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三军齐备谋大战
时间很快来到九月底。
正如秦墨所料，面对尚书台发出的征召令，大部分人都很乐意奉诏。
文官方面。
最被秦墨看好的两位顶级内政人才钟繇、荀，都被安排在太傅府，在长史贾诩麾下任职。
钟繇年长一些，之前又有治政经验，直接授太傅府掾属。
荀虽是大才，毕竟是新人，只被授太傅府令史，属于基层办事员。
武将方面。
黄忠、徐晃两将都被安排进禁卫军，出任偏将军一职。
其中，黄忠将奉命组建神箭营，跟高顺训练的陷阵营一道，成为禁卫军中两支比较特殊的部队，单独赐予番号、旗帜。
可见秦墨之重视。
随着黄忠、徐晃二将加入，禁卫军就有了六位偏将军。
因为禁卫军要分出八营，合计四万大军镇守洛阳八大关，只设守关校尉，只接受秦墨号令，无大事不可轻易调动，因而之上不设偏将军。
等于是偏将军的名额已满。
经过一个半月紧锣密鼓的整编，三军已经整肃到位，各营将领、营地、粮草物资、武器装备等等，也都悉数安置妥当。
剩下的就是磨合训练，形成真正的战斗力。
随着三军鼎定，大汉此前一直动荡的局势也随之平息下来，朝廷权威得到了很好的维护，重新树立威信。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有三军驻守，无论哪一路诸侯都不敢妄动。
否则就是一个死。
问题是，秦墨本人却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这一日，秦墨在府中召集太尉卢植、尚书左丞曹操以及尚书右丞贾诩商议军务，有点后世枢密院的赶脚。
“不知太傅相招，所议何事？”卢植问。
虽然秦墨上任以来的所作所为，确实为卢植所看好，但这个倔老头可是很有原则的，很自觉地就把自己定义为秦墨的“对头”。
就怕秦墨年轻，头脑过热。
“为平息关中骚乱，恢复雍、凉州二州秩序。”秦墨说。
董卓进京之前，凉州的北宫伯玉、李文侯、韩遂、边章等人就已经起兵叛乱，入寇三辅，侵逼园陵。
朝廷派出皇甫嵩、张温平叛，可惜收效甚微。
董卓祸乱洛阳期间，韩遂异军突起，接连杀死北宫伯玉、边章、李文侯等叛军首领，拥兵十万，成为西凉最强大的一股势力。
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也就西凉马腾势力。
加上董卓一系被秦墨瓦解之后，残存势力盘踞在长安附近，整个关中地区现在是乱成一锅粥，搞的民不聊生。
十几股势力互相攻伐，丝毫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这自然是秦墨不乐见的。
加之凛冬将至，一旦匈奴、鲜卑、羌胡等族来犯，又将生灵涂炭。
“正当如此。”卢植无从辩驳，“如果想赶在入冬之前开战，从现在开始就要为大军筹备粮草物资了。”
“这件事就有劳太尉了。”秦墨顺势说。
“诺！”
卢植坦然接下此任。
“那么，对于此战该怎么打，诸位可有什么想法？”秦墨问。
曹操看了贾诩一眼，笑道：“贾右丞也是西凉人，对马腾、韩遂之流想必知之甚深，肯定是有高见的。”
“文和，那你就说说。”秦墨顺势道。
贾诩思谋一番，道：“马腾、韩遂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他们应当都能看得出天下大势，拥兵自重注定是没有出路的。”
韩遂崛起，打的是剿灭黄巾，匡扶汉室的旗帜。
眼下黄巾之患早已消除，董卓之流也已退出历史舞台，中原重新定鼎，天下归一，徐荣更是亲率大军镇守潼关。
留给韩遂、马腾腾挪的空间已是不多。
“下官在想，能否给二人写信，陈述其中的利害关系，让二人归顺朝廷，为朝廷效力。如此，也可省去一场大战之苦。”贾诩建议说。
“有把握吗？”卢植却是比秦墨还激动。
“有七成把握。”贾诩没把话说满。
“这就不错了。”
卢植大喜，真要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何乐而不为？
秦墨面上表情却是淡淡的，又看向曹操，“孟德以为如何？”
曹操目中精光一闪，不以为然地道：“下官并不赞同劝降。”
却是语出惊人。
惊闻，卢植面露诧异之色，贾诩面皮抽动一下，装作若无其事。
气氛有些怪。
“说说你的理由。”秦墨一下来了兴趣。
曹操似乎猜到了秦墨心思，慷慨说道：“韩遂乃朝廷叛逆，就算劝降，也不过是名义上归顺，仍旧会要求保留军队，实际还是拥兵自重。
“事情一旦有所反复，以韩遂狡诈之秉性，必定会再次趁势作乱。
“朝廷既已整肃完新军，正是要立定威名之时，何必招降？下官以为，可径直起大军，以雷霆之势扫除关中叛逆，重新收回雍凉二州，以震朝廷之望！”
“说的好！”
秦墨拍案而起，沉声说道：“新朝，新军，就该有新气象，新作为。朝廷绝不再允许地方诸侯拥兵自重，谁若不服，那便以剑斩之。”
他要的不是一个表面平和的天下，而是真的要消灭一应诸侯。
如此，必须行霹雳手段。
三军新立，各地诸侯怕也都在观望，都想知道，朝廷整编出来的新军到底有多少战力。
正好通过关中之战，给天下人一个答复。
眼见秦墨慷慨激扬，曹操三人心情激荡的同时，却也是一个个面色古怪，要论拥兵自重，天下之大，试问，谁还能强过太傅大人？
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当真健（无）忘（耻）......
秦墨是不会承认他拥兵自重的，他拥兵，是一心为公，为了延续大汉气运；其他人拥兵，那便是一心为私。
岂可等同？
“既如此，那该派出哪几部出征？”对秦墨方才表现出来的气概，老卢植还是很认同的，心中多少也有点激动。
大汉，好久没出这等人杰了。
秦墨想了下，道：“徐荣部镇守潼关，天时地利，算一个。禁卫军中就选张辽、徐晃、张济三部，加上幽云铁骑，基本就够了。”
这可是七万精兵。
跟韩遂号称的十万大军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禁卫军中，黄忠、高顺两部还没训练成型，太史慈是秦墨刻意留在洛阳坐镇的定海神针，其中安排，看似随意，却处处透着思量。
“此一战，我将亲自率部出征。”秦墨说。
眼见秦墨将麾下最精锐的幽云铁骑都搬了出来，卢植实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内心甚至还有点小感动。
跟董卓，真的很不一样……
事情就这般定了下来，秦墨给了卢植一个月的筹备期，除了准备粮草物资，同时也是前期侦查，打探情报。
还要制定更详细的战争方略。
这些却是无需秦墨操心，他只需等一切准备妥当，率部出征即可。
第86章 男人，就该对自己狠一点
趁卢植筹措粮草的间隙，秦墨回了一趟黑水城。
同时带来两千匠户。
不用说，这都是将作大臣杜明的功劳，有了秦墨指示，少府在各州征召工匠，不仅补上了之前的亏空，还溢出两千人。
按秦墨意思，招人行动还得继续。
至于物资，早在秦墨迎汉献帝返回到洛阳时，就抽空将缴获董卓大军的海量物资拿出一半，运回部落。
目前部落物资还算充足，足够撑过这个冬天。
从传送阵出来，黑水部落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广场还是那座广场，却不再是黄土地，铺上大小一致的青石板，配合黑水氏雕像，传送阵，祖庙，给人以肃穆、庄重之感。
安置在广场上的帐篷已经被全数撤走。
事实上，这也是黑水部落仅存的旧有建筑，广场周边的商铺，包括更外围的木屋、栅栏，已经全数被拆除。
整个推倒重建。
而在更远处，一道五米高的砖石城墙拔地而起，宛如一道高高的山岗，于荒野硬生生圈出一方净土，默默守卫着人族火苗。
那是新近建成的内城墙。
从广场延伸出十二米宽的青石板街道，连接四方城门。
除了这些，内城各处便都是热火朝天的工地。为了建设新家园，原黑水部落族人，包括第一批接引来的两千匠户早就搬到外城居住。
到处都是帐篷以及临时搭建的简易窝棚，感觉就是一个巨大的贫民窟。
条件非常艰苦。
可没有一个人抱怨叫屈，反倒是干劲十足，都好像有用不完的气力，他们要用双手，于荒野之中建起一座崭新的城池。
秦墨之前就有承诺，内城必有他们一屋之地。
…………
交接了刚带来的两千匠户，秦墨被大巫师请到祖庙。
他之前住的小院也被拆了。
“这是内城规划图，你看看。”大巫师姬野兴致勃勃地取出一张手绘大图，是工匠绘制的黑水城内城总体平天图。
按照规划，内城以官署区为主，其他就是东西两座集市，城隍庙，钟鼓楼，摘星楼等地标建筑。
规划的民坊反倒很少。
之所以如此拥挤，是因为内城还规划了一座占地极广的王宫，位于内城最北面，东西宽3000米，南北长1800米。
占去内城一半以上的面积。
大巫师姬野还真把秦墨之前的玩笑话记在心上，说要称王什么的。
秦墨看过之后，说：“我提两点意见。”
“你讲。”
“第一，王宫不用规划的那般奢华雄阔，东西宽500米，南北长500米即可。”秦墨把王宫一下缩减到原来的二十分之一不到。
就这，也已经超过春秋战国诸王宫了。
没必要跟唐朝相比。
秦墨的目标是追求长生大道，又不是真要做什么人间帝王，未来更不可能有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整那么大的王宫做什么。
“第二，王宫规划区暂时封存，不用急着建设。”秦墨说。
算上黑水部落人口满打满算也才五千余人，现在就去建什么王宫，不过是徒惹人笑话。
但提前规划还是有必要的，免的未来又要征地，推倒重建。
“好吧。”大巫师姬野对这个也不懂，只是听工匠胡吹，被秦墨否决也就否决了。
只是有点遗憾罢了。
聊过城池规划，秦墨这才谈起正事，也是他这次回部落的主要目的，问：“大巫师，我之前要的药材都找齐了吗？”
秦墨说的药材是为修炼《**玄功》准备的。
现实中，别墅地下室练功房的装修已经接近尾声，秦墨在网上定制的练功道具也都已经发货。
择日便可进行五行劫之金劫的修炼。
届时刀兵加身，秦墨全身血肉模糊，筋骨寸断，必须要浸泡在《**玄功》记载的一种特殊汤药中，方可快速痊愈。
所用之药材，秦墨都交给大巫师去找。
“你等着。”
大巫师转身拿出一口大木箱子，打开，满满当当都是晒干的药材，感慨说道：“你要的药材，有的部落有存货，有的是临时去黑石林采的。”
他没有说的是，为了其中一味药材，赵刚还带着狩猎队冒险进入黑白山深处，差点就遭遇妖兽袭击，全军覆没。
好在是躲过了一劫。
“辛苦了！”秦墨也不客套，将箱子存进次元空间。
…………
当天下午，秦墨返回洛阳。
他现在位高权重，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可不敢离开太久。
一转眼，时间进入十月。
而在现实中，秦墨也迎来又一个特殊日子大学开学。
早就受够了跟一群小屁孩上课的秦墨，这回学聪明了，先是以家在江城为由，申请不住宿舍，逃离来自舍管阿姨的支配。
同时也避免跟同学打交道。
跟着，秦墨略施手段，将自个儿体温飙升至41度，顺利从医院拿到生病证明，逃过大学新生例行的军训。
如此一来，开学的第一个月，秦墨除了报道那天，就再没出现在江南大学，搞的他的同学都以为班上根本就没这个人。
这正是秦墨想要的。
反正大学上课自由，只要拿到课程表，其他什么也不影响。
至于什么社团活动，班级活动，宿舍特色通宵活动，联谊活动，通通都跟秦墨无关。
之前读高中是没办法，现在他才没兴趣凑那个热闹。
从这一刻起，秦墨注定要成为江南大学物理系的又一个传说，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却年年考第一拿奖学金的奇葩存在。
…………
星河小区。
别墅内，秦墨通过指纹识别打开地下室的门。
进门就是一间简装更衣室，奇怪的是，里面还装着一个大大的浴缸，说是更衣室，到更像是卫生间。
浴缸中装满无名绿色液体，正是秦墨熬制的药汁。
还在冒着热气。
秦墨脱掉衣服、鞋子，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特制的护裆短裤，戴着一顶特质的金属头盔，光着脚丫出了更衣室。
跟更衣室连通的便是练功房。
很古怪的设计。
不仅四面墙都装上了高强度不锈钢板，就连天花板、地板都铺上不锈钢板，组成一个密封的铁盒子。
除了地板，其余五个面，钢板上都开着大小不一的孔洞，密密麻麻，大的洞足有拳头大，小的却细如针眼。
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地板中心用黄色油漆标定了一个圆点，画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圈。
秦墨走进圈中，拿起搁在地面的遥控器，深吸一口气，摁下遥控器开关，四周墙壁钢板之内，顿时传来轰隆隆的机括转动。
原来，钢板里面还装着轨道弹射装置。
“噗！噗！噗！”
几乎就在同时，四周墙壁，包括天花板的孔洞之中，弹射出拳头大小的钢球，目标赫然便是圈中的秦墨。
那可不是普通钢球。
不仅通体采用超强钢锻造，而且上面长满了长短不一的精钢尖刺，闪烁着寒芒，一看就让人头皮发麻的那种。
秦墨戴上眼罩。
砰！砰！砰……
说话间，一个个钢球击打在秦墨**的身体上，因为是高速弹射，就算以秦墨皮膜之坚韧，也很快扎出一个个血洞。
而这，才刚刚开始……
第87章 征讨西凉
练功房内，带刺钢球只是前菜。
嗖！嗖！嗖！
等到大钢球消耗完，墙壁中跟着又射出弹珠大小的带刺钢珠，因为体积小，速度就更快，宛如离弦之箭，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秦墨皮开肉绽，带刺钢球纷纷扎进血肉，鲜血潺潺流出......
