为何会对她做出如此之事,这样一来,白若兰岂不是会恨他一辈子?
江玉流左思右想,觉得此事必定另有隐情,也只好把心中所想的疑问提了出来。
“师尊,若真是柳叔叔所为,当初他承认此事之后,白若兰师叔是否为他求过情,甚至要求留下柳叔叔?”
听到江玉流的询问,终南女侠摇了摇头。
“自从那晚之事发生以后,若兰她就彻底消失,无论怎么找她,都不见其踪影,只知道当时终南山上的守卫见她神色慌张,匆忙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所以才知道她还是下了山!”
江玉流思索。
“如果把一切事情推到柳叔叔身上,在他被逐出师门之后,白若兰师叔定会下山截住他,询问事情的经过,或则直接为自己报仇,可从师尊讲述的来说,柳叔叔下山之后,并没有与她再次见面,这似乎有些不符合常理?”
终南女侠神态疑惑,听着江玉流的分析,眉头皱起。
“继续说下去!”
江玉流点头,继续推断。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谓是毁了白若兰师叔的清誉,她怎会不闻不问,神秘失踪?除非一开始,白若兰师父就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她之所以突然离开终南山,或许只是为了保住那个人的真实身份。”
“而柳叔叔可能并未做出此伤风败俗之事,或许只是见到事情已经发生,自己又对白若兰师叔用情至深,才谎称自己所为,这样既得到了白若兰师叔,又保住了她的清誉,一旦您觉得生米做成熟饭,把白若兰师叔许配与他,此事也算画上了句号。”
“就算柳叔叔落下众人唾骂的罪名,他也依旧觉得所做的一切是值得的!”
江玉流停顿一下,喘了口气。
“另外一种解释,真如柳叔叔所承认的那样,确实是他所为,只是无法克制当时的冲动,做出如此之事,那他被逐出师门以后,白若兰师叔定当会去为自己寻仇,如此一来,柳叔叔下山之后,定还是与白若兰师叔见过面的。”
“只是这后面的原由就不得而知了,若此刻柳叔叔在场,定然也可以问个清楚,只可惜我们只能妄自猜测而已!”
终南女侠点了点头,甚是欣赏江玉流刚才的一番推论。
“都是些陈年旧事,现在讲来也无实际意义,当年事情的真相,也或许只有若兰才说的清楚,只可惜她失踪这么多年,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江玉流轻轻叹了口气,再次问道。
“师尊,当年事发之时,除了柳叔叔外,我爹与黄伯伯是何反应?”
终南女侠想了片刻,答道。
“黄少一也是武痴,平时沉迷于稀奇古怪的招式专研,对于此事倒没有多大的反应,反倒是一种事不关己的表现,我在当年也曾询问过他,只是当夜他与其它外门弟子一直都在房内,并未走出房门一步,至于你爹,虽说有嫌疑,但他与若兰青梅竹马,早已情投意合,自然不会。”
“事发当晚,你爹愤怒到彻底失去理智的状态,若不是我亲手拦住,想必也会与柳镇南拼个你死我活,也正是因为此事,他们师兄弟才闹得不合,柳镇南被逐出师门以后,再无来往。”
江玉流认真听完终南女侠的讲述,心中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听她的讲述,除了黄少一没有嫌疑之外,自己的父亲与柳镇南两人其中必有一个可能是最终的凶手,只是从小他对父亲的记忆尤深,似乎父亲在江湖中也是一派君子作风,从未有过任何的反常之处,倒实在怀疑不到他。
再说,父亲从小便于白若兰情投意合,若按常理发展下去,早晚都会娶到白若兰,又何必急于一时,显然此事也不符合常理,凶手也不该是他。
江玉流再次思索,柳镇南虽说用情至深,也可能会走向这种爱恨情仇的极端,但从江玉流与他接触以来,实在难以想象,他会是一个如此低劣的卑鄙小人,柳镇南被逐出师门以后,独自闯荡江湖数十载,又有“君子剑”的美称,显然也不能确定就是他所为。
想到此处,江玉流的脑袋一阵剧痛,仿若要爆炸了一般,他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久久没有说话。
终南女侠看到他的样子,连忙叹息着说道。
“陈年旧事,想来也没有个结果,还是罢了,不提此事也好,眼下紧要关头,是要找出那殿主的真实身份,若由他继续实施自己的计划,怕将来会给江湖武林带来一场浩劫!”
说完,终南女侠起身,由陈嫣然扶着她走向江玉流的身边。
“玉流啊,既来之则安之,你有夺下武林盟主的决心,老身甚是欣慰,你爹能有把你这样的儿子,想来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江玉流恭敬的抱拳,对着终南女侠低下了头。
终南女侠紧盯着他的样子。
“虽然你才貌双全,武功也到了火候,老身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你一句,号令天下英雄豪杰,保武林江湖同道的平安,上至武林,下至平民百姓,都是江湖盟主的责任,万不可被他人利用,成了别人的工具!”
江玉流听完此话,脸上的表情一愣,连忙喊道。
“玉流不敢!”
终南女侠微微一笑。
“今日见你,看你已经具备盟主的条件,老人甚是欣慰,若有一日你能查到长生殿殿主的真实身份,定要为那老东西报仇,想来除了此人,也是为江湖同道谋取太平之日,你可要慎重!”
终南女侠说完,缓了口气,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见也见过了,聊也聊了许久了,你们早些歇息去吧,我也累了,养好身体,等到两日之后的武林大会了!”
听到终南女侠说出这话,苏桃连忙走到江玉流身边,与江玉流一同拜别终南女侠,终南女侠倒还真是有些疲惫,任由两人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江玉流与苏桃离开之后,终南女侠斜眼朝着陈嫣然的方向看去,见陈嫣然仍旧神魂到点、目不转睛的看着江玉流离去的方向,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这咳嗽声也打断了陈嫣然的思路,连忙上前扶住终南女侠。
终南女侠看着陈嫣然的动作摇了摇头。
“丫头,还在想着他呢?”
陈嫣然脸色一红,连忙避开了终南女侠的目光,扭捏着答道。
“外婆,你说什么呢?他不是已经有了心爱之人了?我怎会喜欢他呢?”
终南女侠叹息一声。
“唉,丫头啊,你外婆也是过来人,岂会看不透你的心思,你对玉流的感情怕是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了吧,这次他来夺这个武林盟主的位置,也让你有了机会,你可要珍惜啊!”
陈嫣然听完终南女侠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
“外婆,你这是什么意思?”
终南女侠微微一笑。
“英雄自古多情,那老东西清心寡欲,不还是过不了情字这一关?自古美女爱英雄,这是人之常情,再说了,男人有个三妻四妾的,不也正常,你若真喜欢他,就去大胆的试一试,藏在心中,谁会知道?”
陈嫣然脸色一红,低头不在多语。
终南女侠见她这般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你也早些休息去吧,今日我确实有些累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就有你们自己去解决吧,我得好好养精蓄锐,等待武林大会的那一天,绝不能有负江湖所托!”
陈嫣然点了点头,似乎领会了终南女侠的话。
“外婆,你好好歇息吧,孙女就在隔壁房间,有什么事叫我便是!”
第二百三十八章:风卷藏龙
青城派,深夜!
江玉流与苏桃并肩而行,穿过小院,两人一路无话,江玉流心事重重,苏桃似乎也懂得,并没有多问。
来到前院的正堂门外,郑秋手持长剑,靠在正堂旁边的地方,一副悠闲的样子。
看着江玉流与苏桃从后院走了出来,连忙上前。
“江兄弟、苏姑娘,家师已为二位准备好了住处,还请两位跟我来!”
江玉流听他说话,连忙抱拳说道。
“多谢,有劳郑大哥了!”
郑秋面无表情,转身带着两人前往安排的地方走去。
黄少一为江玉流安排的地方,乃是青城派偏院的上方,与王保保所住的客房距离不远,可见对江玉流的重视。
江玉流也没有推脱,带着苏桃紧跟着郑秋前往。
走到一半的路程,郑秋突然停了下来,江玉流见他突然停了下来,漏出惊讶的神情。
郑秋转过身来,手指敲在手中的长剑上,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
“听闻江兄弟剑法超群,在下可否请江兄弟赐教一番!”
江玉流和苏桃各自一愣。
江玉流看了看左右。
“现在?”
郑秋冷笑一声。
“自从江兄弟在江湖名震江湖之后,在下一心想去赐教,只是无缘得见,今日有幸,怎能错过这大好机会,还望江兄弟成全!”
听郑秋如此要求,苏桃的脸色一变,伸手拉住了旁边的江玉流。
江玉流握住苏桃的手,发现苏桃极为紧张,他轻轻拍了拍苏桃的手臂,示意她不必担心。
江玉流看着四周。
“此时夜已深,如在此地比试,怕会影响到周围,郑大哥执意要再此地吗?”
郑秋点了点头。
“此地离客房还有些距离,也不会影响到他们,江兄弟不必担心与此,况且你我今日只是切磋一下剑法,点到为止即可,在下并无其它用意!”
郑秋的一番说辞,江玉流倒也信服,从他对武功的痴迷程度来看,想必也是喜欢专研剑法之人,青城派的剑法乃是来自终南女侠,也是君子剑的招式,更是同属一脉,此番若要比划,江玉流还真有些兴趣!
安抚了苏桃之后,苏桃悄悄的走向远处,惊慌失措的看着江玉流。
江玉流回头对她微微一笑,与郑秋两人走到了宽阔的比武场上。
等待两人做好准备,郑秋抱拳。
“江兄弟来者是客,还是先请出剑吧!”
江玉流摇了摇头。
“即是比试,不必拘束于礼仪,点到为止即可,郑大哥长剑惯于左手,想必也是擅长快招剑法,你便先来就是!”
