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361
“怎么,年轻人,还不攻过来吗?”
王允举起染血的漆黑手杖,朝张洛虚空一点,嘴角上扬,挑衅地笑道。
“你的朋友还有一口气呢,不过,再拖下去,可就不好说了!”
说着王允低头瞧了瞧卧在地上血流不止的魏延,戏谑地道:“还是说,你怕了?”
见魏延果然还有生机,张洛心头不由一紧,但面色反而放松下来,同样开玩笑似的说道。
“啊,我当然怕了,怎么可能不怕嘛!因为老先生你的能力简直是无敌呢!”
“就凭您能预测4秒未来的能力,足可以让我们任何的攻击都变成白费力气。”
说着张洛挤眉弄眼地挖了挖鼻孔,满不在乎的的样子似乎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表现出丝毫的畏惧。
王允却根本没有被张洛的惫懒模样所激怒,也是笑道:“所以呢?你在决定等我主动攻过去?”
“啊,我是这么决定的,如果你敢来的话!”张洛突然神色一凝,沉声说道,和刚才的顽劣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事实确如张洛所说,因为敌人拥有预测短期未来的能力,所以为了不被对方像对付魏延一样打一个防守反击,按兵不动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前提是王允真的对自己的附身能力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地靠近。
这样,至少可以维持住眼下相持的态势,争取到想出办法破解对方能力的宝贵时间。
没想到此时张洛倒成了主动挑衅的一方,王允脸上有些挂不住,终于放弃了前辈高人的姿态,寒声说道。
“那你就不管这个白发小子的死活了吗?”
张洛摇摇头,讥笑道:“老前辈,听您的口气最起码也活了几百年了吧,怎么一点也没活明白?”
“魏延要是能够不死自是最好,可您要拉得下脸对一个无法反抗的人下手我也拦不住不是?”
“毕竟眼下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还是优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最要紧,您说是也不是?”
“呦,张洛!你说什么!”
张洛话音刚落,小天才便冲动地叫了起来,愤怒地朝他大吼,如果不是被管先生拉住,几乎立刻就要冲了上来,问问张洛到底是何居心。
张洛不由略一皱眉,这个微小的表情当然也被对面的王允所捕捉。
王允哈哈一笑,泰然地道:“好后生,有点意思!既然你这么想拖下去,我倒可以给你一点时间!”
“可在这之后,无论你是否想到破解我能力的办法,我都会毫不留情地朝你们攻过去!”
“除了管先生,我会把在场的所有人统统杀掉!尤其是你,小子,毕竟怎么说,你也是占用着我们(九荣神)一员的身体呢!”
张洛心头巨石落地,对手果然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同样在思考着破局的办法!
一推眼镜,张洛笑道:“哦?那小子可就承让了!”
说着张洛突然握紧一只拳头,然后高高举起,叫道:“管先生,虽然魏延和小天才都十分尊敬你,可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小子无礼,所以还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张洛拳头高举,没有回头,背对着管先生和小天才道。
“现在,我这只手里有一只蛾子,管先生,我想请您回答,(是)还是(不是)?”
实在不懂张洛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小天才越发地不安分起来,不过很快就被管先生再次安抚下去。
拍了拍小天才的手,管先生镇定地答道:“是!”
“这只蛾子是活的,(是)还是(不是)?”管先生方一作答,张洛立刻继续追问。
“不是!”
既然眼下情况危急,而周泰又生死不明,所以管先生也似乎不再在意所谓的规矩。
管先生两答已毕,全都说中,看来并非浪得虚名,可张洛的心却慢慢沉了下去。
因为方才管先生曾说过一句话,让张洛不得不再多了一重顾虑。
语气不再像前一刻充满信心,张洛犹疑地道:“那刚刚您说(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打赢对面的王允),这话,也是您用能力做出的判断吗?”
“是!”
一连三答,张洛的心彻底冷了下去。注定失败的战斗,究竟还有没有意义?
“哈哈哈哈!年轻人,听到了吗,连管先生都站在我这边呢!我劝你还是赶快逃命要紧!”
王允大笑不止,挺直的背脊也弯了下去,手里的手杖不断敲击着坚实的地面,发出欢快的声音,诉说着主人此刻的愉悦心情。
管先生冷眼看着洋洋自得的王允,忽而不带感情的继续说道。
“你和小天才虽会失败,但王允却也一定会死!”
王允闻言笑声戛然而止,神情陡然变得狠厉,满是怒意地道:“管先生,事到如今,你还非要拉着几个小辈跳火坑不可吗!”
看王允俨然一副必将成为胜利者的姿态,张洛当然明白他话中的威胁之意。
其实就在管先生说出第三个(是)的同时,张洛确实萌生了去意。
勇往无前是一回事,但明知必死而送死又是另一回事。
管先生断定他们无法战胜王允只是张洛做如此想的一方面原因。
最主要的是,直到目前为止,张洛确实没有想到任何能够破解对方能力的有效办法。
所以张洛虽然对刚刚想要撤退的想法感到羞耻,但仍是可能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管先生另一番话说出之后,张洛立刻重新燃起勇气,这与对管先生的盲从无关。
因为只要还有一丝的希望,张洛无论如何也难以做出抛弃战友的事!
咆哮着对管先生嘶吼了一句,王允换上了一副阴阳怪气的口气,直勾勾地盯着张洛道。
“小子,看你似乎很有潜力,所以我好心奉劝你一句,还是别趟这趟浑水!”
“管先生?你真以为她的内心和外表一样直率坦荡吗?如果被她的外表所迷惑,那可是大错特错!”
“开动你的小脑筋想一想,一个活了不知道几千年的老怪物,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你可要仔细再仔细地考虑清楚。”
“可不要最后为了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凭白送了自己的小命!”
张洛闻言微微点头,平静地笑道:“多谢老先生提点,小子自当谨记于心!”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请您再把脸上的血擦一擦,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您的脸好像受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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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的金玉良言小子自当谨记,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冒昧地说一句,您的脸好像受了点伤呢!”
说着张洛用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微笑着向对面一脸血迹的王允示意。
王允脸色登时一变,下意识地在自己脸上相同的地方摸去,果然摸到一条不足半寸的伤口,而且还在慢慢地溢出血迹!
当王允紧蹙眉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手上的一抹红色的时候,张洛虚情假意地关切道。
“老先生,您的能力不是可以预测未来吗,怎么还被魏延所伤?!”
说着张洛点了点自己的脑壳儿,半嘲半讽地道:“不会是上了年纪,身体跟不上脑子了吧!”
张洛本不是这样促狭的性格,眼下的目的只是为了逼迫王允漏出破绽而已。
无论如何,王允脸上的那半寸伤痕是实打实存在的,既然会受伤,那就说明他的能力未必真的能够预测到所有的攻击。
否则凭王允神不知鬼不觉就可以刺穿周泰腹部的速度,在四秒的时间里足可以躲得掉任何的攻击!
“一切的关键,就在这道小小的伤口里!”张洛笑意盈盈,但心里的盘算却越发肯定。
张洛的态度没有丝毫的尊敬可言,和前一刻恭谨受教的样子判若两人,王允见状不由冷哼一声:“哼!就凭你们这些娃娃还不配伤到我!”
说着王允眼角下意识地瞥向柜台上破碎的酒瓶,随即满是褶皱的大手再次在脸上一抹,恨声道:“小子,上路的时间到了!”
“既然你如此的冥顽不灵,就别怪老夫手下无情!”
张洛此时精神高度集中,留意着王允每一个微小的动作。
当王允再次放出狠话后,张洛也笑着回敬道:“彼此彼此,老先生的能力此时对我来说恐怕也已经失灵!”
说着张洛笑容陡然收敛,突然叫道:“小天才!冲!”
小天才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之前王允,张洛还有管先生他们说得话他一概听不懂。
得到张洛的示意后,早已化形成为半兽形态的小天才再也按捺不住,手执金色烈焰巨刃,抱着一腔怒火,大踏步地向王允一股脑地直扑而去。
化形后的小天才速度极快,每踏一步都仿佛在凭虚御空,只一瞬便越过张洛,金色的光芒眼看就要逼近王允的近前。
张洛在小天才冲出的时候脚下同样发动,口里大喝道:“小天才,你还记得怎么盖房子吗?”
小天才去势不止,叫着回应道:“呦!记得!”
张洛眼看就要被小天才彻底拉下,急促道:“我接下来要附到你的身上,只要你能接近他(五米)以内的距离,就是我们赢了!”
说着张洛的身体便突然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王允见状脸上的身上猛然大变,虽然前一刻他还打算通过预测未来的能力给莽撞而来的紫发少年以致命一击。
但当张洛话毕,王允立刻再次疾速后退进行躲避。
即便王允有自信把对手全部解决,但不代表着他是一个会在战斗中盲目决策的无脑战士。
在漫长的岁月里,经过无数次的战役,王允几乎是在本能地多加小心。
所以当小天才扑到王允先前的所在之时,王允早已领先一步拉开了超过五米的距离。
扑了一空,小天才立刻把手中大刀朝着王允一甩。
大刀燃着熊熊的金色烈焰,在半空中高速盘旋,犹如伴着高温的金色风火轮,随着嗡鸣的破空声向王允的头颅斩去。
王允略一侧头,金色风火轮便贴着他的发梢,被轻易地躲过。
王允的动作稍稍被大刀所迟滞,小天才便已与此同时急追而来。
可王允倒退的动作仍是快地出奇,无论小天才怎么努力,都无法再缩短与王允之间的距离。
就这样一追一逃,两人始终保持着一成不变的距离,在并不宽敞的酒馆后堂里高速地闪转腾挪,快得几乎只能看清一金一黑的两道残影。
值得一提的是,王允和小天才不但速度奇快无比,就连破坏力也很是惊人。
残影所经之处,炊具,桌案,墙壁……无不被破坏殆尽。
各式各样的碎片接连不断地发出各自的哀嚎,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停地飞溅与碰撞,场面混乱地犹如数十个人在一起混战。
“呵呵,小子,你的能力还真挺有意思,不愧是少见的异兽系能力,竟然可以勉强跟上我的速度!”
虽然身形高速地晃动不停,但王允的声音听起来却感觉像是仍有余力。
“不过也只是仅此而已了,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疲惫了?毕竟再强悍的能力的基础终究还是体力!”
王允话一出口,小天才的身影立刻停止下来。
只见他面色通红,胸腔剧烈地起起伏伏,吼中喘息不已,显然快要到了身体的极限。
而小天才对面的王允则看上去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脸色如常,气息中平。
“怎么?小子,不追了吗?”王允拄着手杖,呵呵一笑。
“不追了可以,但是你这就想跑是怎么回事?无论你怎么跑,可都是会被我预测到呢!”
小天才再次粗重地喘了两口,看也没看王允一眼,便急匆匆地重新望大堂窜去,似乎非常急于拉开与王允之间的距离!
“跑吧,跑吧!这才像话,明知不可为就该及早抽身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你可已经把我激怒了,带着那个会附身的小子追我追得可够紧呢!所以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们逃出五米以外的距离!”
说着王允身形一动,眼看也要冲出后堂而去。
就在这时,但听一连串“吱嘎嘎”的沉闷声响,随即紧接着一声暴鸣,整个后堂在小天才逃出之后立刻便轰然垮塌了下去!
而尚未出来的王允则瞬间被埋在倾覆的墙壁以及塌方的屋顶所形成的废墟里!
两手扶着膝盖,小天才眼望面前不断腾起青烟的废墟,
气喘连连地道。
“呦!怪老头儿,你能力的弱点可已经被张洛叫破了呢!”
