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章 没事
是呀，和谭琳在一起真好！
陈晨朝餐桌前正在分饭的不出声的谭琳看了看，她一如最初见到时的模样，恬静自若。
而她，却不再是最初傻乐的那一个人了。
不快乐的不只是她，还有身边的顾玥。
如果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呀？恬静的小琳琳，安静的小玥玥，开心的她！
陈晨眼角一扫，瞄到盯着面前饭桌发愣的人，唉。打击太大了，要是她，她也得发呆几天。
要不要给谭琳说一下？让小谭琳来开导开导顾玥？还是不说了吧？这样的丑事顾玥也许觉得很丢脸的吧？
真是纠结S了。
都怪她，没有事找事的，瞎逗顾玥做什么呢？现在搞得顾玥也真陷进去了。可是，那个谁又有女朋友了！
真是……想到刚才路上，顾玥一会像哭一会又似呆笑的表情，陈晨就自责的要S。
忍不住地又朝身边发呆的顾玥看了过去，只见顾玥拿起面前的碗筷吃了起来。
陈晨不由得怔了一下，她看走眼了吧？小玥玥不正常了，居然开始吃饭了。这种失恋的人，呸呸呸，这种“暗恋”的人，呸呸呸，小玥玥那是，还没有来得及互相看对眼的，被误会的人，怎么可以心那么大，居然正常吃起饭来了？
不应该是茶不思饭不想的没有胃口嘛？
下一秒，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似的，顾玥扭头朝她看了过来，上下扫了一眼，目光落到她面前的碗筷上，示意她吃饭。
那一眼，让她心里一怔，顾玥太不正常了，居然嘴角扯笑示意她吃饭。不正常了，不正常了！
以往吃饭的时候小玥玥是不笑的！何止是不笑的，一直都是食不语的！偶尔在她逗了十几句之后，才嘴角撇了一下，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表示她在笑。
这会，居然对她笑了。
完了，不正常了。
打击真是太大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奔到五班那个谁的面前，问一句，他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可以这样呢？
转念一想，五班的那个谁似乎也没有什么错，那个谁从来都没有说过他在意过喜欢过顾玥呀，是她在一旁瞎起哄的！
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这么一想，面前的原本就不太喜欢的鱼头更加的不香了！
“吃饭呀，这不是有你喜欢吃的腐竹”顾玥敲了敲了陈晨面前的碗，“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饭。”
“……”陈晨苦着脸点了点头，捧起面前的饭碗，看着皱皱的腐竹，她忽然也不想吃了。
“怎么了？开心果？”饭桌的另一端的许庭忽然出声，“今天好像不太开心呀？”
“哟，是嘛？”随即有人附和了起来，“不开心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快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
“说什么呢？怎么说话的呢？”
陈晨朝饭桌的另一端看了过去，正看到许庭拿着筷子要敲陈储的头，陈储则头一偏躲过了。
云凌中学的规矩，餐桌八个人，四个男生四个女生，当然时分配的时候，大家都小声的抗议过，为什么非要男女生混坐，不能女生一桌男生一桌的嘛？不喜欢和男生共坐。但是，抗议无效。
理由之一是，从高一到高三都如此；理由之二是，男女生混坐，既有利于同学团结，又有利于餐厅卫生的打扫。
这第二点理由，她表示赞同，曹校考虑的真周到。
像打饭呀，拖地呀，这样的事，就理所当然的由男生去做了。她们负责分饭，洗碗，抹桌子。很好！
至于她们这一桌，女生里有她，小琳琳，小玥玥还同桌。男生嘛，则有班里最活跃的两个活宝许庭和陈储，因了她和陈储一个姓，刚分到一桌的时候，还被许庭打趣过，说全班只有两个姓陈的，她和陈储是不是约好了？
她随即朝许庭丢了个白眼：你才是约好的呢，你和许步是约好的吧？形影不离，闲庭信步，都成语都为你们的组合约好了吧。
许步一旁吃着饭没有作声。
许步坐在教室的后门边，也就是陈晨所在那一列的最后一排，许庭的同桌，据说，是许庭的初中的同班同学，现在不仅同班还同宿舍！
许庭则一把揽住许步的肩膀：对呀，我们就是约好的，以后，还会一起上大学，我们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那话一出，瞬间，引得饭桌上的人笑成了一团。
前后排的陌生感也不翼而飞，引得前后左右其它桌的人朝他们频频侧目。那以后，他们相处的也一直不错。
许庭他们几个男生虽然闹腾，但真心善良，每次都打完饭，都提前把她们几个的碗筷也顺手拿了过来。在她们迟来的时候，会提前把饭菜分好，知道小琳琳和小玥玥不吃辣椒，分的饭里从来都不曾有辣椒。知道她喜欢吃腐竹，豆腐，每次都会多给她一点。
有时候也会故意吃得慢一些，等他们吃完了，顺手就把饭盆拿去洗了。有时候则会大喊着：你们女生干活慢S了，抓紧走吧，别在这里耽误我们拖地。说着话的时候就顺手拿起抹布把桌子抹了。
她倒是乐得其成，刚好，拉了小琳琳和小玥玥，还有同桌一起要走。有时候小琳琳会对她说，不能每次都让他们干活，她们也要打扫卫生。有时候，同桌会顺手拿了饭盆去洗，有时候小玥玥也会快速的抹了桌子，然后拿了扫帚去扫地。
那时候真得很开心呀！其乐融融！
哪里像现在！
小玥玥心里不开心，还强作欢颜！她自己心里也怄得要S，也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谭琳，或许谭琳早就知道了！虽然，她和小玥玥一直都是避着小谭琳行事的！凭她对谭琳的了解，可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陈晨不由得朝对面的谭琳看了过去，刚好看到，谭琳朝自己看了过来，下一秒，又若无其事的把视线转开了，兀自低头吃起饭来了。
这是知道了，还是假装不知道？
在视线对视的那一秒，原本想收回视线的陈晨不由得朝谭琳看了又看！
“陈晨，你还有事呀？”
“没有！”陈晨立刻否认，循声看了过去，对上同桌的看过来的视线。
这个同桌呀，真是多嘴又多事了！
“没事呀？”坐在对面的同桌，坐在谭琳旁边的同桌，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盯着陈晨看了又看，
第一千零五章 吃饭
同桌也忒多事了吧？！
陈晨腹诽着，低下头吃饭，拿着筷子在饭碗里戳了几下，哎，还是一点都不想吃。
算了，不吃了。
刚准备撂下筷子，冷不丁的一眼对上了正对面朝她看过来的视线——同桌！
果然在盯着她！这还有完没完呀，陈晨垂下眼帘，筷子在饭碗里戳了戳，夹起一根腐竹吃了起来。
虽然，她没有胃口，但是，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同桌正盯着她呢！
装样子？念头闪过的时候，陈晨便瞬间扭头朝身边的顾玥看了过去，只见顾玥正捧着饭碗吃得起劲呢，看到她看过去，便扭头朝她看了过来，边嚼着东西边朝她笑了笑，下一秒，又扭过头去，吃，饭，了！
陈晨忽然间的鼻子一酸，真是难过小玥玥了，她一个旁观者都在难过得吃不饭了，想装样子都装不起来，可小玥玥这个当事人，却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像平日那样正常的吃饭。
为的不就是不让一起共餐的同学们发现小玥玥的异常嘛？那，她怎么可以，帮倒忙？！不能让她们知道！
陈晨吸了吸鼻子。
小玥玥真是太难了！
“咳咳。”有轻咳声传了过来。
循声看了过去，陈晨一眼看到了对面同桌打量的眼神，忙垂下眼帘，又夹了两根腐竹塞到了嘴里。
小玥玥都在装样子了，她也要装，不能让同桌那个多事的发现，她有问题。她的同桌好像一直都没有那么多事的，今天是怎么了？
陈晨一下一下的嚼着腐竹，假装不经意的朝对面的同桌看了过去，看到的仍是同桌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边吃边盯着她！
她就知道，同桌一直在盯着她！
同桌忽然间放下捧着的碗，定定地看着陈晨：“你不会感冒了吧？”
“啊？”陈晨怔住，下一秒，又故意的吸了吸鼻子，“好像没有吧，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觉得鼻子有点不透气。”
感冒？说得什么话呀？谁感冒呀？你才感冒了呢，你全家都感冒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家伙！
“我就说吧，你一进来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估计是淋雨了吧？”同桌说着伸手往口袋里掏呀掏呀，掏出一块话梅糖递了过来，“没胃口这饭不想吃就不要吃了，先吃块糖来点精神。”