血肉跟钢刺搅动在一起。
越到后面，钢球越细，速度越快，数量也越大。
秦墨被扎的都快漏气了......
前后左右上下，入眼所见，全是钢球，秦墨避无可避，整个被钢球包裹，全身血肉模糊，地面已经积了一滩血，身上一抖，就能掉下肉沫。
愣是凭借顽强意志，还在勉力支撑。
等到钢球全部射出，最恐怖的一关终于到来，那些针孔细的孔洞之中，直接射出成千上万根钢针。
扎进血肉，骨骼，扎断经脉。
“啊~~~”
秦墨再承受不住，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惨叫，因为经脉寸断，双腿已经无力支撑，瘫倒在地。
双手也是如此，已经无力阻挡。
等到一切平息，秦墨整个人趴在冰冷的钢板地面，周围全是沾满血肉的钢球、钢针，鲜血顺着下水道流走。
发出潺潺之声。
任谁看过去，都会认为秦墨已经是个死人。
其实也差不多。
就算以秦墨之坚韧，在这等人间酷刑之下，神经也差一点崩断，全凭最后一点意志支撑，勉强保持清醒。
没有死，靠的也是澎湃的气血以及用法力护住心脉。
缓过神来之后，秦墨深吸一口气，运起《**玄功》记载的秘技，全身气血激荡，骨骼、肌肉发出不规则的震动。
将还插在体内的钢针、钢球，全数震落。
不免又带走不少血肉。
秦墨强咬牙关，因为站不起来，只能一路爬向更衣室，路上遇到散落在地的钢球，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宛如炼狱。
好不容易爬到更衣室，费力爬进浴缸，整个人泡了进去。
“啊~~~”
秦墨又是一声惨叫，药液跟完全暴露的血肉接触的瞬间，他感觉整个人好像被放在油锅里翻炸，还是切花的那种。
不敢怠慢，运转秘法，引导药液修补残破不堪的身躯。
说也奇怪。
在药液滋养下，被扎断的经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骨骼更加坚韧，血肉也以最快速度复原。
造血干细胞疯狂分裂，为秦墨造血、输血。
到了最后，皮膜也跟着复原，越发洁白如玉，只是看不到一根毛发，看上去有点渗人。
这便是肌体再生。
等到浴缸中的药液由深绿转为浅绿、淡绿，最终变成透明。
至此，这一轮的修炼也正式告一段落。
外面，天已放白！
身体虽然在药液作用下修复，秦墨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冲洗一番，就回到卧室睡觉。
一睡就是一整天。
等到夜幕降临，秦墨这才悠悠醒来，全身毛发也已长出大半。
感觉整个人又重新活过来了。
可是对秦墨而言，这样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想要渡过金劫，像这般肌体再生，需要经历足足九九八十一次。
每再生一次，秦墨筋骨、血肉、皮膜就会坚韧一分，也更具生机。
八十一劫全部渡过，就算没有药液滋润，全身血肉只要不是损坏太严重，就能缓慢再生，距离五行之体就算近了一步。
以秦墨意志之坚韧，想到还要再来八十次，也不觉打了一个寒颤。
要知道，每进行一次，因着筋骨血肉强上一分，想要全部破碎，就要经历更长时间的折磨。
想想都让人发疯。
更让人受不了的是，金劫还只是一个开始，越往后，越变态。
《**玄功》简直完美诠释了“自虐”一词。
…………
随便吃了点东西，秦墨再次进入《洪荒》。
因为是第一次修炼，新生的血肉需要经过再一次的锻炼才能真正成型，一个月之内，秦墨都无法开启第二次修炼了。
未来再生机能提升之后，恢复时间反而会缩短，到后面，间隔一周就能进行一次，就看秦墨有没有那个心智了。
而在三国次大陆，征讨西凉的战争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驻守潼关的徐荣已经受命，负责侦查潼关以西的情报。
贾诩、李冰云两位情报头子予以配合。
大量的粮草物资已经开始向弘农县城聚集，那里将作为此番出征，大军设在后方的粮草基地。
潼关则作为粮草中转站。
禁卫军中，张辽部、张济部以及徐晃部也都已经接到命令，陆续离开设在都亭的大本营，出了洛阳，进入弘农郡地界。
大军集结地点同样设在弘农县。
…………
禁卫军的调度，洛阳周边粮草物资的装运，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了袁绍等有心之人。
他们很快就打听到朝廷要兵发西凉，却没有趁势发兵洛阳的意思。
一则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筹措粮草物资。毕竟是地方诸侯，粮草物资都不是现成的，没那么快完成部署。
二则洛阳周边可还驻扎着十四万大军。
通往洛阳的各处光卡要塞也都是设有重兵把守，如何能打？
加之天下局势不明，朝廷威名正盛。
就更不敢妄动了。
袁绍等人在观望，一是希望韩遂、马腾之流能给朝廷大军制造一点麻烦，最好能让秦墨这个新任太傅吃一场败仗。
那就完美了。
至不济，也能通过西凉之战摸清新军实力。
届时再做应对。
…………
186年10月20日。
秦墨终于动了，作为全军主帅，亲自统领一万幽云铁骑，在洛阳百官恭送之下，在洛阳百姓欢送之下，浩浩荡荡，启程赶往前线。
同时也标志着战争正式打响。
人还在路上，秦墨就接连发出几道军令。
着徐晃率部作为后军，暂时镇守弘农县，负责看押粮草。
着徐荣率领所部即刻兵出潼关，一周之内务必拿下潼关以西、渭水以南的新丰、郑县两地，为大军挺进长安打下前哨基地。
着张济接替徐荣，率部进驻潼关。
着张辽率领所部，绕道荆州，进入武关，从东南方向杀进关中。
数道军令一下，早就蓄势待发的六万大军立即动了起来，潼关周边的官道上，到处都是兵马调动、集结的身影。
运粮车队更是络绎不绝。
这一次，为了堂堂正正地击溃马腾、韩遂等西凉叛逆，将他们彻底打服，重新树立朝廷天威，秦墨甚至都没雇佣玩家雇佣军。
只发布了一些刺探、运粮等辅助任务。
不想，却也有玩家喜欢玩火，借机加入马腾、韩遂等人军中，当起了二五仔，将秦墨的行军部署暴露无疑。
战争的阴云，开始笼罩在雍、凉二州上空。
这一战不仅朝廷关注，袁绍等地方诸侯关注，玩家关注，关中百姓关注，就连匈奴、鲜卑、羌胡等异族都在暗中关注。
委实是大汉最受瞩目的一场大战。
第88章 引狼入室
弘农县，郊外大营。
虽然将弘农县设为临时大本营，秦墨却未进城，除了不想扰民，主要还是身为主将，战时就该跟士兵住在一起，进城住算怎么回事。
中军大帐，秦墨正在听李冰云汇报。
“投效马腾、韩遂的玩家，除了散人游侠，还有雍州五个佣兵团也参与了。”李冰云在秘文三处部署的玩家密探，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很快就打探清楚敌人底细。
“在官网发布公告，限这些人三日之内离开。如果不从，那便视为跟韩遂一样的叛逆，发布官府通缉令，通传天下。”秦墨说。
玩家，绝不在法外之地。
“那…要六扇门出手吗？”李冰云问。
离开辽东，在秦墨授意下，李冰云也将六扇门带到了洛阳，更是借洛阳天下中心之便利，又招揽了一批玩家高手。
被外界戏称为三国第一佣兵团。
“对那些不知趣的，六扇门大可放手施为，就当杀鸡儆猴了。”对待敌人，秦墨从不知手软为何物。
“明白！”
李冰云显然很懂秦墨，不然也不会那么建议。
…………
三天之后，仍旧是中军大帐。
秦墨正在查看前线送来的战报，徐荣没让他失望，仅两天时间就攻克郑县，先下一城，为大军取得开门红。
张辽部还在向武关挺进。
就在这时，李冰云走了进来，说道：“五个佣兵团已经有四个退出，还有一个不信邪，其余游侠也散的差不多。”
“不错！”秦墨没想到，他的威慑力还蛮强。
殊不知，潼关一战，秦墨一战封神，加上之前的种种传闻，玩家中敢于跟秦墨刚正面的还真是稀缺。
除非是想火中取栗。
李冰云也很振奋，笑道：“留下的游侠中我还布了眼线，敌军阵中但凡有什么大的异动，三处都能在第一时间获知。”
“干的不错。”秦墨很少这么夸人。
留在秦墨身边，李冰云确实长进了很多，现在很多事无需秦墨仔细交待，李冰云自个儿就能思虑周全，处置妥当。
已然是秦墨最得力的助手。
以两人现在的关系，未来李冰云筑基，秦墨并不介意送上两颗筑基丹。
…………
又两日。
徐荣率部再下一城，顺利拿下新丰县城，彻底打通大军西进之路。
新丰县位于新郑县跟长安城之间，距离长安城只有五十余公里，骑兵一个冲锋就能杀到长安城下。
秦墨当即率领幽云铁骑离开弘农县，进驻潼关。
张济部离开潼关，进驻郑县。
原本坐镇弘农县的徐晃部自然也是跟着西进，进而驻扎在潼关。徐晃虽是未来的五子良将之一，毕竟初来乍到。
此番派徐晃出征，秦墨更多的只是让徐晃借机熟悉队伍。
因而一直承担后卫职责。
于此同时，张辽也已率部通过武关，顺利占据商县，准备沿着丹水一路北上，攻克上洛、蓝田两县，进击长安南郊。
两路大军齐头并进，摆出一副泰山压顶的态势，直逼长安而来。
…………
朝廷大军步步紧逼，西凉诸势力却是慌了神。
首当其冲的正是董卓残部。
马腾部驻扎在距离长安一百二十公里之外的郿国。演义中董卓返回长安，在长安附近建设的别院——郿坞，就位于郿国县郊外，风景秀丽。
据探子回报，马腾对长安似乎也颇有兴趣。
至于韩遂部则远在金城。
潼关之战，董卓及其麾下主要将领被秦墨一锅端，只有董旻、段煨二将因为负责镇守长安，侥幸活了下来。
董旻是董卓三弟，本身就是董卓集团的二号人物。
董卓一死，滞留在雍州的董卓军人马也就都归顺在了董旻麾下，约莫有三万余人，霸占了长安城。
城内，董旻府邸。
接连丢失郑县、新丰，董旻脸色难看至极，召集诸将议事。
跟他大哥董卓一样，董旻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配合络腮胡、铜铃眼，浑身上下透着西凉人独有的彪悍气息。
坐在上首，宛如一头凶兽，随时都能择人而噬。
“敌军来袭，我军新败，诸位以为，该当如何啊？？？”董旻一对牛眼在堂上将领身上扫来扫去，杀气凛然。
被董旻扫过的武将，莫不心头一颤。
论跟秦墨的仇恨，自然是董旻为最。
打从一开始，董旻就没想过跟朝廷妥协，决意死扛到底。
盖因董旻很清楚，以他跟董卓两人在洛阳的所作所为，早就搞得天怒人怨，就算投降，怕也难逃一个死字。
可其他将领却没董旻这个心思。
如果可以，他们巴不得现在就献出长安城，投降朝廷。
潼关一战，这些人虽然不在场，可之后也陆续从其他人嘴中大抵打听到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秦墨手段之威风，行事之狠辣，早已深入人心。
