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投票
王福林，刘安，这两位可是奉城日禾的创始者，多少年都位居奉城日禾的最高决策层。
虽然，由于种种原因，他们现在都被排挤出了奉城日禾的决策权，但他们手中持有的奉城日禾股份却没有丝毫改变。
从奉城日禾集团的股份构成上看，韩日禾持股最多，达到了48%，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占据董事长位置的原因。而且，以股权超过51%为界限的话，只要再有持股超过3%股份的股东站到韩日禾这一边，决策权就牢牢地把持在韩日禾的手里。
排在第二位的，就是王福林，这位用命为奉城日禾拼搏的元老，持有奉城日禾股份的25%。
排在第三位的，是刘安，持有奉城日禾股份的14%。
排在第四位的，是李远，持有奉城日禾股份的7%、
其余的股东，持股的比例就远远低于这四个人了。
从目前的形势看，王福林、刘安、李远，三个人手中的股份加起来，是46%，和韩日禾手中的48%，只有非常微弱的差距。如果三个人联手，韩日禾的压力可想而知。
多年以来，李远因为自己的企业被奉城日禾兼并，一直对韩日禾耿耿于怀，更是每次倒韩都冲在前头的急先锋。
可那时候，王福林、刘安和韩日禾是关系莫逆的铁三角，亲密无间，只有7%股份的李远心有余而力不足，使出浑身解数，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王福林和刘安，先后被韩日禾排挤出决策圈，心中对韩日禾的怨恨可想而知，而这次的倒韩行动，更是刘安在幕后进行的总策划，要不李远和徐图，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消息呢？
哪怕只有7%的机会，李远都会冲出来和韩日禾死磕，何况现在已经有差不多赢定的把握？这就是李远为什么积极的原因，他是恨不得一下子就看见韩日禾威风扫地。
刘安呢，虽然一直没有亲自出手，但却是暗中运筹的老狐狸。刘安对于韩日禾的怨恨，恐怕比李远还要早。
别看是三个人一起创办了奉城日禾，但是刘安只拿到了区区14%的股份，不仅远远低于韩日禾的48%，就连王福林的25%也是差了几乎一倍。
是，当初资金都是韩日禾拿的，自己和王福林入得是干股。
是，大的决策，最后都是韩日禾拍板，奉城日禾能有今天，就是因为这个导向几乎没有出现过大的错误。
是，王福林用命为企业去拼业务，每次都喝得要死要活，他的贡献也是相当不小。
可自己也不差啊，身为奉城日禾的智囊、韩日禾身边的第一军师，奉城日禾的哪一项决策里面，没有自己的功劳？
不就是自己的侄子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么？你韩日禾居然就亲自到我家来劝退，更是以提拔我儿子为名，让我就犯。
我本不愿隐退，可在你韩日禾的淫威之下，我就不得不主动辞去一切职务，就剩下个董事会的董事了。
可你韩日禾最不应该，就是把我儿子从奉城大区经理的位子上直接给搞下来，做了你的贴身秘书。
这叫什么？自食其言啊！这哪是提拔我儿子，这是连踢带踹啊，给我们刘家来了个三连斩！一网打尽，是满门抄斩哪！
韩日禾啊韩日禾，你欺压了我这么多年，我忍了。你如此薄情寡意，我又忍了。可你不能还继续这么对待我儿子！为了儿子，我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一定要把你扳倒！
其实，谁都知道，刘安和韩日禾的矛盾，已经是纸里包着的火，早晚得透膛，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烧透而已。
而韩日禾和刘安也都清楚，今后董事会的重要决定，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王福林！
他如果站在韩日禾的对立面上，韩日禾就非常危险了，别忘了，他手里拿了奉城日禾25%的股份！
所以，这次精心策划的倒韩运动，王福林就成了满盘棋子中最重要的一颗。最近三天，刘安连续登门，寻求王福林的支持。
刘安本以为，王福林和自己一样，飞鸟尽、良弓藏，让韩日禾一脚踢出了决策圈儿，他心里肯定是苦大仇深、对韩日禾恨之入骨啊。再加上王福林为人忠厚，自己肯定是三言五语就给他摆平了。
可哪知道，一向忠厚老实的王福林居然就来了个装聋作哑，任凭你怎么说、怎么讲，他就是不吐口。也不说支持刘安，也不说支持韩日禾，就仿佛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似的。
一连三天，刘安的思想工作，完全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但是，倒韩董事会，已经如箭在弦、不发不可。刘安就是到现在，也还怀揣着一丝忐忑，就是因为王福林这个变数。
投票开始了，在场的每一位股东都开始投票，投票的目的，就是决定韩日禾是否还适合继续担任奉城日禾的董事长。
支持韩日禾的都投了赞成票——希望董事长继续留任。
反对韩日禾的都投了反对票——盼着韩日禾赶紧走人。
那些中间派、随风倒则一直犹豫着下不了手。
最后，除了包括刘安、王福林在内的6个人没投票，大家全投了。居然形成了一个8票赞成8票反对的僵持局面。
刘安和王福林，这是仅次于韩日禾的重量级人物，自然不能轻容易就表态。
而剩下那4个，则全是中间派、随风倒，而这4个人由极为圆滑，特别注重保全自己。今天这么大阵仗，一个搞不好，自然就会置身泥淖，费力不讨好。所以，这4个人拿定主意，不见兔子不撒鹰，誓要坚持到最后。
刘安看了看会议室里的情势，知道，自己该登场了。
他缓缓站起身，痰嗽一声，先转向韩日禾道：“大哥，当年咱们一起创办奉城日禾，兄弟对您的支持，那是几十年如一日，从没有改变过。我知道，就算伍环的身份特殊，就算青麒麟现在还没有起色，您做出这种决定，也一定有您的依据。”
刘安的态度极为恭敬，韩日禾赞许地点点头：“兄弟，看来，还是你了解我！”
“但是——”刘安似乎偏要等到韩日禾说出这句话来再玩个转折，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但是，这一次的青麒麟计划干系重大，尤其是您已经终止了同黑客集团的合作，那这么大的利润亏空，势必要找一个更加稳妥的新卖点来弥补，而通过几位董事的分析，我们几乎可以做出结论，青麒麟计划，已经失败了。这一次，我要遵循大哥一直的教导，以事业为重、兄弟情义次之。因此，我可能要第一次，投您的反对票了！”
韩日禾面部的肌肉抽动了两下，似乎内心有点疼。
165 监控
对于自己这个一起创业的好兄弟，韩日禾一直是又爱又恨。
或许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刘安总是有那么一点点小私心。总是希望在付出上少一点，在回报上多一点。
几十年来，韩日禾和王福林，对这位兄弟的这点小心思，都是心知肚明。可是，兄弟嘛，谁多拿一点，就无所谓了。
但是，这几年，奉城日禾的业绩爆炸式的惊人增长，任何一点小小的贪念，都会是一笔巨额财富。韩日禾作为一家之主，渐渐地感觉刘安的这点小私心，已经威胁到奉城日禾未来的发展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韩日禾最终拉下面皮，到刘安家劝其退出决策层。韩日禾知道，以刘安的为人，即便表面答允自己，背地里也肯定是对自己恨的咬牙切齿。可是，为了大局，得罪了这个兄弟，也没有办法了。
不过，韩日禾真的没想到，刘安这么迫不及待地就展开了报复行动，而且目标如此之大——居然是要直接扳倒自己！
别看李远和徐图咋呼的很凶，冲到了最前面，但他们俩手中那点股份，是没办法掀起大风浪的。所以，韩日禾知道，发起这次倒韩运动的幕后大佬，必定是刘安或者王福林，抑或是两个人一起出手了。
刘安已经非常明确地投出了反对票，那么刘安作为幕后主使的这个事实也就确定了。现在，只剩下王福林了，他，到底是不是也会让自己心痛呢？
刘安这么一投出发对票，那4个还在犹豫的家伙，立即有两个人跟了过来。因为现在的局势已经趋于明朗化，作为几十年的合作伙伴，刘安都站到了韩日禾的对立面上，这就表明这个董事会已经从合作关系走向分崩离析，今天，恐怕，要变天了！
这一下，又有三个人投了韩日禾留任的反对票，天平迅速向不利于韩日禾的方向倾斜。
会议室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王福林身上。
如果这位奉城日禾的第二号大股东，也投出反对票的话，无论是票数和股权总额，都会是反对韩日禾留任的一方胜出！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紧致到难以呼吸的程度。
王福林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韩日禾，他缓缓地站起身，老成持重地道：“各位董事，今天的董事会事发突然，我几乎是毫无思想准备。更没想到，在这样一次临时董事会上，会提出这么多尖锐的问题。我想，董事长是否留任的事情，关乎到集团的长远发展，决不能轻易和草率的做出决定。而今天所有指向董事长的问题，关键在于青麒麟计划是否已经可以确定为失败。毕竟，这项计划的发起时间还不长，万一几天以后青麒麟的销售又有了起色呢？”
王福林这番话，已经倾向于为韩日禾辩护了，这一下让那些反对派是大感意外。看来，这位二号大股东，对于丢官罢职，丝毫没有记恨韩日禾啊。如果这样的话，他这一票恐怕要投赞成了呀！
李远非常着急地道：“王董事，青麒麟计划，已经开业十来天了，经营之惨淡、业绩之低迷，有目共睹，当然可以确定为失败了。”
王福林看了看李远道：“不过才十来天，是不是时间上有点太短暂了。”
“王董事，不要小看了这十来天，10家店面，租金、连同雇佣的员工，要损失多少？卖不出去的食物，腐败变质了，要损失多少？”
“真的有那么惨么？”
“您如果不信，我可以马上为您展示！”李远居然把工作做到了这个程度，看来是早有准备啊。
原来，李远居然将伍环负责的青麒麟奉城总店的监控，接入了远程网络平台，可以随时通过Web来观看。李远一番操作，正对着韩日禾和王福林的投影荧幕徐徐落下，随后就是青麒麟奉城总店的远端画面。
李远点开了店内的一处摄像头，十几个店员都在无精打采地呆着，分散在十几个餐椅上坐着，有的聊天、有的看手机、有的打瞌睡。
李远再次点开了店门前的一处摄像头，青麒麟的各种促销广告清晰可见，满满地摆了一溜，可真的是门前冷落车马稀，根本没什么人啊。
伍环正站在店门外，焦急地看着马路上的车流和行人，可那些人路过青麒麟，大多只是那么猎奇地观望一番，最后都是轻轻绕过，就是不进去。
“各位董事，大家看见了吧？韩董事长这么看好的一个大项目，就是这么萧条，如果这都不算失败了，那算什么？”李远得意地看看众人。
“哎呀，这么冷清啊？”
“是啊，一个人都没有啊。”
“现在正是饭口啊，怎么可能一个人都不进来呢？”
“是啊，给了那么大的优惠，居然还是没人进来。”
“这确实是要凉的节奏啊。”
董事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了。
