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一统百越
贾诩率领大军而至，蛮军顿时大乱。
“燎人国、骆越国两路大军，怎么这么快就被解决了？”闽越王、干越王两人面面相觑，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在两位蛮王想来，双方兵力相当，怎么也要打个一个月。
结果一周就出结果了......
“要，要不，撤吧？”
之前表现最勇猛的干越王，关键时刻，却是最先露了怯。
“还能怎么办，只能撤了！”
闽越王心有不甘。
他深知，错过了这次绝佳机会，南越崛起之势已经势不可阻挡，就算把瓯越拉进圈，也无法再阻止南越一统百越的步伐。
接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撤退的军令一级级传下去，方才还慵懒无比的二十万大军，立即动了起来，收拾行李家私，以部落为单位聚成一团。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撤退？”大部分蛮人战士还很懵懂。
“莫非真的有敌军杀进国内了？”有机灵一点的蛮人推测。
“那还不赶紧回去，我刚娶的媳妇还在家呢。”有蛮人小伙子急的火急火燎，生怕头上长草。
军中一阵骚动，议论纷纷。
“听说，南越大军已经击溃了燎人国、骆越，正在往武平城杀来呢。”也有消息灵通的蛮人道出真相。
“这，这么快？”
原本就心有不安的蛮人，这下更慌了。
流言、谣言.....
真消息、假消息.....
就像病毒一样，在军中以飓风一般的速度传播开来。
人人自危。
在城外晾了数天，原本就军心涣散，现在被各种流言冲击，瞬间就乱做一团，也不用等上级命令，就各自做鸟兽散。
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望着彻底乱做一团的军队，闽越王、干越王是目瞪口呆。
“怎，怎么会这样？”
没多少带兵经验的两位蛮王，委实不知道，流言如果不及时加以制止，会酝酿出怎样灾难性的后果。
那会让一支，前一刻还看上去不可战胜的威武之师，下一秒就变成一盘散沙，自行溃散。
下意识就想要站出来，重新凝聚军心。
就在这时，
一直在城头看戏的秦墨，终于出手了。
召出天啸剑，身剑合一，化作一道剑光，瞬间就出现在两位蛮王面前，现出身形，姿态从容。
“是南越侯，拦住他！”两位蛮王大惊。
周围蛮人战士得令，下意识挡在两位蛮王面前，神情戒备，周边五千亲兵也是迅速集结，将秦墨围的是水泄不通。
一个个严阵以待。
趁此机会，两位蛮王迅速激活身上战纹，气血飙升。
属闽越王实力最强。
虽然还是五星战将，一身气血已经隐隐突破五星战将的界限，有向六星战将突破的迹象。
周遭蛮人战士也都激活了战纹。
秦墨收起天啸剑，淡淡说道：“我想杀的人，还没人能阻止。”
说着，
身体化作一道流光，赤手空拳，悍然杀进人群之中。
接下来，
就是一场绚烂至极的空中飞人表演大赛。
一个个勇猛无比的蛮人战士，被秦墨沙包大的拳头击飞，一拳一个，拳拳到肉，既准且狠。
让蛮人无比郁闷的是，他们别说捕抓到秦墨的出招轨迹，就连秦墨面目都没看清，整个人就冲天而起。
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怎么被打败的。
前后就也不到半刻钟时间，两位蛮王周边的密集人群，全数被秦墨清理干净，一下变得空荡荡。
全场骇然。
“你们两个，一起上吧！”秦墨方才出手，就是担心蛮人又结什么大阵，虽然能破，但也麻烦不是。
“欺人太甚！”
两位蛮王早已怒火冲天，关键时刻却也不怂，互相对视一眼，一人持巨斧，一人持大刀，冲杀而上。
秦墨也跟着兴奋起来，取出天魔枪。
三人战到一起，一个个速度奇快无比，宛如三团飓风。
外人只能依稀听到打斗之声。
周边卷起漫天风沙，别说助阵，连靠近都无法办到。
本就出现骚动的二十万蛮人大军，眼见出了这么一变故，就更加不知所措，是继续执行之前的撤退命令，还是......？？
就在这时，外围传来呼天的杀喊之声。
南越大军杀来了！！！
宛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二十万大军彻底推入溃败的深渊。
军无战心，士无战意。
战士们以部落为单位，抱成一团，再不管其他，只疯狂往东面逃窜而去，哪里还去管蛮王的死活。
整个战场，瞬间化作踩踏灾难现场。
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蛮人战士被同伴踩在脚下，又有多少蛮人勇士，因为挡住了同伴去路，被一刀劈成两半。
场面无比混乱。
外围指挥的贾诩却显得极有耐心，指挥着南越军，就跟牧羊犬一样，一点一点蚕食已经化作绵羊的敌军。
事实上，贾诩这次只带来十万南越军。
剩下的大军都还留在布山城，收押那些新进投降的战俘。
远没有传说的那般可怕。
问题是，二十万蛮人大军早已失去理智，两位蛮王又被秦墨牵扯住，宛如一群无头苍蝇，又哪里分辨得出战场形势。
只知道抱头鼠窜。
最搞笑的是，有的部落族长是路痴，明明是想着往东面突围，却跑到了南面，一头撞进了南越军布下的口袋中。
可谓自投罗网。
就在这时，武平城城门大开。
驻守在城内的两万黑水军，宛如一股黑潮，冲出了城门，化作一股锐不可当的洪流，悍然冲进联军阵中。
给予了后者最致命的一击。
眼见逃跑无望，越来越多的蛮人战士放弃抵抗，举手投降。
先是一个一个降，跟着是整个部落、整个部落的投降，到了后面，干脆就是整片整片的投降。
如瘟疫一般，击穿了蛮人战士的心理防线。
跟之前一样，
贾诩没有贪功冒进，并不去管那些突围而去的蛮人战士，只是耐心地蚕食网中之鱼，将投降的战俘缴械、收押。
尽可能地巩固战果。
直到此时，秦墨还在跟两位蛮王过招。
他的神识何等强大，察觉到战场变化，嘴角一笑，趁着两位蛮王失神的刹那，果断发动大招——凤击！
天魔枪赫然化作一头烈焰凤凰，焚烧一切。
“哇~~~”
实力稍弱的干越王最先受不住，重伤倒地。
闽越王也是脸色发白，目光闪烁，一咬牙，竟然弃了干越王，转身，往东面逃窜而去。
“走的了吗？”秦墨嘴角冷笑。
身体化光，如影随形，天魔枪迅猛刺出，在闽越王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就刺穿了闽越王的心脏。
爆裂开来。
“呃~~”
因为惯性，闽越王身体前冲了几米，才倒地不起。
死了！
秦墨面色不动，走到干越王身边，居高临下，淡淡说道：“你还有打吗？”
“我，我投降。”
干越王嘴角苦笑，放眼望去，周遭已经没有一支成建制的干越大军。
还打个屁啊。
“还算识趣。”秦墨笑了笑。
除了越王勾践后裔，其他蛮王，能不杀，秦墨都尽量不杀。
这可都是未来的盖世猛将。
随着闽越王战死，干越王投降，最后一批还在拼死挣扎的蛮人战士，无不露出绝望眼神，虽然心有不甘，还是选择了投降。
大局已定。
前后耗时不足半月，这一场大战，最终以南越大获全胜而告结。
…………
接下来的半个月，才是南越收割胜利果实的时间。
武平之战结束，秦墨当即安排六万黑水军，会同五万南越军，继续东进，一是追击逃窜之敌，更重要的还是侵入干越国、闽越国。
那里还有一场局部战役。
在干越，两万黑水军已经攻占了干越国王城——余干城，却面临回国的五万干越大军，只能聚城而守。
在闽越，
两万黑水军甚至还没来得及攻占闽越国王城——东冶城，五万闽越大军就杀将而至，将其堵在了城外。
处境堪忧。
因为此，南越十一万援军到有十万被派去闽越国，以解黑水军之围。
闽越大军正要对黑水军展开围剿，就收到前线大军溃败，闽越王战死的消息，不觉目瞪口呆。
跟着就遇到增援的南越大军。
双方几乎没发生什么大战，剩余的闽越大军深知大势已去，非常干脆地选择投降，也意味着将闽越国拱手相让。
成为秦墨麾下又一郡——闽中郡。
拿下了闽越国，攻克干越那就更加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就成了秦墨麾下第五个郡——江川郡。
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宛如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
公元前288年，5月20日。
狼狈逃回国内的燎人王苍燎，骆越王武雒，眼见干越、骆越相继灭国，深知已无力阻挡南越崛起，不等南越派出大军围剿，主动宣布，愿意归附于南越侯府，成为其治下一郡之地。
非常的识趣。
至此，原本来势汹汹的蛮人四国，悉数被灭。
百越之地就只剩下最北面的瓯越还在苟延残喘，没有纳入秦墨治下，秦墨也不急，反正都是他砧板上的肉。
一边整肃战俘，一边派人接收新近攻克的四郡之地。
忙而不乱。
第221章 化神圆满
秦墨返回龙川城时，已经是五月底，刚回来，就遇到一个意外的客人——周世洪。
“没想到你亲自来了。”秦墨笑着请周世洪坐下。
“知道你忙，我跑一趟也是应该的，诺，这是第二批人员名单，你过目一下。”周世洪递上一沓名册。
足足有三万人。
周世洪也是有心，因为只有结丹修为，并不能解封次元空间，只能是在现实中将名单背熟之后，再在《洪荒》抄录一份。
“咦？”
秦墨扫了一遍名单，竟然发现不少魔教弟子，诧异道：“他们怎么也要来，待在诛仙次大陆不好吗？”
战国次大陆的官职再有诱惑，也没有待在宗门安逸啊。
尤其是像魔教这样的超级宗门，修真资源什么的都不缺，还有高手指点，可以在修行路上走很多弯路。
像秦墨，
只要一回黑白山别院，就必定会为众弟子答疑解惑。
“你不知道，继三国次大陆被称为新手大陆之后，现在的诛仙次大陆已经被玩家戏称为养老院吗？”周世洪诧异道。
“是吗？”秦墨是真不清楚。
他都离开诛仙次大陆几年了，哪里还会去关注那些事情。
周世洪则不同。
天枢成立也有些年头了，运转越来越规范，因为汇聚了各个层次的玩家，渐渐成了《洪荒》中最大的情报集散地。
比官方论坛的消息还灵通。
作为天枢掌舵者之一，周世洪自然什么都清楚，笑着说道：“说起来，这还跟你将教主之位传给张小凡有关……”
张小凡继任魔教教主，不负秦墨所托，强力约束众魔教弟子不得走出西南地界，否则以教规处置。
而在正道，
道玄真人被杀之后，青云门正式进入萧逸才时代，消除隐患，轻装上路，曾、宋大仁、文敏等年轻一辈纷纷成为各脉首座。
欣欣向荣。
逃过一劫的天音寺，普泓上人急流勇退，正式将主持之位传给法相。
随着年轻一辈上位，诛仙次大陆难得进入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平静期，小的摩擦或许还有，大的纷争却是再也没有发生过。
这也符合修真界的规律。
就算有正魔之别，往往也是沉寂数十年，乃至上百年之后，期间积累的小摩擦、小因果、小恩怨，才会彻底爆发迎来，引发新一轮的大战。
大战结束，又都各自休养生息。
如此周而复始。
如果每年都有正魔大战，门人弟子死伤惨重，那还修什么道，追求什么长生，再多的弟子也竟不住这般消耗。
早就各自关门大吉了。
“当初那些加入魔教的玩家，一大半都是冲着你去了。你离开诛仙次大陆之后，他们修炼的大都是《太极玄清道》、《焚香玉册》。整个魔教只有张小凡一人可为他们答疑解惑，能获得的帮助极其有限。时间一长，自然就又按耐不住躁动的性子，想要外出闯荡了。”周世洪解释说。
秦墨点头。
这些加入魔教的玩家，一旦想脱坑，那就只能是离开诛仙次大陆。
正道是不会收他们的。
另外一点就是，加入魔教的既是处在第一序列的玩家，本身又都或多或少有着一些冒（投）险（机）精神。
自然不愿错过战国次大陆的精彩。
“那就让他们来吧。”
秦墨没有拒绝，这批玩家很多跟他都相熟，有些还知根知底，将他们引入南越，对秦墨而言，本身也是一种助益。
“还有，”周世洪迟疑了一下，道：“魏天理、李丰他们，也向我表达过，想要来南越的意向。不知道你怎么看？”
魏天理却是个人精。
在得知秦墨选择跟白氏合作之后，懊恼的同时，也知道秦墨对他有了看法，这才通过周世洪传话。
没有舔着脸直接来找秦墨。
“他们？”
秦墨目光一凝，淡淡说道：“还是再等等吧。”
这些由富豪之家衍生出来的修真家族，果然还是不改生意人的精明，鼻子一个比一个灵。
哪里有机会，就往哪里凑。
这不，
他们一旦得知南越立了起来，有利可图，立即就想来分一杯羹。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跟我想的一样。”周世洪装作不经意说。
秦墨大有深意地看了周世洪一样，这么说，官方也是不太希望修真家族继续做大，以免成为未来的隐患。
想到这，秦墨试探着道：“官方有没有想过，在现实中筹建道院？”
“怎么说？”
周世洪先是一愣，跟着眼中精光大放。
秦墨也不藏着掖着，道：“无论是宗门，甚或修真家族，其实都不太适合华夏，最好能像建设大学一样，筹建一座公立性质的道院。”
所有修士往道院“过一道水”，那便是根正苗红的华夏修士，既不属于哪个宗门，也不属于哪个家族。
都是官方的人。
秦墨这时提出来，也是因着现实中的灵气浓度已经达标，各类天材地宝也都开始滋生起来。
渐渐有了一点修真界的雏形。
有此基础，才有筹建道院的可能，否则，那便是聚沙成塔。
根基不稳。
“一座道院，容纳得下这么多玩家？”周世洪真在思考其中的可行性。
“实在不行，那就跟小学、中学、大学一样，采取分级制度，设立初级、中级、高级道院，基本就妥了。”秦墨说。
“你的这个建议，稍后，我会整理出一份详细的方案之后，及时上报的。”周世洪却是一下认了真，笑道：“真要要做，说不得要请你出山帮忙。”
无论是功法储备，还是产业支持，或者个人教学。
秦墨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义不容辞。”秦墨抱拳。
…………
送走周世洪，秦墨当即开通了名单上玩家的传送权限。
哗啦啦传送个不停。
秦墨也只露了个脸，就将人交给荀彧、李冰云两人去安置。
作为一名修士，尤其是高级修士，秦墨自不用去扮演什么交际花，去费心拓展、经营人脉。
只要他修为一直强势，那各种资源、人脉就会源源不断地向他汇聚。
修真界虽然残酷，但也简单，没有世俗那么些弯弯绕绕。
一下攻占四郡之地，军务署、行政署、物资署都忙的脚不点地，具体的事情秦墨也插不上手，只会越帮越忙。
好在贾诩、荀彧、白桦三位署长都是当世人杰，还能勉强应付。
秦墨只关心军队情况。
战后统计，过去一个月，南越军折损两万余人，黑水军折损六千余人，合计俘虏战俘近五十万。
补充战损之后，黑水军就将暂时退回黑水城。
剩下的战俘在补充南越军战损之后，稍微压缩之后，将顺势整编为四个军团，即南越军第四、五、六、七军团。
南越军规模将一下激增至七十万。
每日消耗的粮草物资也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因着白氏只负责武器装备这一块，粮食还得秦墨自行采购。
虽然合资公司墨华每日都有进账，但也是入不敷出。
没柰何，
秦墨只能通过周世洪的关系，以墨华公司的股份为抵押，一口气借贷十亿，用于粮草物资的采购。
总算是缓过气来。
说来也搞笑，为了喂饱南越军，一夜之间，秦墨就从人人羡慕的亿万富翁，变成了让人谈之色变的亿万负翁。
新组建的四个军团，将分别在象郡治所，也就是燎人国王城——苍梧城；西宁郡治所，也就是骆越国王城——武鸣城；以及闽中郡的东冶城，江川郡的余干城，设立四座军镇，整训所部。
相应的粮草物资，自然是由秦墨搬运到位。
四个军团的军团长，秦墨也都是参照之前的模式，分别启用燎人王苍燎，骆越王武雒，干越王干昊。
只闽越王被杀，换上闽越第一猛将孟奇。
…………
时间悄然进入六月。
秦赵之间的灭国大战，已经进入最关键的时候。
就算赵王迁没有撤换大将军李牧，面对秦军连绵不绝的攻势，赵军也已露出颓势，渐渐要扛不住。
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面对这一场旷世大战，魏国也好，燕国也罢，都选择了作壁上观。
山东各国似乎都已经麻痹了。
而在南方，也有趣事发生，却是瓯越生变。
眼见干越、闽越、燎人国、骆越，相继被南越攻灭，作为百越之中仅存的独苗，瓯越王其实度日如年。
战吧，又打不赢。
不战吧，
以秦墨对待越王后裔的态度，瓯越王怕是难逃一死。
纠结来，纠结去，
最终，瓯越王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趁着南越还在消化新占领的四郡之地，带着王室成员以及财宝，悍然出海。
目标，便是海外仙洲——瀛洲。
瓯越王这么一走，剩下的人一看，胳膊拧不过大腿，既然百越早晚都是要一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竟也跟着投降了。
如此，
南越不费一兵一卒，顺利攻占瓯越，更改为会稽郡。
百越一统的那一刻，秦墨脑中响起天道提示音——“一统百越，授百越公爵位，经验值+600万点。”
秦墨大喜，
当即消耗650万点经验值，将修为从化神后期推到化神圆满。
第222章 炼虚期
随着瓯越投降，意味着越国立国的时机已经成熟。
秦墨却不急。
只是将瓯越改为会稽郡，同时派出军务署长贾诩去接收瓯越大军，顺势整编为南越军第八军团。
越国还没建立，就已经拥有一支旷世强军。
之后，
秦墨就消失在众人视线，其实是悄悄返回黑白山别院，进入无风洞闭关，准备一鼓作气，突破至炼虚期。
这对秦墨而言，并非什么难事。
只有突破炼虚期，秦墨才有跟商君勉强一战的实力，不用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可以光明正大地在战国次大陆行走。
也唯有如此，
越国才能堂堂正正地立起来，而不用仰人鼻息。
…………
秦墨这一闭关，就是足足五个月，硬是从夏天熬到了冬天。
无风洞，静室。
秦墨缓缓睁开眼，静室地面已经铺了厚厚一层灰，他的身上确是一尘不染，一双眼眸清澈似水，却又如深渊一般不可测。
眼眸深处，更是隐隐有紫色雷霆闪动。
那是将《神宵真法》修炼至第六层的标志，再进一步，进入第七层，雷霆印记就将非常清晰地印在眼眸之中。
行走之间，自带雷霆。
到了这一步，寻常法术对秦墨已是无用，不如雷法用的顺手。
修行跟读书差不多。
上大学之前，什么都学，什么都知道一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前知五千年，后知五百年。
大学开始分专业，到了研究生专业就更要选择细分的领域。
越往上，越专业。
修士也是一样，化神之前，五行法术，符箓之术，炼丹之术，炼器之法，布阵之道，甚至是种植、培育灵草，驯服妖兽等等。
什么都要学一点。
化神以后，修士惯常用的手段就会越来越少，来来回回就是最拿手的那两三门道术神通，再没什么花里胡哨。
不是不会，而是用不着。
渡劫成仙之后，更是要选定三千大道中的一条，开始精研一道，慢慢尝试着去领悟大道法则，为将来的合道做准备。
法器也是一样。
化神之前，攻击法器、防御法器、综合类法器、奇门法器、辅助法器，有钱的，恨不得什么都要来上一套。
化神之后，惯常用的其实就是本命法器。
最多再加上一柄趁手的飞剑。
前世，秦墨自知资质愚钝，从一开始，就没将太多精力消耗在制符、炼丹、炼器、布阵之上，只能算是略为通晓。
真正消耗秦墨精力的，还是在研习《神宵真法》这一根本之事上。
这叫有自知之明。
正因为此，秦墨别的不行，但是在对《神宵真法》，尤其是前九层的理解上，至少可以在神宵派排进百名之内。
这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因着前世打下的深厚道法根基，这一世，秦墨转世重修，才能在每次突破时都水到渠成，从未出过什么意外。
可见一饮一啄，皆是前定。
突破至炼虚期，秦墨实力又增长了两倍不止。
境界：炼虚期（初期）
元神：状态异常，封印中...