说着王允身形一动,眼看也要冲出后堂而去。
就在这时,但听一连串“吱嘎嘎”的沉闷声响,随即紧接着一声暴鸣,整个后堂在小天才逃出之后立刻便轰然垮塌了下去!
而尚未出来的王允则瞬间被埋在倾覆的墙壁以及塌方的屋顶所形成的废墟里!
两手扶着膝盖,小天才眼望面前不断腾起青烟的废墟,
气喘连连地道。
“呦!怪老头儿,你能力的弱点可已经被张洛叫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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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爷爷,你说的没错,张洛果然发现了他的弱点呢!”
小天才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废墟,有些疲惫地道。
“孩子,先别管那么多,快把他们两个扶起来!”管先生说着捏了捏自己的指尖,“他们还活着!”
小天才闻言立刻想起魏延的伤势来,连忙三步并作两部狂奔到已经失去意识的魏延身边,俯身一看,焦急地叫到。
“哟,魏延,你可别死了!”
说着小天才连忙捞起魏延一条胳膊架在肩膀上,一瘸一拐地把他抗到了管先生那里。
看着魏延像烂泥一样躺在桌案上的惨白脸色,管先生二话没说,三下五除二地解开魏延的上衣,但见一个深赫的血洞狰狞可怖,仍在一点一点地流淌着血迹。
管先生的神情一变再变,手脚麻利地在魏延的外袍上扯下了长长的一条布料,在魏延的胸口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小天才见魏延几乎已经没有了气息,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不由慌乱地叫道:“爷爷,他是不是死了啊?”
管先生却只是神情凝重地忙着手头的工作,并没有答话。
就在小天才急得直跺脚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咳声突然从他的身后传来。
小天才猛然回头去看,只见最先被王允放倒的周泰已经醒了过来。
随着周泰剧烈的咳声,不断有汩汩的血沫从他的口中溢出,眼见是内脏受了严重的创伤,很难说还能不能活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他也弄过来!”管先生干练的嗓音在小天才耳边响起。
“啊?哦!”小天才的脑袋似乎已经不太听使唤,反映了一会儿才赶忙上前把周泰也扶了过来。
两张桌子并作一张,管先生让小天才将两个伤者并排放在一起。
终于临时帮魏延紧急处理了外伤之后,管先生又马不停蹄地来到周泰的一边。
可还没等她仔细查看周泰的伤势,就觉自己的手忽然被一双粗壮的大手抓了起来。
望着管先生眼睛,周泰极其艰难地喘息了一口气,气流通过他的喉咙,让他的声带像风吹管道一样响了起来。
“算了,管先生,我不行了。”周泰虚弱至极地道。
管先生闻言戛然停手,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悲。
周泰则继续轻声地道:“这下我终于要死了,再没有人牵制您了……您自由了,管先生!”
说着周泰粲然地笑笑,接着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
管先生默然不语,然后轻易地挣脱了周泰的大手,不为所动继续为周泰处理起伤口来。
周泰这回并没有再阻止,任由管先生随意摆弄,口里喃喃不止,意识似乎有些迷离地道。
“管先生,自从我来这里,已经跟了你多少年了?”
“早在我成为异能使者之前,就已经听过您的大名了,您一定想不到,当初我对您是有多崇拜。”
“后来得知(公会)决定派我来保护您,那天简直是我一生以来最高兴的一天!咳——咳——!”
“别说了。”周泰絮絮叨叨,而管先生则仍是面无表情,打断道。
“而且凭借保护您的这份工作,我还终于得到了(公会)的认可,在两年前继承了(太阳)的称号!”
周泰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瞪大了眼睛,望着管先生忙碌的样子道。
“可是,您一定很讨厌我吧!如果不是我用能力牵制着您,您早就可以解脱了啊!”
“不过,我最后还是要求你一件事,看在我多年为您鞍前马后的份上,请您一定要答应我!”
管先生手头一停,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吧。”
“为了大家,也为了您自己,无论如何,请您不要脱离公会,行吗?”
周泰嘴角溢出的鲜血已经淌到了脖颈,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定定地看着管先生的眼睛,殷切期待着她的回答。
管先生略一皱眉,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一道尖利的破空声却猛然传来。
“咻——!”
周泰和管先生同时寻声去看,下一刻却只听得少年的惨呼跟着响起!
“小天才!”
管先生惊觉之后,立即丢下手边的周泰,急忙上前将许褚搀起。
只见小天才双臂交叉护在胸前,一根漆黑手杖将它们钉在了一起!
手杖的尖端浅浅地刺入了小天才的胸口,如果不是被他的手臂挡着,桌案上恐怕又要多一个即将殒命的伤病!
小天才脸上冷汗乍起,但还是紧盯着废墟,用喉头的嗓音低吼道:“爷爷,快把它拔出来,那个怪老头又要来了!”
管先生闻言立即向废墟望去,只见废墟中一个鼓包突然膨起,紧接着“呼啦啦”一连串砖瓦的声音,王允再次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不错,不错,真的不错!”打理着身上的灰尘,王允半嗔半笑地道。
再次出现的王允虽然面目上又多了一些擦伤,衣服也变得破烂不堪。
但从他仍然笔直的站姿中不难发现,王允的躯干基本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虽然没有多大意义,但我还是很好奇,小子,你到底是如何发现得我的弱点?”
小天才再次把交叉的双臂递到管先生面前,皱着眉头道:“呦,不是我,是张洛和管先生!”
“哦?是吗,不介意地话你可以仔细说说!”王允一边说,一边闲庭信步地朝小天才三人走来。
“因为你脸上的伤口被张洛发现了,说明你的预测能力肯定是有缺陷的!”
“而你又在和张洛说话时无意地看向了被白头发大哥打碎的酒瓶,暴露了你脸上的伤就是在那时被酒瓶的碎片割伤的!”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量)的问题,可能你的能力无法同时预测到不同的单位造成的攻击。”
不知为何,一旦涉及到战斗,小天才的脑力和口齿便都开始无比清晰起来。
“第二,是(质)的问题,也许你的能力只能预测(有意识的人),无法预测(无意识的物)。”
“只要知道了这两点可能,破解你的能力就不是什么难事!”
王允闻言戛然止步,哈哈大笑道:“有意思,果然有意思!”
“看来不单是你的能力是少见的异兽形,就连战斗的天分也是如此的出众,竟然能够察觉到老夫略一扫视这样的微小细节。”
“难怪他们都要叫你天才呢,看来组织当年想要拉你入伙果然是没有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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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大笑着称赞了小天才两句,神情接着再是一变,继续道。
“不过,你刚刚说只是发现了我能力的两种可能,就算确实如此,也不足以确定我的能力吧?”
“仅凭这样的猜测,你就敢贸然的接近我吗?二分之一的概率,难道你在赌吗?”
没等小天才说话,管先生突然开口道:“是我!”
说着管先生用皮肤褶皱的手缓缓攥住钉着小天才双臂的手杖,冷淡地道。
“是我用能力帮了这孩子,判断出你的能力弱点就是(无法预测无意识的物)!”
王允闻言突然做了个恍然大悟状,扶额笑道:“原来如此,既然有管先生帮忙,我的能力自然也就没什么秘密可言了!”
王允话音刚落,小天才忽然沉声道:“呦,你刚才说你们要拉我入伙,是什么意思?”
“哦?你居然不知道吗,看来天才这个称号你是当不得了!”
说着王允拍拍手道:“两年前张宝那小子为了让你入局,可是没少费周折呢。”
“他先是联系到了几个小混混,也就是你的几个所谓的大哥,给了他们一点小小的甜头。”
“混混毕竟是混混,很快他们便对张宝俯首帖耳了,然后张宝便不断地派给你的大哥们以越来越危险的任务,目的就是为了把你也拉上(九荣神)的战车。”
“不得不说,张宝的手段真的很下作,就连我这个遭老头子都有些看不下去呢!”
“但即便再是下作,张宝的手段终究是没有奏效,无论他派给几个混混的任务多么凶险,那个异兽系的能力者却始终没有出现。”
“所以,直到混混们再次完成了一个非能力者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之后,张宝的耐心也终于消耗的差不多了。”
“结果嘛,自然是把几个混混的小命都结果了!”
“什么?你胡说!”
小天才强忍着才没有打断王允的叙述,最后终于忍不住地爆发道。
“大哥他们才不会给你们(九荣神)工作,魏延说了,你们无恶不作!”
“喂,小子,我都一把年纪了,犯得上跟你这个毛头小子在这胡扯?”王允说着摇头笑笑。
“还是说,你只是幼稚到无法接受自己的兄长们因自己而死吗?”
小天才眼神猛然一寒,身子突然向后退了一大步。
由于手杖的那一端已经被管先生拽住,小天才一退之下,双手便豁然从手杖下解脱而出。
整个过程毫无预兆,管先生看着小天才血流不止的低垂双臂,惊叫道:“孩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小天才把头微沉,久久之后才回道:“我知道了,原来(九荣神)就是(那九个),既然如此,我一定要宰了这个啰哩吧嗦地老头,给大哥他们报仇!”
“报仇?别开玩笑了!”虽然小天才的声音不大,但王允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以为刚才你能追着老夫到处跑,就能说明我真的怕了你吗?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老夫刚刚忌惮的只是附在你手上的金发小子的能力而已!”
说着王允望了望几米外倒着的张洛,继续道。
“虽然刚刚没有在你的身上感觉到他的附身攻击,但这只是老夫刻意地与你保持着五米以外的距离的结果。”
“老夫所料不错的话,金发小子应该就附在你的手臂上对吧,否则在刚才的追逐中,你又何必让自己的身体过分的前倾,目的不过是为了让手臂中的金发小子更加接近我而已,是也不是?”
王允越说,小天才的脸色越发难看,看来一切都被王允所料中。
“而现在,你的双手都已残废,我可是有你们的情报呢!”
“如果金发小子所附身的肢体被废,他的意识也会跟着困在被废的身体里!”
“也就是说,你们已经再没有任何能够对付老夫的能力了!”
小天才见王允一直聒噪个不停,终于愤怒地回顶道:“就算没有张洛的帮忙,我一样可以打败你!”
“看来我看错你了,小子,你不是战斗的天才,而是无知的蠢材!”
“你以为发现了我预知能力的破绽就能战胜我吗?大错特错!”
“不妨告诉你,老夫真正恐怖的地方并不是作为异能使者的特殊能力,而是老夫自己!”
“管先生在无尽的岁月里强化的是她的脑力,而老夫锤炼的则是自己的身体!”
“速度,力量!这就是老夫在无止尽的岁月里获得的真正能力。”
“换句话说,老夫就代表着人的肉身所能达到的极限!别说是你这样初出茅庐的娃娃,哪怕是任何近战系的能力者,老夫全都不放在眼里!”
小天才皱了皱眉,拿出跟大哥们学的混混架势,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十分不耐地道。
“老头儿,你的废话也太多了!”
说着小天才全身金色烈焰滕然而起,口中的獠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又长又锋利。
继而足下发力,小天才倒提着残废的双臂便冲王允疾速奔去。
看着小天才越来越紧的铁青面孔,王允不由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但随即王允面色大变,飞快朝数米外倒着的张洛望去,可王允的紧张也只停留了一瞬,冷笑道:“好小子,果然好算计!”
再瞟了前方桌案上躺着的两名伤者一眼,补充着道:“不过,终究还是白费力气!”
说时迟那时快,小天才此时已经突进到了王允身边,躬身驼背,大口一张,锋利的尖牙便冲着王允的胸腹之间狠狠掏去!
就在这时,一直卧倒在地的张洛猛然睁开了眼睛,豁然坐起!