韩日禾的脸色开始有点难看了，伍环这个青麒麟计划，难道真的要给自己狠狠地打脸么？最可气的是，李远居然搞了个远程监控，这可真是处心积虑啊。就当着众人的面，把你的惨淡给你展示出来，你说，这脸，往哪儿搁啊？
“咦？来人了！”也不知道是哪位董事，猛地发出一声惊呼。
再看监控里，伍环的正对面，一大群人着装整齐、迈着齐刷刷的步伐跨过人行横道，直奔青麒麟而来。
好家伙，这一群人足有上百号之多，居然一个个全都是老头老太太。别看是老头老太太，一个个是精神抖擞，不仅着装统一，而且脚上，清一色的黑客！
“黑客运动鞋，不是终止合作了吗，哪里还有卖的？”又一个董事发现了关键的问题。
“这不是黑客，这就是我们新推出的青麒麟运动鞋！”韩日禾的眼睛，一下子放出了光芒！
再看这群老头老太太，径直走向伍环。而那个监控中的伍环，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的个天啊，这群可爱的大爷大妈，你们怎么又杀到奉城来了？
难道？
是专门来给我捧场的吗？
166 聪明反被聪明误
监控里，意气风发走向青麒麟奉城总店的这伙人，正是鞍城老年文体活动中心的大爷大妈们。这一大群老活宝，真是哪有事哪儿到，跟伍环着实是缘分不浅啊。
原来，因为广场舞水平高超，顾孙扈、刘关张些大爷大妈的知名度是持续走高，小小的鞍城已经无法局囿他们的发展了。
这不，应奉城老年文化活动中心之邀，他们来奉城给本地的广场舞爱好者展示技艺，已经在奉城呆了三天了。最后这一个下午，是留给大爷大妈的自由活动时间。他们绕着奉城的街道轧马路，左转右转，结果怎么那么巧，正好转到了青麒麟奉城总店的对面。
这些大爷大妈，在鞍城可是没少吃青麒麟西餐、买青麒麟体育用品、点青麒麟外送外卖，来奉城这个奉省的省会好几天，还真有点想这口儿了。他们一看，居然鞍城的青麒麟都开到奉城了，赶紧穿越街道，来一看究竟。
更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伍环伍大大居然又跑这儿当店长来了，真是神出鬼没啊！
伍环一看到这群可爱的大爷大妈，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真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啊！
大家简单这么一聊，伍环也没隐瞒，就把自己如何被急调到奉城日禾总部、负责整个奉城的青麒麟计划、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却遇到了营销危机无人上门的窘境，一股脑是和盘托出。
顾孙扈三位大妈真心不错，一听说伍大大这遇到困难了，当即决定，今天120位老人家，全在这儿消费！
伍环表示，今儿可不能像在鞍城人民广场店开业时候，给一折优惠了，现在奉城的活动是全单八折。
大爷大妈们当即表示，就是不打折也无所谓，不为了给伍大大捧场，就为了吃口熟悉的味道，今儿也不走了。
青麒麟奉城总店，可比鞍城的那些店面宽敞了不少，足能放下20桌40人。可就算如此，这120位大爷大妈，也得分三批才能都吃上。
顾孙扈三位大妈分别带一队，第一队40人进去用餐，第二队、第三队就在外面候餐。
这一下伍环可有点犯愁了，一面赶紧让手下店员，招待进去的大爷大妈，一面琢磨着如何招待外面的80多人。
借鉴在鞍城的经验，伍环也准备了一些小桌子、小椅子，但也就够10几个人候餐的。这80多人，怎么办呢？
伍环这还发愁呢，里面的40位这就吃上了。外面候餐的大爷大妈顿感不爽，看人家吃饭，自己吃不到还饿着，这可是相当遭罪的一种感觉。
伍环眉头一皱、计上心头：“老哥哥、老姐姐们，咱们也甭这么干候着了，干脆，咱们跳起来吧！”
刘大爷的音响一直拉在手里，电量满满的，这音乐就给放上了。
伍环再次当起了领舞，《最炫民族风》这么一放，80多位老者是当街热舞。
这一下可是招摇了，来来往往的行人，马上被吸引了过来。在鞍城大火的这群老年舞者，奉城人民知道的并不多啊。
好家伙，一个个白发苍苍，居然精气神十足，激情四射、活力十足，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整齐划一，每一个节奏都那么恰到好处！原来，舞，还可以留给老年人来跳！原来，老年人，还可以这么跳舞！
咦？怎么？领舞的那个，这不是新开业的青麒麟的经理吗？
这是？想不到，这家伙店里没生意，这舞蹈倒跳的挺专业的。
谁说人家店里没生意？你看看，今儿这里面是爆满啊？
三曲舞罢，第一队在店里吃饭的大爷大妈出来了，换岗，第二队进去吃饭。
围观的十好几位就是附近的邻里邻居，出于好心，他们赶紧上前阻拦：“大爷大妈，你们怎么敢上他们家去吃啊，他家听说有老鼠啊。这个青麒麟开业第一天，就被卫生检查的给堵上了。”
“老鼠？你们看见了？”
“那，那倒是没有。”
“你们那，就是疑心生暗鬼。我看，多半是同行之间的恶作剧，故意来阻挠人家生意的。反正刚才我们是进去了，环境那叫一个干净，西餐那叫一个地道，价格那叫一个便宜。而且还给了8折！我们俩一桌，吃的饱饱的，才花了60多。这是小吃部的价格，吃洋人的西餐啊！”
“真有那么好？”
“谁吃谁知道啊。”
“要不，要不我们也进去尝尝？”有几位街坊有点动心了。
“那可不行，今天啊，你得可着我们这120个老头老太太先来。我们才吃完一波，第二波才进去，你们呀，要不先跟我们跳会舞，等我们都吃完了，你们再进！”
“……”嘿，往天冷清的无人问，今天火爆到进不去，吃个饭，还得排队？这是要逆天的节奏么？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
越是没人进，你也就不敢进。
越是抢着进，没位置，你就是在外面等仨小时，也非得进去看看不可。
这一下搞的，除了120位鞍城老年文体活动中心的托儿，围观的奉城本地人是越来越多。
在顾孙扈、刘关张的带领下，三波客人吃完了西餐，每个人或多或少还买了点青麒麟运动品牌的商品，这一下大包小裹的拎出来，更是吸引了无数目光。
啥？这家除了吃饭还能买东西？
可不，你看看，那不是球鞋吗？
还有衣服、帽子、书包、篮球，这东西还真不少啊。
两个小时过后，伍环感激涕零地把120位大爷大妈送走，刚要回到店里休息，却见又一大波客人，呼啦一下子，抢在自己前面，涌进了店里，各找各桌，开始点菜。
这可都是奉城的本地人啊，这么多天就在旁边观察着，可就是不进来。可今天，一看那么多人都进来吃了，这就在从众心理的驱使下，再不顾及是否有老鼠了。
八折的西餐——我们来了！
伍环高兴地打了一个响指——伙计们，给我接着上菜！
远端监控的奉城日禾总部大楼会议室里，刘安、李远、徐图以及那些投了反对票的董事，一个个是目瞪口呆。
刘安更是狠狠地瞪了一眼李远。刚才还得意洋洋的李远，则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自己这么聪明的一计，倒成了韩日禾的救命稻草了。
167 伍环的人品
几乎与此同时，李远、刘福通开始不断接到电话，李远每挂断一个电话，脸色就难看三分。而刘福通则似乎有点激动，挂断最后一个电话之后，走到韩日禾身后，再他耳边一阵耳语。
刘安脸上的肌肉一阵不自主地抽搐。自己个这个儿子，似乎很惬意跟韩日禾汇报工作啊。放着堂堂的奉城区域大大区经理你不做，却心甘情愿给人家做个贴身秘书，真不知道，你还有点上进心没有！
其实，李远和刘福通接到电话的内容是一样的，青麒麟在奉城的其它分店，今天也无一例外地迎来了一波极佳的业绩，似乎有一大群来历不明的人，纷纷涌入这些店面，消费西餐和体育用品。
而这波来历不明的人，又带动了奉城本地的消费群体，加之这些青麒麟分店的位置极佳、客流量大，很快都出现了爆满的局面。
刘福通得知这样的消息，非常高兴，他是真心实意地为韩日禾工作，就算表哥、父亲、自己都被调离了权力中心，但这依然无法他对韩日禾的崇拜。虽然，这一次董事会前的很多消息，他都不得不因为父亲的压力而向李远走漏风声，但是，每一次走漏风声之后，他都会第一时间跟韩日禾汇报。
即便不能成为像董事长一样的人，但也要在他身边工作。别说大区经理换成了贴身秘书，就算贴身秘书换成了保洁员，也不会让刘福通改变自己的信仰。
李远和刘安，则难受的不要不要的。精心谋划的布局，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反转了。
120个老头老太太，成就了今天伍环青麒麟奉城总店的业绩。
而其它分店，居然同时一下子爆满起来。
这难道是巧合吗？
难道是鞍城文体活动中心的大爷大妈们，吃完了总店又去分店？
当然不是。
这个是，还要感谢周华健的父亲、周仓。
那日，伍环被韩日禾的私人飞机接走，也没来得及和鞍城的兄弟朋友们告别。再加上奉城这边业务繁忙，伍环给他们打个电话的时间也是没有，只是偶尔和韩世忠、青曼通通电话。
甚至，给韩世忠打电话的次数更多一些。
伍环在奉城，如何从忌惮韩日禾倒被韩日禾提拔，如何就任奉城大区经理，如何创办奉城青麒麟各家店面，这些事情，韩世忠都是了如指掌。
韩世忠替自己这个兄弟高兴，能让事业狂人般的父亲欣赏，这伍环不仅仅是能力问题，实在是运气不错。
可是，韩世忠随后又听说，伍环在奉城的青麒麟计划，推进的很不理想，各个分店生意萧条、总店更是冷清到0光顾。他又不禁替伍环担心起来，他倒没想到父亲会因此被董事会弹劾，而是担心伍环被父亲罢免。
也巧了，周仓几日没见伍环，去鞍城总店探望，正好遇上代理临时店长的韩世忠。一番了解情况之后，这才知道，伍环在奉城遇到麻烦了。
周仓二话没说，这就开始安排人手，要到奉城去给伍环的生意捧场。韩世忠赶紧给拦住了，这解的了一饥，解不了百饱啊。一天行，两天行，你总不能天天安排人去吧，那得多少钱够搭啊？
周仓笑了：“老弟，这你就不懂了，这叫羊群效应！只要有人领头儿，就会有人消费了。”
在周仓的一番安排之下，那些鞍城的亲友团来的是恰到好处。只可惜，奉城青麒麟总店已经被大爷大妈们给塞满了，于是乎，这些托儿们，就分散到青麒麟在奉城的各家分店，这也是给伍环捧场啊。
有一种人品，叫伍环的人品！
于是乎，李远的人、刘福通的人，这才接到那些电话。
于是乎，整个董事会都了解到了，韩日禾的青麒麟计划居然起死回生了，一天把之前的损失全给弥补了。
青麒麟，要火！
王福林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我就知道，日禾兄的眼光一向独到，你们认为青麒麟已经失败的判断，还是太早了吧？今天的票，我还是要投给日禾兄，只有他做我们的董事长，集团才有更好的未来！”
王福林这一票投出，另外两个还在犹豫的人，也不犹豫了，马上投了韩日禾留任的赞成票。
这一下，董事会的赞成票和反对票，打成了11：11。
可是票数相同的情况下，双方的股份对比，那刘安一方就是明显的下风了。别忘了，王福林手里的股份就是25%，韩日禾手里的股份更是高达48%！
刘安厚着脸皮，站起身来给韩日禾祝贺。
李远则一甩袖子，仓皇离开了会议室。
徐图的表情最尴尬，不知道是应该继续呆着还是也像李远一样离开。李远手里，毕竟还有7%的奉城日禾股份，自己可是连1%都不到啊。不是说韩日禾这次妥妥地下台吗？现在这个结果，以后和董事长还怎么见面？
董事们陆续离开了会议室，刘安到最后，都不明白，被韩日禾那么欺负的王福林，为什么就不愿意让韩日禾滚蛋呢？报复一个侵害过自己利益的人，不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吗？