郑秋点头,不再争论,左手长剑横在眼前。
“即是如此,那便开始吧!”
郑秋话音刚落,右手突然紧握长剑的剑柄之处,一道寒风反射到眼睛之上,周围一亮,长剑依然出窍。
剑鞘与长剑分开之后,直接反手朝着江玉流所站的方向投出。
同时,郑秋紧握长剑,脚下生风,一道轻功拔地而起,从上而下直接刺向江玉流的方向。
剑鞘在前,长剑在后,直逼江玉流的方向而去,江玉流并没有惊慌,身体微微侧开,郑秋抛出的剑鞘从他耳边划过,吹起了他两鬓的长发。
一道寒风既出,郑秋手握上前已到江玉流的眼前。
看他直接攻来,江玉流身体一转,顺手抽出腰间软剑,趁着郑秋连人带剑还未落下之时,一记苍龙鳄起手剑式随手挥出!
郑秋本打算直接功到江玉流的身前,用青城剑法,浮云拨**起江玉流移动身形,怎奈还未落地,便被江玉流的苍龙所压住。
郑秋只觉得身前一股无形的力道直接逼来,令他无法继续向前而去,连忙向后退去,双脚落到地面之时,手中长剑凭空连续挥了几下,加快脚下速度,再次冲来。
青城剑法源于君子剑,黄少一出师之后,在君子剑的基础上,对君子剑法改了许多,但无论如何变化,君子剑法的根本所在仍是未动。
江玉流见过陈嫣然使出的剑法,多少对剑招的了解还是有的。
刚才郑秋一记浮云托日,正是要逼他身体腾空而起,然后从下往上发出数道剑气,令在上方的对手措手不及。
江玉流知道他这招,所以故意使出了苍龙的起手剑式,令他无法使出连贯性的剑招。
青城派的剑法第一是逼近对手,适合近战攻击,让对手喘息之间强行施压。第二是剑招之间的连续性,环环相扣,一旦被他的剑招压住,后面很难抽身摆脱。
想到这里,看到郑秋加快脚步冲来,江玉流也无多想,随手苍龙后余招式发出,身体连同剑身化作一道火流击破长空而来。
郑秋哪里见过这般诡异快速的招式,原本先手攻击,可见江玉流使出如此怪异的招式,也只好转攻为守,青城剑法第三式水中捞月应对使出。
水中捞月本是一种比喻,剑法招在前,身体向后移动,剑中招式连续在后退的同时攻击对手下盘。
江玉流苍月眨眼间便到了郑秋的眼前,郑秋这一招水中捞月使的甚是为妙,身体不断后退,剑招却没有减少任何的威力。
江玉流的苍龙剑式本是要占据速度,以被动化为主动,此番被这招水中捞月挡下,竟不能直接攻向郑秋的要害之处,可见郑秋的这招剑法防守得当。
江玉流的手中长剑宛如飞舞的火龙,呼啸而过!
郑秋防守的剑招犹如猴子胡乱挥舞的手臂,紧紧扣住了火龙的冲击。
江玉流心中愕然,想不到速度最快的苍龙竟被他这招水中捞月轻易化解,哪里还敢大意。随手立即使出藏剑决第三式风卷!
风卷一出,江玉流的身体化作无数道幻影,飞舞在郑秋的四面八方,幻影周围的剑气犹如无数道摸不到利刃,随手而来。
郑秋看到这种招式,心中大吃一惊,原本一直防御的状态也乱了阵脚,连忙伸手提起长剑,阻挡四周飞舞的剑气。
江玉流见他阵脚已乱,更是加快自己的步伐,风卷的威力也在他的不断变化之中越来越明显,两人的周围犹如一道狂暴的龙卷风,周围气流也是随着风卷的招式向上而起。
郑秋发现自己在毫无动作的情况,身体依旧被周围气流卷起,双脚竟然离开了地面,心中更是骇然,再看江玉流离自己的身前越来越近,心中免不了有些着急!
慌乱之中,长剑依然阻挡眼前的招式,避免在此情况下受伤!
他越是防守的厉害,江玉流的攻击越是猛烈,两人随着风卷招式的变化,身体早已腾空,黑夜之中的身体也开始随着周围的剑气旋转。
郑秋这才发现,自己只顾阻挡江玉流的剑招与周围的剑气,此番身体竟然完全失去了控制,犹如被卷进了一道猛烈的龙卷风之中,想脱离这种被困的招式,但却早已无能为力。
江玉流见到时机已经成熟,突然大叫一声,身体突然腾空而起,在郑秋的眼线虚晃一招之后,突然消失在了郑秋的眼前。
郑秋暗自大惊,连忙四处追寻江玉流的踪影,还未看到江玉流,便感觉到头顶一股莫名其妙的压力袭来,他连忙抬头朝上看去,江玉流不知何时早已来到了他的头顶,身体倒立着举剑落下。
那身法和长剑直接化作一道清晰可见的火光,直逼郑秋的身体而来。
郑秋想躲开此招,已经为时已晚,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手中紧握的长剑也变得毫无用处。
眼看江玉流的一招风卷后招即将袭来,郑秋此时才知道自己与江玉流之间相差甚远,剑法造诣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面,此番也只有放弃防守,任由江玉流对他宰割!
江玉流风卷全部打出,快要攻到郑秋的头顶之时突然想起来这只是比试,心中也是一惊,想翻手收回招式已经来不及了。
若这一招打在郑秋的身上,郑秋不死既残!
眼看毙命的招式即将落下,江玉流慌乱之中不知如何改变手中长剑的变化,慌乱之中,只好无奈使出了藏剑决第一式苍龙!
这招连续使出之后,他顺势而下的身体突然起了变化,长剑与身体直接顺着郑秋的头顶划过,直接削落了郑秋的长发,剑气直接打算了郑秋头上的秀发,那秀发立刻散乱的落了下来。
江玉流使出的苍龙同样化作一条火龙,呼啸着紧贴郑秋的眼前落下。
“砰”的一声巨响,江玉流的身体直接变成弧线从地面向前飞了出去,完好无损的落到了地面上。
而郑秋被刚才的一招冲击,早已被震得连人带剑飞了出去,身体重重的摔到了旁边的地上,并在地上连续滚了几下才勉强停了下来!
此事郑秋被刚才江玉流的一招吓得面容失色,哪里还有之前的高冷,身体颤抖着,手中的长剑也是“叮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江玉流收回长剑,连忙上前。
“郑大哥,你没事吧?”
郑秋惊魂未定,大声咳嗽几声,忍着全身的疼痛,倒在原地许久才勉强慢慢的爬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故友同门
等到郑秋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江玉流额头的汗水才顺着脸颊落地。
刚才一招风卷极难控制,若不是自己急中生智使出苍龙避开,郑秋怕是不会完损了。
藏剑决的招式全都是压制性招式,几乎全是用在生死搏斗上面,极少与人比试切磋,江玉流自雪山之巅下来之后,报仇心切,一路也是杀伐并进,在切磋方面确实少了很多经验,所以在过招自期间,仍不能自拔。
好在苍龙在风卷的威力之下,形成了另外的一种招式,这也是江玉流在藏剑决之中无疑使出的连环剑招,其威力惊人。
郑秋从地上爬起,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剑,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许久之后,才抱拳说道。
“江兄的剑法超群,在下与你相比确实是相差甚远,实在惭愧,多谢江兄手下留情!”
江玉流听他这么说,在看如今的郑秋,哪里还有之前一副冰冷的样子,连忙抱拳回礼。
“郑大哥言重了,天下武功完全不同,各有千秋,在下也只是实战经验比你多了一些而已,切莫见怪!”
郑秋看着江玉流叹息一声。
“唉,我郑秋一向目中无人,青城剑法极少有敌手,今日与你一式,还真成了井底之蛙,惭愧、惭愧啊!”
江玉流上前。
“郑大哥,今日之事,也只是切磋剑法,有时间多多交流便是,在下有什么帮得上你的,定会尽心尽力!”
郑秋一愣,脸上随即露出喜悦的神色。
“江兄弟所言可是当真?”
江玉流对着他点了点头。
“今日之事暂且如此,还望郑大哥见谅!”
郑秋自然无话可说,在剑法的造诣上,远不及江玉流,听闻江玉流此言,带着两人回到偏院的上房。
天色渐晚,郑秋也没有停留,寒暄一番之后便直接离开,江玉流把苏桃安置客房之中,自己也回到了房间,开始打坐练功。
武林大会在即,江湖众高手颇多,虽说自己稳操胜券,但也大意不得,包罗万象的内功心法又连续运行了大小周天,方才入睡!
青城派黄少一的书房中,灯火通明。
郑秋悄无息声推门而入,顺手关上了房间的门。
黄少一原本在书桌前看书,听到异动,抬头看到郑秋。
郑秋不等黄少一开口,连忙恭敬的开口道。
“师父,方才弟子已经试过他的武功,远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黄少一听完郑秋的话,放下手中的书籍,脸上略显惊讶。
“哦,看来江湖传言不假,这江玉流确实武功高深莫测,不可小嘘。”
郑秋上前一步。
“师父,依他的武功,加上王将军的助他,想必这武林盟主之位归他莫属,我们是否还按原来的计划进行?”
听完郑秋的询问,黄少一摇了摇头。
“原本我打算推举你参加这次武林大会,以我在江湖中的身份,自是不会有人反对,到时无论朝廷还是整个武林,全都得听我们的,谁知王保保竟然也想涉及江湖武林,还把江玉流带来,此事真不太好办了!”