“啊？哦，行。”陈晨伸手接了过来，“我就知道程程最好了，谢谢啦。”
错怪林程了，她还以为林程是要咒她感冒呢，真是那什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呸呸呸，刚才的话全都让餐厅外的大风刮走了！
“跟我还客气啥呀，”同桌笑眯眯地又捧起饭碗，“不过，今天的菜确实不错哦，你没有胃口还真是有点可惜了。”
没胃口？不不不，她有胃口，她假装也要假装有胃口，毕意，顾玥都在奋力的掩饰了，她怎么可以拖顾玥的后腿呢，必须要有胃口！
这样一想，陈晨便堆起一个笑来，又夹起一根腐竹往嘴里塞：“不可惜，有你的关怀，我瞬间觉得胃口大增，必须吃完！”
林程笑了起来，没有说话。
“哟，真是姐妹情深呀，啧啧啧，”一旁的许庭插嘴，“开心果，你这前后的小情绪转换得也不免太快了点吧。”
“就是，”一旁的陈储拿手抹了一下嘴角的鱼头酱汁，继续用筷子戳着饭碗里的鱼头，不时地朝陈晨瞄上两眼，“刚才还一副天要塌下来的倒霉样，现在瞬间又阳光灿烂了，女生的心思真是阴晴不定呀。”
“吃你的鱼头吧，话真多。”陈晨毫不犹豫的丢了一个大白眼给许储，继而把面前未动的菜碗里的鱼头，连同菜碗一起推到了陈储面前，“这么多的鱼头还堵不住你的嘴呀？”
“能能能，能堵住，毕竟吃人嘴短，”陈储一把拿过陈晨推过来的菜碗，麻麻利利地把鱼头夹到了自己的饭碗，把碗又推了回去，“我从现在开始闭嘴，不再说大小姐的任何不是。”
“你还能有点骨气呀，”许庭推了一下正戳着碗里的鱼头的陈储，“一个鱼头就转换立场了。”
“嘘！”陈储抬手做噤声状，“夫子说食不言，吃饭吃饭，你看看学习委员，再看看许步和数学谭代表，学着点。”
“瞧你那样呀。”许庭嘴一咧，笑了起来，下一秒，手里的筷子朝陈储的碗里鱼头伸了过去。
“嘛呢？”陈储手里的筷子敲在了许庭伸过来的筷子上，“君子动口不要动手呀。这不是你能动的。”
“得了吧你。”许庭反手敲了敲陈储的筷子，“不是说好食不语的嘛？闭嘴呀！”
“我还偏不闭嘴了，你不能夹这个呀，这个不是你的。”“这个也不是你的，不食嗟来之食，你懂不懂呀？”“我还就不懂了，你能怎么滴吧。”
许庭和陈储两个人一筷子我一筷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打闹了起来。
看着这打闹的两个人，陈晨忽然间觉得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不由得也笑了起来，笑着吃着饭碗的饭，吃到第五根腐竹的时候，耳边仍是两个人的打闹声，扭过头想去说两句，只那么一抬眼，她想说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定定地盯着左前方，一时间忘记了回头。
“嘛呢？”“看什么呢？”
餐桌上两个打闹争着鱼头的人，冷不丁地看到斜对面的人正傻傻地盯着自己，夹着腐竹的筷子抬在半空的都忘记送进嘴里了，双双怔了一下，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开心果，你不会才发现我们两的帅吧？”“这眼力也特差了点吧，这都开学一个多月了，才发现。”“可不是嘛？都同桌吃饭这么久了才发现。”“开心果，你觉得我帅，还是你陈储弟弟帅？”“说什么呢？谁是弟弟呀？我明明是哥哥，哥哥。”
“帅，真帅呀。”
陈晨的声音适时的传到正在打趣的许庭和陈储的耳朵中，两个人双双一怔不是在看他们？这说得是谁？
两个人拿着筷子的手朝斜对面的陈晨比划了一下，对视一眼，继而，不约而同的转过身，朝左后方两米外的餐厅过道看过去。
他们还不信了，谁帅的那么有本事，居然可以让一向把他们男生当空气的陈晨看直了眼，忘记了吃饭？！
第一千零六章 不信
不就是嘛？他还不信了！
许庭朝腹诽着朝身后看了过去，只那么一眼，便怔住了。
乖乖，这，这长得还像个人嘛？简直就不是人，好嘛？怎么可能会有人把这宽松蓝白相间的肥大校肥穿得这么飘逸，这么有型？简直就像行走的衣服架子呀！
“这人谁呀？”陈储碰了碰身边的许庭，没有得到回复，又碰了碰，嘀咕着，“长得真够帅的，帅就算了，个子还那么高，个子高就算了，居然还皮肤那么白，大爷的，长得白也就算了，居然还看起来很可亲的样子，老天太不公平了。”
话音未落，抬起握着筷子的手朝自己的脸上抹了抹，他一直以为自己长得浓眉大眼高鼻梁五官硬朗，个子也不矮，一直自我感觉良好！
人前人后，在学校里走过去，都是昂首挺胸，目视前方，绝不左顾右盼，而一旁总有人在他路过的时候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虽然，他假装没有看到，但是，心里是知道的。
谁让他长得帅，个子高，成绩又好的呢？
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感觉一直维持到了初三毕业。
来到云凌中学后，不，确切地说来到高一（11）班之后，大家在随便聊天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听同桌许庭说，班里好像有女生和他曾经同校。
有嘛？他四处看了看，看到一群各颜的女生，没有一个认识的！
毕竟以前他是目不斜视的自我感觉良好的佼佼者，怎么可能会认识那些平凡的女生呢？
同桌许庭貌似不甘心的和他说道，那个和他同校的女生就坐在他们这一排的第二排，就是那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生，快看快看，回头了。
他扫了一眼，不认识！
他只认识年级前五十名的女生，同校近十个班级，他怎么可能每个女生都认识的呢？咳咳，确切地说，记得比较清楚的是年前十名的女生，毕竟，前十名的女生少，只有三个，一个去了静云一中，两个去静云师大附属师范学院，没有听说有来云凌的。
况且，那个留着蘑菇头的女生，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喜欢回头说话的时候看到一双眼睛特别大，喜欢笑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他能记住这样的女生嘛？
然而，晚自习食堂分小组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他好像和那个蘑菇头的女生分到了一组。
许庭笑眯眯的朝他看了一眼，而后，往教室的前排走去了，他倚着墙看着许庭和那个蘑菇头的女生不知道在叽叽歪歪地说着什么，然后就看着那个女生扭头朝他看了过来，再然后又转过头去了，一会又扭头朝他看了过来。
如是三次，许庭乐呵呵地回来了。那个女生便再也没有转过头来。
回来的许庭告诉他说，那个蘑菇头叫陈晨，和他一个姓，之前成绩也蛮不错，年级前三十名。
嗯？他讶然，还未来得及表达他的惊奇，前十名？一共就十来个女生，好像没有叫陈晨的，姓陈的倒是有一个，但是名字是三个字，陈依然。
之所以记得，只因那个陈依然和他一个班，每次年级都比他高出几个名次，在班里每次都前三名，而他，有时在前五有在前六，但总归班里前七名，全校前五十名的。
陈依然，那个冷冷的女生，天天本着一张脸，好像谁欠她钱似的，同窗一年，他一句话没有和她说过。
纵然，他是班里的物理科代表，那个女生是化学科表，但是发作业的时候也不曾说过话。
他也有他的骄傲好嘛？
况且，他本来也是一个有骄傲的资本的男生。
许庭说班里有他的校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会不会那个冷冰冰的陈依然，看了一圈，真好，不是，没有！
至于这个爱笑的蘑菇头，不认识！
许庭却一直在说个不停，把打听来的信息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只是后来，初二分班的时候，成绩有所下滑了，滑到了一百名了，再后来，初三下学期的时候成绩又提上来了，然后来到了咱们班了。
哦。他应着，随手翻开面前的课本，好与不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这样认为的，他又不是来讨论从前的，也不是来关心哪个女生的，他只是来云凌高中读书的，好好的过完这三年，然后，考上静云师大，回到母校去教物理。
他的人生就这么简单明了。
他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样，目不斜视的一脸骄傲的走过。
开学伊始，他是这样认为的。
后来，开学的第一周，确切地说是开学后的班委选举课上，听着那一个个班委科代表的名字，听着下面同学的议论声，他怔住了。
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的优越感，现在，在云凌中学的高一（11）班，似乎不存在了。