然后马上屏息凝神,将自己的意识望王允的膝盖处一撞,王允的腿立刻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弯,“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原来张洛自始至终都没有附在小天才身上,佯装卧倒在地了许久,就是为了等待这个能够给王允一击致命的机会!
而在小天才与王允展开追逐之前的那番大叫,也只不过是在迷惑王允,让他不敢对小天才轻易展开攻击。
因为在追逐之前,张洛便已经心知肚明,哪怕凭小天才化形后的速度,也无法真的追上速度快得离奇的王允!
目的只是为了让小天才借机拆掉后堂,以期将王允活埋在废墟里。
但当活埋不成,仍潜伏在自己身体里的张洛便静心等待,等小天才冲上来的时候,附身在王允的腿上,借此剥夺了王允的速度。
就是现在!王允跪下后身形一矮,本来对着小天才獠牙的腹部这时已经变成了脖颈!
只要小天才轻轻一咬,便是大事已定!
第465:365
在张洛的附身控制之下,王允单膝猛然跪地,砸在坚实的地板上,发出猛烈的声音。
与此同时,小天才的狰狞獠牙向着王允脖子上的动脉无限接近,只要下一刻轻轻一咬,就足以结果王允的性命!
可令人疑惑的是,王允不但毫无慌乱之色,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鄙夷地道。
“终究是经验不足的年轻人,这么快就忍不住动手了吗?”
“老夫可以预测到你们接下来的任何动作,难道还要我再三提醒你!”
说着单膝跪地的王允上身猛然一侧,轻易地便让过小天才的致命一咬。
同时一只铁拳冲着小天才的下巴自下而上地轰然一捣,小天才的下颌骨立刻发出碎裂的声音!
重创之下,小天才瞬间失去了意识,双眼泛白,口中喷溅一丛鲜血,身体像打着转的受伤战机一样向棚顶飞去!
“小天才!”
管先生一直古井不波的神情终于动容,向着砸向废墟的小天才关切地望去。
“呵呵,你说的还真没错呢,这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果然都输给我了呢!”
说着王允像没事人一样站起来,身上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
“接下来,管先生,可就该轮到你了!”
望着一脸悲愤的管先生,王允一步一步向她走去,速度刻意压得很慢,似乎非常得意于自己造成的压迫感。
就在这时,一连串的咳声从并排的桌案处传来,紧接着一道魁梧的身影也跟着坐起。
“等一下!王老先生!”
声音憨厚中直,但却没有多少底气,原来说话的居然是重伤垂死的周泰。
“放心,(阿尔卡纳)的小子,既然你刚刚给我治了伤,我等会自然可以饶你一条小命!”
前进的步伐被突然的打断,王允厌恶地瞟了满身鲜血的周泰一眼,非常不耐地说道。
原来此时王允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的原因,正是周泰刚刚对他使用了(援护)能力的结果!
如果不是仍在地上趴着,张洛必然会大跌眼镜,难道周泰是见王允真的不可战胜,便就此临阵叛变了吗!
王允话毕,周泰便轻轻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道。
“王前辈,我给您治伤不是并不是为了自己活命,而是有件更重要的事请您答应!”
王允眼睛一翻,略一皱眉道:“什么事?”
“请您无论如何不要伤害管先生!”
周泰似乎非常害怕王允立即反对自己的提议,马上继续请求道。
“如您所言,作为同一时代的人,没有人比您更清楚管先生的能力有多么重要。”
“无论是对(九荣神),还是对您自己,活着的管先生要远远比一具尸体更有价值。”
“所以,我求您尽可以把管先生带走,也不要伤害她的性命!”
周泰伤势本就极其严重,一番言辞恳切的乞求之后,就不由自主地再次剧烈地咳起血来,声音嘶痛得让闻者都觉得胸腔一阵疼痛。
王允闻言忽而笑道:“这样你们(阿尔卡纳)就有了再次把管先生夺走的机会?这事儿我看还是算了吧!”
“管先生这样强大的武器还是尽早从甲子城消失的好,如此大家都能少些事端,说不定还能省下无数条不该死的人命!”
作为当事人,管先生在周泰与王允的对话的整个过程中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只是一直注视着废墟的那头,似乎仍在为小天才而担心。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和那个老太婆的性命,你到底要选哪个!”
说着王允侧头一瞪趴在地上的张洛,恶狠狠地道。
“还有你!别再白费力气了,我早就知道你还醒着,无论你又在盘算着什么诡计也骗不了我!”
“嗵——!”
就在这时,张洛眼睛微睁,能力发动,王允不得不再次单膝跪地!
王允钢铁般的膝盖像重锤一样轰向地面,使得地板立即被砸出一个半尺有余的深坑。
破碎的物料倏然从王允的膝下飞溅,饶是如此,王允仍在下一刻毫发无伤的站起!
与此同时,周泰忽然声嘶力竭地痛呼一声,膝盖处猛然碎裂,青白的骨液伴着血水从伤处急速涌出。
剧烈的痛楚让周泰的面庞扭曲的越来越狰狞可怖。
王允见状毫不惋惜,反而轻蔑地笑道:“瞧你们这跟泥巴似的体质,不过是替老夫承担了这么点小小的冲击力,就伤成这个样子!”
“要是老夫自己来承受的话,最多也就是破个皮而已,呵呵,果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周泰强压下难言的剧痛,再次恳求道:“请您放过管先生,我愿意直到最后一口气之前都替您承担所有的伤痛。”
“哼哼,你愿意做什么是你自己的事,少在这拿捏老夫,否则把我惹火了,一会连你的小命也不再留!”
“倒是你,小子,你现在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吧?二接连三地让老夫下跪,很好玩吗!”
王允话毕,张洛终于缓缓地从地上爬起,连续的使用附身的能力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消耗。
但张洛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当魏延和小天才都倒下去的时候,张洛能力的缺陷就变得更加明显——控制能力十足,但缺乏有效的杀伤能力。
而像制服文丑那样的招式张洛轻易又不敢再使用,毕竟自己也有跟着宿主一起窒息而亡的风险。
所以此时张洛看似随意地盘坐于地,实则在竭力地思索着对敌之计。
“一个身体强悍,能力又十分棘手的王允就够难对付了,现在又有个半死不活的蠢货周泰为了保全管先生而毫无保留的帮他承受伤害。”
“这下可真的算是要彻底失败了吗?”
念及于此,张洛手指不断地轻敲地板,心中咒骂道。
“该死的周泰,要不是他插手说不定我还有一丝丝的机会!”
“以后老子有机会也得找个有恢复能力的队友!”
张洛骂到此处,忽然神色微动。
“恢复能力?不是!”
偷眼看了几乎垂死的周泰一眼,而对方此时好像也在偷偷地看向自己!
“难道是这样!”
一个念头瞬间闪过,张洛忽然咧嘴冲着王允一笑,学着王允的话道。
“倒是你,老匹夫,你现在又要给老子下跪了吧!接二连三的这样,是想跟我要红包吗?”
张洛话音刚落,王允脸色陡然大怒,因为他已经预测到下一刻他真的还会再次跪下来!
“嗵——!”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轰鸣,伴着周泰的一声惨叫,王允再次毫发无伤地站起。
王允怒极反笑地望向张洛,用喉咙里的声音危险地道。
“好小子,你尽管坐在那里施展能力,老夫哪怕是一步一跪,也要走到你那里!”
“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出生在人世”
第466:366
“嗵——!嗵——!嗵——!”
敲击钟鼓般的爆裂声响一刻也不肯停息。
王允站起又跪下,跪下又站起,果真一步一跪地慢慢拉近了与张洛之间的距离!
而在他的身后,更是留下了一道被一双膝盖硬生生犁出的盈尺深的沟壑。
同样地,周泰的惨呼也是一直不绝于耳,在他的膝下早已一片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任何双腿曾经存在过的样子。
张洛则是意识不断地在王允的双腿与自己的本体之间来回流转,巨大的消耗让他的脑袋都有些渐渐混乱不清。
然而即便王允正在一点点地靠近,可张洛仍是只能用着种办法尽量地拖延下去。
因为虽然这次张洛所控制的文丑的身体体质称得上极佳,但若论身法和速度绝对还要比化形后的小天才差上一大截。
可就是小天才在与王允的对抗过程中,也还是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都被对手全面的压制。
所以张洛心里很清楚,如果他丢下王允掉头逃跑的话,几乎一定会在下一秒之前就被敌人进身。
那样的做法除了加快自己败亡的速度,根本毫无用处。
饶是如此,在延绵不绝的巨响和惨呼之中,王允终究还是来到了张洛的近前。
低着头看着表情凝重的张洛,王允嘴角终于扬起胜利般的笑意。
“怎么,小子!你可还有什么后手吗,尽管使出来啊!”
张洛盘坐于地,笑着摇摇头,看起来无可奈何地道。
“我哪还有什么后手,虽然不想承认,但管先生说得对,在你与我们三人之间的战斗中,确实是你赢了!”
说着张洛仰头把眼镜稍稍扶正,无所谓地道:“现在,你只要一掌劈下,就能要了我的命了。”
王允嗤笑一声,睥睨道:“小子,就算你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老夫也不会放过你的!”
“一掌拍死你?不不不,既然你敢让老夫给你下跪,就要做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准备!”
王允足尖轻轻点了点地面,似乎下一刻就要踢在张洛的身上。
可还没等继续动作,王允的脸色忽地陡然一变,看起来极为难看,兀地向此前一直为他承受伤害的周泰叫道。
“你敢!”
周泰重重地咳了一声,随即粲然笑道:“王老先生,我的命都要没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周泰不知从哪来的余力,大手冲着王允的腿部虚空一抓,声嘶力竭地喝道。
“异能·援护之逆转!”
随着周泰的大喝,一道肉眼难见的光芒在小酒馆的大堂内倏然一现,紧接着周泰残破的双腿居然立刻复原!
与此同时,王允两条膝下的骨骼忽然响起“咯吱吱”的古怪声音,急得王允猛地按住膝盖,似乎预见到了某种可怕的事情。
疯狂地叫道:“不要——!”
“嘭——!”
王允吼声还没停止,他的两条膝盖便瞬间爆裂成一团血雾!
随着两条断足像被炮火崩飞一样盘旋飞出,王允的身子立刻栽倒下去!
原来周泰自始至终都在算计着王允,所为乞求他放管先生一马的话都是为了迷惑王允的谎言!
而管先生在两人对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的原因也就在此处。
她清楚地知道,作为(阿尔卡纳)一分子的周泰,绝对是宁可让她死,也不想让她落在(九荣神)的手里。
张洛在想起周泰的能力的时候,同样也意识到了他的盘算。
既然一次两次的冲击不足以对身体强悍的王允造成伤害,那么就用能力帮他把伤害积攒起来,一齐发作。
这就是周泰的打算!
王允扑倒之后,双目赤红地怒吼连连:“你们竟敢如此的戏弄老夫,老夫定要让你们一个都活不到明天!”
让王允愤怒的不是双腿被废,而是自己在拥有预知的能力下还被几个后生合伙欺骗!
这让已经自认无敌的王允绝对无法接受。
说着王允残躯猛动,单臂一拍地面,身子便凌空向尽在咫尺的张洛扑去。
张洛早就做好了敌人可能反扑的准备,瞬间身子后仰,足下霍地一踢,立刻便踹在王允的小腹上。
张洛心下一惊,他本意只是逼迫王允躲闪,好给自己腾出躲避的时间,毕竟王允拥有预知的能力,想要一击而中根本就不太现实。
可没想到这一脚却如此轻易地击中目标,张洛反倒觉得有些异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在张洛心头大警之时,足下忽然传来剧烈的痛感,好像刚才踢中的不是人的身体,而是一块坚硬的铁板!