郑秋似有所悟,认真听着黄少所讲。
黄少一起身来回踱步。
“江玉流的武功暂且不提,王保保乃是朝廷重臣,圣上极为看重,目前又掌手兵权,我们还不能得罪,看来也只有依他之言,办了此事,说起来我心中犹豫不定,仍是不想放弃之前的计划,唉!”
听到黄少一叹息一声,郑秋左思右想,才慢慢说道。
“师父之前不是说手里有当年终南山的一些秘密吗?何不在武林大会时说出,这样一来,江玉流就算有王保保的支持,也难掩江湖众口,岂不是一举两得?”
黄少一脸上的表情一震。
“你是说哪件事?”
郑秋点了点头。
黄少一沉默了许久,似乎又有些犹豫,勉为其难的答道。
“就算要全盘说出此事,也不能出自为师之口,否则我师父及王保保哪里不好交代,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郑秋冷笑一声,看似胸有成竹!
“既然师父不便说出口,那就借别人之口不就行了,总之引出此事,江玉流绝对拿不到武林盟主的宝座,加上和江湖各大门派的恩怨,武林大会上定然变得混乱,到时不是师父不举荐他,而是武林同道共同反对的事情了!”
黄少一犹豫一番,伸手拍在桌子上面,坚定不移的说道。
“也只有如此了,不过你要把事情办得利索一点,千万不能让我们引火烧身,青城派上下目前还不便与他们为敌,此事更要万般慎重才行!”
郑秋点头。
“师父放心便是,弟子绝对安排妥当!”
黄少一此番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予你去办,不能得罪朝廷,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是我青城派所为,武林大会将至,时间不多了,你还是抓紧去办此事吧!”
“是,师父!”
郑秋应了一声,对着黄少一尊敬的拜了一拜,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等到郑秋离开,黄少一来回走动,心事极重,思来想去,仍是放心不下郑秋所办之事,免不了为此事有些担忧。
正在慎重考虑之时,突听上方墙顶有一阵轻微的走动声,那头顶的声音极其微弱,很明显房顶之上有人。
黄少一心中一惊,害怕刚才与郑秋的谈话被人听了去,连忙起身,从旁边的窗户前翻身跳了出去,同时手中长剑直接出窍。
施展轻功,提着长剑,轻轻一跃便直接飞上了房顶。
刚来到房顶,就看到一个黑影沿着房顶之上,快速的朝前掠去!
黄少一惊呼之中,大声喝道!
“何人?”
说完,不管黑影是否听到自己的呼喊,直接提着长剑脚踏屋顶瓦片,脚尖点地,飞身而去,眨眼间,便来到了黑影的身前。
前方的黑影想不到黄少一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黄少一直接一剑朝他刺来,黑影看到黄少刺来的长剑,不慌不忙,随手也拔出了手中长剑,一记君问归期,直接把黄少一的长剑弹向了一旁。
看到黑影使出的剑法,黄少一神情惊呆,连忙向后飞了出去。
还不等双脚落地,直接大呼!
“是你!”
他的一声喊叫,黑衣人也停止了打斗,握着长剑慢慢的朝着黄少一的方向走来,绕过周围房屋的阴影处,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竟是一身整洁着装的柳镇南!
柳镇南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对着黄少一微微一笑。
“大师兄,多年未见,看来你过的很好!”
黄少一打量着柳镇南的样子,疑色更重。
“三师弟,竟然会是你。深更半夜,三师弟不走正门,偏偏要做个梁上君子,若传出去,岂不会令江湖朋友贻笑大方?”
柳镇南长剑背在手臂之下,抱拳说道。
“大师兄误会了,柳某此事前来,只是为赶武林大会而来,深夜到此,不便打扰大师兄,所以想到在青城派暂且落脚,实有唐突,还望见谅!”
听到柳镇南说到这里,黄少一这才翻身收回手中长剑,冷冷一笑。
“你我兄弟几十年都未曾见面,想不到你倒真成了江湖传言的君子,也罢,如今师父她老人家也在青城派,除了少平师弟不在人世之外,如今也算故友到齐,随我下去一叙吧!”
柳镇南见黄少说出此话,也连忙收起手中长剑,抱拳说道。
“多谢大师兄!”
说完,黄少一带头,两人前后从房顶之上落下,回到了刚才的书房之中。
来到书房后,柳镇南与黄少一两人相对而坐。
黄少一打量着柳镇南的样子,首先开口道。
“多年未见,三师弟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此番前来,难道也是为了武林大会的盟主之位?”
等到黄少一说完,柳镇南微笑着摇了摇头。
“柳某淡泊名利,不愿参与江湖之事,此次前来若不是师兄托人送来书信,柳某对此也无兴趣!”
“什么?你说你是受到我的书信邀请?”
黄少一一愣,惊讶不已,说话间,身体已经站了起来。
柳镇南见他一脸惊讶的表情,心中也多了几分疑惑。
“怎么?大师兄为何如此表情?”
黄少一盯着柳镇南。
“你说你是受我邀请,可有什么凭证?”
柳镇南也不是傻子,听到黄少一这般问起,便知事情有些不对,连忙问道。
“大师兄的意思,是你没有托人给我捎去书信?”
黄少一的表情极为严肃。
“没错,我从未给任何人递与书信,武林大会也是英雄帖所邀,何来书信之说?三师弟莫要说笑了!”
柳镇南听黄少一的话,知道他有些不信,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拆开的信件,起身递给了黄少一!
黄少一惊愕之中接过书信,看到信封之上写道。
“吾弟柳镇南亲启!”
这一行字体,正是黄少一的亲笔笔迹,丝毫错不了。
看到自己的笔迹,黄少连忙打开了信封,从中抽出了信件,慌张之中把书信舒展开来!
刚一打开书信看上一眼,黄少一突然神情一变,手中的书信也突然掉落在地!
第二百四十章:权衡利弊
看着黄少一的变化,柳镇南连忙上前。
“大师兄?你怎么了?”
黄少一在柳镇南的喊叫下,也清醒了许多,连忙弯腰起身捡起了那封突然脱手的信件,认真的看了起来。
见信中写道:
“三师弟,武林大会如期将至,吾兄特有要事相商,此乃学艺之时惊天秘密,兄会在武林大会之上揭开谜团,三师弟若见此信,务必前来,与兄相见。切记,此事不可声张,秘密前来!”
落款之处标注黄少一亲笔!
看完信中内容,黄少一额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他一掌便把手中书信拍到桌子上,大喝道。
“胡说八道,什么惊天秘密?我黄少一何时写过这种书信,真是岂有此理!”
柳镇南见他如此愤怒,连忙惊讶问道。
“此信不是出自大师兄之手?”
黄少一怒不可言。
“当然不是,你我与少平师弟三人自幼留在终南山上,师父她老人家一手把我们带大,自是感情深厚,哪里会有什么惊天秘密?真是胡说八道!”
柳镇南有些疑惑,不知黄少一到底唱的哪出,问道。
“可是此信确实是大师兄的笔迹,何人又会模仿的丝毫不差呢?”
黄少一听到柳镇南说起此事,立即又拿起被他拍在桌上的书信,认真仔细的看了一番。
柳镇南说的没错,信上字迹竟如同他的亲笔信一般,中间丝毫不差,没有任何破绽可以看出这封书信乃是伪造的。
这下黄少一也有些为难了。
“三师弟,可我真没有写过这封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镇南看着黄少一手中的书信,沉默片刻,面色铁青。
“既然这封信不是出自大师兄之手,定是有人设计好了圈套,可是把我骗来此地,究竟有何用心呢?”
黄少一左思右想,仍想不透其中的缘故。
柳镇南思索着。
“何人有此用心?现在你我及师父都在此处,想必此人定是对终南山有所企图,否则不会假冒大师兄的名誉,把我骗到此处,至于什么用心,柳某此刻无法想到。”
黄少一听完柳镇南的话,觉得他所说极有道理,眼下师兄弟俱全,师父也在此地,对方当然也是冲着他们而来的,黄少一想了许久,突然眼前一亮,似乎心中想到了什么,但他只是看了柳镇南一眼,并未说出心中所想。
仿佛可以隐瞒了什么。
“三师弟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就等到武林大会之日,看看这别有用心之人到底是谁?”
柳镇南点头。
“也只有如此了,就依大师兄所说!”
黄少一点头示意,突然又话锋一转,对着柳镇南问道。
“三师弟,此人冲着咱们前来,莫非是当年失踪的若兰师妹?”
柳镇南听到黄少一的话,心中一惊,但很快脸上反倒是露出一丝的喜悦,只是这种喜悦之色稍纵即逝,就连旁边的黄少一都没看到。
黄少一接着说道。
“当年咱们师兄弟三人在终南山上,唯有若兰师妹天资过人,还记得小时他曾模仿过师父的笔迹,入木三分,竟然骗得过终南山上的守卫,此事会不会与她有关?”
柳镇南听着黄少一的猜测,摇了摇头。
“我却不想相信是若兰师妹所为,不可能是她!”
黄少一疑惑的盯着柳镇南问。
“三师弟为何如此肯定?”
柳镇南犹豫一番,无奈的叹息道。
“唉,大师兄,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若兰在我被逐出师门之后,便随我一同下了山,并且和我共建琉璃山庄,结为夫妇!”
“啊……你……”
黄少一惊讶的大叫一声,难以置信的指着眼前的柳镇南,竟说不出话来,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传言失踪的白若兰,竟会随着柳镇南离开了终南山,并与他结为了夫妇!
柳镇南看着黄少一难以置信的表情,缓了口气讲道。
“大师兄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黄少一镇定下来,认真看着柳镇南。
“那我得好好听听三师弟的说法!”
柳镇南叹息一声。
“当年若兰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就被师父逐出了师门,若兰一路追赶,在途中找到了我,随我一同建造了琉璃山庄,后来我们二人结为夫妇,可是就在十七年前,她突然不辞而别,从此在世间再无消息,我这么多年来,走遍各地,就是为了寻找她的下落,可是最终一无所获!”