随口问了一句同桌许庭中考的成绩，比他少了十几分，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下，下一秒，那个多嘴的话唠的许庭拍了身后的桌子，指着许步对他说，这是许庭的发小，从小成绩就好，特别物理次次满分，中考物理考了95分，总成绩比许庭高了二十几分。
他一听，心里一凉。
他曾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虽然不是很“骄”，但是也有傲的资本。
现在呢？不说班里那个学习委员班长那个科代表之类的，单是身边后排的同学，就比他多了十分。
以后，他还是谦虚低调的做人吧！
他，没有得瑟的资本了。
他也用不着自卑！
毕竟，他也是有基础的人，也有自己的傲骨的，更坚信“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况且，他也是一个有明确目标和方向的人。
以前一个班四五十位同学，他排名前七名，现在班里六七十位同学，他排名前十就行了。
全校十五个班，比原来多了七个班，原来在前五十，现在前一百名也差不多了。
他听说，前面的四个班貌似有一部分未到录取分数线进来的，那就只能算十一班了，十一班，班里前十名，总排名前一百名也是可以的了。
这样想着，心里便瞬间明朗了许多，暗暗地下了决心，准备第一次月考，他来报道前可是打听过的，历届高一，入学第一个月最迟到第二个月会有一次摸底考试的。
摸底考试的结果出来后，会让自己心情更好一些的。
果然，军训结束再回校，九月底临近国庆节前放假的时候，考试了。
第一千零七章 偏科
245名？！
怎么可能？
他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又怀疑是学校有人和他重名了。
揉了揉眼，凑到了排行榜前，定定地盯着面前的一行正楷：245，陈储高一（11）班……
不用再看了，高一（11）班！已经很清楚的标出了，高一（11）班的叫陈储的只有他一个人。
居然排在245名？
这是什么逻辑呀？好歹他以前也是六七百人的时候排在前五十的，现在，怎么就前一百都进不去了呢？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好像走不动，好像被什么拉了似的，他又试图努力的往前移了移，确信自己挪不动了，身后被什么拉扯住了，幽幽的回头，看到一张眉开眼笑的脸——许庭！
“嘛呢？往哪去的？教室在你后面！”许庭拉着陈储的背包带，“方向反了？大哥！”
陈储木木然地看着许庭，没有作声。
“嘛呢？咋了？傻了？受什么刺激了？”许庭松开陈储的背包带，朝右后方指了指，“走，去看看，那些人在围观啥。”
他一向是有凑热闹的癖好的！
“嘿！”许庭伸手在陈储面前晃了晃，顺手推了一把，“发什么臆症呀，给你说话呢？”
“不了。”陈储木木然的回过神来，朝许庭看了看，摆了摆手，兀自转身朝宿舍的方向走去了，“没什么好看的。”
留下许庭在身后丈二和尚摸不到脑的摸了摸自己刚剪的头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莫非，因为我刚理了发，又帅了几分，让陈储自形惭愧了？”
有道理！陈储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别以为他不知道！一周不见，这心理素质忽然间变差了？就因为自己比他帅了几分？
啧啧啧！
看着走出不远的陈储，许庭灿然一笑，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上去，不顾陈储的反对，连拉带推的拉着陈储朝左边围观的人群挤了过去。
挤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是节前的月考成绩出来了！
一惊一怔之后，他很自觉的推着陈储又往排行榜的北边移了移。
他一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刚才刚巧不巧的挤到了前一百名的百名榜前了，粗看一眼，总分都在六百七八十分左右，他，自己估算过，能过六百分就不错了。
他可没有那个心情算成绩分数，只不是过国庆在家里呆得实在是无聊了，受不了老爸那一眼又一眼看过来的无声教育的眼神“都上高中了，还那么闲，也不知道带一本书回来复习，高中不是初中，不是耍小聪明的时候，要专心学习”，他便随手拿了一本书翻了翻，然后翻了十六页，随意的扫了一眼，忽然间看到了一道有点眼熟的题，把书页翻过来一看，《高一化学模拟真题》？
哪来的这真题？他不记得自己有买过！
他最不喜欢的便是化学了，只因为初中的那个化学老师实在是令人讨厌，以至于，他的化学从来没有超过85分，中考的时候也一样，考了个84分！
虽然他也知道不能因为不喜欢或喜欢某个老师而讨厌某一门科，这学习不是给老师学的，而是给自己学的，但是，初中的那个化学老师，他实在是不喜极了！
他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化学呵？！！！
许庭撇撇嘴，把书又翻到了刚才看到的那一页，视线落在那道似曾相识的题上，眼角余光却朝窗外，十米外的东南角落的葡萄藤下吃着柿子的老爸瞄了过去。
他就知道这书是他老爸买的！
明明就是盯着他看他学习不学习的，还非要摆出一副置身事外悠闲吃柿子的样子来，真是，啧啧啧，太能装了！
许庭撇撇嘴，拿起笔在那眼熟的题下画了画。
可怜天下父母心呀，老爸这一份“心”他还是理解并接受的！他本就不是让父母操心的人，更何况，他只是讨厌化学老师顺带的不喜欢化学课而已，他又不是讨厌学习的人！
虽然讨厌化学老师，不喜欢化学课，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许庭停下笔，往后翻了翻，瞬间，心生喜悦！
做对了！
现在嘛？许庭转了转手中的笔，他以为这道题会错了，居然，对了！5分哦！
现在，他自然是不讨厌化学了！
别问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他现在的班主任是化学老师！他能讨厌班主任嘛？更重要的是，想讨厌也讨厌不起来。
班主任虽然也是男老师，虽然也教化学，但是和初中的化学老师一点都不一样。从来不在课堂上“说教”他们，也从来不在自习课上来霸占课，也不曾在化学作业本的错题上打上一个大大的叉，他会画个圈。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像语文老师圈好词好句的一样，圈出的重点呢，左右看了看，还未看到同桌的作业本时，便听到了班主任从前方传来的作业点评的声音“上堂的内容通过作业大部分同学已掌握，其中少部分易错点，大家还是没有避坑，现在再讲解一下，顺便回顾上堂的重点内容……”
避坑？易错点？有很多人错嘛？老师这是在坑他们呀？那他的圈是重点了？还做得比较好的意思了？
他一听，一怔，旋即朝同桌的作业本看了看。
得瑟一下！看看同桌错了多少，本子上有几个“X”！
不看不要紧，只那么一眼，瞬间不淡定了！同桌的本子在第3题，第4题各画了个圈，他被画圈的那个道题第2题，同桌的作业上赫然的画个“勾”！！
几个意思？？定睛一看，同桌的答案和他不一样，他少了一个H多了一个O，那，这，这，圈代表错了？
这个老师真给他们面子呀！一共5道题，同桌做了2道，他错了1道？
嗯？许庭若有所思的靠到了墙边，同桌的成绩不是比他好的嘛？中考好像比他高十几分的，莫非，化学也和他一样，偏科不咋的？
没有听他说过的呀！
咳咳，自己也没有问过。难得开学，难得没有考试，提不开心的事干嘛嘛？
握着笔的手转了转，不提也罢，谁还没有个偏科的呢！
下一秒，他忽然间又“悟”了，难怪，他会有一个当化学老师的班主任了，原来，是知道他们偏科呀！
看着讲台上的班主任，他忽然莫名的感动了。
云凌中学的
第一千零八章 造化（上）
许庭抬头朝讲台上的班主任看了看。
似乎是心有灵犀，下一秒，班主任朝他看了过来。迎上班主任朝他看过来的视线，接下来，听到班主任那随意的声音“听懂了嘛？”。
许庭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懂了。”
下一秒，班主任点点头朝教室的东南角看了过去“继续下一题。”
许庭顿觉感到心里有股暖流涌过，熨帖极了。
化学？那曾经莫名的反感的化学，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的进行了化学反应——他喜欢化学！
也喜欢那个看起来很严肃其实很有亲切的化学老师——班主任，后来，发现，班主任貌似也很佛系，不像初中的化学老师老是喜欢占课，也不像他印象中的其它班主任老是利用职务之便来教室里巡查，然后要求大家把时间多分一些给班主任自己所带教的课。
他们的班主任，一天最多来一次，没有化学课的时候晚自习的倒数第二节课来溜达一圈，有课的话，就不来了。