尤其经过亲历者的一番添油加醋，在关中百姓眼中，秦墨形象早就一天三变，说什么秦墨是天神下凡，足有小山丘那般高，长着三头六臂。
不仅如此，秦墨还能口吐火焰，眼射金光，操纵雷电，更有绝强法器护身，一击之下便可荡平长安城。
总之是越传越邪乎。
在这种情况下，秦墨率部亲征，谁还敢与之匹敌？
未战已先怯！
唯有坐着左手第一位的武将面色不动，看上去非常之沉稳。
此人正是段煨。
段煨系董卓麾下中郎将，武威人，在董卓军中是个很特别的人物，董卓其余部将莫不以“嚣张跋扈，军纪败坏”著称，段煨却为人低调，军纪严明。
历史上董卓败退长安，安排段煨驻守华阴。
从那以后，段煨便在华阴扎下根来，不管长安闹出什么幺蛾子都不参与进去，一心经营华阴，安心种田。
董卓死后，段煨当即撇清跟董卓的关系，竟真的让他成功洗白，晚年位居九卿，和贾诩是董卓军中结局最好的两个人。
可是现在，因着秦墨先用一场骑兵追击战打蒙了董卓军，跟着血洗潼关，让董卓甚至都没机会退守长安。
阴差阳错之下，段煨被迫滞留在长安。
处境虽然不同，心思却是一样的，段煨早就看出，朝廷不会一直坐视董旻一直霸占着长安，未来必定有所行动。
这不，很快就发兵了。
段煨可不想跟董旻一同陪葬，心中已经有了投降的心思，他甚至已经派出心腹，带着密信去见贾诩。
希望通过贾诩跟秦墨搭上关系，表达心意。
但是面上段煨却是不露声色，见董旻看了过来，抱拳说道：“将军，仅凭我们自身兵力怕是很难守住长安城，将军何不派人联络马腾，以为联手？”
“马腾会同意？”董旻将信将疑。
段煨道：“朝廷此番出兵，可不止是要夺回长安，还要趁势平定雍、凉二州，马腾、韩遂之流都被朝廷定义为叛军，也在征讨名单之上。
“将军只需承诺跟马腾共享长安，他必定会助将军一臂之力。”
“也只能如此了！”董旻颇为肉疼，着实不愿引马腾进长安，那根本就是引狼入室，可眼下事急从权，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受此启发，董旻不仅要联络马腾，还准备派人联络远在金城的韩遂。
一头狼是引，两头也是引。
“既然如此，倒不如来个两狼相争。”董旻如此想。
第89章 将计就计
段煨回到家中，招来亲信，又给贾诩写了一封密信。
提起贾诩，段煨满是感慨。
在董卓军中，他段煨贵为中郎将，而贾诩不过是一员校尉。可一转眼，投效太傅之后，贾诩华丽转身，一跃成了太傅府长史。
最近更是擢升为尚书右丞，可谓风光无限。
在信中，段煨除了通报长安城最新动向，还向秦墨承诺，可作为内应，配合打开长安城门，引朝廷大军进入。
他这是要献城！
段煨不知道的是，他的亲信刚出城，就被董旻的人在小树林截住。
董旻看过信之后，竟又放那亲信离开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段煨啊，段煨，你既要献城，那我便来个将计就计。”
说着，派人给马腾又传去消息。
董卓兄弟二人能霸占雍州，同时在洛阳搅动的天翻地覆，岂是外表看上去那般粗鄙，内里的手段可也不少。
早就对段煨有所防备。
…………
贾诩收到段煨来信，不敢怠慢，当即呈给秦墨。
秦墨看过之后，道：“军师以为，这个段煨可信吗？”
“应该可信。”
贾诩将他对段煨的了解完完整整叙述了一遍。
“那就让徐荣配合吧。”对贾诩的判断，秦墨还是比较相信的，既然是要接收长安城，那就不能大张旗鼓。
更不能全军压上。
“稳妥起见，可传令张济，让他率领所部进驻新丰县城，随时准备接应徐荣部。”贾诩建议道。
“就这么办。”秦墨点头。
…………
新丰县城。
拿下新丰之后，徐荣就率部停了下来，等待后续部队跟上。之前携带的粮草也已近乎耗尽，需要从潼关调运。
接到命令，徐荣当即派人跟段煨联络。
此前，两人同在董卓军中任中郎将一职，彼此还是比较熟悉的，徐荣的判断跟贾诩一样，都认为段煨献城的可能性很高。
两人最终约定，于三日之后夜间献城。
…………
长安城，董旻府邸。
董旻看罢密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徐荣，三天之后便是你的死期！”他不仅恨秦墨，还恨一切投降朝廷的董卓旧将。
视之为背叛。
董旻当即给马腾去信，要求马腾部三天之后悄悄东进，计划趁着徐荣部袭城之时，来个里外包夹。
如果能一举消灭徐荣麾下三万大军，此番朝廷之师就将折损进一半。
还拿什么来进攻长安？
汇合韩遂部，说不定还能主动发起反击，击溃朝廷大军，夺回潼关。未来，甚至有机会再次杀进司隶地区。
想到这，董旻忍不住兴奋起来。
…………
郿国县。
马腾收到董旻来信，当即聚将议事。
此时的马腾帐下可也是人才济济，除了被誉为西凉第二勇士的庞德，还有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诸位骁将。
至于马超、马岱两兄弟，此时年龄尚小，只是颇有勇悍之名。
都还上不了台面。
讽刺的是，在场诸位将领除庞德之外，历史上，在马腾被曹操杀死之后，全部投效到了韩遂麾下，成了韩遂帐下八部将。
“对于董旻提议，诸将以为如何？”马腾问。
梁兴笑道：“末将以为可行，既能击退朝廷大军，还能一举占领长安，何乐而不为？”言语之中，显然没将董旻之流放在眼里。
他们虽在马腾帐下效力，实则都拥有各自部属，俨然也是关中势力之一。
在关中，谁不想据有长安？
梁兴话音刚落，侯选、程银等人也都是一一附和。
倒是庞德眉头微微皱起，他是不赞同跟董卓一系搅在一起的，那会污了主公马腾的威名。
可眼见帐中诸将兴致高涨，庞德也不好说什么丧气的话。
作为马腾帐下一员校尉，庞德在场中地位甚至还要在梁兴之流之下，毕竟没有专属兵马。
受此气氛感染，马腾也是热血上涌，当即决定配合董旻，一举击溃徐荣部，进驻长安城。
…………
两天之后，潼关。
秦墨正在跟贾诩商议拿下长安城之后的行动细节，李冰云匆匆赶来。
“大人，刚从马腾处获悉的情报。”李冰云递上一纸密函。
原来，马腾召集部将议事，之后整肃军马，同样谋事不密，其中一员部将李堪一时不慎，嘴巴不严，将此事泄露了出去。
被李冰云安排在马腾军中的三处密探获悉。
那名密探不敢怠慢，通过线下方式将情报传递给李冰云，神不知鬼不觉，根本就没在马腾军中引起任何波澜。
也怪马腾之流“土老帽”。
像袁绍、袁术等关东诸侯，对异人认识已经颇有见地，那便是秉持一条原则——“能用，但不能亲近”，身边从不会让异人靠近。
以防止被无法无天的异人刺杀。
机密之事更是会专门防备着异人，从不让他们参与。
奈何马腾等人身处关中闭塞之地，不仅对异人毫无防备，而且对秦墨在中东地区的大展神威知之甚少。
否则，也不会傻到跟董旻合作。
秦墨看罢，递给贾诩。
贾诩脸色大变，立即起身，躬身行礼：“下官谋事不密，差点坏了大事，还请大人责罚！”
徐荣部真要被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此番西征受挫，还将影响秦墨在朝中威信，更有可能再次勾起袁绍之流的野心，继而引发连锁反应。
一想到这，贾诩后背都起了冷汗。
秦墨也是面色一沉。
李冰云见气氛有些凝重，小声说道：“好在已经识破了敌人奸计，徐荣部还没有开始行动，下令取消计划就行。”
“不行！”
秦墨、贾诩同时摇头。
“军师且坐吧，此事就不予追究了。”秦墨淡淡说。
贾诩虽是大才，毕竟主从有别，秦墨作为上位者，却是不能一味的好心，恩威并施，方是御下之良策。
“多谢大人！”
贾诩再次行了一礼，坐回座位，道：“既然已经识破敌人诡计，那不如来个将计就计，正好将董旻、马腾两部一网打尽。”
“不错。”秦墨点头，“即刻传令张济、张辽，做好战斗准备。”
贾诩拱手应下，又道：“大人，要不要知会徐荣一下？”事先如果没有防备，徐荣部作为诱饵，必将遭到重创。
“就不要节外生枝了。”秦墨表情冷酷。
接连两次反转，不得不让秦墨小心行事，他倒不担心徐荣，只怕徐荣部下露出破绽，将事情又给泄露了出去。
那便前功尽弃了。
李冰云见两人三两下就将事情定下，很多细节甚至都没沟通好，就那般草率地下达了军令，好像彼此之间早有默契。
一脸懵逼……
“这都是什么人啊。”李冰云直感智商不够用。
殊不知，以贾诩之能，既然秦墨敲定了大方向，具体的作战细节自然由贾诩去负责完善、部署。
却是不用秦墨操心。
…………
就在关中各股势力围绕长安角力之时，韩遂还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第90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夜。
傍晚刚过，徐荣便下令部队埋锅造饭。
吃饱之后，借着天际最后一抹余辉，三万大军踏上征程，朝长安东郊奔袭而去。
行至霸水，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清冷的月亮洒下淡淡光辉，在霸水河面反射出凌凌波光。
通过著名的灞桥，长安城已经遥遥在望。
相比后世大名鼎鼎的唐长安城，西汉长安城就要逊色许多，全城城围只有25100米，面积还不到前者的三分之一。
最夸张的是，经过几代帝王扩建，长安城内建有长乐宫、未央宫、明光宫、桂宫以及北宫，宫殿加起来达到城池面积的3/4。
平民居所少之又少。
加之东汉迁都洛阳，长安城逐渐就荒废了，宫殿年久未修，大多破败不堪，难怪历史上董卓回到长安，还要在郿国修建别院。
长安东城墙开有三门，即霸城门、清明门、宣平门。
霸城门直接通往未央宫，附近便是从霸水开凿的水渠，从东往西，穿过整座长安城，也是城中唯一的水源。
清明门则通往明光宫。
只有宣平门通往平民区，同时也是董旻等人真正占据的区域。
很是寒酸。
难怪关东世家看不上关中不毛之地，长安城尚且如此，也就可以想象，雍、凉二州其他城池会是何等规模了。
大多只砌筑一道土墙，便算了事。
徐荣跟段煨约定的地点正是东城区最北面的宣平门，有三个门洞，每个门洞宽8米，可供12辆车并行。
毕竟是曾经的都城，起码城门还算宏伟。
外面还建有护城河。
等到三万大军悉数通过灞桥，在宣平门外两千米处集结完毕，徐荣当即让人点起火把，按照之前约定的信号，有规律地舞动。
稍倾，城头也有火把亮起，摇动着，回应着。
徐荣心中一喜。
很快，宣平门吊桥被缓缓放下。
“咯吱~~~”
城门开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杀！”
徐荣大喜，骑着西凉大马，亲自率部朝城门杀去，他要指挥部队以最快速度杀进城中，包围董旻府邸、兵营等关键地点。
还要尽快跟段煨接头。
浩浩大军由静转动，迅速奔腾起来，踩着吊桥穿过护城河，杀进城内。
夜色被彻底撕裂.......