黄少一听完柳镇南的讲述,突然大声喝道。
“好你个柳镇南,你瞒得师父和我们好苦啊,若兰师妹在你琉璃山庄,你为何不派人通知师父她老人家一声,你可知师父为了寻她,费劲所有心思,你倒好,躲起来享受天伦之乐,你可对得起从小把你养大的师父?”
柳镇南脸上略带悲伤。
“大师兄,此事我也是身不由己,若兰一再告诫与我,不得让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我也是无奈之举啊!”
“哼,无奈之举,柳镇南,我看你就是自私自利,我且问你,二十年前,若兰师妹的事情,可真是你所为?”
听到黄少一提及此事,柳镇南反倒是摇了摇头。
“大师兄,此事当时我已承认,当时冲动之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现如今,大师兄还问此事作甚?”
黄少一听着柳镇南的回答,冷笑一声。
“哼,你能瞒过别人,却瞒不住我,我虽不愿参与你们之间的私人之事,但我也不是傻子,当年若兰师妹的事情,那个真正的凶手并不是你,而是少平师弟……”
听闻黄少一的话,柳镇南脸上的表情顿时大怒。
“胡说八道!大师兄,我敬你三分,但你若再胡说,柳某定会翻脸?”
黄少一听着柳镇南的话,轻哼一声。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知你为何会这么掩饰当年少平兄的所作所为,也不知道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但凭我的直觉,那个人不会是你!”
柳镇南脸色动怒,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的黄少一。
黄少一看着他的表情,继续说道。
“当年师兄弟之中,不是你,也不是我所为,除了少平师弟,还会有何人?你且说来听听?”
等到黄少一说完,柳镇南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手中长剑“唰”的一声出窍,直接抵在了黄少一的咽喉处。
“大师兄,此事乃是我一人所为,你若在胡乱猜疑,休怪柳某动手!”
黄少一看着柳镇南的样子,又看着近在眼前的长剑,再次发出一声冷笑。
“你若真敢动手,何必与我多言,当年之事,我虽不是当事之人,但你可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道理?”
柳镇南面无表情,手中长剑又往前近了三分,长剑直接抵在了黄少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
“大师兄,此事休要再提,往事既已过去,何必在使人徒增伤悲,当年所做的错事,柳某自会承担,不劳大师兄费心!”
黄少一看着柳镇南的样子,没在说话,两人僵持了一段时间,柳镇南也只好抽回长剑,顺手把长剑入鞘,转身就要推开房门离开。
黄少一注视着柳镇南的背影,对着将要离开的柳镇南喊道。
“三师弟,事已多年,你何苦又要自己苦苦支撑这个大逆不道的骂名?如今师父她老人家也在此处,何不当着师父的面,把此事说个清楚呢?”
原本打算离开的柳镇南听到黄少一的话,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黄少一。
“大师兄,此事与你无关,你也不必再插手,我的事情我自有了断,若这次的事情真是若兰所为,我还是要见她一面,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当面问清楚的,所以请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黄少一叹息一声,无奈的看着柳镇南的样子。
柳镇南反倒直接发出一声冷笑之声。
“大师兄,你何必假仁假义,你想让我揭开当年之事,无非就是想让江玉流做不成这个武林盟主,其父不但身败名裂,就连他也会被江湖各大门排斥,到时你在推举你的爱徒,你以为我柳某人不知道你的用意吗?”
听到柳镇南抖出此事,黄少一的脸上大惊失色。
“你……你果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柳镇南冷笑一声。
“柳某不是故意为之,只是碰巧而已,大师兄的小算盘打的可真是如意啊?不过你不让抖出此事也行,只要你不在干涉我的事情,你想要做什么,我柳某人亦是不会过问,大师兄觉得如何?”
黄少一听完柳镇南的话,脸上的汗水立即顺着额头流到了脸上,神情似乎有些慌张,柳镇南此番的话,已经确实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威胁,他与郑秋密谋之事,若真的传出去,身败名裂是小,最为关键的同一时间得罪了三方人物。
自己的师父到还好些,毕竟已经离开终南山,师父也不会过问他的私事,最多也是与他断绝师徒关系,而王保保与江玉流却不同,王保保乃是朝中大将军,此事若传出去,他不仅只是丢了性命这么简单。
江玉流年少气盛,定会拼死报仇,在加上他那神秘莫测的武功,甚是棘手。
柳镇南见他默不出声,冷笑一声。
“大师兄,柳某也还你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第二百四十一章:武林大会
清晨微凉,青城派所有弟子便开始在门前张灯结彩,布置着青城派的门庭。
门庭上方的阁楼上,早已布置好了雅间座位,以供德高望重之人落座,座位旁边的小桌上,摆好了水果、茶水、点心等。
雅座共有二十几个座位,分别招待江湖上各大门派德高望重之人,当然也可能各大门派的掌门人。
从二楼雅座的位置朝下看去,眼下正是下方擂台的中心位置,也是观赏擂台的绝佳位置。
下方擂台四周分别有四个一人多高的大鼓,大鼓两侧分别挂着红色的绸结,一眼观去,到时多了许多喜庆的气氛。
从早晨开始,城中的武林高手便不断的向此处聚来,擂台周围的江湖之士也越来越多,这些人手中各自带着自己的兵刃,三五成群的交头接耳,仿佛都在谈论此事武林大会的事情。
人多嘈杂,下面自然也是沸沸扬扬,江玉流安置好苏桃留在房间之中,自己也置身与人群之中,此时他为了避免有人认出,故意换了一身很难入眼的衣服,头戴一顶蓑衣相配的大帽子,帽子往拉下许多,正好遮挡住自己的脸。
江玉流悄悄的躲在擂台旁边偏僻之所,倒也没有人去在意他。
挤挤攘攘了一上午,眼看着城中的江湖门派来的差不多之时,正好也赶上正午时分,也正是武林大会开始之时。
擂台周围,走上去四名身穿红色短袖的强壮大汉,上台之后,分别走到四方的大鼓之下,拿起鼓架上的大锤,抡起强壮的双臂,大力击打在了大鼓之上。
“咚咚咚……”
随着大鼓的节奏的响起,四人击打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渐渐之中,鼓声密布如雷,响声震天,随着鼓声越来越急促,早已淹没了擂台下方的议论之声。
台下所有的江湖侠士全都把目光集中在四名敲打大鼓的大汉身上。
擂台二楼的阁楼上,终南女侠在陈嫣然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到了阁楼最中央的位置,缓慢的坐下。
终南女侠之后,王保保一身素衣,带着随从也走向了另外一个位置,上来之际,还斜眼看了一眼落座的终南女侠。
等到两人分别落座之后,黄少一带着弟子及江湖中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前后而来。
身后之人全是各大门派的新任掌门人,分别是:武当派、华山派、点苍派、崆峒派、无极门、苍穹门、长枪门等等!
这些人新任掌门全都是一副新人的面孔,对黄少一那是尊敬有加,言语之间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自江玉流卫江家庄之仇,挑动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以至于江湖各大门派群龙无首,只有推举新人来主持大局。
众人在二楼的阁楼上依次序落座,倒有几分掌门人的派头。
见到擂台下方江湖侠士众多,各大门派掌门人皆以到齐,黄少一这才起身,眼睛扫了一眼四周,突然提起真气,脚踏阁楼的护栏,身体直接冲天而起,双腿在半空之中连踢两下,身子已经来到了擂台的上空。
黄少一压低自己的身姿,如仙人下凡一般,缓缓落到了擂台的正中间。
黄少一突然露出的这手,令下方的众人一阵惊呼,有赞叹的、有谩骂的、也有跟着起哄的,总之台下沸沸扬扬。
随着黄少一的出现,四周大鼓前的鼓手早已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站在大鼓之前一动不动。
见到台下沸沸扬扬,黄少一连忙运气真气与丹田之中,对着台下的众人大声说道。
“众位江湖上的朋友,请大家安静一下!”
此言一出,强劲的内力把他所说的话完全的扩散出去,震得周围的人群纷纷安静了下来,可见黄少一的内功深厚。
一声呼喊之后,原本沸沸扬扬的四周也突然变得安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盯着台上的黄少一。
见众人安静下来,黄少一这才大步走到擂台的最前方,对着前方抱拳说道。
“江湖上各位朋友,如今武林混乱不堪,群龙无首,我们急需一位德高望重,出类拔萃的江湖侠士成为武林盟主,来发号江湖侠客令,带领群雄捍卫当今武林,在下受江湖各大门派所托,有幸主持本次武林大会,现在吉时已到,黄某宣布,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随着黄少一的最后一句话,他的身体再次腾空而起,穿过眼前一人多高的大鼓,脚尖轻轻踏在大鼓之上,身体朝着擂台上方的阁楼冲天而去。
身体化作一道黑影,直接回到了阁楼上原来的位置。
擂台之下早已炸开了锅,台下的江湖侠义之士纷纷磨拳擦掌,等待冲向擂台展现自我。
四方鼓声再次响起,强有力的节奏倒有几分振奋人心的状态。
本次武林大会的规则极为简单,并没有明确的规则决定,除了不能伤人、杀人以外,擂台之上的人可以自由对战,直到把对手打下擂台或则对方认输为止。
每人上台之后接受十次挑战,只要能连胜十场,便直接晋级,可在擂台旁边的记录人员前面留下姓名、门派来作为统计。当然挑战之人也包括各大门派的掌门人。
此次武林大会也算是一个极度混乱的局面,因为大赛的规则规定必须接受十次挑战完胜,才有资格晋级到下一级段,所以还是相当的有难度。
比武大会在宣布之中正式开始,众人在台下议论纷纷,但却没有人敢第一个上台,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比武的规则其实也就是站到最后,若此前第一个上去,面对的将是整个武林之中的高手挑战,所以始终没有人愿意第一个上台。
下方的人多多少都有一些明白,越是最后的战斗,胜利的机会也就越大,如果一个人走上擂台,连挑前面九人,但最后输在第十个人身上,那他也算挑战失败,最后胜利的那人,又会继续接着被后面的十人挑战,这样就意味着此次比武大会的绝对难度。
擂台下方议论纷纷,始终不见有人最先出手。
大家还在交头接耳之时,突见一位身穿道袍之人跃上擂台,那人相貌平平,嘴上一副八字胡极为显眼,他手中捏着一把七寸短剑,脸上略带一种高傲的神情。
这人来到擂台,双手抱拳,对着擂台之下人的喊道。
“在下武当派春玉子,可有哪几位朋友前来挑战?”