刚开学的时候许庭还有点不适应，以为这班主任喜欢暗访，所以，晚自习或者早自习的时候会悄悄的不动声色的把会把化学书摊在面前的一摊书本上，以待随时拿下来摊在面前，毕意他坐在后门边上。
结果，两周下来，发现，自己在唱独角戏。
也罢，生活总归是过给自己看的，接下来的第三周，他便回复了原本的样子，作业做完的时候会把地理拿出来翻翻，他从小学就开始喜欢地理了，喜欢看各地的风土人情的杂志，只可惜没有机会能出去看看。
一转眼，两周又过去了，九月结束了，因庆节即将到来前的最后一个周末，班主任很随意的对大家说，放假前要进行一个小小的测试。
许庭当时听了，也不以为意。
毕意班主任也是以他一向随意的声音随意的说的测试，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考试，毕竟，开学才一个月而已。
他也很随意地附和着大家应声点头，也随意的平常心态做完了测试。没有像以前一样，做完后会和同桌或者前后位的同学核对一下自己拿不准的题。
毕竟，现在的同桌不是以前的同桌呀。现在的后位同学也不是以前的后位同学。
现在的同桌心气高着呢，他可是知道的，听到同学与他成绩相差无几，脸上的失望之情一览无余，得知自己中考的成绩比他少了二十来分，脸上的喜悦之情可是看得出来的。
呵，中考成绩？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是高中了好嘛？
更何况，他以前在初中的时候，前面的二年，他基本上都没有发挥自己的实力。确切地说，只是在初三的下学期才开始发挥自己的真实实力。
以至于，连带他一年半的班主任都认为他能上个职高就不错了，中师中专，不用想了，高中就算了，重点高中？那是他该考虑的事情嘛？
他记得很清楚老爸在初三寒假快结束的时候也给他说了，不用担心中考，就按你正常的成绩，稳定发挥，到时候考上云凌县职业中学就行了。
他听了，没作声，点头，拿了书包，推了自行车去上学了。
小瞧谁呢？
走出院门的时候，他停下来，扭头朝院子里看去，没有看到老爸站在院子里朝他拜手的父子情深的场面，房门口前早已没有了老爸的身影。
等着亮瞎你们的狗眼，咳咳，等着录取通知书下来亮眼你的眼。
许庭哼了一鼻子抹了一把，踩上自行车，哼着小曲往学校而去。
他自是听不到身后院子里老爸传来的低低的叹息声：小学的时候成绩不突出就算了，以为到了初中的时候会知道好好学习了，这都初三了，没有进快班也就算了，一个班四十五个人，寒假他考了第三十名，全校排名二百开外，一共三百人，这真是，职高都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看着怪机灵的，怎么学习就那么费劲呢？随谁呀？这是！
一旁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能随谁呀？随你呗，看着猴精，除了学习，其它的一点就通，说得那个啥地方的，什么山水的说得头头是道的。就是学习不好。随了你吧，不是学习的料。能考上啥就上啥，真考不上，那也是他的命，不是读书的料，回头我再找我表弟看看，真考上不了，就跟他学开大卡车去。
也行吧，老爸一旁幽幽地说道，不知道三个孩子中谁能考上大学了。
一道叹息声隔着院门低低地传过来：也是，我们尽力了，真考不上，没有学上，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他们的叹息和对话许庭自然是听不到的。当然，许庭的内心话，他们也是听不到的。
于是，便貌似相安无事的，过完三月、四月，转眼，五月到了。
五月农忙起来的时候，便也到了初三学生要忙起来的时候了，要填报中考志愿了！
看着许庭拿回来的志愿表——空白的，两口子没有作声，仔细的想了想，商量着准备后天（周五下午）去找班主任了解一下，到底哪个职高分数低一些，许庭能稳上。
结果，第二天，他们还没来得去找班主任，就接到了隔壁老王的传话，许庭班主任让你们下午去学校——抓紧到学校去一趟。
许庭妈一听，急忙丢下手里的活，转身就走，被老王喊了一嗓子，你走反了，你往哪里去呢？
许庭妈头也不回去的往前走着：回家推车子。
老王嗨的一声：回家做啥？推我的车子先去呗，回来给我送家里去就行了。
许庭妈一听，瞬间，折回，接过老王的车子：大兄弟，你还知道赵老师找我们啥事？
老王搓了搓手：不清楚，好像是你家大娃报志愿的事，你自己去看看吧，要是，拿不准，就把老许也喊上吧。
“老许还在上班呢？”许庭妈接过话来，琢磨了一下，点点头，“行，我先去食品站找老许，再去学校，反正也顺路，谢了大兄弟，先走了。”
话音落，连人带车已走出一段距离了。
“真是个急性子。”
老王咋咋嘴，拍了拍口袋，抬脚朝自己家的田地走去了。
第一千零九章 造化（中）
许庭的妈妈和老爸，十万火急的赶到学校的时候，正好赶上中午第三节课！
两口子往教室里一看，只见一个个子蛮高的男中年正在讲台前讲课，个子很高，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粉笔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反正，他们也听不懂，黑板上的一圈圈得画得像个鬼画符一样，他们也看不懂。
许庭爸妈在教室后边走廊外看了看，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走廊外，隔着三米宽的走廊透过还算宽大的窗户往教室前面的讲台看了过去。
“怎么还不转个身呢？”许庭妈嘀咕着。
初三分班了，听许庭说班主任好像没有换，但是，从初二到现在，他们就来过两次，一次是初二开学，听说分班了，来看看班主任是谁，教室在哪里；二是，去年十一月寒假前学校通知住校了，他们来看看许庭住到哪个宿舍的。
来的两次只见到班主任一次，还是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看了个依稀仿佛大概，知道是位男老师，戴着眼镜，个子蛮高的，穿着蓝衬衫。
一眼看过去很是斯文。听说是在市里读过大学然后分配过来的，来之前在别的中学带过二年课。
那应该还是不错的。
他们那样想着，目送着那老师进了办公室，定睛一看——语文办公室。
教语文好，两口子点了点头，许庭虽然成绩不突出（不咋的），但是从小就喜欢看书，家里床底下的四麻袋的书全都被他翻出来看完了。
不单单是看完了，在小学的时候，还把一麻袋的书的捐给了小学，美其名曰：分享！
分享个P。许庭爸当时就气得脱了鞋子朝许庭抽了过去，那可是从他爷爷辈就传下来的书呀，唯二的家传之宝！
臭小子居然一声不吭的捐了三分之一！
要不是小学校的校长（他隔了三代的远房再远房再远房的表哥，虽然亲戚关系很远，但是两家靠得不远，相去两百五十米，中间隔了五家还有一条路）找到他，对他说，学校的图书室一间屋里，有一大半都是许庭捐的，真是个乐于分享爱校的好学生呀。
这大半屋子的书，一本本的竖放着，他一眼看过去，有些是自己认识的，咳咳，绝大多数都是他认识的，因为，那是他家的书。
每一本书的竖脊上都有他爷爷的私人印章！
这个逆子！他还没有全部看完呢，才看了一麻袋！
看着那一屋子的书，他气不打一处来，问校长，这书能拿回去，这些都是许庭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拿来的。
话音一落，就见他那远房再远房再远房的表哥脸上的笑意顿失，一眼严肃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对他说：老弟呀，你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不如一个孩子呀，这些书放在你家里也是发霉，最多，是你家三个娃看，你自己自然是不看的，放在学校就不一样了，不单是你和大娃的荣誉，也可以给学校的每一个孩子创造有书读，读好书，读名着读经典，读正版书的机会。你不能那么小气呀，在说了，大娃捐的这些书，镇上也很少能买到，就算能买到也很贵的，咱们村的条件你是知道的，别的学校都没有图书室，咱们村是唯一的一个。
许庭爸心里膈应着没有作声，只听得远得不能再远的表哥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再说了，我们发动学生们捐书，咱们村的知识文化水平你也是知道的，全校200个学生，就收到了120本，其中100本还是你家大娃捐的，咱们村里好多人都没有文化，家里也没有书。
200？120？100？听着这些书的数据，许庭爸心里的火气瞬间又往上窜了窜了，这个逆子！
远得不能再远的表哥朝许庭爸看了看，略作沉思，话音一转：大程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说，这些书呀，就先寄存在学校，等到咱们大娃毕业了，哦，那个你家三娃小学也毕业了，这些书啊，你再拿回去。学校嘛，毕竟是教书育人的，为孩子们创造读书的条件，虽然苦，但是也不能强人所难，是吧？你看行嘛？
许庭爸没有回话，四下看了看，看到这些书，都被分门别类很规矩的很整齐的排在左右两边靠墙的木架子上。