住在城门附近的长安百姓，隐隐听到城门附近传来的喧嚣声，马蹄叩击青石板发出的清脆声，吓得将脑袋藏进被窝。
根本没胆子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有三个城门，三万大军想要全部进城也要很长一段时间。
而在城中，徐荣已经顺利跟段煨接上头，正要在段煨带领下率部包围董旻府邸，先将董旻控制起来。
就在这时，异变徒生。
“杀！！！”
喧嚣来自街道南侧的明光宫，那座废弃已久的宫殿。
只见，老旧宫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排排铠甲齐备的战士手持刀枪，冲杀而出，很快就在两侧列阵完毕。
随即，手持大刀的董旻在一干将士簇拥下走了出来，脸上杀意湛湛。
“你诈我！”
徐荣大惊，手中短刀已经架到段煨脖子上。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段煨惊慌失措，脸色发白。
“将他绑了！”
徐荣眉头一皱，已经无心去管段煨。
对面宫殿之内，董旻大军还在如潮水一般涌出，除段煨麾下直属的三千兵丁之外，剩下大军竟然全部藏在宫殿之内，就等着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徐荣，今晚就是你的死期！”董旻咧嘴大笑。
“哼！”
徐荣却是处惊不变，一边组织已经进城的部队结阵防御，一边传令后续部队停止进城，就在城外结阵。
准备接应前军。
在徐荣看来，不管是段煨耍诈也好，还是董旻识破了段煨之计，董旻却是表现的心急了一些。
如果等他所有部队进城，袭击效果明显会好很多。
现在，城门还在徐荣部掌控之下。
这便进可攻，退可守。
徐荣不愧是经验丰富的大将，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很快调整好军队部署，面对已经冲上来的董旻大军，更是守的密不透风。
双方军队就在狭窄的街道之上厮杀起来。
鲜血染红了青石板，原本沉睡的长安城此时也已提前苏醒，周围百姓全都醒了，一个个心惊胆颤。
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眼见徐荣应对得当，董旻却只是冷笑，徐荣到现在怕都还不知道，他即将要面临的将是怎样的灾难。
怎样的绝境。
从容不迫的董旻不断调整部队战阵，务必堵住徐荣部任何一个突围的方向，将后者活动空间压缩到城门附近。
于此同时，董旻下令，让弓箭手爬上街道两侧的屋顶，居高临下，对被困在城门一角的徐荣部造成致命威胁。
无险可守的徐荣部，伤亡开始扩大。
徐荣很快便意识到这个问题，在城内缠斗，敌军占据天时地利之便，委实不智，遂下令中军部队开始后撤。
已是打算彻底退出长安城，再做计较。
原本，徐荣还想死守宣平门的，不管怎么说，占据城门是很不容易的，避免了一场消耗极大的攻城战。
现在看来，却是不成了。
徐荣很懂得取舍，根据战场变化，灵活调整应对措施。
可就在徐荣发号施令时，更大的变故终于到来。朦胧夜色中，马腾率领五万大军，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出现在长安城东郊。
“杀！”
随着马腾一声令下，麾下部将程银率领一万西凉骑兵，一马当先，向刚刚结阵完毕的徐荣后军冲杀而去。
骑兵的集体冲锋，搞得是地动山摇。
马腾面色冷峻，骑着战马上指挥其余各部，或冲锋，或迂回，或包抄，不紧不慢地将徐荣部死死困住。
务必联合城内的董旻大军，一举将徐荣部歼灭。
“长安，某来了。”马腾热血沸腾。
…………
城内。
徐荣得知马腾率部来袭，镇定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丝慌乱。
中计了！
徐荣心中发苦，知道已经无法善了了。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副将薛奎更慌，他出身黄巾，之前在辽东军担任曲长一职，城卫军整编时，被安排在徐荣麾下任职。
“没办法，只能死守待援了。”徐荣面色冷峻。
徐荣并非没有大局观的主将，据他所知，不仅张济部就在新丰县驻扎，张辽部也正在北上的路上。
他只能赌一把，赌两部能及时赶来解围。
“将军，要不要派人去求救？”薛奎问。
“派，现在就派，记得多派几路，趁敌军还没有完成合围，突围出去。”徐荣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诺！”薛奎很快下去安排了。
眼下这种局面，仅凭徐荣一人是忙不过来的。
好在城卫军中除了原辽东军旧将，还有不少卢植之前在军中的门生，都是一等一的能征善战之将。
故此，面对一波接一波的变故，三万城卫军还能勉强应付。
至少没有发生大溃败。
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徐荣收束心神，再不想其他，一心思考如何抵挡住敌人的进攻。
第91章 沙漏原理
徐荣派出的求救小队，悉数被马腾率部拦截。
马腾好歹也是征战多年的沙场老将，岂会这点防备都没有，早早就在外围布下游骑兵，设下天罗地网。
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不仅如此，马腾还在更外围，尤其是霸水方向足足布置了三道哨岗，就是防备朝廷大军还有赶来增援的。
可谓滴水不漏。
马腾唯一没算到的是，就算没有求救者，援军也已经在路上了。
…………
最先赶到的便是张济部。
事实上，就在徐荣率部离开新丰县城不久，张济部就也跟着启程，一路尾随，好像就等着马腾部的出现。
马腾军刚一登场，那边张济也就探到，当即加速向长安城赶来。
很快就要通过灞桥。
马腾得报，面色仍旧不动，按他从异人那获取的情报，张济部本就驻扎在新丰县城，出现在长安战场也属正常。
唯一不寻常的，可能就是张济部出现的太快了点。
“梁兴，侯选！”马腾点了两员大将。
“末将在！”
“着你二人率领所部，即刻赶往灞桥，狙击张济部，务必不让张济大军通过灞桥，赶来增援。”马腾下令。
“诺！”
梁兴、侯选得令，当即点齐本部兵马，朝灞桥方向赶去。
马腾刚布置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南边探子又来报：“将军，杜县方向开来一支大军。”
“有多少人？”马腾急问。
“夜色太黑，看不清。”探子回道。
“会不会是穿过武关的张辽部？”马腾身边一人说道。
却是一个玩家。
此人乃黑风佣兵团团长李啸，也就是秦墨口中的火中取栗者。
“八成就是了，来的有些蹊跷啊。”马腾终于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来之前，他得到的情报是，张辽部刚刚攻克远在百里开外的上洛。
怎么突然就出现在杜县了？
殊不知，张辽接到命令，玩了一个障眼法。
留守上洛的只有一千禁卫军，剩下的要么是新收押的战俘，要么干脆就是抓当地百姓假扮的。
真正的张辽部早就已经借着夜色离开，就是要打马腾一个措手不及。
“庞德！”
眼见局势紧张，马腾终于祭出手中底牌。
“末将在！”
庞德拍马而出，身形雄阔。
“着你率领一万精锐南下，务必拦住张辽部。”马腾下令。
围杀正进入最紧张的时刻，倘若这时被张辽部从外围杀来，必将前功尽弃。倘若跟徐荣来个里应外合，形势更就将逆转。
由不得马腾不谨慎。
“末将遵命！”
庞德领命，点齐兵马，往南边杀去。
…………
长安城内。
“将军，围攻的马腾大军，好像少了很多。”负责城外督战的副将薛奎察觉异常，立马赶来向徐荣汇报。
“可是你派出的人马冲出重围了？”徐荣问。
“不对。”薛奎摇头，“就算突围，援军也没可能这么快就赶来啊。”
“这样……”
徐荣眉头皱起，突然脸色大变。
“将军可是想到什么？”薛奎关心问。
徐荣摇头。
他实则已经隐约想到，或许，这一切根本就在大本营预料之中，他们只是大本营用来钓鱼的鱼饵。
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为何援军会如此快的抵达战场。
但这种猜测一则没有根据，二则容易动摇军心，自是不能说出来的，徐荣沉声道：“既然援军已经赶来，那我们就更要打起精神，坚守到底。”
“是！”薛奎下意识行了一礼，跟着又为难道：“可是将军，就算马腾部撤走一些，我们还是两面受敌，部队伤亡很大啊。”
薛奎担心，还没坚持到援军到来，他们自个儿先溃败了。
城卫军说到底还是一支新军，内里既有辽东军旧部，也有董卓嫡系，还有何进嫡系，甚至是之前的朝廷羽林军。
军队战斗力、凝聚力、意志力，都还没经过检验。
担心是正常的。
徐荣何尝不知，他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下意识抬头，想观察一下城外情况，却被高高的城墙挡住了视线。
“嗯？”
徐荣心思一动，突然有了主意，道：“传令，让城外后军往城内撤。”
“往回撤？”薛奎很是不解，“将军，城内空间已经被董旻大军压缩到极致，根本就站不下啊。”
“不是往街道撤，往城头撤。”徐荣说。
“城头？”薛奎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大喜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
长安城虽然破败下来，可城墙实打实是按都城标准建造的，也不存在破败一说，不仅足够宽阔，可容纳大军。
而且上面还有不少守城物资。
三万城卫军真要往城头上一躲，无论是董旻部，还是马腾部，一时都无法奈他们何，足以拖延很长时间。
“去，把段煨押过来。”徐荣又道。
“得令！”
看到获胜希望，薛奎立马精神起来，下去布置了。
稍倾，段煨便被重新押到徐荣面前。
“给他松绑！”徐荣下令。
“是！”
兵卒得令，解开段煨身上的麻绳，后者神情复杂。
段煨自诩聪敏，却没想到，从头到尾都落入了一直被他所轻视的董旻算计之中，羞愧至极。
这一下，他里外都不是人了。
“段煨，你可熟悉城头防御工事？”徐荣有些不客气。
开战至今，在段煨被绑之后，他名下的三千兵士也是六神无主，看情况，还真不像是在配合董旻演戏。
徐荣这才准备给段煨一次机会。
“熟悉，太熟悉了。”段煨点头。
之所以选在今晚动手，就是因为今天晚上是段煨当值，东城门附近的守卫也都是他的人。
怎么可能不熟悉。
“你……你是想撤到城头上去？”段煨一下反应过来。
“不可以吗？”徐荣问。
“可以，好主意。”段煨对徐荣佩服至极，迟疑一下，道：“这个办法好是好，可也只能拖延一时，你确定，有援军赶来吗？”
“援军已经来了！”徐荣将城外情况告知。
如此也是变相地在警告段煨，不要起什么小心思。
“太好了！”
情急之下，段煨却是没想那么多。
“那就这么办吧。”
徐荣意志坚定，一旦做出决定，便即刻执行。
随着一道道命令发出，城门内外，还在苦苦支撑的城卫军，以部曲为单位，在徐荣统一调度之下，迅速往城头撤去。
第一批撤下的便是弓箭手部队。
他们刚一登上城头，立马便有了视野优势，可居高临下，对着马腾大军、董旻大军进行远程压制，协助己方部队脱离战斗。
倒好像城卫军才是守城部队，马腾大军是攻城部队一般。
很是搞笑。
在弓箭手协助下，城卫军撤的非常快，付出不到两千人的伤亡，就已经大半撤到了城头之上。
而在城门附近，徐荣仍旧部署了五千精锐。
他还不准备放弃城门。
这又体现了徐荣的高明之处。
城门占地不大，可容纳的部队也非常有限，却像一个楔子，隔断了城内的董旻大军以及城外的马腾大军。
让两部无法汇合。
如果把整个战场比作一个平放的沙漏，董旻、马腾两部便是沙漏的上下两部，而城门便是沙漏中间最细、最窄的那一个点。
相当之致命。
加之地形狭窄，董旻、马腾空有兵力上的优势，一次可投入的兵力却跟徐荣相当，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不仅如此，因着城头徐荣部的配合，马腾部等于还在打攻城战。
立马就落在了下风。
形势就此逆转，一时之间，董旻、马腾联军根本无法耐徐荣大军如何，就这般一直耗了下去。
很快，远方天际已经露出鱼肚白。
要天亮了！
第92章 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该死！”
久战不下，无论是董旻，还是马腾，都显得有些心浮气躁。
“报~~~”
晨光中，一骑探马来到马腾跟前，高声说道：“报告将军，张济部已经突破灞桥封锁，正在向战场赶来。”
“梁兴无能！”马腾大怒。
一万人马竟然守不住一座桥，当真窝囊。
这也从侧面反映出禁卫军的强悍，禁卫军中可是汇聚了二十万降卒中最精锐的战士，配备最雄厚的将领班底，还更新了一轮武器装备。
战力怎能不强？
还没等马腾缓过气来，南面又来了一骑探马。
“报~~~”
“报告将军，庞德将军被张辽斩于马下，张辽部正在向战场赶来。”
历史上，庞德那也是一个猛人，未必就比张辽弱多少。奈何张辽一直跟在秦墨身边，又是指点武道，又是供给妖兽肉，实力突飞猛进。
岂是庞德能比的？
“……”
这一下，马腾是连狠话都说不出了，脸色难看至极。
张横：“将军，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杨秋：“将军，要不撤吧？咱们不打了。”
一夜攻击受挫，士气本就低迷，兼且噩耗连连，部将们再没了一开始的意气风发，都开始打退堂鼓。
马腾脸色阴晴不定。
现在撤兵是容易，可撤了之后呢？
一旦长安失守，董旻战败，朝廷下一个对付的就该是他了。
到时又往哪里撤？
总不能躲进大漠中去吧，士兵非哗变了不可。
良久，马腾终于下定决定，咬牙说道：“组织敢死队，务必赶在敌军增援之前攻克城门，进城，跟董旻大军汇合。”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破局之策了。
“诺！”
马腾威信还是很高的，诸将士轰然应诺，士气稍稍高涨。
只要有目标就好。
进城虽然不如直接撤退，但也是一个不错的选项。
…………
长安城头，徐荣时刻关注敌军动向。
“将军，马腾大军就跟疯了一样，正在不计代价地猛攻城门，还要坚守下去吗？”副将薛奎面色凝重。
“守，就算把部队拼光了，也务必守住城门。”徐荣面色坚毅。
敌人越急，越说明他的计策是对的。
此时放弃城门，等于前功尽弃。
徐荣想的更远，一旦马腾大军进了城，那长安城内就有七八万部队，想要攻破这样一座城池，朝廷大军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一想到这，徐荣就必须铁石心肠。
“末将领命！”
薛奎似乎也想到什么，神情悲壮，转身下楼了。
他准备亲自参战。
徐荣面皮抽搐了一下，终究没说什么，抬头眺望远方。
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开战至今，有一支部队，仍旧还游离在战场之外。
这是不正常的。
在徐荣想来，太傅大人既然敢这么赌，就一定会押上所有底牌，没理由放着那样一支王牌军队不用。
“什么时候来呢？”徐荣喃喃自语。
…………
无独有偶，城外的马腾也在惦记着那支部队，对异人李啸道：“你能确定，幽云铁骑还在潼关？”
这一战，马腾是没把幽云铁骑计算在内的。
“我确定。”李啸显得很自信，“至少在昨天傍晚之前，这支骑兵没有走出潼关。”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怂恿马腾进兵。
“那便好！”马腾稍稍松了口气。
按此推算，就算幽云铁骑昨天晚上出了潼关，一个晚上也没可能奔袭一百二十多公里。
话音刚落，大地突然开始震动。
轰隆隆...轰隆隆...
马腾脸色骤变，抬头望去，只见东郊天际线处，迎着晨光，悠悠出现一面巨大的黑色旗帜，上书“秦”字，威风凛凛。
跟着，一条黑线从天际处冒出。
黑线越来越粗，越来越近，瞬间便化作一片黑色浪潮，汹涌着，奔腾着，呼啸着，沉默着，以一种凛然的气势，坚定地朝战场奔来。
气吞霄宇。
长枪林立，马刀在晨光中绽放。
万马齐啸。
骑兵有节奏的律动之下，背后的晨光似乎也跟着跳动起来。
震慑人心。
“你不是说，幽云铁骑还在潼关吗？”马腾大怒，就要斩了李啸。
“不…不可能啊。”
李啸也显得无法置信，混没了之前的风采。
而在城头，徐荣喜极而泣。
来了.....
