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师徒突破
“哈哈，还是修文知道心疼师父！”萧明宏知道叶家酒楼里最近几年风靡的茶饮。这一小壶绿茶也就三两左右，萧明宏端起来不过两口就喝得干干净净。
“呼，爽快！冰凉爽甜，不错不错！”
“师父喜欢的话，我让那边每天都给您送两壶过来！”
“好！哈哈！”萧明宏砸吧砸吧嘴，“对了修文，我听说你最近和一龙虎宫的道士走的挺近。”
“是的师父，他叫玉申，听说是龙虎宫掌教的关门弟子！”叶修文如实说道。
“哦！”萧明宏一惊，从摇椅上坐起。掌教弟子可是龙虎宫二代弟子当中地位最尊崇的那一批，也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武林青年才俊中，最尊贵的那一小撮。更何况，关门弟子的意义本就特殊。
关门弟子由于是师父最后收授的弟子，所以师父在收关门弟子的时候都会十分慎重，久而久之就变成师父最钟爱的弟子，并给予其与其他弟子不同的特殊教诲和个别指导，因此在众弟子中地位特殊。
普通门派中的关门弟子一般被称为“小老大”，地位仅次于大弟子，甚至能获得真传。
“而且，他不过双十之年，已经突破先天了！”叶修文爆了一个猛料。
“砰”萧明宏捏在在手中把玩的茶壶，瞬间成了陶瓷粉末从指缝漏下，“先天？”师父的嗓音有些沙哑。
“哎！”萧明宏叹息了一声，情绪万千：“果然是妖孽之姿，所以说强者越强，还是很有道理的。此等人物必将风骚武林，又保得龙虎宫数百年昌盛！”
“这可是修文你的机缘哪！”萧明宏仿佛想到了什么，“与此等人物相交，千万不能存有利用之心，要以真诚之心待之，只要修文你和他成为好友，即便端坐家中，叶家数代人的荣华富贵也少不了！”
“师父您放心，弟子省得！玉申他以赤待我，我必当以诚还之！”叶修文从怀中掏出一个铁令，“对了师父，六扇门的于金捕，邀请徒儿加入六扇门，给了我一个铁捕的编制。”
“哦？好事啊！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对我等江湖人而言，六扇门是最需要打好关系的朝廷部门，你加入了六扇门，不但对自身有诸多好处，而且对门派发展有益！”萧明宏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脸色一变。
“师父，你怎么了？”叶修文时刻观察着师父。
“尾闾穴刚刚突然感觉有些松动！”师父语气急促，刷的一下站起，“为师感觉到了突破的契机！修文你和两位师叔讲一下，为师闭关去了！”话音刚落，萧明宏就掠进房间密室，只听见一道铁门落下的声音。
叶修文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茶壶粉末，拿起院落角落里的扫帚清扫归齐，装到自己乾坤戒中，转身往内务堂走去。
“什么！你说掌门闭关突破先天了！”周师叔听见叶修文的话，猛地站起，将座下的椅子都推倒。
“不错，师父说他感觉到了突破先天的契机，就闭关了！”
“好事啊！好事啊！”周师叔喜不自禁，“可是师兄他真气大成这才几天，怎么这么快！”
“我觉得可能是师父之前伤势被治好之后，破而后立，一气呵成！”叶修文猜到，“而且，周师叔，师父一旦突破先天，对我们铁鹰门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也是！”周师叔猜不透，也懒得去想了，“不行，既然如此是紧要关头，我必当去为师兄守关，以防有人暗算！修文，你去把孟淮那小子也喊过来！”说完，运起轻功，直往掌门后院疾驰而去。
看着关心则乱的周师叔，叶修文苦笑着摇摇头。他师父这是毫无征兆的闭关突破，一点计划安排都没有，有谁会想到。
而且，自从五年前竹叶帮帮主失踪，竹叶帮也很快被药王门来人遣散，现在青山城里唯一的武林门派就是铁鹰门，哪来的什么暗算。
“修文，到底什么事情！”孟师叔被叶修文喊道内院，却不说清楚什么事情，记得他抓耳挠腮。
“老周！你也被喊过来了！”
“掌门师兄正在闭关突破先天！”
“什么！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孟淮大声道。
“你看我像骗你的样子吗！还不快快过来护法！”盘腿坐在门口地上的周师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哦哦”孟淮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了，闻言就直接盘腿坐到周钊身旁，两人将门口挡的严严实实。
叶修文心中也有些无语，却也知道两位师叔是真心实意的为师父着想，就也坐到院子当中。
“宿主：叶修文
骨龄：十八年
魂能：一千一百五十点
修为：真气初期
奖励：无
功法：铜像功（一层/九层）提升至第二层需要五百点魂能。此功法自身招式无法通过魂能提升，招法威力随着铜像功的提升而提升。
鹰爪铁布衫（圆满）效果：钢筋铁骨，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力大无穷
铁线拳（精通）（提升至巨匠境需五百点魂能）
铁指功（精通）（提升至巨匠境需五百点魂能）
鹰击十二步（精通）（提升至巨匠境需五百点魂能）
摧心掌（未入门）（提升至入门需一百点魂能）”
趁着这空闲的时间，叶修文打开系统面板，摧心掌还没有入门，接下来倒是可以找时间练练这门武技了。对于武技，叶修文一直没有使用魂能，一是魂能珍贵；二来也没有什么紧急情况，叶修文也想找点事情做，体验一下练武的乐趣。
“系统，提升铜像功！”
叶修文感觉十二正经内，突兀的出现了一股炙热岩浆，流转到自己的会***，其直接像纸糊的被烧化。真正的势如破竹，任脉二十四个穴位，瞬间被这一股岩浆全部打穿，十二正经和任脉都仿佛都烤焦了，剧痛无比。
可紧接着，这股岩浆瞬间气化成了丝丝冰雾，落在通畅的经脉当中，化成浑厚而又纯净至极的真气，不断滋养着十二正经和任脉，叶修文舒爽的差点叫出声来。
叶修文十二正经和任脉当中缓缓流淌的真气，何止是浑厚，简直已经快以气化液！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口中吐出一道白气，仿佛利剑般飞出丈远，把面前的花丛斩的七零八落。
这么大动静，自然引起了两位师叔的注意。
“修文！你这是！”周师叔仿佛猜到了什么。
“师叔，师侄突有所感，突破到了真气中期！”
周钊和孟淮对视了一眼，“这才多久，修文竟然已经突破中期，你小子当初突破中期花了多久？”
“一年。”孟淮呆呆的回答道，“而且即便掌门师兄当初突破真气后期，收功吐气也没有如此威力吧！”
突然，密室铁门被打开，萧明宏哈哈大笑着从其中走了出来。
“掌门师兄，这么快就突破了吗？”周师叔连忙上前问道，仿佛是自己突破一样。
“是啊，我也万万没想到，仿佛体内有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不过四五次运转破穴，尾闾穴就被破开，而且连破督脉十一穴！一月之内，必能成就先天，成就宗师！”
第三十二章 终成先天
铁鹰门小院中，一道人影正在辗转挪移，临近一架练功木偶时，一掌就打在木偶胸口，微微一晃但是木偶看起来一点损伤都没有。
叶修文停下脚步，站在木偶跟前，五指成爪如同插豆腐一样，深深地插进刚刚一掌所在的位置，“刺啦”一块硬木就被撕扯开。
只见木偶内里，原本坚硬的木头已经被掌力震成木屑，被风一吹，四散开来。
“二十六天，摧心掌就达到精通，啧啧！”叶修文心里小小的自恋了一下。
叶修文的真气比寻常后期境界的人都浑厚不少，如臂使指，更别说他对于自身力量的把控已经丝丝入微。而摧心掌这门武功最考究的就是对真气的把控，不足一月将摧心掌通透贯达，也就不足为奇了。
正思考着，突然身后一阵劲风袭来，叶修文转手就是摧心掌法打出。
“砰”两人对掌，声音却极小，却都是将真气内敛击出，看似动静不大，威力却吓人。
叶修文感觉对方真气直接和自己的摧心掌力正面交锋，虽然摧心掌力的也抵消了对方部分真气，可是对方的真气质量比自己高出太多，如铅似汞，源源不绝，这是真元！瞬间将自己掌心的真气消磨殆尽。
正当对方真元将要打入叶修文经脉，也正当叶修文准备以铜身功相抗时，对方却将力量撤回，收发自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师父！”叶修文这才转过身来，袭击他的人竟然是萧明宏。
“不错，不错，反映敏捷，真气雄浑！”萧明宏抚须笑道。只见萧明宏发须间的白丝竟然少了很多，脸上皱纹更是被抚平，说他三十岁都有人相信。
“恭喜师父，成就先天宗师！”叶修文喜道。
“哈哈哈，为师还要感谢你这张嘴啊。”萧明宏当初真气大成时，叶修文就提前恭贺他先天可期，现在居然一语中的，“不如你再祝贺师父将来突破炼神真人！哈哈哈”
萧明宏心情极好，这半辈子可谓跌宕起伏。年轻时一心一意的钻研武艺，半百入真气，也算中人之姿，可后来突逢大变居然被人伤了丹田，本以为这辈子只能养老等死，可居然让他碰上了奇药！
不但养好伤，还再进了一步！本已心满意足，觉得此生无憾，可稀里糊涂的居然跨进了先天之列，成就了十万里无一的宗师！莫非是老天对自己的补偿？
叶修文心中苦笑，但就是要师父这种心态。
“掌门，你，宗师了？”闻声赶来的周师叔颤声道。
“这段时间，辛苦师弟了。”萧明宏温声道，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忙于突破，门内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交给周钊，打理的井井有条。
“先天，宗师啊！”周钊心中狂喜，“不行，我要把这个消息上传鹰山，从此以后，咱们铁鹰门有一尊宗师坐镇，就是自己的铁鹰门啦！”
“嘘”周师叔屈指放嘴边一吹，然后便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等了分把钟，“唳”一声鹰啼响彻，庭院里掀起一阵风浪，只见一只翅展近丈，站立有半人高的黑鹰落在周师叔跟前。
这只黑鹰是周师叔从鹰山之时就开始驯化的，陪伴其已有三十多年的光景。而这五年来一直盘踞在青山外围，能通人性，很是神骏，师父说这只黑鹰已经半只脚跨过凶兽的门槛。
周师叔为黑鹰捋了捋毛发，将一颗腥味极重的丹丸塞进黑鹰口中，黑鹰欢喜的扇扇翅膀，周师叔将一卷书信塞到黑鹰腿上的信筒里，拍了拍鹰脑袋，“去吧！”
黑鹰蹭了蹭周师叔，一扑翅膀直冲云霄，眨眼睛就没了踪影。
“周师叔，你刚刚的话？”叶修文对于周师叔所说的“自己的铁鹰门”有些好奇。
“修文你也知道，咱们铁鹰门虽然也算一个门派，但是咱们毕竟是从上宗也就是鹰山下派过来的，所以如果鹰山有任何要求，咱们铁鹰门都不能拒绝，即便让我们立马解散！”
叶修文想起五年前被药王门遣散的竹叶帮，点了点头。
“可是，一旦咱们铁鹰门有了自己的宗师坐镇，那么铁鹰门就有了独立的资格！就能摆脱鹰山的掣肘，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江湖门派！”周师叔激动道。
宁当鸡头莫做凤尾。周师叔在鹰山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训鹰执事，可现在在铁鹰门那就是门派的二把手，虽然是在一县之地的小地方，但也比在大势力里装孙子强！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叶修文这才明白为何周师叔心情如此激荡。