比放在家里的床底下的麻袋里强多了。
他一两个月还得把麻袋从床底下拖出来，拖到院子里，倒出来晒一晒，以防受潮发霉。纵使如此，也是有些书都泛黄了，卷了起来。
也就是那些晒书的时间，逆子跑过跟着翻了起来，刚开始是看着好玩，再后来，就在他晒书的时候，找了几本他能看的书，坐到一旁看了起来。
刚开始，他也欣慰着，莫不是，这祖坟冒青烟了，家里终于出了一个能读书会读书的人了。
咳咳，他自己才上到小学，实在是读不进去，再加上家里的条件也不好，小学毕业了，他就缀了学帮衬着养家糊口。
原以为，他弟弟可以读书的，结果，弟弟还不如他呢，读到四年级就死活不愿意去了，非要跟着大哥学开手艺，行吧，看来也不是读书的料。
至于家里唯的女孩——小妹就更别提了，刚开始，一家人都把希望寄托到小妹身上了，毕竟，女孩安静，多读点书也是好的。哪里知道，读到四年，怎么也不愿意去了，说要跟着村里的小花去邻村学裁剪。
打了打了骂也骂了劝也劝了，怎么都不愿意去。
老娘一抹眼泪，仰天长叹：老许呀，我是尽力了，三个娃都随你，不是读书的料。
他一旁看着，心里也哇哇凉，娘带着他们仨，很清苦，他读不进去书，是因为，心里一直想着卖命干活的娘，一想到娘一个人带着他们三个人，还要供他们三个读书，他面前的书上的字就开始在眼前飘呀飘呀的了。
与其这样纠结，不如到小学毕业就缀学吧，爹不在了，还有他，长兄如父，等到他小学毕业，也就十五了，也算大人了，能识点字就够了。
咳咳，家里穷，读书读得晚，他十岁才开始上一年级。
那样想着，便开始把大部分的时候放到了怎么帮娘养家上。
想着自己不能读书，好歹弟弟小妹能读书也行。只是没有想到，二弟和小妹也不是读书的料。
后来，他忽然明白了，不是二弟和小妹不是读书的料，而是，二弟和小妹都和自己当初想的一样……
第一千零一十章 造化（下）
造化弄人呀！
那个时代能读点书能识字就是老娘给他们的最好的教养，也是他们最好的造化了！
再后来，他们大了，生活开始慢慢变好了。
二弟跟着大伯家的大哥去学开车，也苦到了钱，后来有了自己的大卡车，也讨上了媳妇，媳妇是个能手，居然也会开大车，两口子忙里忙外的苦钱，回家时也大包小包的拎回来，与老娘相处得也很好，大包小包的东西里给老娘的最多。
小妹后来学得了一手裁剪，在村子里开了一个学习班，教村子里的姑娘们做裁剪，十里八村的，居然也有了些小名气，也深得姑娘们的喜欢。后来，班里的姑娘小玲竟然把自己的哥哥介绍给小妹处起了对象——林效，小伙子很不错，人长得精神，在五里外的村子里教书。
他看了，觉得不错，老娘看了，觉得也还不错，找人打听了，大家对小伙子的评价很好，是个有文化的人，对人也很随和，学生都很喜欢。
再后来，小妹也结婚了。
只是结婚后的小妹，也没有把在村子里裁剪班关掉，依然在村里办学，天天来家里看看，老娘担心她小妹累坏了，让小妹把裁缝班搬去林家。小妹妹笑了笑，说，行。
谁知，半年后，林效居然调到他们村来教书了。
看着两口子早上一起来，晚上一起回去的样子，老娘也眼角含笑不再劝了。
至于他嘛？他也不错，凭着自己识点字，家里的活干完后，在村队里帮忙，一来二去的也成了队的统计员，这一干便干到了结婚生子。
他娘说，虽然苦，但是苦日子快要过去了。
是呀，苦日子快要过去了，老房子已翻新了，他和老娘住在一起，二弟住在后院新盖的房子，盖房子的时候，他出工出三分之一钱，剩下的钱全是二弟自己出的，小妹送来的钱，二弟媳妇硬是给推了回去说林效也有妹也有弟弟，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那时候，林效已经调离他们村里的小学了，回到自己的村子里当了副校长了，那时，小妹的裁缝班也搬到了村了，因为小妹的娃出生了。
小妹自然是不依的，悄悄的塞了钱，塞到老娘的枕头下，一周后，老娘才发现，把其中一包钱拿给了二弟媳妇。
二弟媳妇倒是也不客气，接过来，就转身出去了，后来才知道，二弟媳妇把钱又给小妹还回去了……
苦日子是要过去了，一家人相处的其乐融融。
咳咳，想多了。
许庭爸回回神，条件好了一些，便希望大娃可以不用顾及那些，可以安心的读书，他以为，大娃从小跟他一起晒书看书，是块学习的料的，哪知道，大娃除了语文好一点，地理好一点，成绩还真是一般。
别人家的娃100分的试卷可以考个八九十分，大娃每次都在七十上下，从来没有超过八十分的。
他心里有些着急，媳妇倒是很看得开，安慰他说，别急，男孩成绩在初中的时候会有突飞猛进的提升，小学的时候不要给他压力，只要成绩稳定不上下浮动就行了。
对，他听了感觉有道理，便继续散养了，随便他了，结果，这一随便便发现，大娃三分之一的时间和村里的孩子出去玩，剩下三分二的时间都回家翻床底下的麻袋里的书，遇到不会看的，便翻起了那本不知道哪里找到了泛黄了页的看不全页码的《新华字典》。
他一看，乐了，第二天，便去镇上买了本新的，顺手买了一本《成语词典》回来了，晚上给了大娃。
结果，没有看到他想象中的大娃欣喜若狂的表情，大娃很淡定的接过《新华字典》放到了一边，又翻起了那本旧的泛黄的老字典。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想了想，转身走开了。
离开的时候想到媳妇的话：不能给他压力，随他去吧，毕竟，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于是，大娃的成绩就一直很稳的在七十分至八十分之间晃荡了。
一晃荡，都晃荡到四年级了。
稳定成绩的逆子，今天居然把书捐了这么多！
许庭爸缓了缓神，远得不能再远的表哥说得也有道理，毕竟，他现在已经到镇里工作了，当初来镇上工作的时候，也多亏了表哥和村干部的联名推荐。
行吧。许庭爸点了点头，按你说得来吧。
远得不能再远的表哥笑眯眯的对他点头：我就知道大兄弟是个明白人，难怪，大娃会把这些看完的书捐过来。
看完？许庭爸愣了愣。
走出图书室的时候听得远得不能再远的表哥对他说，大娃情绪很稳，性格也不错。
这评语多半是因为那一屋子的书，许庭爸没作声，心里腹诽着，往学校的大门口走去，身后传来表哥锁门的声音，传来的还是表哥落后两步的话音。
成绩不上不下，正常发挥，初中还是可以考上的。
这话说得？许庭爸脚下一顿，朝落后两步的表哥看了看，下一秒，转身，朝校门走去。
说得也没毛病，自家的儿子成绩确实挺稳的，他今天来的时候，还以为，是找他谈话，说再这样下去估计考不上初中了呢。
走到办公室的西门口的时候，落后几步的表哥跟了过来：大娃书读得多，语文、地理、自然还行，课本上的知识再记熟一点，数学再努力努力，五年级的时候加把劲，初中没问题。
他回头，看到表哥朝他灿然一笑，又说了一句“不会比你差。”
呸！他瞬间气得倒仰，什么话呀！
他怎么就差了！
看着那远得不能再远表哥，想到了那一屋子的书，他一抬脚走了。
懒得和他一般计较！
儿子比他强，是好事！虽然，他自己也不差！
只是，后来，他想施压过问的时候，都被媳妇压下去了，说服他的理由又换了。
从不要给他施加压力，变成了，孩子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有自己喜欢的事可以做，有喜欢的书可以看，懂得分享，也没有因为看书而变得老气横秋，你看村里的那些皮得上树的孩子多喜欢他呀。由孩子去吧。就一年了，许哥不是说了嘛？孩子会比你强的。
他听了先是一怔，许哥这话怎么还到处说？
后来想了想，也无所谓了，反正都是自家人，儿子比不比他强，他不知道。但是，现在，他比村里的好些人强，他是知道的。
一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找人
“转不转身的，还不得看老师自己，你干着急也没有用。”
许庭爸小声的回了一句，透过宽敞的窗户朝讲台上的高个子老师看了过去。
男老师，短头发，蓝色衬衫。
仿佛好像大概曾经关于班主任的印象浮了上来，和眼前的人对比了一下，大约是吧？
“咱们到一旁等下课吧，”许庭爸朝讲台上的背影看了看，拉了拉身边的媳妇，“站在这里会影响老师上课的。”
“也行。”许庭妈低声应着，一双眼睛却仍朝教室里张望着，“也不知道几点下课？”
朝媳妇看了一眼的许庭爸没有应声，抬脚往西走去，走了三四步回头，发现，媳妇还呆在的地，便又折回：“走了？”
“哦，来了，”许庭妈低声应着，“也不知道这上课的是不是班主任呀？怎么还不转身呢？”
许庭爸一怔，朝自家媳妇看了看，也朝教室看了过去，似乎是心有灵犀似的，讲台上原本背对着他们，面朝北的高个子老师，忽然间的转身，朝他们，也许仿佛大概朝窗外看了过来。
没有戴眼镜？！
许庭爸微怔，朝自家媳妇看了过去，对视一眼，又朝教室里看了过去，确认！
“没有戴眼镜，不是班主任！”心里想着，许庭爸便脱口而出了，引得媳妇朝自己看了过来，讪笑一下，“我声音小，他们听不见的，不会影响他们上课的，咱们站了一会了，都没有人发现咱们，除了那个上课的老师。”
“走吧。”许庭妈话音未落，人便已朝西走去了。
许庭爸忙跟了过去，听到媳妇的低语。
“这老师不是班主任。”
“嗯。”许庭爸应道，“不是。”