法器：九天玄刹塔，七修剑
装备：六阳青灵辟魔铠，天魔枪
气运之宝：九州鼎
秘术：《养魂录》、天衍术
功法：《神宵真法》、《**玄功》（上册）、《碎星剑法》
剩余经验值：350万点
最大的变化，自然还是元神解封至合体期，有了可以跟合体期修士一战的资本，再不会低人一等。
至于《碎星剑法》的解封，到了炼虚期这个境界，优势已经不明显。
但凡炼虚期修士，谁还没有一两门**？
另外一点就是......
秦墨伸手一招，九天玄刹塔从丹田飞出，滴溜溜悬于半空。
借着突破的契机，九天玄刹塔不仅完全恢复，而且，因着是本命法宝，跟秦墨心血相连，威力也随着秦墨突破而提升。
紫霄雷霆之威更胜一筹，成了九天玄刹塔最大的依仗。
也是秦墨最大的依仗。
说实话，之前一两年没有九天玄刹塔护持，总感觉有些不得劲。
闭关结束，秦墨走出无风洞。
洞府前的那块青石之上，陆雪琪取代貂蝉，盘膝而坐，为秦墨护法。
似乎感知到什么，陆雪琪睁开眼，看到秦墨，冰冷的脸上竟然罕见露出一丝笑容，虽然一闪而逝，也足以惊艳世人。
“师傅，你突破了？”陆雪琪问。
“嗯。”
秦墨笑着点头，“辛苦了。”
陆雪琪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跟着又黯淡下来。
秦墨见了，却是猜到陆雪琪心思，淡淡说道：“突破化神，讲究的是一个机缘，急不得。契机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
“多谢师傅教诲。”
被看穿了心思，陆雪琪脸上闪过一丝羞赧。
她本就是一个极要强之人，加之秦墨之前的期待，迟迟无法突破化神，难免就心急了一点。
可越是急，心境就越不稳，自然也就越无法突破。
一个不好，
甚至还可能走火入魔。
在这件事上，秦墨也只能稍稍提点一二，并无法再教什么，因此要突破化神，全凭修士个人领悟。
别人的领悟只可作为参照，是无法互相印证的。
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
前世，秦墨可是在元婴圆满之境，足足卡了五十余年，才在寿元将近之时，一朝得悟，险之又险地突破。
哪里还能教别人？
“最近黑水城可有什么大事发生？”秦墨随意问。
却是不想给陆雪琪压力。
“到也没什么大事，只师弟张良报告，说最近半年，周边凶兽突然多了起来。尤其是靠近终南山一带，更是多了不少妖兽的影子。”陆雪琪说。
“终南山吗？”
秦墨下意识看向南面，就算以他现在的修为，也没有把握，说可以一探终南山虚实，那里仿佛罩着一层浓雾。
远远看去，妖气冲天而起。
更可怖的是，
整个秦岭上空似乎都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妖云，遮天蔽日。
“难道是哪位大妖苏醒了？”秦墨只能这般猜测。
希望别在生出什么事端来。
“师傅可是要返回战国次大陆？”陆雪琪问。
现在的黑白山别院，除了道童，就陆雪琪一人，之前还没觉得什么，师弟师妹们一走，到觉得过于冷清了。
有些不自在。
秦墨说：“我先要去一趟峨嵋。”
心中却是一叹。
陆雪琪很少露出这般女儿家的姿态，今天如此反常，实则已经是预警，证明心魔已经开始渐渐侵入她的心神。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秦墨在想，从峨嵋回来之后，有必要再在别院呆上一段时间，替陆雪琪化去心魔，才能安心返回战国次大陆。
否则，
他若不在，指不定就会生出什么事来。
“峨嵋？”
陆雪琪不解，她对峨眉派的印象也是非常之深刻。
秦墨解释道：“我拘了峨嵋前掌教妙一真人的元神，原本是说定下五年之约，眼下我已突破炼虚，无惧峨嵋威胁。五年之约，自然也就作罢。”
没必要再留着妙一真人的元神，
徒做恶人。
陆雪琪点头，表示理解。
“那我先走了。”
秦墨说着，召出天啸剑，身剑合一，化光而去。
修行之人本就没那么多的客套、别离，尤其秦墨，行事雷厉风行，交待完毕，立即就走。
他想顺便查探一下，秦岭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
不半日，秦墨就来到秦岭上空。
抵进观察，震撼愈甚。
但见下方群山之中，妖气滚滚，弥漫于群山峻岭之间，因为太过浓郁，甚至结成了五颜六色的妖云之霞光。
煞是炫目。
细听，隐约可听到群山之间传来的真正兽吼。
似乎都很兴奋。
仿佛一夜之间，原本沉寂的秦岭一下苏醒过来，变得热闹无比。
“难道，真有什么大妖苏醒了？”秦墨眉头皱起。
下意识就想降低一点剑光。
就在这时，一道黑光冲天而起，直取秦墨而来。
“不好！”
秦墨大骇，察觉到危险，汗毛根根炸起，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元神暴涨，御剑，急速飞遁而走。
就算这样，仍旧被那黑光擦了一下。
好在秦墨够果决，逃的及时，身化剑光，瞬间就飞出秦岭范围，那黑光也没有追来。
黑光的主人似乎也只是随手一击，就像赶苍蝇一样。
“哇~~~”
半空之中，秦墨顿住剑光，现出身形，吐了一口血，面色煞白。
秦墨面色阴沉，看向秦岭的方向，眼中满是忌惮，随手一击，而且还只是擦伤，就将他伤到这样。
至少也是大乘期大妖。
甚至......
秦墨都不敢往下细想，远远避开秦岭范围，找了一处僻静之地疗伤。
他也是倒霉，
之前为了摆脱商君的天罗地网，刚刚恢复的伤势，又添新账。
“回去之后，是该炼制一些专门的疗伤丹药了。”秦墨在心中暗暗警醒，却是一直碾压对手惯了，危机意识有些减弱。
殊不知，洪荒大陆还只露出冰山一角呢。
别说能打败他的，就像方才黑光的主人，真要较真，杀死秦墨，估计跟捏死一只蚂蚁也没什么不同。
实力差距太大了。
足足一个月之后，秦墨才重新往峨嵋飞去。
第223章 大妖苏醒，洪荒生变（补更）
秦墨二上峨嵋，受到最热烈的“欢迎”。
得到消息，齐灵云等峨嵋二代弟子悉数出关，“迎接”秦墨的到来。
刚开始，他们一个个都还义愤填膺，恨不得将秦墨暴打之，可见到秦墨本人，感知到秦墨修为已经突破至炼虚期，一个个面色复杂。
这才不到四年啊，
秦墨就从化神中期突破至炼虚期。
如此恐怖的修行速度，就算被誉为千年一遇修行奇才的李英琼，也是拍马都赶不上。
无形中，就给了峨嵋众人莫大的压力。
加之数年不见，秦墨五行圆满，雄姿英发，凭空增添了无数魅力，看的秦紫玲、周轻云等一干女真人，是又爱又恨。
就算是有道女修，也难以抵挡秦墨的倾世容颜。
简直自带光环。
…………
峨嵋正殿。
正式接任掌教之位的李英琼，见到秦墨的那一刻，同样目光一凝。
化神期的秦墨，就可与她斗的不相上下。
现在秦墨更进一步，修为境界与她相当，岂不是意味着秦墨可以暴打她，更意味着，峨嵋已经没有可以战胜秦墨之人。
“阁下来峨嵋，不知有何事？”李英琼问。
“诺，这个还给你们。”
秦墨取出拘有妙一真人元神的玻璃球子，随手丢给李英琼。
“嗯？”
李英琼大惊，小心翼翼接过。
下方的齐灵云见了，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总算是父亲元神无恙，否则，她可就罪孽深重了。
其余峨嵋弟子也是目光闪动。
“阁下此时交还，是想换来峨嵋的谅解吗？”李英琼目光灼灼。
“你想多了。”秦墨摇头，“我来，只是告诉你们，之前的五年之约自动作废，黑水城已经无惧任何威胁。”
全场寂静。
之前还从没有人，敢在峨嵋正殿这般威胁峨嵋。
李英琼好悬没忍住动手，到底已经是掌教，沉声说道：“那便请回吧，往后行事，自然是各凭本事。”
却也是不卑不亢。
“告辞！”
秦墨转身就要走，突然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看向李英琼。
“还有何事？”李英琼秀眉纵起。
“冒昧问一下，你们峨嵋，对秦岭妖族了解多不多？”
“你问这个做什么？”李英琼一脸的莫名。
“不瞒你们，方才来峨嵋的路上，途径秦岭时，那里似乎出现了一点异常，妖族暴动，还有一头实力惊人的大妖……”
秦墨将他的经历，如实描述了一遍。
在他看来，峨嵋立派千年，百余年前又突然封山，应当知道一些内情。
不搞清楚秦岭到底发生什么事，秦墨总是心有不安，不管怎么说，黑水城可就在秦岭脚下。
随时都将面临妖族的威胁。
不想，
峨嵋众人越听，面上表情就越凝重，似乎想起什么糟糕的回忆。
李英琼对上秦墨探寻的目光，心中一叹。
此人虽然傲慢，到底提前归还了恩师元神，算是峨嵋欠下一个人情，想到这，李英琼悠悠说道：“你可知道，峨嵋之前为何封山？”
“是因为妖族？”秦墨说。
“不错。”李英琼点头，“当年，横断山脉突然出现一头真仙级大妖，麾下有四大妖王，皆是地仙级别；再有十二妖将，全部都是大乘期修为。”
秦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修士渡劫成仙，便是诸仙之中等级最低的地仙。
等到将一身法力全数转化为仙灵之力，同时将根骨全数淬炼为仙骨，返**凡胎为仙胎，才算是一名真正的仙人。
也就是真仙之境。
真仙之上，还有天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等境界。
秦墨怎么也没想到，洪荒大陆竟然会出现真仙级别的大妖。
照这么看，强盛一时的大夏王朝突然覆灭，蜀山诸派覆灭的覆灭，封山的封山，却是再正常不过。
根本不在一个量级啊。
“真要有真仙级别的大妖出世，那峨嵋派就算封山，怕也是挡不住的吧？”秦墨仍旧心有疑惑。
峨嵋封山，依仗的便是两仪微尘大阵。
可照秦墨看，此阵虽然玄妙，之前又有大乘期的妙一真人主持，怕也挡不住真仙一击。
仙凡之别，宛如云泥之别。
岂是那么容易能跨越的？
李英琼脸上露出一丝骄傲神情，道：“那是因着我峨嵋长眉祖师下界，重创真仙大妖以及麾下四大妖王，这才为人族留下了一丝香火，传承至今。”
秦墨恍然。
同时心中一动，按李英琼所言，洪荒大陆之外似乎真的有仙界存在。
最早进入《洪荒》时，秦墨只觉得洪荒大陆是某个大能者开辟的小千世界。可随着三国、诛仙、战国等次大陆开放，以及普通玩家还没接触到的白蛇世界、仙界等等，构筑起一个极其庞大而复杂的世界体系。
根本就不像是什么小千世界，倒是越来越像一个大千世界，而能开辟大千世界的大佬，至少也是道祖级别。
秦墨简直不敢想……
就算是前世，他所能接触到的，也不过就是地仙大世界而已。
神宵派的最高存在也只是天仙......
“盘踞在秦岭的，可是当年的四大妖王之一？”秦墨问。
如果是那头真仙大妖，就算是随手一击，也能将秦墨这个炼虚期打成灰灰，哪里还有逃脱的机会。
“不错。”
李英琼点头，“那一场大战之后，真仙大妖逃回横断山脉疗伤，四位妖王也是四散而逃。逃进秦岭的应该是牛魔王，乃上古凶兽诸怀的后裔。”
《山海经·北山经》记载：“有兽焉，其状如牛而四角、人目、彘耳，其名曰诸怀，其音如鸣雁，是食人。”
凶名赫赫。
“百余年过去，四大妖王也该复苏了。”李英琼面色凝重。
“……”
秦墨内心却是疯狂吐槽。
长眉真人你下界就下界，但咱办事能不能利索一点？真仙大妖没杀死也就罢了，连地仙妖王都一个没死。
这不是给后来者挖坑嘛。
“多谢相告。”秦墨抱拳，就要告辞离开。
就在这时，一位峨嵋弟子急匆匆跑进大殿，不待李英琼发作，惊慌说道：“启禀掌教，兽潮，兽潮又来了。”
“什么兽潮？”李英琼心中一颤。
“横断山脉，横断山脉涌出无法计数的妖兽，正在向峨嵋袭来。”
峨眉山就位于横断山脉东面。
此前一直沉寂的妖族，如此真的苏醒，再次走出深山老林，首当其冲的，便是镇守横断山脉东大门的峨嵋。
“怎么会……”
李英琼嗖的一下站起，按长眉祖师离开前的揭语，至少三百年之内，那真仙大妖都无法离开横断山脉。
这才过去一半时间......
偏偏这个时候，被视为峨嵋支柱的妙一真人渡劫失败，是峨嵋最虚弱的时候，当真是雪上加霜。
想到这，李英琼看向秦墨的目光又满是恨意。
秦墨心中一凛，抱拳说道：“妖族再次出世，祸害人间，怕是谁都无法独善其身，我必须立即赶回黑水城。”
他担心，秦岭妖族会否也下山。
那样的话......