春玉子的话音刚落,就见到擂台之下突然跃出一皮肤黝黑的大汉,大汉身材魁梧,手持一把细长的钢鞭,脸上带着一副不屑的神情。
大汉落到台上,也无多话,对着春玉子抱拳一挥,互相行礼,礼罢之后,两人直接出手。
大汉手中长鞭飞舞,抡起便向春玉子的头顶挥去,春玉子见状,手中短剑立即架在眼前,等到长鞭来到他的头顶之时,突然绕过长鞭的攻击点,身体虚晃一招,一闪之下,直接来到了大汉的身前。
大汉看到春玉子一闪之间便躲过长鞭的攻击,连忙向后退开,手中长鞭抡起半圆,想在春玉子还未动手之前打掉他的短剑。
看到大汉的动作,春玉子脸上突然漏出一副皎洁的笑意,看着长鞭打向自己的脸颊。
长鞭将要落到春玉子脸颊的同时,他突然把右手之中的长剑换到左手之中,接着右手直接硬声抓住了飞来的长鞭。
大汉看到春玉子直接抓住了自己的武器,心中免不了有些愕然,连忙四处浑身解数,想直接把长鞭从春玉子的手中拉出来。
谁知春玉子早有准备,在大汉抽鞭子的同时,他的身体也随着长鞭向后翻动的机会跟去。
同样的是眨眼间,再次来到了大汉的身前。
大汉一时不能抽出被春玉子紧紧抓住的武器,连忙以拳化掌,对着眼前的春玉子劈去。
春玉子倒也不慌不忙,翻手把短剑背到手臂之下,铆足了劲聚集手中一掌,对着大汉迎来的掌法打去。
只见两掌相撞,眼前的大汉突然大叫一声,身体直接被震得向后飞去,手中长鞭也应声落地。
见大汉被震飞了出去,春玉子冷笑一声,再次移动脚步,脚踢擂台连续向前跑了几步,加快步伐抓住了还未落地的大汉。
大汉原本以为自己将会重重的摔到地上,却不曾想春玉子直接移动他的身前,顺手抓住了他的臂膀,紧接着举起手中的大汉,身体向后旋转,在旋转的一刹那,手中的大汉直接被他扔下了擂台。
看着两人如此的打斗,台下顿时想起了一片欢呼之声。
旁边站着青城派弟子连忙上前,对着台下大声喊道。
“第一局,武当派春玉子胜!”
当主事之人宣布春玉子胜之后,台下再次飞来一人,此人一声淑衣,相貌平平,但双眉之间格外突出,一眼望去,竟觉得一双浓眉更像是用水墨画上的去一般,此人手中拿着一对金色圆环,抖动之中两环相碰,溅起耀眼的火花!
春玉子见到此人,脸上的表情一愣!
第二百四十二章:各显神通
擂台之上激烈的战斗,完全没有引起江玉流的兴趣,他此刻正蜷缩擂台旁边的墙角之下,用头上的大檐帽盖住自己的整个面孔,一动不动的靠在墙角,仿若睡熟了一样。
擂台之上,随着武当派春玉子的胜利,台下又上来一人。
春玉子打量着眼前的人,惊呼道。
“你……你是……”
眼前之人听到春玉子的话,冷笑一声。
“俺是点苍派门下,江湖人称双臂神通的燕通!就让俺来领教一下你的功夫!”
说罢,也不行礼,直接就冲上前去,抡起手中金色双环,对着春玉子打去。
春玉子见他出手极快,短剑也顺势提起,上前几步,直接朝着燕通手中的双环挑去。
燕通见他一剑刺向自己的手腕,连忙把手中双环向下落了一点,双环正好套在了自己手腕之处。
短剑刺上,也正好刺在了他的金色双环之上。
燕通也绝非非凡之辈,见春玉子的短剑刺到了自己的双环之上,两手手腕一翻,双环竟然顺着手臂套在了春玉子的短剑上,沿着他手中的短剑,侧身朝着春玉子的手腕处打去。
春玉子见状,连忙丢掉手中短剑,以手化掌,对着燕通的双环拍去。
燕通倒也不含糊,双环直接合二为一,直接大步上前,推着撞到了春玉子的双掌之上。
两人的这一次撞击,直接发出一声撕裂长空的巨响,随着内力的碰撞,两人也各自被震得向后连退几步。
等到各自稳定身形,春玉子的短剑已经落在了燕通的手中,燕通对着擂台下空余的地方,一甩手把短剑甩下擂台。
春玉子见他武功奇特,不敢大意,暗自提起丹田内的真气,准备给予燕通一记出其不意的攻击。
谁知燕通早有防备,甩掉手中短剑之后,手中合二为一的双环再次分开,一手握着一环突然腾空而起。一记旱地拔冲,直接压向眼前的春玉子。
春玉子看他直接冲来,掌中内力早已提起,对着燕通迎面便是几掌。
燕通虽占有优势,但面对春玉子强劲的内力,还只能与他硬拼。
武当派本身以剑法出众,拳脚其次,但若单拼起拳脚,旁人稍弱了一些。
燕通手持双环,但面对丢掉手中的兵器的春玉子,丝毫讨不到任何的便宜。
两人之间互相拆下几十招,均是不分上下。
一声巨响之后,两人各自退开数十步。
身体站稳之后,燕通双环紧紧扣在一起,形成了连锁的方式,卯足了力道,对着春玉子的方向直接投出了手中的双环。
春玉子见他直接抛出了双环,顿时心中大喜,一个闪步就要上前去抓燕通投出的双环。
谁知他刚移动步伐来到双环的前面,突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顿时心中有些惊慌失措,那黑影正是燕通。
春玉子一时毫无防备,一心想要夺掉燕通手中的双环,且不知早已上了燕通的计谋,他若直接冲来,必定内力减半,所有的注意都在双环之上,自然无暇顾及眼前的燕通本人。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兵刃,若燕通故意防守不攻,就算他有再大的本领也只是血肉之躯,岂能与对方的兵器抗衡?
春玉子心中焦虑,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去想那么多,看着双环带着呼啸之声尽在眼前,岂会错过夺掉双环的好时机,伸手就要去硬抓那飞来的双环。
双手还未碰到双环,眼前的双环突然消失在了他的眼前,而他的双手也立即抓了个空。
一手抓空,春玉子连忙准备向后退开,可脚步还未移动,便见燕通早已来到了他的身边,那双环依旧还在他的手中,眼下对着春玉子的头顶砸去。
春玉子左右躲闪,丝毫无法逃离燕通手中双环的攻击,他只有一步步的向后猛退。
燕通双环在手,再加上力道不断的施压,春玉子早已不及敌手,眼下慌忙之中只顾躲避燕通的攻击,哪里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擂台的边缘。
原本对他不断强行攻击的燕通突然停止了攻击,春玉子心中疑惑,不知燕通为何突然停手。
疑惑之中,听到后面下方响起了一阵惊呼之声。
听到擂台下的惊呼,春玉子连忙转身,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突然感觉身后一阵轻微的力量袭来,他还未反应,自己就已经掉落擂台下面。
擂台上的燕通站立上方的边缘处,伸出的手指还未收回。
显而易见,刚才春玉子掉落擂台的事情,竟是他最后一指所为。
大会主持人见比试已分出胜负,连忙高喊道。
“第二局,点苍派燕通胜!”
胜利的结果刚刚宣布,擂台下面如同炸开了锅,不等燕通说话,又有人直接冲上了擂台,同样参与到了比试当中。
江玉流躲在角落里,依旧没有动,也没有观察擂台上的情况。
只听大会主持人不断对着台下喊道。
“第三局,华山派刘武胜!”
……
“第四局,长枪门……”
……
“第五局,苍穹门……”
……
随着时间的推移,擂台之上的变化不断被刷新,一人胜利之后,皆会有人上来挑战,至今仍未有人连胜十局。
擂台之上的阁楼上,王保保看着擂台上的打斗,脸上带着不断的喜悦神色,扭头对着旁边的黄少一说道。
“本将军长年在战场之上,见过无数次的厮杀,从未遇到过如此的精彩比试,真是另有不同,精彩,真是精彩!”
说完,双手连续拍了几下,略显兴奋。
旁边的黄少一连忙上前,恭敬的答道。
“王将军为国效力,护我大元疆土,岂是我们这些江湖中人所能比的,在将军面前,江湖高手不过只是一场精彩的表演罢了!”
王保保听到黄少一的话,笑呵呵的说道。
“黄掌门此言差矣!”
黄少一闻言一愣。
“王将军,此话从何说起?”
王保保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答道。
“纵观整个武林,人才辈出,江湖高手无数,他们眨眼之间可万军从中取敌人首基,又有以一当百之说,岂是我们这些厮杀在战场之上的普通人所能比的?”