“哦，对了。”许庭妈停下来，回头朝教室看了一眼，又轻拍了一下手，“班主任是教语文的，这黑板上写的不是汉字。”
“好像是的。”许庭爸应声点头，“不认识。”
“那你刚才不提醒我？”许庭妈剜了一眼许庭爸，“害我在那里寻思了老大会，真耽误事。”
许庭爸：“……”
他耽误事？刚才急慌慌的找到自己的时候不是也没有说清楚班主任找他们什么事嘛？也没有说清楚班主任是在上课还是在办公室？
也不听他说话，进了校园停了车，就直奔教室来了，都不给他一个说话的时间，都不听他说的话要不要先去办公室看看？
现在倒怪起他来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教育他）！
许庭爸摇了摇头，转念一想，家里的大事还是听她的吧，毕竟，她是初二缀学的，理由和他一样，为家里分担！
他能到镇食品站来上班，她有一半的功劳，是她忙前忙后的，找人打听，才知道村里刚好有这么一个联名推荐人的机会，要不是有她，人前人后的张罗着，估计，自己还在地里干活呢，最多帮队里拨个算盘。
“怎么了？”前面的人转头。
“来了。”许庭爸应着，跟了上去。
“班主任是哪个，你还能认出来嘛？”拐下中间的水泥路，往办公室走的时候，许庭爸问了一句。
“你还记得嘛？”许庭妈回头。
“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男老师，高个子，蓝衬衫，戴眼镜，蛮斯文的。”许庭爸努力回想着。
“嗯，记住了。”
啥？许庭爸一怔，敢请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走过语文办公室后门的时候，许庭爸透过窗户朝办公室里看了看，一眼看到三个老师坐在办公室的北边靠窗边，两个老师对坐，另外一个老师坐在西墙边。
三个语文老师？哪个是？
许庭爸仔细地看了一眼，完了，三个都短头发，都是……咳咳，两个齐耳短发，女老师？另外一个坐在西墙边的戴着眼镜，不会就是吧？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呀？
许庭爸停了下来：年龄好像不太对，从他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西墙边的老师。他记得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最多不会超过三十的，这西墙边坐着的那位，看不出来额头有没有褶子，但是一眼看过去，也不像是二十多三十的人哪，看着像是三十大几快四十的。
莫非，这一年半，班主任超速度生长了？
毕竟，办公室里只有三个语文老师呀。
是不是走错办公室了？许庭爸有些不确定的朝前面的门牌又看了过去，没有看到门牌，便一眼看到了停在办公室前门往西的路边上正朝自己看过来的媳妇，正一脸探究的表情看着自己，继而又朝自己招了招手。
许庭爸眼睛一翻，看到“语文办公室”几个明晃晃的大字后，深吸了一口气朝媳妇走了过去。
“老师可能……”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媳妇打断了。
“你看看，坐在东南角靠墙边的是不是？”
啥？许庭爸一脸疑惑的朝媳妇看了看，站到了她刚侧身让出来的位置上看了过去。
透过办公室的前门，越过四张办公桌，他看到了一位老师，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资料，偶尔偏一下头。
那老师短头发，戴眼镜，蓝衬衫，看起来很斯文，也很年轻。
“应该是了。”许庭爸低声应道，又往里面看了看，点了点头，“感觉像是。”
“我看着也像。”媳妇低声说道，“刚还差点以为，走错办公室了，结果走到前门才发现，缩在角落里。”
许庭爸：……
“我差点以为那西墙边的是呢，差点认错了，”许庭妈朝办公室的西墙边指了指，“还好，你还记得。”
许庭爸：？？
他，其实，也不记得了！但是，他不会说出来的。
“咳咳，那什么？”许庭爸抬手看了看手表，朝自家媳妇招了招手，“时间也不早了，也耽误老大会了，班主任估计也等急了，咱们进去呗？”
“嗯。”许庭妈应着，指了指两米外的办公室的前门，“你去敲门。”
许庭爸朝媳妇看过去，瞬间，点了点头，朝前走两步，抬手轻轻地敲门。
听媳妇的没错，毕竟他媳妇在人前，一向很给她长脸的！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志愿（上）——一样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在语文组办公室的前门响起来的时候，教语文的班主任正在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面前的书桌上的资料，一会看看左边的，一会看看右边的，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听到声音，抬头去看，微怔了两秒，忙朝许庭妈爸招手，示意他们二人过去。
许庭爸妈两口对看了一眼“找对人了”便径直朝办公室的东南角走过去了。
还没走到一半，便看到那年轻的短发的穿着蓝衬衫的戴着眼镜的斯文班主任便站起了身，两口子脚下一顿，难道刚才看错了？是准备让他们出去说？
下一秒，便看到了班主任手脚麻利的从右边拉了两个张椅子摆到了他的办公桌前。
真是太有教养了。两口子对视一眼，不等斯文的班主任再示意，忙走了过去。许庭爸刚想说话，忽然想起来，忘记了班主任姓甚名谁了？！
看着自家那口子光笑不说话样子，许庭妈不由得在身后扭了一下他的后腰。
说话呀？
许庭爸一侧头看到自家媳妇略带责备的眼神，脸上的笑定了定，尴尬的撇了撇嘴，暗示道：我忘记了班主任姓啥了。
什么毛病呀？抽风呀？许庭妈不解的朝自家那口子睃了一眼。就知道他一向不中用，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
“老师，我听说你急着找我们，是许庭惹啥事了嘛？”
“是有事，来来来，别站着，咱们坐着聊。”年轻的班主任很热情的指了指面前的两张椅子，“坐坐坐，你们来得还真快。”
许庭妈：……
快嘛？那可不是，她都没有耽搁，直接骑了隔壁老王的车子就飞一般的踩了过来。
现在都五月了，离中考还有一个半月的时候，虽然田地的活也很重要，但是，自家儿子上学的事最重要。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许庭妈拉过脚边的椅子坐了过去，看着脸上挂着笑的班主任，心里寻思着，也许不是关于中考升学的事吧？
“大，哦，许庭惹什么事了？”许庭爸拉过椅子坐了下去，忙问道，“莫非，和同学打架了？”
打架？儿子是那种人嘛？许庭妈闻言不由由得朝身边的人瞪了一眼，他自己打架儿子都不会打架！这老子当得！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嗯？那倒没有，”班主任摆了摆手，“许庭不是那样的学生。”
“那就好，”许庭爸笑着把手在膝盖上搓了搓，“不是打架我就放心。”
许庭妈毫不例外地又朝身边的人瞪了一眼，她太了解他了，一激动就没有一句话能说到点子上的，还是她来说吧。
“老师，那今天是因为什么事那么着急的找我们呢？”
“因为这个，”班主任把面前的摊着的资料又左右摆弄了一下，“关于中考报志愿的事。”
“巧了。”许庭爸一拍大腿，“昨天还和他妈寻思着，准备明天看看你是不是有时间，我们过来找你聊聊，这也太巧了，太心有灵犀了吧，是吧？”
迎上身边人一副和班主任心有灵犀的傻乐劲，许庭妈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自己过来呢，这货，又开始丢人了。
许庭妈下一秒反应地来了，忙问道：“老师，是许庭的志愿表出什么问题了嘛？”
“确实出了点问题，”班主任把摊在面前的资料往桌边一推，“我有两个问题，第一，这志愿表上填的志愿和你们商量过的嘛？”
两口子忙探头去看：第一志愿云凌中学；第二志愿云凌中学；第三志愿云凌中学？！！
什么情况？？？
两口子对视了一眼，没有看错吧？又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志愿表，上面赫赫然的写着自家儿子的姓名。
许庭妈心里开始翻江倒海了起来，这孩子莫不是因为天热犯糊涂了？居然三个志愿全是云凌中学？谁给他这么大的自信？还是这孩子开始自暴自弃了？以为自己的成绩连职中都考上了？就瞎写一通？！
不至于吧？她从来没有给孩子压力呀。
孩子的成绩小学就一直很稳，七八十分，全班四五十个孩子，他总是排在三十名至四十名中间，无所谓，男孩子嘛，小学生成绩差一点不算啥。果然，小升初的时候，很顺利用的上了初中，成绩也往前提了提，毕业班里的前十名。
到了初中，初一初二没有快慢班之分，儿子的成绩也是一如既往的稳，班里四十六个孩子，从初一开始到初二结束，又稳稳地排在三十名至三十九名中间，全校六个班，前二百名内找不到他。