“江湖上的门派何止万千，但是这其中的大部分门派，连真气境武者可能都没有，很多甚至就几个锻体化精武者，开馆收徒，也能占居一隅。一个门派如果有先天宗师，那这个门派在江湖上也能打出一片名声，称得上一声大派！”
叶修文因为有系统在身，从来不怀疑自己能登上那武道之巅，而且这几天来，自己已经见过六名宗师，其间混战也看过，甚至还亲手打死了一个，虽然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先天。
但是叶修文也明白了，先天宗师还是人的范畴，力量足够大也是能打死的。因此对于先天，叶修文和周师叔的态度完全不同，没有敬畏之心。
“对了，师父，我刚刚察觉您的真气似乎像铅汞一样粘稠，这就是真元吗？”
“也算吧，但是体内真气还没有完全化为真元。”萧明宏讲解道，“打通任督二脉突破先天之后，体内的中丹田被先天之气打通激活，形成中元，这中元也就是五元之始，将体内原本的真气通过中元，就能缓缓转换为真元，化气为液！这之后的修炼方法，为师却是不清楚了！”萧明宏叹了一声。
“师父，是没有先天境界的修炼功法吗？”
“是啊，先天功法何其珍贵，任何一个大势力中都是镇宗之宝，也不知道有没有机缘能寻到一部。”
“没事的师父，说不准哪天徒弟给您捡一部回来！”
第三十三章 鹰山来使
“掌门师兄，鹰山来人已经到了城门口！”
“好，两位师弟，随我前去迎接！”
铁鹰门大门处张灯结彩，连弟子都换了一身新做的白色劲衫，各个昂首挺胸，意志昂扬，仿佛有什么大喜事。
“哟，铁鹰门这是有什么喜事啊？”动静自然是吸引了周围的民众注意力。自从这五年来，铁鹰门各项产业蒸蒸日上，若能加入铁鹰门即便是一个伙夫，也是邻里街坊羡慕的对象。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旁边一个浑身油腻的矮胖中年男子得意道，“铁鹰门的萧掌门已经成为先天宗师啦！”
“这位老兄是如何知道的？”旁边有人疑惑道。
“张屠夫他儿子五年前就入了铁鹰门，听说现在已接是铁鹰镖局的镖师啦！”旁边有认识的人立马艳羡道。
张屠夫听了，满脸得意的朝四周的人拱拱手，“是我家那小子争气，小时候没白给他一天一个大猪蹄子！”
“张屠户，那先天宗师又是何意？”一个身穿长衫的男子问道。
张屠户见他斯斯文文，像是个读书人，也不摆谱，道：“我也不甚明白，听我儿子说，这先天宗师是世上最厉害的那一小撮人哩！”说着，还比了一下小拇指甲。
“最厉害，那能厉害得过县令大人不？”有人抬杠道。
“有没有县令大人厉害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先天宗师能活二百岁！”张屠户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浑然忘了当初自己知道后的惊骇与嫉妒。
“两百岁！真的假的！”
“这都是成仙了吧！”
“我要是能活两百岁多好啊！”一旁的人已然炸了锅。
正在这时，一行四人骑着骏马来到了铁鹰门门前。两老两少，其中还有一个年轻姑娘。
“钱长老，刘师兄！”萧明鸿上前拱手道。
“萧宗师！”钱长老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浓眉大目，很是精神。
“当不起当不起，萧宗师不要折煞我喽！”刘师兄满头白发，是个身材佝偻的小老头。
“请，咱们坐下谈，却是有五年没有见到老友啦！”
萧明鸿先带几人在门内转了一圈，又给身旁的叶修文介绍道：“修文，这位是鹰山的内门长老钱轩钱长老，当初可帮了为师不少的忙！”
“这位是内门执事刘兰庆，是我的师兄，也是相处六七十年的老哥哥！”
“钱长老，刘师兄，这是劣徒叶修文。”
“钱长老好，刘师伯好！”
“哈哈，好好，萧掌门你可是收一佳徒啊！修文你这是已经破入真气境了吧！”钱长老赞叹道。
“性子顽劣，不好好习武，这都十八了，才真气中期，气煞为师了！”萧明鸿嘴上将叶修文贬得一无是处，可满脸得意，让钱长老恨不得朝他脸上来一掌！
“什么中期？我马上都一百岁了，也才真气中期，哎”刘师伯叹气到，“我真的羡慕你哦明鸿，不但有朝一日成就先天宗师，更寻得如此佳徒传承衣钵！”
一旁的两个年轻人也是满脸震惊，相互对视了一眼，劲装女子低声道，“师兄，少山主刚三十岁就突破真气大成，已经够让人嫉妒的了，这里还有个更妖孽的！”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对了，修文，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刘师伯指着身后两名年轻人：“这是张图，是钱长老的大弟子，这是刘敏媛，是我的曾孙女！”
张图中等身材，年约三十，长相憨厚，朝叶修文微笑着拱手。
而刘敏媛二十五六，长相不差，但是身材壮硕，不若于寻常男子。“叶师弟，以后咱们可要多走动走动！”
“说的对，你们年轻人话题多，去多聊一聊！”萧明鸿说罢，就带着钱长老和刘师伯往后院走去。
“叶师弟，你真的才十八岁吗？”刘敏媛好奇道。
“师姐，难道我长得这么老成吗？”叶修文摸了摸自己的脸，打趣道。
“不是不是”看着笑起来阳光有好看的叶修文，刘敏媛有些害羞，“师弟你才十八岁就已经真气中期了，在门内都能够当个内门执事了！哪里像我，都二十六了，还是化精中期。”
“刘师妹，只要专注于自己的修行就好，和别人攀比不如更加努力的修行！”张图温声道。
“张师兄说的有理，我听闻有这样一位天骄，不过弱冠之年，已经是先天宗师！若是和这样的人对比，估计连修炼的信心都没了吧！”
“师姐就这么说说！”刘敏媛以为叶修文胡诌了一个来安慰自己。
“铁鹰门当真是蒸蒸日上，朝气蓬勃啊！”张图看着练武场上，流汗奋斗的一众少年，感叹道。
“是啊，咱们鹰山就是安逸太久了，门内弟子真正拼命修炼的，寥寥无几。”鹰山弟子要么是富家子弟，要么是前代弟子的后代，少数才是从外部招收。
但正因为这些年轻一代，无论是武功还是资源都获得的太过容易，也就不懂得珍惜，多处于得过且过的状态。
大部分人都资质普通，那么拼命练武做什么？这辈子又没希望突破先天，享受生活才是正理。
“对了师兄师姐，这次你们来是？”
“一方面是向萧宗师予以庆祝，另一方面，也是邀请萧宗师月底回鹰山一趟，掌门广邀凉州名士，为萧宗师成就先天，开庆贺大典！”
后院，“萧掌门，这是地契和房契。”钱长老从怀里掏出一叠纸书，“从今往后，这铁鹰门就全靠萧掌门发扬光大了！”
钱长老很是羡慕，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开宗立派，以其宗师的身份，这铁鹰门就是他的一言之堂。
“对了，明鸿，山主想为你办一场贺点，庆贺你成就先天，邀请了不少武林名宿，也为你铁鹰门打打名声！”
“山主之恩，萧某没齿难忘，这样，明日老夫和你们一起回程，正好见见那些老友！”
萧明鸿很清楚，这贺典乃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对鹰山而言，相当于宣告武林，鹰山从此又多了一位宗师，影响力大大提高。但对自己也有好处，借着鹰山的平台，也宣扬自己和铁鹰门，因此自己推脱不得。
第三十四章 驿站
临近傍晚，萧明鸿带着叶修文，还有鹰山四人，骑马不急不缓的行走在官道上。官道三丈宽，以青石板铺成，经久耐用，能同时容纳六匹快马相向而行，且通畅无阻。
大东皇朝的基建设施建设极为严格，就比如官道，每隔五里路边就竖着一根小石条，上刻修建或者修缮时间，工人和监工姓名，一旦道路出现问题一查到底。
因此这条官道历经三千余年，官道也多次重修，但是也多是因为石板风化腐蚀，很少是因为质量问题。便是村镇之间的石子路也多是如此。
“萧掌门，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驿站，咱们今天可以早点休息，明天差不多就能进凉州府城了！”说话的是钱长老。驿站是朝廷经营的，负责驿站管理的被称作驿丞，从九品。
官道边有一个巨大的石牌，上面刻着“凉州府城距此两百里”，还画了一个箭头标明方向。若有人胆敢破坏或者涂改，是杀头大罪。
这个时代可没有导航仪，地图更是国家绝密，为了方便百姓出行，几乎每隔一段路都有路标。不光如此，每隔五里路就有一个小凉亭，为行人避雨之用。
约莫一刻钟，路边拐出去一条丈宽，五六十米长的小石子路，石子路的尽头就是驿站。由于靠近凉州府城的缘故，驿站占地有十来亩，前面是三层的食肆，后面是八层客房，最后面还有数个小院落。
“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一行人刚到门口，就有一个小二快步跑了出来。
“住店，蒸点熟豆子拌鸡蛋喂马，再刷洗一下！”说话的是张图，从怀里掏出几钱碎银丢给小二。
“谢谢大爷！”接过碎银的小二更热情了，“各位客官，您们里面请！”
在账台登记了六人的身份路引。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县府发给一种类似通行证之类的公文，也就是路引，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是要依律治罪的。路引实际上就是离乡的证明。
“天字楼！”张图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一名小吏验视之后，找回十两白银，六人住一晚上居然要四十两白银，寻常人家几年的吃喝用度都花不了这么多钱。
“几位顶楼请！楼上热水已经放好！”小吏递过一串钥匙。
所谓的天字楼就是后面客房的顶楼。走进来叶修文才发现，这客房楼竟然是八层的回字楼。下面六层每层十六个房间。
但是最上面两层被称作天字楼和地字楼，每层八个房间，和楼梯口之间还有一道单独的大门，保证了安全和**。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两层楼即便只住一个人，也是按整层楼收费。
“我看那后面还有好几个小庭院，不知有什么讲究？”叶修文问到。
“那些个庭院唯有官身才能居住，我等白身有钱也住不了！”刘敏媛抢着道。
一行人在小二的带路下来到顶楼，小二把楼梯口的大门打开，“各位客官，房里有便条，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写上，从信管里扔下即可！”
六人各自选了房，萧明鸿当仁不让的住进一号房，叶修文则选了六号房。
本来叶修文想住八号房的，最边角的一间，既清净，又稍微和唯一的女子刘敏媛保持了距离。但是钱长老却说，江湖在外，小心为上，六人靠在一起才最是妥当。
叶修文打开门锁，门口有一个小铜铃。房间一室一厅，还有一个浴桶，里面正冒着热气。干净整洁，入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被褥都是新的，叶修文满意的点点头。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叶修文看到客厅角落竖着一根碗口粗细的铁管，其上有一个小拉闸。叶修文走过去好奇的查看，铁管旁是一个小书桌，上面有笔墨纸砚，还有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叶修文翻开，上面写满了各式菜品酒水，这竟是一份菜单。叶修文拿起一旁的白纸，白纸一面有“天字六号间”五个字样。随便点了九菜一汤，一盆米饭，将白纸叠好后，拉开小闸口扔了进去。