“糟了!”张洛暗道。
果然,张洛这一脚既没能迫使王允躲闪,也没有让他后退分毫。
王允硬生生吃了张洛一击之后,立刻欺身到张洛近前。连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张洛的脖子立即被王允一只铁手抓住!
巨大的压力从脖颈处传来,还不到一瞬之间,张洛的意识便陡然沉沦,直接昏死了过去!
就在此时,周泰眼见张洛也要不得活了,叹息地道:“只得如此了,就让你们替我保护管先生吧!”
说着周泰的胸口和双臂忽然窜出数道血箭,紧接着下颌也爆裂开来,犹如遭受到了看不见的攻击,“扑通”栽下桌案!
与此同时,一声孱弱的清音在周泰上方响起:“异能·长驱!”
一柄没有剑锋的长剑陡然闪现,狭窄的剑刃瞬间暴涨。
“噗——!”
当王允看向清啸传来的方向的时候,长剑刚好准确地刺入王允的两眉之间!
紧接着王允的胸口猛然爆开,一只血迹斑斑的利爪猛然出现!
一把捏碎了仍掐着张洛的手臂,小天才此时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
一手扶着昏厥的张洛,小天才另一只手像丢垃圾一样推开王允的尸首,望了望脸色苍白的魏延,忧心忡忡地道。
“张洛不会死了吧!”
魏延轻轻放下断剑,吃力地从桌案上爬起,慢慢地合上了周泰的眼睛,有些怆然地道。
“不会,他已经替我们死过了。”
“哦!”小天才挠挠脑袋,讷讷地一点头,然后便看到张洛缓缓地苏醒了过来。
“我们会输,但王允会死,原来是这么回事吗,管先生?”
在小天才的搀扶下,张洛歪歪斜斜地站起,望向不发一言的管先生问道。
第467:367
见管先生居然推说不知,张洛不自觉皱起眉头,觉得她绝对是在糊弄自己。
“管先生,您方才说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有出口,但却认为有入口,这岂不是有些矛盾吗?”
无法接受管先生敷衍的态度,张洛很快揪住管先生话里的语病,然后毫不客气地指出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管先生把烟蒂狠狠地在桌上拧了几圈,直到它完全熄灭,才继续道,“你是想说(出口)和(入口)应该没有区别。”
“既然存在入口,那也就是存在着出口对不对?”
张洛点点头,他确实就是这个意思,就像是这酒馆的大门,你可以在门梁上大大地挂个“安全出口”的牌子,难道还有谁会因此把它只当做出口不是?
“你这样的想法可有些想当然了!”管先生摇头微笑,把头发和耳朵上的金属配饰都摇得叮叮作响。
“您的意思是说,有些地方可能只能进不能出,就像我们身处的这座甲子城?”
管先生仍是摇头:“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总之这件事我们也只能当作玩笑说说,并当不得真!”
张洛很清楚管先生不过是在敝帚自珍而已,如果她只是个普通的学者的话,张洛还可能信她真的不知道。
但既然管先生和自己一样是个异能使者,那张洛就能很清楚地判断出对方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是不肯告诉他而已。
就当张洛在心里鄙夷着管先生的小气的时候,管先生忽然手指轻敲桌面,似乎斟酌了一刻方道。
“虽然你的问题实在是异想天开,但今天的这番谈话我还是希望你可以马上忘记。”
说着管先生看向魏延的方向嘱咐道:“魏延,也包括你!”
“无论如何,你们也千万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有关(圣子)和(出口)之类的话题,最好连想都不要再想。”
“否则的话,你们很可能会因此陷入天大的麻烦之中!”
魏延闻言神情微凛,而张洛则更加上了脾气。
“还说什么这只是玩笑话,如果真的只是玩笑的话你又何必作出如此讳莫如深的样子!”
虽然心中不满管先生明着把自己当孩子耍的态度,但张洛还是装出一副恭谨受教的姿态。
买卖不成仁义在,虽然今天看样子是再没法从管先生口中得到其他有用的消息了,但她毕竟还欠着自己和魏延等人的救命之恩。
如果不是实在有必要的话,张洛也不会做到刨根问底,把话说绝的地步。
就此,张洛默默总结起今天所得的情报。
第一,可以确定昨晚和魏延所讨论的神秘公会就是(阿尔卡纳),周泰和管先生都是其中之一,而且似乎这个公会中的每个成员称号是存在某种继承制度。
第二,管先生与阿尔卡纳公会之间的关系貌似若即若离,与其说管先生是阿尔卡纳的一分子,不如说他们之间应该是一种合作关系。
第三,出于某种未知原因,阿尔卡纳就是否对九荣神开战一事分成了两派,而管先生则属于主张彻底消灭九荣神的那一派。
至于最后关于这个世界是否存在出入口这样的讨论,张洛虽然十分感兴趣,但却也不打算把它当做有用的情报。毕竟他无法判断管先生在那番探讨中究竟说了多少真话。
倒是管先生无意间说的(圣子)一事张洛很是留心,但管先生也没多言,张洛也就仅仅是把这个词记在了心里。
由于谈话中断,酒馆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去,等张洛从情报总结中回过意识的时候,不觉发现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张洛将眼镜摘下,用自带的素白手帕擦了擦,心里盘算着这会儿该如何开启下一个话题。
就在这时,管先生和张洛对坐的桌面上倏然长出一株植物。
这株植物正出现在阳光所划出的分界线上,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地长大,下一刻就窜到了屋顶,开出五颜六色的奇异花朵来。
张洛吃惊不小,心道:“难道是我眼花了?”
修长的手指立刻把眼镜戴上,仔细望去,只见植物像藤蔓一样,仍在继续疯长,碧绿的颜色夹着鲜艳的花朵,几乎瞬息之间就覆盖了酒馆的整个屋顶。
“敌袭!”
张洛猛然离席,仰望仍在蠕动的藤蔓大声呼叫。
不用再多考虑,眼下这样诡异的情景一定是某个异能使者的能力!
而且既然对方没有现身,张洛几乎可以肯定来者应该抱有敌意。
不需要张洛的提醒,魏延早已发现来自天花板上的异动。
银光闪过,出鞘的断剑在魏延能力的加持下陡然伸展,瞬间刺入绿意勃发的棚顶。
随着剑刃的挥动,已经完全被植物所覆盖的天花板上立即被砍出一条巨大而深壑的豁口,犹如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十数道断裂的藤蔓随之落下,几乎砸在魏延的头顶。
吊诡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张洛没有听到一丁点的声音。
仰望着缺口迅速地弥合,魏延眉头紧蹙,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与此同时,张洛发现不单单是桌案和棚顶,就连地板和墙壁上也开始接连不断地生出同样的藤蔓和花朵。
酒馆内部的植被立刻变得比原始森林还要繁盛,甚至好像连一切的声音也被这些奇异的植物所吞噬。
张洛卯足了力气大吼了数声,也出人意料的没有得到任何的反馈。
张洛不由冷汗直往外冒,虽然尚不清楚这些植物到底有着怎样的攻击性。
但眼下的状况稳稳是己方已被完全地包围了,而且对手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过一面。
如果敌人还有后手的话(这一点张洛几乎可以肯定),
那么自己这边极有可能瞬间就会被这摸不清的能力所团灭!
“难道这人也是冲着管先生来的?”张洛不由如此猜测,随即立刻向对面的管先生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张洛的心顿时变得更加沉重,因为此时管先生脸上不但丝毫没有惊慌的神色,而且居然在对着自己笑个不停!
“是你搞的鬼吗?”脸色难看地打量着管先生脸上越来越轻松的笑容,张洛不由揣度道。
“看来坑过了一直照顾着你的周泰,这回又轮到刚救了你一命的我们了!”
“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说法,管先生!”
张洛的这一句居然并没有被消声,不但是他自己,就连魏延都闻声看了过来。
张洛立刻意识到,很显然,这是有人在人为地操纵着此时场间的人是否可以发声。
第468:368
“你或许能给我们一个说法!”望着管先生笑意盈盈的神情,张洛面色凝重地说道。
管先生微笑摇头,点了支烟,在张洛眼前摆摆手道:“不用慌,小子,不过是我请的援兵到了!”
“援兵?这是怎么回事!”略一思忖,张洛立即心下了然。
“原来如此!”
既然管先生明知今天来到太阳酒馆可能会遇到危险,那她事先约好帮手也就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了。
虽然到底是自己等人帮助管先生摆脱的困境,但归根到底他们会今天来此也只是恰逢其会而已。
管先生也当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不可预见的他们身上,事先布置后手也在情理之中,虽然她的援兵这会儿已经来晚了就是了。
饶是管先生说得轻松,可张洛的心境并没有丝毫地好转。
就算来人是管先生的人,可谁又能保证管先生真的对自己没有敌意呢?
如果管先生想要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众人面前的话,命令手下进行灭口也不是没有可能!
思虑及次,张洛眼神瞬间一冷,目光紧锁在管先生的眉眼之间,附身的能力便已经准备发动。
无论如何,先发制人总是没错!
正在此时,一声尖细的嗓音忽然响起,阴阳怪气地道:“管先生,咱家能宰了这几个毛头小子吗!”
声音忽远忽近,无法从中判断那人究竟身处何方。
张洛一听,暗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就在张洛能力将要发动之时,管先生立即笑着回答着那个声音道:“不需要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救过我一命。”
张洛的能力陡然暂停,在这之前哪怕管先生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张洛也不会就此放过。
但管先生要是真心想要停手就是另一码事了,毕竟就算张洛真能制伏管先生,也无法破解对方让满屋布满青藤的能力。
不到最后一刻,张洛还是不想轻易把脸撕破,因为那对双方都没好处可言。
就在张洛心思游走在出手与否的天平之间的时候,赫然发现管先生的身体周围已经爬满了绿色的青藤。
紧接着青藤上鲜花开遍,管先生的身影就此淡漠了下去,几乎马上就要消失的无影无踪!
“爷爷!”
恰逢此时,小天才忽然从后厨中转了出来,连堂内的巨变都没发觉,首当其冲地便发现了管先生的异常。
“小天才,要是你真的想为那几个混小子报仇的话,以后就跟着他好了,他会带你找到所有的(那九个)的!”
已经淡漠成虚影的管先生对小天才难得地温柔一笑,然后用烟头一指张洛,继续道。
“对了,临行前我不妨再告诉你件好事。”
“什么好事?”张洛此时也懒得再掩饰自己的情绪,皱着眉问道。
“你的身上,应该有一块新得的木牌,它可是九荣神高层的信物!”
张洛闻言果真从怀中摸出一块漆制的木牌。
木牌正面弯弯曲曲地雕琢着几个大字,很难认清,但据张洛推断应该是“巴斯泰特”,背面刻画着一只猫一样的兽形。
这块木牌正是张洛占据了文丑的身体以后就得到的。
捏着木牌的一角,张洛把它展示给管先生,直截了当地问道:“这块木牌怎么了?”
“这木牌上有一种特殊的香气,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一种名为(白苏)的植物所独有的。”
管先生的身影越发模糊,声音也渐渐不那么清晰起来。
“如果你想找到下一个九荣神的话,从这方面入手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了,最后我还要叮嘱你一句,无论如何,还请你帮我照顾好小天才,我现在要做的事太多了……”
就此,非常突兀地,管先生的音容完全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间酒馆一样。
“啪啦——!”
小天才手里端着的杯盘碗筷全都掉在了地上,他呆呆地望着管先生消失的地方,有些茫然地道了一声。
“爷爷?”