看着儿子那不咸淡的成绩，想到了他爸一家三兄妹的情形，她便也宽了心，能读个高中，再考上个大学，以后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当然是最好的，要是实在读不了高中，能读个职高也行。或许，她也曾心存侥幸过，儿子就是那个平时成绩一般，大考是黑马的那一个呢？小升初不就是嘛？
更何况，她发现儿子学习也不曾放松过，当然，不曾像隔壁老王家的王婧那样苦读过：天蒙蒙亮就起来对着南面的池塘背单词，太阳出来后就坐到院门口看语文，吃完饭就开始回到屋子里写数学，下午开始背历史背地理背生物背政治，太阳落山了又开始做物理……
天天如此，寒假如此，暑假如此，年年如此。自然，她是羡慕的，多乖多懂事多会读书的孩子呀，这会读书的孩子从小成绩就好，小学的时候就是班长，初一也是，初二也是，现在初三了，听说也还是，还参加过好多比赛，墙上的奖状都贴不下了。
以至于老王两口子天天走路都神气的很，干活也不嫌累一天到晚的嘴里说个不停，说快要一模考试了，说快要填志愿了，目前市里的高考是静云一中但是咱们属于云凌县的考不了，只能看看省重点凌诺中学，清雅中学，还有云凌中学……
她一旁听着，心里开始腹诽，得瑟得很呢，下一秒也想开了，谁让老王有个考上凌诺中学的儿子呢，现在又有个一直当班长的女儿呢，惟一值庆幸的是老王家的小儿子现在三年级了，不是班长还很调皮！
她原以为老王家的孩子都是读书的料，没想到也有待观察的。
听着老王的念叨，她知道了几个重点高中，也知道了两三个普高，但是，这貌似和她家没有太大的关系吧。她原想向老王打听一下职高的知不知道的，想了想，算了，还是不问了，省得看到老王那小眼神。
羡慕归羡慕，腹诽归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志愿（中）-黑 马
莫非一模的出来了？小庭成绩提升了？
许庭妈灵光一闪，连忙问道：“老师，一模的成绩出来了？”
记得老王在上上周的时候，说过四月底五月初会进行一模的。她当时听了，还着笑着问，啥一模？你要模啥？
她当年没有读初三，确切地说，初二也没有读完，初二下学期蹭了几节课，准备交学费的时候凑不齐钱，就不上了。所以，她自然也不知道什么一模了，还以为是老王又准备搞什么新样式了。后来老王解释了，她才知道是第一次模拟考试。
现在已五月上旬了。
看着年轻班主任那略带不解的目光，许庭妈心里一咯噔，莫非还没有考？老王消息有误？还是自己听错了？
许庭妈心里犯着嘀咕，昨天应该问一下的。
说好了当个不给孩子压力的妈妈，所以，考试不考试的，她都不会特意的问儿子，期末考试和期终考试也是看了成绩单才知道的，自然，是儿子拿给她签字的时候光明正大的看的。
儿子不提，她便不特意的问，因为，她心里也一直存在着一丝侥幸，万一儿子是自己心里有数，想平时减少竞争压力感，等着中考的时候成为出人意料的黑马的呢？！
“咳，那个，一模的成绩上周就出来了。”
许庭妈闻言，心里暗喜，果然，她就知道儿子肯定是成绩有所提升了。黑马呀，黑马呀！！
“这成绩都出来一周多了，你们不知道嘛？”
年轻班主任话里有话呀？明明就是一句很正常的一般疑问句，她居然听出了责备？莫非？没有提成？她想错了？
两口子对视了一眼，许庭妈小心地问道：“老师的意思是，许庭考得比以前还差？”
“那倒不是，”年轻的班主任抬头摸了一下自己的短头，把面前的资料又翻了翻，不自觉的眉头拧了一下，“有的科进步了，有的科退步了，总体来说还是进步的。”
看着班主任那忽然间皱了一下眉，许庭妈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又淡定了，总体是进步就行。
她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匹黑马，果然没错！
“那哪几科进了？哪科又退步了？”许庭爸问道，“退步大嘛？”
许庭妈不由得睃了一眼身边的人，听话都听不出重点，管它单科干嘛？总体进步就行了，平时也不见得关心，现在问那么多废话干嘛？
“化学退步了，上学期期末考还考了70分，现在只有50分。”班主任摆弄了一次考了125分，物理也进步了10分，到80分了，生物也考了85分，总体排名进了前二百名了，185名。”
许庭爸在椅子底下踢了踢媳妇的腿。
许庭妈侧头看到自家男人脸上藏不住的笑意，挑了挑眉，收敛点。
她就知道，儿子是匹黑马！
一模进了前二百，二模的时候进前一百名，三模的时候进前五十名，中考的时候，顺利的考上重点高中——云凌中学！
儿子原来是这样想的了？难怪，三个志愿都填了云凌中学了呢？
许庭妈一颗心开始七上八下的又跳了起来，她可是听老王说了，他女儿王婧可是妥妥的考上凌诺中学的，理由很简单，一班的班主任老师说的，凌诺中学离家近，离市区也近，生源也好，清雅以前要比凌诺中学好的，但是最近好像相差无几，最重要的是离爱太远了，来回坐公交车要两三个小时还要转车。
她当然想问一下云凌中学的，想了想没有问，因为，省重点与职高是一个档次嘛？她儿子的成绩在二百名外，王婧可是年级前五名。
现在看来，她儿子也是妥妥的读书的料，不让人树立敌对压力的不会让人拿当来竞争对手的人，儿子真是厉害。
看着面前两个脸上挂着喜悦之情的，班主任心里暗叹，盲目乐观了，这才刚进185名！总成绩565分，距离云年云凌中学录取份数658还差整整90分！
不要说90分了，就是9分，也不能上呀。听说，今年的云凌中学分数线好像要上提。哎！
“咳咳，”班主任轻轻地咳了一下，摆弄了一去，“所以，今天请两位来，就是想问一下，这志愿表你们都知道嘛？”
“知道。”许庭爸脱口而出，“这不都说过了嘛？原打算明天来找您聊聊，想问问关于职……”
话说了一半，忽感后腰又被揪了一下，许庭爸扭头朝坐在身边的媳妇看了过去，又掐他干嘛？他有说错嘛这不是昨天商量好的嘛？
只可惜，身边的人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孩子他爹说得是，”许庭妈笑着，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志愿表我们看到了，也都知道了。”
不是一个意思嘛？许庭爸抬手揉了揉后腰，他刚才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嘛？居然还掐他？！他又没有说错！
“孩子一模的成绩我们也知道了，老师呀，我想了解一下云凌高中的情况，你能给我们说说嘛？”
啥？许庭爸瞬间不淡定了，儿子犯糊涂就算了，怎么媳妇也开始犯糊涂了？他就知道儿子是遗传了媳妇！
还云凌高中呢？职高能上就不算了，现在才185名，倒数一百名内，去有些不想上学准备初中毕业就去打工的孩子，大娃就算是稳稳的后进生了，还高中呢。
想什么呢？在家里糊涂一下也就算了，居然在大娃的老师面前糊涂，这不是惹人笑话嘛？
许庭爸定定地看着自家媳妇，不是他不想说话，只是在他刚抽回揉后腰的手，他的后腰便又被媳妇给狠狠的揪了一把。
现在还在揪着没松呢？
他太了解他媳妇的意思了，不许他说话！
“嗯？”年轻的班主任微怔，旋即点了点头，“也行，那我说一下……”
省重点高中？658分？许庭爸听着班主任的话，心里是除了震惊就是震惊之外的尴尬，媳妇和大娃这是丢人丢到家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太自不量力了！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的，”年轻的班主任心里叹息着，面上仍是好脾气的模样，“许庭的成绩虽说比以前进步了些，但是，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我教了他一年半了，对他的成绩还算是比较了解的，所以。”
话说了一半，顿了顿，还是开了口，继续说道：“云凌高中是省重点高中，虽然，没有凌诺中学办校时间长，录取分数去年稍微差一点，但是，它是后起之秀，今年的录取分数只会比去年高不会低，所以，许庭的成绩，又目前的情况来，不适合，当然啦。”
班主任抬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的短发：“有梦想有上进心总归是好的，但是，梦想总归是梦想，现实还是得面对。中考的志愿表要依据现实的实际的成绩来填写，不能靠梦想来填，总得让孩子有学上对吧？”
“对对对。”许庭爸忍着被揪的可能，应声道，“班主任说得是，我们要现实一点，能考上职高也上。”
“嗯，”年轻的班主任点点头，脸上挂着笑，一拉面前的抽屉，拿出几份资料，摊到了桌角的志愿表上，“我这有几张职高学校的招生简章，我给你们说说，一会你们拿回去再细细看，还有这个志愿表也一起拿回去，这还有一份空白的志愿表也带回去，你们商量好，填好了，家长签字了，最迟下周二让许庭交给我就行。”
“行行行，”许庭爸应着，往前探了探头，伸手拿过其中的一张资料看了起来，“老师，那麻烦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吧，我们回去也好有个参考有个比较。”