都不到一刻钟，门口的小铜铃“当啷”响了一声。叶修文起身去楼梯口打开门，小二将手中提着的一个食盒恭敬的递给叶修文。
饭菜口味还不错，到也让叶修文吃了个五分饱。时间尚早，叶修文独自下楼围绕驿站转了转。
食肆里几乎坐满了人，有拖家带口走亲戚的普通人，有结伴游玩的书生。当然更多的就是行走江湖的武林中人，这些人手边的兵器大多是用粗布条裹得严严实实。
大东皇朝对刀剑管制的并不算太严格，除了朝廷明令禁止的几样杀器，比如弓弩，甲胄等。但是普通的武林中人仍然很少会拿着明晃晃的刀剑，招摇过市。
若是有这样高调的人，很快就会有当地的差役上前讯问，查看是否有案底。即便自己身家清白也会徒添麻烦。
“听说了没，鹰山在筹备庆典，据说鹰山又出了一尊先天宗师！凉州有头有面的人物都收到了邀请！”一名矮壮的中年汉子低声道。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同桌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疑惑道。
“哈哈哈，受邀的要么是德高望重，要么是真气境的前辈高手，你不知道也是正常！哈哈！”另一个手心手背全是老茧的红脸汉子嗤笑道。
“难道你能进去参加庆典不成！”被嘲笑的年轻人满脸通红，反驳道。
“哈哈，老子还真能！我师父年前突破真气境，也收到一张邀请函！师父打算带我去见识一下！”红脸汉子满脸自得，话音提高了不少，整层楼几乎都能听到。
叶修文自然也听到，但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人身上。年约二十，长相平凡，浑身松松垮垮，却是个少见的左撇子。
但是就这一会功夫，此人已经和一名驿站小二有了十几次的眼神交流。小二给其上菜的时候，叶修文隐约听到“到手”之类的词语。
第三十五章 破案
叶修文虽然看到了，但是却没有多管闲事的想法，他并不清楚事情的始末，若是里应外合盗人钱财，自有驿丞报官处置。
自己怀里虽然揣着六扇门铁捕的令牌，但六扇门只针对江湖人士，对于民事案件自有相关部门处理。
叶修文将一壶茶喝完，起身下楼。在出大门的时候，和一个头上缠着一圈纱布的中年男子擦肩而过。
叶修文耸了耸鼻尖，脚步不停，稍微转头，余光往后看去，那中年男人正转身上楼。
男子一身灰色布衣，面相憨厚，看起来唯唯诺诺，老实巴交。但是叶修文却从他身上察觉到了一股极为内敛的煞气，虽然没有段开天身上的那么浓烈，但是却更为锋锐，仿佛利剑。
叶修文转到后区小院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小院门口有两名精悍的驿卒把守。虽然也有人如同叶修文一样好奇的观望，但也没人傻乎乎的闯过去。
入夜，叶修文躺在床上，将真气不断输送到手臂上的龙凤金环内。
这是叶修文进入真气境无意间发现的，龙凤金环能吸纳自己主动输送过去的真气。并且随着真气不间断的输送，金环的重量也在不断缓缓增加。这才一个多月的功夫，两只金已经环比之前重了二十多斤！
更神奇的是，金环如同一个净化器一样，会将真气重新输送到叶修文筋脉内。虽然真气的总量少了近乎九成九，但是回输那一分真气似乎得到了一种异变，不但更为厚重精纯了，还隐隐透出丝丝金气，锐利而又堂皇。叶修文称这一过程为纯气。
正当叶修文专心纯气时，突然听到楼下发出阵阵嘈杂，紧接着他们这一层楼的大门也被人打开，脚步声混杂着拍门声，响彻耳边。
“砰砰砰”叶修文的房门被人拍响，收工下床，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一名驿卒，师父和钱长老他们也都站在门口和驿卒交谈。
或许是因为能住在天字楼的人，大多非富即贵，这些驿卒倒是客客气气，“这位公子，驿站出了命案，驿丞大人正在楼下调查，烦请您移步！”
“修文，走吧，咱们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师父招呼叶修文道。
一行人以萧明鸿带头下了楼，“敢问这位兄弟，到底何事发生？若是普通命案，自当是上报凉州官府才是！”钱长老疑惑的向一小头领问道，说着递过去一个小元宝。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驿丞大人的小妾竟然在驿站内被人杀死！”接过银钱的驿卒低声道，“门口把守的驿卒没听到任何声响，因此驿丞大人怀疑乃是江湖人所为！”
“哦！还有如此胆大包天之徒！”杀官眷，这明摆着挑衅官府。
几人一直被带到后区小院的空地上，熙熙攘攘有近两百人，正一个一个的被驿卒喊上前查问着什么。
叶修文一看，正是他之前看到有两名驿卒把守的小院，此刻正有几道人影在里面忙碌着什么。
“大人，天字楼的客人也被带到！”带头的驿卒将叶修文一行人带到最前面，向一中年男子汇报。此人高高瘦瘦，但是身形挺拔，此时脸上悲痛混杂着狂暴杀意。
“你是鹰山钱长老？”那中年男子回头一打量，看到钱长老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在下钱轩，不知这位大人是？”钱长老一抱拳，疑惑问道。
“在下柳正如，现为这凉府驿站的驿丞。三年前还是凉州府城的一名捕头，当时追捕一名采花贼时，还多亏钱长老出手相助！”柳正如抱拳回道。
“哦！在下想起来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柳大人，不知道可有我等能尽绵薄之力之处？”钱长老介绍一旁的萧明鸿道，“这位是萧宗师！”
“宗师！”柳正如一惊，他也是练武之人，自然知道宗师是何等人物，“拜见萧宗师，有宗师在，我这心里就有底了！”说着，连忙带着几人走进小院。
一进院子，叶修文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柳正如屏退一旁的驿卒，走到一间房门大敞的房间门口，房内地毯已经被鲜血染红。一名女子倒在地上，脖颈被利刃划开。
此时房间内只有一名六七十岁的老者，正拿着册子，围绕女子记录着什么。
“此人是驿站的帮厨胡老头！”柳正如指着那名老者道。
“厨子？”刘敏媛不可置信。一名厨子不去绕着锅碗瓢盆，反而围绕着作案现场瞎转悠，可偏偏柳正如对其很信任的样子。
“不要看此人其貌不扬，以前可是凉州城赫赫有名的大仵作！帮我破过数次大案。可其性如顽石，只认死理！一次验伤的过程中得罪了人，被丢了饭碗，差点饿死街头！”柳正如唏嘘道。
“本想给他一个虚职养老，可他言定要以工换食，我也拗不过他，只得让他去厨房里打打杂。可没想到，居然真有用到他的一日！”柳正如悲从心来，看得出他对倒地女子用情颇深。
“柳大人！”胡老头似乎将现场勘验完毕，“根据现场留下的血脚印、伤痕等证据可以推断，凶手为男性，身高五尺一，体重百四十斤，左撇子！”
“左撇子？”叶修文问道。
“正是，刀痕不像是伪装，左撇子无疑！”
“这位是？”柳正如看着叶修文问道。
“这是在下顽徒叶修文，还是柳大人之前的同行！”萧明鸿介绍道。
“哦，小叶你也是捕快？”
“在下六扇门铁捕。”叶修文从怀里假装把手伸到衣襟里，将铁捕令牌从乾坤戒中取出，递给柳正如。
“下官见过铁捕大人！”柳正如接过铁令翻看了一眼，行礼道。
大名鼎鼎的六扇门，柳正如自然是清楚的。铁捕虽是最低一层，却也是实打实的九品官身，自己之前做捕头不过是没有品阶的小吏，现在混到驿丞也只是从九品！
“哇！叶师弟你居然也是大官！还瞒着我们！”刘敏媛大声叫道，一旁的张图也是点点头。
“是修文的不对，等事了自罚三杯赔罪！”叶修文苦笑着点点头，又转过身来对柳正如说到，“柳大人，若胡仵作条件精准，我倒是能猜到是何人作案了！”
“哦？到底是谁！”柳正如激动道。
叶修文带着众人走出小院，场上一圈驿卒举着火把，亮如白昼。叶修文余光打量场中众人，果然在靠前的地方，发现了那名左撇子年轻人，正和那名小二盯着案发小院。
只是那名小二虽然故作镇定，但是头上直冒冷汗。反倒是那名年轻人，脸上竟有难掩的兴奋之意。
“嘿！你们的事儿发了！”叶修文冲着两人所在的方向大喝。
第三十六章 血刀令
“嘿，你们事儿发啦！”叶修文这一大嗓子，直接把那片人喊蒙了圈。唯有那名小二脸色大变，挤开人群掉头就跑。
旁边的年轻男子本来还面不改色，甚至一副不知所云的作态，此刻见小二逃跑，低声骂了一句蠢货，转头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拿住他们！”柳正如一声大喝，外圈的二十多名驿卒抽出腰刀就围了上去。那小二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一脚就被踹翻在地，钢刀驾到脖子上后大声哭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名年轻男子侧身躲过一刀，手肘一挥，就将一名拦路的驿卒打到。这男子锻体中期的修为，虽然只是粗通拳脚，但驿卒多是强壮些的普通人，只要不被他们合围，男子自然没有什么压力。
“噌！”柳正如看到此人胆敢抵抗，心中愈加确认他就是杀人凶手，抽出钢刀脚下一蹬，就朝那人冲了过去。
柳正如当了大半辈子的捕快，一身修为虽然只有锻体后期，可与人交手的经验极为丰富，不过一拐一架，刀就横在其脖颈上。
男子面对脖子上锋利的刀刃，竟然没有束手就擒，发疯似的一指插向柳正如双眼。柳正如冷哼一声，还不留情，刀刃直直的削断了男子攻来的手掌。
“啊！”男子抱着断腕倒在地上打滚，喊叫的撕心裂肺，断腕出鲜血直喷，溅了男子一头一脸。
“拿下，找大夫给他止血！”柳正如心中虽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但是律法在前，须得将其送入官府处置。
而且柳正如并不担心，凉州大狱的赵节级是他多年的老友，只要定罪下了狱，柳正如有的是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正当两名驿卒将男子从地上拽起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道人影，一掌狠狠的拍向男子心口。
“好胆！”柳正如大怒，竟然还有同伙！不寻思跑路，还敢跳出来当着自己的面，行那灭口之事！此人正是与叶修文擦肩而过那中年汉子。即便正在行杀人之事，这人脸上还是一副木讷憨厚的表情。
柳正如一刀直直的砍向那人的手掌，那人手腕一翻，突然变向朝着柳正如的胸口拍去，竟是不闪不避，同归于尽的打法。
柳正如脸色一变，右腕一转，钢刀就挡在自己胸前。那男子一掌拍在刀面上，瞬间将钢刀拍弯，余力不减，将钢刀的另一面撞击在柳正如胸口上。
“噗”柳正如一口鲜血喷出，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男子见状也不乘胜追击，又折身杀向断臂男子。一手击打在其咽喉上，另一手抓向其胸襟，似乎是想掏出什么。年轻男子受这一击，捂着喉咙倒地抽搐。
“大胆狂徒！”刘敏媛大喝一声，一手鹰爪功抓向男子脊椎，毫不留手。
感受到背后劲风袭来，男子不敢大意，反手和刘敏媛对了一掌。“砰”刘敏媛略占上风，将男子击退了两步。
“化精中期！怪不得行事如此张狂！”刘敏媛叱喝道。有师父在，更别说还有一尊先天师伯撑腰，刘敏媛信心满满，欲要将其拿下。
对面男子却以掌为刀，每一招都是要人性命的杀招，极为凶残。
而刘敏媛虽是女子，但是她的身形力量，比对面男子还要强三分！一手鹰爪功练了将近二十年，已经初入精通。而且时常和师门长辈喂招，面对男子的掌刀很快适应，还抽冷子将男子左臂上的皮肉撕扯了下来。