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剩下韩日禾和王福林两个人。
二人相视一笑，都使劲儿朝对方点点头。
别人都只看到了王福林是被韩日禾排挤出了奉城日禾的决策圈，但谁也不知道王福林是因为罹患了胃癌才被韩日禾劝退。他不能让这个和自己一起打拼江山的老战友，死在奉城日禾的办公室里，那样，自己的心太痛。
为了对王福林几十年对奉城日禾的贡献表示真心的感谢，韩日禾提出要转让10%的股份给王福林，却遭到了王福林的坚决拒绝——钱，够用就行了。
不过，王福林离开时，还有有些担心的。毕竟，韩日禾也老了，表面上的矍铄并不能代替年龄上的青春。会有一个同样有才华的人，来辅佐他吗？
曾经非常担心这件事的王福林，今天得到了令人欣慰的答案。
这个人，已经来了——他叫伍环！
168 打电话
伍环来了，王福林可以安心的归隐了，奉城日禾又添了新的生力军。
两位老朋友就这样相识而笑，没有说话。
商场如战场，即便是在奉城日禾的总部、即便是在韩日禾的身边，谁又能保证，这里就没有敌人的眼线？
董事长身边那个贴身秘书刘福通，他可就是刘安的儿子，虽说他今天的表现让人感觉他是支持董事长的。但是，谁能保证，他就不是一个商场上的双重间谍？
王福林只有继续装聋作哑，只有用目光对韩世忠表示祝贺——你，又一次经历了考验、挺过了难关！
韩日禾目送这位战友离开了会议室，他的精神这才松弛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看似凶险的董事会，其实，一直在他的掌握。
即便是今天，他也留有后招，绝对可以hold住场面的后招。
只可惜，那个伍环，让自己这后招无从发挥，他，到真是一个福将啊！那些顾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李远播放远程监控的时候来了。
伍环，你真的有点意思。
……
青麒麟在奉城的发展轨迹，又进入了伍环熟悉的节奏，就如同两个月前在鞍城一样。有了这么一个开始，就直接进入了爆发模式，10家店面，天天是人满为患。
青麒麟西餐，带动了包括青麒麟运动鞋在内的各种运动品牌销售，进而又带动了青麒麟外卖业务全面的飞升。
奉城日禾，居然就在不经意间，成功转型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就是1个月。
这天晚上，伍环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赶走了店员，抻抻懒腰，正准备洗个澡睡觉（伍环依然像在鞍城一样，坚持睡在工作第一线的青麒麟餐厅里）。
猛地手机一响，来了一条短信。
伍环很疑惑地翻开那条短信一看，不由得顿时被其中的内容惊呆了——尊敬的用户，您卡号为************的黑卡，收入工资一笔，钱数为2，000，000元。请您核对入账信息，如果有误，请拨打……
尼玛！这是多少！
伍环真的有点眼花了，一二三四五六，整整六个0！
这，这是自己的工资，作为奉城区域大区经理的第一个月工资？
伍环的小心脏，激动的简直要跳了出来。这可真是自己赚到的第一桶金啊，货真价实地到了自己的卡上。
虽然年初，在泰国魔鬼竞技场，自己也赚过一笔惊人的大钱，可那不过是过眼云烟，根本就没让自己捂热乎，就又被人家龚老板直接给收回了，那是玩自己啊。
这次不一样啊，的的确确就是自己的钱啊！
伍环迫不及待地翻出那张黑卡，趁着夜色找到一家就近的24小时ATM几，将黑卡插进去一顿查询。这才发现，200万的月薪，的的确确是到账了。
伍环再次回到店里，一天的疲惫是一扫而光，睡意全无。
伍环翻出手机，准备给电话簿里的人打一个电话，一起分享这个大大的喜悦。
伍环第一个就找到了青曼，刚要拨过去，猛地有停住了——慢着，自己这个小妮子，也不知道怎地，就是那么见钱眼开，这要是跟她说了，一准又给我收了去。这第一个月的工资，就给我自己留着当私房钱吧。后面每个月不都是这些吗？再给她不迟！
伍环自己偷偷地一个坏笑，接着翻电话簿。他又找到了韩世忠的号码，自己这个兄弟，现在已经是无话不谈的知己，要不跟他分享一下？不行，这钱是奉城日禾发给我的，那奉城日禾是谁的？还不是韩日禾韩董的么？我这哪是分享喜悦，这是把自己给看扁了啊，让韩世忠也会感到自己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这多不好。
伍环这一下有点抓瞎，给谁打呢？
他在电话簿里一个个号码翻着，怎么感觉谁都不合适呢？
张乾，陆定坤，阿毛，苏鹏，黄仁，关卡，佩奇，宋旭，胡斌，张大光，海藻，容一婷，泰曼，顾大妈，孙大妈，扈大妈，刘大爷，关大爷，张大爷，夏侯大爷，周仓，周华健，彭有，孙伯通，孙伯明，赵建国……
伍环有点感慨了，来了这个时空才大半年，居然也有这么多朋友了啊。
可是，怎么感觉给谁打也不合适呢，都不太适合分享这个喜悦啊。
猛然间，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孙腾！
嘿！孙哥可是好久没联系了。按理说，他和他女朋友田苗，应该也都在奉城呢，不知道这几个月来，他过的怎么样啊！
行，就是他了！孙哥本来就是我崇拜的偶像，自己几年间创立了鞍腾体育俱乐部，能赚钱、有担当，对女朋友更是一往情深、不离不弃。自己现在的成功，也离不开人家孙腾一开始的照顾，有了好事，和他分享一下吧。
伍环计议已定，拨通了孙腾的电话。
“孙哥，你猜我是谁？”伍环耍着小聪明，可谁的电话没有来电显示啊。
“哎呀，伍环啊，怎么这么巧，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呢。”那边传来了孙腾熟悉的声音。
“真的，假的？”
“咱们哥们，是心有灵犀啊！对了，兄弟，这么晚了，怎么想起来给哥哥打电话啊！”
“其实，也没别的事，就是想你了。另外，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伍环声音里都透着得意。
“你要结婚了？”孙腾那边猜测着，一般打电话分享好消息，不都是这个吗？
“哪能那么快啊，估计你也猜不着，我直接告诉你吧。我呀，进了奉城日禾总部了，混上了奉城大区经理。”
“啊！奉城日禾，大区经理，兄弟你这么厉害啊！”孙腾确实有点出乎意料。
“一般一般，也没那么厉害。今儿是发第一个月工资，孙哥，你猜猜我发了多少？”伍环说到这儿，心里自己就美翻了。
“少说还不得2万？”看来，孙腾的想象空间也不是太大。
“哈哈，再乘上个100，就正对！”
“啥？200万！”孙腾那边估计是跳起来了。
“一般一般，也不是很多。对了，孙哥，你不是说也要给我打电话呢么？你那边有啥事儿，咋会想起我来了？”伍环吹嘘完自己，下一步就是叙旧了。
“兄弟，我就说嘛，我要给你打电话，肯定是对的！我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说吧，孙哥，咱俩谁跟谁，借多少！”伍环顿时感觉自己很神圣啊，可以济困扶危嘛。
“200万！”
“……”
169 忘年交
伍环有点牙疼了，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
我不就是想显摆一下嘛？没敢给女朋友打，结果还不是一样。
伍环脑子里一片混乱，可是嘴上硬气不减：“没问题，孙哥，卡号给我。”
“老弟，你都不问问我为啥一下子借这么多钱？”那边的孙腾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孙哥，咱俩谁跟谁啊。对了，你为啥借这么多钱啊？”
“……，老弟，还是因为我女朋友那个毛病，她现在非常严重，我们已经转院到北都治疗了，之前那100多万，已经全花光了，可医生给估计，至少还得200万，但能不能保住命，还是不清楚。”孙腾那边显得十分低落。
伍环顿时热血上涌，看来，孙腾这是借钱救命啊，别说是情深义厚的好兄弟，就算是路人，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孙哥，你一定要挺住啊，嫂子就全靠你了！你赶紧把卡号发我，我这就给你转！”
转账事宜完成，伍环又有点满足感又有点失落感。满足的是，自己办了一件好事。失落的是，自己和钱没缘分啊，财来财去，自己这儿仿佛就是一个中转站，都不带过宿的。
伍环不禁抬头看了看窗外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它们一眨一眨的，似乎在告诉伍环——别着急，赚钱的机会有的是，就像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清。
伍环这一下释然了，一头扎进地铺的被窝里，睡了一个香甜。
……
奉城国际高尔夫场地里，一老一少，正在一起切磋球技。
老的那个，技术那是没的说，绝对是奉城里的老虎，中国版的“伍兹”。
小的那个，可实在是有点寒碜了，击球根本算不上技术，因为经常抡空。
眼看又一杆抡空，用力过猛之下，杆都抡出去了，球依然还在原地没动。韩日禾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伍环则尴尬地陪着嘻嘻一阵傻笑。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是多么的压抑，韩日禾从奉城打飞的到鞍城，直接从天上到地下是兴师问罪。可现在，这位奉城日禾的董事长，满眼就一个伍环，看这个虎头虎脑的年轻人，哪儿哪儿都是好。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一老一少，已经是形影不离了。
或许是青麒麟奉城的这些店面全都生意大火之后吧，伍环再也不用店里店外地忙活了。韩日禾一看他也不是坐在办公室喝茶、聊天、看报纸的料，索性就把他带在身边，凡事都是一起进出、一起应付。
更为神奇的是，韩日禾居然让伍环晚上也在自己家的大别墅里住，就住在韩世忠的房间，这是几个意思啊？
说心里话，一开始，伍环很不适应。和手握亿万资产的奉城日禾董事长天天傍在一起，这感觉，压抑啊。
可是，时间长了，伍环才发现：
第一，这个韩日禾韩老爷子，是发自真心的对自己好，不仅带自己回见各路大神、增长见识，就连一些细微的琐事，他也十分关心自己，包括每天吃什么、睡哪里、盖什么被子，真算的上无微不至了。这和韩日禾的身份，真的是相当违和啊。伍环深感，就算是这位老爷子的亲儿子，韩世忠，恐怕也没有过这个待遇。毕竟，韩日禾曾经怎么对待自己老妻和儿子的事情，伍环从韩世忠嘴里，也是略有耳闻。
第二，这个韩日禾韩老爷子，是货真价实的牛人，满满的正能量、浑身上下一团正气。他不仅临事果决、当机立断，而且绝对不屈服于各种势力，无论和什么样的大领导、大商家谈合作，都有一条严格恪守的底线，那是做生意的底线，更是做人的底线。要是不和韩日禾参加这些场合，伍环还真的很难想象，很多位高权重、身价极高的大人物，满脑子居然都是肮脏龌龊和卑鄙下流。对于下属，这位韩老爷子虽然言语刻薄，但都是督促他们兢兢业业、努力工作。而那些业绩突出的人，韩日禾绝对是重金嘉奖，绝对让你的付出是物有所值。
韩日禾的这些优点已经暴露在伍环面前，伍环立即被韩日禾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不知不觉间，伍环居然也有了点离不开韩日禾的感觉。