援军来了....
他一直期盼的黑色幽灵，让天下人闻之色变的幽云铁骑终于来了....
城头大军忍不住提前欢呼。
有人互相拥抱着，有人奋力敲击盾牌，有人用弓箭发泄心中的激荡情绪，每个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真好！
轰隆隆的马蹄声宛如战争的号角，又如送葬的钟声，一声接一声敲击在马腾大军心头，让人发颤。
士气低迷，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马腾大军，瞬间泄了最后一口气。
再无战意！
相反，还坚守在城门附近的城卫军将士却是战意昂然，每一位士卒都高扬着头颅，目光坚定而炙热。
一夜鏖战，他们守住了阵地，等来了援军，无愧于城卫军的光荣旗号。
更没有辜负太傅大人的期望！
“来啊，爷爷在此！”薛奎浑身是血，却嚣张的不行。
没人。
没有士卒再愿意进攻，都下意识后退半步，目色慌张。
“将军，撤吧！”张横、杨秋等人声音发颤。
这个时候撤，能逃多少算多少，总好过被敌军团团围住。
话音刚落。
一道黑光由远而近，转瞬即至，嗖的一下，就那般轻飘飘地洞穿了张横、杨秋两人的头颅，留下一个血洞。
噗通！
两人从马上摔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是法器！”
“仙人，仙人又出手了！”
“是秦墨！”
“仙人饶命！”
人群一阵骚动，压抑不住恐惧，关于秦墨的种种传闻涌上心头。
呼~~~
燕云锥没有大开杀戒，收拾张横、杨秋两人之后，悠悠停在了马腾跟前。
像是一种无形的威慑。
接着，在那远方天际，在黑骑簇拥之地，传来秦墨冷静而富有磁性的浑厚嗓音：“马腾，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马腾神情颓然。
他恐惧，也曾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愤怒，可最终都化作一阵无声的叹息，心中苦涩，下令：“全军停止进攻，原地待命！”
投降了！
哗啦一下，城门附近的马腾大军率先放下兵器，举手投降。
生怕遭到误杀。
“走，下城！”徐荣一扫之前颓势，神情振奋。
将士们呼啦啦而下。
而在城内，还在试图进攻的董旻大军却是莫名其妙，可很快，流言便传播进来，一发而不可收。
“马腾军被打的大败！”
“幽云铁骑来了！”
“张横、杨秋被仙人杀了！”
“马腾投降了！”
……
董旻得报，当即斩了几个造谣者，怒喝道：“再敢乱传谣言，杀无赦。”面上镇定，心却在发慌。
原本喧嚣的城外突然安静下来。
太诡异了......
还有那还在律动的马蹄声，似乎又在印证着什么。
直到徐荣越众而出，对着董旻大军高声说道：“太傅大人已经亲率幽云铁骑赶来增援，马腾已经率部投降，尔等还想负隅顽抗吗？”
“胡说八道！”
董旻大声斥责，色厉内荏，“所有将士，务必死战到底。”
“呃……”
话音刚落，董旻就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鲜血涌出，缓缓转过头，却是他的副将，面无表情。
“将军，你要死，可别拉着我等陪葬。”副将声音很冷。
董旻的心更冷......
第93章 剑悬于顶，谁可匹敌
等到马腾、董旻两路大军都被徐荣率部缴了械，远在天边的幽云铁骑这才悠悠赶到战场。
可很快，马腾就发现不对劲。
那看似恐怖的黑潮才刚露出一小半，就已经断了。
抵进一看，哪里有什么万马齐啸，根本就只有两千精骑，愣是把三万马腾大军吓的不敢动弹，很没有骨气地降了。
可见“人的名，树的影”。
正如李啸所言，昨天傍晚之前，幽云铁骑都还驻扎在潼关。
为的就是要迷惑敌人。
否则，秦墨还真担心马腾太过顾忌，而不敢来呢。
傍晚刚过，秦墨便率部出城，准备驰援徐荣部。刚走不远，他就意识到整体行军速度太慢，当即抛下大部队，只点了两千精锐，以为先锋。
总算赶在日出之前，堪堪抵达战场。
真相大白，马腾虽然不忿，却也是真服了，他深知，幽云铁骑，包括秦墨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慑。
早一点晚一点，都已经无关大局。
就算马腾不投降，进攻，攻不破徐荣的防守；撤退，外围已经被张辽、张济、幽云铁骑封住，撤无可撤。
挣扎的结果，也不过是更狼狈地投降。
不足以扭转大局。
想到这，马腾神色惨淡，骑马来到秦墨跟前，下马，抱拳行了一礼：“败军之将马腾，拜见太傅大人。”
这是彻底服输了。
“将军免礼，倘若愿意，禁卫军必有将军一席之地。”秦墨说。
“但凭大人安排。”马腾神情稍缓。
不是因为就职，而是秦墨表现出来的对他的重视。
这一战双方虽然打的不是很激烈，只在局部较量了一番，可无一例外都是马腾大军败，朝廷大军胜。
无论是隶属城卫军的徐荣部，还是隶属禁卫军的张济部、张辽部，都在局面战场表现出非凡的战斗力。
这也是马腾屈服的主要原因之一。
秦墨同样很满意。
凭他的实力，当然可以单人独骑，于万军之中将马腾斩杀当场。
可那又能怎么样？
死了一个马腾，西凉还有梁兴、侯选、程银之流，他们仍旧会率领残部四散而逃，只等秦墨一离开，便乘势而起，继续作乱关中。
难道，秦墨能将他们都杀了？
那也杀不完啊。
就算全部都杀了，那些士卒因为恐惧而投降，也不会对朝廷真心敬服。
终究赢不了人心。
因此，秦墨必须率部亲征，只有在战场之上堂堂正正地将马腾大军打败，才能真正平定关中乱局，挽回人心。
最后的出手不过是锦上添花。
有句话说的好：“悬在头顶的剑，永远比斩下时更让人畏惧。”
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如果秦墨仗着个人悍勇，以杀止杀，最终结果，可能只是将三国带向一个残暴、噬血的混乱世界。
玩家只会有样学样，而不再遵循三国固有的世俗规则。
届时，秦墨还能杀尽天下人不成？
规则、规矩、制度等等东西，永远是比杀人更有效的手段。
通过这一战，城卫军也好，禁卫军也罢，都展现出非凡的战力，证明朝廷整编新军是正确的选择。
此战过后，相信袁绍之流行事之前会好好掂量一番。
这便又是一种无形的威慑！
…………
长安城。
董旻府邸，成了秦墨临时下榻之处。
拿下长安之后，秦墨并不急着继续前进，前方探子来报，得知长安陷落，原本正在东进的韩遂大军，哧溜一下又退回了金城。
果真狡猾如狐。
一天之后，贾诩赶到长安，负责战后处置工作，“大人，相比收押、整编战俘，下官以为，眼下最紧迫的还是确定雍州刺史人选。”
自打黄巾之乱开始，雍、凉二州便没了正儿八经的刺史。
基本都死于非命。
这也是马腾之流能在西凉之地肆意妄为的原因之一。
“这个.....我已有人选。”秦墨说。
“大人英明！”
贾诩再不敢多嘴。
接下来，两人又就接下来的部署交流了下意见，三言两语之间就定下了雍州未来的架构脉络。
混不像外界想的那般复杂。
三天之后。
趁着大军休整的功夫，秦墨通过尚书台，发布一系列官吏任免。
擢升太傅府掾属钟繇为雍州刺史，即刻赴任。
钟繇能力早就够了。
秦墨只是顺势而为，给了钟繇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也是期望通过钟繇之手，整顿雍州已然荒废了的政务。
钟繇在太傅府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身上已经打上了秦墨的烙印，加之这次提拔，就更跟秦墨脱不了关系。
不仅有助于提升秦墨对天下州郡的掌控力，更能借此昭告天下士子，投效秦墨就能获得重用。
以此来继续吸引人才。
钟繇擢升之后，原太傅府令史荀彧，将接替他在太傅府的掾属职务。
……
禁卫军偏将军张济，大战有功，特敕雍州将军，奉命组建雍州军。
在贾诩建议下，雍州军定编三万，定义为朝廷边军，直接隶属于朝廷，由朝廷拨发粮饷，只是驻地设在雍州。
职责便是镇守雍州，抵御周边异族来犯。
三万雍州军将从董旻大军、马腾大军中挑选兵员，限两月之内筹建完毕。
这是秦墨将州牧改回刺史之后，实施军政分离的同时，又要确保边境安全的一个折中措施，一定程度上防范了边疆大员拥兵自重。
降将马腾接替张济，出任禁卫军偏将军一职。
此时的马腾正处在能征善战的年纪，比之张济还强，正因为此，秦墨才不把马腾放在雍州。
只有放到自个儿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确定了雍州未来的大框架，秦墨便不再操心具体事务，全数交给贾诩去协调、交接、部署。
他现在关心的是怎么击败韩遂部，一举收服凉州。
韩遂跟马腾又不同。
此人既有野心，又毫无下限，跟谁都能翻脸，也跟谁都能合作。真要把他逼急了，还真有可能率部往大漠一钻，或者跟匈奴等异族合作。
怎么破？
秦墨不希望将收复凉州之战，变成一场耗时日久的拉锯战。
正琢磨着，贾诩走了进来，递上一份清单，道：“大人，这是查抄董旻府邸之后缴获的物资清单，您看一下。”
董卓霸占洛阳期间，就往长安老巢运回不少珍宝。
放弃洛阳，退守潼关之后，前军押送的财宝、工匠等，也都被送到了长安，董卓死后，交由董旻看管。
现在全部便宜了秦墨。
绞杀董卓及其残余，秦墨很是发了一笔横财，次元空间已经存下一箱子的精品玉器，金币储量更是高达五万枚。
其中一些精致的金银器物、摆件、玩物等古董，秦墨也没有浪费，全数运回现实中的别墅，就那么随意摆放。
反正外人看到，也只会以为是高仿的工艺品。
秦墨扫了一眼清单，很是满意，道：“拿出一部分财宝犒赏参战的将士们，尤其是阵亡的将士，要额外给予抚恤。”
“大人仁慈！”贾诩赞叹。
“剩下的都运回洛阳吧，那些工匠交给将作大臣杜明处置。”不用说，秦墨将通过杜明之手，将工匠悉数带回黑水城。
秦墨一心为公，却也不会大公无私。
为大汉添砖加瓦的同时，他也不介意从大汉这座大厦上抠下几块砖，拿走几片瓦，混不像卢植那般高尚，两袖清风。
该他拿的，那是毫不含糊。
第94章 调虎离山
“军师以为，该如何平定韩遂叛乱？”秦墨请教贾诩。
贾诩有些迟疑，之前他献的劝降计被否决，一时不好开口，深吸一口气，还是说道：“下官坚持之前的劝降计。”
“如何劝降？”出乎意料，秦墨没有再否决。
其实也正常。
降了马腾，灭了董旻，该展示的力量已经展示了，该检验战力的也已经经受住了检验，方式方法自然就能灵活一点。
“大人降服马腾，韩遂已是独木难支，朝廷只要拿出足够诚意，招降应该不成问题。”贾诩分析说。
“那要多大的诚意？”想要说服韩遂放弃麾下十万大军，绝没那么简单。
“刺史。”
“凉州刺史？那不一样嘛。”秦墨无语，真要让韩遂上位，那凉州就真成了韩遂的凉州，而非朝廷的凉州。
“不是凉州，是兖州。”贾诩献计绝不是无的放矢，都有着通盘考虑。
“兖州？”秦墨目光一凝，“你想动桥瑁？”
“前番曹左丞一行在东郡遇刺，伤亡惨重，大人着兖州刺史桥瑁调查，至今都没有一个结果，正好有动桥瑁的理由。”顿了一下，贾诩说：“下官建议迁桥瑁为凉州刺史，允韩遂兖州刺史一职。”
“……”
对贾诩的腹黑，秦墨又有了全新的认知。
这操作骚啊...