刚刚找到尊敬的长辈,还没在一起吃上一顿饭便就此分别,张洛有些难为地望向小天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才好。
就在这时,张洛猛然发现,小天才脚下碗筷掉落的地方,所有的绿色植被瞬间消散,露出了地板本来的面目。
接着酒馆的原貌在那片狭小的区域里倏然向外不断扩散,先前还缠绕扭结的青藤如同管先生消失的方式一样,眨眼间便晃然不见。
魏延望着天花板上的巨大缺口,阳光从缺口中透射进来,照在他足下破碎的木板上,悠悠地道。
“是幻象。”
居然是这样!见魏延脚下本来应是断裂的藤蔓所在的地方多出了数块板材,张洛也瞬间认同了魏延的判断。
没错,一定是幻象!之前那些青藤与花朵本就不存在!
制造出本就不存在的虚假事物,这应该就是方才那个嗓音尖细的人所拥有的能力!
小天才稍一凝神,然后立刻冲出酒馆,在小镇的街道上茫然四顾,爷爷婆婆地叫了几声,却并没有发现管先生的踪影。
张洛心下却知道,既然管先生有这样能力者给她作掩护,那么也许哪怕她就站在小天才的面前,他也未必能够看得见。
跟出酒馆,张洛轻轻拍了拍小天才的肩膀,低声道:“算了,小天才,早晚你们还会再见面的!”
出乎张洛的预料,小天才似乎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为匆匆别离而悲伤。
只是挠了挠脑袋,有些惋惜地道:“爷爷说过,等我过十七岁的生日的时候她会允许我喝酒的,可她现在走了,这可怎么办啊?”
“额……”张洛不知该说什么好,失语一阵,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道:“你以前从没喝过酒吗?”
“以前是大哥不准,后来爷爷也不让,就连你们也找各种理由糊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小天才有些懊恼地道。
张洛心道竟然是这样!怪不得小天才一路上都吵着要酒喝,原来只是好奇心作祟而已!
不行,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一定得把这样的好奇扼杀在萌芽状态!
念及于此,张洛面色突然变得郑重无比,对小天才信誓旦旦地道。
“这酒可不是好东西,喝起来跟马尿一个味儿!”
“啊?你又在骗我吧!”小天才忽然瞪大了眼睛,抬头望着张洛的脸,难以置信地道。
“那为啥我看大人们有事没事就爱喝酒呢?”
“嗯,那个……”张洛推了推眼镜,稍稍停顿,然后煞有介事地道。
“那是他们为了赎罪!对,就是这样!只有做了坏事的人才可以喝酒,喝酒就是为了赎罪!”
“你没看他们喝过酒之后就都是又哭又笑的,满嘴的胡话,那都是在忏悔自己的罪行呢!”
“所以说喝酒是对自我的惩罚,你还小,又没做过什么坏事,犯不着自讨这种苦吃,知道了吗!”
“啊?真是这样啊?”
小天才抓抓耳朵,求助似的望向魏延,希望他能给自己个准确的答案。
张洛连忙偷偷地朝魏延挤眉弄眼,把魏延本来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色都看得黑了下去。
“啊,是这样!”
瞪了张洛一眼,魏延没好气地说道。
第469:369
“要到几时,”
“人们才不欠我们东西”
“在哪个角落,”
“我们的膝盖才能得意休息”
“要到何年何月,”
“我们才能停止苦役”
……
驾着双驾的马车,小胖子不住地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歌声南腔北调,歌词萧瑟惨凄。
再受不了他的折磨,张洛终于一把掀开车厢上灰布的门帘,皱着眉道。
“小胖,我求求你饶我一命,行行好,快别唱了!我这肝都要吐出来了!”
说着张洛一捂嘴巴,似乎真要吐了出来。
在峡谷镇与管先生分别后,张洛几人草草地收葬了周泰的尸首,便按照管先生给的线索匆匆动身,去寻找下一个九荣神。
按日子算,至今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
“呦!张洛,你还没习惯坐马车啊,早知道咱们还是听我的骑马多好!”
小天才略带幸灾乐祸地看了看干呕不止的张洛,抱怨道。
“这破车慢慢悠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小胖哥的老家啊!”
当初得了管先生的提醒,张洛便在文丑佩戴的木牌上嗅了一嗅,果然从上面字体的黑漆上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
不但如此,魏延随身携带的那块从郭女王哪里得到的木牌上也有着同样的香气。
等回到了暂居的诊所,几个人便就这一情报展开了商议,得出了一个大致的结论。
虽然这些木牌并不能直接让他们知道下一个九荣神身在哪里。
但这种香味确实很特殊,或许可以指引他们找到制作这些木牌的匠人的所在地。
可问题也出在这里,无论是魏延还是小天才,都对管先生所说的(白苏)这种植物知之甚少,而身为穿越客的张洛那就更不用提。
就在几个人愁眉苦脸的时候,一个怯懦的声音突然在病房里响起。
“几位老板,要说这(白苏),我倒是知道一些,不过……”
“什么,你知道!”张洛闻言立刻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说话的是个圆滚滚的小胖子,正是张洛从陈登的旅馆里带出来的那个店员。
自从张洛占据了文丑的身体,便把昏迷的小胖子也带到了诊所休息。
本以为他还得继续昏睡几天,没想到现在就醒了过来。
见张洛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小胖子的脸立刻通红一片,幸亏他的肤色本就很深,不然一定十分惹眼。
局促地搓了搓手指,小胖子嗫嚅地道:“虽然我的确知道(白苏)这种植物产自哪里,但如果我告诉了几位老板,你们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
说着小胖子从病床上坐起,偷眼观察着张洛他们的反应。
注意到了小胖子内心的不安,张洛会心一笑,顿时明白了他的心结在哪里。
张洛随即面色一凝,推了推镜片,盯着小胖子的眼睛,冷笑道。
“条件吗?当然可以!”
“只要你把你所知道的有关(白苏)的情报老实地告诉我们,我保证不把你在旅馆里做过的事泄露出去!”
小胖子闻言肥脸立刻一颤,整个身子如同筛糠一样发起抖来。
直到现在,他还误以为为是自己用斧子失手砍死了他的前任老板。
经张洛这么一提,小胖子立刻把方才的条件忘到了九霄云外,紧张地一边比划,一边飞快地说道。
“(白苏)产自我的老家,第十二大区所属的一个叫阿巴拉山脚下的一小片平原!”
小胖子话音刚落,张洛倒是一怔,不光为如此的巧合而庆幸,也为小胖子情急之下口齿居然还这般伶俐感到惊奇。
“没想到你这个普普通通的旅馆小店员说话还文绉绉的!”
小胖子老实交代之后,张洛脸色稍霁,对小胖子轻笑道。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小小的条件)是什么了,只要不太过分,我们都会答应你!”
张洛之前对小胖子的一番威胁当然不是为了让他提供免费的情报,只是为了防止他乱说一气的预防措施而已。
前一刻还满脸狰狞的金发眼镜男这会居然和声和气地跟自己说话,小胖子当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啊?那个,我想要二十个银币,不!十个,实在不行五个也可以……”
见张洛的笑意越来越盛,小胖子不由发毛,声音也逐渐地小了下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小胖子也就只是想捞几个赏钱而已。
“行,二十就二十,这点钱我还出得起!”
张洛一摆手,打断了小胖子的自我贬值,接着朝魏延一伸手,笑道。
“拿钱吧,大管家,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
魏延没好气地瞥了张洛一眼,从怀里掏出了个皮革制的小钱袋,数也没数,便直接丢到了小胖子的怀里。
小胖子不敢相信地打开哗哗作响的小钱袋,当着魏延的面把里面的银币数了好几遍,然后抬起头,惊喜地叫道。
“老板,这里面多了八个!”
说着小胖子的眼神又忽然慌张起来,把钱袋在手里攥得紧了紧,似乎很怕魏延会反悔,把多出来的八个银币收回去。
这点小心思当然瞒不过张洛,略一摇头,张洛笑道。
“行了,多出来的就当是魏老板赏你的好了!不过,这赏钱你也不能白拿,还得再帮我们做件事才行。”
小胖子即便身体仍然有些虚弱,也再不好意思大嗤嗤地赖在病床上不动。
挣扎着从病榻上起身下地,小胖子冲着张洛等人深深地躬身行礼,面容郑重地道。
“小胖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店员,但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
“几位老板还要我做什么,请尽管提就是,小胖哪怕粉身碎骨,也一定为几位老板做到!”
微微侧身避过了小胖子的大礼,玩笑归玩笑,即便往时不同今日,哪怕获得了远远超出常人的超凡力量,张洛也并没有享受高人一等地位的习惯。
再次对上小胖子的坚定目光,张洛微笑道:“哪用得着你替我们粉身碎骨那么严重。”
“我们不过是想到你的老家去转一转,看看风景,现在正缺个向导,你可愿随我们同去吗?”
“而且,如果你愿意的话,报酬还可以另算哦!”
小胖子闻言眼睛登时大亮,兴奋地道:“当然愿意!不需要额外的报酬,我管老板们要这些钱,本来就是为了跑路回老家好孝敬俺的老娘哩!”
注:本章开头小胖子所唱之歌,改编自秘鲁诗人巴列霍所著的《悲惨的晚餐》节选。
第470:370
“骑马?那还不如让我附到马身上痛快些!”听到小天才旧事重提,张洛不顾腹中的恶心,立刻反驳到。
没办法,作为一个普通上班族,张洛当然既不会骑马,也受不得马车的颠簸。
可现在真的让他再次长久地附身到动物的身上,张洛也是七八个不愿意。
没有失去过也就没有更深刻的感受,人身难得,但张洛也懒得再重复他的道理。
“对了,小胖,你这一路哼的都是什么歌啊,咋听着都好像酸曲似的?”
坐在小胖子的侧后,张洛吹了好一阵风,终于觉得舒服了许多,便和驾车的小胖子闲扯起来。
“噢,这是我老家流行的调子,几乎人人都会唱的。”
张洛微微点头,心中却不由想着,到底是怎样的苦难环境,塑造了这样文明。
车架渐行,偶有微风吹过,带来了一阵香风,带走了一片炎热。
“小胖,你的老家一年到头都这么热吗?”在阳光下晒了没多久,张洛便觉得有些酷热难当,不由疑惑问小胖子道。
“这才哪到哪啊,张老板!”小胖子一边赶着马车,架势极为熟稔,好像个经验丰富的老把式,一边笑着回答张洛道。 00.
“要照着往年的样子,现在还算凉快的时候哩!等真的热天来的时候,就连地里的作物都不长呢!”
说着小胖子腾出一只手往前遥遥一指,兴奋地叫道:“你看,张老板!那就是你们要找的紫苏地!”
张洛把大手-在镜框上,觑着眼睛向前远眺,果然在二三里外发现了一大片花地。
看来刚才迎面的一阵带着香气的清风就是从那片花地里传来的。
不过让张洛感到疑惑的是,前方是片花地不假,但眼见得是一片紫色,怎么会叫做白苏呢,难道是小胖子认错了?
把自己的困惑跟小胖子一说,小胖子便轻松地一笑,回答道:“张老板,你有所不知,这白苏又叫做紫苏,就像这馒头又叫炊饼一样,都是一样的东西!”
半个多月下来,小胖子早就和张洛他们混得熟了,所以平日里说话也就不再像当初那么拘谨。
张洛当然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在意,倒不如说和人平等相待的处事方式反倒更合乎他的心意。
略一点头,张洛赞小胖子说得有理,然后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
“不行了,小胖兄弟,我这热得受不了了,还得回车厢里边躲躲太阳去!”
说着张洛一掉身,便要往车厢里钻去。
就在这时,小胖子突然把他轻轻拉住,叫道:“张老板!前边好像有个人要搭车,要让他上来吗?”