木讷男子见拳脚上讨不了好，转身从旁边的驿卒手中夺了一把钢刀。刀在手，男子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从老实人变成了一头嗜血的野兽，嘴角咧起狞笑，疯狂邪异，很是吓人。
刘敏媛被其气势所震慑，心中斗志荡然无存，打起来畏手畏脚，很快就被压制。
而且这名男子的刀法很是怪异，虽然也是常见的砍、削、劈，但是招招都攻向常人想不到的方位，本就落了下风的刘敏媛顿时手忙脚乱，陷入危机。
见自己的曾孙女落入危险，刘兰庆坐不住了，似慢实快的插到刘敏媛身前，五根手指直接将劈砍过来的利刃捏住。
“叮”刘师伯真气迸发，一下就将钢刀捏断。回手一扔，手上的刀尖就将男子的大腿射穿。
“真气境！”男子眉头微皱，首次开口发声，竟有一丝憨傻。
即便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巨大差距，仍不停手，挥起断刀攻了过来，依旧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但是境界差距摆在那里，刘师伯轻描淡写的将其攻势化解，回手一爪，就把他的握刀的右臂关节尽皆捏碎。
废了一腿一臂，这名男子仍不停手，仿佛不知疼痛的机器人，跌跌撞撞的用左手拍向刘师伯。
“哼！”刘师伯显然也动了真怒，一掌拍在其胸腹，把他重重的击飞了出去，口鼻之间冒出鲜血。
“铁索给我捆上！”面如金纸的柳正如在一旁发令道。
木讷男子瘫倒在地，竟然诡异的笑了一声，瞬间气绝。柳正如赶紧上前，摸了摸他的脉搏，又撬开他的牙齿，“死了，口里含了毒囊，咬破毒囊自杀了！”
“大人，这个贼人也不行了！”旁边守着地上年轻人的驿卒大声喊道。
其喉骨颈椎尽碎，此时正张大嘴巴，嘴里不断冒出血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仿佛落到岸上的鱼，哈着粗气，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男子费力的抬起左手，伸入衣内摸索出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椭圆令牌，“当啷”令牌掉到地面，男子也气绝而亡。
柳正如撕下自己的衣衫下摆，以其包住令牌，捡起来查看。令牌就是普通的生铁所铸，但是刷了一层血色红漆，看起来十分妖冶。
令牌上只是简简单单的刻了“血刀”二字，柳正如将令牌递给萧明宏，几人围绕打量。
“这莫非就是血刀令！”突然，钱长老似乎想起了什么，惊呼出声。
“血刀令？”众人皆不明所以。
第三十七章 血刀门
“钱长老，您知道这血刀令？”柳正如急忙问道。
“此地不是说话之地，柳大人你先处理一下，然后审讯一下剩下那人，是否知晓些什么！”发生如此搏杀，一旁的人群早就惊慌失措。
“好！”柳正如唤过一名小头目：“找坐管郎中，先给受伤的弟兄们看一下。”说着一抬巴，示意蜷缩在一起的人群，“让他们都回屋。今晚不许私自离开，注意巡视，一会凉州府城的援兵就过来了！”
那名小二被两名驿卒架着，送到一个无人居住的小院，小二浑身瘫软，涕泪直流，嘴里一直喃喃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大人，此人乃是食肆里的长工鲁小四，府城人士，家境清白！”一名文书小吏拿着一本册子小跑着过来，“根据登记路引的信息，那名年轻男子名叫郑长兴，也是府城人士。至于那中年贼人，却是没有登记住店。”
柳正如点了点头，随后走到鲁小四跟前，大声喝道：“鲁小四，你和郑长兴是何关系？”
整个人跪伏在地的鲁小四，闻声猛地一颤，头也不敢抬，嘴里呢喃，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叶修文见状，倒也明白鲁小四的精神已经快奔溃了。在大东皇朝，合伙谋杀官员家眷，这是要斩首的大罪，说不定还会累及家人。这种情况什么也问不出来。
“鲁小四，我是六扇门的铁牌捕快。”叶修文走到鲁小四身边蹲下，“我相信你和那郑长兴不是一伙的。”
只是一句话，鲁小四顿时抬起头，双眼红肿，眼泪鼻涕都流入口中：“大人，大人，我真的没想过要杀人啊大人！您相信我！”
“我自然是愿意相信你的，你胆小如鼠，怎么敢行那杀人之事。”叶修文的声音平缓低沉。
“是的大人，是的大人！我连一个人走夜路都不敢啊大人！”鲁小四仿佛见到了救星，大声喊道。
“可光我信你有什么用！你得让律法相信你。”叶修文循循善诱，“伙同他人盗窃，按损失程度最多判处两年大狱！可合伙杀人，还是官眷，必死无疑！”
“大人，我说，我说！”鲁小四闻言燃起希望，一下子交代的清清楚楚：“郑长兴以前住我家隔壁，是我从小的玩伴！他父亲以前是一名账房先生，家境优渥。”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郑老爷子染上了赌瘾！不但散尽家财，借了一屁股的债，更是把自己的宅子都卖掉了！后来还听闻在东家账簿里做手脚，被打断手脚扔了出来，去年的时候就自杀了！”
“从那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郑长兴！可四天前他突然找上了我，说这个小院里有宝贝，藏着一尊价值两万两白银的玉像！让我帮他偷配一把钥匙，我当时鬼迷心窍昏了头，就答应了！可是各位大人，我真的没有想到他是来杀人的啊！”
鲁小四口中的小院与发生命案的院落相邻，之间只有一道丈高的院墙，很容易就能翻过去，而且外面把守的驿卒毫无察觉。
“郑长兴与柳大人小妾有何恩仇，可认识？”刘敏媛性子直，继续开口问道。
难道是为情杀人？柳正如似乎也猜想到，自己心爱的小妾可能和其他男子有染，顿色顿时难看。
“好了！”钱长老打断了刘敏媛的追问，“柳大人，咱们进屋说话！”
鲁小四被驿卒押下去看守，一行人进屋落座。
“钱长老，您怎么认识那血刀令的？”叶修文好奇问道。
“其实这血刀令，我以前也从未见过。只是听闻过有关的描述，我对其也是知之甚少。”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名驿卒跑进来：“大人！一名自称金捕的大人在外面！”
“金捕？不应该是府城的何捕头吗？”
话音刚落，就见一人从门外走进来，不是于正青还是谁！
“于大人！”叶修文起身上前行礼。
“哦？修文你怎么也在这里？”风尘仆仆的于正青突然见到叶修文，也是好奇。
叶修文将随师父回鹰山，以及驿站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新晋宗师！”于正青一眼就看到了萧明宏，上前一抱拳：“想必这位就是萧掌门了吧！在下六扇门凉州金捕于正青！”
“见过于大人！”萧明宏回礼，他从于正青身上察觉到一股隐隐的压力，说明于正青的修为是远在自己之上的。
见萧明宏和叶修文如此，一旁的人连忙都上前行礼。于正青坐在上首，拿起桌上的茶壶对嘴就灌了一大口：“他娘的，累死老子了，赶了一天的路，总算能有口水喝！”
于正青这一个多月来，在凉州各县找寻段开天，却一直无果，只得张贴通缉布告，带着人马返回府城。大半夜才赶到驿站，却得知驿站发生了命案，还是官眷，当即过来查看。
“大人，这是从疑犯身上找出的令牌！”柳正如将令牌递上。
“血刀令！”于正青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果然是血刀令吗！”
“哦？还有何人认出？于正青好奇道。
“回于大人，在下行走江湖时，曾经听闻过这血刀令的描述，这才猜测此令为血刀令。”钱长老答道。
“不错，这就是血刀令，这背后必然又是血刀门那帮耗子在搞鬼！”于正青怒喝一声。
“血刀门？”
“血刀门，两百年前创始于河北道的冀州，现如今转入暗中，具体所在少有人知！但是大东皇朝几乎各地都曾出现过血刀门人。”于正青又灌了一口水，“血刀门历代掌门被称作血刀老祖，一手血刀刀法据说诡异至极！”
众人都点点头，尤其是刘敏媛更是有些心有余悸。看到众人这幅模样，于正青不由好奇：“难道你们已经见识过了？”
“来人！”柳正如在驿卒耳边吩咐了一句。片刻，两人就将那中年男人的尸身抬了进来。
“大人请看，此人刀法诡谲，招招攻人意想不到之处。并且悍不畏死！下官怀疑他就是血刀门人！”
于正青走到尸身旁，一把将其头巾摘掉，竟然是个光头。
“**不离十了，血刀弟子皆是一副光头打扮！”
“于大人，这血刀门和咱们凉州相隔万里，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来杀人？还是柳大人的侍妾？”
“这就不得不说血刀门招收弟子的规定了！血刀门重杀伐屠戮，不轻易招收弟子。凡想入门者需先取得血刀令，取令上者性命，才有入门机会。”
“令上既可能是江湖闻名之士，也可能是孤零生人挚友，天下无不可杀之人。而完成这任务还不算，得令者还需要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一人方能入血刀门。”
血腥残酷！
第三十八章 鹰山
“可是如此做的意义是什么呢？”叶修文有些想不明白，这这方法真的能选出天资出众的门人弟子吗？
“血刀门震慑武林依靠三样，首先是《血刀经》，此功极重杀伐，威力可怖。”
“其二是血刀老祖，血刀老祖不是具体一个人，而是历代血刀门的掌门皆称作血刀老祖，就和龙虎宫一样，龙虎宫的历代宫主都封号龙虎道人。血刀老祖是生生的从不知其数的血刀门人中杀出来的，最强者即为血刀老祖，遵循的乃是**裸的丛林法则！”
“第三，就是那心性扭曲、悍不畏死的血刀门人！因此其收徒大都是选取那些渴望力量，或者心性扭曲者，在不断杀伐中早已变成人魔！”于正青感叹道。
“此等邪魔外道，难道不应该我们六扇门去铲除吗？”
“朝廷自然是不允许此等门派危害国家秩序的，所以两百年前就调兵围剿过一次，将其冀州总门摧毁殆尽，但是仍有不少弟子潜藏在外，由明转暗，无法根除。”于正青叹了口气。
“而且世间总归有人万念俱灰，或是愤世嫉俗，地下的血刀门就是将这些人招收入门，这些人多是了无牵挂，因而悍不畏死，很少能活捉，更别说以此获得线索了。在如今六扇门的江湖通缉榜中，这血刀老祖就位列其上，且位次颇为靠前！”
“于大人，那此案当如何定案？”
“自然是算到血刀门的账下！柳驿丞，你且放心，六扇门追捕血刀之心，从未动摇，他日定然给你一个交代！”于正青拍了拍柳正如的肩膀，安慰道。
直到后半夜，凉州府城的十余名捕快才赶了过来，将案犯、罪证交割带走，柳正如也带着小妾尸身赶回家中，安顿下葬。
翌日大早，叶修文就被于正青找了过去。
“修文，我这次急着赶回来，是因为我这月底就要去天都述职，需要准备一应材料，这是大事，耽误不得。”于正青手上拿着一大块热气腾腾的烧饼。
“天都述职？”
“嗯，按照条例，我和老徐两年就必须前往天都，向上官述职，还要学习进修，差不多要一个月的时间。”于正青将烧饼撕下一半递给叶修文。
“修文，等你师父的事情忙好了，就先去六扇门报道吧！到时候就去找一个叫郭盛的，他是我的老部下，都会帮你安排好的。”
“多谢于大人！”于正青这是将叶修文当做心腹来对待了，否则哪里会交代的如此详尽。
“还有一件事，等你将这项手续都办好了，就先去一趟合宜县，那边发生了一些事情，具体的等你拿到案册就知晓了！”
“是！”叶修文自然是领命。
“好了，时间紧迫，我就先行赶路了！”于正青将最后一口烧饼吞下，“替我向萧掌门告辞！”
说完就牵马上路，眨眼没了踪影。
夕阳西下，黄昏照影。一行人才赶到了鹰山。