心急之下，秦墨再不顾忌，直接召出天啸剑，身剑合一，化光而去。
李英琼眉头一纵。
差点没忍住，又要当场发飙。
秦墨此子也太嚣张了些，在峨嵋御剑也就罢了，用的还是从峨嵋讹去的七修剑，这不咣咣咣打脸嘛。
只是眼下情势危急，李英琼只好忍住，道：“众位师兄师姐，还请随我一道，前去查看兽潮情况。”
“谨遵掌教法旨。”
众人齐齐召出飞剑，化作十几道剑光，冲天而起。
目标，
赫然便是横断山脉边缘。
远远望去，绵延万里之遥的横断山脉，此时已经是妖气冲天，整个被妖云盖住，宛如一座无边无际的妖域。
山脚下，卷起百余米高的滚滚烟尘。
那是百余万妖兽齐齐下山卷起的漫天尘埃，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地动山摇，宛如洪水奔流而下。
让人见之色变。
而在滚滚烟尘上方，一头头元婴、化神，乃至炼虚期的妖怪，凌空飞渡，作为兽潮之统帅，威风凛凛。
横断山脉脚下就有一人族城池。
城中百姓还来不及逃走，就整个被黑压压的兽潮淹没。
顷刻之间就啥也看不到了......
在那黑潮之中，只有一点金光还在倔强地闪耀着，那是由金甲神将镇守的传送阵，也是目前洪荒大陆唯一的安全区。
峨嵋众人无不色变。
在场之人都参加过当年的大战，关于那一战的痛苦记忆，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个个面色煞白。
谁能想到，
噩梦这么快又降临了。
李英琼强作镇定，沉声说道：“立即聚拢周围人族，迁入峨嵋山中，然后，立即封山！记住，我们只有一天时间，最晚明日此时，必须封山。”
“诺！”
峨嵋众人没有迟疑，都知道已经无力回天，能救一点是一点吧。
遥想当年，
正魔两道多少风流人物，加上大夏王朝培育的无数修真高手，面对这等汹汹兽潮，还不是被杀的七零八落。
十不存一。
眼下，
宗门高端战力尽失，只能以保全传承为上，哪里还能当什么救世主。
第224章 一人，一剑，守一城
秦墨从空中高速掠过，面色越来越凝重。
他所到之处，兽潮已经汹涌来袭，来源也并非只是横断山脉，蜀地但凡叫得出名字的山川丛林，都有妖兽涌出。
就跟暴动了一样。
显而易见，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有计划的超级行动。
目的，
或许是要重演百余年前的两族大战，将人族刚刚点燃的星星之火，彻底熄灭于萌芽之中。
秦墨甚至在想，兽潮突然觉醒，或许也跟他们这些玩家有关。
正是因为玩家的存在，原本散落在各地的人族部落才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短短几年就从部落时代迈入城邦时代。
没成想，
竟因此而引出了这等滔天之祸。
放眼望去，无法计数的妖兽从四面八方涌出，汇聚成一股又一股的兽潮洪流，摧毁沿途遇到的村落、乡镇、城池。
所过之处，
就只剩下一片废墟。
人族耗费十年重建的家园，顷刻之间就被摧毁殆尽。
洪荒土著费力繁衍的后代，玩家陆续从三国次大陆、诛仙次大陆接引而来的百姓，转瞬之间，就都葬身兽腹之中。
连个骨头渣滓都不剩下。
人类文明的所有痕迹图像，就像被一把油漆刷子，一刷而过。
除了满屏的漆黑与殷红，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那些曾经给洪荒大陆人族带来希望的玩家，面对这等滔天灾难，他们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速度逃到传送阵周边五米范围的安全区。
来不及的，就只能在荒野紧急下线。
一个个逃的比兔子还快......
曾经发生在诛仙次大陆的兽潮之劫，跟这个相比，简直就是小巫叫大巫。
秦墨飞的更快了。
他现在非常担心黑水城以及黑白山别院的安危。
来到秦岭边缘，秦墨没敢沿着原路返回，而是刻意往北绕了百余里路，以免又跟牛魔王撞上，那可真就是自投罗网。
就算这样，
秦墨刚一进入秦岭，立即就有妖兽围了上来。
杀气腾腾。
为了不被兽潮缠住，秦墨不敢恋战，直接祭出九天玄刹塔，滴溜溜悬于头顶，跟着身剑合一，勇猛前行。
任何挡在他前进路上的妖兽，甚或是闻讯赶来的化形妖怪，无论是结丹期，还是元婴期，甚至是化神期。
都被秦墨一剑斩之。
幸运的是，秦墨一路走来并未遇到炼虚期大妖。
可见，
就算是在妖族之中化神也是一道坎，再往上，数量明显变少。
好不容易穿过秦岭，秦墨出现在黑水城北部边境，呈现在他面前的场景，跟在蜀地见到的几乎如出一辙。
兽潮，
到处都是汹涌的兽潮。
过去十年，黑水城辛辛苦苦建的一座座边城，以及以边城为结点建立的村落、乡镇，瞬间就毁于一旦。
辛苦开垦出来的农田，地里的庄稼被糟蹋一空。
满目苍夷。
秦墨面无表情，以最快速度往黑水城赶去，行至半途，终于追上兽潮的脚步，看到兽潮正在摧毁村镇。
跟其他城池不同，黑水城因为起步早，发展快，说是城，其实疆域已经超过一郡之地，因而有着一定的纵深。
兽潮来袭时，“内陆”百姓提前收到消息，拖家带口，仓皇往黑水城逃去，那里，已经是百姓最后的希望了。
秦墨没有停下。
只是运气无上剑气，尽可能地杀死妖兽，为逃难的人群争取一线生机。
如果秦墨留下，或许能救出一批百姓。
但是他不能。
他必须以最快速度赶回黑水城，去主持那里的大局。
面对这等旷世浩劫，秦墨所能想到的应对之策，就只有尽可能地将黑水城百姓通过传送阵，接引到战国次大陆去。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也正因为此，秦墨必须尽快赶回去，一旦连黑水城都陷落，那就什么都晚了......
对个体而言，生命不是数字，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但作为黑水城主，秦墨也只能以铁石般的心肠去权衡利弊，只能是想办法尽可能多的救人。
此时此刻，容不下一丝心软。
秦墨赶回黑水城时，黑水城已经岌岌可危。
汹涌的兽潮不仅阻隔了逃难的百姓，更是将个黑水城围的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呜泱泱。
而在城头之上，
从各地撤回的地方屯军、边军，正在配合修士阻止妖兽破城。
主力便是陆雪琪。
她正率领黑水城培养的土著修士，尽可能地守住城池。
但这注定只是徒劳……
秦墨见了，再次祭出九天玄刹塔，放大，悬停在黑水城上空，垂下道道金光，化作巨大的金光罩，将个城池全数罩住。
“城主，是城主来了！”
原本已经绝望的黑水城百姓，一个个喜极而泣。
祖庙内，
一名年轻的巫师抱着大巫师姬野的尸体，哭成了一个泪人。
骨玉法杖无力落在一旁......
城头之上，
陆雪琪还是那般的清丽无双，看那修为，竟是已经突破至化神期，成为守卫黑水城的支柱。
倘若没有陆雪琪关键时刻的突破，黑水城早就被兽潮攻破了。
只是这机缘，
来的未免有些苦涩。
秦墨凌空飞渡，进入城中，来到广场之上。
此时的广场已经是乱哄哄一团，有逃窜至此的玩家，一个个跑进传送阵安全区，或者干脆下线。
也有城中百姓，甚至是临战退怯的士兵。
而在城中各处，绝望的情绪如瘟疫一样蔓延着，陷入疯狂的人们，正在做着疯狂的事情。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秩序，一瞬间就崩塌。
见到秦墨御剑而来，人群一阵骚动，都围了上来。
“城主，救救我们吧！”
“城主，我们该怎么办？”
“城主，是你把我们从三国世界接引来的，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
众人七嘴八舌，眼中满是希冀。
秦墨双手一压，沉声说道：“黑水城中的百姓们，黑水城官吏们，还在城头奋战的将士们，来自别院、祖庙的修士们，我是黑水城主秦墨。
“黑水城正面临前所未见的大危机，更需要我们同心协力，请大家相信我，听我的号令，跟我走，我带你们离开。”
秦墨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威严之中又带着一丝温和，传遍城中各个角落，无论是谁，无论在做什么，都下意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认真听着.....
“城主，是城主的声音。”
“城主说要带我们离开？”
“真的有救了？”
城中各处传来窃窃私语，慢慢汇聚成一股洪流。
“百姓们，请有序往广场汇聚，不要挤，不要慌，更不要互相伤害。还在城中的士兵们，捡起你们丢下的刀剑，集合起来，前往广场维持秩序。官吏们，拿起你们的勇气，肩负起你们的责任来……”
说来也是神奇。
秦墨的话本身并没什么煽动性，也毫无技巧可言，说的非常直白，偏偏所有人都跟着了魔一样，下意识地遵照执行。
百姓开始走出家门，往街上汇聚，再奔广场而来。
士兵们找到将军，将军找到士兵，宛如溪流一般，迅速集结成军，或是负责镇压匪徒，或是前往广场站岗。
官吏们也都站了出来，主动站出来维持秩序。
混乱的黑水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有序起来，宛如重新走上正轨的机器，轰隆隆运转起来。
秦墨打开传送阵权限，设定为定向传送至越国。
然后利用城主权限，将黑水城府库中的金币全部兑付为传送费用，以免出现传送费不足的尴尬。
传送是非常快的，一批最多可传送五十人。
奈何黑水城的人口实在太多了，足足有四十多万，又是这么一种状态，最起码也要一天时间。
秦墨送走一批又一批，眼见广场秩序基本稳定下来，抓住身边的一位城主府书吏，道：“去，将代理城令张良找来。”
“城，城主，代理城令已经战死了。”书吏呐呐说道。
“……”
秦墨是真的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非常看好的四弟子还没来得及闪耀，就这般死去。
当真是造化弄人。
好在秦墨非常人，很快稳定住心神，将广场传送之事交给城主府官吏以及军中将领负责。
他不可能一直耗在广场上。
虽然有九天玄刹塔投下的金光罩护持，但面对汹涌的兽潮，未必就能支撑多久，他必须尽可能多地击杀妖兽。
为百姓撤离争取时间。
安排妥当，秦墨御剑来到城头，望着城外黑压压的妖兽大军，眼中杀意沸腾，七口七修剑被同时召出。
“死！”
在秦墨操纵下，七口飞剑化作一道璀璨至极的剑光，冲入下方兽潮之中，所过之处，一头头妖兽倒下。
竟无一头妖兽是他的一剑之敌。
秦墨宛如一杀戮机器，将炼虚期修士的杀伤力发挥到极致，城外妖兽成片成片地倒下，被削去一层又一层。
很快，
距离城墙五十米范围之内，竟无一头妖兽还站着。
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妖兽尸体。
汹涌的兽潮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五十米处好像被画了一道无形的线。
越过者，死！
秦墨以一人一剑，守一城。
第225章 十二妖将之灞上
事实证明，
妖兽也是智慧生物，也会怕死。
呜泱泱的兽潮，面对守城的秦墨竟然集体认怂，兀自低声咆哮。
场面一度十分诡异。
趁此机会，黑水城百姓开始成批成批地撤离。
陆雪琪来到秦墨身边，神情疲惫，却不减清丽之色，一袭雪白道袍溅了几滴兽血，如梅花一般悄然绽放。
“师傅，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小师弟。”陆雪琪眼中满是懊恼之意。
“不是你的错。”
秦墨疲惫地摆了摆手，他至今也没从张良的死中缓过来。
那可是被他寄予厚望的弟子啊。
此次兽潮爆发的太过突然，谁也无法独善其身，不止是张良，就连大巫师姬野都死了，还有很多曾经在黑白山别院听道的道童。
黑水部落的传承几乎被连根拔起。
关键时刻，黑水城修士展示了他们作为守护者的担当，没有一个退缩。
倒是那些玩家，因黑水城而崛起，却没有一个留下来帮忙。
秦墨真的很失望。
他已经决定，等到未来重建黑水城时，直接取消侠客岛，再也不搞什么剑侠了，那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与其便宜了玩家，不如加大对土著修士的培育。
也或许，
从头到尾，玩家仍旧只是把《洪荒》当做一个游戏世界。
哪怕知道它是真实的。
没有利益的捆绑，这些玩家凭什么为了不相干的黑水城百姓涉险？
这很真实……
“子房临死前，可有什么遗愿未了？”秦墨问。
“小师弟说，希望师傅能把他的骨灰带回韩国安葬。”陆雪琪声音低沉，“可以的话，希望师傅能再收一韩人弟子。”
“这样吗……”
秦墨目光悠悠，至死，张良心心念念的仍是故国。
好一颗赤子之心。
…………
兽潮的沉寂只维持了不到半天。
中午时分，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兽潮，从远至近，突然传来低沉的兽吼，似欢呼，又似敬畏。
跟着秦墨就看到，
汹涌的兽潮突然从中间分出一条十米宽的过道，沿途所有妖兽都匍匐在地，神态恭敬，似乎在迎接谁的到来。
秦墨目光一凝，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天啸剑。
金光一闪，兽潮阵前出现一黄色妖怪，全身毛发金黄，身披锁子甲，手持九环刀，脖子上顶着一颗狮子的脑袋。
准确说，是九颗狮子脑袋。
细看，那大脑袋上还长着八颗小脑袋。
很是非主流......
“十二妖将之灞上。”秦墨一眼就认出。
按李英琼所言，当年那一场大战，除了真仙大妖以及四大妖王受伤，十二妖将被杀死五个，剩下七个也都受了重创。
灞上乃九头狮子成精，身上同样流淌着上古凶兽的血脉。
疗伤之地，
正是之前秦墨非常忌惮的终南山深处。
“没想到，百余年过去，还有人族记得本将之名。”灞上口吐人言，饶有兴致地看着秦墨，“你便是之前那个横穿秦岭之人吧？”
“是我。”
秦墨没有否认，没想到，当时灞上也在。
“你还算有些本事，竟然能从大王手中逃脱。只是这一次，撞到本将手上，就没那么好运了。”灞上似乎吃定了秦墨。
也难怪，
以它大乘期的修为，当真可以威压全场。
“我不明白，妖族为何会在这时，突然袭杀人族。”秦墨却是镇定，还能神态自若地跟灞上聊天。
灞上眼中也闪过一丝异彩，却是好久没见过这般有趣的人族了，咧嘴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好教你死个明白。”
“愿闻其详！”秦墨抱拳。
“你可知道，在我等妖族眼中，洪荒人族是什么？”灞上笑着问。
秦墨目光一凝，道：“食物？”
“哈哈，有趣，有趣，”灞上突然大笑，像是遇到什么极高兴之事，“不错，在我等妖族眼中，洪荒人族不过是我们圈养的食物罢了。
“每隔三五百年，人族繁衍一波，我们就下山收割一波，让孩儿们趁机饱餐一顿。再给人族留下一点火种，让你们继续繁衍生息，如此周而复始。
“怎么样，有趣吧？”
秦墨默然，看来，他之前的推测是对的。
兽潮突然来袭，真的跟玩家有关，让洪荒人口顺势大爆炸，这才引起了妖族的注意，提前下山觅食。
但其实，
又跟玩家没有太大的关系。
正如灞上所言，洪荒人族不过是妖族圈养的牲畜，长肥了，迟早是要被收割的，只是早一点，晚一点的区别。
陆雪琪面色抽搐。
她原先以为，在诛仙世界时遭遇的兽潮之劫，已经是灭世之灾了，哪里想到，在洪荒大陆，这竟是寻常之事。
不由胆寒。
城头之上，那些还在坚守岗位的修士、将士们，听到灞上之言，更是被完全颠覆了三观，一个个呆若木鸡。
“枉费人族自诩万物之灵长，结果到头来，我们才是被圈养的牲畜？”
这简直难以置信。
“你们这么做，就不怕结下滔天因果？”秦墨皱眉。
“因果？”
灞上眼中突然满是嘲讽，冷笑道：“原还以为你有趣，结果还是一俗人。我问你，人族百姓狩猎虎豹豺狼时，可有因果？人族修士击杀妖兽时，又可有什么因果？人妖两族天生对立，你竟然还跟我枉谈什么因果，当真可笑。
“所谓因果，前提是受害者要有反击之力。你们人族圈养鸡鸭鹅时，可会害怕，哪一天鸡鸭鹅会站出来反抗吗？”
秦墨也笑，淡淡说道：“妖族，好像也没你说的那么强吧？难道，你们就不怕，再有仙人下界？”
灞上目光一凝。
秦墨的话，无疑戳中了妖族的痛处。
“你知道的还挺多，是峨嵋告诉你的吧？”灞上却是机敏，冷笑道：“峨嵋难道就没告诉你，那个长眉真仙因为私自下界，被打入天牢了？”
“……”
这秦墨是真不知道。
敢情长眉真人是私自下界，难怪走的那么匆忙，都没能斩草除根。
“好了，废话说完了，也该送你上路了。”灞上收起笑容，目光冰冷，戏虐道：“说吧，你想怎么死。”
“倒要领教一下。”
秦墨背后站着陆雪琪，还有黑水城数十万百姓，他根本就做不到独自离开，只能是血战到底。
黑水城百姓，一大半都是因为他而来到洪荒。
秦墨必须要为这些人负责。
既然当了城主，享受了城池晋级时的奖励，他就必须承担起责任来。
义不容辞！
秦墨御剑，主动飞上高空。
陆雪琪眼中满是担心，
只是面对这种层次的对决，又是有心无力，只能干看着。
“有点意思，今天，我就陪你好好玩玩。”灞上却是没想到，秦墨一个炼虚期小修士，竟然敢对他亮剑。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
真是愚蠢。
也不见灞上如何动作，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是站到了秦墨对面，周身妖气弥漫，气血翻腾。
手中九环刀随意一挥，就有一道空间波纹出现。
竟是切割了空间。
由此可见，这九环刀卖相平平，却属实是一件了不起的兵器，比之秦墨的七修剑还要胜胜一筹。
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修为到了灞上这个境界，早就大巧不工，已经无需任何花招。
灞上托大，
秦墨却只能全力以赴，面色凝重，并手一指，七口七修剑同时飞出，以灞上为中心，结成七星剑阵。
每一口飞剑都现出原型。
但见空中，同时出现龙、蛇、蟾、龟、金鸡、玉免、蜈蚣七种妖灵，都是由纯粹的剑芒组成。
偏生一个个活灵活现。
于此同时，天上星辰闪烁，尤其是北斗七星，最为耀眼，投下道道星光之力，注入飞剑之中，让剑阵变得越发璀璨。
宛如七星降世。
以七种妖灵为中枢，布下威力不凡的七星大阵。
“就这么点本事？”
灞上任由秦墨施为，眼中满是不屑。
他才不管什么剑阵不剑阵的，准备直接以力破之，九个狮子头同时吐出一口真火，喷到九环刀之上。
转瞬之间，九环刀就烈焰腾腾。
眼看九环刀就要化作一道炽热之焰，狠狠劈向离灞上最近的金鼍剑，也就是龙形态的飞剑。
这也是灞上最不喜欢的一种形态......