二人之间的情感应该划归到什么范畴，这是个比较难讲的事情。
韩日禾之于伍环，是领导、是长辈，更是生意场上传道受业的师长，而应对一些日常琐事时，他又摇身一变，变成了伍环的同事、朋友，甚至是兄弟。
所以，伍环面对韩日禾的时候，很有点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伍环更愿意将韩老爷子看作是朋友或兄弟，可是又总隐隐地感觉到，二人之间有一种类似父子的情感。
说实话，父亲这个形象，对于伍环是朦胧的、无可追忆的。
可是，父爱这种情感，伍环内心深处是渴望的，可又无从倾诉。
所以，自从和韩日禾成了忘年之交后，伍环在某些方面的真空地带，也开始着色了。
一轮发球练习结束，这一老一少坐下来休息。
很舒服的躺椅，韩日禾品着清淡的绿茶，伍环则咕嘟咕嘟地周着冰可乐。
还没等韩日禾提起话题，伍环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伍环生怕打扰了韩日禾品茶的雅兴，赶紧第一时间接起来，压低声音道：“喂，你好，奉城大区经理，伍环，请多指教。”伍环这也是职业习惯了，这种接听来电的方式，就是奉城日禾的企业文化。
“奶奶的，给谁当经理啊，我是你大哥，韩世忠！”那边传来韩世忠又好气又好笑的声音。
“哎呦，是你啊，我接的快了，都没看来电显。”
“你小子，听说你发工资了，整整200万，比我这个大少爷都多了n倍，居然也不言语一声。”韩世忠虽然是质问的口气，但显然很替伍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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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啊，我……”
“别扯没用的，你老婆找你！”说着，伍环就听见电话窸窸窣窣的传递声，看来是递给青曼了。
“伍环！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工资进账，都不跟我汇报了。要不是刘秘书跟世忠通电话，我还蒙在鼓里。”青曼的语气可是实打实的有些生气。
“青妹，我……”
“别扯没用的，我就问你，你上个月，是不是发了200万工资？”
“啊，是……”
“赶紧给我汇过来，我有急用！”青曼的语气越来越强烈。
“不是，青妹，之前好几笔钱，也有几十万了，不都给你了嘛？”
“赶紧给我汇过来，听到没！”显然，青曼绝没有放弃任何一笔钱的意思。
“你用那么多，干啥啊？”
“那个时空对讲机，我找到能修理的地方啦！”
170 叙旧
“真的假的？”伍环真的没想到，这倒退十几年回来，居然还有人能修十几年后的产品，这不是扯淡吗？
“当然，北都大学物理所，已经特别给我这个申请立项了，只不过，这属于技术攻关，需要经费支持。你赶紧的，把200万打过来，我给人家汇过去，真能修好了对讲机，我就可以见到我父亲啦！”青曼又有点激动，又有点期待，还夹杂着对伍环的催促和气恼，真是非常复杂的情绪。
“青妹，真，真的不好意思。上个月的工资，我借人了……”
“什么？你撒谎也要撒的圆全一些好么？你在奉城，有什么朋友，谁会找你借钱，而且一借就是200万！”那边的青曼，显然不敢相信。
“真的，你别着急，上个月的工资虽然借出去了，但这个月的一发下来，我马上就给你汇过去！”伍环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伍环，才这么几天，想不到，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再见！”那边猛地挂断了电话，显然青曼是气急败坏了。
“青妹，青妹！”伍环冲着已经传来嘟嘟嘟忙音的手机，还在不断地呼唤。
“怎么？女朋友来电啊？”一边品茶的韩日禾，居然面带嘲笑地看着伍环，哪还有半分董事长的威严，倒向个幸灾乐祸的老顽童。
“老爷子，把您给吵着了，不好意思。”伍环一边应付着韩日禾，手里还不住摆弄手机，显然还在思索怎么能把青曼给哄好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韩日禾不住地拿这个事儿开伍环的玩笑，可伍环显然已经心不在焉，经常的所答非所问。
“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让女人隔空发个飙，就晕头转向了，还能办成什么大事？”韩日禾对伍环的表现很是不屑。
“不是，老爷子，你不知道，这是我亲女朋友啊！”
“……”韩日禾差点骂出个卧槽来。
“您不知道，我们和别人不一样啊，我们是同生死、共患难，我真的不忍心让她……”
“你说的挺玄啊，听着你们至少是民国以前的人士吧？”韩日禾简直要笑出来了。
“真的，老爷子，有些事，没法跟您说清楚。”伍环当然不能把和青曼一起从扎布斯尼时空穿梭机中穿越过来的事情说出来。
“你们小青年之间那些腻腻歪歪的事情，我也不想听。走，跟我赴个宴去，喝他个三杯五杯的，你这心情就好了。女人啊，得会哄。看你亲女朋友这个架势，什么时候你把钱打过去，什么时候这气儿才能顺喽。”
伍环虽说觉得韩日禾的话说的有道理，可还是隐隐感觉到哪里有不妥。可是毕竟身处两地，也没办法当面哄青曼开心啊。
伍环无奈，只好先放下和青曼的事情，陪着韩日禾前去赴宴。
……
宴会是个小型宴会，对方两个人，韩日禾这边两个人。宴会的地点很高档，奉城首屈一指的西餐厅，弗吉尼亚西餐厅，清一色的外国招待，每个招待都既会说英文又会说中文，绝对每个都是中英翻译的级别。
这个餐厅和青麒麟比起来，确实高档多了。青麒麟遵循的是物美价廉的经营理念，餐品多是西快餐为主。弗吉尼亚西餐厅可就不同了，各种高品位的法国菜、德国菜、意大利菜，人家是全会做。
四个人还给了一个很雅致的包间，显然，韩日禾也是这里的尊享VIP了。
伍环陪着韩日禾走进包间的时候，对方的两个人已经到了，也是一老一少。老的，年纪和韩日禾差不多，小的，则比伍环大上个7，8岁。
让伍环颇感意外的是，这两个都是外国人。湛蓝色的眼睛，深眼窝，大鼻子，伍环也不知道这是欧洲人，还是美洲人。
不过，因为之前和肖基基之间的不愉快，伍环对于外国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由此及彼，伍环对这两个人也很有点距离感。
韩日禾倒是很热情，和对面同样热情的那个老外国人，一见面就拥抱在了一起。
“哎呀，鲍勃，我们这是得有小四十年没有见面了吧？”韩日禾热情地打着招呼，一边让那个老外国人坐下，一边叙着旧。
“韩，三十八年，弹指一挥间。”那个叫鲍勃的人，居然会说汉语，虽然有点生硬，但还挺能甩词儿的。
“哎，可不是吗，一转眼，你我都老了。还记得当年，你我一起纵横军运会，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啊！”韩日禾颇有一番感慨。
“韩，当年我以为，你没搞体育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但没想到，你搞生意也很在行啊。听说你，现在可是中国，很有名气的一位大老板啊。”说着，鲍勃还下意识地环视了一下这个包间的装修，意思是，你果真很有钱啊，要不怎么会请我在这里吃饭。
“鲍勃，我虽然做生意，可还是搞体育的啊。我的主营业务，就是卖各种体育用品。不过，没能继续搞游泳，真的是我的遗憾。”韩日禾继续感慨。
“韩，当年你的资质和我差不多，要是搞游泳，估计成就不会比我差。”鲍勃这个话接的，气氛一下子有点变味儿了。
伍环心说，你什么意思啊？意思是你在游泳方面，很有成就呗？就算你是世界冠军，也不见得就比韩日禾强啊？本来就是不同领域，没有可比性啊。你要这么比，老爷子和你比家产好么？这些个外国人，好话没有三句半，说着说着就抬高自己、贬低别人啊？
韩日禾也听出这话里话外的味道了，别看自己现在是亿万富豪，可是这个鲍勃似乎觉得自己更加成功啊。不过韩日禾也很纳闷，听这意思，鲍勃是继续搞游泳了，可是，也没听说他拿过什么世界冠军啊。要不然，自己怎么没看见类似的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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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勃，你在世锦赛还是奥运会上，拿过冠军么？”你直接我就直接，韩日禾索性当面发问。
“这个，这个，这个倒是没有。不过，我的学生们，都非常出色。确切的说，我不是一个成功的游泳运动员，但我是一个成功的游泳教练。哈哈哈。”鲍勃说着，自己都高兴的差点乐过去。
伍环和韩日禾同时一津鼻子，心说，你太狂！
“但不知，鲍勃兄，有哪些高徒呢？”
“这个是我的大徒弟，叫鲁恩。我还有一个二徒弟，相信你肯定有所耳闻。”
“他是？”
“菲尔普拉斯！”
171 菲尔普拉斯
什么？菲尔普拉斯？
伍环当时就瞪大了眼睛，对这位神奇的鲍勃佩服的是不要不要的。
要说什么鲍勃、鲁恩，伍环真的都不知道他们是谁，可是菲儿普拉斯，全世界又有几个不知道的？
这位天才的泳将，就是为世界游泳事业而生的。在其十几年的职业生涯中，一共赢的23项奥运冠军，打破71项世界纪录，是当之无愧的泳池之王。
在刚刚结束的2004年雅典奥运会上，菲尔普拉斯一人独得6枚金牌。
在未来即将召开的2008年北都奥运会上，菲尔普拉斯将获得8枚金牌。
在未来即将召开的2012年伦敦奥运会上，菲尔普拉斯将获得4枚金牌。
在未来即将召开的2016年里约奥运会上，菲尔普拉斯将获得5枚金牌。
他是现代奥运会历史上的第一人，既是单届获得金牌最多的选手，也是获得奥运金牌总数最多的选手。
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就是为奥运会、为游泳这个比赛项目而生的真神！
而在这个2005年的时空，菲尔普拉斯在雅典奥运会上的表现，不过是初露峥嵘。而他之后的全部事迹，来自2020的伍环，自然是全部晓得的。
难怪这个鲍勃如此嘚瑟，人家有嘚瑟的资本啊！
如果你有这么个徒弟，你一定可以比他还能嘚瑟。
虽然在2005，菲尔普拉斯的冠军还没有全部兑现呢，但单届奥运会6枚金牌，是不是足以让鲍勃，到哪儿都可以吹一通了？
韩日禾也是个超级体育迷，对于菲尔普拉斯，他怎么能不知道呢？但他真不知道的是，这位泳坛名将，居然有这样一位教练师傅——鲍勃！
鲍勃，菲尔普莱斯的教练师傅。
菲尔普拉斯，鲍勃的学生队员。
这——这怎么可能！
韩日禾是真的、发自肺腑的不相信，更是不愿意相信。要问为什么，那还得从头说起。
38年前，韩日禾还是一名军人。军人的使命，就是服从命令。因为在体育方面的天赋，韩日禾被选拔为参加十五国军人运动会的我国队员，主攻的项目就是游泳。
韩日禾不仅体质好、爆发力强，善于短距离游泳项目，更是在换气和转身方面悟出了一套独特法门，使他成为当时最优秀的军人运动员之一。
虽然不是职业的游泳运动员，但是韩日禾自从被选拔为军人运动会的代表，就坚持按照职业游泳运动员的水准要求自己，刻苦训练、没日没夜的训练。在那个年代，就算夺冠了，也没什么奖金。但是，荣誉，高于一切！
什么叫天才？
天才就在于勤奋！