鹰山本名谯山，其距离凉州府城不到百里，是一座圆锥形孤峰，最高处只有接近百丈。虽然算不得太高，但是占地却不小，有近万亩方圆。后因为鹰山门训鹰有道，被朝廷赐名鹰山，并将整座山脉划分给鹰山。自那以后，鹰山门就直接改名为鹰山。
老远就能看到山头盘旋着雄鹰。接近山脚的位置，有一大片亭台楼阁、各式建筑，其后有一条蜿蜒石道曲折而上。山腰树木遮掩中，隐约有数座大殿，至于山顶，却有一座宝塔，那些空中的飞鹰多是绕着宝塔盘旋。
“山主！”萧明宏有些激动，赶紧下马，快步上前。竟然是鹰山山主秦无虞亲自在山脚迎接。
“哈哈哈，老萧！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这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啊！”秦无虞挺拔俊朗，头发只以一条白丝缠着，唯有面前一缕白发，看起来颇为狂放，年轻定也是个美男子。
“山主，便是我自己，也从没想过能走到这一步啊！”萧明宏现在想起，也依旧觉得如梦似幻。
“好了，来来来，进去说！酒水依旧备好，咱们今晚上不醉不归！”秦无虞拉着萧明宏的手，大笑而去。
“你一定就是萧师伯的弟子吧！”一名三十来岁，温文尔雅的公子哥突然上前，“在下秦公耀，秦无虞之子。”
“在下叶修文！”叶修文打量了一眼，果然遗传了其父亲的基因，秦公耀身材高大，只比叶修文矮半头，翩翩俊朗。
“早就听说了，说你年纪轻轻就已是真气修为，更能赤手空拳搏杀凶兽！可我看着完全不像啊！”秦公耀就这么大大咧咧直接开口，也不管是第一次见面，毫无客套。
“只不过是运气好！”叶修文也不恼，秦公耀此言没有挖苦怀疑，只是纯粹的好奇。
“我会信？又是个扮猪吃虎的货！”秦公耀摇头晃脑，流里流气，哪里像一个少掌门的做范。
“师兄！”一旁的张图看不过去了，低声提醒道。
“哎呀，我知道了知道了，规矩嘛！”秦公耀切了一声，吹了个响哨，山顶顿时俯冲下来一只雄鹰。雄鹰一身黑羽，可头顶却是一圈金毛，仿佛一顶王冠，站起身有一人多高，竟然是一只凶兽！
“我的这只宝鹰名叫金冠，你觉得如何？”秦公耀自得道。
“神骏无比！”这只雄鹰翅展接近两丈，落地时卷起的狂风，堪比直升机。
“哈哈哈，算你有眼光！等明天，我让金冠带你到天上飞一飞！”听到叶修文夸自己的鹰，比夸他自己还高兴，顿时就勾住叶修文的肩膀：“走，哥们带你喝酒！”
叶修文有些无奈。秦公耀此人应当是被宠坏了，虽没有什么心眼，情商却不高。但只要顺着他的心意来，立马就能看你顺眼，亲如兄弟。哪里像个三十多岁的真气高手，活脱脱十来岁的小孩心境。
这样子的人若是孤身闯荡江湖，只怕被人卖了还真要替人数钱。
第三十九章 夜话与争执
在晚上的接风宴上，叶修文见到了鹰山四大内门长老。大长老和二长老皆是先天宗师，不过和萧明宏一样都是先天一境的修为，倒是秦无虞晋升先天二十年，天资过人，刚刚踏足先天三境。
大长老周乾运乃是门内的训鹰使，全权负责关于训鹰的各项事件；二长老马德业，是门内戒律堂的堂主，负责门内弟子的赏罚。
三长老也就是钱轩，是传功长老，负责门内弟子的武功传授；四大长老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名为吕雪萍，也是秦无虞的夫人，负责鹰山上下的钱粮运转。各司其职，却也清清楚楚。
夜晚，酒席已经散去，秦无虞和萧明宏漫步在山林之间。白天的炎热在树丛间化作清新的凉爽。
“老萧啊，你我认识多少年了？”
“山主，老山主七十四年前带我上山，那时候你才五岁呢！”萧明宏轻笑道，原来他的的师父竟然是上任山主，也就是秦无虞的父亲。
“是啊，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父亲当年虽然已是先天五境的天人宗师，却被卷入了当年的那场诛僧之战，落得个尸骨无存。要是他还在，老萧你应该早就是门内长老了吧！”秦无虞负手望月。
林间的月光残碎零落，落在身上却是冰冰凉凉，化解着酒后的那股燥热。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是我不争气，辜负了师父的教导，蹉跎半生。”萧明宏叹了口气。
“这不是厚积薄发，倒是叫老萧你给赶上来了！”秦无虞轻笑了一声，“父亲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会含笑九泉的吧！”
七十四年前的一个寒冬，上代山主秦景春从外带回一个八岁的孩童，又瘦又小，孩童想拜他做师父。当时秦景春对孩童说：“只要你的鹰爪功练至精通，我就收你为徒！”
孩童只是认真的点点头，不管外面积雪寒冰的日夜练习，只是希望能早一天能叫他一声师父，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可一个月后春节的那天，正在吃团圆饭的师父被一帮人喊走，就再也没能回来。
此后孩童也就成了鹰山的一个普通外门弟子，可他永远是最努力的那个；若有人危及鹰山，他也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当他为门派伤了丹田，修为止步，二长老问他可有什么心愿时，他突然想回到青山县，回到那个最初见到师父的地方。
可能世界上也只有秦无虞最能理解萧明宏的想法了，毕竟小时候他两可是一起学习鹰爪功的。因此当他提出会青山县开创铁鹰门的时候，才会如此人力物力的支持。
“师兄。”秦无虞突然开口。
背对他，抬头看天的萧明宏微微一颤，没有出声，却已泪流满面。
“师兄，我知道你舍不得宗门，但是师弟请求你，就呆在铁鹰门吧！”秦无虞竟不愿萧明宏回来。
萧明宏没有说话，他相信秦无虞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果然，秦无虞随后开口道：“师兄，门内变了，虽然我还不知道是谁，但是我察觉早已有暗子早混了进来，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四位长老！”鹰山竟然被混进了奸细，甚至还是高层。
“什么！”萧明宏猛地一转身，“我鹰山从不与人结怨，更有军方做靠山，谁人胆子这么大！莫非是七十年前那人？”
“现在还不清楚，但是这些年以来那些人越来越猖狂了，竟然数次强闯藏功塔！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师兄你了，便是雪萍我都没有将这些告诉她。”秦无虞叹了口气。
“那我就更得回来了！师弟，我一定要帮你守住师父的基业！”
“师兄，你是我鹰山最后的退路了，我当初同意你回去开创铁鹰门未尝没有如此打算。即便鹰山有朝一日真的被，但至少还有师兄你为我鹰山留下传承啊！”秦无虞话语中充满了一种无力感，“找个理由，让公耀去师兄你那儿吧！”这是做最坏的打算了。
“师弟。”萧明宏还想劝说什么。
“师兄，总要有个人给父亲他上香的！”秦无虞直接道。
起风了，云朵遮住了月亮。
翌日，山腰议事厅，山主、四大长老、萧明宏，以及十数位二代弟子齐聚一堂。
“萧执事曾为门派立下汗马功劳，现在他成就先天宗师，怎能再做一个小小的执事，今日我打算将老萧提为门派第五位长老！”山主秦无虞见人都到齐了，直接开口道。
昨日还做在一起觥筹交错的四位长老此刻竟然都保持着缄默。最终还是吕雪萍开口道：“无虞说的有理，老萧他这么多年以来兢兢业业都为了鹰山，我赞成。”
有交情的钱长老也开口附和一声，紧接着道：“可鹰山的职权皆在你我四人手上，既然同意萧长老上位的话，如何交割这些事务呢？”这就是询问怎么分权了。
二长老咳了一声，“鹰山数百年以来，一直都是四名长老，把持着鹰山的四大方面，周转圆润，再添一人分权的话，怕是影响门内运转啊！”
大长老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点了点头。
“可老萧毕竟是先天宗师，总不能给他一个闲职吧！不妥。”秦无虞摇头道。
“我们四人在职短的十数年，长如我和大长老已经有数十年光阴，才能将这些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萧掌门他以前毕竟只是执事，想要上手怕是要不少的时间去磨合，欠考虑啊山主！”二长老仍是不同意，并且提出萧明宏已是铁鹰门掌门的身份，话里话外皆是希望他能有自知之明。
“哼！”正低头喝茶的萧明宏猛地将茶盏拍到茶几上，“不劳马长老您提醒，我萧明宏就不拖您后腿了！”说着又朝秦无虞抱拳：“山主，我老萧这么些年也惫懒惯了，不如就让我继续做我的小掌门吧！”
“我有些累了，山主，各位长老，先告辞！”竟然直接起身走人了，只是和秦无虞的眼神碰撞了一下。
“哎，老萧，老萧！”秦无虞喊道。
“噗嗤。”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秦公耀，眼见这些一大把年纪的长老为了这点名利争来争去，忍不住笑出声。
“混账东西！”秦无虞大怒，“你看看你叶师弟！为人端庄稳重，我怎生得你这么个浪荡子！”
骂完尤不解气，一下把茶盏砸到他脚下，“滚，你给我跟着你萧师伯去铁鹰门打熬两年，什么时候把身上这些臭脾气改掉了，什么时候再给我滚回来！”
秦公耀有些愣住了，秦无虞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难堪，猛的一站，连椅子都推倒；“去就去，到时候你别求我回来！不，你求我我都不回来！”一拂衣袖怒急而去。
“无虞。”吕雪萍急了，想劝说什么。
“闭嘴！”秦无虞心中怒火极大。
其他人也都各自端坐，眼观鼻鼻观心。在座的其实都知道，秦无虞将秦公耀发配到铁鹰门，何尝不是宽慰萧明宏。把少山主都送过去，就是希望萧明宏看在这份情面上，不要伤了和气。
只是大家也都知道，自此萧明宏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铁鹰门掌门，和鹰山再无关联。
第四十章 巨鹰
“轰轰”鹰山脚下，礼炮齐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皆是凉州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带着重礼来参加贺典。
“哈哈，刘门主，许久不见！里边请！”今日是鹰山为萧明鸿开办贺典之日，钱长老正在门口迎接宾客。
来者要那么是武林世家的家主，要么是中小门派的门主，虽然在鹰山面前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各自的地盘上，也是一方受人仰望的江湖势力。
鹰山的练武场今日也被特意修整过，不但重新铺了石砖，更是搭起了一座高台，场上摆了近百桌，此时也都坐的满满当当。
“哎呀，老周！上次一见还是十年前吧！”认知的人之间各自打着招呼。不认识的也互相介绍攀谈。
能来参加此次贺典的，大都是江湖地位差不多的，借着平台互相认个熟脸，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多个关照，所谓的关系不就是我帮你、你帮我！人在江湖拼的就是这种人脉关系。
“诸位！”秦无虞背负双手，脚尖点地，人就轻飘飘的飞上了丈高的高台，“今日，是我鹰山宗下，铁鹰门门主萧明鸿的先天贺典！”
“嗯？”场中坐着的众人顿时疑惑，相互对视了几眼，“怎的还是铁鹰门的头衔？再怎么算也该给个鹰山长老之位吧！”
“各位，萧掌门他志不在鹰山，更愿意开宗立派，将铁鹰门发扬光大！人各有志，强人所难毕竟不美！更何况萧掌门与我毕竟鹰山同根所生，无论他是何种身份，今后都是我鹰山最好的兄弟！”
