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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纷舞妖姬     弹痕txt下载     弹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豹之捷

    现在是午餐时间,在一间可以客纳将近五百人一起用餐的大型餐厅里,所有人都在默默吃着桌子上的食物。三十一支特种部队联手围剿一支特种部队,整整打了六十四天,连对方一名队员都没有消灭,到了最后为了结束这场比赛,他们竞然默许了大赛组委会比赛还没有结束,就高高悬挂起中国国旗。这种近乎投降的耻辱,剥夺了所有人说说话的欲望,他们只是机械的吃着,等待中国特种部队,在看到己经在主赛场前方升起的国旗后,来到这里来展示他们的光荣。

    突然餐厅门外传来一砗喧币。

    “中国参赛队回来了!”

    站在餐厅门前的几名大赛组委会工作人员,兴奋的欢呼还没有喊完,几把锋利的虎牙格斗军刀就客在了他们的喉咙上。

    在整间餐厅所有人的注视中,全幅武装的战侠歌,带着几名杀气腾腾的队员,大模大样的走进了餐厅,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这间餐厅的每一个出入口,都出观了中国特种部队军人的身影。

    所有人都默默的望着耀武杨威的中国参赛队队长战侠歌,等待他发表胜利者的宣言,而战侠歌也的确这样做了,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绝对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你们的午餐……闻起来真的很香!”

    战侠歌轻轻才由着鼻子,但是无论是他这位队长,还是跟在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中国军人,都没有用正眼去看在餐桌堆积如山的的食物,他们只是据守在餐厅各个火力视野最佳的位置上,端着他们手中只填装了橡皮子弹的自动步枪和重机枪,很很瞪视着任何一个敢于和他们对视的军人。

    “我们之间并没有签定停战协议,甚至连最基本的谈判程序都没有。我这次偷袭不但合情娌。更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如果这是在真正地战场上,我这一次偷袭成功,至少会要你们付出一半成员的代价!”

    战侠歌但着几百名时间最精锐特种部队军人的面,倒立起了他地右手大拇指。他用一种充满挑衅以为地口味,道:“来啊,来啊,来啊!不服气的,不愿意认输的,不想夹起尾巴连男人都做不成的,就来和我继续战斗啊!集中你们的优势兵力,集中你们最后那么一点点勇气,和我们决一死战,把我们在这片战场上。彻底全歼啊!不要告诉我,你们这群号称是时间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军人,全是一群挺而不坚,连一点持久力都没有的快枪手,我只是稍稍拖了你们几下子,怎么就一个个都变成拨掉羽毛的公鸡了?!”

    沉默,还是沉默!

    但是在这个时候,餐厅里的气氛变了!

    一股沉闷而压抑戾气息,缓缓从每一个军人的身上腾起。所有人都用发红地双眼,盯着站在餐厅正中间那个不可一世。嚣张横行得堪称是世界第一的中国参赛队长战侠歌。但是在这个时候。这世界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军人真的无话可说,所以身为胜利者,身为一个带着仅仅一个名士兵,就敢以奇袭姿态冲进联军大本营,并取得了巨大成功的指挥官,战侠歌的确有这份嚣张横行的资格!

    “我们之间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不服气的,就拿起你们的武器。继续来吧!”

    当众重新吹响了战斗号角,战侠歌带着自己地十一名队员,缓缓退了这间餐厅,在走出餐厅前,战侠歌伸于从一张*近餐厅大门地餐桌上,取了一只烤火鸡腿,在啃了一口后,战侠歌火将那只火鸡腿重新放回了餐桌上,他微笑道:“我带领我的士兵,在山上等待各位的大驾光临。菜己轻快琼了,各位请继续进餐。”

    假如目光真的可以杀死人的话,战侠歌已径被几百双愤恕到极点血红色双眼,杀死了几百次。

    假如目光真的可以喷出火焰的话,战侠歌啃了一口,又重新放回餐桌上的那只烤火鸡腿,早已经被几百束火焰烧得不利一点残渣。

    虽然所有人心中都充满了愤恕,但是,当战侠歌带着他地士兵,消失在餐厅大门口后,仍然有相当一部分军人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深深的敬佩。不说那长达六十四天,已经变态得让人目瞪口呆的特种对抗战,也不说战侠歌利用所有人的心理,成功组织的这场奇袭。只是这一只已经咬了一口,又让他重新放回餐厅山烤火鸡腿,已经默默的向所有人说了太多太多。

    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敢保证,自己在进行了长达两个日夜连续作战,天天食不果腹,甚至连火都不敢点,只能生吃各种东西,已经瘦得快不成人样的时候,拿到一只烤得喷香,还冒着油花,还涂了厚厚一层苹果酱的烤火鸡腿,咬了一口后,还能用一种平平淡淡的表情,把它重新放回去!

    战侠歌这个人,几乎已经是一台再没有任何缺点的最纯粹战争机器!

    三十一支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的队长,他们几乎同时放下了手中的餐具,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冲出餐厅,他们只是看了一眼白己手腕上的军用手表,然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而他们的队员,在没有得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也只是默默的做在那里,任由摆放在他们面前的食物,一点点的变琼。

    当这三十一位特种部队队长手腕上的军用手表,分针终于转了整整一圈时,三十一位特种部队队长猛的同时跳起来,他们对着白己的队员,嘶声狂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战斗开始了!”

    三百多名世界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军人,以最疯狂的速度,朴向“蓝盾”军事竞赛基地的武器庠,在那里有他们参加比赛必须的各种武器和补恰。几名“蓝盾”大赛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包括一位助理教官,都被人用皮带和他们自己的鞋带,绑得严严实实,嘴里还让人顺手塞了一只他们自己的臭袜子,不用问也能猜出来,这一定是战侠歌带领中国特种部队干的好事!

    看到几百名特种部队军人以野牛烈崩的姿态狂跑过来,这几名大赛组委会工作人员,都蹬圆了眼睛,从他们含着臭袜子的啃里,发出一阵唔唔的呻呤声。但是没有人理会他们,几百名特种部队竿人,顺着中国参赛队已经打开的大门,冲进武器补给库中。

    在重新用填装了橡皮子弹的武器重新把白己全幅武装后,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队长辛恩秦姆斯走出武器库,拔掉一名大赛徂委会工作人员嘴里的袜子,问遵:“战侠歌带领中国参赛部队,在里面都取了些什么东西?”

    那名大赛组委会工作人员嘴里的袜子被拔掉后,他先是瞪着眼睛干咳了几声,又很很喘了半天气,直到辛恩秦姆斯已经不耐烦的瞪起了眼睛,他才挣扎着叫道:“那个该死的战侠歌,他带着白己手下那群流氓,冲进补养库抢走了大量比赛用的椽皮子弹和手雷!”

    辛恩泰姆斯皱起了眉头,“他们没有携带单兵口粮或者其它食品?”

    “没有,他们只枪走了橡皮子弹和手雷!对了,他们好象还枪走了一批通讯器上用的干电池。”

    辛恩泰妊斯直起了腰,猛然发出一声声震全场的狂吼:“兄弟们,战侠歌他们只从这里带走了武器,却没有拿一点食物。他们只有十二个人,被我们几百十人联手追击,还自信能够在战场上找到足够的食物,

    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到?大家留下自己的武器和弹药,把自己身上的单兵口粮,全部丢掉!”

    几百名世界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军人,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身上的军兵口粮全部丢到地上。三十一支特种部队队长,彼此对视了一眼,再也没有说话,带领自己的特种部队,从不同的方向,再次冲进了深山密林。所有人都明白,比赛到了这个时候,这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北赛,而是一场捍卫竿人荣誉与他们个人尊严的战争!

    当正在某个偏僻小岛上和同伴们一起钓鱼的奥尔登教官闻讯,赶回“蓝盾”大赛军事基地时,他只在军械库前,看到了丢了满地的单兵口粮,还有几名刚刚被人松绑,正在向世界媒体记者痛诉战佚歌和他的中国参赛队,是如何卑鄙无耻的大赛组委会工作人员。

    “兄弟们,拿家伙!”

    奥尔登教官抬起头,望着前方那代表了各种最经典特种作战地形的岛屿,一丝深沉的笑意从他的嘴角杨起,他微笑着道:“到了今时今日,我必须要承认,战侠歌和他带领的参赛队,是我这一生遇到最强最可怕的特种部队!能和这群一支世界最强捍的特种部队交手,能和战佚歌这群一位世界最优秀的特种部队队长一较高低,这才是真正的人生一大快予!”

    十五分钟后,“蓝盾”军事竞赛的教官奥尔登,节着十一名实战经验丰富的同伴,也冲进了深山密林中,成为追剿中国特种部队的第三十二只队伍。

第七十七章 龙之吼

    以真实的战斗力来说,战侠歌带领的特种部队,和追剿他们的任何一支特种部队狭路相逢,他们都应该至少有七至八成的胜利把握。但是要同时和两支特种部队对抗,能有四战胜利的机会,就已经相当不错。要是同时和三支特种部队对扰……战侠歌这只战场上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傻事吗?!

    所以面队同样以真实战争心态重新进入赛场,在敌仇敌恺之下,再无任何隔阂,配合得亲密无间,首尾遥遥呼应的三十二支特种部队,战侠歌带领的中国特种部队根本不敢和他们硬碰,只能利用他们堪称出神入化的游击作战技术,不断和三十二支特种部队组成的优势强敌玩起了捉迷藏,偶尔再放放冷枪,设计设计诡雷。

    这一次三十一支特种部队的指挥官真的发狠了,他们在奥尔瞪教官的协调统一指挥下,以每支特种部队为作战单位,彼此相隔不足三百米,拉成了一条贯穿整个岛屿南北两个方向的长蛇,然后坚决实施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稳扎稳打一步步向前逼进,将他们人多势众的优势发挥到了极限。

    面对这种再无空隙的碾压式攻击,战侠歌只能带领中国参赛特种部队不断向后撤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可以话动的区域越来越小。

    五天后,联同奥尔瞪教官带领地队伍在内的三十二支特种部队。己经保持一字长蛇阵,对整个岛屿进行了一次梳理,但是中国参赛队。却奇迹般的消失了。

    奥尔瞪教官摊开地图,他只是略一思索就想到了他们看似无懈可击地扫荡,漏洞究竟出现在哪里。

    伸手点着地图上那片号称‘死神禁区’的雷场。奥尔瞪教官道:“战侠歌,你真他妈的真是够狠!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逃过我们第二次扫荡!”

    三十二支特种部队在经过一小时地休整后,立刮调头,对着整个岛屿开始了他们的第二次大扫荡。这一次,奥尔瞪教官使用了交叉式扫荡的方向,相隔仅仅三百米的特种部队。不断迂回穿插,以游动的方式,彻底封死了他们经过路线上的任何一个空隙。在重新梳理那片号称“死神禁区”的雷场时,二十六名有丰富排雷经验的老兵。对整片雷场进行了四次梳理,他们就连仅仅两尺深。最多只能丢进去一颗保龄球地土穴都没有放过。而其他特种部队,在同时据守在这个战略要点上,彻底扼制了中国特种部队任何一个可能进行迂回插的可能。

    这一次战侠歌也明白,他再也没有取巧的可能。他没有再放任三十二支特种部队对他们进行联于围剿,在战侠歌的带领下,中国参赛队步步为营,顽强地用他们趋乎寻审的战斗力和过人地坚韧,一点点阻碍三十二支特种部队的前进步伐。

    在此同时。战侠歌也带领中国参赛队,打完了一个又一个代表性的地形,当比搴进行到第十天的时候,战侠歌终于带领还是满员编制的中国参謇队,进入了最后一个具有代表性的特种作战地形……热带雨林。

    这骗经过改造形成的热带雨林占地面积很小,里面也没有热带雨林中众多的,随时可能威胁到人类生命地动物和植物,但是那一片片浓密几乎看不到阳光的丛林中,有着大大小小无法计数的沼泽泥潭。这蛙沼泽泥潭上面都落满了厚厚的落叶,仅仅用肉眼去观看,很难分辨出哪儿是坚实的土地,哪里一脚踏上去,就会陷入不能子拨泥潭的陷阱。再加

    上大赛组委会彩植到这里并存话下来的一世有毒植物,和一世刻意放养在这里的毒蛇和淡水鳄鱼,形成了一种另具特色的生命陷阱。

    身后就是三支以上特种部队的联于追击,战侠歌带领中国特种部队在这片人工形成的热带两林中迅速穿行,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扛着MI34火神炮的李春艾,只觉得脚下一软,等他发觉不对的时候,扛了太过沉重的武器和弹药的他,身体已经有一半沉入到沼泽中。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李春艾都能硬生生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不要命了?”战侠歌低声叫道:“立刻丢掉手里的武器!”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春艾和战侠歌这位班长大哥时间久了,就连战侠歌临阵抗命这种“本事”也学了个十足,在这种要命的时刻,李春艾竟然把脖子一梗,更加用力的抱住手里十几公斤重的MI34火神炮,低声回应道:“不行!”

    战侠歌瞪圆了眼睛,MI34火神炮是他们这支特种部队里面对优势敌人,打租击或者突击重围不可或缺的压制性武器,它的作用可想而知,但是李泰艾抱着这么沉重的武器,背着几千发备用子弹,就算他一动不动的呆在泥潭中,仍然不断向下陷。再怎么说,他李春艾的命也要比一门MI34火神炮重要一百倍吧?!

    “接着!”

    严峻在这十时候,已经用止血绷带,皮带之类的玩艺,结成了一根三半来长的绳子,他手一扬,准确的抛到了李春艾的手边。为了便于打游击战,李春艾专门在这门MI34火神跑配了一根又宽又长的牛皮背带,可是在长达两个半月的战斗中,那根牛皮背带,早己经被割成若干段牛皮条,成为整支队伍中所有人的营养口粮。现在李春艾只能用左手死死抱住他的武器,伸出右手拉住了那根救命的绳索。

    看到这一幕。战侠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即心酸,又骄傲。

    严峻用里拽动手中地绳索。可是全身背者几十公斤重的武器和子弹,本身体重又超过一百公斤的李艾春,在这个候大半个身子都没入泥潭中。连续两个半月地不间断高强度特种作战,又严重影响了每一个中国参赛队员的体力,严峻尽全力拉动绳索,也没有把李春艾拽出泥潭。

    战侠歌把自己手重的自动步枪挂到脖子上,和严禁一起用力拉动绳索,在他们两个人一起用力之下,李春艾沉重身躯,总算是开始向岸边接近。战侠歌突然觉得脚下一软。他的心中不由狂叫一声“不好”,他和严禁两个人脚下本来还算坚硬的土地突然向前崩塌,他们两个人重心失衡,又找不到一点可以借力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体向前扑倒,也重重摔到泥潭里。溅起大片又湿又冷的泥水,更溅起不知道多少在泥潭里由落叶腐烂形成的沼气。

    战侠歌一摔进泥潭里,立刻放松自己的身体,尽可能让自己地身体平稳的悬浮在泥潭中,他低声命令道:“夏侯光河,快来帮忙!”

    “是!”

    夏侯光河快步跑过来,但是没有跑到泥潭边,他就双漆一软。猛的摔倒在地上,他努力挣扎了好几下,才勉强重新站起来,看着夏侯光河遥遥晃晃,仍然咬着牙向这边跑过来的身体,战侠歌不由在心中发出一声轻叹。

    不管夏侯光河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地无学奇才,也不管他修炼了什么中国古拳法精通到什么样的内家气功,夏侯光河毕竟还是一个有血有肉地人!他从两个半月前扛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沉重武器补养进入了赛场开始,直到现在他总是负重最多,工作最累的一个,到了现在,夏侯光河的所以潜力,终于被战侠歌给压榨完了!

    赵剑平、谢宇然、东大、东二、东三、东四六个人一起抓住了那根绳索,战侠歌急叫道:“注意你们脚下,千万不要在摔进泥潭!”

    三米长的绳索上又多添了两根皮带,在六名中国军人齐心协力的拉拽,和战侠歌在后面的用力猛推下,最早陷进泥潭中地李春艾,还有严峻一点点向岸边*近。

    “啪!啪!啪!”

    在距离战侠歌他们不足二百米的地方,突然传来了几声枪响,紧接着王宏伟手中的狙击步枪和其他中国特种部队队员手中的自动步枪开始狂吼。

    “我们看到中国军人了,他们有人掉进泥潭里了,他们跑不掉了!”

    狂喜的欢呼在身后响起,在此同时,在中国特种部队的左侧和右翼,都同时传来遥首呼应的枪响,战侠歌在心中粗略计算,在三分钟或,将会有至少四支特种部队赶到这里,对已经连逃跑的力量都快没有的中国特种部队进行围剿。

    “啪!”

    就在这个最要命的时候,同时拽住战侠歌、李春艾和严峻三个人的绳索,竟然崩断了。赵剑平、谢宇然几个人淬不几防,狠狠摔倒在地上。战侠歌狠狠一咬牙,他拼尽全力狠狠一推在他前面的严峻,就是凭接战侠歌这一推的力量,李春艾伸出的MI34火神炮总算被向前猛爬几步的赵剑平抓住,在东大几个人的权利拉拽之下,他们总算和李春艾和严峻两个人拽出了泥潭。

    而战侠歌却因为全力猛推严峻,自己被反推出一尺多远,飘进了泥潭的正中央,而他的身体更深深陷入了泥潭足足四尺多深。

    “班长!”

    “队长!”

    “师傅!”

    几乎所以中国参赛队员都失声惊呼,几乎所有人都开始迅速寻找身边和自己身上,一切可以编成绳索的东西。而在这个时候,激烈的枪声已经逼近到距离中国参赛队不足一百米的地方!

    看到所有人都微微一楞,就继续编制救生用是绳索,战侠歌瞪圆了眼睛。厉声喝道:“他们他妈地聋了?立刻撤退,这是命令!”

    全身都溅满泥浆的严峻抓起自动步枪,一边对着越逼越近的敌人射击。一边叫道:“不行!别说这只是一场比赛,就算是真实的战场上,我们也决不会丢下自己的队长独自逃跑!”

    “你他妈的放屁!”

    战侠歌在这一刻当真是暴跳如雷。他急叫道:“现在你们跑了,他妈最多只能俘虏我一个,你们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敌人已经打到了一百米之外,在你们编成长绳之前,他们就会全部冲过来,到了哪个时候,我们就要全部都成俘虏了!”

    “跑!跑!跑!都他妈地给我跑!都他妈的给我滚蛋!”战侠歌梗直了脖子。狂吼道:“谁要是敢违抗我这个命令,我、我、我……”

    自己本身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战侠歌,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威胁在这要命的时候,为了久他这个队长的命,而放弃战斗是士兵,他最后叫道:“谁要是敢违抗我的命令。我就操他租姥姥的!你们他妈地都给我滚蛋!难道你们想看

    看我这个队长,是如何向故人投降,向他们求救的吗?!”

    所有中国参赛队员望着还能勉强飘浮在泥潭里不向下沉的战侠歌,

    战侠歌用力一拍身边的泥浆,嘶声叫道:“滚,都恰我滚!”

    就是这么一用力,战侠歌地身体就猛然向下沉了几寸,战侠歌在这

    个日寸候。筒直就是一个为了得到心爱玩具撒泼使赖的孩子,他再次一掌拍到身边的泥浆里,狂叫道:“你们在不滚蛋,我就不停的动,你们想看着我被这烂泥臭泥活活淹死,就他妈的继续呆在这里吧!东大,你是我们中国参赛队的副队长,你不要太脆弱!”

    “队长,你保重!”

    “队长,对不起了!”

    在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号声中,十名中国最优秀的特种部队队员,在副队长东大地带领下,迅速向后撤退。在他们轻过的地方,成串的泪珠,不停的挥洒到这片天与地之间,狠狠的坠落到他们留下的那一串串的脚印旁。

    望着越跑越远的兄弟,看着越逼越近的敌人,战侠歌伸长了脖子,狂叫道:“兄弟们,不要回头,给我使出吃奶的劲,用力跑啊!”

    “陷在泥潭里的,是中国特种部队的队长战侠歌!”

    “我们捉住战侠歌了!”

    “战斗要结束了!”

    在故人的阵营里,疯征的欢呼响彻云霄,而在他们的队长命令下,已经有人开始用身边比较结实的材料,结织准备营救战侠歌的绳索。

    “捉住了战侠歌?”

    战侠歌在嘴里喃喃的重夏着这句话,一丝最疯枉的战斗火焰猛然从他的眼睛里雄雄燃起。凝望着已经冲到他面前不足五十米位置的“敌人”,战侠歌猛然发出一声战龙狂啸的恕吼:“想捉住我战侠歌,做梦!”

    “哒哒哒……”

    战侠歌手中的自动步枪,突然开始恕吼,几个冲在最前面的特种部队士兵粹不及防之下,竟然被近距离发射的椽皮子弹打得翻了一个跟头。

    呆了,所有的人都呆了。

    疯了,所有的人都疯了。

    傻了,所有的人都傻了。,,

    因为他们真的看到了一个呆予,一个疯子,一个傻子,一个身体陷入泥潭中,竟然还敢不停的对着他们扣射,阻止他们接近,让自己身体向泥潭里陷得更快的呆子、傻子、疯子!

    韩国707特种部队的朴闵兰队长,终于忍不住喊道:“不要再射了,这样下去,你会被活活淹死的!战侠歌你理智一点,这只是一场比赛,又不是真正的战争,你不要为了赌气,真的赌上了自己的命!”