韩日禾的努力，终于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在十五国军人运动会上，韩日禾在自己参加的六个游泳项目中，全部获得了金牌。而当时，韩日禾的主要对手，就是这位鲍勃。
几乎在每一个韩日禾夺冠的项目中，鲍勃都当仁不让地夺得了亚军。韩日禾6冠，鲍勃6亚。这让鲍勃对韩日禾是充满了羡慕嫉妒恨，这里面，还掺杂了极大的不相信。
为什么？鲍勃是职业游泳运动员转过来的，并非科班出身的军人。
而相反的是，韩日禾则是职业军人，并非科班出身的职业游泳运动员。
这种鲜明的对比，让鲍勃无论如何不能相信，自己一个职业的，会输给一个半业余的。最关键的是，作为白人，鲍勃认为游泳，天生就不是黄种人的权利，中国人在游泳项目上击败白人？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奥运会赢不了，军运会也不应该赢啊。
今天赢不了，明天也不应该赢啊。
泳池，就是白人的天下！
可是，偏偏就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自己居然一冠难求，他一个中国人，居然拿了6个冠军。虽说军运会的冠军含金量，不能和奥运会相提并论，但这也让鲍勃深感难堪。
当最后一项比赛颁奖过后，鲍勃热情地过来和韩日禾握手。
韩日禾也非常友好地和鲍勃合影留念。临了，鲍勃挑战般地邀请道：“韩，你转为职业运动员吧，那样，我们就可以再在同一个泳池里较量。”
韩日禾看得出，鲍勃的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不服气。
“我要是换成职业的，你是不是就得宣布退役了，哈哈哈！”韩日禾风趣之中霸气侧漏，弄得鲍勃只有尴尬地赔笑。
韩日禾并没拿这事儿当真，后来就转战生意场，凭借自己的拼搏和智慧，终于成为一代商王。
鲍勃呢？他可真拿那天的话当真了，就想着再和韩日禾以后赛场上见。
可哪知，韩日禾他没等到，却等来了伤病，只好提前退役了。但是因为输给中国人那种发自心底的不甘心，鲍勃选择了当教练，继续混迹在职业游泳圈。自己不行，那就教出几个好徒弟，一定要创造出神奇的记录，那时，就是狠狠的回击韩日禾的时候！
作为一个运动员，鲍勃不是很出色。
转型为教练，鲍勃就更是名不见经传。
可是这位鲍勃先生，无论怎么失意，也从没放弃过自己的理想。他一直在青少年中选拔好苗子，相中了就和人家谈。可是，大部分人都拒绝了他。
就在鲍勃先生快要山穷水尽的时候，他居然发现了菲尔普拉斯。而那时的菲尔，还只是一个11岁的小孩儿。
鲍勃这一次很幸运，他终于说服了菲尔的父母，并且找到了一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学生。
相比于一般的孩子，菲尔有着非常明显的弱点，他是一个特别贪玩并且缺乏控制力的孩子。在国内，可以定性为多动症。
但是，菲尔也有自己非常突出的优势，喜爱运动，各种各样的运动，包括游泳和橄榄球。而且在运动中，菲尔的专注力会大大提升。
当鲍勃看见菲尔那一刻，鲍勃就意识到，这可能就是能够改写自己命运的小家伙！
鲍勃和菲尔的相遇，注定成为历史铭记的重要时刻。因为鲍勃，传授给菲尔一个惊人的、从未有教练使用过的、一个全新的训练方法！
172 一万小时定律
格拉德威尔在《异类》一书中写道：“人们眼中的天才之所以卓越非凡，并非天资超人一等，而是付出了持续不断的努力。1万小时的锤炼是任何人从平凡变成世界级大师的必要条件。”
这就是著名的“一万小时定律”。
按这个比例计算就是：如果每天工作八个小时，一周工作五天，那么成为一个领域的专家至少需要五年。
这对于要成神的网文作家适用，对于要成为世界冠军的运动员，也同样适用。
鲍勃真的是不是有着顶尖技术的教练，否则他自己做运动员的时候就应该木秀于林了。
鲍勃想到了一个自认为最好的办法，这也是他多年来和自己所遇到的学生兜售的方法。只不过大多数学生，都觉得这个方法太过蠢笨，不仅放弃了这个方法，也放弃了鲍勃。
而这一次，鲍勃成功了，因为菲尔选择了他的这个好办法。
这个办法其实很简单，如果一个人要成为泳池里的冠军，那他至少需要每天训练8小时，持续5年。那么，你应该每天训练10小时，持续16年！
这就是惊人的16年计划。
或者说，鲍勃为菲尔预想的夺冠时间，是16年后，菲尔27岁的时候。
可是这个神一样存在的菲尔，将奥运夺冠的时间整整提前了8年，而16年后，他已经狂夺23枚奥运金牌，宣布退役了。
在师徒合作的过程中，这是鲍勃能够给与菲尔几乎唯一的有价值的东西了。
然而，菲尔，15岁出道，到了19岁，已经就在奥运会上多的了6枚金牌！
菲尔普拉斯的名字，一下子在这个小小的星球上炸开了。而鲍勃，也可以开始他的吸金之旅了。
鲍勃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拥有了一个真正值得吹嘘的资本。
2004年奥运会一结束，鲍勃就开始四处宣讲——我，世界上最伟大的运动员的教练，我，可以为你们代言！
在欧美圈了一圈钱，鲍勃又来到了中国，这个新兴的市场到处充满了商机。而在体育商业圈里，他居然发现了韩日禾的名字！
这顿时让鲍勃眼前一亮，当年不是说好的你转型做职业运动员，泳池里再见么？哈哈，你居然跑去当大老板了，你不仅赚了大钱，还晃点了我，不给我翻盘赢你的机会啊！
这一次，不仅要让你把当年夺去我的光环还给我，还要让你真金白银地来孝敬我！
于是乎，鲍勃通过一些渠道，联系上了韩日禾，这才有了今天的见面。
韩日禾的惊讶，丝毫不小于伍环。真的没想到，当年那个手下败将鲍勃，居然也在自己的领域中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就。
菲尔普拉斯，谁不知道？大半年前的雅典奥运会上，一举成名，成了叱咤风云的泳坛之王。真的想不到，鲍勃，居然做过菲尔的教练！
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很是微妙，其间掺杂了伍环的佩服、韩日禾的惊讶、鲍勃的得意、鲁恩的嚣张。
至于这个鲁恩，为什么会嚣张呢？因为他是一直跟随鲍勃训练的弟子，在鲍勃的灌输下，中国人的游泳就是业余级的。而这次来到中国，一次次的友人间会晤，中国人的谦逊礼貌都让鲁恩误以为那是对他们游泳水平的无比崇拜。
同门小师弟，菲尔普拉斯取得的辉煌成就，在鲁恩的眼里，仿佛就是自己取得的一般。所以，每到中国一个地方，鲍勃负责亮身份+吹牛，鲁恩就负责嚣张+收钱。
他为什么会收到钱呢？
因为鲍勃是菲尔普拉斯的启蒙教练，就这一条忽悠了不少人，鲍勃更是连吹带虎地糊弄了好多人，专门承接为一些体育用品的代言，尤其是游泳类的体育用品。
最近几年，在奥运战略的影响下，国内体育品牌的运作市场方兴未艾，很多老外都来中国淘金。说实话，大部分的名宿都没来，这里边混吃混喝的洋人，着实不少。
就拿鲍勃师徒而言，教练确实做过菲尔普拉斯的教练，可那是曾经的事情了。
徒弟确实是鲍勃的徒弟，但是来的是鲁恩，可不是菲尔普拉斯啊。
不过，你别看这样，这二位在中国还是蒙骗了不少体育经销商，糊弄了不少钱。
鲍勃的得意、鲁恩的嚣张，都源于此，两个人都知道，吃过这顿饭，韩日禾这个奉城日禾、国内首屈一指的体育用品大王，就会和己方签约了，十分诚恳地聘请师徒两个为他们的商品做代言，那一大笔钱，不就又进了口袋了么？
中国人就是好骗。
中国人的钱就是好赚。
韩日禾的内心很有一番纠结，自己虽然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扬名立万，可确实也放弃了自己挚爱的游泳运动。假设自己当年没有选择经商，而是选择从军人转行到运动员，是不是也能成为享誉泳坛的王者呢？
正所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生意大王和游泳冠军比起来，几百年以后，说不定游泳冠军还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而生意大王，就不好说了。
哎，人哪，到底怎样的选择，才是真正正确的呢？
自己在生意场上看似一往无前、战无不胜，可是却失去了称霸泳坛的机会。更没想到的是，居然让这个自己的手下败将鲍勃，成就了一番名头。
你看看他现在得意的样子，简直就是欺我堂堂中华，国大无人啊！
不就是菲尔普拉斯吗，难道中国就出不来这样的人才？
韩日禾心里虽然不服，但是表面上还是很客气，点了许多名贵的菜品，算是对这位多年未见的国际友人的尊重与欢迎。
菜是一道一道的往上上，非常符合西方人的用餐习惯。
今天的菜肴极为丰盛，饶是这两个走南闯北的江湖骗子，一个个脸上也都露出了饥渴的神色。
鲍勃一边吃着，一边寻思，都说韩日禾富甲一方，在中国更是首屈一指的体育商品的生意之王。今天一看，此言非虚啊，就冲着今天这些菜品，就能看出这家伙的财力，绝对是非同小可。
韩日禾，有钱！
有钱就好，正好，狠狠地捞他一票！
173 代言
好菜是一道接一道的往上上，伍环的心思却没在这些西餐上。
菲尔普拉斯的光环实在是太耀眼了，其他三个人只知道2004奥运会发生的一切，可伍环对后面几届奥运会上菲尔普拉斯的表现，那是全都知道的啊。
越是知道，就越是崇拜。
越是崇拜，对这位菲尔的启蒙教练就越是佩服。
越是佩服，自然对眼前的美食就不太在意，现在伍环的心里的想法，就是想好好听听鲍勃和韩日禾的谈话，最好能多了解了解菲尔的传奇经历。
“鲍勃，没想到运动员生涯没成就你，教练生涯反而让你大获成功啊。”韩日禾看似赞**勃，这话里可是带着刺儿——自然是说鲍勃作为职业游泳运动员，并没获得什么骄人的战绩。
鲍勃怎么能理解中国语言文化的博大精深，听话只听见后半句，还以为韩日禾是真心实意的赞美自己。他一边切着一块牛排，一边得意道：“是的，菲尔之所以能够成功，就是他认真践行了我交给他的训练方法，努力、执着和坚持！”
“鲍勃教练，作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游泳运动员的教练，您是不是很有压力？”伍环居然插上嘴了，对鲍勃的这番恭维，让韩日禾有点不爽。
“压力倒没有，满满的都是荣耀和骄傲啊！”鲍勃还真受捧，你怎么捧，我怎么接着。
“那您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培养出这么伟大的游泳运动员呢？”伍环眼睛有点发直。
“孩子，记住，永远比别人多游两小时，你就一定会成为世界冠军的！”鲍勃一边把一块牛排塞进嘴里，一边用叉子比划着，虽然他的中文很蹩脚，但是还是很准确地表达出了这句话的意思。
伍环不住点头，看来，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听鲍勃的口气，菲尔普拉斯，肯定是平时的训练比别人更刻苦。
勤奋，是成就天才的唯一途径。
这句话换到伍环自己身上，不是一样适用么？自己在青麒麟计划上，起早贪晚，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鲍勃这一句话，确实引起了伍环的共鸣，伍环又想起了自己在鱼塘村进行铁三训练时的情景，忍不住问道：“鲍勃教练，你看我要是现在转行当游泳运动员，还有机会夺冠么？”
“哈哈，你不要开玩笑，你不是韩的业务经理吗，你是个商人，你怎么会去搞游泳的。”