王保保话音刚落,黄少一陪笑着说道。
“将军真乃国之幸也,居功却不傲,又如此看重江湖武林,真是我们武林之福啊!”
王保保听他所言,连忙摆了摆手。
“诶,黄掌门实在太客气了,本将军不过被朝廷重用,岂敢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若没有圣上的英明神武,岂会有我报效朝廷的机会?”
“王将军说的极是,说的极是!”
黄少一点头哈腰,对王保保不断恭维,惹得远处的终南女侠稍有不悦,刚端起的茶碗,又愤怒的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陈嫣然看着终南女侠的变化,连忙问道。
“外婆这是怎么了?”
终南女侠斜了一眼黄少一的样子,叹息道。
“唉,我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看重权利地位,竟对元狗点头哈腰,不断恭维,枉为我大汉子民,真是造孽啊!”
陈嫣然听到终南女侠说起,连忙抬头看了一眼黄少一和王保保的样子,劝说道。
“外婆,人各有志,黄师伯善于官场,自然有他自己的做法,如今他也自立门户,咱们终究还是客人,亦是不好说出个什么。”
听到陈嫣然的话,终南女侠压着性子点了点头。
“是啊,终究还是我老了,也不愿多管是非了,若在年轻个几十岁,这种徒弟不要也罢!”
陈嫣然听到终南女侠的话,捂住嘴反而一笑。
“外婆若是在年轻个几十岁,岂不变回了当年的绝色美女?想来天下英雄豪杰追崇你的也是不计其数!”
终南女侠听到陈嫣然竟然对自己开玩笑,脸上的表情一变,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没大没小的,竟然对你外婆开起了玩笑,成何体统?”
陈嫣然听懂她的话,这才想到自己心直口快,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连忙对着终南女侠调皮翘起了嘴巴。
终南女侠扭头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四处张望,寻了一几个时辰了,可见那江玉流出来?”
陈嫣然脸色一红。
“外婆好好的提起他作甚?”
终南女侠微微一笑。
“你这丫头的心思不都在他身上吗?你以为我这个老婆子不知道吗?”
陈嫣然听着终南女侠点破了她的心思,瞬间羞的低下了头。
终南女侠转过脸去。
“丫头,你若是真喜欢他,就应该坚持下去,感情这东西,指不定谁输谁赢,你一直不去尝试,又何曾知道你一定会失败呢?”
陈嫣然红着脸低着头,默不作声。
终南女侠再次摇了摇头,目光放回了下方的擂台之上。
擂台上的情况依旧和之前一样,不断有人刷新着不同的记录,始终没有人最终赢下十场,眼看台下之人越来越少,原本蜷缩在墙角的江玉流突然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直接站起来,他压着头上的帽子,朝着前方的擂台上撇了一眼,径直的走向擂台的下方!
第二百四十三章:力破千钧
武林大会如期进行,擂台上面的江湖豪杰互相角逐,所上台之人不断被后来的人居上,百余人之中,竟无一人能稳战十局。
眼看擂台下方参与的人数越来越少,台上连胜三场之人正是来自少林的俗家弟子,此人中年模样,脸上一副轻蔑的表情,似乎根本不把前来挑战之人放在眼中。
所上擂台之人,不出三招之内,皆被他打落台下,手中少林棍法奇特,变化无穷,着实令人防不胜防。
中年男子手持木棍,刚把一名挑战者打下台去,双手抡起手中木棍,放在头顶虚晃一招,棍法在他的手中徐徐生风,威力震慑全场。
看他这般武艺,加上少林棍法辅成,倒也震慑了不少的对手,一时竟无人再敢走上擂台。
中年男子对着台下大吼一声。
“还有谁?”
此言一出,倒有几分震慑之力,台下的江湖侠士竟无一人敢上前去。
看他这般模样,台下的江玉流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帽子,打算走上前去与他一战,谁知刚移动脚步,便看到有一人已经先他一步,飞身跃上了擂台。
来人五官清秀,青年才俊,秀发飘散在双肩之中,双眼炯炯有神,只是眼中透出一股莫名的邪气,在朝他的全身打量之下,除了一身简陋的短衫之外,竟发现此人赤手空拳。
中年男子抡起木棍,放在身前,打量着冲上擂台之人,见是一位稚嫩的少年,带着轻蔑的目光说道。
“小子,你是哪个门派的?”
短衫少年听着中年男子的话,反而微微一笑,脸上多了几分镇定的神色,脱口说道。
“在下陈九四,自幼喜欢刀枪棍棒,今日特来挑战阁下,要说门派嘛,在下无门无派!”
中年男子听到少年的话,脸上的表情一愣,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你是不是糊涂了,这是江湖的武林大会,你无门无派,岂有比试的资格?”
陈九四听着中年男子话,不急不躁,反而笑道。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江湖召开武林大会,只限规则,可从不曾说无门无派之士不能参加,兄台莫不是没有听懂?”
中年男子听着陈九四的话,脸上一阵愤怒。
旁边擂台上的主持之人连忙上前,对着两人说道。
“比武大会尚未决定出身、门派及其它限定,除了遵守大会规则之外,一率继续进行!”
听到主持之人的公道之言,陈九四的脸上漏出了嚣张的笑意。
中年男子哪里容得下他的表情,顿时抡起木棍,狠狠的敲击在脚下的地面上,大声喝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亮出你的兵刃吧!”
陈九四眯眼盯着中年男子,冷笑一声。
“我本是擅长用剑,只可惜对付你即便没有武器也足够了,你也别再寒暄,直接开始就是了!”
中年男子本有一些礼节,也是按照江湖规矩行事,此番听到陈九四的话,脸上的愤怒之色早已无法掩盖,不管陈九四再说什么,抡起木棍朝着陈九四的头顶打去。
少林棍法讲究扫、推、压、砸,此番一棍挥来,竟包含了难以看出的万斤力道,中年男子看陈九四如此嚣张,早想一棍解决了他,所以还未开始,便直接使出了全力。
陈九四眼看木棍朝着头领而来,反倒不慌不忙,身体连动的时间都没有,上前瞅准目标,单手抓住了将要落下的木棍。
中年男子的这一棍下去,若换作其他人早已承受不得,反对陈九四单手抓住,丝毫不见任何的吃力,可见他的臂膀之力了得,绝非等闲之辈。
那中年男子一棍下去,不但没有得手,还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抓住,连忙一记旋风招式,身体凭空旋转起来,手中紧握的木棍也随着他的身体高度旋转。
一招下去,陈九四手中紧握的木棍直接一滑,也随即脱离了他的手掌。
中年男子见到顺手夺回了木棍,也不加思索,身体在落地之后,横扫之势随即使出,对着眼前陈九四的下盘连续三辊打出。
陈九四不慌不忙,等到中年男子棍法落到自己下盘之时,突然身体腾空而起,那挥来的木棍直接从他的身下掠过。
中年男子又是一记扫空,看着陈九四腾空而起,横扫之势的木棍直接向上抽去,想在陈九四还未落地之前抢占先机。
棍法带着呼啸之声,直接由下而上抬起,陈九四根本没有躲闪的时机,只看木棍随手挥来,急中生智,腾空一翻,身体直上云霄,那自下而上的木棍竟然再次一招落空。
陈九四飞上半空,身体突然倒立着急速下降,身法奇特,在木棍跟着他挥上之时,反手按着木棍直接坠落在地。
中年男子一招未能拿下陈九四,反对他在瞬间之中按住手中的木棍,心中顿时慌了神,连忙使出全身的力道,想要急于抽出陈九四手下的木棍。
可是连续尝试了几次,被陈九四按住的木棍竟然丝毫未动。
中年男子暗自吃惊,竟一时不做所措。
趁着中年男子惊慌失措之时,陈九四突然向前连续翻了几下,直接来到了中年男子的身前,连贯性的动作一气呵成,中间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
等到中年男子觉察之时,陈九四早已来到了对方的身前,松开手下的木棍,对着中年男子挥出手中的拳头。
中年男子松开手中的木棍,想以手掌化拳抵挡陈九四的攻击,可在他伸出双掌之时,迎面而来的陈九四飞奔之中,脚尖直接勾起地上的木棍,木棍随着他的身体迎面飞来。
中年男子毫无防备,原本只是防御陈九四的拳头,却不曾看到他脚下的动作,等到发觉之时,目光直接打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被自己的木棍击中,中年男子顿时觉得小腹之中一片火辣辣的剧痛之感传来,条件反射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疼痛难忍的腹部。
陈九四借助反弹回来的木棍,对着木棍就是双拳挥出,那双拳正好打在了飞回的木棍之上,木棍被他用双拳直接震得继续向前飞去,直接打在了中年男子的身上。
这一棍下去,中年男子更是难以吃消眼前的力道,身体随着木棍直接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到了擂台之下,木棍也随着他的摔到,应声而落。
看到陈九四的招式,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呼喊之声。
江玉流按捺自己的情绪,认真观察着眼前的陈九四,竟有一丝直接冲上擂台的冲动,但是看完陈九四的样子,又选择放弃悄悄的退出了人群,来到围观之人的最后方。
阁楼之上,王保保看完两人的打斗惊呼不已,连忙对着旁边的黄少一问道。
“黄掌门,这陈九四又是何人?”
黄少一眼睛扫过众人,犹豫之后答道。
“此人在江湖上无门无派,实属少见,刚才见他武功之中流露出非凡的臂力,可见此人臂力过人,竟能压住少林十四路棍法,又无法令对方施展武功,左思右想,黄某猜测此人正是小有名气的铁壁双猿无疑了!”
王保保听着黄少一的话,微微一愣!
“铁壁双猿?”