“七星剑阵，爆！”
秦墨面无表情，一上来就放大，直接就自爆了七口飞剑。
“吼~~~”
龙、蛇、蟾、龟、金鸡、玉免、蜈蚣七种妖灵，同时爆发出最璀璨、最纯粹的剑意，再在剑阵牵引之下，全数向灞上杀去。
“嗯？”
灞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没想到秦墨竟这般的刚，一上来就自爆飞剑，而且是七口飞剑同时自爆。
当真是败家子。
灞上大骂，心中终于有了怒意，九个狮子头同时喷出妖气，转瞬之间就结成一朵九彩妖云，悬于头顶，将灞上护持住。
于此同时，九环刀也已经狠狠往前劈下，化作凌厉无匹的刀芒。
轰~~~
以灞上为中心轰然炸裂开来，宛如核弹爆炸，升起一团灵气云。
“咳咳咳~~~”
云雾之中隐隐传来灞上的咳嗽，“小子，你惹怒我了！”
第226章 以身饲妖
剑气风暴散去，现出灞上身形，灰头土脸。
很是狼狈。
秦墨面色表情却越发凝重，他原本预计，以七修剑的自爆之威，怎么着也能将灞上重创，之后再寻找破敌机会。
只要能击退灞上，那便是赢。
哪里想到，这灞上作为上古凶兽，竟是如此的强悍。
只是伤到了一点皮毛而已。
灞上却不这么想。
作为凶名赫赫的十二妖将之一，他何曾吃过这样的亏，被一位小小的炼虚期修士弄的狼狈不堪。
简直是妖生之耻！
再不愿跟秦墨废话，身子一抖，现出真身原型。
却是一头三百余米长的金色九头雄狮，光是那八颗小脑袋，每颗都有磨盘大小，獠牙外露，凶神恶煞。
说起来，灞上身上流淌的血脉着实不凡。
上古典籍《西游记》中就有记载，说太乙救苦天尊的坐骑就是一九头狮子，换作九灵元圣。
九灵元圣趁天尊狮奴偷喝轮回琼液沉醉之际，私下凡间，在玉华州竹节山九曲盘桓洞落草为妖。
三年时间，收下黄狮、狻猊、抟象狮、白泽、伏狸、猱狮、雪狮七狮。
旗下徒子徒孙无数。
传说，九灵元圣法力甚高，能以头生擒孙悟空与沙僧，且令孙悟空闻声而逃，大招就是九头咬。
但凡被咬中，就极难逃脱。
下方城墙之上，陆雪琪等人原本看到七星剑阵显威，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眼见灞上不仅毫发无损，还现出了原型。
信心一下沉入海底。
陆雪琪目光坚毅，却是无惧，大不了一死。
秦墨退无可退，正要召回九天玄刹塔御敌，就见灞上大嘴一张，直接使出大招，凭空生出一股莫大的吸力。
嗖的一下，就将秦墨吞进肚子里。
秒杀！
“……”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失魂落魄。
“蹭！”
陆雪琪目光冰冷，再次走出天琊剑，就要御剑而上。
就在这时，灞上突然在空中翻滚起来，带动周边的云朵四散而开。
不知道的，
还以为是哪只小狮子在打滚撒欢呢。
却说方才。
秦墨意识到灞上要将他吞吃，立即将计就计，也不反抗，顺势进入灞上腹中，严格说，是它的胃里。
这胃，却也不是普通的胃。
仿佛自成空间，广袤无比，一眼竟是看不到头。
秦墨猜测，这应该是灞上的某种血脉天赋神通，宛如传说中的鲲鹏胃。
正是有这等骇人之胃，才有了九头狮子的吞吃大招。
否则，只会是自食苦果。
果不其然，
秦墨刚一掉进胃里，就被绿色的黏稠的胃液包裹着，转瞬之间，就将他的血肉腐蚀殆尽，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
比之龙渊淤泥，还要骇人。
如果不是秦墨五行圆满，只此一下，怕就已经死了。
秦墨却也不敢怠慢，下意识手掐剑诀，射出数道剑气，击中灞上胃壁。
这才有了灞上的云中翻滚之举。
让秦墨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以他的剑意修为，就算手中无剑，发出的剑气也是锐利无匹，竟只在霸水的胃壁上破开一个小口子。
可见其坚韧。
而且那伤口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转瞬就消失不见。
更加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
察觉到秦墨没死，灞上再次施展神通，只见胃壁之中突然伸出根根白骨，转眼就组成一巨大无边的白骨囚笼。
将个秦墨死死困住。
白骨之上附着着澎湃的金色妖力，将个缝隙全数填充，丝毫不给秦墨趁乱逃走的机会。
就这，
白骨囚笼还在不断收缩，越小，囚笼之壁就越细密。
直至再也看不到一丝缝隙。
秦墨身下的胃液也在不断冒泡，就像沸腾了一样，颜色越来越绿，一度绿的发黑，腐蚀性也是越来越强。
秦墨试探着往白骨囚笼甩了一计剑光，立即发出金石相击之声。
由此判断，
这白骨比之秦墨的骨骼也是一点都不逊色，就算他现在施展法天象地神通，怕也无法挤破囚笼。
一时竟有些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灞上胃里突然出现八颗头颅，正是它的八颗小头。
“小子，没想到你竟然术体兼修，就算这样，也休想逃出我的白骨囚笼。”灞上目光冰冷，心中却是悄悄捏了一把汗。
差点就阴沟里翻了船。
早知道秦墨炼体有成，灞上死也不敢将秦墨吞进肚子里。
直接在外面杀了不是更省事。
想到这，灞上的八颗头颅同时张开大嘴，喷出一道道烈焰，投入白骨囚笼之中，竟是要将秦墨活生生烧死。
“让你尝尝冰火两重天的滋味。”灞上眼中满是戏虐。
在灞上看来，秦墨就算炼体，也不可能太过高深，毕竟只是兼修，哪里能抵挡得住胃液和妖火的双重威力。
必死无疑。
实际却是，秦墨好歹也是从刀山火海里走出来的，一身骨骼更是经受住了幽冥冰焰、六丁神火的双重淬炼。
岂会怕灞上喷出的妖火？
虽然不怕，秦墨却是心念一转，于电光火石之间捕抓到那一丝胜机，嘴里故意发出阵阵惨叫：“啊~~~啊~~~”
灞上以为奏效，更有干劲了，不断喷出妖火......
这一烧，
就是一天一夜。
灞上都要累虚脱了，秦墨却愣是跟个没事人一样。
不仅没事，还借着灞上胃液的腐蚀性以及妖火的灼烧，顺带又将周身骨骼淬炼了一遍，越发的晶莹剔透，完美无瑕。
而在灞上的感知中，却是秦墨的叫声越来越弱。
秦墨故意如此，好叫灞上以为，他真的要被烈火烧死了，以此为黑水城百姓的撤离争取时间。
“应该差不多了。”
算算时间，黑水城百姓应该都已经撤走了。
现在他要想的，
是如何从灞上肚子里逃出去。
现在的他，手中一无飞剑，二无九天玄刹塔。
可谓两手空空。
好在秦墨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正是突破至炼虚期之后，《神宵真法》中记载的一门道术——紫府天雷。
他也无需重新练，直接拿来就用。
伸出右手，丹田之内澎湃的法力开始往右手掌心汇聚，慢慢形成一个法力球，内里有紫色雷霆闪烁。
法力球越来越凝实，雷霆也越来越多。
最终变成一个紫色法球，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毁灭气息。
秦墨目光冰冷，右手往前一推，将紫府天雷狠狠印在了白骨之上，轰的一下，看似坚不可摧的囚笼就破开一个拳头大的洞。
“嗯？”
还在喷火的灞上大惊。
跟着就看到紫府天雷化光而去，狠狠击中胃壁。
“滋~~~~”
胃壁立即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被雷霆烧成焦炭，跟着也被灼烧出一个大洞，破开了一个口子。
“不~~~~”
灞上面色骤变，八颗脑袋齐齐飞出，就要追上紫府天雷，阻止后者继续对他体内的五脏六腑造成破坏。
却又哪里追的上。
雷霆之力不仅自带毁灭效果，而且也以速度见长。
何况还是秦墨蓄谋已久的一计。
破开胃壁之后，紫府天雷在灞上体内肆无忌惮地搞破坏，所过之处，经脉被烧成焦炭，如山丘一般的内脏被破开一个又一个的洞。
就算以灞上生命力之顽强，也经受不住这样的伤害。
痛的在云层之上翻滚不止。
下方妖族见了，一个个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大王又在闹哪出。
秦墨呢？
趁此机会，以自身白骨为剑，化光而去。
现在的他，
人就是剑，剑就是人。
森然剑意在灞上体内彻底爆发开来，化作无法计数的凌厉剑芒，将灞上五脏六腑切的是七零八碎。
破坏力比之紫府天雷还要强。
灞上的胃是它的天赋器官，确实坚韧无比，但其他器官内脏可就寻常，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破坏。
可见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算这样，以灞上大乘期的修为，加上妖族特有的顽强生命力，仍旧无法将灞上杀死。
最多只是重创而已。
秦墨也不贪心，肆无忌惮地破坏一番之后，化作一道剑光，破空灞上肚子，钻了出来，直接向下方飞去。
一边飞，一边查看黑水城状况。
让秦墨欣慰的是，黑水城百姓没有傻傻的看戏，已经全数撤离，城头之上，只陆雪琪一人持剑而立。
“傻丫头~~~”
秦墨嘴上在骂，心中却是一暖。
而在空中，灞上痛的满地打滚，眼见秦墨逃出，双目喷火，重新化为人形，强忍着腹中绞痛，提刀杀将而来。
誓要将秦墨碎尸万段。
一直观战的陆雪琪，原本心中已经绝望了，就见灞上追着一道剑光而来，正不知所措呢，就感到腰被一只手搂住。
嗯，有点硬......
“快走！”
耳边传来师傅的声音，陆雪琪心中一喜。
跟着，整个人就被搂着凌空飞渡，眨眼之间就冲到广场，走进传送阵中。
两人才刚落地，灞上也已经追了上来，望着那两名金甲神将，面色一滞，却是不敢靠前。
眼中满是不甘。
再一看城池内外，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这才意识到上了秦墨的当，气的嗷嗷直叫，“小子，有种就别再出现在洪荒，否则，我必杀你。”
第227章 黑水城毁，玩家遭难
望着传送阵外气急败坏的灞上，仍旧还是一副骨架架子的秦墨，开口说道：“十年之后，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黑水城被毁的帐，秦墨可还没跟妖族算呢。
“那我等着。”
灞上面色阴沉，手中九环刀猛地一挥，赌气似的，直接将个黑水城劈成两半，地面裂开一道两米多宽的裂缝。
烟尘滚滚，像是在跟秦墨示威。
秦墨面无表情，在安全区内盘膝而坐，运转《**玄功》秘法，周身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了出来。
“啊~~~”
一旁的陆雪琪惊呼，羞的满脸通红，得亏秦墨是她师傅，换做旁人这般当众耍流氓，早被她一剑咔嚓了。
秦墨倒是淡定，很快穿好衣服。
外面的灞上目光一凝，他没想到，秦墨炼体已经到这等境界了，身体修复能力比他这个妖族还强。
更加后悔，方才没有直接将秦墨杀死。
留下祸患。
秦墨也不理灞上，带着陆雪琪传送离开。
“哇~~~”
秦墨前脚刚走，灞上就吐出一大口血，却是体内伤势发作，再也压制不住。之前为了不在秦墨面前丢脸，却是硬生生忍住。
差点就憋出内伤。
…………
战国次大陆。
走出传送阵，外面已经人满为患。
从黑水城逃难至此的百姓，一个个劫后余生，却又神情茫然，不知道，他们接下来即将面临怎样的命运。
又该走向何方。
秦墨心中一叹，他也没想到，当初为了发展黑水城，竟然连累了这么多人无家可归，颠沛流离。
实在是罪莫大焉。
黑水城百姓主要来源有二，一是三国次大陆的黄巾“余孽”，一是诛仙次大陆冲着秦墨仙师之名而来的百姓。
都跟秦墨脱不开关系。
望着周围拖家带口的百姓，嗷嗷待哺的孩童，身上挂彩的士兵，秦墨第一次感受到莫大的罪恶。
想当初，他打着帮助黑水部落复兴的旗号，疯狂建设黑水城。
看似高尚，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那一点经验值而已。
又哪里有真正注入多少感情？
直到灾难降临，眼看着无数百姓葬身妖腹，秦墨这才真切地感受到，作为城主，他对这一方百姓负有怎样的职责。
这也是为何，面对灞上，明知不敌，他也要战的缘故。
否则，
根本就无法正视内心。
见到秦墨走出传送阵，大家下意识都围了上来，就像找到主心骨一样，嘴里叫喊着：“城主，城主来了~~~”
他们之前还担心，秦墨被那妖怪吃了。
人群一阵骚动。
很多老人跪倒在地，对着秦墨感恩戴德。
秦墨却只感到更大的愧疚，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双手微微下压。
众人瞬间就都安静下来。
“黑水城的百姓们，将士们，我是秦墨，你们现在安全了，这里是战国世界。大家现在所在的地方叫越国，也是我的治下。”秦墨尽量平复情绪。
此时此刻，
大家要的不是什么悲沧之言，也不想听什么自责、内疚……
众人最关心的是他们在哪，安全了吗，又将走向何方。
秦墨给出了答案。
轰~~~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虽然被秦墨坑了，但是大家对秦墨还是极为信任的，对他说的话也是深信不疑，只要日子还能凑合过下去，那什么困难就不再是困难。
百姓也是极容易满足的。
“大家请先在原地等待，我这就去派人来安置大家，请大家放心，你们很快就能有地方住，有东西吃。”秦墨说。
“谢谢城主，谢谢城主！”
一众百姓满是感激，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秦墨面色抽搐，只感到面庞火辣辣的，对黑水城官吏以及将领匆匆交待一番，便带着陆雪琪赶往龙川城。
背影有点慌......