“在一个行业干久了，总想找点新鲜感嘛。”
“不行的，伍，就算你从小就进行游泳训练，你也很难夺得冠军的。”鲍勃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牛排，一句话把伍环的想法给摁死了。
“为啥啊？”伍环大惑不解，要是倒退10年，自己也像菲尔一样的训练，怎么就一点可能都没有？
“因为，你是中国人，确切地说，你是黄种人，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黄种人，黄种人，不适合游泳的，泳池，永远是白人的天下，哈哈哈！”鲍勃看似开玩笑，可是目光烁烁，绝对是一副断言的样子。
“这……”
“是的，泳池里的冠军，没你们的份儿！”那个一直用眼光嚣张的鲁恩，居然一下子开口了，汉语比鲍勃还蹩脚，但却气焰十足。
伍环心里很是不痛快，你们在中国的土地上、吃着中国人请客的饭菜，就算讲点礼貌，也不应该如此口出狂言吧？
他正琢磨着怎么在言辞上反击，服务生恰巧走了过来，手里用极其精美的大餐盘端上来一道法国名菜——蒜蓉大蓝龙！
好家伙，满膏满肉的一只大龙虾，色香味俱全，这就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鲍勃师徒一下子眼睛都瞪大了，这就举起刀叉，准备下手。鲍勃的餐具马上就碰到龙虾了，居然被韩日禾一下子给拦住。
“鲍勃，你凭什么说泳池就是你们白人的天下啊？凭什么那么武断地就说伍环转行游泳没戏呢？”韩日禾早被鲍勃的论调给气着了，以为伍环怎么也得反击，可没想到，那龙虾一上来，伍环的眼神就被吸引过去了，他只好接过话头，亲自出马。
“这又不是我凭空捏造的，有游泳比赛以来，无论是世锦赛还是奥运会，黄种人，包括你们中国人，拿过几个世界冠军？”鲍勃说着，又举起餐具，奔龙虾使劲儿了，他可看见了，伍环已经拿过去一大块，正享用呢。鲁恩一看师傅没吃，自己也不好动手，也在一边等着呢。
韩日禾一听这话，气儿更不顺了，第二次拦住鲍勃的餐具，反问道：“中国在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上，游泳项目勇夺5金，五朵金花，你不会不知道吧？1996年的乐静宜，去年刚刚夺冠的罗雪娟，不都是金牌么？”
“那都是女子项目吧？中国体育，一向是阴盛阳衰。如果你想反驳我的话，你能找到哪位中国男子选手，夺得过奥运游泳冠军么？”鲍勃这一句问完，又得意上了，再次向龙虾伸出了餐具。
韩日禾气的面红耳赤，这个鲍勃还真会揭短啊，根本不给自己任何面子。
“那你要这么说，为什么在30多年前的军人运动会上，你只拿到6个亚军？”韩日禾这个反击，力度十足啊，这一下子把鲍勃的老脸也给撂地上了。
“韩，这一点我佩服你，你确实是中国、甚至是黄种人在游泳领域中一个特殊的存在。可惜的是，你并没有发挥长处，去选择职业游泳，而是为赚钱选择了做生意。”鲍勃实在没办法，只好放下刀叉。
“哼，要是我选择了职业游泳，说不定，几十年前，我就能拿到菲尔今天的成就！”韩日禾满眼精光大盛，对自己当年的泳技，十分自信。
“NO，NO，NO，世界上只有一个菲尔，绝对不会出现第二个。要不然，为什么世界各地都选我们做游泳品牌的代言呢？”鲍勃灵机一动，把话题扯到自己预想的方向上来。
“哦？你们在做游泳代言？”韩日禾的生意思维，一下子把他从荣誉争夺中拉了回来。
“当然，中国已经好几家体育营销商和我们联系了，我现在正在犹豫和哪家签约呢。而且，我听说，你们奉城日禾也急需游泳类体育用品的代言，是不是？”鲍勃一下子绅士起来，笑眯眯地看着韩日禾。
174 就是他
这一句话，说到韩日禾的心坎上了。
这几年，随着国内经济的持续向好，人们在体育方面的热情持续高涨。
游泳作为一项受众群体极高的体育项目，日益受到人们的关注。虽然中国在奥运会的游泳项目上成绩乏善可陈，但是民间学习游泳的人数持续攀升。
不仅如此，随着中国旅游产业的全面兴起，海滨度假、沙滩娱乐，已经成为旅游项目中的热点。大连、威海、青岛、崇明岛、舟山群岛、厦门、海口、三亚，几乎每一个海滨城市，都迎来了海洋旅游的高潮。
在体育和旅游两大产业的交互作用下，游泳类体育用品的销售，已经成为体育产业的重要一环。
作为奉城日禾的当家人，韩日禾怎么能错过这样的一个商业契机？因此，整个集团早就制定了开发游泳类品牌的重大决策。
但是，奉城日禾在此方面的起步较晚，别说国际上相关品牌的竞争压力，就是国内同类的其它品牌，竞争力都强于奉城日禾。
所以，虽然集团作出了很多努力，游泳类体育用品还是出现了滞销、无法打开市场的局面，什么泳衣、泳帽、泳圈、泳裤、沙滩玩具，都卖的不是很好。
为此，韩日禾也是大伤脑筋，明明这个新兴产业会有很大的蛋糕，可是自己就是分不到啊。
其实，韩日禾也想过为自己的游泳品牌寻找代言的办法，但是哪里能找到那么一个合适的人选呢？
国内确实正在慢慢兴起追星热，包括各路体育明星，也都受到了关注和热捧。要是真的能找到一个知名度很高的体育明星，为自己的游泳类体育用品做代言，说不定真的会给这类产品的销售业绩带来很大的改观。
但这里面又出现了两难的问题：一方面那些国际游泳巨星，都看不起国内的游泳水平，绝大多数都不愿意来给国内的游泳类产品做代言。人家不差钱儿，也不在乎你能出多少代言费。到了人家那个层次，是非常注意自己形象的，不能走low了。另一方面，能够请来的代言人，在泳坛上的知名度、影响力，就都打了不少折扣，未必能有什么效果。就算代言费不高，可花了也是等于白花。
所以，韩日禾在泳类体育用品的代言方面，虽然有想法，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代言人、无法付诸实施。
今天鲍勃这么一说，还真的就触动了韩日禾的神经——要是通过鲍勃，能把蜚声海内外的菲尔普拉斯给请来，做奉城日禾泳类品牌的代言，那肯定会大幅度提升此方面的销售业绩，再高的代言费，也是可以接受的啊！
“鲍勃，你是说，如果我们奉城日禾请你们来代言，你会很乐意接受？”韩日禾商人的神经又绷紧了，接过鲍勃的话头，单刀直入地问了出来。
“当然，韩，你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会留给你们的！”鲍勃这次没看龙虾，他知道，鱼儿已经要咬钩了。
“但不知道，如果能请动你们师徒，代言费方面……？”韩日禾直接来试探鲍勃的底线。
“韩，我们是朋友，谈钱不就见外了吗？来，咱们吃龙虾。”
韩日禾再一次拦住了鲍勃的手：“朋友归朋友，这些事情还是说在前头比较好，听你的意思，咱们是朋友，你准备免收代言费了？”
“Oh，MyGod。免费？韩，这开什么玩笑。我的意思是，可以给你个最低价，绝对比给别人家代言便宜。”鲍勃双手一摊，对韩日禾的天真表示无奈。
韩日禾心说，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他继续问道：“那我先谢谢你了，但不知道，这个最低代言费，是多少钱呢？”
“相当便宜，才1200万，你知道，我的弟子，现在的身价，这个真的相当便宜了。”鲍勃继续摊手。
“这……”韩日禾虽然不在乎这个数目，但是还是感觉花1200万请一个洋人来拍个广告，贵了点。看来这个鲍勃，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是狮子大开口啊。
“对了，1200万，是美元啊。你们的钱，我们回去没法用的。”鲍勃又补充了一句。
韩日禾的眉头皱了起来，好你个鲍勃，够黑心啊，这家伙，小1个亿人民币啊！看来，不是你不愿意和别家谈代言的问题，是别家根本拿不出这个钱啊。你今儿不是来会朋友，是来宰我的吧。
“这个价格，还是蛮高的啊。”韩日禾多少想砍砍价，也不能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一口价，最低了。”鲍勃直接封门。
“那菲尔普拉斯，什么时候能来呢，我希望代言广告的拍摄时间不能晚于这个月，因为夏季马上就要到了，游泳品牌的销售，要进入旺季了。我们必须赶在……”
“拍摄时间随时都可以，但是，韩，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一个问题。代言人不是菲尔，而是我和鲁恩。”
“什么？这么高的价钱，代言人居然不是菲尔？”韩日禾立即有了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当然，菲尔这么忙，怎么有时间来一个游泳水平如此low的国家做代言呢？我和鲁恩，作为菲尔团队的，一个教练，一个师兄，给你们做代言，难道还不够么？”
“你，他？”韩日禾又惊又气，不自主地看了看鲍勃，又看了看鲁恩。
“怎么？我是菲尔的教练，这个还不够么？至于他，也是知名游泳运动员。对了，这次他来奉城，就是要参加过几天的那个室内短池游泳邀请赛。虽然比赛还没开始，但我知道，冠军已经确定是鲁恩的了。那时候，鲁恩同菲尔一样，也会成为你们奉城、乃至中国家喻户晓的人物，请他做代言，将是你最为明智的选择。”
“对不起！”韩日禾突然放高了调门儿。
“嗯？”
“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鲍勃先生，我们已经聘请到代言人了。”
“谁？”
“就是他！”韩日禾用手一指伍环。
再看伍环，正十分满足地舔着最后一块龙虾壳，满满一盘子龙虾，已经被他吃了个精光……
175 赌约
伍环本来是准备义正言辞地和鲍勃争论一场，凭什么黄种人就不能在泳池里有所建树。可是，那一道龙虾大菜这么一上来，他的意识就不由自主了。
意识空间里那个不死猫臣妾，直接主宰了伍环的思维和行动。
“我最最尊贵的吾皇大人，你怎么知道我就要临产了，居然今天来兑现龙虾大餐。”这只不死猫，居然还没忘了当时的约定。
“你注意点，今儿是董事长请客，可不是我请你。”伍环虽然不能控制自己了，但依然拼命地挣扎，唯恐这只猫吃龙虾的吃相太难看。
可是他越害怕，臣妾就越给他上眼药，吃相真的是相当的难看。
那边，韩日禾和鲍勃连续对话，鲍勃几次要拿龙虾都被阻止了，鲁恩一看教练没吃，自己就没好意思。
他没好意思，伍环可好意思了，左一块、右一块，眨眼间，这么大一盘龙虾，被他一个人给清盘了。
臣妾意犹未尽，啃光了最后一块龙虾壳里的肉，接着舔壳。
伍环这一切不雅的举动，全都被旁边插不上话的鲁恩看在眼里，他对伍环的气愤简直要爆表了。
鲁恩这个人，游泳成绩在白人里算不上最好的，但是也还拿的出手。一些小型的比赛里，他也拿过一些冠军，当然前提是那些有竞争力的运动员没来的情况下。
虽然没有什么骄人的成绩，鲁恩这个人还挺骄傲的，用中国人的话来讲，叫眼高过顶，除了鲍勃和菲尔普拉斯，任谁也不放在眼里。尤其踏上中国的国土以后，更是因为黄种人在泳池里的惨淡成绩而瞧不起国人。再加上一些体育经销商，为了能找他们代言，很是谄媚，这就更让鲁恩飘到找不着北。
他自己傲了吧唧的吧，还特喜欢以绅士要求别人。对于伍环，刚才这份儿吃相，他是极为不屑。尤其是，那是龙虾啊，你自己一个人全吃了，总得给别人留点儿吧？这也太没素质了！
因此，当伍环舔龙虾壳的时候，鲁恩简直要嗤之以鼻了，斜睨着伍环不住运气。