张洛闻言立刻转回头向道路的前方望去。
只见不远处果然有一人站在路旁,伸手比划着要搭上一程。
马车渐行渐近,张洛在那人身上仔细打量了一阵。
搭车人的样子个头中等,身材结实,看上去和峡谷镇的周泰也相差仿佛,不过却丝毫没有糙汉子常见的模样,反倒是透着几分优雅的气息。
拍拍小胖子的手臂,示意他把车停下。
随后张洛利落地跳下马车,对那人热情地笑道:“路途炎热,不知先生要去哪里,不嫌弃的话,能否赏光和我们同乘一车,也好在路上多个同伴不是吗?”
到了近前,张洛才发现那人有着一副络腮的橘色胡须,岁数看起来应该是人到中年的样子。
不过他的胡子修理的整整齐齐,没有半点邋遢的意思。
络腮胡一抹宽大额头上的汗水,也不多做扭捏的推辞,爽朗地道:“求之不得!”
“请!”
张洛把身子一侧,做了个请的手势,络腮胡便略表谢意地点点头,几个大步跨上了马车。
两驾的马车十分的宽敞,哪怕是坐上四个小胖子也绰绰有余,跟何况车中的几人身材都很匀称。
所以当张洛也在车厢里坐定的时候,同样是一点拥挤也感觉不到。
看了看络腮胡上衣口袋里并排装着的几支画笔,又打在他腋下夹着的画板上扫了一眼,张洛笑道。
“先生是名画家?”
“谈不上!”络腮胡大手一摆,摇摇头道,“不过是个癖好罢了,哪里当得起画家这说法!”
随着络腮胡一摇头,张洛这才发现他的脑后还留着一个短短的小辫。
张洛不由觉得好笑,搞艺术的人都这么喜欢特立独行吗?
见络腮胡推说不是,张洛笑着反驳道:“我初一见先生便觉先生绝非凡俗,定是个画家不可,先生就不要再推脱了!”
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反正说几句奉承话又不会死人,只要互相没有仇怨,张洛不介意大家都过得你好我也好的。
不过张洛话音刚落,络腮胡便叹了口气,有些丧气地说道。
“要说这作画,确实是我生平最得意的一件事,可理想当不得现实,这人总要吃饭不是!”
“光凭画画,我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哎,难啊!”
张洛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倒不是他会肤浅地觉得艺术家们一定都很阔绰。
而是现实是,眼前的络腮胡的模样绝对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窘迫。
虽然他的衣着看起来并不华贵,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就凭他这一身行套,就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少说也得是个中产之资才够格。
“先生说笑了!艺术这东西要是沾了铜臭可就变了味了!”
张洛微微摇头,表示并不赞同络腮胡的说法。
“虽然我是个粗人,但也知道,要是整天想着追名逐利的作者,肯定是搞不出什么好作品来的!”
络腮胡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你说得没错!”
“就因如此,我才懒得管那些所谓批评家们怎么说,我的笔只画我真心想要画的,至于赚不赚钱,我还真没考虑过!”
张洛心道,果然如此,这个络腮胡要么是个虚伪的大佬级的画家,要么就是个家资颇丰,玩票性质的土老财。
依着张洛的看法,大半是后者居多。
果然,没等张洛发问,络腮胡便炫耀起了身家。
只见他朗声笑道:“不过,光靠卖画挣不了几个钱也是实话,要不是我颇有几分别的营生,就连这点爱好也要供应不起了!”
张洛顺着话头道:“哦?原来如此!那敢问先生是在哪里发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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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洛见络腮胡颇有几分炫耀的意思,便顺着他的话头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先生究竟是在哪发财呢?”
络腮胡闻言稍稍一愣,然后笑道:“发财倒也谈不上,不过就是帮几个朋友做点见不得光的营生罢了!”
络腮胡话音刚落,魏延便忽然警惕地在络腮胡身上打量了起来。
张洛也觉得有些奇怪,看络腮胡明明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没想到一说起话来居然是这般的不着调。
莫名其妙地交浅言深,要么是这个人在开玩笑,要么就说明他可能是另有目的。
念及于此,张洛面色不改地朝络腮胡一伸手,笑道:“难得先生待人如此赤诚,在下张洛,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络腮胡大手在张洛手上一握,振了数次,道:“张洛?好名字!在下贾诩,敢问足下的两位朋友如何称呼?”
贾诩!
张洛心中惊叫,又是个异能使者,他也是九荣神派来的刺客吗!
就在张洛震惊之余,魏延已经通报了自己的姓名,小天才也叫着道:“呦!我叫许褚,大叔你说你在干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不会也是(那九个)吧!”
我的天!虽然你是小天才,也别真的想到什么都往外说啊!
不得不说,张洛有时候真的特别佩服小天才灵敏的直觉,自己是有着特殊的原因才能从对方的名字中判断出他是否是异能使者。
而小天才有时只需要跟着直觉就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所以当小天才话音一落,张洛便对贾诩更多了几分警惕。
不过幸运的是,就算他真的是九荣神的人,在如此近的距离里,张洛自信有极大的把握瞬间将对方制服。
“(那九个)是什么?”贾诩被小天才问得一愣神,然后轻笑道。
“我想你们可能是误会了,我也只不过是凭着关系帮朋友在港口偷运点粮食布匹而已!”
“要是我真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的话,哪还有心情跑到外面写生呢!更别提刚刚还把仆人和马匹弄丢了,你们也许是太看得起在下了!”
说着贾诩哈哈大笑,搞得魏延和小天才都有些不适应,毕竟这两人的个性都不是很适合与陌生人相处。
所以对付这个自来熟的任务,终究还得落在张洛的身上。
张洛陪着笑了一阵,然后有些疑惑地道:“贾先生说您的马匹和仆人都丢了,可是遭了强盗吗?”
“实不相瞒,我们几个其实都是颇有些手段的赏金猎人,来到这第十二大区,名为游览,实则是为了换个地方讨个生计。”
“如果先生有什么难处的话,不妨说给我们听听,看在咱们投缘的份上,这报酬嘛,也可以商量的!”
张洛撒起谎来不打草稿,无论如何,一名异能使者主动递接近自己也是件大事情,张洛怎么也难把这件事情当作巧合对待。
趁着这个机会,当然要找借口好好探一探对方的底细。
张洛话毕,贾诩脸上顿时浮现一阵惊喜,爽朗地笑道:“原来几位竟然还有这般本事,失敬失敬!”
“不过在下确实不是遭了贼,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外地人,也许不明白这片土地的情形。”
“对了,你们的年轻车夫一看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不如让他说给你们听更好!”
说着贾诩擅自掀开车帘,对小胖子招呼道:“小胖兄弟,你还不把咱这的风土人情给你的几位主顾介绍介绍!”
“啊?”小胖子惊讶了一声,但还是立刻应“是”。
果然,小胖子只是对张洛这些和蔼的老板们没那么畏惧,碰上了其他的上流人物,立刻便漏了怯。
“张老板,您真的要听吗?”当着外人的面,小胖子的态度也更加的恭敬了许多。
“当然要听!”张洛点头回应,同时小天才也竖起了耳朵,期待地望着小胖子,像是个等着听故事的小孩子。
小胖子有些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语气有些为难地道:“可我怕说不好……”
张洛有些不耐烦,可还是笑道:“说的好与不好有什么要紧,魏老板又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扣你的工钱,大胆地说就是了!”
魏延瞟了张洛一眼,也不说话,继续自顾自地闭目养神去了。
得了张洛的鼓励,小胖子终于开口道:“贾老板的牲口和手下,很可能是给(过山风)刮跑了!”
“(过山风)?”
张洛暗自重复了一句,然后怀疑地看了看贾诩的表情。
只见贾诩暗暗点头确认,张洛才追问道:“这(过山风)又是怎么回事,快仔细说给我听!”
小胖子立刻回道:“这过山风是咱这片每年都会刮得一场大风,而且只在最干旱的日子里发生。”
“因此每当过山风一来,经常会伴上一场大火,将东西烧得啥也不剩!”
望了望马车外地风景,哪有丝毫大风刮过的痕迹,张洛不由狐疑地道。
“你是说,贾先生的马匹和仆人都被大风吹跑了?”
背对着张洛,小胖子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反驳道:“不是不是!”
“我说的(过山风)不是风,是人!”
张洛越听越糊涂,这小胖子平时说还还蛮有条理的,今天怎么这个样子,半天都说不明白一件事情,不由恼怒道。
“小胖,再卖关子今天的晚饭你可别想再吃肉了!”
见张洛真的发怒,小胖子立刻慌了神,连忙道:“张老板,我早就说怕说不清,你还非让我说,说了你又生气……”
听小胖子声音越发委屈,张洛自感确实是自己着急了,便柔声地道。
“好了,算我的不是,小胖兄弟你慢慢说,我不生气就是了!”
小胖这才继续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也说不清。”
“总之听老人们说,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早先这第十二大区的地都是咱自己的,虽然条件恶劣点,但靠着盛产香料和黄金等特产,日子过得舒坦。”
“后来别的大区的商人们来了,农场主和矿主们也来了,这第十二大区的土地和矿产慢慢地就再也不是第十二大区自己人的了。”
“人们的日子也就过得越来越困难了,不少人都不得不背井离乡上外面谋生计去了。”
“而不愿意往外走的,要么苦守着仅剩的一点可怜的地皮,要么就得给外来的老板们当苦工。”
“那些不想出走也不想干长工的,渐渐聚在了一起,他们神出鬼没的,专门打劫那些给外来的老板打工的人。”
“因为所过之处从来啥也不留,像大风卷着火一样走到哪把哪抢干净,所以大伙都管他们叫(过山风)!”
张洛一听,心下了然,可这(过山风)虽然出现的不是没有道理,但实质上这不就是强盗吗?贾诩又为何矢口否认呢?
张洛疑惑地看了看贾诩,只见他笑着摇摇头道:“都是些可怜的人,没必要把他们逼到绝路上去。”
张洛有些不以为然,倒不是因为他不耻(过山风)的行径,想要把他们也当作打击的对象。
只是有些为贾诩失踪的那个仆人感到不值,就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他的主人只为一句“没必要”就把他彻底抛弃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上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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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洛虽然很为贾诩的仆从感到不值,但这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在甲子城的规则下,既然你情愿做别人的附庸,那也就必须得做好被利用乃至抛弃的准备。
现实从来都是如此,依附他人可能会活得更加轻松,那么与此同时承担更多的风险也是应有之义。
无意插手第十二大区中外来人与过山风之间的矛盾,张洛在小胖子讲述完毕后,也仅仅是道了一句“原来如此”就作罢了。
当然,如果不是眼下的首要对手是难缠的九荣神的话,张洛说不定还真的有可能介入其中。
毕竟张洛闭着眼睛都能猜得到,在两方的斗争中,其中的腌臜事必然是不计其数。
见得当先无话可说,张洛故作为难地道:“不知先生究竟要到哪里去?”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要到地方了,如果没事的话你就下车吧。
实情也的确如此,小胖子在之前就说过,等他们上了这条土路之后,不消一上午就能到他的家了。
现在已经日近中天,估算路程也该到地方了。
贾诩望望车外,忽儿笑道:“你还别说,多亏你的提醒,不然我还真要错过地方了!”
说着贾诩朝目光所在的方向一指,对张洛道:“那个农场就是我的目的地,我此行一是为了散散心,画画风景,二来就是为了拜访那里的农场主。”
张洛闻言立刻朝贾诩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越过数里的紫色花田,果然发现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农场。
张洛心下一松,暗道这次相遇或许真的只是巧合也说不定?