…………
龙川城，百越公府。
实际就是之前的南越侯府，不过是新换了一块牌匾而已。
秦墨刚到，
值守的行政署长荀彧便赶来拜见，“主公，听说洪荒大陆出了变故？”
传送阵所在的山海部落，距离龙川城也不过几十里路，一下涌出这么些人，自然早就有人报到了百越公府。
荀彧正要前往处置呢，秦墨就回来了。
“是啊。”秦墨点头，“妖族突然下山，肆虐洪荒，黑水城已经被毁。传送阵外的那四十余万人，已经是全部的幸存者了。”
“……”
荀彧面色发白，没想到变故如此之大。
早在几年前黑水城就晋升为中型城池，总人口突破120万，谁能想到，一场变故，竟就葬送了三分之二的人口。
实在骇人听闻。
“洪荒大陆暂时是回不去了，这段时间你辛苦一下，尽快将黑水城百姓安置好，缺什么东西，直接跟我说。”秦墨吩咐。
“诺！”
荀彧深深行了一礼。
秦墨疲惫地摆了摆手，荀彧会意，悄悄退下，他还从没见过主公这等无力，却也不知道如何宽慰，只能是做好分内之事。
…………
荀彧走后，秦墨跑了一趟现实，紧急运来一批粮食。
眼下正值寒冬，越国又是新开辟之地，刚刚半只脚迈入农耕文明，基础还非常薄弱，想要一下安置四十万难民，挑战可想而知。
最要紧的，自然是确保百姓不饿肚子。
除了粮食，秦墨还准备从现实紧急调运一批衣物、被褥、帐篷等御寒物资，确保难民在吃饱的同时还不被冻着。
等到开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不只是秦墨，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尽其所能，各司其职。
在外练兵的贾诩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回龙川城，在秦墨授意下，将逃难至此的原黑水城地方屯军、边军，临时整编为龙川城城卫军。
主要职责，就是维护龙川城秩序。
正在外面历练的小貂蝉也在第一时间赶回，默默带着师姐陆雪琪，安置幸存下来的别院道童以及黑水城土著修士。
保住黑水城的最后一点血脉传承。
仿佛一夜之间，小姑娘就长大了，告别了之前的青涩与懵懂。
显然，
这一场惊天变故，包括小师弟张良的死，给了貂蝉很大的冲击。
当初要不是她缠着师尊要来战国次大陆历练，遭此变故，能否活下来呢？貂蝉不敢往下想，只感觉很愧疚。
木讷的白桦能感受到秦墨的痛苦，只远远看着，不敢上前。
而在现实中，
白桦直接拿出一千万私房钱，采购了一大批物资，送入秦墨用于中转的仓库，权当是她送给黑水城百姓的一点心意。
众志成城。
…………
一个月之后，
混乱的局势才勉强稳定下来。
龙川城并非什么大城，之前也没想过要扩建，自然无法一下安置四十余万人，只能是临时安置在城外。
荀彧提议，趁此机会，正好将龙川城扩建一番。
眼见立国在即，作为王城，龙川城确实显得寒酸了一些，秦墨也就损失同意了荀彧的计划，扩建城池。
黑水城幸存者中，一大半都是原黑水城内百姓。
而能生活着黑水城里面的，除了达官显贵，商人、作坊主，最主要的就是之前秦墨从三国洛阳带来的一大批工匠。
也是之前建设黑水城的主力。
正好派上用场。
秦墨虽然对黑水城百姓心怀愧疚，但也不能就一直让难民这么闲着，闲散久了就会生出内乱，反而不好管理。
不如顺势征召为劳役，一同建设龙川城。
也是他们的新家园。
…………
就在龙川城开启扩建工程，再次变得热闹起来时，
这一天，
周世洪赶到龙川城。
他早就想跟秦墨见一面，只是洪荒大陆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波及的可不只是黑水城，而是所有的领地城池。
受损的玩家也不只是秦墨一个。
且不说那些玩家城主，光是在兽潮之中没来得及赶回传送阵或者下线，被妖兽杀死的玩家，就高达百余人。
大部分都是在山中击杀妖兽时，正好撞上。
这是《洪荒》取消复活设定以来，玩家最大规模的一次死亡，在现实中引起了巨大的震荡，官网更是吵成一团。
很多人吓得不敢再进入《洪荒》。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天枢主要负责人之一，周世洪哪里还抽的开身。
就算这样，周世洪还是抽空跑了一趟龙川城，因为直到现在，玩家都还没搞清楚，洪荒大陆为何会爆发这么大规模的兽潮。
随着峨嵋再次封山，那些峨嵋弟子也是不甚了了。
而秦墨在黑水城大战大乘期妖怪的事迹，早就通过那些黑水城好事玩家之口，传遍了华夏大地。
被人所津津乐道。
也有人恶意揣测，说兽潮之劫跟秦墨有关，瞬间就将秦墨推上风间浪头。
面对周世洪的问询，秦墨没有隐瞒，将他从李英琼那听到的，包括从灞上嘴里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知。
周世洪听完，也是震惊不已。
谁也没想到，看似最为风平浪静的洪荒大陆，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风险。
“这么说，短时间内，我们都回不去了？”周世洪问。
“那是当然。”
秦墨点头，“现在还不知道，那真仙大妖此番有没有苏醒。”
第228章 太上道院
“真要回不去，那你这越国的地位，可就越发重要了。”周世洪说。
因着进入城邦时代，洪荒大陆也是玩家一个大的集散地，尤其是炼气期、筑基期的，一大半都生活在洪荒大陆。
洪荒被毁，很多人就无家可归。
三国次大陆指定是回不去了，诛仙次大陆也早已经饱和，现在就只剩下战国次大陆没什么限制。
作为玩家最大聚集地的越国，地位自然也就举足轻重。
在洪荒大陆出现变故之前，越国在天枢眼中还只是一试验品，成与不成，都有退路，并非是不可替代的。
可是现在，越国的霸业已经跟华夏玩家的前途命运，紧密捆绑到了一起。
玩家急需越国这个平台。
在周世洪赶来龙川城之前，天枢已经在考虑加大对越国的扶持力度，以助力越国称霸。
倘若能让越国一统战国，那么，华夏玩家就将获得一个稳定的、长久的成长平台，战略价值不可估量。
那将是一个真正受玩家掌控的第二世界。
“再说吧。”
秦墨现在并没心思操心玩家之事。
周世洪是何等精干之人，立即察觉到秦墨态度上的异常，联想到黑水城玩家的不战而退，眼中若有所思。
总的来说，
目前的玩家还是缺少了一丝血性，也没什么使命感。
确实是一群不太好把控的群体。
但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你闭关期间，秦国已经攻灭赵国了。”
“是吗？”
秦墨是意外也不意外。
秦王政既然铁了心要灭赵，以秦赵两国实力之对比，赵国被灭是迟早之事，他终究还是没能改变什么。
“估摸着，今年秦国就将对魏国展开进攻，留给越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周世洪顺着话题说道。
按照历史进程，公元前225年，也就是后年，秦国就将灭魏。
“你想说什么？”
秦墨终于察觉到周世洪的异样。
“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周世洪也是一个极爽快之人，不喜欢绕圈子，“为了加速越国霸业，天枢可以提供一些协助。”
“比如？”秦墨眉头一挑。
周世洪：“比如建设更多的兵工作坊，代为采购各类物资等等，资金的事也完全不用你来操心。”
这是要将秦墨的单打独斗，变成天枢的集体行动。
效率自然会倍增。
“那就多谢了，我也不白拿，就用墨华的股份交换吧。”秦墨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取，什么又该舍。
钱财对他而言，本就是身外之物。
“那就这么多定了。”周世洪笑着点头，“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之前提议设立道院一事，已经获批了，计划先建一座最高级别的道院——太上道院。”
“准备建在哪？”秦墨好奇问。
像道院这种地方，当然不可能建在城里。
最起码也是郊外山上，最好还能是灵气浓郁的洞天福地。
周世洪：“还没定呢，你有什么建议吗？”
“要不，就建在武夷山吧。”秦墨说。
“武夷山？”
“对，武夷山。”秦墨点头，“武夷山本就是一等一的福地，a区又是隐患最大的空间裂缝所在，正好起到一个护卫作用。”
道院虽然说是效仿学校，但终究不是一般的学校。
也不是用来做学问的。
道院该是一强力机构，需要承担起原先该由宗门承担的斩妖除魔职责。
“你这个提议好。”周世洪眼前一亮，“依我看，不仅是太上道院，其他计划筹建的高级道院，也都应该建在空间裂缝附近。”
“这就对了。”
秦墨点头，“说实话，玩家过的太安逸了，根本没经历过什么正儿八经的生死考验，这样下去，是注定无法在修行路上走远的。”
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
哪里有说一直呆在家，或者窝在宗门，就能安稳渡劫成仙的。
“慢慢来吧。”周世洪对此也是深有体会，不经意道：“道门中人对于筹建道院，似乎有点不太热衷，你怎么看？”
“我什么也不看。”秦墨笑。
道门自有其传承，总体而言，还是有一点宗门观念的。
道院的存在根本就是在抢宗门的饭碗，道门中人又怎么会热衷？如果不是实力不济，怕不是要出来阻止。
“你啊你。”
周世洪点了点手指，也不逼着秦墨表态。
…………
送走周世洪，秦墨召集贾诩、荀彧、白桦三人议事。
现在要讨论的，当然已经不再是对黑水城难民的安置问题，那件事已经暂时翻了篇，该讨论越国接下来的战略部署。
尤其是在秦国灭赵之后。
一上来，荀彧就提出一个问题：“主公，在讨论接下来的征伐方略之前，是不是将立国大典的事先议一议？”
也是搞笑。
百越一统已经过去大半年，秦墨也早就定下了“越”的国号，却仍旧以百越公府的名义行使治理权。
并未正儿八经的立国。
主要还是因着秦墨突然闭关，事情就这么耽搁下来。
好在荀彧等人有心，过去半年，在接管各郡，搭建各郡县架构的同时，还不忘筹备立国大典一事。
这可一点都马虎不得。
别的不说，立国之后，秦墨总不能还住在原先由龙川部落首领府临时改建而成的百越公府吧？
那像个什么话。
再就是龙川城的布局，距离王城也是相差甚远。
细节一点的，包括秦墨登基之时的冕服、车架，宫中侍女的训练，典礼当天乐器、乐队的准备等等。
诸般事务，繁杂无比。
“那就议吧，大典的事情，筹备的怎么样了？”秦墨问。
荀彧一一汇报。
在黑水城难民来之前，因着人力、物力有限，熟练的工匠也都有限，荀彧拟定的王宫以及王城改造计划，其实是很寒酸的。
毕竟条件有限。
现在一下有了十余万擅长营建宫室的能工巧匠，又有数十万劳役，荀彧的“野心”也就跟着涌起。
准备参照黑水城，来改造龙川城。
“要多久？”秦墨问。
荀彧：“最快，也要半年吧。”
“那就这么定了，还有其他困难吗？”秦墨倒也知道，在王宫、王城这件事情上，最好不要将就。
这可不是洪荒大陆。
王宫不仅代表着越国脸面，也是关乎国运之事。
急也急不来。
“有。”荀彧也不客气，“别的都好说，就是关于立国大典的礼仪，不瞒主公，臣等都未经历过此事，都是门外汉，就怕做的不周到。”
礼，
在华夏可是一件极其讲究之事。
尤其是立国大典这样的大礼，既不能搞什么僭越，也不能有什么缺失，以免让其他诸侯国看笑话。
在山东诸国眼中，百越之地本就是蛮夷之地。
带着有色眼光。
越是这样，立国大典越是不能出差错。
要知道，大典当天，越国可是要邀请各诸侯国派遣使者来观礼的，也是正式承认越国的诸侯国地位。
以昭天下。
秦墨听了，想了下，道：“这个好办。听说诸国之中，以鲁国夫子最为懂礼。等这边的事情忙完，我亲自跑一趟书院，请一位书院弟子来做礼仪顾问。”
也是时候，跟夫子等大佬接触一二了。
秦墨至今仍有疑惑，不知道，像夫子、老子、墨子等大乘期高手，对于秦国意图吞并六国之事，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置身事外，还是怎么着。
“那就再好不过了。”荀彧着实松了口气。
谈完立国大典，今日议事才算真正进入正题，秦墨看向贾诩，笑着说道：“文和，你先讲一讲吧。”
“诺！”
贾诩起身行了一礼，坐下之后，道：“截止目前，南越军八个军团已经全数整编完毕，加上黑水军，以及新近整编的城卫军，军队规模已达百万之巨。
“这样的军队规模，就算是放在山东各国，也能排进前三之列。”
众人精神就是一震。
即将成立的越国，虽然还很贫穷、愚昧，但在军队这一块，确实有逐鹿中原的资本。
南越军在训练上或许比不上山东各国，但是在兵员素质以及武器装备上，绝对是遥遥领先的。
综合实力并不差什么。
贾诩继续说道：“跟越国接壤的有两国，一个就是东北面的楚国，另一个则是西北面的夜郎国，都可纳入下一步的征伐目标。”
“那，你以为，该先攻打哪一国？”秦墨问。
“楚国！”贾诩态度鲜明。
秦墨：“理由呢？”
“理由有三。其一，楚国东南地区原本就是吴越、扬越，是侵占古越国的领土，理当归还。其二，楚国疆域最广，奈何王室衰落，各郡自行其是，正可以采取蚕食之策，一点点攻占之。其三，楚国土地肥沃，人口众多，攻占之后的价值也是最大。”贾诩却是早就深思熟虑。
“相反，夜郎国跟百越一样，还处在落后的部落时代。就算攻占，对越国而言，不过是多了一块负担，并不会对越国实力增长有什么实质性的贡献。
“主公既然想尽早挺进中原，自当先拿下楚国。”贾诩说。
“这样吗？”
秦墨眉头皱起，却是跟贾诩有着不同的看法。
第229章 子在川上曰
“我倒是认为，应该先攻占夜郎国。”秦墨说。
贾诩：“愿闻其详！”
“文和以为，阻碍越国称霸的敌人是谁？”
“自然是山东各国。”
“错。”秦墨摇头，“我以为，越国的敌人只有一个，那便是秦国。”
贾诩面色一惊。
“接连攻灭韩、赵两国之后，秦国横扫**之势越来越明显。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还跟在秦国后面抢食，那只会被秦国越甩越远。”秦墨说。
只能是弯道超车。
“主公难道是想在拿下夜郎国之后，直接威逼秦国的巴蜀之地？”贾诩大惊，总算是揣摩明白秦墨话中之意。
夜郎国再往北，就是之前的巴国、蜀国。
巴国、蜀国被秦国攻占之后，作为天府之国，土地肥沃，又有蜀道勾连，一跃成了秦国的大粮仓，地位举足轻重。
“有什么不可以呢？”
秦墨很是自信，“既然追不上，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趁着秦国还不够强大，直接跟它刚正面，削弱它的力量。
“打败了秦国，那天下就是越国的。”
“可是......”