“好！秦山主言之有理！”萧明鸿一步一步的踏上高台。
“在座的各位江湖朋友，感谢给我萧明鸿这个薄面，前来捧场！”萧明鸿拱手抱拳。
“成宗师者万里无一，却不想被我萧明鸿给撞上了！成于江湖当用于江湖，五年前我在青山县开创了铁鹰门，如今倒也势头良好，以后在座的各位朋友有什么事，尽管来铁鹰门找我，但有所能者，定不推辞！”
“好！”场中一片叫好，能得一个先天宗师的承诺，对于在座的众人来说，已经不虚此行。要知道坐在下面众人，已经算凉州武林修为顶尖的那一小撮，然而普遍也才真气境，真气大成者不过寥寥十数人。
每一个有先天宗师坐镇的宗门，在他们眼中都是值得不惜代价结交的。
萧明鸿一席话中只讲了铁鹰门的种种，关于鹰山却是一字未提。明眼人都看出，面和心离，但是这些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只要去抱大腿就行了！
秦无虞脸色僵硬的挥挥手，一众弟子上酒上菜，朝着众人拱拱手就走了，竟没有看萧明鸿一眼。
“哈哈，诸位，今日不醉不归！”萧明鸿倒是满脸开怀。
直到夕阳西下，酒席才渐入尾声。萧明鸿送走最后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世家家主，也不由得呼了口气。
这一场贺典就此落幕，凉州江湖或许会流传着铁鹰门萧宗师的坦荡义气，又或许会流传着铁鹰门与鹰山的种种传闻，不过这一切都已经和叶修文没有关系了。
“师父，不等明日在上路吗？”叶修文帮着萧明鸿整顿着马车。
“不了，此间事了，为师也呆不住了，不如归去！”萧明鸿将一个小布包随意扔到马车里面。“修文你去六扇门之后，与人交好，莫呈一时得失，有什么事情，别忘了还有师父在！”
马车上摆满了大小木箱，大部分都是参会人物送给萧明鸿的贺礼，也有部分秦公耀的丝软物品。
秦无虞和大长老二长老没有出来送行。秦公耀一脸颓丧的倚靠在马车上，四长老吕雪萍满脸心疼的抓住他的手：“公耀，等你父亲气消了，我就让他唤你回来，你不是一直想出去逛逛吗，就当出去闯荡江湖了！”
借着给他整理衣领，吕雪萍靠近他耳边小声道：“去你萧师伯那里，可要多长点记性，外面不比家里，有爹娘给你撑腰！”
却是吕雪萍害怕萧明鸿借机针对秦公耀，不由得给他提醒一番。
“萧掌门，宗门难离，还请莫忘初心！”钱长老上前，抱拳沉声道。
萧明鸿看了他一眼，又回头深深的看了山顶白塔一眼，对着众人双手抱拳，跳上马车，驾车而去。
鹰山顶峰的八角塔，通体白石，分为九层，近三十丈高，奇异的是白塔没有楼梯，也不知道这百米高的巨塔该叫人如何攀登。
第九层，秦无虞负手望着山脚下的萧明鸿，面无表情。
“铁叔，你说这次的劫难，鹰山能安然度过吗”
“能！”塔内发出一道低沉至极的声音，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塔内钻出，站到秦无虞身旁。
这“铁叔”竟然是一只接近两丈高的巨鹰，通体黑羽，宛如铁铸，羽毛边缘甚至散发出丝丝锋锐。
这只巨鹰竟然会讲人话！
只是巨鹰的状态算不得好，一只眼睛被挖去，只剩一个**。身上更是只剩一只翅膀，另一只羽翅好似被生生撕扯掉了，身上一道狰狞无比的伤口，寸羽不生。
“有我在，就没人能糟践老春的心血！”巨鹰没有张嘴，声音竟然是从胸腹发出。老春必然是指上代山主秦景春了。
“七十年前，我就应该死了！看着老春的子孙后代长成，也算是完成他的遗愿了！”
“铁叔，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江湖人只知道我鹰山有一只灵兽，却哪里知晓，当年的灵兽早就蜕变成传说的妖兽了！”秦无虞语气激荡，心中又燃起无穷斗志。
夜色下，周钊赶着马车，萧明鸿坐在马车里，把一个小布包抱在怀里打开，里面是一叠叠白色绸布，上面写满了小字，赫然是鹰山各门功法的拓印版。萧明鸿翻了一遍，又将布包捆好，眼神闪动。
“驾！”秦公耀一人骑着马，百无聊赖，一会快行一会又让马倒着走，犹如顽童。
“萧师伯，小叶子真的去六扇门了吗？”
“嗯，咱家修文可是六扇门铁牌捕快，堂堂的九品官身！”周钊撇了秦公耀一眼，老一辈人物少有能看惯，秦公耀如此吊儿郎当的样子。
“切，我要是去了，起码也是个铜捕！”秦公耀不服气道。
“你行你去啊！”周钊随口呛了一句。
“当真！萧师伯，那我去啦！”说完也不等马车中的萧明鸿说些什么，掉头就跑入夜色中。
“掌门，这！”周钊傻眼了。
“随他去吧，凉州府城这一块，你我也没他吃得开！有他去帮修文一把，倒也没坏处！”
第四十一章 入六扇门
凉州府城，君悦客栈，叶修文一大早起床在房间里洗了个澡，出去走了一圈，舒舒爽爽的来到一楼用早点。
刚坐下，门口就进来了一个男子，大大咧咧的就坐到叶修文对面，抓起桌上的包子往嘴里塞。
“公耀兄！”叶修文诧异道。
“嘿嘿，吃惊吧！没想到吧！”秦公耀一脸得意，很是享受叶修文脸上的惊意。
“你不是和我师父一起回青山县了吗？”
“当然是萧师伯让我来的！他老人家担心你一个人在凉州府城人生地不熟的，就让我来带带你！谁让我是大师兄呢！”说着，还一甩脑门前的那缕头发。
叶修文有些无语，自己师父他是很了解的，从来不会直接插手自己的事，即便有什么想法也多是和自己商量。这秦公耀怕是偷跑出来的。
“那你是如何找到我的？”昨日萧明鸿走后，叶修文也就请辞，连夜上路赶往府城，实在是呆在鹰山有些尴尬，师父都和他们闹僵了，自己也还是趁早消失为好。
达到府城之后，城门早已关闭。城楼下也稀稀落落的盘坐着十几人，看打扮都是江湖中人。也没人生火，甚至连靠近城门都不敢。大家都能把东皇律法倒背如流，自然不会知法犯法。
距离开城门还有将近三个时辰，叶修文不想傻乎乎的在外面喂蚊子，虽然也没有蚊子能咬破他的皮可。
便骑马转了一圈，来到西北墙角准备翻进去。这凉州府城的城墙高六丈，通体以坚硬光滑的石块造成，石块三尺方，期间的间隙几不可见。
也就是叶修文十指如刀，硬生生的将手指扣入墙壁中爬了上去。寻常武林中人不借用器械，即便真气大成者，一口真气也只能跃三丈高而已。
城墙上五步一火把，亮如白昼。更是十步一哨，严防盯守，足足花了半刻钟，叶修文才有惊无险的翻了过去。
像前世影视小说中的那种，来去无影，除非破入先天，能真气离体包裹自身，否则高速移动下的破风声，怎能不被人发现。真当城墙上十来座攒弩是吃素的吗？
大东皇城每一州的府城城墙上都会安装攒弩，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人高的铁箱子，其下安装了转向机括，能上下左右灵活转向。铁箱正面有三十六个拇指粗的洞，根根尖锐箭头从中露出。
能一次性射出三十六根利箭，速度奇快威力无比，能瞬间封死一张方圆内的躲闪空间，因其攒射之能，才被称呼为攒弩。简直是放大了数倍威力的霰弹枪！专门针对不走寻常路的江湖人士。
趁着夜色，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城，秦公耀还能找到自己，着实有些手段。
哪知秦公耀端过叶修文的豆浆一口喝下大半碗，开口说道：“我大早进城，正准备找城里的朋友打听打听，就看到你在这客栈门口转悠！”
“咳咳！”叶修文一口包子差点呛气管，原来这货纯粹就是运气好！
“我过会就去六扇门报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切，搞得谁进不了六扇门的！喏！”秦公耀将一本硬壳小册子扔到桌上。
叶修文拿起打开，这竟然是六扇门的一份聘案文书。文书没有写具体名字，但是只要是鹰山弟子凭此书就能去六扇门入职铁牌捕快！文书左下角还有于正清的印章。
“哈哈，厉害吧！”秦公耀洋洋得意。
“不会是假的吧！”叶修文却有些怀疑。
“啪！”秦公耀直接将文书从叶修文手上夺走，“假的？你敢造个假的我看看！”
“这是三年前，我爹出手相助于叔叔，立功得来的！我好不容易才偷出来的！”
六扇门凉州分部在哪里，叶修文不清楚，但是身边有个百事通，秦公耀出门直接喊了辆马车，直往六扇门而去。
凉州府城的东区，多是达官贵人，名门显贵，朝廷机构也多设在此。比如府衙、锦衣卫所。
而北门多是商铺菜场，多是些穷苦人所在。府城大狱就在这里，刑场也在这里。而凉州六扇门居然就在大狱旁边。
一座六进的大院子，没有牌匾，院子通体青灰色砖石，给人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伴邻着大狱和刑场，更是多出一股寒气。因此门前极少有行人路过，即便有也是慌慌忙忙的跑过去。
“吭吭吭”叶修文整理一下衣服，上前敲扣门环。
“吱”大门打开，一个四五十岁的皂衣小吏打量了一眼两人，“来者何人，所为何事？”语气冰冷。
“你好，在下叶修文，奉于捕头之命，前来报道！”说着，叶修文从怀中掏出铁捕令。
“哦？你就是叶修文？进来吧，金捕大人早已交代过！”说完，就领着二人往后宅走去。一路上，竟然没有看到几个捕快。
“郭大人，于大人交代的叶修文来了！”小吏来到一处文案室。
“进来吧！”一道醇厚的声音响起。
“拜见郭大人！”叶修文和秦公耀两人行礼问好。
“你就是叶修文吧，老于他昨日走前再三叮嘱我，好生培养，果然一表人才！”正在整理文书的郭盛站起，其人中等身材，但是脸目威严，一看就是严肃之人。
有转头看了一眼秦公耀，“你是老秦家的臭小子吧！怎么想起来六扇门闲逛了？”秦公耀作为凉州江湖大佬的儿子，识别度还是很高的。
“郭大人，在下年过三旬可还一事无成，不由心中惭愧，恰逢叶师弟年少有为，做哥哥的怎么能扯弟弟后腿，也来应征做个捕快，巡守江湖，维护朝廷治安！”秦公耀掏出聘案文书，满脸羞愧，说到后来又一脸正义，当真一个浪子回头的典范。
“好！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郭盛拍了拍秦公耀的肩膀，“来，你二人来坐！”
郭盛面容严肃：“一入六扇门，生死不由人！这句话你们都听过吧！”
“其实这句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说，江湖中犯事之人一旦被六扇门擒住，生死便由律法来决断，甚至大多罪犯直接被六扇门捕快击杀！”
“这第二层，是说六扇门捕快外表光鲜，孰不畏惧？可其风险也极大，尽是和些穷凶极恶之徒打交道，生死由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送了性命！”
郭盛从抽屉里掏出两份文案，“若是你们真的生死不悔，就在这两份官契上签字画押吧！”
叶修文没有丝毫犹豫，提笔写上姓名，一旁的秦公耀本还有点犹豫，一见叶修文如此爽利，做大哥的怎能被小弟抢了风头？赶紧笔走龙蛇，三个大字落下，还抢先按下了手印。完事后得意的看了叶修文一眼。
“好！官契今日起便送往天都六扇门总部，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就是六扇门铁捕了！铁捕多是搭档行事，既然你们彼此熟悉，你二人就算做一组吧！”
“这是六扇门的规章条例，处理各种事项的所受权限，把它背熟，两日后我来检查！”说着，两本半指厚的青皮书被扔到二人面前，溅起一阵灰尘。
第四十二章 准备
“呼，总算是背下了！我都已经十来年没碰过书了！”分到的小院里，秦公耀把青皮书狠狠的往桌上一摔！
“小叶子你可以啊，一晚上的时间就能熟记于心！”秦公耀了眼正抱着一本刀谱比划的叶修文。
“这本书一半都是介绍六扇门，其他的条例大都是发生紧急情况时的处理方法，带点脑子，读一遍就能记下！”叶修文头也不抬，仔细研磨着刀谱上的刀法。
“呵！瞧不起我是吧！别看你背书比我快，可学这刀法，我一定比你先入门！”秦公耀有些气急道。