不过既然贾诩还在车上,张洛就不敢完全地放松警惕。
等到贾诩吩咐小胖子停下马车,夹着画板一步跳了下去,驾轻就熟地抄着一条难以发现的小路朝农场而去的时候,张洛悬着的心才彻底安稳。
临行前,贾诩不但热切地表示了自己的谢意,还对张洛他们发出了邀请。
言说他在第十二大区的内区有间画室,如果张洛他们得空的话不妨改日去他那里作客。
话里话外还有着拉拢张洛几人的意思,意思似乎想让张洛他们加入他的“见不得人的港口买卖”。
张洛哼哈地答应下来,心中却道:“总算摆脱了你这样的危险,我又怎么会自己主动送上门去!”
送别了贾诩,魏延双目终于睁开,淡淡地道:“他说的(过山风),你打算怎么处理?”
张洛闻言微微一怔,听魏延的话似乎很有几分想要插手其中的意思。
张洛严肃地摇了摇头,审慎地道:“现在不是时候,我们的目标是(九荣神)。”
“你不是自诩正义吗,怎么,这就要临阵退缩了?”
魏延面无表情,但张洛当然听得出其中的不满之意。
“不,我从不认为自己代表得了正义,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和勇气。”
“我所追求的,也只是心中的正义而已,一切的一切,根本还是为了自己。”
“就像有人贪于财,有人耽于美,有人求于名,而我,就是为了自己的正义,本质上,我和那些人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所求有所不同罢了。”
张洛开诚布公地坦白了自己的目的,也不知魏延和小天才是否真的能理解自己的心意。
等张洛话毕,魏延突然一笑,脸上责怪的表情顿时消弭。
“越是和你相处的久,我反倒觉得你越是难懂了!”
“不过如果你真要在这时候找(过山风)的麻烦,我可能反倒还要阻止你不可呢!”
魏延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既然他这么说,那也就一定会这么做。
张洛这才意识到,原来魏延之前那番故作姿态只是在试探自己而已。
念及于此,张洛大大咧咧地笑道:“不用你操心,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我还是清楚的。”
“如果一味地莽撞下去,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又哪里好再谈所谓的正义!”
说着张洛一拍小胖子肥硕的背脊,笑意盈盈地催促道:“加快速度,小胖兄弟,你的魏老板等着打架都等不及哩!”
不了小胖字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呆呆地望着前方,僵硬的像块木雕一样。
张洛一惊,暗道不好,难道是贾诩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对小胖子做了手脚!
铁青着脸立刻绕到小胖子身侧,张洛皱着眉朝小胖子仔细地打量过去。
就在这时,小胖子忽然木讷地举起粗壮的手臂,一指前方,然后大脑袋像发条一样直挺挺地面向张洛。
失魂落魄地道:“家,我家,着火了……”
张洛随即立刻向小胖子手臂的方向眺望,只见前方数里之外的空中果然浓烟滚滚,其下隐隐有冲天的火光闪动。
火舌翻滚舞动,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张洛似乎都可以听到烈焰呼啸的声音。
“过山风?”张洛暗道了一句。
先前听小胖子说过山风一过,烈火会带走所有的东西,张洛立即便把眼前这场大火和过山风联系了起来。
不过又马上念头一转,现在可不是研究第十二大区风物地理的时候。
小胖子可是说起火的地方可是他家!
“那真是你家?没看错吗!”
好歹前前后后也在一起相处了几十天,再加上小胖子虽然为人有些小聪明,但没什么坏心眼。
张洛不由有些替小胖子有些着急。
这时魏延和小天才也从车厢里探出半个身子来,望着冲天的大火,眼神不停变幻,不知各自在思考着什么。
张洛问过之后,小胖子却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身望向魏延,乞求道。
“魏老板,能不能把您的马借我一匹?”
说着小胖子的眼泪哗地便窜了出来,声音也嗫嚅到几乎无法让人听清。
魏延眼望大火延烧的地方,随即点头。
小胖子立刻抽出腰间的匕首,割开了马车上的缰绳,拿出生平最利落的身手,霍地跃上马背。
连声谢也来不及道,便沿着土路,两畔的紫色白苏花丛之间,朝着家的方向绝尘而去。
望着小胖子渐行渐远的颠簸背影,张洛心中很有几分过意不去。
这场大火如果不是自然原因,那多半和自己一行脱不开干系。
所以张洛看了看依次魏延和小天才的眼睛,坚定地道:“如果这场大火是人为的话,这事我可就管定了,你们有意见吗?”
魏延默不作声,小天才握拳大叫:“呦!管他人为狗为,烧了小胖哥老家的家伙我是绝对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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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的马蹄声渐渐远去,张洛望着小胖子消失的背影,缓缓道:“或许,我们不应该让他就这么过去。”
小天才不解地问:“为什么啊?”
“我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罢张洛扭头望了望魏延,询问道。
“你会驾车吗?”
魏延没有回答,自他发现了远方的冲天大火之后,脸色一直有些阴沉。
这时小天才自告奋勇地把手一举,叫到:“我会我会!”
张洛有些信不过他,但没等他在次说话,小天才就已经自顾自地接过了驾驶席。
三下五除二地把仅剩的一匹马在车驾上重新绑好,便奋力地一甩马鞭,狠狠地抽在枣红大马的屁股上。
随后张洛只觉车身猛然一动,身子不由往前一耸,立刻下意识地抓着魏延的肩膀,才勉强没被甩下车去。
在小天才粗暴地催驰下,马儿如同发了疯了似的,拽着木轮的马车在并不十分平坦的道路上疾驰。
车厢如海中扁舟一样来回摇曳,发出吱吱呀呀令人不安的刺耳响声。
张洛紧紧抓住座下的板凳,在颠簸中苦苦支撑,哪怕是脸色已经煞白,也没有发出一声的抱怨。
说着急的人正是他自己,到了此时再抱怨的话岂不是会无地自容?
而魏延则虽然身子也在随着车厢来回晃动,但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区区的颠簸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影响。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陡然一停。
张洛看了泰然自若的魏延一眼,面无血色地勉强一笑,然后立刻掀开车帘,冲了下去,扶着骏马的肚子难以抑制的干呕了数声。
“呦呵,这外来的土老财不过也就这点儿本事嘛!坐个马车还会晕车,看着人高马大的,可实际难道是个大姑娘不成?”
就在张洛低着头胃中翻涌的时候,一个阴阳怪气的青年嗓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随即在他身边传来一阵齐刷刷的哄笑声,似乎青年说了个不错的笑话。
张洛本来惨白的脸立刻变得有些微红,心中顿时有些恼怒。
别看他平常尽量地与人为善,但这种素不相识却揭他短处的行为并不在张洛可以容忍的范围之中。
张洛眼中寒芒微动,但在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立刻又换上了一副笑容。
随即向马车前方数米外围了一圈的十几个人一一扫视过去。
发现这些人年纪全都相差仿佛,面带着几分一样就能认出的痞气,身上和手中都佩戴或拿着各式各样的器械。
张洛瞬间判断,这些流里流气的青年极有可能就是小胖子口中的“过山风”。
与此同时,张洛还在他们身后看到了数间正在熊熊燃烧的草屋。
滚滚的浓烟之下,烈烈的火舌凶狠地吞噬着草屋的屋脊,发出哔哔剥剥连续不断地响声。
就在张洛打量着对方的时候,那些青年也在满面嘲讽地望着张洛一行。
这时候魏延刚刚揭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而小天才则望着越烧越旺的大火,眼神呆呆的,始终没有作声。
目光最终聚焦在对方站在正中央的青年身上,张洛在他有些搞笑的莫西干头上瞟了一眼,和善地道。
“我们在找一个朋友,他的身材有些肥胖,不知道你们见过没有?”
说着张洛又一次地在对方身上一个接一个地扫视了一遍。
久久,无人作答,只有嗤笑。
“我的朋友是骑着马来的,模样看起来应该有些匆忙,你们真的没有看到吗?”
张洛再问了一遍,脸上神情仍是和颜悦色。
就在这时,莫西干头忽然嗤笑一声,似乎在捏着嗓子似的道。
“胖子?哎呀,真不巧,我们可是没看到什么胖子!”
一开口,张洛便听出他就是刚刚嘲讽自己的人,不由暗暗一咬牙,腮处的肌肉也跟着微微鼓动。
但站在张洛的正面,莫西干头完全没有注意到张洛这一表情,继续怪声怪气地道。
“不过,你们要是找这个的话,那就请自便吧!”
说着莫西干头把身子稍稍一侧,对张洛做了个请的手势。
站在莫西干头身边的帮手随即向两旁分开,让出了一条狭窄的通路。
透过人群中的缺口,张洛猛然看到一个形状扭曲的人形物体俯卧在地,遍体漆黑,身上插着数根棍状的武器,并有幽幽的火焰在其周围不断延烧。
张洛神色陡然一变,笑容猛收,双眸突然变得无比的寒冷,凝眉怒目地道。
“你们的路,走窄了!”
与此同时,张洛头值上方赫然响起一声惊叫:“小胖!”
随即小天才野兽般的怒吼猛然响起:“异能·虎——袭——!”
转瞬之间,小天才的双手就变成了一双宽大狂野的兽爪,并有一柄闪着金色烈焰的巨刃紧握其一爪之中。
莫西干头见状亡魂皆冒,瞪圆了有些突出的眼睛惊恐地叫道。
“异能使者,和首领一样,他们是异能使者!”
发了一声喊,脚下便一个踉跄,头也不回地转身发足狂奔而逃。
就在这时,没等狂暴的小天才朝对方扑去,一柄利刃已经瞬间越过他的头顶。
破开污浊的浓烟,利刃眨眼便追上了四散奔逃的众人,然后对准一人的后心,毫不留情地刺了进去!
然后利刃在那人的身体里猛然翻滚,巨大的破坏力瞬间就将他的躯干搅成一团血雾!
“噗,噗,噗!”
一个接着一个,速度快得让人难以置信,莫西干头手下们如同阳光下的泡沫一样几乎在同一时间里破碎,消失无踪!
当莫西干头双脚被魏延斩下的时候,他已经一个同伙都没有剩。
显然,魏延当然没有失误,莫西干头的小命是他故意留下的。
眼见自己锁定的目标几乎都被魏延抢了去,小天才利齿微露,把脸一扬,不满地望向魏延,低吼了一声。
然后再回身盯住了莫西干头,似乎在宣示着他是自己的猎物,任何人不准乱动。
见小天才情绪似乎有些失控,张洛立刻上前一把将他紧紧抱住,轻声劝道。
“许褚,如果你真想给小胖报仇的话,那他就暂时还不能死。”
“为什么!”
仍是将目光死死地锁在满地翻滚的莫西干头身上,小天才用深沉地嗓音质问着张洛。
张洛答:“他不过是个小喽啰,上面还有更高层在指使。”
“所以在问出他上头那个人之前,你一定不能要他的命,行不行?”
张洛语气似商似量,但打心里也并没有抱着太大希望,如果小天才执意要逞一时之快的话。
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张洛还真的没有几分把握能够阻止得了他。
第474:374
浓烟裹着血雾,烈焰卷着热风,令人压抑焦躁的气氛中,张洛终于成功地劝下了小天才,留下最后一个活口——莫西干头!
不过小天才虽然点头答应张洛,现在可以暂不动手,可他的身体分明还十分地僵硬,显然还处于怒火中烧的状态之中。
抱着小天才有些单薄的身体,张洛暗暗对魏延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接替自己继续安抚小天才的情绪。
等魏延将小天才劝回车厢里之后,张洛才脸色铁青地跳下马车,向着哀嚎不已的莫西干头缓缓走去。
每踏一步,张洛的脸色便更加凶戾一分,等到路过那具早被烈火烧焦的尸骸的时候。
张洛甚至已经连自己的愤怒都无法再压抑得住,只需一眼,张洛便已确认,脚前的遗骨确实属于小胖子无误。
就在前半个月,他还是那个有些小机灵但没有坏心眼的小店员。
就在前一天,他还和自己有说有笑,满眼期待着和家人重聚的场景。
就在前一刻钟,他还为难地跟魏延借走了一匹骏马,为着家里突现的烈火而惶恐。
“不行,现在还不行!”