贾诩总感觉不太对劲，“道理是没错，问题是，其一，越国能在正面打赢秦国吗？其二，就算打赢，会不会是两败俱伤，以至让其余各国渔翁得利？”
“秦国接下来要灭魏，这正是越国出手的最好时机。”秦墨却也不是心血来潮，“如果担心渔翁得利，那不妨将渔翁一起拉进来。”
“那样，便没有渔翁了。”秦墨说。
贾诩、荀彧等人若有所思。
虽然说秦国霸主之势愈发显现，但是作为曾经的霸主，魏国也罢，齐国、燕国、楚国也好，必定是不甘心被秦灭国的。
只要组织的好，又有越国充当急先锋，做出表率，将来，未必就不能再串联一番，再次上演六国攻秦的戏码。
主公的想法看似天马行空，细细一品，却是越国唯一的机会。
试想一下，
如果按照贾诩的征伐方略，在秦灭魏之后，越国怕也已经陷入跟楚国的战争泥沼之中，无可自拔。
楚国虽弱，到底广袤的疆域摆在那。
关键楚国还有道家、农家等超级宗门的支持，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以越**队之强盛，怕也没那么容易灭楚。
真要那样，秦王政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届时，
秦国只要趁着越、楚“狗咬狗”的契机，集中力量攻灭燕国、齐国，一统中原以及北方地区，则霸业已成。
谁也无法撼动。
那哪里是在跟秦国争霸，简直就是神助攻。
“那就打夜郎国。”贾诩慢慢也回过味来，“接下来的半年，微臣将加大对夜郎国的侦查力度，确保在立国大典之后，立即就能兴兵。”
“为什么要等到大典之后呢？”
秦墨却是个急性子，淡淡说道：“夜郎国并非什么难啃的骨头，我只给军务署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这……”
贾诩、荀彧两人面面相觑。
“主公，立国在即，此时兴兵，是否有些不妥？”荀彧迟疑道。
兵戈乃不详之兆。
秦墨却不认为，“有何不妥？我倒是认为，攻灭夜郎国，就是对立国大典最好的献礼。”
荀彧再无法反驳。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秦墨因为要去鲁国一趟，无法亲征，直接任命贾诩为前线军师，率领南越军第三、第六、第七军团出征。
足以扫荡夜郎国。
另外，他还特意让燕赤霞率领三千黑水军，充当贾诩亲卫。
贾诩现在是越国第一军师，地位有点类似三国时期蜀国的诸葛亮，虽然不是将军，却能统兵打仗。
这也不是秦墨强人所难。
不要忘了，在三国次大陆，贾诩追随秦墨之前，本身就在董卓军中担任校尉一职，是名副其实的武将出身。
论实战经验，治政经验，贾诩其实还要在诸葛亮之上。
秦墨自然要保护好贾诩的周全。
…………
翌日，
秦墨带着张良骨灰，悄悄离开龙川城。
因着担心被秦国探子看到，秦墨并未乘坐传送阵，而是骑着黄鸟，往韩国王城新郑飞去。
准备将张良葬在新郑郊外。
七修剑自爆之后，秦墨却是连一口趁手的飞剑都没有。
好在赤宵剑在九州鼎中已经被修复的差不多，预计在越国立国当天，浩浩气运加持之下，应该就能浴火重生。
到了新郑，葬了张良，秦墨当即往鲁国赶去。
至于说张良遗愿，要秦墨收一位韩人弟子，却是急不得，一切随缘，他总不能随便抓一韩人就收为弟子。
岂非儿戏？
…………
鲁国，书院。
小溪边，夫子还在垂钓，大弟子颜回随侍左右。
印象中，夫子似乎从来都没离开过这条小溪，书院有荀子、孟子，也已经用不到他亲自讲经说法。
就在这时，
溪水之中荡起一圈波纹，一道金光一闪而逝，转瞬消失不见。
夫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颜回目光一凝，诧异道：“老师，来的是他？”却是也注意到方才溪水之中的异样，也深得夫子之真传。
一身修为已经是炼虚期。
夫子点头，“你去山下迎一迎吧。”
“诺！”
颜回行了一礼，离开。
…………
一天之后，秦墨果然来到书院山脚，正要找守山童子通报，就看到一面相古朴，略带一点婴儿肥的男子走了过来。
那男子身穿一袭蓝色粗布长衫，头戴蓝色头巾，作学子打扮。
正是颜回。
秦墨在打量颜回的同时，颜回也在打量秦墨，只见此人身披铠甲，剑眉星目，英武不凡，眉心隐隐带着一丝杀气、戾气、霸气。
确实有一点君王之相。
“阁下想必就是百越公秦墨？”颜回主动行了一礼。
“正是。”
秦墨回礼，心中却是一凛。
看这意思，夫子不仅算到他今日要来，而且还知道他已经一统百越，得天道授爵一事，果真厉害。
对那素未谋面的夫子，不觉又多了一层敬意。
“我想拜见夫子，请教礼仪之事，不知可否？”秦墨问。
“老师已经在等着了。”
颜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秦墨上山。
山不是什么名山，
却处处建有亭台楼阁，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
阁楼之中隐隐传来阵阵读书之声，声声悦耳，宛如有着某种神奇魔力，时不时就能引动天地灵气，形成一个个灵气漩涡。
应当是儒家特殊的修行方法。
如果说，法家修士讲究的是言出法随，那么，儒家修士修的却是浩然正气，于书本之中探寻天地之真理。
一笔一划，一横一竖，一撇一捺，皆是道理。
沿途不断遇到书院弟子，见到颜回，都恭敬行礼，拜见大师兄。
对跟着颜回身后的秦墨，众弟子却只都礼貌地打量一二，既好奇，又不显得冒犯，同样行礼作揖。
秦墨点头示意。
由此可见，礼之一字，已经渗透进书院弟子的骨子里。
这趟算是来对了。
让秦墨意外的是，夫子接见之地并不在什么正堂院落，就在夫子一直垂钓的小溪边，简单摆上粗木案几、矮凳。
夫子正在沏茶，用的正是溪中之水。
香味扑鼻而来。
味道并不如何浓郁，却能让人回味无穷，宛如有着一丝大道真意。
秦墨目光一凝。
由此可见，夫子不仅修为在大乘期之境，对道的理解也已经非同寻常，怕不是比他前世还要强上一筹。
再去看那小溪，哪里是什么溪水。
整条小溪根本就是一件法宝，应当就是夫子的本命法宝。
一下就显得高深莫测。
“学生秦墨，拜见夫子！”秦墨行了一礼。
在这种场合，秦墨自然不会愚蠢到将百越公的名号搬出来，那只会贻笑大方，不如行晚辈之礼。
“坐！”
夫子却显得有些随意，随手递来一杯茶。
秦墨一开始还不怎么在意，喝下之后，突然感觉腹中暖暖的，之前跟灞上斗法时受的伤，一下就痊愈了。
不觉诧异抬头。
夫子只是笑笑，“有朋自远方来，只有粗茶相待，莫怪！”
秦墨心中古怪，见夫子这般说，却不好再行什么弟子之礼，拱手说道：“采山川之茶，浊天地之水，再没有比这更淡雅的茶了。”
“好好好！”夫子大喜，以为遇到知己。
秦墨也不绕弯子，道出此行之目的：“越国立国在即，然，蛮人不通礼仪，不知教化。听闻夫子乃周礼践行者，可否能派出一名弟子随我赶回越国，以为客卿，指导立国大典。如此，感激不尽。”
“大善！”
夫子状极喜悦，“礼不可废，就让颜回随你去，如何？”
“自然是蓬荜生辉。”
秦墨没想到，夫子竟直接派出了大弟子。
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颜回其实也很诧异，只是不好开口。
接下来，夫子跟秦墨两人就真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听着潺潺流动的溪水，喝茶论道，纵论古今之事。
夫子虽强，秦墨两世为人，却也不差。
两人论了个旗鼓相当。
别说夫子兴致盎然，就连颜回都听着入了神，渐渐沉醉其中。
逝者如斯夫，
不舍昼夜……
第230章 商君二次来袭
夫子跟秦墨相见如故。
两人不吃不喝不睡，越谈越投机，浑然忘了时间的流逝。
等到惊觉，已经过了两个月。
夫子渡劫飞升之后，书院弟子将夫子言行集结成册，编撰为《论语》一书，他跟秦墨在小溪边的论道，就被颜回记录在书中。
一时传为佳话。
论道结束，秦墨这才跟夫子辞行。
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夫子竟然离开常年静修的小溪，亲自将秦墨送下山，在书院引起轩然大波。
甚至惊动同样在闭关的孟子、荀子二圣。
秦墨之名也以这样的方式，迅速在战国世界传播开来，正式为世人所知晓，却是很难将他跟秦国通缉犯联系在一起。
百家宗门，暗流涌动。
…………
告别夫子，秦墨带着颜回离开书院，才刚走出鲁国，就在半空被人拦下。
来的正是商君。
应该是秦墨现身书院的消息，被秦国密探第一时间掌握。
看来，
秦王政真的是恨秦墨入骨。
“秦墨，我们又见面了。”商君目光复杂。
才两年多没见，秦墨就从化神中期突破至炼虚期，这等修行速度，实在是骇人听闻。
“商君这回是要抓我呢，还是杀我？”秦墨倒是镇定。
在进入书院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被秦国伏击的准备。
“秦王有令，对你格杀勿论。”商君面无表情，又看向颜回，“没想到，书院弟子竟也跟秦墨同行。”
商君面色有些迟疑。
情报只说秦墨进入书院，谁能想到，夫子大弟子颜回竟然跟秦墨随行，商君琢磨，是不是夫子已经算到他要诛杀秦墨。
这才让颜回护送秦墨返回南方。
“这就有点难办了......”
颜回深知，秦墨很可能就是夫子预言中的人皇，正要开口替秦墨解围，不想却被秦墨抢了先，“此事与书院无关，还请商君不要牵连无辜。”
“那当然最好。”商君一喜。
出来之前他可是在秦王面前立下军令状的，必带秦墨头颅返回咸阳，以祭奠死去的内史腾以及李斯。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无法耐我何了。”秦墨淡淡说。
“是吗？我倒想试试。”
商君才不信，就算秦墨突破至炼虚期，也比他足足低了一个大境界，全力以赴之下，秦墨岂会是他的对手。
也不废话，伸手一招，手中出现一柄纯白色之剑。
此乃法剑，
法家弟子标配法器之一。
“去！”
商君手掐剑诀，法剑飞上高空，化作璀璨白光，转瞬之间就布下天罗地网，将方圆十里悉数笼罩在内。
有了法剑加持，天罗地网威力更甚。
秦墨面色不动，给了颜回一个放心的眼神，召出焕然一新的九天玄刹塔，滴溜溜悬于头顶，垂下道道紫光。
对面，
商君手中又出现一物，却是一缩小版的精铁牢笼，被他托在手中，同样的白光湛湛，威严无比。
“天地囚笼！”
商君并手一指，手中牢笼迎风便涨，化作一巨大牢笼，迎着秦墨罩来，自带一股强大的禁锢之力。
还没靠近，
秦墨就感到体内法力运转不畅，就连元神都有一丝的迟滞。
果然是言出法随。
秦墨嘴角冷笑，元神一转，立即破去禁制。
论法力雄浑，秦墨确实比不上商君，但要论元神修为，他可是合体圆满的元神，吊打合体初期的商君就跟玩似的。
这样的元神禁锢，又岂会对秦墨有效。
轻巧破了禁制，秦墨并不满足，操纵九天玄刹塔，同样迎风就涨，化作二十四米高塔，迎着天地囚笼撞去。
很野蛮。
商君一惊，没想到秦墨元神修为竟如此强悍，立即集中神识，操作天地囚笼跟九天玄刹塔斗到了一起。
轰！！！
两件法宝级存在，却以一种最简单粗鄙的方式撞到了一起。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碰撞之处另有玄机。
天地囚笼白光大盛，隐隐有法则之力涌动，禁制连连。
九天玄刹塔就更厉害了。
紫色雷霆已经在悄然之间布满塔身，天罡地煞阵、金刚伏魔阵、困龙阙法阵同时发动，为宝塔加持力量。
互相撞击之下，隐隐伴有风雷之声。
空间一阵波动，被不断切割、击碎，灵气震荡，能量互相湮灭。
仿佛一瞬就是永恒。
轰！！！
天地囚笼被九天玄刹塔撞的扭曲，直接就被击飞。
“哇~~~”
本命法宝受损，商君也跟着受损，吐出一大口血，抬头，看向秦墨的目光满是骇然，“怎，怎么会？”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秦墨面色不动，伸手一招，手中出现紫府天雷，正是他现在最拿手的道术，往高空一甩，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天罗地网立即就被破开。
消散于天地之间。
“哇~~~”
法剑无力坠下，商君面色更苍白了。
一旁的颜回看的目瞪口呆，在此之前，如果谁告诉他，说一位炼虚期修士能吊打一位合体期修士。
颜回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可这就是事实……
“难道，秦墨真是人皇，有天地气运加持？”颜回不得不做此推测。
秦墨好歹是跟大乘期妖怪交过手的存在，到不至于因为这点战绩就膨胀，淡淡说道：“怎么样，还要再打下去吗？”
他能打败商君，却难以杀死一位合体期强者。
自然也是见好就收。
反正以两人修行进度对比，在商君败下阵来的那一刻，就注定再也不会对秦墨产生什么威胁。
九天玄刹塔重新悬于头顶，紫府天雷映衬之下，秦墨显得威严无比。
这一刻，
商君甚至有些恍惚，以为看到的是秦王。
“你走吧，我拦不住你。”
商君到底是商君，气度还是有的，果断认输。
“很好。”
秦墨点头，“那么，可否替我代秦王传两句话？”
“你说。”
“一，立即撤销对我的通缉。二，我代表越国，正式邀请秦国派出使节，参加越国的立国大典。”秦墨丢过去一张邀请函。
商君接过一看，目光一凝。
这个秦墨，果然已经成了气候，现在都敢将越国公之于众了。
罗网之前就隐约打探到，秦墨应该是在跑到了南方的蛮夷之地悄摸发展，否则，没可能彻底消失在罗网视野之中。
“你连着杀了秦国两位重臣，想要撤销通缉令，怕是做不到。”商君深知秦王性格，是不会轻易低头认输的。
何况，在灭赵之后，秦国正在势头上。
真要在这个时候撤销了通缉令，那岂不是让秦国又成了山东诸国的笑话？
“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秦墨好歹也是要当王的人了，怎么可能容忍被挂在通缉名单上，那岂不是对越国赤果果的羞辱？
“秦国一日不撤销通缉令，我就拿秦国一位重臣祭天。商君以为，秦国还能阻止我杀人吗？”秦墨说。
“……”
商君没想到，秦墨给出的会是这么一个强硬的答案。
偏又无法反驳。
而以秦墨之前的行事作风，他怕是真的会这么做。
“我只能保证，尽力劝说秦王撤销通缉令。”商君态度一下就软了。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尊重。
“那我就等秦国的好消息了，记住，你们只有半个月的考虑时间，半个月之后，我就要开始狩猎了。”秦墨却是咄咄逼人。
“当然，秦国也可以不撤销通缉令，甚至跟我一起玩杀人游戏。我不介意的，一定奉陪到底，就看谁杀的多，杀的快。”
“……”
商君意识到，秦国的真正对手出现了。
…………
三天之后，秦墨带着颜回抵达龙川城。
早在半个月前，军师贾诩就已经率部出征夜郎国，眼下应该已经跟夜郎国的军队交上手了。
只是不知道战况如何。
秦墨也懒得操心，将颜回郑重介绍给立国大典筹备大臣荀彧，便又忙着两界搬运之事，以期尽可能地储备粮草物资。
他跟天枢的合作事宜，已经全数敲定。
签署合约之后，未来秦墨转运物资将变得更加快捷方便，别说是一个越国，就是供应整个战国也是不成问题。
越国发展，势必要走上快车道。
…………
咸阳，王宫。
大殿之内，听完商君汇报，秦王政面色阴沉，“想不到，秦墨此子竟然用短短两年时间就一统百越，当真可恨。”
“臣下倒是觉得，王上大可不必为此忧心。”说话的是新任丞相尉缭。
“丞相何出此言？”
尉缭拱手，道：“秦墨之前是独行侠，来去无所顾忌，行踪也是飘忽不定，又没有修士的矜持，喜欢行刺杀之事，实乃我秦国大患。
“现在不同，有了越国羁绊，秦墨就有了顾忌。尤其是越国立国之后，秦墨一言一行代表的就是越国，再无法肆意妄为。
“国与国之间的争端，我大秦又岂会害怕一个小小的越国？”
“言之有理。”秦王政精神一震，“这么说，丞相的意思，也是赞同撤销对秦墨的通缉，该为国与国之间的征伐？”
“正是如此。”尉缭点头，“通缉一位国君，于礼不和，只会显得我秦国傲慢无礼。此时撤销通缉令，谁也无法说什么。”
“那便依丞相所言。”
秦王政目光幽深，虽然这么说，心中到底还是憋着一口气。
“除了撤销通缉令，臣下以为，还应当接受越国邀请，派人前去龙川城观礼，也好借机打探一下越国实力。”尉缭趁势说道。
秦王深以为然，转头看向商君，拱手说道：“那就有劳商君带队，届时，再跑一趟龙川城了。”
对商君这等存在，就算是秦王，也必须给予足够的尊者。
这可是王国柱石。
就像这次观礼，除了商君，秦王还真想不到其他合适人选。
“诺！”
商君深深行了一礼。
第231章 越国，立！
公元前227年，1月15日。
秦国悄然撤下对秦墨的通缉令，罗网密探也解除了对各个王城郊外传送阵的监视，悄悄撤回国内。
只是对咸阳重要人物的护卫，罗网暗中又在加强。
秦国此事虽然做的低调，却瞒不住山东各国，正要嘲讽一番，就收到来自越国的邀请函，邀请各国派出使节前往观礼。
这才了然。
越国本身蛮夷之地，山东各国未必就肯给面子。
只是秦墨缕缕对抗秦国，名声已显。
加之前不久刚刚传出的，秦墨跟夫子坐而论道之事，已经传遍战国世界，为百家宗门所津津乐道。
山东各国还是准备给越国一个面子，前往观礼。
…………
2月20日。
就在越国忙着筹备立国大典之时，前线传来好消息。
贾诩率领的三十万南越大军，顺利攻灭夜郎国，使之成为越国下辖的第九个郡——川北郡。
原夜郎国王佐洛兵败投降。
秦墨得报，亲自往川北郡走了一遭，接见了佐洛的同时，任命其为即将组建的南越军第九军团军团长。
顺势搬运了一大批物资，以安抚夜郎百姓之心。
…………
5月1日。
从川北郡赶回来的秦墨，下达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命令，以夏收在即为由，给南越军将士放了长达一个半月的假。
除还在整肃中的第九军团之外，其余八个军团只留下一千将士即可。
将士们自然是欢呼雀跃。
蛮人多散漫，也都顾家，自打进入军营之后，有着严苛的军纪约束，常年无法回家，早就想念部落里的娘们。
这一放假，就像是龙归大海。
“主公是担心各国使节刺探军情？”贾诩隐隐猜到秦墨此举用意。
“是啊。”
秦墨也不否认，笑着说道：“要是让各国知晓，我们把蛮人都整训成军，他们会睡不着觉的。”
底牌，
自然是捂的越严实越好。
南越军第一至第八军团成型已经一年有余，秦墨并不担心说一放假，将士们就彻底野了，军队也跟着垮了。
相反，
一张一弛，才是领兵之道。
“就是不知道，秦国得知夜郎国被我们攻灭之后，会作何感想。”贾诩还是有些担心。
再往北，
可就是秦国边境了。
“放心吧。”秦墨到不怎么担心，“秦国真要重视夜郎国，早就可以派兵攻灭，为何迟迟没有动手？怕还是不将这些蛮夷之地放在眼里呢。”
“这到也是。”贾诩点头。