秦墨没记错的话，当初设计干掉曹操身边之人的正是贾诩，不仅让桥瑁背了黑锅，完了还要踹上一脚。
这是要把桥瑁往死里坑啊。
不过…秦墨喜欢！
“军师可是想借机试探一下关东世家？”贾诩此举绝不会是简单地让桥瑁背锅，否则降为东郡太守就行，没必要调去凉州任职。
“大人英明！”
贾诩拱手说道：“前番施为虽然打压下了关东诸侯的嚣张气焰，破解其与异人的联盟，可也只是让他们不敢妄动，事实仍是拥兵自重。
“调桥瑁入凉州，一是促进关东、关西两地官吏流动，二是趁机解除桥瑁手中兵权，从制度上巩固大人定下的军政分离之大计。”
秦墨点头。
想要试探关东诸侯，桥瑁无疑是个软柿子。
历史上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时，桥瑁已经从兖州刺史任上降为东郡太守，讨董之战刚结束，就被继任兖州刺史的刘岱借故杀死。
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那韩遂呢？韩遂可有胆量接替兖州刺史一职？”秦墨还是存疑，韩遂根基在凉州，一旦入关，那便生死两难。
看似升官，实则也是调虎离山。
贾诩却是下的一步好棋，仅凭一次调动，便实现了两重目的。
“下官愿意一试。”贾诩说。
“那就辛苦军师跑一趟了。”见贾诩如此自信，秦墨到有些期待了。
…………
贾诩刚走，李冰云又走了进来。
“那个什么黑风佣兵团，可是已经处置了？”秦墨问。
“搞定了！”
李冰云坐下，汇报道：“黑风佣兵团上至团长李啸，下至所有参与其中的成员，已经被全数斩杀，包括他们在凉州的产业也都被连根拔起。”
“做的不错。”秦墨神情淡淡，并不如何意外。
此番为了杀鸡儆猴，处置这些不听劝告的玩家，秦墨直接派出幽云铁骑，协助李冰云领导的六扇门，对黑风佣兵团展开围剿。
又有马腾配合。
李啸等人就是插翅也难飞，覆灭再正常不过。
“就怕还是会有人不服。”李冰云对玩家秉性可算了解透彻，都是桀骜不驯的主，越是弹压，未来反弹的就越厉害。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三次。”秦墨倒是有耐心。
……李冰云无语。
玩家只能自求多福了，谁叫遇上这么一个主呢？
“对了，那些跟工作室合作的商家都在问我，是否可以进入关中发展？”李冰云想起一事。
“当然可以。”秦墨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年底之前，雍凉二州就将悉数平定，我们鼓励商家来关中投资经商。其他玩家也是如此。”
论地理位置，雍凉二州一点都不比辽东差，周边同样是异族林立。
大有作为。
“那关中可要热闹起来了。”李冰云笑。
…………
两天之后，钟繇抵达长安，正式就任雍州刺史一职。
当天，秦墨跟钟繇有过一番彻夜长谈。
严格来讲，钟繇出身的颍川钟氏也是关东有名的世家大族，钟繇祖父钟皓更是被称为“颍川四长”之一，为当时士大夫所倾慕。
钟繇入主雍州，本身也是一次关西、关东的交流。
如果不是秦墨此前施政颇有章法，深得人望，又有卢植等大臣作保，钟繇未必就能征得家族同意，接任雍州刺史一职。
可见世家影响之巨，之狂悖！
像钟皓这等清议之士，实际治国理政的本事未必就有多少，却仗着自己出身好，又博了一个品行高尚的好名声，肆意抨击朝政。
殊不知，他们的存在才是阻碍社会发展的根源之一。
是毒瘤！
秦墨对此是深恶痛绝的，早就打定主意，如果此番钟繇不奉诏，那他不介意血洗颍川钟氏，来个寸草不留。
大不了将东汉世家杀个一干二净。
反正有玩家存在，断不会出现无读书人可用的窘迫，正好再造三国。
好在，钟氏还算识趣。
秦墨跟钟繇的长谈，除了谈论雍州未来的发展，还刻意点了一下钟繇，希望通过钟繇之口，将他对关东世家的警告传递出去。
让关东世家老实一点。
别人这般做，或许是自取灭亡。
世家之患何等根深蒂固。
远的不提，就说历史上的曹操，一辈子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基业，一转眼，就被世家巨擘中的司马氏夺了去。
何其冤枉。
不仅是东汉末年，就是魏晋南北朝，乃至更后面的隋朝，隋炀帝杨广想通过高句丽之战削弱关东世家。
结果却是隋朝二世而亡。
一直到了唐朝中期，世家之患才稍稍得到解除。
可秦墨是谁？
只一剑，便可荡平天下宵小之辈。
没有哪个世家有底气，敢跟一位“仙人”对着干，更遑论说，这位“仙人”还颇有手段，麾下更是拥兵数十万。
那同样也是自取死路。
而在秦墨眼中，三国次大陆就没有哪个是不能杀之人，就像他当初斩杀刘关张，刺杀汉灵帝，清除夏侯惇等人，斩董卓.....
秦墨不提倡以杀止杀，却喜欢用最小的伤亡，达成最远大的抱负。他之前立下的宏愿也不是保哪个人的生死，而是保大汉的延续。
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行事又哪里有那么多的顾忌？
凡人之生死，皆在一念之间。
秦墨行事突然这般“激进”，也是预感到，他停留在三国次大陆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实在没精力跟世家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必须快刀斩乱麻。
否则的话，秦墨倒是不介意利用此好好磨砺一下道心。
…………
外人自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
只知道，第二天钟繇便正式坐衙理政，显得干劲十足。
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汤。
远在关东的袁绍之流，原本还想看看，钟繇会否在家族压力之下消极怠政呢，这下是彻底失望了。
…………
一周之后，贾诩返回长安。
第95章 奇迹之年
长安。
“拜见大人，下官幸不辱使命！”
贾诩没让人失望，成功说服韩遂，放弃军队，接受秦墨开出的条件。
“军师辛苦了。”秦墨也颇为振奋。
这样一来，他也就能赶在十二月之前，将雍凉二州一应事务安排妥当，重新返回洛阳坐镇。
贾诩却是个闲不住的，又提出一个问题：“大人，韩遂归顺，其麾下十万大军该如何安置？”
不止是这十万大军，还要算上马腾的五万大军，以及董旻的三万大军。
加在一起足有十八万之巨。
因为长安之战伤亡不大，城卫军、禁卫军补齐伤亡，再组建三万雍州军，仍旧还有十四万余战俘等着处置。
真如火药桶一般。
这些兵士可不是关东诸侯临时征召的壮丁，大多都有实战经验，而且关中兵员素质本就奇高，就这般遣散太浪费了。
还容易留下隐患。
秦墨却是早有打算，“我决定组建凉州军，定编五万，军师以为如何？”
“大人高明！”贾诩自然赞同。
相比雍州，凉州形势更为险峻，凉州军规模更大也在常理之中。
“那…凉州将军人选？”贾诩问。
“就徐荣吧。”秦墨说。
长安之战，论功劳之大，还属统领三万城卫军的徐荣，前期攻占郑县、新丰，后期顶住压力，确保城门不失。
是此战最大之功臣。
雍州军组建，大家以为徐荣会是不二人选，没想到却让张济上了位。
原来在这等着。
对秦墨用人之高瞻远瞩，贾诩也只能自叹不如。
“组建凉州军，再裁汰一些不合格兵员，下官估算了一下，至少还能整编出五六万正规军，又该如何安置？”贾诩有些头疼。
秦墨笑道：“军师忘了，雍凉二州是边关重地，幽州、辽东不也是边关重地？自然也是要部署边军的。”
“大人是想组建幽州军？”贾诩惊疑不定。
“不错。”秦墨点头，“自打我将辽东军番号撤去，北部边境兵力一下遭到削弱，我担心鲜卑等族会再起什么异心。因此，必须派重兵镇守。”
“那，幽州牧那边？”
“不去管他。”秦墨却是霸气，“幽州军也定编五万，幽州将军一职，我看，就让张辽担任吧，他对北方也熟悉。”
“明白！”贾诩暗暗记下。
略一琢磨，长安之战，立功的三位将领徐荣、张济、张辽，刚好都获得晋升，都被委以重任，一跃成为镇守边关的朝廷重将。
“难道，这只是一个巧合？”贾诩不信。
他甚至怀疑，在决定出征西凉之时，大人怕是已经做好了通盘打算，否则，又岂会刚巧就派这三员大将出征？
想想都不寒而栗。
袁绍之流，面对的竟是这么一位妖孽一般的对手，着实替他们感到悲哀，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嘛。
…………
五天之后，秦墨再次通过尚书台调整官吏任命。
迁兖州刺史桥瑁为凉州刺史。
授徐荣凉州将军，授张辽幽州将军。
此外，还有两项不太起眼的任命。
擢升城卫军偏将军管亥为潼关守将，代替徐荣镇守潼关；原幽云铁骑左军校尉张绣，接替张辽，升任禁卫军偏将军一职。
完成了又一轮的新老交替。
…………
相关旨意一经发布，通传各州，立即引发轩然大波。
焦点全都集中在桥瑁身上。
钟繇是升迁，倒还罢了；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桥瑁从兖州刺史任上调任凉州刺史，看似平级调动，实则就是一种贬谪。
朝廷这是要做什么？
桥瑁大怒，不肯赴任，忙着拜访各大世家，企图串联关东世家再次联合起来，反对朝廷暴政，反对秦墨这位当朝太傅。
一时间，暗潮涌现。
就在看热闹的玩家以为，三国即将爆发新一轮的诸侯大战，正准备磨刀霍霍之时，现实却给了桥瑁一个响亮的耳光。
没有一个世家真正支持他！
也没有一方诸侯，敢于真正站出来指责朝廷！
“？？？？”
桥瑁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能说，
他太幼稚了。
秦墨既然敢这般施为，又岂会没有准备？
之前通过钟繇之口警告关东世家，便是他开启计划的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目的，就是为了今天能镇住场子。
桥瑁一则能力不足，二则威信不高，三则背后家族不强，四则兵马不壮。
又因为调查案件不利，给了朝廷以口实。
关东世家怎么可能冒着得罪秦墨，冒着会被抄家灭族的风险去支持他？况且朝廷刚打了一场胜仗，时机也很不对。
失败是早就注定了的。
更有那别有用心的，比如刘岱之流，已然盯上了桥瑁空出的兖州刺史一职，正在摩拳擦掌，四处活动呢。
谁还有心思管桥瑁死活？
更有聪明人意识到，随着雍州军、凉州军、幽州军这三支边军陆续组建到位，朝廷威望只会越来越高。
想要挑战，难度也只会越来越大。
没看到，远在幽州的幽州牧刘虞，得知幽州军组建的消息，甚至还上表朝廷恭贺，连个屁都不敢放吗？
世道已经变了......
四处碰壁之后，桥瑁总算认清了残酷的事实，只能不甘心地抛下麾下军队，带着十几名亲信，踏上了赶往凉州赴任之路。
朝廷可是有旨，让桥瑁一月之内必须赶到凉州。
否则......