相比于鲁恩，鲍勃对伍环的感觉就更复杂了。刚才韩日禾给引荐的时候，鲍勃知道这小伙子也是奉城日禾的一位经理，印象尚可。可听韩日禾说，给奉城日禾游泳类商品做代言的，就是这小子，顿时让鲍勃对伍环的感觉不爽了。他有什么本事，能做游泳类商品的代言？韩日禾，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鲍勃再一看伍环，好家伙，一个人把一大盘龙虾都给消灭了，这饭量儿、这素质，无敌了啊！鲍勃看看伍环，又看看韩日禾，是不住冷笑——韩，这就是你找的代言？
最尴尬的就是韩日禾了，我说伍环，你这是打我的脸么？
我都要用你当自家品牌的代言人了，这是多么大的荣誉，可你看你这个吃相、你看你这个样子，丢人啊！
伍环放下龙虾壳，伸出舌头舔舔嘴唇，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服务员儿，再来一份儿！哦，董事长，您刚才说什么？”
嘿，瞧瞧你这出息，韩日禾气的鼻子都歪了：“伍环，我说，我要用你给咱们奉城日禾的游泳品牌做代言人！”
“啊？我？做游泳品牌的代言人？”伍环这才反应过味儿来，当时惊的一哆嗦，这合适吗？
“是啊，作为整个集团内，游泳技术最好的年轻人，给我们拍一个青春的、满是活力的泳池广告，难道不是给我们品牌的最佳宣传吗？”韩日禾郑重其事地看着伍环，目光中传递过来的信息，是让伍环一定得接住，不能怂！
“啊，我，可以啊，完全可以。我非常荣幸，能接受董事长的邀请，做咱们集团游泳品牌的代言！”伍环这回看明白了，韩日禾不管真假，就是要用伍环当筹码，好好怼一怼鲍勃，你不是嚣张吗，我就不用你！
“韩，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位，这位伍经理，他是一个生意人，和游泳运动，他也没关联啊！”
“谁说的，别说在奉城日禾，就是在这座城市，伍环都是游泳水平最高的！”韩日禾言之凿凿，直接给伍环罩上了游泳健将的光环。
“韩，你是认真的么？”
“当然是认真的，既然请不到菲尔，那就只好用我们自己的人了。你看看伍经理，不仅游泳技术好，而且长得还亲民，多接地气啊！”韩日禾不住地夸奖伍环，可伍环就感觉这话好像听着那么怪怪的，接地气是说自己长得很帅么？
“韩，你真的敢说伍，是整个奉城游泳水平最高的人吗？”鲍勃这次的表情严肃起来，甚至是有点愤慨，这么大的代言大单，直接飞了，他内心的郁闷溢于言表。
“当然，难道除了伍环，你还能在这座城市里，找到一个游泳水平更高的人吗？哈哈哈。”韩日禾一边笑，一边看着伍环，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欣赏。
伍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老爷子，您这说话也得挨点边啊，我什么时候成了奉城游泳第一人了？当然，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个鲍勃哄抬物价，直接要了个小1亿的代言费，还不派菲尔普拉斯上场，这显然是个坑啊。老爷子这是拿我说事儿，既不花那个大头钱，又能堵住对方的嘴，要不就给人小气的感觉了。
鲍勃看了看韩日禾，身子一下子向后靠去，用力地靠在椅背上，面露不屑的表情，不说话了。瞧他这个意思，显然就是对韩日禾有关伍环是奉城游泳第一人的一个无声反击啊。
“怎么，鲍勃，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韩日禾还杠上了，这话说出去了，就得给自己做主，就算是临时瞎编的，也得挺住了，在洋人面前，不能怂啊。
“不用教练先生，我就不相信你说的话！”这次抢过话头儿的，居然是一直在运气的鲁恩。因为整只龙虾都被伍环吃了，鲁恩一直在狠狠地瞪着伍环。
“哦？鲁恩先生，你凭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
“因为，我知道，现在在这座城市里，游泳第一人肯定不是伍，而是我！”鲁恩像一只大猩猩一样咆哮着。
“呵呵，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韩日禾也向椅背上靠去。
“如果我们都不相信对方的话，为什么不在一个场地上较量一下呢？正好，过几天，奉城就要举办短池游泳邀请赛了。你们敢参加吗？”鲍勃挑衅地看看韩日禾，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伍环的脸上。
“一定奉陪！”伍环还没置可否，韩日禾已经替他应战了！
176 什么是成功
好好的一顿高档西餐，最后是不欢而散。
鲍勃和鲁恩，十成十的以为，凭借着菲尔普拉斯的知名度，肯定可以把这次代言谈成，没想到直接被韩日禾给拒之门外了。最关键的，那道法式大龙虾，做的是色香味俱全，居然一口没吃到！
韩日禾就是看不惯洋人们趾高气扬的样子，要那么高的代言，本尊还不来，你当谁是傻子么？这次当面将鲍勃一顿狠怼，着实出了胸中一口恶气。尤其是用伍环来代言，这可真是对鲍勃师徒的极大讽刺啊。
按照现在这个节奏，伍环=菲尔普拉斯啊，你说爽不爽！
韩日禾目送愤怒的鲍勃离开，这才呷了一口桌子上的红酒，想着夹一块龙虾。这才想起来，刚才那份儿已经让伍环给吃完了。
韩日禾一皱眉，又想起伍环刚才过于失态的样子，堂堂月薪200万的奉城日禾大区经理，居然这么栽面儿，见着龙虾就玩命的节奏啊。
伍环现在也是一肚子委屈，那龙虾不是我吃的啊，我只不过是闻闻味儿、过过嘴儿，都是让那只该死的猫给吃了啊。不过，丢人就丢人吧，反正那俩洋人，也不知道我伍环是谁，无所谓。
现在最关键的是，老爷子为了争一口气，把自己给卖了。自己代言？这不开玩笑吗？论形象，自己不够帅。论泳坛知名度，恐怕就鱼塘村知道我会游泳吧。代言也就罢了，还让我参加那个短池游泳邀请赛，跟那个拿过分站赛冠军的鲁恩一决高下。
虽说鲁恩是个过了气的不太知名的世界冠军，可人家毕竟曾经拿过世界冠军啊！自己一个纯粹的业余爱好者，跟人家同场竞技，这不是开玩笑么？
到时候输了比赛，自己倒是无所谓，可你这位董事长老员外，这张面皮往哪里放啊？还不得被那个鲍勃一顿耻笑啊？
韩日禾看看伍环满脸愁云的样子，笑道：“怎么，伍环，心里没底了，你是不是对于日后的比赛，胆怯了？”
“没有，我就是……”伍环刚想好好跟这位老爷子解释解释，那服务生又恰到好处地出现了，第二份大龙虾！
伍环就受不了这个，倒不是他本人受不了，他那意识空间还藏着一位不死猫臣妾呢，忠实的4斤大龙虾爱好者。再看不死猫，一看龙虾又来了，这就控制伍环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
韩日禾顿时被伍环的吃相，惊得目瞪口呆，NND，这都第二份儿了呀！
……
第二天快中午了，撑的半死的伍环，这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他抽了抽鼻子，这才感觉到手上、嘴角，还残留着大龙虾的味道。
伍环心想，这回在董事长面前，可是糗大了，掉价啊！
正在他担心的时候，韩日禾已经来在面前了。
“你小子，昨天怎么这么没种，两份大龙虾就把你给造趴下了？”韩日禾又好气又好笑。
“老爷子，我，真不是我想吃，是有只猫，它附在我身上，它想吃，这才……”
“行了，什么年代了，还给我讲鬼狐传呢？”
伍环嘴一瘪嘟，心说，这怎么是鬼狐传呢，明明是妖猫传嘛！
“别说没用的了，我查过了，再有7天，也就是下个月的1号，就是奉城短池游泳邀请赛的比赛日了。你还有7天的时间可以训练，一定不要给我丢人啊！”韩日禾投来信任和期待的目光。
“啥？就剩7天了？老爷子，这个我真来不了啊，人家是职业运动员，又拿过世界冠军，我怎么可能战胜他呢？我知道，您昨天就是信口那么一说，不是当真的吧。”伍环赶紧耍无赖。
“住口！吃龙虾，你一个顶仨，到了用你的时候，你跟我说不行？”韩日禾的脸，刷地一下子沉下来了。
“我，我真不会啊。”伍环一着急，说走嘴了。
“呵呵，别跟我装蒜，你的履历，在去鞍城接你之前，我就打听的是清清楚楚。我听说，你可是用食人鱼培训出来的水中猛男，先是鱼追你，后来都是你追鱼啦！”韩日禾果真了得，把大半年前，伍环在鱼塘村的训练情景，都给摸的是一清二楚。看来，他用伍环，绝不是仓促之举，而是经过仔细研究之后的慎重决定。
“不是，老爷子，我说错了，我不是不会，我是真不行啊。我那时候的训练，是为了铁三，游泳只不过是铁三中的一个单项，就算游的还可以，怎么能和职业的游泳运动员相提并论呢？”伍环这个分析，就比较客观了。
一看伍环发自内心地怯战，韩日禾的面色忽然间憔悴起来，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就往房间外走。
就在这一瞬间，伍环突然感觉到，这位叱咤风云的商场大王、精神矍铄的奉城日禾董事长，背影都似乎有些佝偻，一下子老了几十岁的样子。
如果说韩日禾一直驻颜有术，现在就仿佛那些永葆青春的魔法都失效了，他正迅速向一个真正的老年人在衰退。
其实，很多人能够一直不见老，就是一颗坚强的心在支撑着，你也可以说，那是一股巨大的精神力量。
伍环真的不知道，自己拒绝参加比赛，竟然会给这位董事长大人，如此巨大的打击，难道都击垮了他的精神世界？
韩日禾颓然走到客厅，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双眼紧闭，默默无语。
伍环尾随在后面，默默地坐在他旁边，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怎么劝慰他。
气氛就这样压抑了下来，足足五分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还是韩日禾率先打破了沉寂：“伍环，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成功的人呢？”
这个问题真的很出乎意料啊，伍环一下子还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以韩日禾的成就，恐怕在任何人眼里都应该是相当成功的吧？
可明明如此确定的答案，韩日禾居然还问出口，显然正常的答法并不符合他的心里预期。
“老爷子，您应该还不太成功吧？”
“嗯？”伍环真这么回答了，韩日禾也是很感到意外。
“什么时候，您把黑客、阿达，这些国际知名的体育品牌大公司都给收购了，那才是真正的成功！”伍环来了个欲扬先抑，自感这个坑挖的很好，一定会让韩日禾很开心。做体育品牌的，能和黑客、阿达相提并论，那就相当不得了了，要是再给他俩收购了，那得NB到什么程度？
“呵呵，你小子，也越来越能拍马屁了!”韩日禾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答案，他举目看向窗外，继续道：“真正做你喜欢做的事，还能在这样的事情上取得成就，才是真正的成功！”
177 韩日禾的遗憾
韩日禾一提出这个判断成功的标准，伍环感觉很有道理，他倒真想知道，韩日禾自己是怎么判断自己是否成功的。
“老爷子，从这个角度看，那您自己感觉是成功还是没成功呢？”
“哎，既然我这么问你，那显然，我认为自己是不成功的。”韩日禾的精神状态，持续萎靡。
“这么说，您现在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您喜欢的事情？”伍环就是再笨，也能分析出来了，要说成就，有几个人能比的上韩日禾呢？