黄少一见王保保不知此人,连忙解释道。
“王将军不在江湖,自然没有听过这号人物,他在江湖之中,双臂力顶千斤,无人能敌,早些年间在湖北一代,稍有名气,只是不知此人竟如此年少,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王保保听完黄少一的话,又把目光放到擂台上的陈九四身上,眼中露出凌厉的目光。
“此人天生一副好身骨,必为人中龙凤,只可惜涉足江湖,若为朝廷所用,也可是我大元朝的一员猛将!此人到底是何身份?”
黄少一沉默了片刻,连忙答道。
“他本是沔阳渔家之子。祖父乃是万里神通陈千一,早些年间在江湖上颇有名号,这陈千一原本姓谢,只因入赘陈家,后才跟随其姓,其父陈普才有五子,而陈九四排行第三。,也是兄弟之中最为出色的一位!”
“他少时读书,略通文义,膂力过人,闲习武艺,不曾想在无门无派的情况下,竟无师自通,习得一声绝世好武艺,别看此人年少,当时也曾任县里的小吏,说来也算半个官家之人。”
王保保听完黄少一的话。立即竖起了大拇指。
“黄掌门对此人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晰,看来也下了一番不小的功夫吧?”
黄少一抱拳答道。
“王将军,黄某不才,但要说江湖上稍有名气之人,在下还是认得几个的!”
王保保满意的点了点头。
“本将军回去之后定要好好查查此人,若真有江湖之中说的那么神秘,一定要把此人招募麾下,为我朝廷效力!”
黄少一听着王保保的感慨,连忙奉承的答道。
“王将军真是慧眼识英雄,若真动用此人,定会如虎添翼!”
王保保没有去接黄少一的话,反倒是直接点了点头。
“我倒要看看此人到底多大能耐?若真如我们期待的那样,江兄弟怕是要遇到敌手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铁壁神猿
陈九四,江湖人称铁壁神猿,此人无门无派,一身功夫皆是无师自通,自从出道江湖以来,凭借双臂的威力,闯荡湖南、湖北一代,在江湖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之人。
他的双臂力道万斤,可防可守,比任何武器还要牢靠,所以江湖才送他外号“铁壁神猿”,寓意身法如猴子一般敏捷,双臂威力无比,在加上此人颇有文采,又在仕途之中挂职,倒也被众人所知。
擂台之上,陈九四轻松胜了那中年人,引来台下无数江湖中人的争议,许多人见他赤手空拳,粉粉不服,不断上前挑战,可是所来之人,皆被陈九四当场打下了擂台,浑然不知之中,早已在擂台之上连胜十场。
这一胜出,主持之人连忙大声宣布道。
“陈九四胜出,连赢十场,直接晋级!”
随着主持之人的宣布,台下众人几乎像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众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仿佛对陈九四的能力有所怀疑。
陈九四倒也满脸不在乎,得到主持之人的通知,转身走下了擂台,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大会的比武场。
远处的江玉流看着陈九四离开了现场,又听到周围对他的评价和议论,不仅多了几分兴趣,又听到这陈九四一身武功,皆是无师自通,更是心中有所差异,见到陈九四要走,连忙拉了拉头上的帽子,悄无声息跟着陈九四的方向而去。
江玉流之所以对陈九四有着极大的兴趣,第一陈九四作为无门无派的人士,竟能一己之力连破江湖豪杰数十人,成为武林大会第一个晋级的人物,可见有着天生神力。
第二,刚才的比试他也看得仔细,这陈九四确实有着过人的实力,如此突出的人物,江玉流自然更加留意。
陈九四绕过武林大会的会场,一路朝着一所偏僻之处走去,江玉流紧跟其后。
陈九四绕过繁华的街道,直接来到一处巷子旁边的酒家门口停了下来,巷子里极为简陋,比起城中繁华之地,相差甚远。
陈九四停在酒家门口,深吸一口气,享受着酒家门口传出来的酒香之气,巷子虽然简陋,但此处酒家的酒香之气却入鼻扑香。
陈九四站在酒家门口许久,终还是抵不过酒香之气,犹豫着转身走进了酒家之中。
看到陈九四走了进去,江玉流连忙追了上去。
酒家也就是所谓的小酒馆,此处不比城中繁华的酒楼,人烟稀少,平时很少有人来到此处,房间内更是简陋无比,除了摆放着一种自酿的美酒、一张简易的桌子之外,再无其它的摆设。
陈九四走到破旧的桌前,对着室内喊道。
“老板,来坛酒!”
听着陈九四的喊声,从内室之中走出一位皮肤黝黑的老板娘,老板娘瞥了一眼坐在桌前的陈九四,眉头皱起。
“客官,怎么又是你?”
陈九四听他所言,重复着刚才的话。
“来坛酒!”
老板娘脸上的神色一变,有些不悦。
“客官,你上次的酒钱还没结清,怎么又来了?我这里也是小本生意,经不起您这样的折腾,你若没有银子,还是快些走吧!”
陈九四听着老板娘发出的牢骚,伸手在身上摸了一把,这才发现身上完全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他起身再次摸索了一遍,最终在腰间拿出一块金黄色的牌子,拍在了桌上。
“这个你拿去卖了,应该能支付这两次的酒钱!”
看到陈九四拿出的东西,老板娘慢悠悠的走上前来,伸手拿起陈九四放在桌上的东西仔细看了一眼,神色大惊。
“这……这是……”
陈九四抬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这东西不够抵你的酒钱?”
老板娘全身颤抖,支支吾吾!
“客……客官……此物不是不值钱,只是我若拿它去换钱,定会被管家抓去,哪有拿着官府腰牌换钱的,这……这不是找死嘛……”
陈九四脸上的肌肉有些颤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你就说能不能换酒吧?”
老板娘颤抖着摇了摇头。
“这个真不行,你若拿出其它的东西,还能商量一下,可是这东西……”
“老板娘,把你们这里最好的美酒来上三坛,在切五斤牛肉,所有费用我来支付!”
不知何时,江玉流出现在两人的身后,手拿一锭金灿灿的元宝抛在手中。
江玉流的出现令陈九四和老板娘各自一惊,陈九四疑惑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江玉流,竟不知开口要说些什么。
老板娘的目光全在江玉流手中的金元宝上,漏出垂涎三尺的神态。
江玉流看着老板娘的表情,发出一声冷笑,伸手把手中的金元宝抛到了老板娘的手中。
老板娘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金元宝,颤抖着把金元宝捧在手中,激动的差点当场落泪。
江玉流轻哼一声。
“哼,还不快去上酒!”
江玉流的一声轻哼,老板娘也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客气的说道。
“好,马上就来,客官你们先坐,稍等一下,奴家马上为两位准备!”
老板娘说完,踮着脚尖转身慌张的跑进了内堂之中。
江玉流看着她的样子,不慌不忙的坐到了陈九四的对面。
陈九四目光凌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江玉流。
江玉流看着陈九四的样子,微微说道。
“今日既然有缘,便有在下请客,与这位兄台共饮几杯!”
陈九四脸上的表情有所变化。
“我与你素不相识,阁下为何要请我喝酒?如有来意,不妨之言!”
听到陈九四的话,江玉流冷笑一声。
“四海之内皆朋友,即是喝酒,何问来意?”
陈九四眉头皱起,严肃的看着江玉流,突然起身!
“我从不接受嗟来之食,也不会与陌生人喝酒,阁下好意我心领了,告辞!”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此地。
看他要走,江玉流不慌不忙,大声说道。
“想不到江湖闻名的铁壁神猿,竟然不敢与我畅饮,是怕酒量不如我?还是怕我加害于你?此事若传出去,岂不是有损你的威名?”
江玉流的一番话,令准备离开的陈九四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眉宇之间,有着一丝的犹豫,仿佛看不透眼前的江玉流到底何意?
“你到底是何人?”
江玉流伸手把玩着桌上的茶碗,神态自若。
“在下江玉流!”
“江玉流?”
陈九四脸上的神情一变,追问道。
“你就是凭着一己之力,独自挑战江湖各大门派的追命阎罗江玉流?”
江玉流见他听过自己的名字,微微一笑。
“在下不才,正是被江湖朋友奉称追命阎罗的江玉流!”
陈九四突然转身,回到之前的位置,疑惑的看向江玉流。
“我与你素无瓜葛,不知道你找我何事?”
江玉流按住手中的茶碗。
“倒也无事,找你不过是想与你畅饮几杯而已,不知陈大侠可否赏脸?”
见江玉流道明了来意,陈九四倒也改变了之前的冷漠,突然显得格外的豪爽。
“即是江大侠美意,在下岂敢不从,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玉流见他突然如此客气,连忙抱拳还礼。
这时,老板娘搬着酒坛从内堂之中走出,放下酒坛之后,又去内堂之中端出了切好的牛肉,一一摆放在两人的眼前。
见到酒菜上齐,江玉流伸手在酒坛之上一拍,酒坛上的封口直接被他拍掉,陈九四学着他的样子,也以同样的方式打开了身前的酒坛。
江玉流举起坛中之酒,对着陈九四举了一举,仰脖喝了一气。
陈九四也是如此。
等两人喝完,江玉流擦了擦了嘴角。
“陈兄双臂力大无穷,武功招数又是无师自通,真乃江湖奇才,我江玉流行遍江湖,从未遇到像你这样的人物,故来结交相识!”
听到江玉流说出此话,陈九四冷笑一声。
“江兄谬赞,实不相瞒,在下并不是无师自通,幼时喜弄刀枪棍棒,后来也相继拜过几个师父,只是那些师父能力有限,所授的东西甚少,所以武功招式才显得格外杂乱无章!”