    “哈哈哈……”

    在枪声中,战侠歌放声大笑。他放声的笑,用力的笑,一发发像皮子弹。从他手中地自动步枪中射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到宇由极限的弹痕,狠狠射向已经被他打呆了打傻了的敌人。而他自己地身体,在自动步枪的后座力中,也在不停的向下陷。向下陷。

    就在泥浆已经浸到了他地脖子时,战侠歌丢掉打空所有子弹的自动步枪,摘下了自己的防弹钢盔,在众目暌睽之下,又从身上拔出了一枚贸真价实的高爆手雷,用他的牙齿咬下了于雷上的保险栓。

    在联合特种部队这边一片鸡飞狗跳,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战侠歌真的疯了。他是要在临被淹死之前,丢出一枚货真价实地高爆手雷,临死也要拖上几个垫背的。在这个时候,只有朴闵兰一个人仍然咬着牙。冲向战侠歌。

    朴闰兰相信战侠歌,这个男人的为人处事可圈可点。但是他绝对是一个顶天立她的男子汉!

    战侠歌把拔掉保险栓地高爆手雷塞进防弹钢盔里,然后他猛的发出一声受伤野狼般地狂嗥,拼尽全力把钢盔倒扣着压到白己的胸膛下面。

    “轰!”

    扣在钢盘里面的手雷爆炸了,大片的泥水以斜四十五度向前狠狠喷溅而出,连带喷溅而出的,是防弹钢盔被炸碎的钢片,和战侠歌沾满泥浆的身体。

    战侠歌这就是以胆搏命,六七块钢盘的弹片。深深刺入了战侠歌地胸膛,鲜血和泥水浸合在一起,狠狠从他的身上飞甩而出。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战侠歌人在空中,就迅速拔枪。

    “啪!”

    “啪!”

    “啪!”

    炽热的火团从战侠歌的手中连环扬起,在他被爆炸冲击波推起到落下的这一段时间,战侠歌就连续开了四枪!四发橡皮子弹,准准的打中了四名特种部队士兵,却唯独放过了距离他最近的朴闵兰。

    就象一只无形的拳头迎面狠狠打中一般,猛的立在那里。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在这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手发软,叫发软,全身上下每一个位置都在发软,软得让她只想坐在地上,软得让她突然觉得,原来她自己身上这武器和装备竟然是这样的沉重。沉重得让她几乎无法负荷。朴闵兰一向以自己是一位出色的特种部队队长而骄傲,她不只很多次不屑的目光打量从她身边经过的,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可是直到今天,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什么是真正的雄性和阳刚!

    当一个男人将雄性的阳刚发挥到极限,那就是任何女人都无法跨越的巅峰,这就是雄性的天分,这就是在大自然中雄性能够吸引雌性的最原始本能和分野!

    战侠歌的身体还没有落地,就缩成了一个圆球状,几个翻滚就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在这种情况下,战侠歌竞然还要……战!

    朴闵兰真的想问问战侠歌,难道他真的无可恋才会这样的的悍不畏死?补闵兰更想问问战侠歌,他胸膛里嵌了几块防弹钢盔的碎片,在那种连续翻浓,只会压迫着钢片刺得更深,扎得更重的军事闪避中,他难道不痛吗?!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战侠歌我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连朴闵兰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幺泪水会忍不住不停的从她的双眸中疯狂的涌出来,在这种还处于对扰的比赛中,她为什么会呆呆的坐在那里,不停的说着相同的话。

    “哒哒哒……。’

    一大片橡皮子弹突然迎面射来,在疯狂的怒吼声中,已经撤退的中国特种部队,竟然在东大的带领下,又杀回来了!躲在大树下的战侠歌,瞪圆了眼睛,他对着通讯器狂吼道:“东大你这个王八蛋,我操你祖姥姥的,你竟然敢抗命!”

    “我就已算是抗命,也要回来!”东大也瞪圆了眼睛,对着通讯器叫道:“我们没有跑出多远,就停下了,因为我们都不相信,你会向‘敌人’举手投降,以你的性格,你一定会和他们拼命到最后一刻!所以我们就回来陪你了!!!”

    严峻也放声狂叫道:“大号,你曾经发誓,在战场上绝对不会再抛弃任何一个兄弟。你己经用实际行动验证了自己的誓言,现在是我们这群兄弟,来验证相同誓言的时候了!”

    炽热的泪水,从十二名中国军人的眼晴里一起狠狠飚射出来。

    “好!好!好!”战侠歌仰天长笑,他笑得疯,笑得狂,笑的得意,笑得无悔,他拍着面前的大树,狂叫道:“好吧,反正我们已经避无可避,今天就让我们背水一战,看看我们在鱼死网破之前,宄竟可以给敌人什么样的重创吧!”

    “好!”

    十一名中国特种部队军齐声狂喝。

    “不过我们的战斗不能这样结束了!”战侠歌指挥着夏侯光河,狂叫道:“夏候光河,不要告诉我你已经不行了,更不要告诉我你他妈的连在丛林里奔跑的力量都没有了!就算我们全部死了,也要留下一个活的,就算我们今天注定要在这里背水一战,我们也不能让他们成编制彻底全歼了!”

    看到夏侯光河这个本来还算聪明的小子,在这个时候既然变成了一只呆头呆闹的笨鸟,战侠歌气得一蹦三尺高,他扬弃手中刚刚换好弹匣的自卫手枪,对着夏侯光河的脚下就是两枪。战侠歌声嘶力竭的狂叫道:“夏侯光河,反正你手里也没有合适的武器了,你给我向后跑!记住.无论听到什么,没有接到我的命令,你就不许出来!让他们见识一下你在丛林、山地中生存和作战的变态能力,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野外生存专家吧!”

    看到夏候光诃还傻站在那里,在战侠歌的带领下,十一名中国军人一起狂叫道:“夏候光河,快跑啊!”

    “接著!”

    战侠歌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比乒乓球略大的东西,他拼尽全力狠狠抛出,直直丢向夏候光河。

    夏候光河伸手接住战侠歌丢过来的东西,他仔细一看,竟然是一颗野果。

    “我们今天就要在这里全部拼死一战了,大家把子弹全部留下来,还有什么吃的、喝的,反正只要是用不着的,都给夏候光河吧!”

    石战侠歌的命令声中,夏候光河猛然发出一声狂啸,他调头撒腿狂奔,他跑过的地方,到处都是“小子接着”的呼喊,一颗颗野果,一块块田鼠肉,都抛到了他的手里。当夏候光河从队伍的最前方跑到了最后方,他的手中他的口袋里,已经塞满了兄弟们丢给他的食物。

    看着夏候光河以比猎豹更高速,比猿猴更敏捷的身手,讯度消失在视野中,所有联合追击部队的人都惊呆了。他们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能在群山和丛林中,找到并消灭这样一个比野人更象野人,比泰山更象泰山的超级变态夏候光河。

    “小子们走什么神啊,你大爷我战侠歌,还没有被你们放斩呢!”

    随着战侠我的狂呼,所有人才回过神来,他们这才想起来,真正的超级变态战侠歌,还在这里活蹦乱跳的没有挺尸呢!想把他和其余十名气势如虹的中国特种部队队员消灭掉,不经过一场绝对残酷的战斗,那是绝不可能!

第七十八章 狼之情

    ‘我操!”

    东大猛然发出一声狂吼,

    他伸出从胳膊个拽下一条身上五彩斑斓,对他发起一次偷袭的蛇。东打手一抡,将拿条足足两尺长的蛇狠狠甩到地上,又补了重重的一脚,直接将拿条蛇三角形的脑袋踩成了一团烂泥。

    东打抽出身上的格斗军刀,在凄厉的长啸声中,对着自己手臂上留下两个牙印的位置狠狠斩上去。

    再鲜血飞溅中,大片的血于肉从东大的手臂上飞溅而出,但是这一刀刊到自己身上,伤口却远远没有想象中的痛东。大梗直了脖子,叫道:“沈韵彤……”

    在这片到处都是沼泽,到处都是密林和毒蛇的战场上,围剿中国特

    种部体的联合部队源源不绝的包围过来,疯狂的呐喊的响彻云霄。越来越密集的枪响声中,橡皮子在全中乱毛,在这个时候,无论是中国特种部队,还是联手围剿他们的三十一支世界最精锐的特种部机,都发疯似的把身上所有的弹药,拼命倾泄出去。

    在这种环境下,每一个人的耳朵都要被震袭了,在这种环境下,步

    话机几乎已成了摆设。

    东人咬着牙拾起自己手中的自动步枪,对着沈韵彤的位置就是一阵狂扫,直到她的注意力被东大的火力吸引,东人才扯开嗓门,狂吼道:“沈韵彤,我中毒了,帮我!”

    沈韵彤二话不说,飞快的擎起自己被上从来没用过的超大口径狙击步枪,对着东大就扣动了板机。

    “啪!”

    “啪!”

    “啪!”

    连续三发填装了五毫升药剂的子弹,准确无误的射到东大身上。一

    支可以舒解大部分蛇毒的解毒剂,一支从亚马逊热带雨林植物提取,

    可以在受重创后保证心脏挑动频率的强心剂,一针止痛吗啡,就凭这三

    发子弹,东大竟然在粗略的包扎自己的伤口后。端着粗气,瞪着血红色

    的双眼,再次加入战斗。

    沈韵彤对着步话机,评尽全力嘶声喊道:“东大你这大笨蛋!立刻趟下,躺下!听到没有!立刻躺下!我射道你身上地药品,只能缓解蛇毒的发作,如果你真的想全部清除蛇毒,需要输入大量血清,你听到了没有,不要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了。立刻安静的趟到地上放松自己的身体,控制好自己的呼吸节奏,这样你可以最大可能的让自己活下去!”

    ‘在震正的战场上,我要是被蛇咬了,还指望谁来救我?”

    东大放声叫道:“战歌侠能玩命,敢玩命,我为什么就不能玩命?沈韵彤你不是还有很多解毒子弹嘛,反正这也是最后一场比赛的最后一场战斗了,你也别藏着腋着当宝贝了,全拿出来吧!,每搁五分钟。就在我身上再补他妈的一发!我今天豁出去,当你地免费试验小白鼠

    “记得。如果表真的挂了,别忘了在我的墓碑上加一句。‘为科学而献身’!”说到这里,东大哈哈大笑,他手臂上的伤口,更是在自动步抢不停的狂吼中,将他身体里那奔涌得已经进入地时沸腾状态的热血,一点点挤压出来,一点点的渗透了那厚厚的止血绷带。

    在这个时候,东大终于明白。为什么战使歌那么喜欢当英雄。原来当一个人可以放弃一切希望,赌上自己的尊严,赌上自己的生命,赌上自己地一切,把自己身体潜伏最深处的极限力量一点点激发出来,竟然可以疯得这么痛!

    痛极、快极、爽极,疯极,乐极,哭极,笑极,这就是在战场上,人生浓缩后的最精华!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韵彤已经一路杀到了东大的身边,她不时将一枝枝小针扎到东大他身上。

    “沈韵彤,你不是可以搁着上百米的距离,用你那枝经过改造的超大口径狙击炮,向我发射救命地弹嘛,干嘛非要爬过来?”东大狂笑道:“刊来你的发明创造,还是经不起实战的考验啊!”

    东大救那样不停的射击,当他把自己手上的所有子弹都倾泻出去的时候,沈韵彤将自己身上填满橡皮子子弹地弹匣送至东大的手里,然后她又将一支吸满液体的注射器扎进了东大的身体里。

    在这个时候,东大整搁人都进入了一种彻底狂热的状态,在这个时候,东人只知道,他还没有倒下,他还能继续战斗!

    至于沈韵彤在他身上注射了什么,不知道!

    沈韵彤为什么要把针头直接刺入他的血管,鬼才晓得!

    沈韵彤为什么开始不断的轻轻喘气,为什么地的额头上已经渗出细细的汗珠,这个……东大在战斗时当然不会头,他当然没有刊到!

    一场一对三十二的特种对抗战,在蓝盾军事体育竞赛,热带雨林赛区里,竟然整整打了四十五分钟!

    谁也没才想到,在这种最恶劣的环境匣,在这种以寡敌众,背水一战的战场上,战歌侠带领的特种部队,竟然可以这么狠,这么凶,这么悍!他们硬是在全部背裁定阵亡前,“击毙“了足足两倍的敌人!

    当东大终于打完了他和沈韵彤身上所有的子弹,弹尽粮绝倍裁定阵亡后,东大的身体里

    突然传来一阵不可抑制的空虚和寒冷。直到这个时候东打才有时间去仔细观察他拿条倍自己生生削下去一块肌肉的胳膊,看着自己脚下那大大的一滩鲜血,东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震的很奇怪,在这种过度缺血的情况下,他大脑竟然还是清醒的,竟然竟然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而没有休克。

    “砰!”

    东大没有倒下,但是一直倍伴他战斗到最后一刻的绅韵彤却一头栽倒在地上。在她的手里,赫然是一支如准备再次插入东大身体里,缺没来得及完成这个动作的注射器。

    在绅韵彤手里的哪个只有五毫升容量的注射器里,吸的不是解毒药剂,不是从亚马逊热带雨林植里提取到的药物,也不走止痛吗啡,而是鲜红的、炽热的、刚刚从沈韵彤身体里抽出来的……鲜血!

    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东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流了那么多血,现在仍然可以站得这么直,那是因为在他的身后,他的战友,他可以生死与共的兄弟,在不停的用这样只有五毫升容量的小注射器,把她的鲜血一次次抽出来,再一次次的注入他的身体。在他的身体里经过短暂的转回,融入他的鲜血再不分彼此后,陪伴着他的鲜血,又一起喷洒到这片天与他之间!就是这样的生命转回,再加上沈韵彤调配的解毒剂,他才能越来越精神,到最后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蛇毒对身体的影响。

    东大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右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沈韵彤撕开了他的衣袖,在他的手臂上,在他的静脉上,那一个一个的针孔,就是沈韵彤把她的鲜血,注入到他身体里的地方啊!

    在这个时候,整个战场上已经回归一片寂静,除了夏侯光河,连战歌侠在内,中国十一名特种部机成员,全部倍裁定阵亡。

    “一,二,三、四、五……“

    只有东大呆呆的站在那里,用异样的声调,数着自己手臂上的针眼,东大震的不知道,原来在他一条胳膊上,竟然可以扎上这么多个针眼,沈韵彤就是涌只有五毫升容量的注射器,将她身上的鲜为血一次次注入到他的身体里,东大涌一种奇异的目光,望着因为过度失血陷入休克状态的沈韵彤。

    沈韵彤用最狼狈的动作摔倒在地上,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是中国女子海军路战队中,最精锐最强悍,号称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的两栖侦察大队长。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能挣扎着重新站起来,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顾及自己的脸上、头发上都沾满了带着一段恶臭的烂泥。

    在这个时候,沈韵彤竟然还想把手中注射器里的鲜血,再注入东大的身体,因为热点一旦凉了……就会凝固。

    东大没有拒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去该如何一个已经把生命注入到他身体里,融入到他身体里的女人。东大呆呆的凝望着脸上涂满了烂泥,但神情专注的让人沉迷,态度认真得让人只想将这一刻雕刻进生命永恒的女人。

    东大觉得,再这一刻,沈韵彤看起来……真美!

    出于女人的直觉,沈韵彤感受到东大的目光突然变得绝对灼热,她不由略微惊奇的抬起了头。东大利那样直勾勾的望着她,丝毫不掩饰对她的的欣赏,更没有掩饰突如其来,却已抓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的爱慕。迎着这样太过灼热太过坦率的目光,从小倍人称为“假小子“,比男人更象男人的沈韵彤,竟然第一次在心里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慌张。

    在彼此对视中,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有了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狼的伴侣,当然也得是狼

第七十九章 烙印

    十名中国参赛队员,都集中到队长战侠歌面前。

    望着全身都被鲜血浸透,全身都在微微发颤,仍然能顽强挺立在自己面前的副队长东大,战侠歌咬着牙走过去,劈手就甩给东大两个耳光,然后大脚一抬,就把东大狠狠踢出四五米远。

    全身虚弱到极点的东大。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战侠歌踢得连翻了几个跟头,他趴在一堆树叶和烂泥中间,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他努力了几次,手臂撑在过于松软的泥土上,总是勉强把身体支撑直一半,又重重摔到地上。

    “战侠歌你疯了?”

    沈韵彤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惊呼,她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已经张开双手,拦在了战侠歌和东大之间。

    战侠歌的目光,跳过沈韵彤,直接落到了东大的身上。“你判定我有危险,立刻带着兄弟们,我却揍了你,你想不通?”

    东大甩掉嘴角渗出来的一丝鲜血,在沈韵彤的帮助下缓缓爬起来,他迎着战侠歌的目光,倔强的抬起了自己的头。

    “你是一个英雄,也是一个混蛋!”

    战侠歌直到这个时候,才完全明白了当年他从冰山上将那两位英雄的遗体挖出来,龙建辉教官一脚把他踢得连翻了几个跟头时的心理感受。

    战侠歌指着东大,道:“我把整支队伍交给了你,是希望你能带领他们继续作战,而不是为了救一个在战场上必死无疑的人,拼得全军覆没!”

    “东大你给我记住了,你是一位指挥官司,当你带领队伍走进战场的时候,你早就不再是一个人,更不属于你自己了!因为在你的肩膀上,扛着所有兄弟的生命!一个特种部队队长最大的成功。不是看他能在战场上消灭多少敌人,有多么威风,有多么不可一世,而是看他是否能在保证完成任务的前提下,将所有追随在自己身边的兄弟。一个不少的带出那片战场!如果你想做英雄,那么自己去做,不要把所有兄弟都拖上!”

    东大听到这里,他的身体不由狠狠一颤,直到这个时候,东大才明白为什么战侠歌可以成为世界最优秀的特种部队队长;直到这个时候。东大才知道。为什么战侠歌就象是一只盛满火药的木桶,而他仍然获得了队长的资格,带领他们这支临时组成的杂牌军,在世界特种兵舞台上,他造出一个又一个非凡的奇迹!

    战侠歌这个人看起来张扬叛逆,全身都带着一种随心所欲,犹如烈火一般的狂野气息,但是在他这个桀骜不驯的灵魂最深处,有着的却是对战友对兄弟对军人这个职业。深沉而浩瀚的温柔感情。

    就是因为这种感情,战侠歌宁可把自己孤身一个人丢在随时会把他整个人彻底吞没的泥潭中。也要其他人撤退;就是因为这种强烈的近乎燃烧沸腾的感情,战侠歌才会在一场比赛中拼死作战。打出如此灿烂,如此惨死的攻击!

    迎着战侠歌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双眸,东大沉默了,他只是用力的点头。

    “还有你们!”

    战侠歌抛开东大,大跨步走到其他中国参赛队员面前,在轻脆的耳光和压抑的呻吟声中,所有人都被战侠歌狠狠甩了两个耳光,又一脚重重踢倒在地上。

    面对这绝对意外的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

    “还记得我给你们说过的话吗?”

    战侠歌指着面前这些兄弟,厉声喝道:“你们这群混蛋,竟然一个不拉全部都跑回来了!如果这是真正的战场,你们全部都壮烈了,全部都牺牲了!在这两个多月时间里,我们在战场上一点点积累到的实战经验,武器知识,战术技巧,全都随着你们,一起下到他妈的十八层地狱里去了!”

    所有中国参赛队员,都在战侠歌面前低下了他们在世界特种兵竞赛舞台上,曾经高高昂起的头。他们和战侠歌的年龄虽然相关不大,但是在战侠歌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就是能让他们心悦诚服。

    就在所有人都在等待战侠歌更多愤怒的咆哮甚至是处罚时,战侠歌凝视着眼前这一个个再熟悉不过的战友和兄弟,望着他们沾满污泥树叶和硝烟的身体,在他的脸上,却缓缓扬起了一比冰河解冻的微笑。

    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没有看到从战侠歌脸上缓缓扬起的那丝微笑,你绝对无法想象,一个人脸上扬起的笑容,会让他的气质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唉,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又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把队长当成了这个样子,也难怪你们有样学样。不过,你们这群家伙,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留其精华去其糟粕?”

    在轻叹声中,战侠歌双臂一伸,就将刚刚爬起来的几名队员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战侠歌用力拍打着怀里的每一个人,放声叫道:“谢谢,谢谢你们回来,谢谢你们回来救我!”

    如果说刚才的战侠歌,是一位带领中国特种部队纵横天下,扬我国威的最优秀,也是最严厉的队长,那么在这个时候,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是一个突然获得了没有任何杂质的最纯洁友谊,面对一群可以和他亲密得可以生死与共,再无任何隔阂的兄弟,眼睛里扬起了一抹幸福光芒的大男孩!

    战侠歌望着兄弟们被他打成一片红肿的脸,轻声问:“疼吗?”

    战侠歌对着这些和他并肩战斗,在同一口锅里吃饭,早已经拥有了比血缘更亲密关系的战友,低下了他宁折不弯的腰,“对不起!”

    战侠歌对着每一个兄弟和战友,都放声叫道:“谢谢!你们也许不知道,当你们返过头来救我的时候,我的心里,即愤怒,又快乐。即失望,又满足!”

    战侠歌不停的和身边的兄弟拥抱,他不停的说着这些话,他用力拍打着每一个兄弟的肩膀。没有和战侠歌并肩战斗,一起面对失败。一起努力拼搏,又慢慢迎来胜利的兄弟,就绝对不会真正理解战侠歌这个人,不会理解他做的事!