“哎，违心当商人，几十个年头了。只不过，我争强好胜，做什么都想干出点名堂来，这才有了今天在商业上的成就。”
“违心当商人？”
“是啊，这是许多年前的往事了。”韩日禾语气低沉，这才说出一段陈年往事来。
原来，韩日禾当年是地地道道农民的儿子，家里的生活着实清贫。韩父为了让韩日禾以后能有一条更好的出路，也好长大成人多赚些钱来贴补家用，这才费尽了心思，将韩日禾送到部队上去当兵。
韩日禾也不负家人的期望，在部队上刻苦训练、出色地完成了各项任务，深受首长喜爱。首长又发现，这个年轻的乡下小伙子，在体育方面有着很高的天赋，甚至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只要部队上有个文体活动，篮球、足球、羽毛球、短跑、长跑、游泳、跳高，他是拿起来一样就是一样，只要训练个三天五日，他在这方面那可就能搞出不错的成绩了。
首长非常高兴，这就把韩日禾转入军体部，专门从事各种军人的体育项目，一有个国内国外的比赛，韩日禾可就能派上用场了。
按理说，这对于韩家，可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呢，随之也就来了问题了，最主要的还是经济上的。部队的条件不错，韩日禾体育训练，需要的硬装备、软装备，多一半都给配备了，这都是不收钱的。
可是，体育比赛这个东西，本身就是烧钱的。就算军体，也是大同小异。除了部队上给的补助，韩日禾的花销还是远远超出了预算。别的不说，就伙食费这一项，就比别人多出一倍还拐弯。你想啊，训练就需要消耗体能，何况韩日禾训练刻苦，一练就是常人的一倍半时间，他能不饿吗？饭量也自然就大。
这还不说，衣服、鞋袜，总是别的士兵几倍的消耗，就算首长照顾，自己也得多分担出去一些。
韩日禾没有办法，只好管家里要钱。那个年月，没钱的是真没钱，除了家里的几亩薄田，韩家是一无所有。农村人，供一个从事体育的运动员，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
韩父本以为儿子这一当兵入伍，肯定家里的日子就要抬头了。可是没想到，还不到一年，韩日禾已经朝家里要了7次钱了，实在是拿不出啊。
韩父没有办法，只好是多拼西凑，求亲戚、靠朋友。到后来，谁一看见韩家人，扭头就走，准知道，又来借钱了。
到了韩日禾参军第二年，韩家真是举借无门，受尽了白眼。可是韩日禾催款的信，还是一封接一封的寄来。
韩父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居然有一个人主动登门，雪中送炭。
来的这个主儿，就是当地首户，家里极为富裕的王善财。王善财家里有牛，而且是好几头，后来公牛拐母牛、母牛生小牛，这可就牛大了。
不仅如此，王善财家进性多，花销小，除了老两口，只有一个十八大九的姑娘，吃的又少，干活又利落。
就这个情况，在当时的农村，那可就相当不得了了。
但是呢，韩家和王家虽然住在一个乡里，但一不沾亲、二不带顾，更是从无往来。所以，别看王善财有钱，韩父从来没管王家借过钱。
真没想到，就在韩家求借无门的时候，这个王善财居然主动登门，主动要借给韩家钱，这是什么情况？
结果，等王善财说明来意，韩父可有点犹豫了。
王善财不仅是善财，更是个大善人，他不仅要借给韩家钱，还有给韩家送来一个儿媳妇！借给韩家的钱，一分不用还，唯一的条件，就是你把我们家闺女，王翠花娶进门来。只要答应这个条件，韩日禾今后的所有开销，人家王家就包了！
王善财是个精明人，早就看出韩日禾是个绩优股，是值得满仓长线投资的好标的。小伙子不但长得精神，头脑灵活，而且又走出了穷乡僻壤，现在又在部队上混出了名堂，以后那肯定是腾达有日啊。
因此，王善财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女儿翠花嫁给韩日禾。
按理说，这对于急需用钱的韩家，简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不仅解决了钱的问题，还白捡了一个儿媳妇。而且，韩父可知道，这王翠花别看名字乡土气息浓郁，可人样子长得相当带劲儿，是本地有名的大美女。
平日里，登门求婚的男家，可是不在少数。但王善财一个都看不上，全都给回绝了。在王善财心里，自己的闺女儿早就是韩家的人了。
真要是和王家结了亲，钱也有着落了，还能给儿子娶个俊俏大姑娘，这本来是一件大好事，可是韩父就是不敢接这个茬。
韩父可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哪儿都好，就是脾气太倔，认准一条道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且，韩日禾别看生长在农村，但眼高过顶，对于婚姻大事更是有自己的主见。这十里八乡的适龄女青年，韩日禾一个都没放在眼里。
韩日禾想的很清楚，自己一定会飞出这个穷窝窝，一定会在外面的天地里干出一番事业。那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再找人生的另一半也不迟啊。
他存了这么个心思，要是自己在背地里应下这门亲事，以后肯定会惹大麻烦。
自己和儿子之间的事情，都好解决，关起门来就是父子爷俩、一家人，打也打得，骂也骂得。
但是，万一儿子悔婚，那人家王家人怎么办？人家王翠花怎么办？
承受人家那么大恩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啊。
做人，就得有个人味儿不是？
178 明天就结婚
作为一个父亲，真的是太难了。
一方面，要为了韩日禾筹钱，另一方面，还要照顾韩日禾的感受。
万般无奈之下，韩父一咬牙，接受了王善财的赞助，总得先保证儿子这几年在部队上，能先混过去再说啊。
可是，这么一接受王善财的赞助，那也就相当于接受了王翠花这个儿媳妇的事实。
韩父要求，韩日禾这几年在部队上、在军体训练和比赛上，所需的一切自筹的费用，王善财都要一包到底。
王善财是满口应承，可人家也有要求，要求现在就得让翠花过门，提前做韩家的儿媳妇，免得最后韩家悔婚。
韩父可真有点为难了，这又不是旧社会，孩子不在家，直接把媳妇娶回来？这风言风语还不得在这十里八乡传遍了啊。
可是，王善财对这一点非常坚持。我们家是女孩儿，都不怕什么风言风语，你们韩家怕什么？我这么做，就是要一个保险。
韩父一想也是，只要儿子回来能满意这桩婚事，问题也不太大。为了确保婚约的合法性，王善财还特意要求韩父出了一张约定书，大致的意思就是承认王翠花和韩日禾的婚姻关系，并保证韩日禾以后会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善待王翠花。当然，约定书中，也写明了王善财会负责韩日禾在部队上的一切费用，直到其工作或转业回家。
就这样，韩日禾还在部队上，王翠花就过门了。
仪式是没有的，因为南方不在家。结婚证也是没有的，因为一个人没法领。
虽然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可王翠花却真心实意地做起了韩家的儿媳妇。从她一进门开始，洗衣做饭、下地干活，是样样忙在头里。王翠花不仅干活勤快，做人更是孝顺，天天哄着韩父、韩母开心。
韩父真没想到，这王家的闺女这么娴熟，最关键，人家人样子长得也好，在这十里八乡，算是相当拿的出手了。要这么看来，儿子一点也不吃亏啊。嗯，看来，韩日禾回来，应该也能满意这桩婚事。
一转眼，就是三年过去了。
韩日禾复员回家，准备开始新的生活。其实，他这次回来，只是一个短暂的逗留，省省亲、探探家。
那时候，交通远没有现在便利，最关键的是车费也挺贵的，部队管理又严格，这三年来，韩日禾还是第一次回家。
韩日禾是满怀喜悦回来探家的，一方面是对父母的思念，另一方面是告诉父母，自己已经做好了未来的人生抉择——转行做一个运动员，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
从部队到军体的这种转变，让韩日禾一下子发现了自己的兴趣所在。只要是和体育相关的，他都喜欢。只要是体育项目，他就都愿意尝试。
无论是跑道上，还是泳池里，他就感觉到一种精神放飞的愉悦。
更为可喜的是，这三年来，在军体方面的体育赛事里，韩日禾拿了大大小小差不多30几个冠军。冠军级别的高低先不论，就这沉甸甸的荣誉，就让韩日禾对体育的喜爱更加加深了。
部队上的首长，也看出韩日禾在体育方面的天赋，三年军人生涯已满，首长直接要给韩日禾安排到省队去，趁着二十刚出头的年纪，正好大干一场，在体育场上快意人生。
韩日禾非常赞同这个决定，因此，准备回家短暂停留之后，就去省体育局报道，开始自己的职业运动员生涯。
回到阔别三年的家乡，一切还都是那么熟悉，什么都没改变。山还是那座山，河还是那条河，家还是那个家，只是父母更加苍老了。
要说韩日禾回来，韩父、韩母那都是高兴的不得了。可最高兴的，确实每日里暗暗思念韩日禾的王翠花。
这三年，自己就是韩家的仆人，这三年，自己就是在守活寡啊。
可是，父亲说过，韩日禾是这穷窝窝里的一条金龙，早晚有一天会飞升天际、大展宏图。女孩儿家，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不就是为找一个有本事的男人托付终身么？
父亲的眼光不会错的，韩日禾自己也是见过的，帅帅的、倔倔的，满满的男子汉气概。
三年了，三年的辛苦付出，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韩父韩母亲切接待儿子的时候，王翠花就抿着嘴儿偷着乐，一边乐一边给自己的如意郎君亲手准备饭菜。小鸡儿炖蘑菇，柿子炒鸡蛋，凡是她能想到的好吃的，全给韩日禾准备上了。
韩父一声开饭，王翠花端上饭菜，和韩日禾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见了面。
这一下，两个人都愣住了。
王翠花从心里往外的高兴，高兴到愣住了。
韩日禾却是完全出乎意料，意外到愣住了。
“爸，这，这不是王家妹子吗？怎么到咱家来了？”韩日禾一边大口吃着饭菜，一边询问父亲。
一听这话，王翠花当时羞红了脸，手扯着衣角，还是在那傻傻地站着。
“快坐下，孩子！”韩父赶紧让王翠花坐在韩日禾旁边，推过一副碗筷，转脸对韩日禾笑着说：“日禾啊，这可不是你王家妹子，这是你媳妇！”
“啥？爸，你咋大白天说梦话，这三年，我一直在部队上，哪来的媳妇？要说三年前，我还未成年嘞！”
“先别说这些，我就问你，今天的菜香不香？”韩父猛地一转话题。
“香！”韩日禾现在的饭量惊人，搞体育的，不吃哪有体能呢？
“那我再问你，你这王家妹子，模样俊不俊？”韩日禾就这么当着俩孩子面问。
韩日禾不管怎么说，也是走出乡里、见过大世面的人，对人说话，自然懂得什么叫尊重。父亲就这么当着面人家一个十八大九的女孩美还是丑，那你能说人家不俊吗？再说，王翠花也确实蛮漂亮的。
“俊，女大十八变，越来越俊了！”韩日禾一边说，一边嘿嘿傻笑一气，要不然，多尴尬啊。
他这么一夸，王翠花的脸更红了，坐在那儿手足无措。
“那就行了！”
“啊？什么那就行了？”韩日禾彻底糊涂了，不知道老父亲这话是啥意思。
“人也俊，菜也香，合你的意，明天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