为了尽快赶到凉州，桥瑁是日夜兼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激动呢，恨不得早一日赴任。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自然是让那些准备看热闹的玩家大失所望。
从头到尾，他们都不知道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一脸懵逼进，一脸懵逼出，全程当了一回真正的看客。
好生无趣！
…………
几乎就在桥瑁进入潼关的同时，得到消息，韩遂也动了。
是日，
盘踞在金城一带的韩遂倾起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东而来。
得到消息，袁绍等人还以为又会有一场大战呢，心中莫不在暗暗期待着什么，希望韩遂能给秦墨一个深刻的教训。
那毕竟是十万大军啊。
就连桥瑁得到消息，也开始磨磨唧唧起来。
可很快，事情就让人大跌眼镜。
韩遂率部抵达郿国县之后，就将大军安置在之前马腾留下的军营之中，自个儿只带着五百精骑，一路向长安赶来。
秦墨得报，亲自在城门候着。
“这是要做什么？”城门附近的围观玩家不解。
随着雍州平定，原本的玩家禁区也渐渐热闹起来，尤其长安，更是汇聚了不下五千玩家，各路商家都在城中开店。
“难道是有哪个大人物要来长安？”
“除了小皇帝，谁还能大过秦墨？”
“也是！”
众人疑惑间，就看到韩遂一行出现在视野中。
“是韩遂！”有雍州当地玩家惊呼。
“不是说韩遂率部东进吗，怎么只带了这么些人？”众人不解。
跟着大家就看到，韩遂激动的远远下了马，一路小跑，来到秦墨跟前，纳头便拜，“拜见太傅大人！”
“请起！”秦墨扶起韩遂。
“……”
这样一幕，无疑给了在场诸人深深的震撼，不可一世的西凉霸主韩遂，就这般投降了？简直难以置信。
公元186年，注定是奇迹之年。
秦墨也注定是那个创造奇迹之人，让人不得不惊叹——世道真的变了！
第96章 《洪荒》泄密
如果说桥瑁调任凉州刺史，关东世家还能忍，那么，当朝廷擢升韩遂为兖州刺史的旨意一经通传，便引发轩然大波。
关东世家忍无可忍，视之为奇耻大辱。
弹劾、抗议的奏章如雪花一般，从各州郡涌入洛阳，压在了暂时主持尚书台事务的尚书左丞曹操案前。
洛阳局势为之一荡。
得到消息，秦墨当即将后续军队整编事宜交给贾诩处置，率领幽云铁骑踏上了返回洛阳之路。
随行的便有韩遂。
马腾、张绣两位禁卫军新晋偏将军，还要率领所部驻扎在长安附近，直到三支边军整编完毕，才会撤回洛阳。
至于之前由徐荣统领的三万城卫军，却是已经由新晋潼关守将管亥领着，重新退回潼关驻守。
毫无疑问，秦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态度。
绝不妥协！
消息一出，关东地区暗潮汹涌，波云诡谲。
…………
186年11月20日。
秦墨一行过潼关，经弘农，走函谷关，返回洛阳。
途经西园时，赵云率领幽云铁骑主力返回营地休整，典韦照例率领五百精骑，护卫着秦墨继续向洛阳挺进。
一切看上去都再寻常不过。
直到秦墨即将抵达西城门，却看到了非常震撼的一幕。
以太尉卢植、司徒王允、司空蔡邕为首，洛阳文武百官在城门外整齐列队，鼓乐喧天，钟鼓齐鸣，迎接秦墨的到来。
好阵仗！
却是宫中下达的旨意，要求文武百官迎太傅班师回朝，准确无误地表达了小皇帝对秦墨的鼎力支持。
狠狠打了关东世家一回脸。
当然，秦墨也当得起这般待遇就是。
征讨西凉之战，秦墨不仅平定了此前皇甫嵩、张温等老将都没能平定的叛乱，恢复雍凉二州秩序，更是一举招降十八万大军。
一口气就为朝廷增加了三支战斗力强悍的边军。
如此丰功伟绩，怎不值得大书特书？
…………
应付了百官，秦墨刚回到府邸，曹操便赶来拜见，“太傅！”
“孟德辛苦了！”秦墨说。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尚书台事务全靠曹操撑着，处置的却是井井有条，到真没有辜负了他的名望。
闲聊几句，曹操进入正题，问：“大人，各地上来的奏章，该如何处置？”
“对韩遂任兖州刺史，你怎么看？”秦墨不答反问。
曹操可也是关东世家的一员。
“下官以为，朝廷任用官吏当不论出身，唯才是举。韩遂虽是叛逆，但既然选择归顺朝廷，又自愿放弃麾下军队，受到重用理所应当。”曹操说。
这跟他一贯的论调倒是一致。
秦墨满意点头，道：“既然那样，那这些奏章就采取冷处理吧，既不驳回，也不回应，让他们自个儿好好想想。”
“大人英明。”曹操不动声色。
“还有一件事。”秦墨看向曹操，道：“朝廷即将增加十三万边军，军费开支是大头，如何调整来年赋税，你拟个章程出来。”
“诺！”
曹操却是义不容辞。
…………
送走曹操，秦墨来不及休息，开始处理积压的公函。
这些公函都是需要秦墨亲览的，由刚升上来的太傅府掾属荀彧整理之后，按照重要、紧急程度，堆在秦墨案前。
最上面一封，就是辽东节度使上报的捷报。
魏天理却也是个不安分的主。
就在秦墨率部征讨西凉之时，这位财主大把撒币，在辽东军残缺的情况下，愣是组织了一支玩家雇佣军，突袭东部鲜卑。
一举将东部鲜卑覆灭。
魏天理上奏请功的同时，还提议将原东部鲜卑占领的地盘设为彰武郡，划入辽东节度使府辖区。
尚书左丞曹操拿不定主意，只能交给秦墨裁断。
曹操为难，主要是魏天理这事办的很不地道，东部鲜卑已经向大汉称臣纳贡，按照礼节，是不该这么做的。
这跟秦墨攻灭高句丽的性质截然不同。
如此做法，有损大汉天威不说，还容易给周边异族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未来谁还敢向大汉称臣纳贡？只有死扛到底了。
偏魏天理还厚着脸皮请功。
如果不是因着魏天理是秦墨“提拔”的，曹操早就驳回了。
为了赚取经验值，魏天理也是拼了。
想了下，秦墨先是同意设立彰武郡，跟着，对魏天理的奖赏，只象征性地敕封了一个都亭侯。
算是给魏天理的一个警告吧。
最让秦墨感兴趣的，是随奏章一同发来的魏天理写给秦墨的一封私人密信，被荀彧夹在奏章中。
秦墨拆开，脸上表情很怪。
魏天理在信中告知秦墨一个消息，跟他合作的dm公司总裁徐朗，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更加笃定了《洪荒》的不同寻常。
贪财的徐朗，将这消息悄悄卖给了其他富豪。
因为此，一则关于《洪荒》的秘密悄然在顶级富豪圈中流传开来，成了一个不公开的秘密，弄得人尽皆知。
有人不信，也有人准备试试。
据魏天理得到的情报，已经有几个富豪在开始收购工作室，准备“借壳”，沿着魏天理的套路进军三国次大陆，大展身手。
魏天理笃定秦墨是道门中人，将此事告知，就是想跟秦墨建立更亲密的私人关系，以为示好。
秦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虽然魏天理在信中反反复复提及，说都是为秦墨好，可秦墨能明显从字里行间读出魏天理的紧张。
毫无疑问，诸多富豪下场游戏，让最先受益的魏天理感到了威胁。
这才急着拉秦墨结盟。
可是对秦墨而言，别说只是少数富豪知道这一秘密，就算整个蓝星人都知道了《洪荒》的秘密，对他也没什么威胁。
说不定还会是一个机遇。
最近两年，对于如何合理地利用玩家的力量，达成他自个儿的目的，秦墨已是有了一些心得。
有什么可紧张的？
想了下，秦墨给魏天理回信，请他当个中间人，给那些已经进入《洪荒》的金主爸爸们带个话。
如果有意合作，可以来洛阳洽谈。
想也知道，能积累亿万财富的人没有一个是傻瓜，都是聪明人，他们既然要玩，那必定是往大了玩。
与其让这些人跟袁绍之流搅合到一起，来造朝廷的反，不如主动出击。
说不定又能大赚一笔。
更关键的是，提拔这些人精为县令、太守，继续培育、壮大玩家在三国次大陆的话语权，对于遏制关东世家集团是非常有益的。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秦墨笑。
第97章 寒冬来袭，万物沉寂
秦墨正在批阅公函，小貂蝉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参汤。
“师尊，喝汤。”小貂蝉脆脆说。
早早成了孤儿的貂蝉，从小被当作歌姬培养，早就学会了低眉顺眼，到了太傅府还没怎么适应。
其实，在府中，貂蝉以秦墨亲传弟子的身份，等同小主人，上至长史贾诩，下至丫鬟婆子，没有一个敢轻慢。
也因为此，小貂蝉的天性渐渐得到释放，已经不像刚进府时那般小心怯懦，也敢进出秦墨书房了。
“好！！”
秦墨放下笔，端起参汤，一口喝下，胃里暖烘烘的。
离开辽东之后，带方郡太守周仓，乐浪郡太守公孙度，甚至包括高句丽郡太守赵留云，时不时都会往洛阳送些高品质人参。
这些人参对锻体期修士还是很有助益的。
秦墨对貂蝉也不吝啬，人参几乎每日不断，以他现在的财力，也已经没必要把人参拿到现实中去换钱。
貂蝉却是孝顺，时不时还给秦墨亲手熬制参汤。
“练到什么境界了？”秦墨笑着问。
在他眼中，小貂蝉既是弟子，也等同半个女儿，难免有些宠爱。
“已经进入炼骨。”貂蝉悄悄抬头，用一对灵动的眼睛观察师尊表情，就怕师尊不满意，以为她在偷懒。
实际上，貂蝉每日练武不缀。
很是刻苦呢。
“不错，继续努力。”秦墨淡淡说。
实际却是非常震惊。
不愧是先天道体，满打满算，貂蝉拜师还不足三月之数，就一举跨过练肉、练筋、练皮三层小境界，一举进入炼骨期。
果真妖孽。
要知道，貂蝉可是原住民，没有经验值一说，实打实练上来的。
“嗯！”
小貂蝉重重点头，心中满是欢喜。
秦墨心中一暖，笑道：“过年之前进入练脏，为师送你一件礼物。”修行之道如逆水行舟，他不介意继续压榨貂蝉的潜力。
“真的？”小貂蝉有些雀跃。
“自然。”
“我一定可以。”貂蝉悄悄握紧小拳头。
“去吧，为师还有公函要处理。”秦墨重新拿起笔。
“嗯。”
小貂蝉很是乖巧，把碗放回盘子，端起，悄悄退下，背影欢快。
…………
转眼已是十二月，寒冬来袭，万物沉寂。
韩遂已经在五百亲兵护卫下赶往兖州赴任，好在并未爆发什么冲突。
想来，那些蠢蠢欲动的关东世家也因为冬天的到来，暂时偃旗息鼓，趁着漫长的冬天好好积蓄能量，只等开春爆发。
而在洛阳，太傅府最近却进进出出，来了不少神秘访客。
正是魏天理介绍来的金主。
魏天理原本是不太乐意的，奈何秦墨现在掌控着他的生杀大权，远的不提，就说这次请功，倘若没有秦墨首肯，魏天理什么也捞不着。
甚至还可能遭到朝廷斥责。
在外面，魏天理或许可以呼风唤雨，但是在《洪荒》，在三国次大陆，那就得遵循这里的游戏规则。
而秦墨，正是那个制定规则之人。
诸位访客中最让秦墨感兴趣的，是一个叫李丰的人。
不为别的，其他访客跟魏天理一样都是年长者，最年轻的也已经五十出头，他们的目的不在长生之道，只盼着能延长一点寿命。
有的甚至只是抱着治病的念头。
李丰却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显得很自信，看上去很随和，很好相处，骨子里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傲气。
比杜世豪却是高了一个档次。
相比其他客户，李丰的要求也很特别：“我要凉州军谋一个偏将军职位，开个价吧。”
三支边军组建的消息，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这也是一项大工程。
在雍州，有贾诩会同徐荣、张辽、张济三位将军操持，而在朝中，太尉卢植负责总体调度，尚书左丞曹操负责筹措粮饷。
预计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能整编到位。
对这三支边军，秦墨是给予了厚望的，希望三军成型之后，能够成为拱卫大汉西部、北部边境的铁血之师，帝国屏障。
“你要做什么？”秦墨眉头一挑，“如果你想把边军将士当做一种消耗品，一种为你赚取经验值的工具，那么，对不起，给多少钱我都不答应。”
他的合作，仅限于双赢模式。
就像魏天理那般。
理智，遵守规则，为个人赚取经验值的同时，也是在为大汉做贡献。
而不是肆意攫取。
“放心，我没那么激进。”李丰不以为意，“我只是想利用凉州军这个平台，跟匈奴、西域诸国好好较量一番。这总没问题吧？”
“你想恢复西域长史府？”秦墨淡淡说。
西域长史府东汉延光中置，时断时续，因着黄巾之乱、韩遂叛乱，目前处于断绝状态，已然脱离朝廷掌控。
秦墨是准备等凉州秩序恢复之后，再考虑收复西域的问题。
没想到却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李丰目光一凝，深深看了秦墨一眼，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秦墨心思一动，道：“如果你真能率部收复西域，那么西域长史府都护一职，给你又何妨？”
“此话当真？”李丰声音都高了半截。
“自然。”
秦墨从头到尾都很淡定，对他来说，谁收复西域并不重要，谁治理西域也不重要，就看这个人有没有能力。
“那好，我出两千万。”李丰竟是主动报价。
“成交！”
秦墨也没打算能想敲诈魏天理一样，随随便便就敲下一个亿来。
那可不是什么大白菜。
“最后提醒一点，我可以任命你为凉州军偏将军，但一切行事必须服从凉州将军徐荣的调遣。你一旦肆意妄为，损兵折将，那么，对不起，我将即刻收回偏将军一职，也不退钱。
“这个条件，你能接受吗？”秦墨说。
“成交！”李丰很爽快。
离开之前，李丰回头看了秦墨一眼，笑道：“你这人很有趣，可以交个朋友。”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墨好笑摇头。
…………
接下来的一个月，洛阳风平浪静。
至少表面是这样。
借此机会，秦墨将主要精力转移到线下，开始新一轮的锻（自）体（虐）之旅，每次都在练功房把自个儿折腾个半死。
真是痛并快乐者。
现实还发生一小插曲，老妈周玉瑛生了。
不出秦墨所料，是个弟弟。
取名秦轩。
秦墨特意回家了一趟，用天眼术查看了一下秦轩资质，如果不错，他不介意把秦轩引上修行之路。
只是很可惜。