    在这个时候,中国参赛队所有的人都在笑,他们抱成一团。他们甩掉了整整压在自己身上两个半月的武器和背包,他们踢掉了脚上质量上乘,但是在两个半月时间里仍然变得破破烂烂的皮靴,他们光着脚在地上又笑又蹦又跳。在这个时候,什么泱泱大国的风度,什么军人的尊严,什么儒家道家法家杂家的学说,都让他们抛到了九霄云外!

    但是没有任何人向他们流露出不屑的目光,这就是胜利者应该享受的尊重与特权!

    人只要学会了自重,不怕未得尊重。

    想获得尊重。不需要装模作样,不需要打肿脸充胖子。更不需要天天把自己是什么泱泱大国,什么四大发明。什么万里长城挂在自己的嘴边,你只需要在世界舞台上,展现出自己的英姿,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让人不能、不敢小觑,你就会自然而然在国际舞台上,找到自己的位置!

    当战侠歌作为中国特种部队的代表,慢慢走上“蓝盾”军事体育竞赛含金量最高的那个领奖台。目送着已经挂在旗杆上的五星红旗,在庄严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声中,再次向上冉冉升起的时候,战侠歌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暴喝道:“敬礼!”

    “刷!”

    十二只相同有力,相同稳定的右手,以一种近乎排练过千百次的整齐划一,狠狠划向自己的帽沿。在此同时,中国参赛队十二名队员,就被狂风骤雨般的鲜花和掌声彻底包围了。到处都是疯狂的欢呼,“蓝盾”军事体育竞赛的基地上,五十面鲜艳的五星红旗在迎风飘扬,在这些旗杆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手里捏着小小的五星红旗,在那里又叫又跳又笑又喊。

    战侠歌疑惑的望着那些拥有相同的黄皮肤,黑眼睛,向他拼命舞动手中红旗,已经处于狂热状态的人群。在这些人的眼睛里,战侠歌看到了太多太多,他暂时没有想明白,也暂时不理解的东西。

    升旗仪式还没有结束,战侠歌就被一群冲进领奖台的世界媒体记者彻底包围了,无数只话筒伸到了战侠歌面前,不知道有多少台通过卫星向世界各地观众实况转播的摄像机都对准了他,不知道有多少人把签名的笔和纸送到了他的面前,不知道有多少妙龄少女温柔的、疯狂的吻,下雨般落到战侠歌的脸上。

    “战侠歌,说说你的感受吧!”

    “作为中国参赛特种部队的队长,现在取得了这样一个可能代表了其他特种部队,再也无法跨越巅峰的成绩,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战侠歌你能不能向全世界军事爱好者,谈谈三年前你在俄罗斯的战斗?”

    “战侠歌……”

    面对挤得水泄不通的人流,面对几乎把他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彻底塞满的话筒和摄像机,战侠歌却侧起了耳朵。

    因为他遥遥听到,在这层人流外,有人在用生硬的华语,放声高呼:“中国人!中国人!中国人……”

    这样的欢呼,一开始还只是在这个岛屿某个角落的呐喊,渐渐的,这个声音就象是一道咆哮汹涌的怒浪,在不断奔腾中越来越大,越来越嘹亮,到最后这个声音,已经变成了一个几乎席卷了整个岛屿,席卷了整片蓝天与大地,可以镌刻进历史永恒的洪流。

    “请让一让……好吗?”

    战侠歌用自己的双手,分开了围在他面前,号称“无冕之王”的世界媒体记者,他慢慢走到了赛场的外围,在他面前站着几乎看不到头的密密麻麻的人群。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年纪最大的几个,他们已经白发苍苍,必须要让家人搀扶才能勉强挺直腰,他们脸上的皱纹已经风干的桔子皮更深的老人;年龄最小的孩子,还躲在妈妈怀里吃奶……不,年龄最小的,应该还躲在妈妈温暖的小腹中!

    战侠歌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怀孕至少七八个月的孕妇,还有兴趣来这种往返机票价格不菲,居住饮食条件一般,收费却已经快达到五星级标准的岛屿,来看一场对女人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吸引力的军事竞赛;战侠歌更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硬挺着自己的肚子,在看起来应该是丈夫的保护下,呆在汹涌的人群中,随时可能面对被挤伤流产的危险。

    迎着战侠歌审视的目光,那个孕妇的脸涨红了。她左手托着自己已经高高隆起的小腹,右手挥舞着一面小小的旗帜。她一定认为自己挥舞的就是一面中国国旗,但是她真的不知道,中国的红旗之所以叫做五星红旗,就是因为在它鲜艳的血红色旗帜上,有着一大四小五颗黄色的星星。

    中国的五星红旗,红色为主色调,代表着革命烈士的鲜血,那四颗小地星星,代表着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她们代表了民主共和的象征,她们牢牢围绕在代表着中国共产党的那颗最大的五角星旁。象征着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人民大团结。

    那个孕妇手里拿的红旗,显得是临时仓促做成的。也许就是她用一张纸,几支彩色水笔自己亲手制成的,最令人好笑的是,她竟然在这面红旗上,画了六个星星!

    但是,这重要吗?

    重要的是,她来了!她躲在丈夫的怀抱里,她伸手小心的护住自己腹内的孩子。她摇晃着那面绝不标准,有着一个天大BUG的六星红旗,在已经聚汇成一道历史洪流的呐喊声中,用她并不标准,生硬得就像是搀了沙子的华语,放声喊着同两个词语:“中国人!英雄!中国人!英雄!中国人……”

    望着那一张张黄色的脸,望着那一双双黑色的眼睛,望着他们那发光的脸,那发光的眼,望着他们手中那些千奇百怪,却都染得一片艳红,鲜红的旗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热泪,终于忍不住从战侠歌这样一位在战场上流血流汗绝不流泪的英雄眼睛里,再无遮拦的喷涌而出。

    明白了,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奥尔登教官走到了战侠歌面前,他凝望着这个当众哭泣的男人中的男人,他一开始还只是站在那里默默的哭泣,但是到了最后,他却在一边欢笑,一边用力的哭。

    “他们全是看了中国特种部队在最后一场比赛中的表现,从世界各地赶到这里的华人。”奥尔登轻声道:“我真的很敬佩你们中国人,在你们的身上,有一种我现在还无法理解的强大凝聚力。他们来自世界各地,他们手里拿着不同国籍的护照,但是他们为了向你庆祝,为了向你们代表的祖国庆祝,从一个月开始前,就有人陆续赶到这里,直到今天形成了人满为患,大部分人都要住在行军帐篷里,哪怕他们是亿万富翁,却只能有滋有味的吃着单兵口粮,却没有人愿意散开的局面。”

    “中华民族,真是一个奇怪而可怕的民族,难怪你们可以拥有五千年的历史和文明!”奥尔登温言道:“你看到了吗,大家都在向你欢呼呢。你难道不想向大家说点什么吗?”

    拍拍战侠歌的肩膀,奥尔登教官走开了。这样的荣誉,这样一个聚会,只有中国人才能真正明白其中的滋味。

    面对眼前这一双双发着光的双眼,面对和自己拥有相同的黄色皮肤黑色眼睛,却花开分枝,分散在世界各地顽强的活着,用中国人特有的纯朴与勤劳,不断改变世界与自己的华人同胞,战侠歌几次张开了嘴,可是他却发现,在这个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事实上,现在的战侠歌,内心深处早已经被一种称之为“感动”的东西给彻底塞满了。

    那个孕妇在丈夫的保护下,一步步走到战侠歌面前,她用最尊敬的、迷醉的目光,望着眼前这个昂然屹立,全身上下都散着一种锋锐霸气的男人。也只有这样一个不怒自威,哪怕在哭着笑着,仍然让人不敢逼视的男人,才有资格纵横天下。成为一位站立在世界屋脊上的英雄!

    这个年纪和雅洁儿接近的孕妇,鼓足了勇气尝试着向战侠歌缓缓*近,当战侠歌对她流露出一丝犹如面对亲人的阳光微笑,大大冲淡了他身上那股锋芒毕露的杀气时,她终于有勇气踮起她的脚尖。在战侠歌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姐姐对待弟弟式的轻吻。

    “你是我们的英雄,”在这个时候,这位有勇气第一个*近战侠歌的女人,用她生硬的,掺杂着一种奇异却好听韵味的华语。轻声道:“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现在的心情?”

    四周突然变得一片寂静,在场所有的人,无论是不是黄皮肤黑眼睛的华人,都侧起了他们的耳机。

    战侠歌缓缓吐出胸中的一口长气,他放声叫道:“骄傲!”

    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大男孩,左手挥舞着红旗,高高举起他的右手,叫道:“还有吗?”

    “自豪!”

    “我有一个问题!”一个站在角落里,神情举止中无不透露出一种成功人士特有气质的男人。伸出自己的右手,在得到战侠歌点头示意后。他先行了自我介绍,“我来自印尼。在那里我们拥有一千四百三十万华人兄弟姐妹,却犹如一盘散沙,一旦发出什么事情,就只能任人渔肉。”

    战侠歌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他知道这位来自印尼的同胞,说的是什么。

    “我想问的问题只有一个,”那位印尼同胞道:“我通过一些途径,听到了一些传言。据说在中国一个叫上海的地方。有一位专家提出申请,想将‘龙’这种中华民族用了五千年的图腾换掉,改成在西方神话中三头黄金犬?”

    战侠歌瞪大了眼睛,脱口叫道:“我操,不是吧?”

    每天都要在训练场上接受非人的训练,要么就是执行各种作战任务,战侠歌在某些领域,还真是和周口店人一样,和社会有了不小的脱节。他真的不知道,有一位中国的专家学者认为,在西方文化中,龙是一种强悍的富有攻击性力量的动物,不符合现在中国需要“和平崛起”的战略方针,于是他提出建议,放弃中华民族已经沿用了五千年的“龙”之图腾,换成在西方神话中,代表了温和与自卫的三头黄金犬。

    “这绝不可能!什么黄金犬,什么三个脑袋的犬,说白了,不还是一条狗嘛!我们是龙的传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我更相信,我们这条已经开始腾飞的中华巨龙,将来必然会屹立到世界的最巅峰,而不是卑躬屈膝,为了迎合别人的文化,别人的意识,而把自己变成一只汪汪叫的,还披着一层所谓的黄金皮毛,长着三只脑袋的哈巴狗!!!”

    战侠歌用力一挥手,放声叫道:“就算有人提出了这样的建议,那么让喜欢做狗的人,自己去做吧!一个丢弃了自己信仰,丢弃了自己民族气节的人,他早已经没有了祖国,没有了家!”

    说到这里,战侠歌突然明白了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华人同胞,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里,那个来自印尼的华人同胞,为什么已经在异国他乡,拥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地位,仍然关注着中国的发展。

    一批批远赴异国他乡,开拓事业的先驱者,在他们的背后,都必须要有一个强盛的民族,一个强大的国家机器,在为他们支撑起骄傲的脊梁,否则他们也只是一批无根的游萍罢了!

    也许这批同胞已经不能落叶归根,也许他们连五星红旗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是至少……龙的烙印,仍然深深镌刻在他们生命的最深处,他们仍然会随着中华崛起而开怀,而欢呼。哪怕只是中国特种部队在国际舞台上的一次胜利,也能赢得他们如此快乐的聚集与欢呼。

第八十章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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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向我开枪(上)

    李向商望着战侠歌放在他办公桌上的六枚勋章,他沉默了很久,才沉声道:“很好,既然你已经有面对这种结局的心理准备,我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看着李向商将自己的五枚荣誉勋章,和那枚代表着在第五特殊部队崇高身份的银鹰勋章,一起收进了办公桌的一个抽屈里,战侠歌的心也在不停的向下沉。虽然战侠歌知道自己已经闯下了大祸,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仍然抱着侥幸的想法……可是在这个时候,战佚歌突然想起来了李向商校长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记住,假如你的身份暴露了,你就必须离开这里,因为中国的第无特殊部队,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在不适宜的时刻浮出水面!”

    李向商却没有将战侠歌的id卡也一起放进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他将这张id卡轻轻推到战侠歌面前,命令道:“戴上它!”

    看刭战侠歌已经绝望的双眸中,猛然腾起一绥希望的火焰,李向商校长摇头道:“你不要误会,由于你是第五特殊部队有史以来第三颗燎牙,身份特殊,你的退伍报告,甚至通过了军委的审批,现在你离开第五特殊部队已经成为定局!我暂时允许你保留在第五特殊部队的档案和身份证件,只因为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带你去见一个人。我想,你应该有兴趣,也有权力去认识他。”

    “走吧。”你已轻在我的办公室门前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李向商站起来,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军用手表,大踏步走向办公室的大门,“我已经叫人在省军区,为我人准备好一架直升飞机,我和他们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战侠歌默默的跟在李向商校长的身后,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教学大楼,穿过了校因。在学校的大门外地轱角处。停了一辆军用捍马吉普车,李向商校长左右和视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能看到他们这个位置后,他连车门都没有开,就一个飞身。干静利落的直接跳进了捍马吉普车。

    李向商扭头看了一眼呆呆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根没有意识没有思想木柱的战侠歌,道:“还愣着干什么,上来啊!”

    战侠歌慢慢爬上了那辆吉普丰,尘到了吉普车的后座上。如果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可以自己选择的话。他根本不想出去认识任何人,他只想找一个没有人地地方,把他死死憋在眼眶里的泪水,痛痛快快的哭出来。

    李向商真的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战侠歇,在这十时候,战侠歌的活力,战侠歌地骄傲,战侠歌身上那种虽千万人吾独矣的霸气,似乎都随着那六枚勋章,一起从他的身体他的生命中。被抽离出来了。

    算起来,战佚歌已经是第二次被驱逐出第五特殊部队。如果说第一次战侠歌在知道白己要被逐出第五特殊部队时。他表现出来的,仅仅是不满不甘的愤愤不平的话。那么现在战侠歌的眼睛里有的,就是死一般的平静与沉默。

    看着一爬上吉普车就坐在那里发景地战侠歌,李向商嘴唇嚅动了几下,但是他最后毕竟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只是用力一踏油门,在大功率发动机沉闷的轰鸣声中,军用捍马吉普车裁着两名中国第五特殊部队最优秀地军人,驶向了几百公里外的省军区。

    悍马军用吉普车在高速公路上。要发泄什么似地,以惊人的高速向前飞驰。这辆造价不菲的军用悍马吉普车,一路上扬起一阵阵疯狂的摇滚音乐,在近乎歇斯底里的喇叭长鸣中,将一辆辆汽车远远抛在身后。只留下高速公跆上,那些被他超车,受惊不小却只能对着汽车的背影,愤怒的扬起拳头,再很很问候一下李向商亲属的司机。

    但是当李向商地目光从汽车观后镜上和过时,他突然发出一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叹息,缓缓放松了油门,关掉了车上的音响。

    战侠歌睡着了。

    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就象是一个孩子.又象是一只可怜的小猫,整个人用看着都不舒服的姿势,小心的缩在捍马吉普车后座上,在悍马吉普车发动机沉稳的轰鸣声中,陷入了梦乡。战佚歌真的是太累了,他带领一批临时组合起来的杂牌军,和时间最精锐的特种部队,进行了长达七十多天的最激烈对抗,这已经压榨出他所有的智慧与体力。

    李向商清楚的知道,真正压得战侠歌这样一个男人中的男人不胜负荷的,还是xxxx已经通过军委审批,但是还没有发送到战侠歌手里的退伍通知书。要不是这样,为什么就算重机枪在身边扫射,都能呼呼大睡的战佚歌,左累极、疲极、乏椒后,却睡得这祥不妥稳,却睡得一缕晶莹的水光,缀缓的从他的眼角淌下?

    在这个时候,李向商真的想把战佚歌很很狍进自己的怀里,用力柏打他的肩膀,顺便用衣袖把战侠歌脸上的猫尿全部擦得干干净净。但是李向商不敢!

    因为他知道,一自己这样做了,他就再也无法狠心把这个给了他太多惊讶与赞赏的大男孩,从自己的身边推开。

    在进入省军区,搭乘直升飞机跨越了上千公里的遥远路程后,李向商又带着战侠歌坐上了另外一辆汽车,经过将近十个小时的辗轱,才将战侠歌带刭了目的地。

    “到了,下车。”

    听到李向商的命令,战侠歌从汽车后座上爬起来,呆呆的.跟着李向商,走进了一幢三十层高的大厦。仅仅是三十层的大厦,在一名身穿白色工作人的职员带领下,他们就更换了四次电梯,经历了四次身份和安全检查。其中最过分的是,那名工作人员,竟然把他们领到了两间独立的洗澡间。

    洗澡间里以白色为主色调,单调得就像是走进了劳改所的单人禁闭窒不说,就连洗澡水里都有一股类似于消毒水般的怪味,更热得离谱,几乎能把鸡蛋煮熟。用这样温度绝对超标的水来洗澡,能忍受的人还真不多,所以设计这个洗澡间的人,就充分发挥出中国人特有的智慧,在淋浴器正前方的墙壁上安装了一个红外感应按收装置,只有站在距离这

    个红外感应装置二十厘米以内,洗澡水才会从篷头里喷细出拳。在这个红外感应按受装置旁边,还有一个浓晶数字显示牌,你只要正在洗澡,液晶数字显示牌上的时间,就会以倒记时的方式不断跳跃。

    单人洗澡间的门是自动的,在里面有自己的双手根本无法把它打开,你想从里面走出来,唯一的方法,就是老老实实的用那散发着消毒水怪味,还能煮熟鸡蛋的洗澡水,洗上十五分钟,直到液晶数字显示牌上的时间全部走完。在这样的洗澡间里强迫中奖式的淋浴,李向商现在受里最大的庆幸,就是战侠歌没有带他的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也没有拿手雷、手榴弹之类的爆破武器。

    否则以战侠歌的性格,百分之百会先一炮轰开洗澡间的自动门,再装模作样的洗上十五分钟,用这种最激烈,也是最自相矛盾的方法,来表达“老子愿意怎么干就怎么干,谁也别想强迫我”的思想。

    走出这样一间集无耻于大成的洗澡间,最无耻的事情还在后面。

    战侠歌和李向商在腰间围者浴巾彼此对视,他们愕然发现,他们在更衣间刚才换下采的,自己的衣服,自己的武器,自己的装备,包才舌自己情人或老婆的相片,甚至连他们的军官证,都……***不见了!

    在这种情况下,你可以选择穿上工作人员为你准备的那一套怎么看,都象是病号服的套装,也可以选择放弃此行的目标立刻离开,当然了,如果你不介意有伤风化有失军人的尊严的话,你也可以光着身子继续前进。只是……工作人员要求战侠歌和李向商,把一张用特殊材料制成的id卡别在胸前,把曲别针刺进胸前的肉里……很痛的。

    穿着病号服似的套装,胸前挂着特殊材料制成的id卡,被工作人员强行要求剪了指甲,脚上穿着一双拖鞋的战侠歌,跟着李向商和那名他越看越讨厌的工作人员,到达了大厦的顶层。那位工作人员又把他们带到了第五部电梯前,对他们做出了一个“请”的予势。不用他说,战侠歌和李向商也知道,他们还要乘座电样向下走。

    电梯平稳而快速的一路向下滑动,直到显示楼层的数字成为负二十一,才终于缓缓停下来,他们现在竟然到达了地下至少一百米深的秘密区域。

    战侠歌虽然心事重重,但是他一走出那补电梯,看着眼前向前不断延伸的地下长廊,他的双眼瞬间就凝结成了最危险的针芒状。

第八十二章 向我开枪(中)

    一叶都可以知秋,更何况是这样一条长廊?

    仅仅是修建这一条地下长廊,就绝对消耗了只能用天文数宇来形容的人力与物力。整条长廓全部用复合材料制成,这种复合材料一般只会应用到宇宙飞船的船舱上,以这个地下区域的深度,和这层复合材料来推算,就算是在战争期间。敌人动用战斧式巡航飞弹,对这个地下基地进行透点武打击,大概也需要二十发以上的战斧式飞弹,才可能才开一个缺口。当战侠歌的注意力被这样一条长廊吸引,终于开始慢慢恢复自己惯有的冷静与敏锐时,战侠歌的身体突然再次狠狠一颤。

    因为他突然发现,这条长廊的墙壁上,竟然安装着滚动轨道,换句话来说,这条长廊的保护装甲,竞然是可以移动和拆卸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加上其他防御措拖,这个地下基地,已径可以称得上固若金汤无懈可击。最重要的是,这种墙壁只要稍加改装,就可以同时拥有防核辐射,屏蔽一切电磁波忽视中子弹攻击的功效。除非是一杖核弹直接命中选个地下基地的正上方,或者派遣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冲进地下基地进行强攻,并动甩c4、黑素金之类的高性能炸药进行爆破,否则的话,战侠歌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破坏这样一个地下基地。

    不!

    战侠歌迅速在心中自我反省,假如真的派遣特种部队强攻这样一个地下基地的话,这一段拥有滑动重新组合功能的长j廊,在瞬间荆就可以变成一条用鲜血和死亡铺垫出来的修罗之路!