六扇门这个官方组织沿袭数千年，其武学在这数千年的实战中，早已形成了一套严谨细致的晋升路线。
就比如真气境，可以修炼《初元功》，此功法最是中正平和，不但修炼出的真气正大醇厚，还能蕴养经脉，更有平心静气之效，实在是武林中不可多得的功法。
六扇门征战江湖数千年，强过这门武功的功法自然很多，但却是最适合其自身的一门武学。六扇门人终日在江湖各地奔波，各个都是从尸堆上爬出来的，心性极易扭曲，变成嗜血之徒。此时这门功法荡涤心灵的效用就显现出来了。据说锦衣卫的初期功法也是如此。
而一旦能进入先天，就能修炼《初元功》的升级版《混元一气功》，具体如何绿皮书上也没有细说。但是于正青应当就是修炼的这门功法。
“哎呀，初元功啊！比你我修炼的铁鹰劲可还要强出一筹啊！”秦公耀感叹道。
铁鹰劲是鹰山的真气功法，打通奇经八脉的同时，还能强化臂膀、手爪经脉，算得上是很出色的武功了。毕竟江湖上大多数的真气境武者，修炼的不过都是平平无奇的武功，俗称“白板内功”，只能单纯的蕴养真气，想要凭此突破先天几无可能。
“看得到，学不到，我这心里痒痒啊！”秦公耀唉声叹气道。
“你我都是宗门出身，半路出家，你若是和六扇门签个死契，郭大人肯定愿意传你初元功！”叶修文身怀铜身功，倒是看得开，“况且，已经传授你我这追魂刀法，就知足吧你！”
叶修文和秦公耀都是带艺加入六扇门的，唯有六扇门从零培养的死忠，才有资格学习初元功。当然，六扇门也不禁止捕快们学习其他武学，在江湖中若是收获了其他的武学，自行学习便可，到时候只要将原本上交即可，还能算作业绩。
“三十六路追魂刀，只传授你我十八招，这叫歧视对待！”
“有种你别学！”叶修文瞥了他一眼。
“嘿嘿，技多不压身，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学，学！”秦公耀贱笑道，不学白不学，这追魂刀法可不比鹰爪擒拿手弱。
追魂刀是六扇门必学的一种刀法。追魂刀的本意，其实就是指行刑刀，讲究的是一击必杀，也就是快准狠。专攻手筋脚筋，动脉心窝。虽然只有前十八式，但是叶修文这也是第一次接触到刀法绝学。
之前段开天的开天三式，威力巨大，可是让叶修文眼馋好久，只是没能从其身上摸出刀谱来。叶修文也试过照样画葫芦，但是毕竟是绝学，没有配套的心法口诀、发力技巧，徒有其形，却使不出其中的精髓，甚至还容易伤到筋骨。
却也是必然的，武林中人行走江湖，除了兵器银两，谁会把安身立命的秘籍随身携带？藏在脑子里多安全。因此多是记下之后就藏起来或者毁掉原本，更有甚者都是口口相传。因此前世小说中那些杀人必爆秘籍的套路，不过都是梦里想想。
“走吧！”叶修文将手中的刀谱收起。
“去哪儿？”
“当然是陪你去背书！”惨嚎一声的秦公耀被叶修文拖走。
“郭大人！我是不是通过啦！”秦公耀松了口气，虽然一句一个“呃”字，磕磕绊绊，但是总算将郭盛的提问大致上回答了上来。
“算你过吧！”郭盛眼神有些复杂无奈，对比之前叶修文的对答如流，秦公耀的回答听得他心烦气躁。要是让他再到耳边背几次，自己怕忍不住把他赶出六扇门。
“修文，之前于大人想必也和你讲过，让你去一次合宜县的事情吧！”
“是的，郭大人！”
“合宜县半个月前，发生了一起灭门案，于大人适逢遇上了，却须进京述职，只留了两名铁捕在那儿，但是案情复杂，各大铜捕有都有急需追拿的对象，实在脱不开身来，现在人手匮乏，你两也去一趟吧！就当熟悉熟悉办案流程。”
“得令！”
“对了，去兵库领一下装备，再去银房支取一个月的差旅费。”说着，郭盛在两张纸条上按下了印章。
兵库是个单独的小房间，大门紧锁，只在墙上开了一个小窗，看守兵库的是一名退下来的老捕快，少了一条手臂。
叶修文将手中的批条从窗口递了进去，老者眯着眼睛看了眼，就站起身来，到后面的铁架上拿了几样东西，从窗口扔到叶修文怀中。
两柄三尺腰刀，两条一指宽、半丈长的黑色腰带，以及叶修文熟悉的绿鳞甲！
“！绿鳞甲！”一旁的秦公耀一把抢过绿鳞甲，当场就脱光上衣，贴身穿上。乡下地方的叶修文都穿过绿鳞甲，江湖大少没理由不认识，把腰刀和腰刀扔给秦公耀。
腰刀外表其貌不扬，叶修文一把将刀拔开，阳光下一丝冷芒闪现。
“好刀！”确实是好刀，通体花铁所铸，花铁也就是花纹钢，刀身上布满了如同木纹一样的刀纹，凛冽而又艳美。
腰带看似是普通腰带，其实里面暗藏了一条相当坚硬的扁平铁链，不但能当鞭绳使，更是捆绑罪犯的铁索。
叶修文就在院子里将绿鳞甲穿上，又将腰带换下，腰带上左右都有环扣，无论右手刀还是左手刀，都能刚好将腰刀挂上。
银房设计的相当巧妙，外表看上去除了一扇铁门，连窗户都没有。但是门上边有一个小铁桶，铁桶安装在墙壁当中，一半在外一半在内，桶中间有轴承，可以转动。
叶修文先把批条扔进铁桶，然后拉动了一下一旁的细绳。铁桶开始转动半圈，将批条转入室内。片刻功夫，铁桶又转了半圈，叶修文伸手进去一摸，就掏出了两个钱袋。
不多不少，一个钱袋里装有六十两纹银。
第四十三章 赶达
秦公耀将两个钱袋都夺了过去，“我是大哥，钱放我这儿安全！”叶修文也懒得和他计较。
天色尚早，两人也不多做停留，去马厩选了两匹良驹，就出了城去。
“小叶子，等一等，这边走！”叶修文正准备策马奔腾，秦公耀却神神秘秘，叶修文跟着他居然又来到了鹰山不远处的山脚。
“吁！”秦公耀把手指放到口边吹了个响哨。
一道巨大的身影就从远处的山顶径直飞了过来，正是秦公耀的宝贝金冠。秦公耀打了个手势，金冠就重新拔高，飞到云层中若隐若现。
“你这是打算把金冠带着？”
“当然，咱们可是去破案追凶的，只要人没有钻到地底下，就逃不过金冠的眼睛！”秦公耀很是得意。
叶修文点了点头，雄鹰本就以视力而出名。有这样一头凶兽雄鹰在天上当眼睛，地上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去，确实是个好帮手。
大东皇朝地域极广，就从这府城赶往下面的合宜县，一路上就花了三天时间。好在沿途的驿站不少，两人现在又是实打实的九品官身，沿途驿站不但花销全免，更能享受更多的便捷。
合宜县紧邻青山县，是凉州与陇右道青州交界处的一个县城。青州虽与凉州的民生水平差不太多，但是若论江湖武林势力，青州却要甩凉州几条街。正是因为青州有一名门大派青城派！更别说还有一个药王门。
想到青城派，叶修文不由想到自己入门不久的摧心掌，当年自己还帮他们清理了门户。
入了合宜县城，两人直奔县衙。在县衙，两人也见到了于正青派下留守的两名铁捕，赵实和赵诚两兄弟。
两兄弟是双生子，年约四十，皆是神色冷峻的高大汉子。他二人是六扇门从小收养培养的内部人才，深得于正青的信任。
叶修文和秦公耀的到来，二人也是松了口气，他二人打架追凶是把好手，但是侦查破案着实不是他们的强项。即便有合宜县县尉吴高的帮助，可已经调查了半个月，案子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两位兄弟，这是这案子的所有卷宗！”合宜县县尉吴高将厚厚一叠文件摆到两人面前，吴高是个坡脚汉子，据说是从军中退下来的。
被灭门的是合宜县王员外一家。这王员外主要是靠着药材收购和当铺起家，而他还有一层身份，药王门的外门执事。
二十天前，王员外家中连同仆人在内一共十二口人，被人灭门。如此惨案凉州县已经有十数年没有发生过了，已经算得上大案。
“这后面还有仵作的验尸报告！”这种炎热天气，尸体早已经被火化。
“除了王员外，尽皆睡梦中被一刀毙命，王员外身上多处骨折，死前疑受到了刑讯逼供！”
“赵大哥，不如带我们去现场看看吧！”叶修文拉着不情不愿的秦公耀，跟着赵家兄弟前往了王家宅子。
王员外在合宜县立足十数年，早已赚下偌大家产。到了王宅门口，由于发生凶案，宅子前面的路上也就稀稀疏疏几个行人。
叶修文发现这个宅子竟然没有被封，门口反而站了两个身穿劲衫，手持刀兵的年轻人。
“这还有人居住？莫非王家还有幸存者？”叶修文好奇问道。
“不是的，这里面现在住的是药王门四长老柳思远！”赵实解释道：“五年前药王门在青山城的一名执事无故失踪，当时这柳长老甚至还跑过来求于大人出手寻凶！这次又是他药王门的执事出了事情，其必然认为是有人可以针对！”
叶修文顿时了然，五年前失踪的不就是柳飞扬吗，当时躺在地上的装死的叶修文，可是亲耳听到柳飞扬说自己是四长老的亲生子的。
“小叶，小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柳长老！”王宅里有两人问讯走了出来。当先一人是个驼背老者，手中拄着一根黑色拐杖，腰间挂着两个小葫芦。一旁是个矮矮瘦瘦的年轻人搀扶着，年轻人长相俊俏，但是眼神却有些呆滞。
“柳长老，这二位是我六扇门的叶铁捕，秦铁捕！”
“见过两位铁捕大人，还望为我药王门伸冤，老朽感激不尽！”即便心情再不好，六扇门的面子还是要给足的。
王宅进了大门，正对的就是客厅，从客厅里能一眼看到门外大街。叶修文走进内宅，地上被用白漆笔画了一个个人物线条，记录着当时的案发现场。
“赵哥，宅子里搜过了吗？”
“已经仔细搜查两遍了，密室是打开的，里面的金银细软都被卷走了！其他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根据现场的脚印，初步推断案犯是两个人。”
“那这不就是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吗？直接交给县尉不就好了！”秦公耀对于进入这个宅子很有意见。
“咳”赵实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柳思远，“没那么简单，王员外身为药王门的外门执事，本身就是化精大成的修为，普通蟊贼来多少也不是他的对手。”
“更奇怪的是，王家名下药铺被翻得一塌糊涂，但是人参鹿茸这些名贵药材却被胡乱扔到地上。当铺也被人翻过，但是古董都原封未动。因此我们认为这两人是在寻找什么，不是单纯的求财或者江湖仇杀。”
“柳长老，请问王员外生前是否和您联系过，是否有什么预兆？”叶修文转头向柳思远问道。
“并没有。”柳思远摇头道。
“那就难了，这就是一起无头案，毫无线索，也没有目击证人，甚至连原因都找不到！”叶修文眉头紧皱，站在门口，盯着院子，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赵哥，现场也看过了，要不咱们就先撤吧！”叶修文突然开口，又对柳思远拱手道：“柳长老，先行告辞，若是有什么想起的细节，随时告知我们！”
“好！老朽腿脚不利索，就不远送了！”明显是对叶修文的敷衍了事，有些不满了。
“小叶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秦公耀突然靠近他低声道。
“大发现！”
第四十四章 目睹
杨青，男，刚满二十岁。早年丧父，十四岁那年母亲也去世，便被大舅刘显才过继了去，由于刘显才只有一个女儿，倒是真心实意的把杨青当子嗣对待。
刘显才，是王家当铺的一个掌眼先生，也就是当铺里判断所当之物是真是假、价值几何的验收员。从当铺开业至今，兢兢业业干了十多年，深得王员外的信任。
刘显才也是将杨青从小带在身边，传授他各种辨别判断的技巧，将其当做接班人，甚至时常和刘显才一起到王员外家吃饭。
一个月前，杨青认识了一个出手阔绰的好友，时常带着他出去吃喝玩乐，一应用度都由好友包圆。让杨青心中感激的同时，也真心把他当成了朋友。
几天前，杨青在好友的诱惑下，第一次踏进了赌场。新人运气大都很好，倒是让杨青赢了一笔钱。不过一两把，那种紧张刺激和来钱迅速的快感，就让杨青深陷其中。