以秦国的自大，眼见百越之地还是如此的荒凉，估摸是不会怎么上心的，战略重心仍将放在攻灭魏国上。
那可也是一块硬骨头呢。
秦墨不欲多言，转而说道：“立国之后，文和，你便是越国丞相，现在就要肩负起责任来，梳理一下各级官吏名单。”
“主公，这，万万不可……”贾诩大惊。
“你就不要推辞了。”
秦墨早就下定决心，“在三国次大陆，你就是辅佐我的肱骨之臣；黑水城从无到有，同样是你的功劳；再到此番越国建立，也以你的功劳最大，文稻武略皆是上上之选，除你之外，谁可堪当丞相一职？”
对于有功之臣，秦墨是不吝赏赐的。
何况是贾诩这等大才。
“多谢主公抬爱！”
贾诩感激涕零，士为知己者死。
“越国王庭架构，我准备设立六部，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由你兼任兵部尚书，荀彧出任吏部尚书，白桦出任户部尚书……”
秦墨缓缓说出他对越国架构的设想。
贾诩一一记在心中。
“各县之县令，可大胆提拔任用异人。至于各郡之郡守，还是从黑水城故吏以及蛮人老族长中挑选，要给予蛮人足够的自治之权。”秦墨说。
“臣下明白。”
接下来的一周，两人都在讨论相关官吏任命。
…………
时间很快来到五月底。
龙川城的扩建工程已经接近尾声，主要是在城北新建一王城，作为越国未来的权力中枢之地。
另外还在南郊、东郊各新建一外城，用以安置部分黑水城难民。
至于西郊，
则作为黑水军、城卫军的驻扎之地。
扩建之后，
龙川城总算隐隐有了一点都城之气象，但是相比历史悠久的咸阳、大梁等都城，还是显得寒酸了一些。
没办法，时间太赶了。
因着立国大典定在6月1日，各国使节团陆续抵达龙川。
毫不例外，
使节团团长至少都是炼虚期修为，来龙川的路上，也都是明目张胆地绕路，将个越国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一圈看下来，百越之地除了多开垦出了一些农田，新建了一些简陋到极致的官衙，多了一点人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在众人眼中，还是蛮荒之地。
蛮人仍旧是以部落聚居的方式，生活在这一片蛮夷之地。
因为此，
各国使节团抵达龙川城时，神态不免傲慢了些。
秦墨也不在意，任由这些人评说。
很快，
吉时已到。
公元前227年，6月1日。
一大早，秦墨就在弟子陆雪琪、貂蝉两人伺候下沐浴，穿上早就准备好的冕服，登上特别定制的国君车架。
目的地，便是王城东面的祭天台。
祭天台高一百零八米，周长一千四百六十米，总共有三百六十五级台阶。最顶端放置的，便是秦墨获得的那一尊九州鼎。
越国文臣武将以及各国使节，已经早早候在两侧。
秦墨拾级而上，来到高台，接过颜回递过来的祭天祷文，上祭苍天，下祭厚土，昭告天下，“……越国，立！”
随着最后一声落下，九州鼎光芒大放。
嗡的一下，
升上九天，垂下道道玄黄功德气运，天女散花，地涌金莲，梵音阵阵，灵气倒挂如星河，功德气运结成各种各样的瑞兽。
祥瑞漫天。
在场之人，或多或少都分得一丝功德气运。
算上雨露均沾。
而获益最大的，便是秦墨最喜爱的弟子貂蝉，直接就被功德气运灌体，修为从结丹中期飙升至结丹圆满。
大典结束，估摸就要闭关突破。
陆雪琪、燕赤霞两位弟子也都跟着获益，前者顺势巩固了化神期的修为，后者隐隐有突破至元婴中期的迹象。
到不是说秦墨偏心。
实在是作为开国之主，秦墨既未立后，也无有子嗣，三人作为秦墨嫡传弟子，便是秦墨最亲近之人，享受的是王室成员待遇。
自然也就获益最大。
除了三名弟子，
贾诩、荀彧、白桦等即将获得重用的越国大臣，便是此番获益最多之人，一个个修为突飞猛进。
很有一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感。
另外就是敖烈、武织、霸刀、赵云等越国将领，虽然走的是体修之路，也在功德气运灌注之下，气血翻涌，实力大增。
这才叫天地反馈。
激动的一干蛮人嗷嗷直叫唤，对秦墨是真心实意地敬畏。
各国使节虽然也沾到了一点便宜，但不过只是毛毛雨，象征性的一点点而已，看向贾诩等人的目光满是羡慕。
这便是为何，历来多少人杰抢着要当开国功臣。
奥秘便在于此了。
“昂~~~”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声凤鸣。
是黄鸟。
直接从九州鼎中飞出，展开羽翼，足有两百余米宽，原本黄色的羽毛渐渐变得赤红，头顶生出凤冠，越来越像传说中的神鸟凤凰。
虽然还没有真正浴火重生，但也进化为五品妖兽。
相当于化神强者。
这就是命了。
同样是被伏龙鼎拘拿的上古凶兽，饕餮、烛龙、黑水玄蛇等已经早早领了盒饭，黄鸟却因为是山海部落之图腾，迎来了突破之契机。
着实让人感慨。
随着越国越来越强，黄鸟还有再次进化的可能。
未来不可限量。
“昂~~~”
傻鸟显得很兴奋，在空中绕飞了好几圈之后，才不情不愿地往王宫后山飞去，那里是秦墨给她准备的新家。
在场之人也都只有羡慕的份了。
就在大家以为异象就要结束之时，嗖的一下，九州鼎中又飞出一道紫色剑光，剑芒璀璨，威严不可逼视。
正是被修复的赤宵剑。
秦墨伸手一招，赤宵剑落于手中，细看，剑身已经完好无损，丝毫看不到被损耗的痕迹，威力还更上层楼。
只是原本的赤色剑身，在气运涤荡之下变成了紫色。
“也罢。”
秦墨却是一叹，“你因紫郢剑而断，历劫之后，重获新生，再叫赤宵剑已经不合适，往后，就更名为紫霄剑吧。”
“嘤嘤嘤~~~”
紫霄剑有灵，状极欢快。
秦墨收剑入鞘，也不收入泥丸宫中，直接挂在腰间，凭空为他增添了一丝王者威严，不可逼视。
赤宵剑本就是灭秦之刘邦所持有，合该用来灭秦。
兜兜转转来到秦墨手中，注定了也是要参与到灭秦大业中去的。
谁也无法阻拦。
眼见秦墨如此做派，在场之人，无论是贾诩等越国文臣武将，还是商君等使节团成员，无不齐齐躬身行礼。
“恭贺越国立，恭贺越公！”
声传四野，久久不散。
不管承不承认，
自今日起，越国正式加入战国争霸序列。
第232章 巴蜀之战
典礼结束，各国使节陆续告辞离开。
虽然说九州鼎异象颇为震撼，但仍旧没有改变各国使节对越国的看法，就是一蛮荒之国，不足以对中原各国构成什么威胁。
且不说秦国，就连楚国都没有把新生的越国放在眼里。
而这，
正是秦墨希望看到的。
…………
秦国，咸阳。
“商君此行，可有什么收获，那越国到底如何？”秦王政好奇问。
“在臣下眼中，新生的越国，像极了百余年前的秦国。”
“哦，怎么说？”秦王一下来了兴趣。
百余年前，秦国自秦穆公之后四代乱政，实力跌落谷底。
差一点就被魏国给灭了。
后来是秦孝公重用商君，果断实施全面变法，这才有秦国中兴，为秦国一统天下的霸业，奠定了无比坚实的基础。
“越国以蛮族立国，民风彪悍、好战，国君秦墨也是雄心勃勃，麾下又有一班能吏大臣，还有无数异人辅佐。只要给越国足够的时间，必定能乘势而起，成为战国之一霸。”商君目光果然毒辣。
即便秦墨提前做了遮掩，还是让心细的商君看出了一些门道。
“只可惜......”商君摇头。
“可惜什么？”
“只可惜越国立国太晚，秦国一统天下便在这十数年之间。不等越国崛起，天下格局已定，哪里还有越国崛起的机会？”商君说。
“说的好！”
秦王大喜，“越国再有潜力，也没有时间了，还是腹死胎中的好。”
“即便如此，臣下还是建议，王庭应该加强对巴蜀之地的防御，镇派大军，防止越国进犯。”商君果真尽职尽责，“夜郎国，已经被越国灭了。”
秦王眉头一皱，“商君不是说，这越**队不成建制，采取的还是最落后的部落征召制，它真的敢进犯巴蜀之地？”
“谨慎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商君看不透的并非越国，而是越公秦墨，总感觉那人太危险了。
“本王知道了。”
秦王政却没有明确表态，“商君一路辛苦，还请回去歇息。”
“诺！”
商君心中一叹，有些落寞。
秦王政终究不是秦孝公，而他，也终究不是当年的商君。
一朝天子一朝臣。
商君虽然还是秦国柱石，但是对秦王的影响已经非常有限，尤其是政务上，基本已经无法左右秦王的判断。
秦王心腹，是新近上任的丞相尉缭。
果然，商君前脚刚离开王宫，尉缭后脚就被秦王招进宫议事。
“对于商君的建议，丞相怎么看？”秦王问。
尉缭是个聪明人。
如果秦王同意商君之策，根本就不会招他进宫。
想了下，尉缭道：“灭魏之战正是最吃紧的时候，此时不宜往巴蜀调兵。臣下以为，越国应该会攻打楚国，而非巴蜀。”
“怎么说？”
“楚国灭越之后，攻占了很多越国旧土，越国想要在各诸侯国面前证明它的实力，理应先收回这些故土。”尉缭却是跟贾诩想到一块去。
“言之有理，那就调一万精兵进入巴蜀。”
秦王很快便有了定论，算是采取了一个折中之策，也算对商君有个交待。
“王上圣明！”
尉缭也松了口气，却是不愿彻底得罪商君。
…………
楚国，寿春。
过去一年对楚国而言，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
前后更换了三位国君。
公元前228年3月，也就是去年三月，私传为春申君私生子的楚幽王芈悍卒，同母弟熊犹代立，是为楚哀王。
楚哀王在位仅两个多月，就被异母兄负刍的门客杀死。
楚国内乱，负刍自立为楚王，是为楚王负刍。
也是战国时期，楚国最后一任国君。
出使越国的使节团返回寿春之后，楚王负刍立即招令尹任倪进宫议事。
在楚国，令尹便是最高官衔。
令尹执掌一国之国柄，身处上位，以率下民，对内主持国事，对外主持战争，总揽军政大权于一身。
相当于秦国丞相一职。
楚哀王死后，上一任令尹李园被楚王负刍灭了满门。
“令尹以为，楚国该以何种姿态面对越国？”楚王负刍问。
“按使节沿途所见，越国不足为虑，只是侵略成性，还得在吴越、扬越旧地加强戒备，派驻大军，以免越国狗急跳墙。”
任倪的回答中规中矩。
此人虽是楚王心腹，却并无什么大的才干。
楚王眉头一挑，“令尹真的认为，越国敢挑衅我楚国？”他却是还活在强国的梦幻之中，至今都没有醒来。
“这……”
任倪一时语塞，面色涨红。
…………
龙川城，王宫。
御书房内，秦墨同样正在召见丞相贾诩。
“你看看这个。”
秦墨指了指案几上的一奏章。
贾诩拿起一看，是新上任的户部尚书白桦写的，主要就是关于在异人中遴选典农官，派驻各个部落之事。
毫无疑问，
在越国各郡县大力发展农业，帮助蛮族告别渔猎文明，全面进入农耕文明，已经成了王庭上下的共识。
这既是粮食供给的现实需求，也是文明发展的大势所趋。
南越侯府时期，作为侯府长史，贾诩就曾负责在南海郡推行农耕，派出农民协助各个部落开垦荒地，种植各类农作物。
时至今日，
已经收到一些效果，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
可是很显然，无论是推行效率，还是推行力度，都比预期差了一点。立国之后，此事也就落到了户部头上。
这才有了白桦的这封奏章。
在奏章中，白桦建议设立专门负责协助部落开垦荒地、处理农事的典农官，长期进驻各个部落，展开一对一的指导。
为了激励异人，白桦建议，以一年为一个考察周期，对那些卓有成效的典农官可优先擢升为县尉、县丞。
看似是选拔人才，其实是点中了玩家的死穴。
想要获取官职？
那好，去当典农官吧。
考核指标也很简单，当年开垦的荒地越多，作物收成越高，成绩就越好。
就是这么的直接。
贾诩看罢，脸上满是赞叹，“此举甚妙，臣下非常赞同。”
南越军粮草供给一直靠秦墨开挂，
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从长远看，实现粮食自给自足，都该是越国发展之大计。
“那就召集吏部、户部，尽快拟定个章程出来。”秦墨也很爽快，他也没想到，白桦竟有如此才干，能想到这样的点子。
“诺！”
贾诩自是义不容辞，这本就是丞相之职责。
“仅靠蛮人开荒，那是长期目标。短期来看，还得是拿下巴蜀之地，获得一个稳定的大粮仓才好。”秦墨又开始躁动了。
“公上是否已经有了定计？”贾诩已经慢慢适应秦墨的快节奏。
知道公上是个闲不住的。
秦墨点头，“等南越军将士休假结束，立即往川北郡集结。”
“全部南越军？”贾诩诧异。
“没错，全部。”
秦墨目光坚定，“趁着秦国还没有回过味来，我们要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接拿下巴蜀之地。”
因着之前巴蜀南面是夜郎国，秦国在巴蜀驻军不到十五万。
秦墨却是要倾九十万南越军攻之，就是要速战速决，不给秦国增兵救援的机会，以免陷入长久的拉锯战中。
对南越军，
秦墨是不太自信的，尤其对手还是赫赫有名的秦军，无论是军队训练，还是军中将领的水平，都相差甚远。
唯有以绝对的兵力优势，一战而定之。
“臣下明白了。”
贾诩也知道机会稍纵即逝。
秦墨起身，看向窗外，目光已经瞄准中原大地，喃喃自语：“就让巴蜀之战，作为越国正式登上战国争霸舞台的序幕吧。”
低调，
从来都不是秦墨的风格。
眼下的战国局势也容不得越国低调，不聊次一下秦国，来一场虎口拔牙，是激不起山东各国抗秦之心的。
重症，
就该用猛药。
…………
接下来的两个月，
秦墨只在忙一件事，那就是为出征的九十万大军筹措粮草。
为了满足大军补给，秦墨不仅要将设在各郡的粮仓一一填满，还要将在川北郡临时设立的百余座粮仓填满。
九十万大军，光是每天消耗大米就上百万斤。
士兵又不可能光吃米饭，还要准备蔬菜、肉食、酱料等等，加上为牲畜准备的饲料、草料等等。
每天就要吃光一座粮仓。
除了粮草物资，秦墨还得准备行军帐篷、攻城器械等各种战争物资。
整个预算在十亿上下。
得亏百越之地物产丰富，在天枢介入之后，正在最大限度地开发百越资源，再倒腾进现实之中。
就算这样，
面对现实庞大无比的市场，仍旧是供不应求。
这也是秦墨在刚刚结束夜郎国之战之后，立即开启巴蜀之战的底气所在，拥有源源不断的粮草物资补给，就是南越军最大的优势。
就跟历史上没有后勤压力的游牧民族大军一样。
…………
8月1日，清晨。
在秦墨亲自指挥下，南越军第一军团作为先锋部队，率先杀入临近的巴郡之地，揭开了战争序幕。
也是秦越争霸的开端。
第233章 武安君，别来无恙！
南越大军，宛如泄闸洪水。
一旦涌入巴蜀大地，那便是洪水漫天，无可阻挡。
尤其是秦墨亲自率队的先头部队，以第一军团为先锋，第二、第三军团充作左右两翼，组成一个三角箭头，狠狠插入巴蜀腹地。
奇怪的是，
秦墨率部既不攻城，也不掠地。
只是指挥着大军拼命往北急行军，一路狂飙突进，宛如蝗虫过境，横冲直撞，就是想在最短时间内感到最北面的剑门关。
剑门关扼守住了入蜀之咽喉。
越国此番能否占据巴蜀两郡之地，关键不在于能否击溃巴蜀境内的秦国边军，而是能否挡住秦国腹地增援之兵。
关键便在剑门关。
如果能在秦国反应过来之前，率领攻克剑门关，牢牢站住，那就等于把守住了巴蜀之地的北大门。
秦国再想收复巴蜀，可就难如登天了。
所以，
秦墨必须够快！
…………
咸阳，王宫。
毕竟是修仙者的世界，信息传递极快，尤其是紧急军情，更是会直接派出客卿法师，御剑赶往咸阳。
8月2日，秦王就得到越国进犯巴蜀的消息。
丞相尉缭被紧急招进宫中议事。
“丞相不是说，越国不敢进犯吗？那这是怎么回事？”秦王政勃然大怒。
“臣下有罪，请王上责罚！”
尉缭自不敢辩驳，更不会作死地提醒王上，当初两人议事时，王上可也是持相同的观点。
谁都能错，唯独国君不能错。
就算错了，
那也是做臣子的错。
“罢了，现在还是想想，该如何补救吧。”秦王到底是秦王，虽然发怒，理智仍在，知道自个儿理亏，并未真正迁怒于尉缭。
方才那般，不过是做个姿态而已。
“越国来犯，自当出兵痛击。”尉缭态度强硬。
秦国是战国霸主，
自然就该拿出霸主的气势来。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否则，如何震慑其他各国？
秦王沉声问：“咸阳还能调动多少援军？”
灭魏之战正处在紧要时期，秦国一大半的兵力都已经投入魏国战场，一时半会，还真抽不出多少军队。
这也是秦王震怒的主要原因。
他也没想到，
越国竟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立国之前发起灭国之战也就罢了，才刚立国，竟然就敢挑战最强大的秦国。
实在是个异数。
秦王政不觉想起，之前商君对越国的评价……
“最多，还能抽调十万大军。”尉缭声音也有点低。
十万精兵，放在任何时候，那都是一支让诸国敬畏的力量，偏生越国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上来就派出百万之师。
根本就不够看啊。
秦王皱眉：“能否从西面、北面再抽调部分边军参战？”
认真算起来，
秦国家底还是很殷实的，除了主战部队，光是各地边军加在一起就超过五十万，只是分散在各地，平时不显。
“这……”
尉缭有些迟疑，秦国是有边军，但那绝不是什么摆设，是现实的防御需求，周边活跃着很多异族、蛮族。
必须派驻边军镇守。
一旦抽调过多，很可能就会引发连锁反应。
“最多，最多，可临时抽调十万。”尉缭说。
“加在一起就有三十五万大军，应该差不多了。”秦王霸气仍在，不屑说道：“本王才不信，那越国真能拿出百万精锐之师，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王上圣明！”
尉缭其实也不太相信。
算上越国崛起之前，满打满算也就两年时间，实在难以相信，有谁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组建起一支如此规模的军队。
还训练有素。
以蛮夷之地的农业水平，光粮草都能把越国拖垮了。
只能说，
他们都不懂异人之“异”，还是太天真了。
秦王政：“丞相以为，该派何人领兵出征？”
“要不，将王翦将军从前线召回来？”尉缭试探着道。
王翦现在是秦国之战神，但凡大战、硬仗，尉缭下意识就想到王翦，安排其他将领，实在不太放心。
“不。”
秦王摇头，“魏国之战不能停，更不能给魏国喘息之机，否则就前功尽弃。还是从闲赋的将领中挑选一位吧。”
“那就只有武安君了。”尉缭说。
大殿一下变得安静起来。
气氛有些诡异。
当年，武安君在长平之战结束之后，明着是闭关疗伤，彻底隐退，实则是遭到秦昭襄王的猜忌。
不退下来，下场怕是会更惨。
此事牵涉到王室隐秘，可以的话，尉缭是真不愿提，奈何此战太过重要，交给其他将领，不放心呐。
而以武安君统兵之能，还在大将军王翦之上。
“本王听说，长平战场异象消失之后，武安君伤势尽复，眼下正闲赋在家？”秦王的声音也一下变得幽深起来。
他想起了先王遗训——不可启用武安君。
道理也很简单。
就像对商君，可以供着奉着，但不可用一样。
让一位臣子跨越数朝任职，身居要害之位，是会动摇王室根基的。
很可能就尾大不掉......