    “千万保护好你们自己身上的那个id卡!”为战侠歌和李向商带路地那名工作人员,警告道:“无论你们在外面拥有什么样的身份,在这里智能防卫系统只会承认能够通过它审核的id卡和相对应的秘码。一旦你们不小心和id卡的距离超过三米。你们就已会遭到安装在长廊内,包括电磁炮在内的各种防卸武器攻击。”

    战侠歌低头看着脚下用特种合金材科制成的地板,不由很很吸了一口琼气。他敢打赌设计这套武器防卫系统的人,和那个设计洗澡间的家伙是同一个人,至少也是师出同门,否则绝对不会这样精通地把无耻进行到底。

    在这片地下区域,封闭的环境中到处都是导电性能良好的金属,一旦动用电碰炮这种非常规武器,让战侠歌想破了脑袋。他也想不出用什么办法,可以不被高压电流生生烧成焦碳。

    战侠歌跟在李向商的后面,慢慢在这个到处都充满不可预知危险的地下长廊中缓缓行走。虽然知道只要id别在胸前,就不会遭遇攻击,但是身为一名身经百战,对自己拥有绝对信心,绝不喜欢出现任何意外或无法控制因素的特种部队优秀指挥官,战侠歌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种两眼摸黑,只能跟在别人身后。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战侠歌终于忍不住悄悄拉了一下李向商校长的衣袖.靠前一步,压低声问道:“这到底是什幺地方?”

    “中科院下辖的一个科研单位!”

    中科院!

    难怪出于这幺大方,这哪里还是一个地下基地,这纯粹就是一个用花花绿绿地钞票。堆积起来的钱仓啊!

    但是,这和战侠歌又有什么关系?!

    战侠歌瞪着眼睛,问道:“干嘛带我来到这里,难道你打算把我请出学校后.看我无论是海陆空三军都无地容身,所以干脆把我踢进了中科院,给我在这里面谋了个职位?”

    “我呸!”

    李向商先看了一眼在前面带路的那个中科院下辖单位的科研人员,确定他并没有兴趣偷听别人的谈话后。才低声道:“你是什么学历?”

    战侠歌摸着自己地脑袋。老老安实的回答道:“高中还没有毕业,如果单纯用毕业证来衡量资历的话,我现在只能算是一个被受完九年义务教育的初中牛业生。”

    “在这里,哪怕是扫地擦桌子的清洁工,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本科声!有资格穿上那身白色工作衣的,至少都是硕士研宄生,能获得中科院院士称号的,更都是一群拥有高智商地超天才。每一个拿出采,都是国宝级地人物。你小子也不想想着,你到处闯祸闹事,我有几个胆子,敢把你这样一颗拨掉保险栓的手雷,硬塞进这种地方?”

    听着李向商毫不留情面的点评,战侠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客。同时战侠歌内心深处也郁闷的想到了一个绝不客忽视的问赵:他十八岁离开学校,先在海陆空三军强了三年,又进入第五特殊部队呆了七年,说起如何使用租击步枪,如何杀人放火,如何埋设地雷,如何玩死人不偿命,他绝对是专家,是天才。但是当他脱掉身上的军装,重新走进社会中,去尝试品味平凡的生话时,他这个已经二十八岁,手里还捏着一张初中毕业证书地家伙,要靠什幺生存啊?!

    一想到白己为了混上一张大学丈凭,必须老老实实的坐在教室里,拿起己经丢了十年的课本,和一群素不相识,也许还只是一群小孩子的家伙们挤在一起,进行再教育,战侠歌就不由连连摇头苦笑。

    别的不说了,就说英文吧,他的口语还不错,在参加“蓝盾”军事体育竞赛时,也能连说带猜的和其他国家的特种部队队员进行沟通交流。几年下来,战侠歌记在脑海中的单词量也相当不俗,但是有一大半,都是日节英话中,根本不会用到的军事领域专业词话。假如现在把高中学生的英文试卷放到战侠歌面前,能考上六十分,已经可以说是一种奇迹,或者说是战侠歌精通游击战术.能够在老师的密切监视下,从其他同学身上,窃取到足够的“军事”情报。

第八十三章 向我开枪(下)

    先不提没有高中毕业证,也许都没有直按报考成人大学的问题,就算他够努力,用两年时间混了一个大学专科毕业证又能怎么样?到了那个时候,他战侠歌已经三十岁了,却还是一个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可怜家伙。面试工作时,人家问他有什么特长,他总不能直接告诉对方,他的特长就是……杀人吧?!

    现在特务连的兄弟遍天下,有相当一部分人都已经混得在当地有头有脸,身家过千万的绝不在少数,但是他战侠歌是连长,是大哥,是所有兄弟心中的英雄啊!假如他抹下这个脸去兄弟们的公司混吃混喝,这个……自己丢脸是小事,谁来弥补兄弟们突燃发现偶像碎裂,人生失去竞争目标带来的的创伤与空虚?!

    至于老爸那里……还是算了吧,他老人家不再举起那根比鸡蛋还粗的擀面杖来惩罚他这个个不争气的儿子,那已经是万幸了。

    战侠歌跟在李向商的身后,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最后他竞然牙一咬,脖子一梗,为自己设计了一条通向成功的“捷径”兼“宏伟”蓝图:“要不然,实不行,真的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我干脆花上一百块钱,做个假毕业证算了!”

    假如走在前面的李向商校长能够知道现在战侠歌心里的想法,说不定他一拿回自己的佩枪,就真会一枪先“突突”了战侠歌这个有史以采第五特殊部队獠牙只能排列第三,无赖无耻却能稳居第一,连假毕业证这种东西都想去做,还只想花一百块钱去做,最多只能拿到一个残次品,明白人一看就知道是西贝产品的超级败类。

    就在战佚歌放飞他天马行空的思维,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终于在那位至少也是名牌大学硕士研宄生,说不定还是个高智商超天才的工作人员引导下,穿过那条一百多米长的长廊。当足足有一百五十毫米厚。足够抵挡火箭炮近距离轰击的合金钥门悄无声息的滑开,为战侠歌和李向商这两位来客,打开最后一盟屏障后,他们才进入了这个地下基地的核心地带。

    那位负责带路的科研人员,脸上带着微微得意地表情。回头望着战侠歌和李向商,等待他们脸上露出震撼的表情,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和第五特殊部队精英学校这样一个已经建设了几十年,拥有庞大地下指挥系统,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成为军事战略基地的设施相比。还属于小巫见大巫。

    但是在穿过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接待大厅”,进入选个地下基地地实质核心时,在第一个大门前,战侠歌就瞪圆了双眼。那个大门前挂着一块金属铭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宇:动力室。

    按照战侠歌的经验,象这样的地下基地,都有一套在紧急情况下,能够自给自足,支撑起整个基地曾能源供应的发电设备。这本采并没有什么出奇,但是真正吸引战侠歌注意的。是这个动力室门框上面,那个醒目的核装置图标!

    在这个地下基地中。竟然有一个小型核子发电站!负责带路地科研人员终于在战侠歌的脸上找到了不敢置信神色,他用略带得意的口吻道:“我们这个地下基地的面积至少顶得上十艘世界上排水量最大的核潜梃。装置一个核子反应堆,又有什么好惊讶的?”

    说得也是!

    战侠歌用力点了点头,看着那位科研人员脸上得意的笑容,战侠歌发誓,自己再也不会在他面前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个家伙纯碎是在欣赏观代版刘姥姥进入大观园的好戏。

    但是当他们终于到达日地地,走进一个占地两百多平方米的试验窒,并被人引到一个安装了透明玻璃罩地维生设备前时。战侠歌猛的瞪圆了眼睛。在这一刻,战侠歌表情绝对精彩得有若见鬼,在这一刻战侠歌地全身都在颤动,在这一刻,战侠歌张大了嘴巴他的嘴唇唇不断嚅动,可是他硬是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战佚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象纸一样苍白的脸,但是他那双清澈中透露出几分惊世慌和困惑的双眼,战侠歌却是陌生的。因为战侠歌从采没有看到他睁开过双眼,战侠歌陪伴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一直扛着一面在他心里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国旗,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静静地坐在那里,遥遥望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两个人就那样呆呆的对视着,他们的目光在空中彼此相遇。淅浙的,躺在维生装置里的人,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他望着战侠歌,竟然在这个看起来就太过强悍的男人身上,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直至在心里升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

    幔幔的,幔幔的,他对着战侠歌,露出了一丝善意和渴望被关怀的微笑。

    对,就是这种微笑!

    对,就是这个微笑,陪伴着战佚歌在海拔五千多米的青藏高原上;在那个距离地面四百五十多米,只有几平米大小的狭小冰山的最顶峰;在那片零下三十多度,吹着西伯利亚的刺骨寒流,几乎可以把人骨髓都冻成冰块的世界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忘了夜晚,在彼此偎依中,迎来了一次又一次朝阳东升。

    没有他的陪件,没有他脸上那丝微笑的鼓励,当时还没有接受过雪原训练的战侠歌,根本不可能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中,支撑下来!看者他那个如此熟悉,又是如此真诚的微笑,看者他那张苍白的,熟悉的脸,看者那个维生系统上,代表了他的心脏跳动频率与幅度的数字曲线,战侠歌这个曾经纵横天下,在战场上杀人无数,从采没有当过逃兵的最优秀军人,面对一个虚弱得也许自己都没有力量站起来的人,竞煞不由自主的连续向后退出了好几步。

    战侠歌一边向后退,一边声嘶力竭的放声狂吼:“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战侠歌凝视着眼前这个最尊敬地男人,昂然道:“我知道我已经闯了太多的祸。我真地想在被驱逐出学校和部队之前,老老实实听您的命令,

    做一个再也不闯祸地好学生,好士兵,但是……”

    战侠歌猛然发出一声野狼般的狂嗥,他嘶声叫道:“校长,对不起了!”

    “你要干什么?!”

    所有的人都在失声惊呼,有李向商校长的眼晴里猛然流露出一丝激赏,战侠歌在这个时候,在这种地方,竟然抡起一把椅子,对着挡在他和杨振邦之间的那个维生设备上的防弹玻璃罩,拼尽全身力量狠狠砸下去。

    “砰!”

    只是一次重击,可以抵挡ak步枪近距离射击的防群玻璃罩,就被战侠歌砸得出现了一层浅浅的裂痕。

    只是一次重击,战侠歌手中那坚固地椅子,就砸成了一堆散成十几根弯曲成半月状的铜管。

    看到战侠歌丢掉手中已经散裂的椅子,顺手又抓起一张更大更重的椅子,有人放声叫道:“你不要干傻事,在这样下去,你会被基地的防卸系统直按判定是武力入侵,到了那个时候,负责保卫基地的部队,就会按到系统下达的格杀勿论命舍!你会死的!!!”

    “死有什么可怕的?”战侠歌咬着牙把手中那只椅予,抡成了一个可以将力量发挥到最极限的满月状,在放声枉吼声中,他手中的椅予再一次重重砸到了那个已经出现裂纹的防弹玻璃罩上。

    “砰!”

    不胜负荷的防弹玻璃罩,在战侠歌的这一次重击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在如踏薄冰般的脆响声中,一条足足有两尺长的可怕裂纹,瞬间就横贯出规在整个玻璃罩的正上方。

    “最可叶的的是,一个男人因为畏缩失去了自己的信仰!”

    “最可叶的的是,一十男人,已经话得不象是男人了!”

    “如果真要让我象条枸一样夹着尾巴,放弃白己最尊敬的英夸而活着,我宁可***……死!”

    听着战侠歌发出一声声愤恕到级限的枉嗥,看着他那堪称完美的躯体,傲然挺立,在一次次收缩与放纵中,将爆炸性的力量,通过他于中的那张椅子,一次次以最猛最狂最烈的姿态,很很砸到了那台生命维护装备的防弹玻璃罩上。

    “呜……”

    凄厉而尖锐的警笛声猛然在整个地下基地中回响,地下基地的自动防御系统,终于依据预先编制的程序判定,拥有合法进入地下基地的战侠歌,为武力入侵者!在中科院下辖基地内被判定为武力入侵者,格杀勿论!

    战侠歌听着凄厉的警报声,听着门外隐隐传采的急促脚步声,他知道在这一刻,他已经把自己的生命推到了最后的边缘,他也许会被乱枪打死,也也许会被地下基地天知道隐藏在那里的电磁炮打成一截木炭,但

    是……这真的很重要吗?

    活着当然是美好的,自从和雅洁儿确定了最亲密的关系,他也许比其他人更不想面对死亡。但是,一个男人想傲立在这片天与地之间,就要有所为,希所不为,就要要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执着!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是战侠歌,才没有被淹没在选芸芸众生之中,才有资格曾经傲立在世界屋脊的最巅峰。

    说他笨也好,说他蠢也罢,说他疯也对,总之,他就是战侠歌,他就是这样一个虽千万人,吾独矣的英雄!

    “啦啦……”

    整块可以在近距离抵挡ak步枪扫射的防弹玻璃罩,终于被战侠歌砸成了粉碎,但是椅子却出奇的没有砸伤端端正正躺在里面的杨振邦。

    战侠歌丢掉了手中的椅子,他看着杨振邦,甩掉额头上的汗水,对着杨振邦露出一个如此洒脱,又是如灶飘逸的微笑。

    杨振邦也看着战侠歌,嘴角微微向上一掀,露出一个拥有相同特质,相同洒脱的笑容。

    这两个不同时代的军人,这两个不同时代各领风骚的英雄,在这种警笛狂鸣的琢境中,在这种随时可能会殒命此的局势下,他们竟然都在笑。他们笑得洒脱,笑得张扬,笑得彼此惺惺相惜,笑得纯洁而透彻。

    战佚歌用几根拼按在一起的止血绷带,把杨振邦绑在了自己的后背,他面对已经吓呆了吓傻了吓痴了的孙雷镜院士,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只说了一个字:“药!”

    孙雷镜院士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从嘴里挤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

    战侠歌一字一顿的道:“把你配的药给我,能让杨振邦大哥,话足两个月的药!”在这种情况下,战侠歌竞然还没有忘记杨振邦的药!

    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除了用“疯子”这个词来形容战侠歌这个人之外,他们实在己经找不到其他任何词语。

    一只不大的金属籍,里面放着一百二十支整齐排列,得到足够保护,就算从二层高楼上摔下去,也不会挥碎的药剂瓶。把这个金属箱递到战侠歌手中的那名工作人员道:“这里面的药,已经足够他用上六个月。”

    说到这里,那个工作人员望着在这一刻,全身最张扬的气势彻底暴发,再没有遮掩的战侠歌,低声道:“保重!”

    “谢谢!”

    战侠歌接过那只金属箱,对工作人员颔首为礼,他反手轻轻拍了一下背后的杨振邦,笑着道:“大哥,今天,如果不能把你带出这里,兄弟我就陪你生死与共!”

第八十四章 请让我陪你生死与共

    战侠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试验窒内二十多名工作人员的注视中,猛然拉开了试验室的大门。

    “哗啦……”

    至少有二十支子群上膛拉开保险的95式突击步枪一起拍向了战侠歌,只要战侠歌稍有轻举妄动,他就被自己评论得全身都是缺点的95式突击步枪彻底打成一只马蜂窝,在这么近的距离,’就连他身后背的杨振帮大哥也不能幸免。

    还好在他们的身后,幸已是实验室,里面还有二十多名国宝级的科研人员。在没有真正摸清战侠歌的动向和动机之前,已经按到对武力入侵者格杀匆论命令的警卫部队士兵,没有立刻开枪。

    一名内卫部队队长模样的人放声狂喝道:“立刻跪下,把你的双手举到头顶,放下被你劫持的人质!不要做出任何额外的动作,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其余二十几名受过最严格军事训练的内部部队士兵,齐声枉喝道:“跪下!”

    面前就是二十多枚弹匣里填满了子群,随时可能对白己倾泄出最密集子弹的九五式突击步枪,猛然听到二十多名受过最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齐声狂喝,意志力稍弱的人,面对选种死亡的强大压力,可能真会不由自主的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放弃最后的抵抗。

    但是战侠歌和杨振邦两十人却都笑了,他们都是在战场上几经生死的英雄,他们这一条命就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他们的神经早己经比钢丝更坚韧,他们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就屈膝投降?!

    “我战侠歌话得顶天立地,想我要跪下,没门!”战侠歌面对二十几枝几乎顶在胸腔上的九五武突击步枪,他竟然在向前走,他放声狂喝道:“想让我放下杨振邦大哥,让他继续当那些专家于中的小白鼠。没门!”

    在战侠歌步步进逼中,选二十多名全幅武装的内卫精锐部队成员,竞然不由自主的慢慢向后退.在其他人眼里看来。这哪里是对一名武力攻击基地的敌人进行格杀匆论地围剿,倒好象是他们众星拱月的围着战侠歌,护卫着他们前挺进。

    谁都知道战侠歌是一个英雄,是一个在世界特种兵舞台上,将中**人声誉推向一个前所丰有高度的战斗英雄。谁都知道战侠歌对祖国忠,对朋友义,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热血男儿。谁都知道,战侠歌无论发生了什么,也不可能背叛祖国。这批同样崇拜战侠歌,同样崇拜英雄。尊敬真正热血男儿的军人,如何对着眼前这个仅仅是傲然挺直。就能头顶蓝天脚踏大地的真英雄真男儿,扣动手中武器地板机?!

    望着随着战侠歌的脚步。不由自主以相同的频率向后倒退的那灶军人,绑在战侠歌后背的杨振邦眼晴流露出一丝以之为荣的光芒,他附在战侠歌的耳边,低声道:“看来你在军队中,一定有非常崇高的声望,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尊敬你呢。”

    “是的,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尊敬战侠歌队长,我们更没有人相信战侠歌队长。会是出卖祖国的叛徒,他在这里做地一切一定都有自己的原因。”内卫部队地队长竞然听清楚了杨振邦附在战侠歌耳边说的话,他对着战侠歌诚心诚意地道:“身为一个军人,保护基地不受任何侵扰是我的职责,但是我真的不想为难一个比我们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优绣,都要更忠诚的军人,所以我希望你能放下你劫持的人质,主动配夺我们把整中事件解释请楚。”

    这个内卫部队的队长,无疑已经给了战侠歌天大的面子,但是听到这位队长的话,战侠歌却放声大笑.“放下我劫持的人质?你为什么不说,请放下我劫持的……小白鼠?!”

    “你们把我当成一个英雄,你们相信我。宁可垂下手中的武器,也不愿意甩暴力禁止我向前走,我战侠歌感谢你们!谢谢啦!”战侠歌在选一刻,向团团围在他身边,越聚越多的精锐内(看不见)躬鞠致礼,那种镇定,那种从容,那种漠视生兄的洒脱,让所有人暗暗心折。

    “可是他呢?”

    战侠歌回手指着趴在自己背上的杨振邦,放声吼道:“你们只看到我从实验试里,把他劫持了出采。可是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杨振邦的脸上。战侠歌一边背着杨振邦大踣步向前走,一边敢声叫道:“你们是不是觉得他看起来比我还要年轻,你们是不是觉得选一切太不可思议?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比你们更觉得不可思议!就是这样一个英雄,在所在的连队都被敌人围剥聚歼后,他为了不把红旗落在敌人的手里,他就是甩一把刺刀扣自己的双手.外加他只穿了一双草鞋的双脚,拖着他累极、乏极、饿极的身体,一点点的爬上了足足有四百五十半高,几乎是几十度垂直的冰山!当天晚上.他和另外一个兄弟,举着红旗拥抱在一起,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在那个连直升毛机都无发降落在上面的冰山顶峰上,一做就整整做了六十多年!”

    四周,响起了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所有人看向李振邦的目光中,都多了几分讶异和敬佩.无论是在什么年代.在军人的世界里.英雄还是最受尊,重的发光体。

    “你们看清楚他的脸!当我终于爬上那座冰山,找到他们的时候,我看到他们竟然在笑,他们明明已经冻死了,冻了7,可是他们仍然牢牢的举着手中的红旗,他们的脸上竟然还在笑!”

    说刭这里,战侠歌的声音突然低沉了,“可是到了今天,我们被冰封了几十年的英雄重新睁开了双哏,现在日本侵略者早己经被打跑了,面对一个全身的中国,他却笑不起来了!你们知道为什幺吗?”

    一直跟在战侠歌他们身后,观注着事件发展的孙雷镜院士脸色猛然大变.但是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会去阻止战侠歌这个,战侠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拼尽全力喝道:“因为当这个英雄,这个爷们中的爷们.这个为了我们中国曾经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前辈,但他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他是一组科学实验的数据,他是人类生物医学发展的跳脚石,他是一只失去了自由,只能老老实实躺在一个玻璃棺材里等死.说不定死了以后还要被人解剖研究的小白鼠!”

    在嘴里重复着“小白鼠”选个词,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为了所谓的科学研究,我们就可以这样对待革命的先烈,我们爷爷辈的战斗英雄吗?假如有一天,我们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我们也为了保护自己心中最神圣的领域,而陷入绝境.当我们再次睁开艰晴,却发观白己巳经成为后代们的试验品小白鼠时,我们的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这是逼着英雄流血再流泪,这就是*****裸的犯罪,做了这种事的人,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抓起一块叫做‘为了全人娄的幸福而奉献’的遮羞布!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们,杨振邦大哥是我从那座冰山上挖出来的,我就有权力也有义务把他从这里带走!无论他是还能活六个月.还是只能活两个月甚至是几天,我希望他的可以主宰自己的生命!如果谁要阻止我们,就开枪吧!”战侠歌指着自己的脑袋,叫道:“瞄准这儿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身上负过几次伤,摈过几颗子绅了,我的身体早就习惯了选种感觉,打不中要害,一枪两枪的还真要不了我的命!”