可好景不长，之后的赌博，皆是输多赢少，自己数年来的存款都搭了进去。可对一个赌徒，尤其是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来说，下一把永远都是会赢的！
身无分文的杨青在好友的介绍下，向赌场借了整整一百两的巨款，不过半天就输得精光！这时候的杨青感觉手脚冰冷，大脑才在这人声鼎沸的赌场中逐渐冷静了下来。
看着身旁两眼通红，声嘶力竭的赌徒们，杨青突然感觉很害怕，可是两个汉子已经堵在他身后，一个尖锐的东西，顶在他腰眼上。
杨青被带到赌场后厅，却在这里发现了好友正端坐上首，悠然喝茶。杨青不是傻子，前因后果瞬间都明白了过来。发疯似的杨青想冲上去拼命，却被几个打手狠狠修理了一顿。
“这是一百两的欠条，你自己的签字画押，五天，我只给你五天时间，不管是现银还是等价的古董宝贝！别想着跑，老子头上有人，到时候你舅舅一家，哼哼！”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杨青想死的心都有了，可他不能死！舅舅一家对他恩重如山，自己就是搭上性命，也要把这件事解决。
“你们是想让我去偷当铺里的宝贝？”
“聪明！”
“这不可能！”偷当铺的东西，唯一受怀疑的就是舅舅和自己，无论是谁，舅舅的饭碗都难保。
“不行？你那表妹马上就十五岁了吧！你说够不够一百两银子？”
“当铺的东西不能偷，但是我绝对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可如果你们敢碰我舅舅一家，咱们就鱼死网破！”杨青躺在地上捂着肚子。
当铺的东西不能偷，但是王员外家里的宝贝更多！而且之前随舅舅去存放当铺物品的时候，杨青无意中看到过王员外一处藏宝的地方！从那边偷，自己和舅舅至少没那么大嫌疑。
晚上，杨青借口朋友家做客，趁着夜色一直窝在王员外家的后门。直到亥时三刻，王员外家中一片安静时，杨青取出提早准备在一旁的小木梯，翻进了丈高的围墙。
王员外深得最危险就是最安全之道。他藏宝的地点不知有几处，但是杨青知晓的一处竟然是在厨房里！
杨青轻手轻脚的摸到厨房两个柴火灶，柴火灶下面有一个灰槽。杨青拿手将草木灰拨干净，下面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石板。
轻轻将石板掀起，杨青将手伸进去，里面就只有一个小铁盒。取出来打开，铁盒里摆放着一个小孩拳头大的金球，金球不沉，应当是空心的，表面镂空，很是精致。
“就是这个！”杨青心中激动，这个金球当初还经过自己的手，一个败家子前来死当的，只当了一百二十两，纯粹当金子卖的。
舅舅说这种金球他也从未见过，但是做工之巧妙，找对买主，至少一千两。
杨青将盒子又放回去，恢复到原状，金球以粗布包着捆在腰间。
杨青正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突然听见大厅里传来一阵阵压低声音的惨叫。
杨青掀开厨房的布帘，露出一只眼睛刚好能看到大厅里面发生的事情。里面仅仅点了一只蜡烛，两个人站在那里正低声说着什么，脚边还躺着一个人影正在扭曲挣扎。
地上之人竟然是王员外，杨青惊呆了！他捂住自己的口鼻，放低呼吸，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两道人影。其中一个矮壮汉子，杨青不认识。但是当看到另一个坡脚汉子时，杨青的心跳都慢了数下，这个人他认识！
很快，两人背了大包翻墙走了。足足屏息等了两个时辰，天色快亮，杨青才蹑手蹑脚的原路返回，一路跑回了家！
杨青在家里心乱如麻的等到中午，突然得知王员外家满门被灭！杨青如遭雷击，原以为只有王员外一人遇害，那两人下手竟是如此狠毒。
王员外家门口站满了人，杨青混在人群中，看着院子里的人影，心里越来越冷。
找了个借口，偷偷的将金球带到隔壁青山县做了死当，虽然只得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但是杨青只想赶紧把钱还了，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赌场也说话算话，看到面容憔悴，仿佛被鬼上身的杨青，也没有过多为难，当着他的面撕了借条，销了帐。
可之后的半个多月里，杨青寝食难安，每次睡着都能梦到王员外血淋淋的脸，“我对你们不薄，为什么不帮我陈冤洗雪？”声声质问只叫杨青快精神崩溃。
终于忍不下去了，杨青鼓足勇气出了家门，来到王家宅子。看到四个腰挂长刀的汉子走了进去，在大厅里谈论着什么。杨青装作路人，数次走过大门口，眼神却总是往里瞥，打量着几人。
很快四人就走了出来，说了几句，两两分开。相比较那两个一脸煞气、面容酷似的汉子，杨青更倾向于后面两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其中一个文质翩翩，另外一个吊儿郎当，至少看上去不像坏人。
一路跟着两人，发现他二人一路走走逛逛，仿佛是第一次来合宜县，甚至还买了不少零嘴。跟着跟着，就转身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却发现两人不见了踪影！
杨青心叫一声不好！刚一转身，就看到那两人站在自己面前。
“你是有关于王员外的线索告诉我们吧！”那个书生样的年轻男子俯视着自己，“在下六扇门铁捕叶修文！”
第四十五章 认罪
“这么说，你看到了凶手的脸？是谁？”茶馆一角里，秦公耀忍不住低声问道。
“我能相信你们吗？”杨青满脸纠结，一口将面前的茶水喝干净。实在是这件事牵扯太深，搞不好自己就会踏进万丈深渊。
“都到这种地步了，你除了相信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叶修文给杨青添满茶水，说话依然不急不缓，却让杨青浮躁忐忑的内心安稳了下来。
“是吴高！”杨青颤声说出了那个睡梦中，数次梦见的满脸狰狞之人。
“吴高？吴高是谁？”秦公耀满脸疑惑。
正在倒水的叶修文，手一抖，茶水都洒了出来，秦公耀诧异的看了叶修文一眼。对于像他们这样的真气高手来说，别说倒茶水了，就是拿铁丝在三丈之外穿针眼，也不可能手抖。
“县尉叫吴高。”叶修文低声说道。
“砰”秦公耀猛地站起，撞得茶几一声巨响，引来周围人不满的眼光。
秦公耀讪笑着坐下，转脸严肃至极的对杨青说道：“你确定你看清了？这种事情可容不得半丝差错！”
“我绝对不可能看错，我之前数次在王员外家，看到过吴县尉，他和王员外是私交甚好的朋友！”说道朋友二字，杨青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阴晴不定。
“耀哥，你去把赵家兄弟找来吧！”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叶修文二人的掌控范围，只得把经验丰富的赵家兄弟请来，共商对策，“记住”
“我知道，秘密进行嘛！”叶修文话还没说完，秦公耀就打断道，站起身来极速而去。
不过片刻，赵实、赵诚两兄弟就跟着秦公耀过来，“叶兄弟，你们是有什么发现吗？”
叶修文示意了一下杨青，杨青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得知凶手居然是一直协助他们查案的吴高县尉，兄弟两后背隐隐有些发凉。
“两位大哥，你们看此事该如何是好？”
“当务之急，是先将吴高秘密拿下！”兄弟两对视了眼，“再逼问出另外一人的身份下落。”
“不用通知锦衣卫吗？”秦公耀诧异道，案犯是朝廷命官，六扇门虽然有紧急情况下的拿人特权，但是事后总归会落了锦衣卫的面子。
“千万不可，若只是吴高一人便罢，可暗中还有另外一人。若是通知锦衣卫，将吴高逼到无路可走，保不准他破罐破摔。”赵诚解释道，这些都是他们十数年办案中积累的经验。
“这样，我去将吴高引出城，你们三人在西城门十五里的那处凉亭准备好，他若是不配合，再动手！”赵实安排分工。
叶修文嘱咐杨青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自然的归家去，把紧口风，说不准之后还要他作证。
三人来到城外凉亭，打坐调息，为接下来可能的战斗做准备。
“哒哒哒”两匹快马疾驰而来。
“三位六扇门的兄弟都在啊！不知是否发现了什么线索？”吴高下马上前，客气的打招呼，滴水不漏。
“吴县尉，我们找到了案发当晚的一名目击证人！”赵实直接开口道。
“哦？太好了！人在哪里，怎么不去官府报案？”吴高急切道，似乎迫不及待的就想把案子破了。
“目击证人说，他看到了凶手的脸，其中一名凶手，他还认识！”
吴高看着将自己包围的四人，脸色逐渐冷淡：“四位，那证人不会说我是凶手吧？”
“可笑！”吴高怒喝一声，满脸痛心，“你们不会相信他，真的怀疑我吧？”
“吴大人，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吧，还来得及。”赵实苦心劝诫。
“交代什么？你们六扇门就是这么破案的吗？”吴高怒极而笑。
“别给脸不要脸！”赵诚出来唱黑脸，“没看到我们都没有通知锦衣卫吗，就是希望你能将功折过，免得全家老小为你陪葬！话说吴大人，你孙子上个月才办的满月酒吧！”
“大胆！你们有证据吗！就敢威胁本官！”
“六扇门办案，不需要证据，只要拿下你交给锦衣卫，想必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吴大人你这样的硬骨头了，不知道他们那诏狱三十六刑，吴大人你能撑过几道？”赵诚满脸阴森。
“吴大人，只要你供出另外一人的身份下落，我们保证，合宜县县尉吴高捉拿凶犯英勇身亡！一切到此为止。若是你不同意，朝廷命官知法犯法，诛三代！”赵实沉声道。
“我，我”吴高双拳紧紧捏起，青筋暴露，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用自己的性命保全全家人，吴高没得选。
“我说，我希望你们答应我的，不要食言！”吴高瘫坐在地上，低垂着头颅，面容苍老了十来岁。
“另外一人是合宜县殷家庄的家主，殷权！半年前，殷权找到我，说天上掉馅饼，砸到我头上了！我问他是何事，他神神秘秘，只给了我一颗丹药让我服下。”
“服下之后竟然从化精破入了真气！我心里既激动又忐忑，我知道他花费如此代价，所图必然不小，可我还是忍不住去找了他。”
“殷权告诉我，若我愿意加入他们，这颗丹药只是见面礼，等为组织立了功，甚至有真气入先天的神丹！”吴高的语气骤然提高，紧接着又低沉了下去。
“我回来想了两天，终究是敌不过心中的贪欲，我同意了，本以为会很快找上我，可后来一直没有动静，似乎把我给忘了。直到二十天前，殷权突然找上我，说要我和他一起去办件事，既算功勋，也算投名状！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就是灭门之案！”
“他有告诉你，背后组织的情况吗？”叶修文问道。
“他只告诉我，组织名叫幽冥神火，势力极大，如他和我这样的，也就是最底层的喽罢了！”吴高到现在想起，都有些难以置信。
“你们到底要找什么？”
“秘籍，各种各样的秘籍！寻获秘籍后，据说上头会有人下来验收，按照秘籍的珍贵程度，会有不同程度的奖励，神兵丹药金银，应有尽有！”
“王员外不过是药王门的外门执事，一介商人，有什么秘籍值得你们灭其满门？”
“祸福相依！二十来天前，他带队下乡收药时，无意中从一个农户那儿，找到了一门绝学，具体什么，殷权也没有多说。”吴高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