届时，
会否出现臣子挟持国君之事？
谁也说不准。
不仅是秦国，其余山东各国也是如此，比如魏国之吴起，齐国之孙膑，赵国之廉颇，燕国之乐毅等等。
“是。”
尉缭尽可能让声音不掺杂一点私人感情。
“那就让武安君领兵吧，本王相信武安君。”秦王政不愧是未来的盖世雄主，胸襟气度实非一般国君所能比拟。
“诺！”
尉缭深深行了一礼。
随着武安君起复，秦国即将进入二将争辉之璀璨格局，到底是好是坏，一时还真不好评说。
…………
白起就是白起。
在接到王命的第一时间，没有推脱，没有迟疑，甚至没有多想，当天就率领一支万人骑兵部队火速南下，进入汉中，直奔剑门关而来。
剩下的九万大军稍后随行。
至于那十万边军，更是还只存在于丞相尉缭的脑子里，调兵的命令此时都才刚刚发出，还没落地边军将领手中呢。
眼下根本指望不上。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将，白起自不会像秦王、尉缭那样轻视对手，从一开始就在按最糟糕的局面去应对。
剑门关失陷，就是最糟糕的。
…………
事实证明，白起的果决救了秦国一次。
8月4日上午。
白起率领一万先锋部队刚刚抵达剑门关，中午时分，秦墨就率领第一军团来到剑门关脚下。
前后只差了不到两个时辰。
望着山脚下黑压压的越**队，一身戎装的白起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虽然是时隔三十年再次领兵，可无论是普通秦军士卒，还是军中骁将，看向白起的目光都满是崇拜。
敬若天神。
因此，白起虽然是匆匆领兵出征，却是军令如山，莫有不从者。
在韩赵魏百姓眼中，白起是杀神。
但是在秦**民眼中，武安君那就是秦国有史以来的第一战神，地位无可动摇，也无人可与之比拟。
包括现在的大将军王翦，那都是白起的小迷弟。
这也是尉缭举荐白起的原因之一。
越是这种紧急时刻，越需要有一位在军中素有威望的将领领兵，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接管全军。
眼下形势，也根本就没有给主将留下适应时间。
白起：“全军戒备，竖军旗！”
“诺！”
随着一声令下，那一面在武安君府邸尘封了三十年的不败帅旗，缓缓在剑门关城头升起，因着烈日，熠熠生辉。
所有秦军将士热血沸腾。
于此同时，白起还下令，让后续九万大军急行军，必须赶在傍晚之前抵达剑门关，违令者斩！
可见形势已经危急到何等地步。
…………
山脚之下，军阵之前。
望着巍巍剑门关，秦墨微微有些出神。
从汉中南下巴蜀主要有三条道路，分别是西面的金牛道，中间的米仓道以及东面的荔枝道。
其中，
金牛道是最为便捷的一条，可直达蜀地核心成都。
剑门关便扼守着金牛道的咽喉，重要成都可想而知，被誉为蜀地北大门。
历来都有，
“剑门关破，蜀地不存”的传说。
约莫一百年前，秦惠文王诈称有五头会屙金的牛送给蜀王。贪婪的蜀王中计，由于关中入蜀道路不通，蜀王让力士开蜀道。
这便是金牛道的由来。
之后，秦惠文王派司马错沿金牛道南下灭蜀，将天府之国打造成大粮仓，为秦国后来的争霸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剑门关为何如此险要？
此关所在的山脉，是龙门山脉的支脉剑门山，中间出现断裂，由七十二座似剑一样的山峰组成。
两山之间出现一狭窄的豁口，其状如门，故曰剑门。
在战国次大陆，
山脉之绵长，山峰之高，之险峻，比之现实又要强上数倍不止。
飞鸟难渡。
就算以南越军蛮人之彪悍，想要进入汉中，也必须通过剑门关，而无法绕道，或者试图攀登剑门山。
远远望去，
整座山体宛如遮天之屏障，让人窒息。
就在秦墨的注视下，剑门关城头之上升起了那面代表白起亲自的旗帜，目光一凝，喃喃自语：“武安君，别来无恙啊。”
第234章 长平阴兵显神威
“公上，末将去试试？”敖烈主动请战。
“小心一点。”
“诺！”
敖烈大喜，当即点了一千精锐战士，手持盾牌，摸上剑门山。
剑门山除了地势陡峭，还有一个显著特点，那便是北面陡峭，几乎是九十度直上直下的悬崖峭壁。
南面山势稍缓，还有攀登的余地。
敖烈从南坡攻上剑阁，还有一点操作空间。
可以试试。
因为豁口狭窄，只能并行一百余人。
上太多的人也没用。
剑阁城头之上，眼见敌军攻了上来，剑阁值守将领王越请示，“武安君，敌人攻上来了。”
“这只是试探性进攻，坚决回击。”白起目光沉静。
敌人并不知道他只带来一万先锋部队，估摸着是想来摸清剑阁虚实，这种时候必须还以颜色，一点都不能迟疑。
“明白！”
王越行了一礼，当即指挥值守部队动了起来。
将士们先是搬出一罐罐的猛火油，咣咣当当砸在豁口山道之上，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地面已经厚厚铺了一层。
跟着，
弓箭手将箭矢点燃，射在山道之上，点燃了地面的猛火油。
熊熊烈焰，升腾而起。
刚才还风平浪静的山道，瞬间化作一片火海。
“不要慌，继续前进！”
敖烈却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以他五星战将的实力，这种火焰就跟饶痒痒一样，不足为虑。
盾牌也都是精铁铸造而成。
队伍在火海中穿行，不出意外，头顶开始冒起箭雨。
“布阵！”
敖烈一声大喝，除前后左右排战士继续将盾牌顶在外面，内圈战士悉数将盾牌高举过头，组成一盾牌大阵。
密不透风。
箭矢叮叮当当射在盾牌上，被盾牌表明的凸起浮雕一一弹开，只有少数倒霉蛋，才会被箭矢穿过空隙射中。
队伍继续前进。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敖烈抬头一看，竟是一块块直径都在三五米的巨石，顺着山顶，轰隆隆地滚了下来，越滚越急。
“嘿！”
敖烈冷笑，长刀一挥，射出道道刀芒，将个岩石击的粉碎。
其余战士也都一一效仿。
敌人的滚石战术立即失效，只给队伍制造了一点小麻烦。
敖烈正要松口气，继续往上爬，耳朵突然抖动起来，跟着就看到，上方突然滚下无数带刺的钢球。
“靠，这玩的有点阴损吧？”
敖烈破口大骂，刀芒护体，尽可能地击飞这些钢球。
奈何钢球数量太多，而且大小不一，关键还不是自由滚下，似乎是用什么装置发射出来的，速度极快。
立马就有不少战士中招，连连惨呼。
而这些，
都还只是开胃菜而已。
等到敖烈一行走到半山腰，攻击的已经是神箭手，利箭破空而至，又是这么近的距离，精铁铸造的箭矢穿透力极为惊人。
有的更是直接击破了盾牌。
而从山顶滚下来的东西，也已经换做各种毒气、毒虫、毒蛇，乃至各种叫都叫不出名字来的暗器。
源源不断，绵绵不绝。
几乎每前进一小步，就要十几位战士倒下。
敖烈面色阴沉，抬头，看了一眼城头上的白起，心中不觉一凛，他能感知到，白起气血比他还要强。
估摸已经是六星战将。
如果他赶孤身跳上城头，怕不是要送人头。
“撤！”
虽然心有不甘，敖烈还是果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顶着箭雨，趟着火海，沿途躲避机关陷阱、毒虫猛兽，狼狈不堪。
下山时，
敖烈清点了一下人数，只剩下三百余人。
面色阴沉。
“公上，末将……”敖烈神情羞愧。
秦墨摆手，淡淡说道：“剑阁难攻，跟将军无关。”
看来，
还是得用一下非常规的手段。
…………
临近傍晚的时候，
左右两翼的南越军第二、第三军团也赶来汇合。
秦墨下令，大军就在山脚下安营扎寨，至于粮草物资什么的，也无需从后方调运，他直接从现实搬运一批即可。
这也是秦墨敢于长途奔袭的底气所在。
只可惜，
紧赶慢赶，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另一边，九万秦军也都跟着来到剑南关北坡山脚下。
白起军令一下，
还真没有哪个将士敢迟到哪怕一刻钟。
而在巴蜀之地，后续赶到的南越军其余六个军团，在丞相贾诩的指挥下，分工明确，或是夹击边军，或是攻城略地。
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秦墨虽然没能拿下剑门关，到底还是扎住了口子，只要秦军无法突破他的这一道防线，那巴蜀边军就是瓮中之鳖。
…………
翌日，
两军再次对垒。
“公上，要不末将再试一次？这次我多带点人马。”敖烈还是不甘心。
蛮人还是极好面子的。
“算了吧。”
秦墨摇头，剑阁特殊的地理位置，注定了，作为攻城一方，将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作为防守方，秦军完全可以以一当十。
仅凭三十万南越军，就算秦墨铁了心不计代价，不及伤亡地跟秦军死磕，也未必能拿下剑门关。
如果再算上白起的因素......
“那现在怎么办，等待援军吗？”敖烈有些着急。
“不能等。”
秦墨再次摇头，“丞相那边还没拿下巴蜀边军，秦国援军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拖久了，恐怕会生出变故。”
“那该如何？”敖烈是真的懵了。
果然，
像敖烈这种猛士，只可为将，不可为帅，他跟秦墨的对话通篇都是在提问，却并未给出什么有效的建议或者计谋。
真是一个糟糕的员工.....
好在秦墨是一个极有主意的老板，伸手一招，九天玄刹塔滴溜溜悬于头顶，垂下道道五彩光芒。
“公上，你，你要使用道法？这怕是不合适吧。”敖烈大惊。
在两军交战之时，
修士参与进来，是犯了大忌讳的。
城头之上，
白起也是面色一沉，“越公，素闻你道法高绝，但，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吗？你做得了初一，可就别怪秦国做十五。”
“放心，我没那么急功近利。”
秦墨既是对着敖烈说，也是在回答白起的质问。
元神一动，
灵翠峰从九天玄刹塔二层飞了出来，在高空变大，化作一小山峰模样，内里阴风阵阵，传来鬼哭狼嚎。
“那，这是为何？”
白起全身气息升腾，抽出腰间佩剑，已经做好了跟秦墨对决的准备。
两人都是炼虚境界，他并不太惧怕。
秦墨笑道：“武安君，是一些老朋友要见你，这不算违规吧？”
“老朋友？”
白起诧异，看向灵翠峰的目光满是警惕，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秦墨元神控制着居住在灵翠峰内的战魂，如洪水一般涌了出来，瞬间就遮蔽了剑门山上方的天空。
方才还晴朗的天空，一下变得阴云密布，恍如又是一个长平战场。
“这，这些是……”
白起目光惊疑不定。
“没错，这些便是长平战场的战魂，都是无辜被杀的赵军俘虏，因为生前心有怨气，不愿往生，故而化作战魂。”秦墨解释说。
为了以示公平，秦墨甚至都没有召出一百零八魔君。
白起脸色瞬间煞白。
这可是困扰了他三十余年的噩梦。
没想到，
噩梦又再次降临，而且还是在现实中。
这些战魂原本还是漫无目的的，见到白起，突然就变得躁动起来，虚化的面庞越来越狰狞，张牙舞爪。
有些甚至已经控制不住，要往下方杀去。
秦墨：“武安君，昨日之因，今日之果。这些战魂找你，不算违规吧？”
“那便来吧！”
白起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我能杀你们一次，就能杀第二次。”
心魔，
终究还是要直面，无法逃避。
“好！”
秦墨鼓掌，双眸却是平静无波，放开了灵翠峰的禁制。
“桀桀~~~”
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数十万战魂咆哮着，化作阴兵洪流，浩浩荡荡，朝着下方的剑阁冲去。
之前用来对付敖烈他们的一应手段，几乎全部失效。
相反，
这些阴兵阴将的战斗力却是非凡，虽然没有组织，却凭借着数量上的优势，几乎以碾压之势，横扫整个剑阁。
秦军士兵一个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那是被吸干了阳气。
始作俑者的白起，更是被百余个最强大的战魂团团围住。
互相厮杀不止。
战局很快呈现一片倒。
“……”
敖烈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除了叹服，也只剩下敬畏了。
一个个心中发毛。
谁能想到，公上竟然还藏有这样的杀手锏。
秦墨却是目光平静，他这一招其实只能用一次，而且对象也只能是秦军，尤其是白起统领的秦军。
算是光明正大地了却因果。
此战过后，那些战魂消了怨气，怕是一大半都会选择轮回转世。
对秦墨而言，
其实是一大损失的。
奈何剑门关实在太重要了，秦墨必须率部拿下，转头，看向敖烈，声音平静而冰冷：“将军，带着你的人，去收割战利品吧。”
“？？”
敖烈先是一愣，继续大喜，率领所部，嗷嗷叫地冲杀而上。
再没人拦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