    面对这样的战侠歌。面对这样的杨振邦。到最后全部围聚在战侠歌身边的一百多名内卫军人,全部放下了手中的枪,默默为战佚歌让开了一条通路。在通过那条长达一百五十米,到处都暗藏着防卸武器的地下长廊时。战侠歌在不停的笑,他额头上的汗水也不停的参出来,但是也许是有人对着基地的防却系统下这了最高权限的指令,防御系统操纵的武器.最终还是没有发射出来。就连那几都电梯.也都处于能够正节使用的状态。

第一章 特权阶级(上)

    战侠歌就这样背着杨振邦,一步步走出了中科院的地下基地。没有人再去阻拦他。因为凡是知道战侠歌的人都明白,在这个时候,除非是把战侠歌的命留在这里,否则就算是打断了他的双腿,他也会爬着把杨振邦背出去!

    在经过那个逼着人非要洗十五分钟热水澡的浴室时,战侠歌一脚就将已经紧锁的浴室大门狠狠踢出四五米远,撞到对面的墙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找出自己原来的军装,战侠歌不声不响的默默的把他们穿好,看着老老实实坐在一张长条椅子上的杨振邦,他半小时前还躺在中科院研究所的实验室里,在那个拥有恒温调节装备的生命维护设备里,他身上贴着粗粗细细的十几根电缆,除此之外,杨振邦绝对称的上一丝不挂。现在他坐在那里,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却冻的嘴唇微微发抖。

    战侠歌目光四下一扫,反正李向商是校长,是这里的贵宾,战侠歌干脆大手一伸。也不管合不合身,就把李向商的衣服丢给了杨振邦。李向商校长的钱包和一些随身物品,就端端正正的放在衣服的旁边,战侠歌抓起李向商校长那只沉甸甸的钱包,打开一看不由大失所望。

    李向商,唐唐的第五特种部队校长,一位中国人民解放军手握实权的大校,师级干部,前途无量的好苗子,万众瞩目的英雄人物,怎么就这么穷?!

    把钱包里仅有地一百元大钞连带几张小钞一起塞进口袋里。竟然敢把贼爪伸向校长大人的战侠歌,到现在真是意犹未尽,干脆把李向商校长的手机,手表,打火机和他的银行卡一起卷走。才走几步。战侠歌想起来什么,又重新走回去,手一伸,把衣箱最底部的那把车钥匙也抓在了手里。

    李向商校长通过内部闭路监视系统,看到战侠歌竟然把他打劫的这么彻底,他不由连连摇头苦笑,而战侠歌嘴里小心嘟囔了几句话,更将李向商校长气得血压直线狂飙。才四十多岁的人,就有了动脉硬化的症状:“怎么说也是一辆悍马吉普车呢,挂着作战部下发的全国演戏用的军用牌,上高速公路不用花钱,临时停车不用买单,闯红灯不怕交警……实在穷的不行了,把军牌随手一丢。当贼脏卖给二道贩子,凭我的口才,怎么也能换回个万儿八千吧?!”

    在所有人众星拱月般的“护送”下,战侠歌终于背着杨振邦走出了那撞大厦。当战侠歌背着杨振邦走入地下停车场,找到他嘴里怎么也能换上个万儿八千的军用悍马吉普车,并把杨振邦小心翼翼的放到后排作为上时,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去哪”?

    就在这个时候。战侠歌从李向商校长那里打劫过来的手机响了,不用问也能猜出来,这个电话是李向商校长打过来的。

    “战侠歌。你干的真不赖啊。”

    李校长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就连战侠歌也无法判断现在校长大人的怒气,究竟积蓄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我派你做队长,代表中国军人参加‘蓝盾’军事体育竞赛。你临阵抗命的帐我还没有和你算,你竟然就变本加历,又做出这么一手来!”李向商冷哼道:“你当中科院基地是什么地方?你又把孙雷镜院士当成了什么人?那里是你可以由着性子,任意妄为的地方么?!我告诉你,就算我到了那里,也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做人!就算是我面对孙雷镜院士,也的恭恭敬敬!就算我想向孙雷镜院士要人,就算救醒杨振邦所需要的天文数字的科研经费,都是我们军方。我们第五特殊部队咬着牙硬挤出来的,人家说不给,我也不能硬抢……”

    说到这里,李向商校长的话猛然打住了,而战侠歌的眼睛突然亮了。

    “奥……原来校长已经不仅一次来到这里,而且向那个什么孙雷镜院士要过人了,却碰了一鼻子的灰啊。”

    战侠歌从鼻子里级出一声拉长的,怪异之极的音符,熟悉他的人都明白,在这个时候。战侠歌那颗充满逆向思维,可以气死人不偿命的大脑,已经百分之一百二的超功率转动。

    “人家说不给,校长有自己的身份,当然也不好抹下脸硬抢,所以校长大人就把我带来了,反正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脸皮又够的马前小卒,就算做了什么,只要没被当场打死,您这位校长大人,不也可以用旁观者清的姿态,帮我和和稀泥嘛!哇……敢情,您是把我当抢使啊?!”

    李向商校长瞪大眼睛,而战侠歌就继续在那里充分放飞夸张的想象,和大胆的假设,“让我想想啊,孙雷镜院士救活杨振邦大哥,是想进行他的人体冷冻实验,收集一大堆实验数据,做着让人类生物医学得到跨越性发展,他老人家也能获得个什么诺贝尔医学奖的美梦。可是我们第五特殊部队,干吗非要掺上这一脚?总不会觉得杨振邦大哥是个人才,救活了之后他也接受十五年特殊训练,成为部队的第四颗獠牙吧?!”

    说到这里,战侠邦的身体突然狠狠的一顿,因为随着他的推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明白了杨振邦重新睁开眼睛面对这个世界时,最重要也是最有意义的。

    “校长,您的提款卡密码是多少?还有,这么多年了,您一直没有结婚,至于有没有地下情我就不知道了,请问,您一共存了多少老婆本?简单的说,就是请您回答。我手里的这张银行提款卡里究竟有多少钱”

    面对思维跳跃如此活跃的战侠歌,就连强者如李校长。也听得有了几分发呆。过了好半响,李向商才清醒过来,一个刚刚把他洗劫一空的强盗,竟然还不知廉耻的向他询问提款卡密码。

    李向商气急败坏的怒哄道:“你小子想干什么?!”

    战侠歌这个马上要被踢出第五特殊部队的败类,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够理直气壮,驴头不对马嘴的道:“报告校长,我要请两个月长假。”

    李向商必须要承认,战侠歌的脸皮之厚。绝对已经达到了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

    “我想请校长,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说到这里,战侠歌的声音慢慢的低沉下去。“我想用军人的身份,陪着杨振邦大哥,走完他最后一段路。我想陪杨振邦大哥,转转我们的土地。让他可以亲眼看一看,几十年后的中国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爸爸是军人,我爷爷也是军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的爷爷,因为他已经死了,死在了抗美援朝的战场上。”

    战侠歌扭头望着坐在悍马吉普车后坐上,正在对着他微笑的杨振邦,轻声道:“我爸爸经常对我说。假如我的爷爷能够重新睁开眼睛,看一看我们现在强大的中国,那该有多好啊?!其实我认为,我的爷爷真够幸运了,他有机会用自己的双眼,见证了我们新中国的崛起。在他之前,有多少前辈和先烈,在中国最黑暗最无助的时代,将他们的鲜血抛洒在了我们的脚下的这片土地上?谁知道,他们现在安息了没有。他们瞑目了没有?”

    “所以,无论是校长还是孙雷镜院士,都希望杨振邦大哥能够醒过来。能够让校长心甘情愿,从我们部队训练经费中拿出一大笔天文数字的资金,唯一的原因就是,校长希望能通过杨大哥的双眼,去圆我们中国几代军人的梦!让他看一看。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打拼出来的这片万里江山,我们……”

    说到这里,战侠歌的眼前,突然浮现起那个用自己生命捍卫了军人的尊严,陪伴的着失事的潜艇一起慢慢的,慢慢的沉向太平洋最深处的孙静大哥,他想起了在冰大板战场上,为了让他们成功突围,而放弃了所有希望,最终战死在沙场的中国第五特殊部队第颗獠牙,龙建辉大哥,他想起了为了寻找他,而带领一群老兵重新走上战场,只为了把一句话送到他耳边,就付出了生命的朱建军教官。

    战侠歌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轻轻抽着鼻子,用发颤的声音,道:“这片万里江山,我们……守的住!”……

    电话彼端陷入了沉默,过了很久,战侠歌才听到了一串由六个阿拉伯数字组成的密码,紧接着,电话被掐断了。

    “他确实有骄傲的基本!”在李向商的身边,有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叹道:“仅仅是你多说了两句话,他就能得出几乎完全正确的判断。先天性的聪颖,再加上后期严格的训练和不断面对生死挑战,激发出来的敏锐直觉,怪你会这么重视这个叫战侠歌的年轻人。假如他真能去掉身上过于张扬无忌的个性,以他的才能,前途必然无可限量。”

    李向商微微的摇了摇头,道:“我更看中的,是他身上那种热血忠魂!”

    假如战侠歌这个时候在场的话,他一定会吃惊的跳起来,因为站在李向商身边,和他用朋友的方式亲密交谈的人,赫然就是赖着杨振邦不还,据说连李向商校长的帐都不卖的孙雷镜院士。

    战侠歌发动了悍马军用吉普车,他道:“喂,知道吗,你最多还能活两个月。”

    杨振邦道:“恩,原来我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这两个月我来陪你,如果你现在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有什么事情想做的话,我可以陪你去完全,当然了,如果你喜欢花天酒地吃合嫖赌的话,只要我们校长那张提款卡里的钱足够,我乐意奉陪。”

    “能者多劳。”杨振邦挑着眉毛道:“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除了你谁也不认识。规划行程,让我这两个月活得有滋有味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生与死,两个人在交谈中都带着一种常人根本不可能拥有的洒脱与淡然,因为战侠歌和李振邦这种老兵的眼里看来,就好象蝴蝶的蜕变四季的交替一样正常。

    战侠歌上下大量了一眼杨振邦,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从农村征召入伍的普通军人,战侠歌突然问道:“你家是什么成分?”

    杨振邦疑惑的道:“成分?”

    “恩。”战侠歌换了一个问法:“看你应该读过书吧?你家是干什么的?”

    “我读过几年私塾,在省城西洋学校读了三年,至于我家吗,务农为生。”杨振邦看到战侠歌脸上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他补充道:“我家有六十亩地,平时一般是租给别人,按时收取租金就可以了。”

    “奥,那就是地主了。”

    “我叔叔还在城里办了个工厂。”

    “呀……”战振歌则则轻叹道:“这就属于地主兼资本家了。”

    战侠歌突然问道:“你有老婆没有?”

    杨振邦一脸的大义凛然,“我杨振邦虽然称不上英雄,但是我也知道,胡虏不除,何以为家!”

    “奥!”战侠歌脸上露出一丝怪异到极点的笑容,道:“那你和女人上过床没有?”

    杨振邦:“……”

    战侠歌试探的道:“有过?”

    杨振邦有点气急败坏的道:“名不正言不顺,我杨振邦岂是那种随便不负责任的人?”

    战侠歌伸出一根食指,在眼前来回摆动着道:“虚伪!”

    “你……”

    杨振邦瞪大了眼睛,战侠歌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同情的眼神,“哎,可惜了。现在就算是让你解放了思想。只怕你的身体也支撑不住那么高强度的体力消耗了吧,不过,能过过眼瘾,也行了。”

    杨振邦还想再问什么,战侠歌已经一踏油门,军用悍马吉普车,在发动机沉闷的轻哄声中,就带着“枝枝呀呀”的声响,从地下停车场飚射而出。通过汽车观后镜,看到杨振邦在汽车后座上被甩得滚来滚去,最后伸出双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死死抓住头顶的金属支架。战侠歌不由放声大笑。

    “装,使劲装!”战侠歌笑着叫道:“不管你能活多久,至少你现在还挂不了,不要在我面前装的像个病秧子似的,在那个该死的玻璃棺材里躺了那么久,你怎么也有足够的力气支撑他七八十个回合吧?”

    战侠歌的身上,就是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可以带着别人陪他一起去疯!当他们乘坐的悍马吉普车以野牛裂崩的姿态出现在闹市街头上,战侠歌一边把车载音响里的摇滚乐开到最大,一边伸手在汽车喇叭上乱按狂按。发现这辆车上竟然还按了警报器,战侠歌干脆打开了警报器,在凄厉的警报声中,军用焊马吉普车当真称得上是横冲直撞张扬跋扈。

    杨振邦家里也算的上是土财主和资本家的结合体,他却能放弃一切,加入到革命抗战的洪流中,就算是能够服从上级听从指挥,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又怎么会是一个安分收几的主?在这种前所未有的高速奔驰的快感中,听着重金属类型的摇滚乐,看着在前面一边对路边美女狂吹口哨,一边扭动脑袋的战侠歌,杨振邦只是略微模仿了几下,当他的节奏和音乐的节拍汽车高速奔驰的动感结合在一起时,一股火一样的感觉,猛然从杨振邦只觉得空空荡荡的身体里喷涌出来。

    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让杨振邦也忍不住跟着战侠歌一起放声大笑,他把两根手指撮起来放到嘴里,竟然打出一个比战侠歌至少响亮一倍的口哨,战侠歌拍着方向盘狂叫道:“看吧,原形必露了吧!你要敢说自己不是泡妞。那马子的高手,你就是在胡说八道!”

    悍马军用吉普车呼啸着从一个十字路口强行冲过,受过最严格驾驶训练的战侠歌,象耍杂技一样有惊无险的从车流中穿过,只留下一片叫骂之声,一为站在十字路口值勤的交警下意识的冲向自己的摩托车,当他看清楚那辆至少价值一百七十万人民币的军用焊马吉普车上,挂着的代表军方一号首长的车牌时,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停止了自己的脚步。

    这一切,并没有逃出杨振邦的双眼,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凝滞了。

    “喂,”杨振邦望着战侠歌,问道:“我们这样做,是不是违法了?”

    战侠歌满不在意的叫道:“管他呢,现在是天大地大,开心最大!能让你笑出来,疯起来,活蹦乱跳起来,就是我最大的成功!”

    “可是他们最多只敢在后面骂我们几句,却没有人上来管我们。”

    “那是!”

    “因为我们开的是这辆汽车,是军队里的车吧?”

    “恩!”

    “我到过北平!”

    战侠歌头也不回的叫道:“现在那个地方叫北京,就是我们中国的首都!你放心,我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地方漏掉,早已经列入我的计划行程中了!”

    “我在北平见的美国大兵,就是坐在吉普车上横冲直撞,巡警们见了都是有多远跑多远,就是因为这样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他们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走并强奸了一个北平女大学生。”杨振邦低声道:“你今天的举动,让我想起了那些美国大兵。!”

    战侠歌愕然放缓了车速,过了好半响,他才勉强道,“那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杨振邦一针见血的道:“你们都是在利用手中的特权,来破坏本来应该人人遵守的规矩,你们的特权大的甚至连执法者,都不敢出来制止。你看看周围那些人看我们的眼光,那几乎和当年我们看美国大兵的眼光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们至少是在别的国家,别人的城市里横行无忌,你却是在你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城市里做这种事!你说说看,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再高兴起来?”

    战侠歌张大了嘴,就连他什么时候踩住了刹车也没有留意。他在和特务连的兄弟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种样子。他们一向把这种追求刺激和快感,做别人不敢做,不屑做,不能做的事情,来漳显自己的与众不同,看成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在进入第五特殊部队后,战侠歌很少再有这样的机会随意和外界接触,也没有人指责过他这方面的问题。

    战侠歌想了想,老老实实的道:“你说的对!”

    杨振邦当着战侠歌的面,竟然慢慢爬下了汽车,他看到战侠歌仍然坐在那里呆呆的坐着,杨振邦没好气的用力一拍汽车的车厢,道:“你不是想让我看看你们嘴里的新中国吗?如果你就是这样开着一辆比美国大兵当年还要美国大兵的汽车,趾高气扬的到处乱跑,我实在无法想象你能让我看到什么东西!难道就是想让我看看,你们在守住了这片江山后,是如何在上面作威作福的?!”

    杨振邦的词辞是绝对的够锋利,还真的很少有人能说得战侠歌垭口无言,过了半响,战侠歌才挣扎的道:“可是你的身体……”

    “别说跟你发了一阵疯,现在我觉得好多了。”杨振邦晃者自己的双臂,道:“俗话说的好,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我出了一身汗,却轻松了很多,看来人就是不能一直躺着或一直坐着。你信不信,现在我不用你背我,也能走的稳稳的,说不定还能一路小跑呢!”

第二章 特权阶级(下)

    战侠歌歪着头,望着一脸认真在那里努力站直身体的杨振邦,战侠歌突然闪身跳下车来,伸手拉住杨振邦,和他一起大踏步向前走.杨振邦回头望着战侠歌丢在路边的军用悍马吉普车,道:"你的车......"

    战侠歌道:"让美国大兵见鬼去吧"

    怎么样,这句话说的够洒脱,够豪迈吧,够光芒万丈吧?

    战侠歌还在脑袋里幻想着杨振邦对他伸出一根大拇指,说上一声"好汉子"呢,杨振邦已经从嘴里小声做出了一个评判:"败家子!"

    似乎觉得这样并不能表达出自己的思想,杨振邦对着呆若木鸡的战侠歌道:"不对,败家子只是败自己老爸的家产,可是这辆汽车的主人,该不会是你老爸吧?"

    战侠歌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开玩笑了,这辆车属于中国第五特殊部队,虽然现在社会上流行什么母校,母河之类的东西,可是他战侠歌总不能把第五特殊部队当成他的"母队"吧?!

    "那就更不对了!"杨振邦在这个时候,脸色竟然严肃了起来."你这就是在浪费国家的资产!"

    看着杨振邦已经透出几分神圣光芒的脸,战侠歌不由心中暗暗叫苦,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位杨大哥是一位带兵的副连长呢?说是副连长,大概实质性的工作,就是教导员吧?一想起那些从食堂的饭缸里捞出半个啃剩的馒头,也不管卫生不卫生,把人吃出病会不会支付医药费,反正就能逼着所有人都啃上那么一口的连队教导员,战侠歌就觉得自己一个脑袋比两个还大

    "我们当时一个兵身上连十颗子弹都没有,为了迷惑敌人,我们往子弹里塞满了树枝.同样的,我们每个人身上背的炒面,也顶多只能够吃两三天,为了迷惑敌人我们把炒面袋分成了两半,其中小的那一半放炒面,大的那一半,里面就装沙子."

    战侠歌在心中狂叫:"不好,大概,也许,可能,貌似,竟然要忆苦思甜了!"

    在这个时候,杨振邦的双眼迷离了起来,显然他的思绪,已经飞回到了对他只是一场大梦前的中国,那个战火封飞的最黑暗的年代.

    "我参加过长征,说实话我不怕死,但是我真害怕那片草地了,在那里到处都是草,明明沼泽里到处都是水,但是没有人敢去碰,因为那种水如果不烧热的话,喝了很可能会不停拉肚子,直到全身拖力为止,在我们的面前,已经有一批战友走过去了,我们在那里甚至连野菜和野葱都很难找到,为了塞饱肚子.我们甚至试过象牛和样一样.去吃满地都有的野草.但是那种味道真的太枯涩了,我们闭着眼睛硬把那些草塞进肚子里以后,又全部吐了出来."

    战侠歌已经不只一次听有人讲长征的故事了,但是相同的内容从杨振邦这个历史的真正见证者嘴里说出来,却有了绝对不同的分量与意义.

    "当时我们手中有一批煮熟后又发硬的玉米棒,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们每个人装着炒面的袋子都被集中到一起,只有伤员,和病号才能享用炒面,而我们每天两吨饭,每顿饭只能分到三十五粒玉米,那些玉米粒可真硬,硬的我们根本没有力气去一粒一粒咬碎他们,我们就只好把这些食物用水吞咽下去,结果肚子里面一点油水都没有,这些玉米粒竟然又完好无损的被我们拉出来,我们舍不得浪费粮食,就把这些玉米粒,有拾了回来,洗干净后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当时大家都说笑着说.我们红军有了一个能伸能缩的肚子!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终于有一些从小娇生惯养,有大少爷脾气的人,做了逃兵."

    战侠歌在静静的听着.

    "但是那个大少爷也不傻啊,他知道如果自己双手空空的逃走,他一定会饿死在那片大草原上,所以在晚上逃走前,他从负责口粮的司务长那里,偷走了半袋炒面,他认为,那本来就是自己带进大草原的粮食,他带走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是天经地义的."

    说到这里,杨振邦看了战侠歌一眼,问道:"如果换成是你,你觉得应该不应该这么做?"

    "很公平!"战侠歌道:"逃兵虽然是可耻,但是每个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欲望,军人也一样.最基本,也本来就应该属于自己的口粮,只要能留下他的武器,不算过分.:

    "对,当时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也是这么想的."

    杨振邦轻声道:"他以为取走半炒面并不算什么,就算大家发现他当了可耻的逃兵,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追捕他,可是他错了!那个司务长发现他留下了武器偷走了半袋炒面当了逃兵之后,竟然独自返身沿着他留下的脚印,杀过来了!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当时吓坏了,无论那个司务长怎么喊他怎么叫他,他就是不敢回头,哪怕听到背后有枪响,他还是拼命向前跑,结果他最后脚下一软,摔进了大草原吞没了多少生命的泥潭里,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下意识的挣扎,结果他越挣扎,陷的就越快,就在烂泥已经没过了他的脖子,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他却得救了,是那个司务长把他救出了绝境,但是,那个司务长自己却留在了那里.