见到陈九四讲起自己的往事,江玉流并未打断,直接再次举起酒坛,又喝了一气,听着陈九四讲起了他的往事。
陈九四的家庭本也是富裕之家,早些年读书写字,学些刀枪棍棒也是常理之中,只可惜他所遇到的师父全都是血不入流的角色,并不能教他高深莫测的武功。
直到有一天,陈父请来江湖上一位风水先生来看陈家的墓地,那位风水先生极为厉害,不需旁人提醒,便一一指出坟墓之中所葬何人,甚至连所葬之人的名字姓氏都说的一清二楚。
要知道当时那些祖坟之中,就连陈父都不能全部说出祖先的名字,也只知其中一些少有的名字,听闻风水先生的话,陈父极为高兴,便请风水先生道出所看的结果。
那风水先生仔细勘察之后,便告诉陈父,陈家的下一辈日后必定大富大贵,之后又见到陈九四,心中身为欢喜,指出陈九四便是陈家那大富大贵之人。
于是当下直接收了陈九四为徒,传授他一身武艺,只是奇怪的是,那风水先生至此至终从未提起自己的名号,就连陈九四也不知授他武艺之人到底是谁?
第二百四十五章:鸿鹄之志
风水先生在陈九四的家中,也呆过一段时间,这期间从不曾提起自己是谁,就连陈九四也不知道他的名号。
当时只知他是一位很厉害的人物,不管是看相看风水,亦或则是武功招数,都显得极为精通,那位风水先生剑术最为高超,有一次陈九四在院中偷看他练功,亲眼所见他手中长剑能把一块巨石劈成两半,而长剑却丝毫无损。
陈九四当时有些惊呆,梦寐以求的高人此刻就在他的家中,又是他的师父,岂能错过这个大好时机,于是陈九四找到他,求着自己的师父传授他剑法。
风水先生倒也爽快,见到陈九四来求,丝毫没有隐晦之意,除了自己的身份一直未透漏之外,所学武功也全部传给了他。
后来,风水先生见陈九四已把所教的武功学到七八分,便不辞而别,陈九四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出现,中间陈九四也仔细打听过师父的下落,只是不知名号,很难入手,时间久了,也只好作罢。
在后来,陈九四的家庭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家道中落,原本可以衣食无忧的日子突然败落,甚至穷得身无分文,家中之人也相继饿死。
其实陈九四的家庭若说风光一时,倒也不然,他出生湖广沔阳的渔民家庭,父亲老谢是个寄人篱下的上门女婿,本就是农民里专吃白眼的一类,家里干的又是打鱼的营生,在当地更是加倍没尊严。
不过虽没有尊严,但也可以谋生,谁知家中突然发生的变化,令他更是难上加难。
陈九四无奈之下,只好离开家乡,到外谋生,一边闯荡,一边寻找活路,进入江湖之后,行侠仗义的豪爽使他找回了儿屈辱的尊严,随着渐渐闯出一番名声,他又染上了嗜酒的习惯。
本就风餐露宿,有上顿没下顿的,又嗜酒如命,自然无法生存下去,无奈之下进入当地的县衙成了一名小吏。
当差的日子虽是清苦,但可解决衣食住宿的问题也算落得个稳定。
可是当差远不如闯荡江湖那么豪爽,整天面对枯燥无味的生活,陈九四自然无法再待下去,于是再次离开了官府,踏上了江湖之路。
江玉流放下心中酒坛,看着眼前的陈九四,诧异的说道。
“原来陈兄是用剑的,只是不知武林大会的擂台上为何会赤手空拳?”
陈九四听到江玉流问起,抓起酒坛仰天对饮了一气,抹了抹嘴巴。
“我的佩剑早已拿去换了酒喝,哪里还会在冒出一把?”
说完,竟有几分自嘲的神情。
江玉流心中一愣,行走江湖这么久,还第一听说有人为了喝酒,竟会把防身的兵器卖掉,真是对陈九四的做法很难理解。
刚才酒馆内的一切,江玉流看得仔细,那陈九四拿出官府的腰牌要换酒喝,不也正是证明了他嗜酒如命的习性。
江玉流叹息一声。
“唉,陈兄啊!官差虽是枯燥无味,但却能让你衣食无忧,你又何必放下,浪迹江湖呢?”
陈九四听完江玉流的劝说,冷笑一声。
“衣食无忧?那岂是我要的生活?”
陈九四说完直接起身,伸手抓起桌上还未喝完的酒坛,走到酒馆门,斜着身体靠在墙上,仰天把酒坛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坛之中的美酒,他伸手把酒坛抛向了酒馆门前的巷子里,酒坛也随即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江玉流看他的做法,莫名其妙,一时不知眼前的陈九四到底发了什么疯。
陈九四回头看了一眼江玉流。
“大丈夫志在四方,所做之事应是惊天地泣鬼神,岂能为眼前的五斗米折腰?我陈九四就算是饿死街头,也不愿沦为衣食中的蛀虫!”
江玉流见他突然豪情大发,脸上的笑意也只是随即闪过,看着眼前的陈九四,没有去接他的话语。
陈九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过头看向江玉流。
“江兄此番前来,想必也是参加武林大会,依你的武功,夺得武林盟主的位置怕是轻而易举,我陈九四或许根本不是你的的对手。你即便前来打听我的消息,也是白费力气,我身上也没有你想要的价值!”
江玉流摇了摇头。
“陈兄误会了,在下前来并非是来探你虚实的,只是觉得江湖儿女,豪情万丈,甚是爽快,能遇到你这般人物,也只是想和你多饮几杯罢了!”
陈九四听着江玉流把话说完,突然大笑一声,从桌上再拿起一坛美酒,伸手打掉了酒坛上的酒封,肚子和酒坛又喝了一气。
看到陈九四这番样子,走路摇摆,想必也有了醉意。
江玉流问道。
“陈兄也是奔着武林盟主的位置前来?”
陈九四想都没想,便直接答道。
“这是当然,如今江湖人才辈出,若能夺得武林盟主之位,便可号令江湖豪杰,为己所用,到时别说衣食无忧,也可为天下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情,岂不是快哉?”
江玉流点了点头,虽是赞同的陈九四的说法,但心中却与他想的有所不同,陈九四是一个野心勃勃、一心想干大事的人,而他江玉流却只是想保护心爱之人,所以根本体会不到陈九四的豪情壮志。
看到酒喝得差不多,江玉流又在桌上留下一块金元宝,起身对着陈九四说道。
“陈兄,希望武林大会决赛之时能与你一战,这块元宝你留着,可解你这段之危,另外顺便再买一把趁手的武器,在下告辞了!”
江玉流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酒馆,很快便消失在酒馆的巷子中。
陈九四醉意已深,看着江玉流离开的方向,又朝桌上的金元宝看去,直接伸手把金元宝从桌上打落在地,举起酒坛的酒又放到了嘴边。
酒坛刚放到嘴角处,陈九四犹豫一下,又放下手中的酒坛,起身晃动身体,走到那被他打到很远的金元宝面前,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金元宝,塞进了衣兜中。
做完这一切,他又回到桌前,又把桌上的牛肉一扫而空,一边嚼着牛肉,一边把手中剩余的美酒全部喝光!
……
江玉流回到青城派,天色已晚,今日武林大会早已结束多时。
苏桃在院中的门口四处张望,焦急的等待着江玉流的归来。
江玉流很远便看到苏桃站在原处,东张西往,连忙走上前去。
苏桃一转脸看到江玉流走来,心中突然有些欢喜,连忙喊叫着走上前。
“江大哥,你回来了!”
江玉流点了点头,算是对她的回答。
苏桃盯着他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比武的事情结果如何?看江大哥的样子,似乎不是很开心?难道是江大哥败了?”
江玉流见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又胡乱猜测,连忙露出笑意。
“傻丫头,胡思乱想,比武大会进行七日,今日不过才第一日而已,也算是入门选拔,我还没有参与进去。”
听着江玉流的解释,苏桃这才缓了口气,镇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江玉流见她如此,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你一人在房间里也闷得慌,明日你也可去大会上看看热闹,只是要记得别乱跑便是!”
苏桃听到江玉流这么说,更是开心万分,脸上喜悦的神情,更像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童一般。
江玉流看着她的样子,竟有些痴迷。
苏桃见江玉流痴呆的看着她,连忙红着脸伸手在江玉流眼前晃了一晃。
“江大哥……江大哥……”
苏桃连叫两声,江玉流才回过神来,连忙收了心思,对着苏桃说道。
“今日有些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如今前来的江湖高手众多,想夺得盟主之位,恐怕也不是亦是,我必须养精蓄锐,待明日一战!”
苏桃懂得江玉流的心思,也没有强留他来陪自己,反倒劝说道。
“江大哥还是好好休息,苏桃自己待着便是了!”
江玉流对着她点了点头。
“我送你回房!”
苏桃没有拒绝,跟着江玉流走向了所住的客房之处!
把苏桃安顿好以后,江玉流这才慢悠悠的走向自己的房间,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王保保带着手下正在他房中喝茶。
江玉流一愣!
王保保也看到了归来的江玉流,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道。
“江兄弟,你可回来了,我可是找了你大半天了,一直不见你的踪影,无奈之下也只好在你房中等候了!”
看到王保保如此焦急,江玉流上前问道。
“王大哥,出了什么事?”
王保保叹息一声。
“唉,说来话长,今日我接到圣上的圣旨,命我马上回京,我本想留在这里助你一臂之力,谁知遇到这等突发情况,所以特意前来向你道别!”
江玉流听到王保保的情况,抱拳说道。
“此乃天命之事,王大哥即是有公务在身,在下也不敢强留,只能另寻机会,他日再见!”
王保保点了点头。
“此番你参加武林大会,我也本想来凑个热闹,谁知事有变化,只能带着遗憾暂且先行离开,不过你放心好了,江湖上的事情我已经为你安排妥当,你只要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