秦轩资质极差，比之“秦墨”还不如，基本属于朽木一类，注定跟修行无缘，《九转金身诀》也救不了的那种。
这也正常。
一家之中出了秦墨一个有资质的，已经是中大奖了。
秦墨只能放弃。
到也没什么遗憾就是。
修行之路看似风光无限，却处处透着诱惑、绝望、杀机、恐怖，荆棘遍布，不是那么好走的。
与其苦苦挣扎，不如当个富家翁。
第98章 假道灭虢
公元186年悄然而逝。
《洪荒》也好，现实也罢，都相继迎来春节。
这个春节，小貂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顺利突破至练脏期，拿到秦墨奖励的玄蛇剑，高兴的像个孩子。
有了燕云锥，玄蛇剑对秦墨已是鸡肋。
近身作战他更愿意用蛟龙枪。
当然，《碎星剑法》这张底牌是不可能抛下的，只是用来御使燕云锥这柄迷你版飞剑。
它本身就是一门飞剑之法。
这个春节，秦墨履行承诺，给工作室的每个员工都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仅李冰云一人就领到二十万年终奖。
自是皆大欢喜。
秦墨当然也能给一百万，甚至更多，但他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不剥削、不吝啬的老板，那还能是好老板吗？
这个春节，秦墨以“大学僧”的身份回家过年。
因为新近添丁，家里比之往年更热闹，也更喜庆，老爸老妈都好像年轻了几岁，有点年轻夫妇的意思了。
老夫聊发少年狂！
除夕夜当晚，秦墨却回到别墅，进行了又一次的自虐式炼体。
只有痛苦才能让他保持意识的清醒，不为俗世情爱所迷惑，不为世俗亲情所束缚，一心一意追求那长生之道。
路，才刚刚开始呢。
…………
寒冬终将过去，冰雪消融，万物复发，大地开始焕发新的生机。
“搞事的来了……”
187年3月5日，太傅府。
“大人，关东世家已经开始第二轮弹劾了。”已经回到洛阳的贾诩道。
过去的一个冬天，贾诩大部分时间都窝在长安，以太傅府长史兼尚书右丞的身份，协助三位将军整编新军。
“一群跳梁小丑罢了。”秦墨到是淡定，“我倒真想看看，这些人是只会动嘴皮子呢，还是敢动真格。”
今时不同往日。
隶属于朝廷的军队多达三十余万，而且都是精兵，洛阳朝局也已稳定，背后还有小皇帝的鼎力支持。
秦墨怕甚？
真要有哪个不开眼的，他到不介意来一场讨伐诸侯之战。
正好拿人来祭刀。
贾诩心领神会，提议道：“那…要不来个杀鸡儆猴？”
“怎么说？”
贾诩道：“幽州军已经整编完毕，该当北上，进驻辖区。行军途中完全可以找一诸侯下手，来个假道灭虢。”
“军师必定是已有人选了。”秦墨笑道。
“大人以为鲍信如何？”贾诩说。
鲍信现为济北相，系讨伐董卓的主要诸侯之一。
济北国为郡国，济北相即济北国的国相，地位等同于一郡之太守。
讨董结束之后，鲍信率部返回济北国，之前招募的上万兵士却没有解散，仍旧驻扎在济北国境内。
这算什么？
明显就是僭越，是拥兵自重！
而且据秘文三处探报，过去半年，鲍信很是活跃，不断跟袁绍之流联络，这次上奏弹劾兖州刺史韩遂，更是充当了急先锋。
同在兖州为官，鲍信显然不服气韩遂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很好，就他了。”秦墨行事果断，喜欢快刀斩乱麻，当即下令：“具体的行动细节，你跟张辽谈。”
“诺！”
贾诩领命，显然也是一位喜欢剑走偏锋之人。
…………
187年3月8日，晴。
接到秘令，幽州将军张辽率领五万幽州军，离开设在长安郊外的临时营地，踏上前往幽州之路。
为了震慑关东世家，张辽故意选了一条最绕，也是最长的行军路线，从长安出发，估摸要走一个月，才能进入幽州境内。
把个关东世家折腾的是提心吊胆。
3月20日，幽州军进入兖州地界，一路穿过陈留国、东郡、东平国，进入济北国，一切看起来都很寻常。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张辽突然指挥大军，悍然越过济水，直奔济北国治所——卢县而去，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然率部包围了设在城外的兵营。
跟着，
张辽亲自率部进驻卢县，包围国相府，将鲍信捉拿下狱。
“张辽，你安敢拿我？”鲍信大怒。
张辽骑在马背上，面容肃杀，冷冷说道：“鲍信，你身为济北相，却蓄养上万私兵，意欲何为？难道是想谋逆吗？”
鲍信脸色骤变，终于慌了。
各路诸侯借讨伐董卓的名义招募私兵，如果朝廷不予追究，那自然什么事也没有。
可一旦较真，就是谋逆大罪。
至于能否定罪，能否实施制裁，就要看朝廷有没有那个实力了。
显然，
以秦墨为首的朝廷，既有决心，也有实力。
“押下去！”张辽再不愿跟鲍信废话。
作为秦墨一手提拔上来的帝国将领，张辽立场显然非常之坚定，对秦墨密令执行的也是不折不扣。
……………
济北相鲍信被解除兵权，以谋逆罪押解进京的消息，宛如一股飓风，席卷了关东大地，震惊天下。
关东世家莫不瑟瑟发抖。
得到消息，他们下意识就想再次联合起来，一同反抗朝廷“暴政”，捍卫世家利益，要来一场“清君侧”。
可稍稍冷静下来之后，心中却只剩下恐惧。
今时不同往日啊。
想想吧，讨伐董卓的诸路诸侯还剩多少？
孙坚被杀，曹操调任尚书左丞，桥瑁被贬凉州，鲍信下狱，作为诸侯主力之一的秦墨更是执宰天下。
楚中流被授太守，领秦墨人情，自然也无意跟秦墨做对。
陈留太守张邈在配合曹操追击董卓一战中损兵折将，自身难保，周边更有城卫军驻扎，也是不敢动弹。
豫州牧黄琬去职，徐州刺史巴祗作壁上观。
渤海袁绍，汝南袁术，这一对曾经风光无限的难兄难弟，被皇甫嵩、朱儁两位老臣压的动惮不得。
试问，谁还有一战之力？
一个也没有！
不知不觉之间，各路诸侯已然被瓦解殆尽。
着实骇人。
历史早就在玩家影响下拐了不知道几个弯，眼下的关东诸侯，名为诸侯，实际手中的军队并没有多少，而且基本就没打过什么硬仗。
如何能跟幽州军比？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之前跳的正欢的关东世家怎能不惧？
联想到秦墨之前对世家的警告，他们生怕幽州军再接到秦墨命令，顺道就把哪个看不顺眼的世家给连根拔起。
一时间，关东地区风声鹤唳。
而对那些拥有私兵的诸侯而言，日子就更难熬了，他们既不愿放弃手中军队，又害怕朝廷像征讨鲍信一般征讨他们。
一个个是心力交瘁。
…………
渤海郡，太守府。
谋士许攸对袁绍道：“当此情景，大人若想保全，唯有主动上表朝廷，献出麾下兵士，以示对朝廷的忠诚。”
袁绍面露难色，叹气说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他的野心还没来得及燃烧，看这架势就要被秦墨掐灭，当真是抑郁难当，心中悲愤异常，偏又无可奈何。
“大人当早作决断。”许攸提醒。
第99章 杯酒释兵权
鲍信被押解到洛阳。
秦墨采取冷处理，只是下令将鲍信下狱，却不提审，意思很明白，鲍信的生死取决于关东世家接下来的态度。
倘若出兵反抗，那秦墨不介意斩了鲍信祭旗。
如果袁绍等诸侯识趣，主动交出手中军队，那秦墨也能网开一面，从宽处置，不会真要了鲍信的小命。
因为倘若定了鲍信“谋逆之罪”，那么袁绍、袁术之流就也脱不了干系，必须要安上同样的罪名。
否则就是处事不公。
真要那样，秦墨就跟关东世家结下死仇，解不开的那种。
殊为不值。
…………
全天下都在关注关东世家接下来的反应。
第一个扛不住的却是陈留太守张邈，他麾下兵丁不足一千之数，自然不愿担上一个谋逆罪名，乖乖上表请罪。
张邈也是圆滑，在奏章中替自个儿辩解，说那些兵丁原本是奉诏讨逆而征召的，没有朝廷之命，不敢随意处置云云。
他只是负责替朝廷暂时看管，并没有拥兵自重的意思。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秦墨是信了，一边批示豫州刺史朱儁收缴张邈麾下兵丁，整编为地方屯军。
一边对张邈的“识大体”表示了赞扬。
无疑，
这是一种态度上的宣示。
地方诸侯莫不是人精，收到秦墨给出的信号，一个个上表，求原谅…
大势之下，袁绍、袁术兄弟也终于扛不住，只能含泪上表，将辛苦攒下的军队拱手交给朝廷处置。
心里哇凉哇凉的。
按秦墨之令，两支军队将分别交由冀州刺史皇甫嵩，豫州刺史朱儁处置，裁减、整编为两州的地方屯军，进一步巩固朝廷在地方的威信。
倒是河间太守杜世豪显得很不情愿，迟迟没有表态。
秦墨却不惯着。
在张辽将收押的鲍信旧部移交给兖州刺史韩遂处置之后，即刻率部北上，一路往河间郡奔。
秦墨真不介意将这个玩家中的代表人物，一脚踩进泥里。
在魏天理、李丰等神壕入驻《洪荒》之后，像杜世豪这种仅仅活跃在游戏圈的所谓富二代，还真是不够看。
李丰就曾跟秦墨聊过，说杜世豪给他当小弟都不配。
可见土豪圈也是分层次的。
杜世豪却是鸡贼，眼见形势不对，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乖乖就范，顺势解散了麾下军队。
却是不给朝廷整编的机会。
秦墨怎会看不出其中的把戏，杜世豪怕是还在打着主意，想着一旦天下有变，就能以最快速度重新集结一支队伍。
却是太天真了些。
秦墨当即通过尚书台，宣布了一项新的官吏任免。
调河间太守杜世豪为济北相，接替鲍信留下的空缺，一举将杜世豪调离苦心经营了一年多的根基之地。
可谓竹篮打水一场空。
至于杜世豪空出的河间太守一职，秦墨准备留给他的一个大客户。
随着袁绍低头认输，秦墨已经不需要杜世豪在冀州制衡袁绍，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杜世豪，那还不是随便摆弄。
…………
河间郡，太守府。
接到朝廷调令，杜世豪脸皮涨成猪肝色。
“欺人太甚！”
在杜世豪看来，这样的调令根本就是对他的羞辱，离开河间，不仅是让他离开苦心经营之地，还失去了皇甫嵩的庇护。
可以想见，未来在兖州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也罢，秦墨，在三国次大陆我争不过你，那便在洪荒大陆见真章吧。”杜世豪只好认输，准备开辟另外一个战场。
作为早早进入炼气期的玩家，杜世豪也已获得所在部落的族长之位，开启了新一轮的部落晋级任务。
他虽然没有秦墨那等便利，可以随意接引三国土著回部落。
可杜世豪有钱啊！
随着《洪荒》持续火爆，每天都有大量新人进入，杜世豪准备发挥他在游戏圈的影响力，有意识地引导新人进入他所在的部落。
利用玩家增加人口，同样可以快速达成任务。
“等着吧，竞争才刚刚开始呢。”杜世豪重新焕发斗志。
…………
秦墨自然没心思去关注杜世豪。
他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关东世家此番吃了大亏，表面上是顺服了，可却是口服心不服，不定还憋着什么坏呢。
岂敢懈怠！
轻视对手可不是秦墨的行事风格。
这不，
麻烦来了！
这一天，贾诩拿着一封奏章走进秦墨书房，苦笑说道：“大人，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七封辞官信了。”
在正面战场刚不赢秦墨，关东世家来了一招“以退为进”。
辞官！
东汉选官靠的是举孝廉，大都被世家把持，里面确实有滥竽充数的，但也有不少有真才实学的，成了各级衙门的支柱。
根源就在，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实在太少了。
因为此，关东世家才有底气跟朝廷对抗，在他们看来，辞官的人一多，衙门没人做事，天下还不得大乱。
到时候，朝廷还得请他们回去。
殊不知，这正中了秦墨下怀，之前故意不处理，就是希望更多的人跳出来，正好捆一起收拾。
“辞官的都是些什么人？”秦墨问。
“大都是此前上奏弹劾之人，下官推测，这些人辞官，除了是威胁朝廷，估摸也有担心朝廷秋后算账的意思。”贾诩说。
通过这几次事件，秦墨“睚眦必报”的形象算是立起来了。
可惜都是“恶”名。
朝廷真要计较，安一个“妄议朝廷”的罪名，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还算识趣。”秦墨不以为意，拿出一份名单，交给贾诩，“空出来的官职，紧着这些人安排吧。”
不用说，这都是秦墨过去几个月通过魏天理介绍，陆续谈妥的客户，正好兑现承诺，一一安排下去。
仅此一项就为秦墨进账两亿，却是比跟商家合作还赚钱。
贾诩接过一看，却是一个人也不认识，问：“这都是异人？”
“不错！”秦墨点头。
贾诩了然，笑道：“大人是想培植异人势力，以此来对抗关东世家？”
“你觉得可行吗？”秦墨问。
“应该可以。”就算有风波，也能慢慢弹压下去。
“那就去办吧。”秦墨说。
“诺！”
贾诩行了一礼，告辞离开。
…………
人啊，
怂了一次，就会下意识怂第二次。
也就不难想象，当朝廷以各种理由，将那些闹得最凶的县令、太守贬谪之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吱声的。
全部当了缩头乌龟。
之前那些为了抗议朝廷“暴政”，同时想在士林博一个“清流”名声，主动弃官不做的关东世家子弟，也全都傻了眼。
这些人前脚刚走，后脚朝廷就宣布了新的主官任命。
都是清一色的异人。
气的是直跳脚！
随着四位太守，十几位县令到任，关东地区世家独大的局面一下被打破，渐渐成了二足鼎立之势。
不少世家子弟高呼：“狼来了！”
自此，揭开了关东世家跟异人争夺地方主导权的序幕，却是再无精力跟朝廷搏杀，全副精力都被异人牵扯进去。
而秦墨呢？
坐镇洛阳，一边是关东世家，一边是异人，他只要把握好其中的平衡之道，还不把两股势力玩弄于手掌之中。
地方有了制衡，朝廷便有了威信。
因为这一手，秦墨不仅顺利化解了来自关东世家的怨恨、反扑，而且在朝中的地位变得越发稳固。
当真让人大跌眼镜！
稳住天下局势之后，秦墨却不是一个贪恋权力之人，将朝政交给曹操、贾诩两人处置，开始将更多精力放在黑水城建设上。
那里，才是他未来的根基所在。
倘若不是宏愿未了，秦墨都准备就此离开三国次大陆了。
这里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