    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蓄满了杨振邦的双眼,他轻声道:"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拼尽全力,但是他真的跑的太累了,他最后还是没有把司务长拽出那片泥潭.在沉入泥潭之前,司务长把他手中的枪,和一小块用棉布包着的黄糖,连带那个大少爷偷出来的让他最终送了命的半袋炒面,一起挂到了大少爷的脖子上,他最后留下来一句话是记住,这是大家的,你想活,我们大家都想活下去!"

    战侠歌楞楞的望着杨振邦,他知道杨振邦口里的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是谁,但是他真的无法想象,原来杨振邦竟然还有当逃兵的经历.

    "后来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带着那半袋炒面追上了自己的部队,他这个应该被枪毙的人,得到了宽容,可是大草原没有原谅他,他在掉入泥潭时,大腿被泥潭里尖锐的东西给划伤了,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中,几天后,伤口恶化了,大少爷认为,这是大草原要让他留在这里了."

    杨振邦突然瞪着战侠歌,叫道:"可是其他连饭都吃不上的兄弟,硬是用几根树枝扎成担架,轮流把那个大少爷抬出了两百里陆,把他抬出了那片大草原!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说,因为当我成为一个军人的时候,我的命已经不单单是自己的,我在同时,也是属于大家的。没有人可以浪费大家的东西,所以他们没有放弃我."

    说到最后,杨振邦已经忘记再用"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来掩饰这个故事的主角的身份,杨振邦轻抚着战侠歌随手丢到一旁的悍马军用吉普车,用手指轻轻抹掉汽车厢壁上的一点黑色泥点,道,:记住,这也是大家的"

    这大概就是不同时代,军人面对战略物资,或者是国家财产时,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在杨振邦那个时代的军人眼里,这些物资就代表了战争延续的根本,就是身边每一个兄弟赖以生存和战斗不息的保障,甚至就是生命。

    战侠歌的身体再次次根根一颤,如果说开着汽车在城市的街头横冲直撞,是他的特权,那么,随意把价值上百万的汽车丢在路旁,却不上报,是不是也是少数人才会拥有的特权,明明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用骗的方法,把苏27战斗机开到了空中,最后不顾这种战斗机的昂贵价格,硬是耗尽了燃料把战斗机丢进了大海里,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这是不是一种极少数人才会拥有的特权?!

    战侠歌勉强在心里给自己找足了理由:"不过特权有时候也是非常有用的,至少我可以用非常手段把杨振邦大哥从那个鬼地方救出来,却没有被当场打成马蜂窝!"

    不过战侠歌在心里已经隐隐约约觉得,他实际上似乎不是那种完美的职业军人,在他身上,被杨振邦大哥不接受的"特权"的确是太多了一点.

    战侠歌最后伸手拦住了一名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交警,在出示了自己直属于中央军事委员会的特殊证件后,战侠歌把车钥匙塞入了交警手里,道:"麻烦你帮把这辆车送到八师的驻地去."

    交警丢下自己的摩托车,开着吉普车赶向当地的驻军营地,杨振邦在旁冷哼道:"还是特权!"

第三章 八千里江山(上)

    战侠歌带着杨振邦,开始了他们周游整个中国的漫长旅行。他们的第一站,当然是杨振邦出生的故乡,但是几十年的苍海桑田时过境迁,杨振邦已经无法在那里再找到任何记忆中的影子。但是杨振邦没有一点失落,面对那一片片此起彼伏的高楼大厦,面对那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面对那五光十色的电视墙广告,杨振邦发出了一次又一次的惊叹。

    战侠歌就微笑着站在杨振邦的身边,看着杨振邦站在最繁华都市的街头,开心的张开了自己的手臂。看着杨振邦对自己放声惊呼:“这是我原来的故乡,这真的就是我原来的家吗?你没有骗我吧?”

    战侠歌笑着用力点头。

    当*夜色*(禁书请删除)来临,整个都市的街头都华灯初上时,杨振邦抬起头凝望着那一盏盏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路灯,看着这个已经能称之为不夜城的美丽都市,杨振邦真的痴了。现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被一种最大的震撼,一种最大的幸福给充满了。

    几个衣着性感的美丽女郎,成群结伴的在街头上随意闲逛,战侠歌突然把两根手指撮进嘴唇里,打出一个响亮的呼哨,在那几个美丽的女郎一起回头的时候,战侠歌放声叫道:“美丽的女孩,你们好!”

    几个女孩子可能不只一次遇到这种被陌生人搭讪的事情了,但是他们的目光落到战侠歌和杨振邦的身上,她们的眼睛却都亮了。虽然不知道原因,虽然在国内并没有多少人关注“蓝盾”军事体育竞赛,绝大部分人还不知道有战侠歌这样一个人,但是她们就是觉得这两个男人与众不同!

    最后战侠歌和杨振邦。是在几个女孩子的拥簇下,在这个城市里,游玩了几个小时。杨振邦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新潮,又受过高等教育谈吐不俗活力的女孩。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又怎么可能遇到这样的事?闻着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雅幽香,感受着她们身上那种若有若有的热力,杨振邦真是觉得自己犹在梦中。

    在他们和那几个女孩子分手的时候,战侠歌悄悄附在一个看起来最漂亮也最文静,杨振邦目光总是若即若离,反正总是在她身上打转的女孩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再见。”杨振邦身上竟然还有着几分绅士风度。他对着几个女孩伸出了手,“谢谢你们能带着我,领略了这个城市。”

    “啪……”

    一个轻吻突然落在了杨振邦的脸上,那个不知道和战侠歌耳语了些什么的女孩,笑着叫道:“咦,他真的脸红了!你们快看啊,这么一个大男人。他的脸还能红得象是个蕃茄似的,他真的好可爱啊!”

    呆呆的抚着脸上的唇印,目送几个漂亮的女孩欢笑着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杨振邦过了很久,才对战侠歌问道:“你给她说了什么?”

    “我说你是本世纪最后一个帅哥级处男!”战侠歌严肃的道:“结果她不信!我就让她试验一下……”

    杨振邦:“……”

    三个星期后,雅洁儿收到了战侠歌寄给她的第一封信。看信纸上签下的日期,这一封不知道经过了多少转折多少安全审查,最后才送到雅洁儿手里的信。已经在外边颠波了足足两周时间。

    “洁儿你不知道,他真的像是一个孩子!一个快要被闷疯,憋疯,突然又获得了自由的孩子!杨振邦大哥明明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但是他仍然拉着我不停的疯,他对什么都好奇,最可怕的是他还有强大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能力,仅仅是旅馆里被他拆成零件的电视机遥控器,就超过了三个!有一次我只是独自出门了一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杨振邦大哥竟然把室内空调都给拆掉又重新组装起来了!因为他想搞清楚,为什么那个小小的机器里竟然能不停的吹出冷风。当时我问了一句,快看看,有没有少什么零件,结果你猜杨振邦大哥怎么说的?”

    “他得意洋洋的举起了手中的一个螺丝钉,告诉我,不但没有少。还多了一个!MyGod!”

    雅洁儿看到这里,眼睛里已经忍不住扬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战侠歌当时无可奈何,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对着杨振邦伸出一根大拇指的表情。

    “最让我头痛的是,我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杨振邦大哥的真实年龄已经比我爷爷还大!而年纪大的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就是特别喜欢念叨!而军队里的教官员,就是专职动嘴皮子教训人的专家,杨振邦大哥天天摆出一付前辈的嘴脸,告诉我这不行那不行的,说实话,我已经快被他逼疯了!就算是在学校接受训练时,那些教导我军容军规的教官,也没有让我这么无可奈何过。”

    “但是,看到杨振邦大哥面对现在的中国,面对一个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世界,表现出来的惊讶与惊喜,表现出来的那种幸福,我的心里早已经被一种自豪塞满了!我只觉得,自己的做的一切,都值了!”

    在雅洁儿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战侠歌已经陪着杨振邦大哥,到了中国的香港。在这片中国一八四一年失去,一九九七年又终于回归母亲怀抱的土地上,中国的五星红旗和香港特别行政区的紫荆花区旗在一起迎风飘扬。

    杨振邦望着那两面扬起中华民族的脊梁,扬起中华民族国威的旗帜,他不停的喃喃自语,“再现大唐盛世,再现大唐盛世……想不到我竟然真的看到了这一天!”

    在又去澳门转了一圈后,战侠歌带着杨振邦进入了西藏,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和杨振邦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逼得战侠歌再一次利用了手中的特权。进入西藏高海拔地区的人,都要进行一次身体检查,杨振邦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不可能达到最低的通行标准。面对战侠歌出示的证件。体检处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吞了一口水,可是她望着脸上不能抑制的已经露出疲态,几乎都无法自己站稳的杨振邦,低声道:“你们到去的地方是海拔超过五千米的高原,在那里氧气含量只有正常环境的百分之四十七,象他这个样子,我怕他无法坚持下来。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在杨振邦的坚持下,战侠歌仍然和杨振邦,进入了西藏高原。不能再享受“特权”,战侠歌只能带着杨振邦,在旅游公司和租车市场之间选择他们使用的交通工具,战侠歌一眼就看中了一辆日本三菱帕杰罗V63000越野吉普车。这种吉普车马力强劲,在西藏这种发动机稍差就可能熄火再也无法发动起来的恶劣环境中。性能卓越的三菱吉普车,无疑是最佳的选择。而且这种吉普车有七个座位,内部空间较大,战侠歌可以为杨振邦准备足够的氧气和急救设备。

    租一辆这样的汽车,价格了绝对不含糊,八百五十块钱一天,汽油费、过路费还有所谓的环境保护费都得他们付,司机每天要管吃管住。最后还得额外再加五百块钱的补助。假如不是包全程的话,把你送到一个地方后,空车返回的钱,也得算在你的头上。换句话来说,你只需要包租两天时间,可是你却必须付出四天的租车钱,管上司机四天吃住。

    这种收费方法,说实话,就是抢劫!收返程车费,战侠歌也能勉强接受。但是战侠歌最想不明白的就是,给司机发补助,这不就是旅行公司内部的事情嘛,怎么最后竟然摊派到他们的头上了?

    说实话战侠歌真没有侃价还价的天分,就在他头点准备付款的时候,他却被杨振邦给伸手阻止了。

    杨振邦指着这辆汽车上的标志,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一辆日本制造的汽车吧?”

    战侠歌点头,“是的!”

    杨振邦板起了脸,“我不要!”

    战侠歌不由瞪大了眼睛,杨振邦强调道:“这是日本人制造的汽车,我不要!你们现在不是天天喊着抵制日货吗?为什么一旦事情到了自己的头上,就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去纵容自己?”

    战侠歌深深凝视着杨振邦,在他的眼里,战侠歌看到了一种近乎单纯的执着与认真,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杨振邦用近乎贪婪的目光,不断看着周围的一切,吸收一切他可以看到的,能够听到的东西,到了现在,他已经渐渐开始了解这个新的世界。

    战侠歌点头道:“明白了。”

    战侠歌和杨振邦转身离开,在他们两个身后,旅行公司接待他们的员工,丢下了一声充满不屑意味的冷哼,“没钱就明说嘛,装什么大爷?”

    最后战侠歌选定了一辆北京越野吉普车,并花一天时间,准备好了他们旅行必须的各种东西。乘坐着这辆马力还算强劲,但是并不舒适的北京越野吉普车,战侠歌和杨振邦开始了他们的西藏旅行。

    他们和司机一起住三十块钱一天的旅馆,吃五块钱一碗的大肠面,在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小卖部里,用五十块钱一小桶的价格,购买一些大概也就是五公升容量,天知道是什么型号,反正倒进油箱里发动机还能够点燃的汽油。

    他们走的是北起新疆新叶城,南至西藏阿里地区的新藏公路。在进入阿里地区后,大部分公路都处于戈壁滩沙漠这样的无人地区,到处都是巍峨的高山和终年积雪不化的雪峰。在这里有些路段上几百里看不到人烟,也找不到加油站,往往一天也看不到一个行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战侠歌他们意外的看到了成群的藏野驴。

    他们必须在汽车里放满了随着汽车开动,就发出轻轻晃荡声响的汽油桶。而在这个时候,健康情况越来越糟的杨振邦,已经无法再用意志力克服高原反应,脸色苍白的躺在越野吉普车的后座上。鼻子里插上了软软的输氧管。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战侠歌带着杨振邦大哥,在这片土地上,整整转了十一天。

    他们当然去了康西瓦烈士陵园。在那里天空依然蔚蓝得没有沾染一点尘埃。在那里,依然人迹罕至。在那里,那座垂直距离超过四百五十米的冰山,依然骄傲的顶立在那里,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点点银色的光彩。而被松柏环绕的英雄们,仍然在这里安息。

    面对自己的“墓碑”,看着上面“人民英雄永垂不朽”的字样。战侠歌真不知道杨振邦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

    杨振邦亲手点燃了三支香烟,现在他的身体真的不适合再碰这种东西,他猛然发出一阵剧烈地咳嗽声,但是杨振邦却推开了战侠歌的手。杨振邦将三支点燃的香烟,放在了另外一个英雄的墓前,他凝视着那块用最坚硬的花岗石雕刻而成的墓碑,他伸手轻轻拭掉墓碑相片上的几缕尘土。用发颤的声音道:“兄弟,我来看你了!”

    杨振邦的手一扬,一瓶最香最醇的中国茅台酒,从他手中倾倒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晶莹的银线,狠狠坠落到这片海拔五千多米的青藏高原上。

    “连长大哥,你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吗?”

    杨振邦痴痴的望着墓碑上的相片,那是在这位英雄下葬之前。最好的整容专家,最好的摄像师,为中国的英雄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证明。在相片中,他还是闭着眼睛,还是那样嘴角微微向上掀起,带着一丝安详的微笑。

    “我们当时说,等抗战胜利了,日本鬼子被打跑了,我们就一起解甲归田,一起娶上一房媳妇。去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去当上一个老师,让更多的孩子学会写自己的名字,让更多的孩子,记住我们曾经经历的一切,让他们从这里面吸取教训,不要再让敌人打进我们的家门。抢我们的粮食,烧我们的房子,强奸我们的女人。而连长你,就去种种田,放放羊,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能拎上几斤羊肉,带上一瓶烧酒,来给我拜年。”

    “我们甚至连你带的是什么酒都想好了,酒不用太好,不要太贵,只要够烈够劲,能把我们两兄弟一起灌倒,让我们就像是在战场上因为寒冷,抱头呼呼大睡,让我们找到昔日的感觉就行了。你带的羊肉也不用很多,放上几把野菜,丢进去几根野葱,再加上几块盐巴,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美味了。”

    说到这里,炽热的眼泪已经狠狠从杨振邦的眼睛里喷涌出来,他趴在那块石碑上,放声哭叫道:“可是现在几十年过去了,我活下来了,连长大哥你却走了!要不是你用身体帮我挡了一颗子弹,要不是坐在山顶上,你把我抱进了怀里,能够活下来,重新睁开眼睛,来看看这个新世界,这个新中国的人,就应该是连长大哥你啊!”

    战侠歌站在远方,遥遥的看着杨振邦趴在另外一个英雄大哥的墓碑上,他知道杨振邦大哥在这个时候一定有很多话,想要单独对他的兄弟说。在这片阳光晒到身上,都觉得有些寒冷的世界里,风中传来的是长眠在这赶时髦的英雄们的叹息,云中翻滚的是英雄们纵死无悔的热血忠魂,就是在这片冰封的大地中,英雄正在松柏的环绕中,静静看着他们脚下的苍桑红尘。

    陪战侠歌站在一旁的司机,先对着康西瓦烈士陵墓群深深的弯下了自己的腰,然后他盯着杨振邦,过了很久才问道:“他是这些英雄的子孙?”

    “不!”战侠歌轻声道:“他是这些英雄的先辈和兄弟!”

    就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听到了杨振邦的呼唤,“战侠歌,你过来!”

    战侠歌飞跑过去,杨振邦指着他对墓碑道:“连长大哥,你给你介绍一个小兄弟。他叫战侠歌,怎么样,你看到他,有没有觉得他非常眼熟?对,他就是不顾一切爬上那座冰山,陪伴了我们整整七天时间,才把我们挖出来的那个小兄弟!他也是军人,一个几十年后出生在新中国,同样肩负着保家卫国重任的军人!”

    “他和我刚入军队时一样任性,有着一点和大家格格不入的优越感,在闯祸方面,就连兄弟我都要自愧不如。”杨振邦沉声道:“但是,他是一个好兵!”

    听到这个评语,战侠歌的身体不由狠狠一颤,真的,就算是龙建辉教官把他自己的银鹰勋章挂到了他的衣领上,就算是他被宣布正式成为第五特殊部队第三颗獠牙,就算他成为第五特殊部队最年轻的教官,就算他在接受万众的欢呼时,他都没有这样赶到……光荣!

第四章 八千里江山(中)

    “连长大哥你不要着急,兄弟很快就会去陪你了!”杨振邦就坐在墓碑边,他把自己的*在墓碑上,他的头也轻轻倚在墓碑的相处旁,轻声道:“我不怕死,但是说句真心话,现在面对这样一个中国,我还有很多地方想去看,还有很多事情想去尝试,兄弟我真的……不想死啊!”

    杨振邦望着战侠歌,眼睛里突然多了一种难言的柔和,“这段日子辛苦我了,兄弟!”

    听了杨振邦的话,战侠歌只觉得鼻子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似的,酸甜苦辣几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战侠歌知道,就象好个孙雷镜院士说的,杨振邦在离开那个生命维护设备,被他强行带出实验室后,他的生命就已经缩短到了短短两个月。战侠歌看着杨振邦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他每天晚上都会不止一次在睡梦中惊醒,直到确定杨振邦安危无恙后,他才会抹掉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再次进入梦乡。

    杨振邦和战侠歌就这样彼此对视着,在他们的身边,就是杨振邦的连长大哥,在不远的地方,那一排一排安危沉睡的,是在中国对印自卫反击战中牺牲的烈士。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消逝在从松柏树梢下滑过的冷风中,过了很久很久,直到那位司机的脚下已经丢了满地地烟头,杨振邦才挣扎着慢慢站起来,他轻轻拍打着那块石碑。看他的动作,就象是正在和最熟悉的兄弟,亲热的打着招呼。“大哥我先走了,我想在自己闭上眼睛之前。多看看这个世界,多了解现在地中国,这样等我回到你们身边的时候,我才能把我见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全部讲给你们听。”

    “战侠枳,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杨振邦挺直了自己的腰,道:“在我死之后,我想麻烦你再把我送到康西瓦烈士陵园。在这里,有我的连长大哥,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兄弟,躺在这里……不寂寞!”

    在这个时候,战侠歌除了用力点头之外,他不能说什么?

    战侠地下一站,是墨脱,他让杨振邦看一看。生活在最恶劣环境中的共和国守护者。

    墨脱又名白马岗,是西藏最具神秘性的地方之一。西藏著名的宗教经典称:“佛之净土白马岗,圣地之中最殊胜。”这些受到信徒顶礼膜拜的圣地,给众多西藏人的心灵播下了无限的诱惑,黑脱地门巴人、珞巴人说他们居住的地方叫“白隅欠丰白马岗”意思是“隐藏着的像莲花那样的圣地。”在佛教的观念里,莲花是吉祥的象征。

    在两千零六年以前,这里还是中国唯一一个没有通公路的县。地处西藏东南部喜马拉雅山南麓,深藏于茫茫云雾里、七弯八拐的咆哮雅鲁藏布江就是流经墨脱,一路狂奔,直泻印度。全境不同地区海拔从500多米到5000多米各有分布,世界第七高峰南迦巴瓦峰挺身挡住寒流,让印度洋的暖风吹拂雅鲁藏布峡谷,滋润着墨脱这块冰雪高原罕见的“绿色天井”。

    墨脱县面积足足有八千平方公里,只有九千多名居民,但是这里就处在“麦克玛洪线”的北侧,军事意义重要。从一九六二年开始,中国人民解放军就入驻墨脱,担任边防执勤、维护社会稳定等工作。

    一听战侠歌要去墨脱,司机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你们别看墨脱能车了,可是现在已经到了十月下旬,我们的车一旦出现故障,就麻烦大了。在那里‘山顶在云间,山脚在江边,说话听得见,走路要一天。’就算我把你们送进墨部况,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现在墨脱还有一部分领土被印度军队占领了,而被他们占领的,都是平原森林和丘陵,你们能走的全是高山密林,里面还有棕熊和孟加拉虎,虽然它们平时不攻击人,但是饿极了一样会吃人。就算你们到了墨脱,那个鬼地方什么也没有,所谓的县城才几十间破房子,东西又卖得死贵。”

    战侠歌只去过一次墨脱,还是几年前执行任务时,乘坐第五特殊部队雪原训练营的“黑鹰”直升飞机,直接飞越了所有山地。

    两天后戴着战侠歌和杨振邦地北京吉普车从拉萨时入达波密,从这里到墨脱,仅以地图上的距离来算,只剩下九十多公里,在询问过达波密公路局后,对方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在一周前还能通车,根据天气预报,近几天随时就会下雪,一旦大雪封山,就会被困在里面大半年,直到第二年的三月份才有可能出来。而且你们了解墨脱县的居民都是什么人吗?他们都是门巴族人!”