张洛攥紧了拳头,暗暗地提醒着自己,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至少,也要得到他口里说得(首领)的下落才行!”
就在小天才突然化形的时候,张洛和魏延都留意到了莫西干头惊慌之下无意说起的(首领),这也是魏延单单留了他一条命的最主要原因。
据莫西干头的那一句可以判断,他的首领和自己一样,也是一名异能使者。
和这样的人作对,哪怕对张洛一行人来说,也具有相当的危险性。
可再危险又如何,自得到能力以来,张洛还从没有像当下这般愤怒过。
哪怕是劣迹斑斑的九荣神,也不能像眼前的莫西干头那样勾起他的怒火。
毕竟,和小胖子相处得久了,张洛这次有了更加切身的感受。
要宰了这伙杀人放火的强盗,要揪出躲在幕后的首领,要为小胖子报仇。
头一次地,张洛如此强烈地想要取走别人的性命,不为所谓的正义,只为心中的怒气!
终于,来到莫西干头的身边,张洛照着他的腹部狠狠踢了一脚。
新到的痛楚让莫西干头暂时忘记了腿下的疼痛,立刻停止了打滚,像虾米一样捂着肚子,嘴里咕噜咕噜喘个不停,就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剩。
张洛就此慢慢蹲下,手指修长的大手一把扯着莫西干的头发,强行让他的脸抬起来冲着自己,冰冷地道。
“第一个问题,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莫西干头喉头不住地耸动,五官扭曲,满面泪痕,可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洛微微一皱眉,顺手抄起一柄被丢弃在地上的斧子,
对莫西干说道。
“我的耐性很有限,所以直接不妨告诉你,今天你是死定了。”
莫西干头一听,嘴唇翕动,脸上的肌肉颤抖的更加厉害起来。
张洛见状便知他的意识还算清醒,足可以分辨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并没有因疼痛而意识完全模糊。
心头微宽,如此可以剩下不少的麻烦。
张洛掂了掂斧子,继续寒声说道:“不过,在你死之前,我不介意再给你多加一点痛苦!”
说着张洛抡起短斧,凶狠地劈在莫西干头的眼前。
锋利的斧刃在张洛的巨力下瞬间完全没入了灼热的泥土之中,只漏出一个漆黑的锤头。
“接下来,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张洛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道,“如果你回答的慢了,或者我觉得你在骗我,我就用这把斧子在你的腿上再砍下来一截!”
“看好,就一截!”
张洛把手指在莫西干眼前捏了个极窄的缝隙,几乎是切片也差不多。
“一点也不会多,一点也不会少,就这么多!”
见莫西干头瞬间面如死灰,仿佛连呼吸都忘记了,张洛这才继续道。
“好了,解释环节就到这里了,下面,我可要问你问题了!”
“你们是谁?”张洛的声音又回到了掌控着局势时的状态,不带丝毫感情。
“我们,是这附近的一个小公会,大伙儿都管我们叫(过山风)……”
莫西干头终于开始回答张洛的问话,声音干涩空虚,全没了最开始时阴阳怪气的气势。
“你们来这做什么,为什么要放这把火?”望了望仍在蔓延的火势,张洛追问道。
“是(首领),是首领分配的任务,具体的原因我们做手下的,真的不知道。”
“你的首领是谁,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儿?”
“首领名叫钟会,他的神出鬼没的,行踪不定,说不准现在在哪里……”
“嗯?”张洛闻言一翻白眼,语气十分不善地冷哼一声。
莫西干头立刻鼻子眼泪一齐流了下来,紧忙继续说道。
“不过,不过,我们这伙(过山风)有个隐秘的聚集点,就在外十二区码头的一个废旧仓库,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一边哀嚎,莫西干头一边还偷眼打量了一下张洛的反应,似乎在期待着某种可能。
他的小心思张洛一眼便知,不过是想暂时苟全一条性命罢了。
与此同时,张洛反倒确定了莫西干头讲得应该是实情。
因为他的首领是一名异能使者,只有异能使者才能和自己这边对抗。
既然莫西干头还抱着一丝求生的希望,那就说明他的首领真的栖身于那个废旧的仓库附近。
张洛也不戳破,继续发问道:“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来的时候,这几间屋子里可还有别人吗,还有,你们为什么要残害我的朋友。”
“害了他的命不说,还残忍地将他活活烧死,你准备怎么跟我解释你的罪行!”
莫西干头登时哭爹喊娘的叫道:“没,没有!我们来的时候这屋子里没有活人!”
“是那个胖子先对我们动的手!”
张洛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微寒的盯着莫西干头的眼睛,把他的声音都看得越来越小下去。
“不,不是,我们来的时候,屋里有个老头,还有一个老太太,还有……他们女儿和女婿……”
张洛已经不想再听了,虽然莫西干头的话居然让张洛的负罪感少了几许——至少,即便是张洛他们没有带上小胖子同行,他的家人也不会因此幸免于难。
可小胖子最后也和家人一起惨死在这场大火中,不得不说是自己与魏延他们的一时疏忽所造成。
“闭嘴!”
张洛心头莫名涌起一阵恶心,和坐车的时候感觉几乎相同。
为了驱走这份难言的厌恶感觉,张洛忽地从泥土地里拽出那柄锋利的短斧,照着那可滑稽的头颅便狠狠劈了下去。
镜片上倏然染上一丝殷红,整个世界瞬间清净了下去,望了望着头顶黑黢黢的浓烟。
张洛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
第475:375
“呦!张洛,你在干什么!”
当张洛从有些神经质的状态中再度清醒的时候,发现魏延和小天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边。
摘下眼镜,略带歉意地对两人笑笑,张洛擦着镜片道:“不好意思,没忍住。”
看着身首异处的莫西干头,魏延难以察觉地皱了皱眉,问道:“知道(首领)的下落了吗?”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魏延的声音很轻,似乎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张洛简略地答道:“外十二区,废弃仓库。”
说着张洛重新将眼镜一丝不苟地戴好,然后整理了一下看起来并不褶皱的衣领,似乎只是为了整理自己的心情。
丢掉手中染血的短柄斧,张洛再次站起,在浓烟和烈焰中环视了一周,不远处地上一件奇异的武器瞬间跃入了他的眼帘。
张洛眼睛一亮,好像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令人不快的事情,在魏延和小天才的注视下,快步上前拾起了那只几近一米长的漆黑武器。
兴奋地叫道:“火铳?!”
自来到甲子城以来,张洛所见的武器从来都只有诸如刀剑一类的冷兵器,就为这他还曾一度感到十分的奇怪。
虽然甲子城的科技水平远远不及他前世所见,但怎么看也不该仍然处在冷兵器时代。
所以当张洛把那支火铳捡在手中把玩的时候,别提有多惊喜了。
就在这时,魏延突然脸色一沉,快步走到张洛身边,
连招呼也没打一声,便从他的手中抢过了那支形似现代步枪的武器。
张洛当然不喜,明明是我先发现的,要玩也得我玩够了才行,怎么不声不响地就拿跑了呢!
刚要出言抗议,张洛忽然发现魏延的神情突然变得越来越严肃,不由疑惑道:“怎么了?”
魏延并没有回答张洛的问题,而是单手将武器重新递回张洛手里,反问道:“你刚刚管这东西叫什么?”
“火铳啊,不对吗?”张洛理所当然地答道,随即一阵醒悟,或许,在这个世界里,这种古老的火器是叫别的名字也说不定!
果然,魏延立刻摇头否定道:“不对,这种武器跟火完全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叫(铳)而已。”
张洛不由奇怪,疑惑道:“怎么会没关系,这东西不就是点火激发的吗,别以为你当过几天治安官就能糊弄我,我也是见过世面的!”
说着张洛一阵大笑,但在魏延仍然肃穆的神情下,笑声终于还是一点一点地小了下去。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见魏延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张洛的语气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的自信。
毕竟前世的张洛连个普通军迷都算不上,对武器装备这方面的了解也仅限于小说和电影里的情节。
所以在魏延这样的前“专业人士”面前,张洛自然没有太多的把握。
张洛话毕,魏延又是一摇头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就我所知,(铳)这种武器并不需要像你说的那样点火击发。”
“它的原理是在尾部用一个绞簧作为动力,上好弦后只需要轻轻一勾扳机,便可以将套筒中的箭簇发射出去。”
说着魏延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支箭头有些锈迹的铁质箭矢,递到张洛面前。
张洛接过,仔细查看一番,接着又在手中这支名为(铳)的武器上果然发现了魏延所说的绞索和扳机。
这才确定,在甲子城里,(铳)这种武器虽然模样和自己所知的火铳看起来非常相似,可本质上却相差万里。
说白了,这(铳),就是个形制有些特别的弩机而已!
不过,仅凭这东西怎么会让平时一向沉静的魏延脸上出现现在这样的神色呢?
张洛心中疑惑,看了看同样因为好奇走近的小天才,犹豫道:“看你的样子,这(铳)里面似乎还有什么玄机?”
魏延一伸手,再次从张洛的手中将铳接了过去,说道:“这铳本身并不算什么,但你知不知道,这种武器平民是禁止持有的。”
张洛听到此处,不免觉得魏延有些大惊小怪了,这伙过山风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民,持有禁器也算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而已。
张洛将自己的观点立刻说给了魏延和小天才听。
小天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张洛也知道,他只不过是想凑个热闹罢了,具体的事情未必真的关心。
而魏延却并不赞同张洛的话,微微摇首道:“你说的或许有一定的道理,但不是问题的关键。”
说着魏延一手压住铳身,手指指向上面的一行铭文,神色凝重的道:“问题的关键,在这里!”
张洛觑着眼睛,在那道铭文上看了又看,说不出个所以然,懒得继续没头没脑地猜测,终于投降似地道。
“算了,专家,我还是不懂,您还是直接公布答案好了!”
魏延没有把张洛的揶揄放在心上,而是继续沉静地道:“(铳)在甲子城属于禁器,只有城卫军以及各大区治安官下属卫队允许持有。”
“虽然这支铳形制老旧,属于早被淘汰的机型,但这行铭文明确地表明,它本属于甲子城城卫军武库里的东西。”
“而城卫军淘汰的武器照常例是一律要销毁的,可它现在居然出现在了此处。”
“张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听魏延说道这里,张洛的脸色也终于一变,讷讷道:“也就是说,这伙(过山风)并不像我们想得那么简单!”
魏延终于赞同地点点头,补充道:“不但如此,它还能说明,城卫军那里,似乎也出现了问题!”
不同于魏延,张洛对他后面那段关于城卫军的判断反而没有过多的感想。
但张洛对魏延在此事上的格外关心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他可是做过甲子城高级军官的人,多了几分关注也是理所应当。
当下无言,三人在这之铳上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好一阵后,魏延终于率先打破沉默道。
“所以,那个(首领)究竟在哪个仓库,看来除了算清今天这笔账,我还需要找他问一些别的事情。”
张洛略一发愣,然后不自觉尴尬地笑道:“我说的就是问出来的全部情报了,再后来,我就没忍住,所以……”
见魏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张洛连忙摆着手补充道:“不过你们不用着急,凭着这些信息足够找到(首领)了!”
在魏延和小天才的期待眼神下,张洛狡黠一笑。
“别忘了,我们刚才还结识了个新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