    听了这些话,司机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出发了。战侠歌满不在乎的道:“不就是大雪封山,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找上一架军用直升飞机把我们从这里接出来嘛!”

    “不可能!”司机拼命摇头,“西藏原来有八架直升飞机,现在已经没有几架了,其中有两架就是在墨脱摔掉了。八九年那时候,他们还用直升飞机运钞票,结果飞机就在喜马拉雅山地多雄拉山口那儿爆炸了。现在都改成用汽车拉,或者干脆雇请民工往里背了。如果真的大雪封山,我只能把车放在那里,然后再找个向导把我们带出来,指望军队派直升飞机接我们,绝不可能!”

    战侠歌拍着那个司机的肩膀,大大咧咧的道:“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

    “嗯……!”

    身后突然传来了杨振邦的咳嗽声,不用问战侠歌也知道,杨振邦正在提醒他。不要动用特权。战侠歌的手僵硬在那个司机的肩膀上,迎着那个司机奇怪地目光,战侠歌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实在不行,我们就算了吧。”

    但是战侠歌最后却没有放弃。因为杨振邦坚持,杨振邦对战侠歌道:“公路只开通不到一年,军队却已经在那里驻扎了三十多年。不会没有一条公路,他们就只能坐着等死吧?而你,没有了特权,没有了你嘴里的‘直升飞机’,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只能投降了?!”

    在那个司机嘴里一直念着“疯子!疯子!疯子……”的声晌中。战侠歌用一个保暖睡袋把杨振邦牢牢裹住,然后连带杨振邦和大量在高原徒步行走必须地装备,一起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战侠歌请那位司机把他们送了米林县的派乡,从这里进入墨脱,一般人徒步行走,也只需要三天时间,战侠歌用一只睡袋把杨振邦裹紧,再加上足足一百斤的补养和维生设备。外加一套小型帐篷和取暖设备,战侠歌竟然在身上扛志了将近三百斤负重!把这些东西连带杨振邦一起背到身上,现在的战侠歌就算是没有人形骆驼夏候光河那么变态,但是扛着一座小山,还能健步如飞,也足够看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的。

    “等一等!”

    身后传来那个司机的急呼,战侠歌扛着身上的一座小山扭过头,那个司机飞跑过来,跑到了战侠歌身边。司机先弯着腰狠狠喘了半天气,才叫道:“小心那里地门巴人!”

    战侠歌这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他挑着眉毛,不以为然的对司机道:“谢谢了,我会注意。”

    “看你的样子,对门巴人就是一无所知。”司机跳着脚叫道:“你觉得自己很厉害是不是?可是门巴人最厉害的,是他们下毒的功夫!”

    “嗯,我也听说过这些事情。”

    被战侠歌背在肩膀上的杨振邦道:“门巴族在我们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原始部落,他们有一个传统。就是给别人下毒。他们认为把人毒死,死者生前的福份,就会传送到自己的家里。因为在他们的认识中,认为上天会把‘福’这种东西分发到每一个人的身上,但是上天也会偏心,所以有些人钱就会比别人我,有些人就会比别人漂亮。自己要是想占到足够的‘福’,就得把那些人杀死。”

    战侠歌真的听呆了,怪不得墨脱这个地方那么穷,原来不但有交通不便这样的先天限制条件,更因为他们拥有这套独特的哲学理论啊!在这种环境中,又有谁敢先富起来?过了好半晌,战侠歌才道:“杨振邦大哥你说的是解放前的事情了,现在这些事情早已经应该绝迹了!”

    “没有,没有!”

    司机连连摇头,“现在也一样,不过是稍稍收敛了一点罢了。我听说他们研制地毒药,分为三种,一种是吃了后,几上月甚至是几年后才会毒发死亡;一种是你吃了后也不会要你的命,但是能让你象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全身无力精神不振,甚至成为瘫痪;最后一种你一碰就死,但是就算是法医,也找不到任何中毒的症状。你们要是非进墨脱不可,千万不要和巴门人打交道,更不要吃他们的饭喝他们敬的酒。最重要的是,如果看到六前画着一只蜘蛛的人家,你们千万不要去碰!”

    战侠歌愣了头天,才轻耸着肩膀道:“我这个人无财无福,想来他们是看不中我的,更不屑给我投什么毒。”

    “可是你有力气啊!”

    司机指着战侠歌肩膀上犹如小山般的负重,道:“在巴门人地眼里,有力量一样代表着有福气,象你这个样子,几乎就是在身上写着‘来毒我啊’四个大字!那些门巴人不对你下毒,对谁下毒?!”

    战侠歌只能在心中暗叹,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上次到墨脱执行任务,来去匆匆,还真不知道当地门巴人有这样的奇特“风俗”。战侠歌最后洒然一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轻轻拍那个司机的肩膀,“等我七天。租车的费用我一分也不会少给你,还有,谢谢你了!”

    那个司机呆呆的看着战侠歌大踏步走向多雄拉山,想要徒步进入墨脱,最便捷的方法,就是翻越喜马拉雅山海拔四千二百二十一米的多雄拉山口。他这一辈子还没有见过这样奇怪,这样强悍,面对死亡危胁又能如此洒脱淡然的男人。虽然他和战侠歌交谈的次数很少,他更不清楚战侠歌这个究竟来自哪里做过什么。但是他却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个扛着几百负重,仍然可以插直了胸膛大踏步前进的男人,是一个很有力量的人!

    “喂,你行不行?”

    问话的是杨振邦,在他们面前的就是多雄拉山的坡,现在是十月下旬。但是多雄拉山的山坡上坚冰都没有消融,从下面看上去,整个山坡简直就是一个陡峭地大型滑冰场!最可怕的是,山坡上还到处都是积雪,没有亲自踏上去,你很难知道,那片积雪下,究竟是光滑如镜的坚冰。还是可以让人能安全立足的岩石。就算战侠歌穿着军警防暴靴,只怕也会脚下打滑。一旦他失足摔倒,他和杨振邦两兄弟,就算是交待到这里了。

    战侠歌傲然一笑,道:“那座四百多米高的冰山,你我两兄弟都用自己的两只手爬上去了,相比较之下,这点小儿科又算是什么玩艺儿?”

    杨振邦莞尔一笑,“也对!”

    战侠歌知道,一架西藏军区的“黑鹰”直升飞机曾经在这里坠毁。但是当战侠歌背着杨振邦一步步走到半山腰地螩,战侠歌这样一个在战场上就算临泰山崩而不变色的英雄,脸色突然变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峡谷,在草丛中,在岩石间,在冰与雪的交合处,战侠歌可以清楚的看到动物和人类的森森白骨。

    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突然想起了,他刚刚参加雪原训练营,就试图征服那座四百多米的冰山,逼得龙建辉教官和他并肩作战进,为了鼓励他,龙建辉教官向他讲的故事。

    仅仅是在墨脱,就有二十八位军人埋骨他乡,其中有五名军人,他们的遗体至今没有找到,就是在这片多雄拉山地峡谷中,一九八五年夏天,五名为中国科学考查团背仪器的五名战士,全部将自己的热血与忠魂倾洒到了这片土地上,仅仅相隔了两年,军分区用八百多匹马和骡子组成了一支运输队,其中就有九十四头,失足跌进了峡谷。

    这是一条中国军人用鲜血和泪水,堆积起来的生命线!最大的牺牲是在一九五零年,十八路军进藏时为了修建川藏公路而付出的代价。仅仅两千公里的公路,就有三千多名军人倒在了他们的战场上,换句话来说,平均每一公里的路基下,就倒了一点五个十八路军的军人!

    他们和战侠歌相比,没有显赫地家庭背景,没有受过最严格最科学的军事训练,当然也不会拥有战侠歌那样近乎变态,能够傲立在世界屋脊上的强大战斗力。

    他们只是在这最不适合人类生存的恶劣环境中,默默的生存着,默默肩负起保家卫国的重任。战侠歌真的没有想到,他只是想向杨振邦展现一下现代中国军人地风采,但是先被感动,先被震撼的,竟然是他自己!

    杨振邦在战侠歌的耳边,低声道:“放我下来!”

    杨振邦在这个时候,虽然身体虚弱的站立在那里都摇摇晃晃,他却推开了战侠歌的手,咬牙挺起了胸膛,这位几十年前活跃在抗日战场上,最终在敌人大扫荡中,被迫退入西藏,却被敌人穷追不舍的革命前辈,站在这片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山上,面对眼前那一具具森森白骨,猛然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他放声叫道:“敬礼!”

    “刷!”

    不同时代的两名中国军人,同时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对着这些埋骨他乡的军人,敬上了自己最庄严的军礼。

    三个小时后,战侠歌背着杨振邦来到了多雄拉山口,突然一阵强劲的山风吹过来,中间夹杂着大量雨水和冰雹,战侠歌猝不及防,身上背着杨振邦,又不能卧倒,他只来得及伸出手臂挡在脸上,豆粒大的冰雹就狠狠砸在他的身上。由于强大的印度洋暖流和山北侧的西藏寒冷在这里反复交织对撞,这个山口的气候复杂多变,一会暴雨中夹杂着冰雹,一会飞雪乱舞,而且时常有雪崩发生。

    在穿越多雄拉山口,走过拿格后战侠歌在拿密搭起帐篷休息了一晚上后,第二天,接受过最严格雪原作战训练的战侠歌,以心人的高速,背着杨振邦,到达了背崩,走到了雅鲁藏布江的江岸。在这条奔流怒吼的大江上,横着一打用铁索制成的解放大桥。只要借助这条天竹桥横穿雅鲁藏布江,就算是踏上了背崩,基本算是走到了墨脱县地地界。

    这座桥是三十年前的军人修建的。当时军委决定,在雅鲁藏布江上架起一座高架桥,结束在墨脱世世代代生存的巴门人,用皮筏过江的历史。整个桥是用八根直径十公分粗,长度同达二百五十米的粗钢索形成的主体。仅仅是这八根主,就有几十吨重。战侠歌简直不敢想象,三十多年前的那些军人,是用什么办法,将如此沉重,为了保证承重量,必须将二百五十米长的钢索不能截断的送过多雄拉山口!

    在战侠歌的记忆里只有一个数据,仅仅是运送这八根雨具公分粗,二百五十米长的钢索,那些军人组成的运输队,从派乡出发到这里,就整整用了一百天时间!

    这其中又有多少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战侠歌不知道,战侠歌只知道,横在他面前的,是一座用军人的鲜血和生命铺垫起来的钢缆高架桥!在战侠歌出人意表为的前一段时间,雅鲁藏布江水位突然暴涨了几十米,将这座解放大桥冲断,为了抢修这座大桥,西藏地区政府从日喀则调来大批的民工和原材料。

    从派乡出发到这座解放大桥,需要三天时间,由于公路不通,全部要*人力背送,一袋一百斤的水泥,送到这里就值一千块人民币。为了保证承力度,钢筋不能截断,仅仅是一卷四厘米的钢筋,运到这里运费就高达四万人民币。

    战侠歌望着已经修好的解放大桥,他在心中暗暗计算,如果用等同的价值来兑换的话,那三十年前的中国军人,究竟应该得到多少报酬!

    当然没有报酬,因为……他们是军人!

    以一种无法解释的心态,走上了这座命名为“解放大桥”的钢缆高架桥,趴在战侠歌背后的杨振邦声道:“战侠歌你告诉我,如果上级命令你来参加修建这座大桥,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

    战侠歌铡起了头,仔细思考。

    假如李向商校长真的命令他来修建这座大桥,他这颗第五特殊部队的獠牙,一定会对李向商校长说,把他派到这里,是对人才的不尊重,是对社会资源的一种浪费吧?就算来了,他也绝不会象头拉磨的驴子一样,在身上扛满钢丝、水泥之类的玩艺在山上跑来跑去。接受负重训练可以,但是让他当这种巧克力,没门!

    战侠歌的身体突然微微一滞,因为在这个时候,战侠歌想起了杨振邦这些天对他重复次数最多的一个词:特权!

    如果说开着军车强闯红灯,是所有特权的话,仗着自己作战技术精湛,是第五特殊部队有史以来第三颗獠牙,是为军队卖过命的功臣,是第五特殊部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助理教官……这是不是他战侠歌的个人特权?!

第五章 八千里河山(下)

    第三天的早晨,战侠歌背着杨振邦进入了墨脱县城。所谓的县城,就是建在一个海拔一千一百多米小山包上的,总共才有几十间房屋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山坡上的屋子,形成了县政府的办公区,和整个“县城”的主体。在这里没有街道,没有基础设施,除了县医院有一个新建不我的砖瓦结构四合院外,其余全是破旧的木板房和土砖房。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县委和县政府共用一个院子,他们的房子里唯一多出来的,就是在屋顶上钉了一块白铁皮,在下雨的时候,不至于屋子里漏水罢了。在“县政府大院”里,竟然还有鸡狗猪羊这类的家禽,在里面悠然自得的出没,使这里看起来更象是一个有点萧索的小山村。

    在黑脱这样一个拥有八千多平方公里土地,却只有九千多常住人口的世界里,农业生产技术极度落后,在很多地方,居民还采用最的刀耕火种的方法。虽然驻扎在墨脱的驻军,将水稻种植技术传授给当地居民,希望他们可以自产自救,但是由于巴门人在解放前还是一个保持了人类母系氏族体系的原始部落,对各种技术掌握程度不高,水稻的产量十分低下,平均亩产只有一百斤左右。

    这样一个奇异的“县城”里,长途电话一年到头没有几天能打通,手机信号一点也没有,在一间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小卖部里,你可以找到方便面、罐头、火腿肠之类的食品,但是价格贵得离谱。在外边两块钱一罐的可口可乐,在这里就能卖到十块钱,拳头大小的苹果。一个二十五块钱。最另战侠歌没想到地是,在这样一个看起来所有商品实际价格超不过两千块钱的小商店里,竟然还出售汽油。当然在这是出售汽油,价格真不是普通的贵,他们用最原始的称,用中国的计算单位,来计量汽油的重量,一斤汽油……二十块钱。

    生活在正常环境中。被钢筋混凝土包围,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中。享受着高科技带来的使得地人们,也许很难想象,墨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常年居住在这里地云层巴门人。他们几乎不喝热水,为了御寒他们家家都有自己酿酒用的竹筒做成的酒具,他们平时就用玉米和黑枝子,酿成一种酒精浓度低,味道又酸又涩地黄酒当成普通的饮料;在接待客人时。他们还会饮用一种稼蔓和黑枝子酿造的白酒,可是在这种情况下,门巴人关节炎的发病率在这里仍然高达七成以上。尤其是他们的手肘和双膝部位。最容易因为关节炎而变得粗大,往往不到四十岁,就会因为关节炎发作,而失去了劳动能力。

    墨脱县平民住的房子,全部都是吊脚楼式的木板房,屋顶盖着茅草或者是树皮,房子和窗户全是用整块木板制成,神情呆痴的居民。就坐在门前,不知道在那里想着什么。偶尔还能看到一个口袋里装着一只酒瓶,嘴里喷着酒气,走路摇摇晃晃地醉汉,一路手舞足蹈的走向自己那破木板房。

    在战侠歌的眼里看来,这就是一个没有希望,没有活力的绝地!那些呆呆坐在屋门前的居民,用晕黄色的眼珠,盯着他们这两个以最奇特姿态,闯进这个被遗忘世界的不速之客,他们那犹如石像般呆滞的眼珠子里,没有任何光彩,只是偶尔微微地转动,才能稍稍透出一点生机。

    但是还好,也许这里已经是接近“县城”的缘故,战侠歌并没有看到哪幢木板屋门前画着蜘蛛,也没有人热情如火的招待他们进屋支喝酒,当然更没有人试图向他们投毒。

    战侠歌和杨振邦的最终目的地,是驻扎在背崩乡的边防三营。这支仅仅有一个营的驻军,负责的边防线东起格马拉、西到德阳拉,长达200多公里。从东面最远的驻军点格当乡步行到西面最远地东村,一般通常需要五天。三营守卫着一成多平方公里墨脱地域,墨脱还有三分之二以上的领土,被印度非法占领着。

    战侠歌对这支连防三营,最大的记忆,就是来自于他们“戍边模范营”的称号。这一个营他们一个突出的事迹,就是在交通极不便利的墨脱,发挥了“自给自足,丰衣足食”的精神,在墨脱这个与世隔绝地地方,他们自己开垦荒田,自己种植水稻,自己收割,并把它们辗晒成可以直接食用的大米。到了现在,边防三营已经至少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土地上,收获了十万斤大米!如果按当地的物价来算,这个边防三营,仅仅是自己种地,就为国家至少节约了八十万元!

    说句实话,战侠歌真的对这一切非常不以为然,明明是职业军人,有一些甚至是来自城市的城市兵,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当兵也就算了,就是因为营长的一个命令,就是为了一个所谓的光荣称号,就要去拿起锄头、铲子、镰刀之类的工具,去从事繁重的工作,这不是不把军人当人看,逮着了就玩命用吗?

    十几年时间下来,边防三营为国家节约了八十万元,平均一年能节约几万元钱,但是和现在那些公款吃喝,亏空挥霍的蛀虫们相比,这一点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在到达墨脱驻军军营前,战侠歌看到几名战士,正在菜地里忙碌,在墨脱这种恶劣的环境中,只有青椒、茄子、南瓜、小白菜、葱、芋头这些蔬菜才能种活。

    “喂,兄弟!”战侠歌招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随手甩过去几支。那几名双手沾满了淤泥诧异的接住战侠歌甩过来的礼物,一个士兵先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战侠歌和杨振邦,再看一眼手中的香烟,他地脸上扬起了一丝灿烂的笑容。“芙蓉王,好烟啊!”

    在打火机反复发出的轻响声中,一缕火苗终于从战侠歌的手中扬起,几颗脑袋凑到一起,淡蓝色的烟雾随之在空中袅袅升起。

    战侠歌没有向这些年轻的战士出示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只是拿出了墨脱县政府为他开的身份证明,以“记者”地身份,和他们随意聊着。战侠歌问道:“你们自己种菜种地,愿意吗?”

    “早知道来墨脱,每天除了傻傻的发呆就是种地,打死我也不来!”一名士兵用近乎贪婪地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烟。过了好半晌他才吐出一口在肺叶里打过转的烟头,道:“我觉得这样还不如让我爸来,说到种田种菜养猪,他比我要在行地多了。”

    “别听他说这样说!”

    另外一名士兵道:“他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真要是没有事情做,我们的日子就更难熬了!”

    看到战侠歌有脸上露出一丝微微的讶异,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蹲在那里默默吸着香烟的班长说话了。“你知道什么叫做孤岛吗?”

    墨脱内地气候特殊,每年一到大雪封山,这里就会与外界彻底隔绝九个月的时候,就算是在可以开山通行的夏季,连绵的阴雨一下,有时候就能下上整整一个月,在这种寂寞地环境中,有些驻守的战士得了自闭症。有人甚至为墨脱这种地理上封闭,心理上更容易封闭的环境,创造了一个专用的医学名词……墨脱综合症!

    战侠歌在那个班长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与众不同的东西,战侠歌明白,那是一种被反复压抑,挤回心里的痛苦。

    过了几天战侠歌才从其他人的嘴里,听到了那个班长的故事。班长是一个四川的老兵,他的父亲病故,可是由于大雪封山直到第二年他才收到了家里通知他的信。班长向上级请假被批准后,在翻越多雄拉山口的时候,他竟然意外的遇到了千里迢迢赶来的亲弟弟,一问才知道,原来他的母亲也死了!

    他们兄弟两个人在多雄拉山口的雪坡上抱头痛哭,当他终于赶到阔别已久的家,望着父亲和母亲的灵位,他双膝一软狠狠跪在地上,这样一个五尺男儿,一条在墨脱这种非人环境下坚持过来的汉子,喉咙上下哽咽了半天,才猛然发出一声哭号:“爹,娘,我对不起你们……!!!”

    战侠歌一边和几位战士交谈,一边在他们的带领下,进入了边防三营的营地。刚刚进营地,战侠歌就看到一个中尉,正呆呆的坐在一个用青石板做成的乒乓球台上,最令战侠歌疑惑不解的是,那个中尉的手里,竟然捧着一只木质的洗脚盆。

    一个军人,尤其是一个挂着一杠两星中尉军阶的军人,竟然在军营里,死死抱着一只破破烂烂的洗脚盆!看到战侠歌停下了脚步,一个和战侠歌最谈得来的士兵,悄悄拉了战侠歌一下,低声道:“走吧,不要打扰他,让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就好!”

    听到声音,那个中尉茫然的抬起了头,他真勾勾的望着战侠歌,道:“你来了?”

    虽然战侠歌确定自己和窅中尉素昧平生,可是战侠歌仍然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来了!”

    “过来坐!”中尉拍着身边的乒乓球台空位,道:“和我聊聊好吗?”

    “你不是记者吗?如果你想真正了解我们墨脱军人,就去和他聊聊吧!”班长轻叹了一声道:“过去陪陪他吧,他已经和我们军营里的每一个人都聊遍了,难得现在还能有人进入我们军营。”

    战侠歌略略点头,把身上背的杨振邦放下来,“我的大哥生病了,麻烦你们好好照顾他。”

    在得到班长的肯定的答复后,战侠歌坐到了那个中尉的身边。

    战侠歌和中尉肩并肩坐着,过了好半晌,那个中尉才突然问道:“喂,你有女朋友吗?”

    战侠歌回想着雅洁儿,用力点头。

    中尉轻轻抚摸着怀里的那一只对他而言。不知道拥有什么样含意的木盆,道:“好好对待她,千万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后悔!”

    没有再理会战侠歌的反应,中尉就那样抱着怀里的木盆,讲起了他的故事,事实上他不管身边坐着地是谁,他只是需要一个旁听者。一个可以分担他情绪的人罢了。

    “我有一个女朋友,我们已经认识整整八年了!她真的是一个很优秀。很棒的女孩!在我们墨脱军营有一段话,做军人难,做边防军人的妻子更难。做墨脱军人妻子更上难上加难!更不要说她还只是我的女朋友了。”

    战侠歌的眼睛里扬起了一丝同情的神色,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可以猜出一些事情地始末。在军营里有自己的规定,战士的老婆是不能到边防军营去探营的,而这个中尉。他和女朋友没有确定合法夫妻关系,军营里更不会欢迎这样一位访客。

    “第一次她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真的被惊呆了。我真地无法想象。那么柔弱的她,是如何随着一群巴门人,背着沉重的食物,爬过了多拉雄山口,穿过了那一片片到处都是吸血蚂蝗的林区。要知道,平时就算是看到一青虫,她也会吓得叫起来啊!当我解开她用绑腿扎紧的裤腿时,我第一次当着她地面哭了。她的腿上血淋淋的一片。那都是蚂蟥钻进她地身体,吸足鲜血脱落后,留下来的印痕啊!但是第二天,我还是把她赶出了军营。”

    说到这里,中尉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祢神色,了低声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每年封山的大雪解冻的时候,就成我们聚会的时候。每一个年,我都会从营长那里得到一个星期的特别假期,我穿过多拉雄山口,我们会在距离墨脱最近地达县,一个私人开设的旅馆中相会。我们买了锅碗瓢盆,我们自己做饭,每一闪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我都会用这只棼,准备了洗脚的热水,亲手为她洗脚,帮她捏脚。等我的假期结束时,我们就会把我们用过的东西。寄存到旅馆的房东那里。”

    “很好笑吧?”中尉道:“一个军人竟然会偷偷和没有确定法律关系的女孩幽会,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弯下腰,帮女人去洗脚。”

    “不,”战侠歌道:“这一点也不好笑!说实施,我真的很敬佩你的女朋友。”

    “她每年都要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她就这样和我维持了五年时间,可……在我最后一次为她洗脚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如果我在一年时间里,还不能自己调出墨脱这个地方的话,我们就完了。”

    中尉轻轻抽动着鼻子,过了很久,他才轻声道:“结果今年,她真的没有再回来,我就是顶着这只洗脚的木盆,穿过了多拉雄山口,回到了墨脱。”

    战侠歌问道:“你为什么不申请调动?”

    “唉,难哪!”中尉叹道:“有谁愿意来到这种地方?没有接替我工作的人,我的申请根本不可能得到通过。除非是我脱下这身军装,否则我还得呆在这里。”

    中慰斜睨了战侠歌一眼,问道:“你不理解?”

    战侠歌战斗,如果换成是他,要他放弃雅洁儿,他办不到!就算是不当军人,就算是离开第五特殊部队,他也绝对不会放弃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这里需要我们,环境再不好,也总得有人来站岗放哨吧?”中尉道:“墨脱足足有八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但是已经有三分之二的领土,被印度用吞食的方法,一点点侵蚀一点点强行侵占了。如果没有我们边防三营,墨脱就被全部成为印度的占领区,这是我们中国自己的地方,只要有我们军人的存在,就标志着这片土地,仍然属于我们!既然我们穿上了这身军装,就要对国家负责,对自己负责!所以我们绝对不能退,不能让那条麦克玛洪线一直插进我们的国土,我们更不能当孬种!”

    这些话,应该是这位上尉,用来告诫自己,劝慰自己的话,但是却让战侠歌的身体一次次不能自抑的狠狠震动。

    在这片没有被硝烟卷入的战场上,就是这些共和国最忠实的守护者,用自己的双手,为中国支撑起了骄傲的脊梁。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到这种环境如此恶劣的世界中,一边持枪巡逻放哨,一边抓起铲子和镰刀,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耕作。更没有人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最后哭泣着从自己身边跑开。但是他们却选择坚守在这晨,借用那个中尉说的话……既然我们穿上了这身军装,就要对国家负责,对自己负责!

第六章 炮灰

    那个中尉,拍打着手中的木盆,轻轻唱起了在墨脱军营中,流传着的一曲从“十五的月亮”中,改编出来的情歌。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西藏,宁静的翘首相望,两亲共思念。人家的丈夫总是在身边,你一去几个三百六十五天,人家孩子总是团圆,可是你和孩子还没见面啊,你可知道,养个孩子那是多么艰难,你别忘了,他是你的一半也是我的一半。十五的月亮,照在墨脱,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睡不着觉。明天我守在麦克玛洪线,你千万不要为我把心担,万一咱俩见不到面,你至死充满乐观。啊,保卫祖国安宁,维护民族尊严,至死我也不遗憾,希望你改嫁幸福生活美满,也是我的心愿……”

    当唱到“希望你改嫁幸福生活美满,也是我的心愿”这两句歌词时,豆粒大的泪水,缓缓从中尉的眼睛里渗出来,一滴滴的落到了他怀里那一只木盆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

    并不算悦耳的歌声仍然在军营上空缭绕不休,那名中尉用下巴枕着木盆,两只眼睛呆呆的注视着一株在军营的某个角落里,顽强的扬起一丝淡绿的草叶,已经看痴了。

    战侠歌站起来,在心里发出一声轻叹,悄悄的走开了。

    当天晚上,战侠哥和杨振邦就是在军营的食堂里吃的晚饭。八个战士围成一桌,桌子上却只有两个菜,其中一个是炒南瓜片,另外一个是红烧肉罐头炒茄子。红烧肉罐头炒茄子里面。只能看到象征性的星星点点的肉星,作为难得一见地客人,战侠歌和杨振邦两个人,享用了八个战士才能吃到的菜。但是看看桌子上摆的菜盘,战侠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这点东西,喂猫啊?!”

    在军营里也养了几头瘦瘦的小小猪,但是一名炊事员的话,却让战侠歌的眼睛瞬间就瞪得足足有乒乓球那么大:“在这里养猪,想养得足够肥再杀。大概需要十年时间!”

    在这几天时间里,战侠歌这样一个出身第五特殊部队,可以说是天之骄子的獠牙级特种作战精英,在那一张张朴实,却寂寞而有些空洞的脸上。真正读懂了墨脱,了解了驻扎在墨脱这种一年只有三个月能通行的封闭环境中,那些中国军人!

    在这个地方,最大地特色,就是隔绝。不但是地理上的与世隔绝,再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种心灵上的孤立。

    有的战士在这种环境中得了“自闭症”。无论别人如何开导,几天都说不了一句话。在这里没有心理医生,没有电视,没有杂志,他每天只是象一头拉磨的驴子般,围着军营不停的正步走。

    有的战士坐在军营门前的大石块上,扬起头看着头顶那片蔚蓝纯净得几乎不含一点杂质的天空。只是一朵白云,就能让他们足足看上几个小时。

    在当天夜里,战侠歌躺在床上。这里招待贵客裤子,还算干净整洁,但是因为气候的原因,又潮又冷,盖在身上还不如直接和衣而睡。战侠歌真地睡不着,他索性把两只手垫到自己后脑勺上,借着洒进房间的银色月光凝望着营房的屋顶,想着自己的心事。时间就在沉默和杨振邦无法压抑的轻咳声中,一点点滑过。

    “砰!砰!砰!”

    军营的某处突然响起三声枪响,几乎在枪声响起地同时,战侠歌就益发般的弹起,整个人跳到地面上,迅速翻滚到房间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军营外却没有太多地喧闹,没有拉响警报,大多数人仍然在自己的营房里继续睡觉。

    “敌袭?!”

    “枪械走火?!”

    “某种暗号?!”

    ……

    各种想法和判断迅速在战侠歌的心里闪过,战侠歌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面小镜子,躲在一个子弹无法射中的死角,战侠歌缓缓转动手中的镜子,寻找枪声的来源。

    借着枪声出色的判断定位,战侠歌手中的镜子,很快就锁定了一个手里握着自动步枪,呆呆站在军营里,狠狠喘着粗气地士兵,看他持枪的姿势和枪口抬起的角度,他刚才应该是对天空放了三枪。一支负责夜间执勤的巡逻队面对这种绝对不正常的情况,竟然保持了一种奇异的沉默,他们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位手里拿着武器,随时可能做出过激行为的战友。

    “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一名上尉快步走过来,他一把这了那名士兵手里应该还填了二十七发子弹的自动步枪,伸手指着某一幢营房,叫道:“还不快点去睡觉!”

    在正常情况下,深夜在营房中无故鸣枪的士兵,一定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但是这个士兵却得到了原谅,他空着双手走回自己的营房。在三十秒钟后,亮起灯光的营房里突然又传出“哗啦”一阵玻璃的碎响,战侠歌望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热水瓶,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士兵应该是把他营房里的热水瓶给砸碎了。

    手里拎着自动步枪的上尉,站在那里足足十几秒钟,似乎在思考什么,但是最后他还是摇摇头,慢慢走开了。

    诡异!

    战侠歌突然觉得,整个军营里都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息,他真的无法理解他看到的这一幕。

    后来战侠歌才知道,那个士兵是驻守在汗密后部的一名士兵。汗密兵站是一个平时只有两个人驻守的小兵站,这个士兵今天晚上刚刚被撤换回来,他一回到营地,就忍不住对天开枪的原因,是因为他……太寂寞了!

    寂寞得他必须用这种方式,才能发泄出自己心中积压下来的感觉,寂寞得他必须用这种方式,才能确定自己仍然活着。

    没有人能苛责在墨脱这样地环境中,突然做出这种事情的士兵。假如大雪封山,切断了兵站与军营之间的联络,兵站里的两个士兵,就要在相互守护中,度过几个月的漫长时光,那是一种可以把人活活逼疯的一片银白色世界,更是一种真的会让人忍不住想举起枪。对准自己太阳穴扣去扳机的孤独感。

    在黑暗中杨振邦和战侠歌的眼睛里,都散发着月亮般地银色光芒,他们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两天后,当战侠歌背着杨振邦大哥,踏上返程的路时,边防三营的营长带领全营士兵,亲自把他们送出了军营。走了很久,战侠歌回过头,还能远远地看到一大群共和国最忠诚的守卫者在向他们挥手致意。

    杨振问道:“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眼高于顶,而且的确有骄傲资格的战侠歌,心悦诚服的回答道:“墨脱的兵。是好兵!”

    放眼全世界,能得到战侠歌这种评语的部队,屈指可数!

    “他们怎么算是好兵呢?”杨振邦道:“他们身上地军装都没有洗干净。”

    战侠歌道:“那是因为他们质朴,他们放下肩膀上的枪,就要扛起铲子抓起镰刀!”

    杨振邦道:“他们的战斗力不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像你这样的军人。只要一个排,就可以消灭他们一个营吧?”

    战侠歌:“战斗力并不是衡量一支军队的唯一标准,他们的意志力和对祖国地忠诚。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能在这里坚持下来的人,都是英雄!”

    “英雄?”

    杨振邦冷哼道:“我看他们最多就是一群狗熊吧,还不是傻傻的在这里成天对着天空发呆?要我是,早就不管什么狗屁命令,拍拍屁股走人了。谁喜欢呆在这里,就让他们呆下去好了!”

    战侠歌瞪圆了眼睛,不由提高了声音:“我不相信有人愿意主动留在这里,他们是因为接到了命令。所以他们留在了这里。就凭这种忠于职守服从命令地意志,我战侠歌就得对他们伸了一大拇指!”

    “噢……”杨振邦拉长了声音,“那你觉得,在墨脱兵的身上,最大的优点,或者说特色是什么?!”

    “服从!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这个方面……”

    说到这里,战侠歌的声音猛的打住了,他突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时间他们的耳边,只剩下风的呼啸,和战侠歌踩到积雪上,发出地“咯吱、咯吱”的声响。

    杨振邦也没有再说话,但是趴在战侠歌的身上,躲在战侠歌看不到的位置上,一个大大的笑容,却在杨振邦的脸上缓缓扬起。

    七天后,战侠歌带着杨振邦回到了拉萨,在别人怪异的目光中,战侠歌这个全身带着一种风尘之色的男人,昂首挺胸的背着用睡袋裹紧的杨振邦大哥,在拉萨的街头游荡,事实上,战侠歌游荡的步伐,在正常人眼里看来,都像是在进行急冲锋。

    人墨脱到拉萨,只有几天的时间,但是对战侠歌和杨振邦来说,却无异于经历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在一段时间,杨振邦的身体健康已经每况愈下,他已经无法再用自己的力量支撑起身体。望着杨振邦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战侠歌的脸上不由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因为他知道无论再注射多少药剂,杨振邦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要不然我去调用一架军机吧,这样我们能节约很多时间……”

    战侠歌真的希望能带着杨振邦,多看看一眼这个新中国,但是面对杨振邦板起的脸,战侠歌却只能乖乖的闭上了他的嘴巴。抛开被冰封的几十年,杨振邦其实比战侠歌还要小上几岁,但是出于尊敬,除了雅洁儿,杨振邦是唯一能让战侠歌身上那种叛逆细胞。彻底无法发作的人。

    突然战侠歌停下了脚步,突然战侠歌和杨振邦一起耸起了鼻子。在临街开设的一家饭店里,一个手持木棒的人,正在用竹筒做成地容器里用力捣着,一股酥油茶的香气,混合着烤肉的油脂味,扑面而来。

    吃多了方便面、压缩干粮和罐头的战侠歌与杨振邦,都狠狠吞了一口口水,在店老板笑脸相迎中,战侠歌背着杨振邦走进了这家饭店。现在并不是吃饭的时间,但是来来往往开着重型卡车送货的司机,仍然把这家闻起来食物品味不错的饭店挤得几乎座无虚席。

    一些当地居民,正围坐在一起,抓着铝制的小碗,直接用手揉捏着小碗里的面食。直到调匀了,再揪下一小块送进嘴里。在这家饭店最醒目地位置上,可以看到整只烤全羊和烤半牛,饭店里的伙计在一些食客的要求下,挥起足足两尺长的刀,从上面切下大块地烤肉,放到称上一称。就连带几把小刀一起送到餐桌上。青稞面做成的馍馍也是刚烤出来,咬上一口又松又软,哪里象是战侠歌塞进怀里,放了几天已经硬得象是石头的家伙?!

    坐在温暖如春的饭店里,听着周围食客的放声喧哗,听着街边一家商店里,劣质音响里发出的音乐。喝着酥油茶,战侠歌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真他妈的天堂啊!”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长途司机地对话,引起了战侠歌的注意。

    一个看起来矮矮胖胖,大概有四十多岁的司机,一边啃着手里的烤羊腿,一边挥舞着他油腻腻的右手,道:“我呸!老陈你就别为那些当兵的臭吹了!自古以来兵匪是一家,俗话说得好,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现在当兵的那些混小子。还能能几个好玩艺儿。除了喝酒闹事和地方上打架,帮着那些贪官污史欺付我们这些老百姓之外,他们还能干些什么?”

    “就是!”有人连连点头,道:“现在工资普调,那些国家公务员和当兵地,工资都高得离谱,尤其是新疆和西藏这边当兵的,听说就算是一个上尉之类的官,一个月也能四五千块钱呢!我们现在拼死拼活才能赚几个钱?现在这个世道,就是他妈地不公平,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赚的都是血汗钱,可是今天交税明天罚款,就养活了这样一群披着花纹皮的狗!”

    胖司机把手里的羊骨头丢到桌子上,发出“当”的一声轻响,他瞪着眼睛叫道:“看看吧,超重运输要罚款,谦的钱要交个人所得税,上路要交养路税,到了高速上,收费处那小丫头嘴一张,上千块钱又没了!什么军人,什么警察,什么人民的公仆,看看他们那种德行,就算我养条狗,丢给它一块骨头,它还能对我摇摇尾巴呢!可是我们把自己地血汗钱交上去,又换来了什么?我看他们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狗!”

    一股又烫又粘的东西,突然从他的脑袋上直灌而下,烫得那个矮胖的司机猛然发出一声惨叫,就象是触电般猛的跳起来。他扭头瞪着就在他面前,手里还捏只空茶杯,一脸淡然的战侠歌,暴跳如雷的怒叫道:“你干什么?!”

    “抱歉!”战侠歌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淡然道:“我还真不会摇尾巴,所以,我想看看你是怎么摇的。”

    “让我来告诉你,你交的税,都到了哪里。”

    战侠歌一脸微笑的走到那个被他用酥油茶烫得头皮都发红的司机面前,慢慢又捏起了那个司机刚刚还喝了小半口的酥油茶茶杯,道:“你不交养路税,可以,反正你不交,我不交,没有钱没有人,这个公路也不会自己出现在那里。那么你开的那辆超载的卡车,就在森林、丘陵、沙漠、雪原和河流里开吧。真要这样的话,我建议你不要开载重卡车了,去开一辆拥有潜行功能的坦克吧,那玩艺的超时性能比较好。”

    几个司机真的听呆了,他们只是发上几句牢骚罢了,那里想到竟然会引出战侠歌这样一个人物?那个受到严重人身伤害的矮胖司机,几次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可是迎着战侠歌的目光。他又几次放松了自己微微发颤的拳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

    战侠歌继续道:“至于个人所得税,你也可以不用交了,你的血汗钱,当然不需要用来去养几条狗。这样的话,我真诚的提醒你,你汽车熄火了出故障了,陷进公路的坑里了。你不要伸手去拦军车,更不要向他们提出请求帮助的要求,因为军人都是一群拿着高工资无所是事,养不熟的狗。你被人打劫了,老婆出门被汽车撞死了。女儿被人轮奸了,你也不要抱怨,更不要去拨打110之类的报警号码,因为大家都不用交税,自然没有闲钱去养活那些养不熟的狗,没有执勤,也没有人会维护治安。您就自己将就着点。自求多福吧!要不然加入个小刀会,斧头帮什么地组织,大家彼此照应,也算有了点后台。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小刀会,斧头帮这样的组织,也收保护费的,这样才能养活一群能够养得熟的狗嘛!”

    “当然了。如果各位觉得社会分工不太公平的话,军人福利太好地话,你们干嘛放弃了当兵这样一个福利高、待遇好。还有鲜艳制服的好工作,心甘情愿的当起了长途卡车司机?”战侠歌拍着那个矮胖司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实在不行,把你儿子送进军营,让他来新疆或者西藏当兵,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嘛!即清闲,工资又高,多好啊!”

    “不行!”矮胖司机脱口叫道:“我可不能让儿子去当炮灰!”

    战侠歌用怪异的声音道:“炮灰……?!”

    矮胖地司机猛然发出一声惨叫。因为战侠歌把第二杯酥油茶又倒在了他的头上,不同的是,这一次战侠歌犹如钢钳一样的大手,死死捏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根本不能躲闪,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了一次酥油茶的洗礼。

    这个矮胖司机身边地几个“朋友”又气又急,但是面对站在那里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最原始的野性,散发着犹如崇山峻岭般无懈可击气势的战侠歌,这些走南闯北,早已经练出火眼金睛的小人物们,哪里还不知道,这个男人……不能惹!

    那个矮胖的司机发现战侠歌的手指越收越紧,一种根本无法对抗的窒息感,一种几乎面对死亡的恐怖感,让他终于要崩溃了,眼泪和鼻涕同时从他的脸上扬起,透过饭店张天的窗子,他看到两名巡警正在大街上游荡,这个司机勉强从只管中挤出一声近乎小动物呻吟的干号:“警察救命啊!”

    街边地巡警没有听到这个比小鸡叫声还要小的呼救,他们走开了,而这个司机旁边站立的那些“朋友”,只是被战侠歌凌厉的眼神一扫,竟然就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放声呼救。就在这个时候,矮胖司机又看到一名穿着中尉制服的军人,正和自己的女朋友亲密的手挽手在大街上游荡,他瞪着已经快爆炸的眼珠子,叫道:“解放军,救命啊!”

    战侠歌突然松开了手,那个司机就象是一个被人倒空的麻袋般,狠狠摔到地上,他用力呼吸着平时就是存在,他也没有任何感觉的空气,他用一种畏惧的目光盯着站在他面前的战侠歌,刚才他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真的想杀了他!

    “你快死的时候,为什么会喊警察呢?”战侠歌冷然问道:“在你的眼里,他们不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狗吗?”

    矮胖的司机,张大了嘴巴。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几句话。”战侠歌沉声道:“无论是军人,警察,还是其他国家公务员组成的机构,就象每一个人身边存在的空气,也许你并没有在意它的存在,但是每一个人能享受到一个稳定的社会,去毫无后顾之忧的去奋斗,就是因为有大批这样的人存在!”

    “贪官是有,兵匪一家的情况也有,但是中国这么大,有十几亿人,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你的眼睛只知道盯着那些黑暗的一面上,你为什么不睁大了眼睛,去重新认识在青藏公路上,那一个个兵站里,保护你们的国人,去重新认识,从你们身边走过,也许会因为你们汽车超载而给你们开罚单,但是在你们生命受到威胁时,你们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警察,还是军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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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痕介绍:
当过兵,站过岗,守过边疆上过天。
走过南,闯过北,拉着死神跳过舞。
挨过刀,中过弹,枕着鳄鱼睡过觉。
翻过山,游过海,搂着死人嗥过歌。
弹痕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弹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弹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