班主任说得对，做人得现实，填志愿也一样，要务实不能瞎填！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志愿（下）-不听
“你什么意思？”
走出语文办公室的时候，许庭妈忍不住的朝许庭爸揪了一把。
反了天了，刚才在办公室里居然一再的打断她的话，让班主任给介绍读哪个职高比较好，依许庭现在的成绩上哪个比较稳妥，读哪个专业以后好分配工作。
真是气S她了。
怎么就是那么榆木脑袋呢？她还想再听一下关于高中的事，再多听听关于云凌高中的事，他倒好，直接忽略了，很顺从的服从班主任的安排，直接跳到职高了。这个拖后腿的人，真是不可忍！
“走走走。”许庭爸连拉带推的推着媳妇往东边的路走去，“在办公室门前嚷嚷啥？也不怕被班主任看了笑话呀。”
走出办公室，来到路边时，许庭妈推开了许庭爸的手又停了下：“现在不怕笑话了，你说清楚。”
“这还有什么好说清楚的，不是很明白的事嘛？”许庭爸一摸头发，朝语文办公室又看了一眼，“班主任说得很清楚，大娃的成绩能读大庙职高就很好了，你还想打听高中的事？你在想啥？别人不清楚，大娃的成绩你还不清楚嘛？二百多个学生，二百外。”
许庭爸砸了砸嘴：“这成绩，能上高中？大娃糊涂，你也跟着糊涂？班主任可不糊涂。你再糊涂下去，这大娃真没有书读了。”
许庭妈张了张嘴，话还来得及说，就听得自家那口子的絮叨开了。
“你一直都是个明白，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怎么了？她能怎么呀？她望子成龙不行嘛？她对自家儿子还寄予希望不行嘛？她了解儿子知道她是一匹黑马还不行嘛？
许庭妈没好气地冲道：“你说我怎么了？小庭的成绩不是稳中有升了嘛？二百名内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怎么就知道他成绩不是能再提升的呢？况且，他一向是个有自已主见的孩子，他小升初的成绩不也是出人意料的好嘛？你倒好。”
“我怎么了？”许庭爸拧眉，“务实一点吧，这都初三了，他还在二百晃荡，一个月能提升多少成绩？二年半都是老样子，就依他目前的成绩，还是听班主任的意见吧。能上个不错的职高就行了。你就别想高中了，更何况是重点高中，别想了，隔壁老王家的小婧可以想，咱们就务实一点吧。东西你拿着，这个大庙职高就不错，晚上给大娃说，把志愿再重新改一下。”
“要说你自己说。”许庭妈扭头朝北走去了。
“哎，这是闹得哪出呀？”许庭爸掂了掂了手里的几页纸，左右看了看，跟了过去。
他说他就说，都是为了儿子好，能有学上。保守一点总比激进的强！
他一向是比较保守的，媳妇是有一些激进的。
大娃这次更激进了。果然，不随他！
确实不随他，晚上回到家，找大娃谈话，把白天班主任的话说了一遍，又把从学校拿回来的几纸递给了大娃，让他重填，吃完饭拿过来给他签字。
大娃没作声的把几页纸接过去，转身走了。
他心里暗想，儿了上初三了，懂事了，知道让自己省心了。吃晚饭的时候，他还略带得意地看了看媳妇几眼，毫不例外的得到媳妇几个不动色的白眼。
白眼就白眼吧，反正，大娃是听了他的话了，准备改志愿了。
吃完晚饭，拿了报纸坐在灯下随意的翻着，等着大娃过来找他签字，这一等就从晚上七点半等到九点了，几张报纸早翻完了，大娃也没有过来。
他想了想，朝大娃那屋看了过去，灯还亮着。
估计还在写作业。这样想着，他便继续翻报纸等着，结果，等十点了，一抬头，发现，大娃屋里的灯还亮着。
哎，初三的孩子苦呀，他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放下了报纸，翻了翻一旁的前几天从麻袋里翻出来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待他停下来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冷不丁的看到大娃屋的灯灭了，扭头，看到墙上的挂钟，已是十一点半了。
这么晚了，算了，明天早上再找他吧。
许庭爸放下书，顺手关了灯，朝东屋走去。
第二天早上，他起床的时候，已经七点了，大娃早走了。
睡过头了！
左右看了看，媳妇正在忙着喊小的起床吃饭要去上学了。
要不媳妇的这几声喊，他估计还醒不了。
许庭爸砸砸嘴，中午休息的时候，去学校找大娃好了。朝院了看了看，顿了一秒，抬脚朝大娃屋里走了过去。
看到桌子的左上角，摆着昨天他拿回来的那几张纸，一张张看过去，看到了那张空白的志愿表。
这是还没有填？
他这样想着，把志愿表拿了过来，又随手翻了翻，发现，原来填的那三个志愿一样的志愿表不见了。
他冲出去，拐进堂屋，朝媳妇晃了晃手里的志愿表：“旧的呢？”
媳妇很淡定地看了他一眼：“签完字带学校去了。”
“谁？你，”许庭爸一下子结巴了起来，“你签的？你真是糊涂呀。”
“儿子是一匹黑马，逢大考必考好的黑马，你不知道嘛？”许庭妈语无波澜的说道，抬手挥了挥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小虫子，“叶儿，把这个饼吃两块。”
许庭爸怔了好大会，叹了一口气：“行，那到时候大娃没学上，就去跟你弟学开车好了。”
许庭妈朝自家那口子看了一眼，没搭话。
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是好事。况且，昨天晚上，她和儿子聊过了，中考是大事，要是自己心里数，就听班主任的，自己好好想想，明天上学前给她说一声。
她看到儿子屋里的灯昨天又亮到很晚，她当时愣了愣，凌晨四点冷不丁的醒过来时，发现，儿子屋里的灯又亮了起来，她以为是昨晚忘记关了，走过去，发现，儿子正在坐在桌前背英语。
那一刻，她忽然间的鼻子一酸，自己的主张是对，不施压，让儿子自由的成长，毕竟，儿子有他自己的主意。
那一刻，她也确认了，儿子果然是她想的那样，不让自己成为别人竞争者，在大考的时候成为一鸣惊人的黑马。
那以前，是不是儿子也是在凌晨就起来了？她忽然想去问一问，想了想，没有去，就让这一切成为儿子自己的秘密吧。
她默默的收起心情，回到了屋里，等到五点的时候，起来一如往常的给儿子准备着当天的早饭和午饭。
五点半的时候儿子接过她手里的饭，对她说：他想好了，不改志愿。
她点了点头，对儿子说，行，好好的，妈让你替字，你决定的，妈都支持。
这些，那个拖后腿的不知道，他不知道，也无所谓。毕竟，他一向在大事上也起不了什么助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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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录取
路两边的杨树叶开始慢慢遮出了树荫，地里的小麦开始慢慢低垂了脑袋的时候，二摸的成绩出来了。
成绩出来的那天，她正在田地打着农药，和邻边的张大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东边田地的隔壁老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地头朝她招手。
不知道又给她得瑟啥呢？她不急不慢的挥了挥手，不急不慢的打着农药，朝地头移去。
药快打完的时候，刚好也快要走到地头了：“啥事呀，大兄弟？我这还打着药呢。”
“知道你在打药呀，特意来告诉你一声，让你也高兴高兴，”老王推着车子，脸上的笑意不加任何掩饰，“二模成绩出来了。”
嗯？她一愣，瞬间笑了：“小婧又是前三了？看把你乐的。”
她就知道，老王又来她面前显摆了。
“嘿嘿，”老王咧嘴一笑，“小婧这次进步了。”
“第一？”西边的张大姐接过话来，“你家小婧真是上大学的好苗子。”
“借你吉言，这次没有考了第二，”老王点点头，“全校第二。”
“小婧就是厉害，全校第二呀。”张大姐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大哥，你家小婧这成绩，考重点高中那是容易的事了，准备上凌诺还是清雅？确定了没？”
“确定了，上凌诺。”老王一脸的笑，笑得脸上的褶子更深了，“和她哥一校。”
“哎呀，真好，大哥，你家孩子都是读书的料，不像俺家的，一个二个成绩都是中不溜的。”邻边的张大姐眼里话里都是满满的羡慕嫉妒。
她也羡慕嫉妒呀，许庭妈放下背上的药桶，麻利的加药添水，准备再次背起药桶的时候，听到邻边张大姐忽然间喊了她一句。
“哎对了，苏姐，你家大娃小庭准备上哪个学校的？”
许庭妈刚想张嘴，邻边地里的张大姐却又说开了。
“上上周说得是哪个来着？什么学校的来着？我这记性真不太好，啥校？”邻边地里的张大姐把手里的药桶放到了下来，站到了路边上，挥了挥手里的药杆，放到了一边，“小庭成绩应该也不错吧，你也不说，我只知道考初中时考得还不错。”
许庭妈听得手上的动作一顿，嘴碎呀，哪壶不开提哪壶，在老王家的小婧面前，谁还敢说自己的成绩好？更何况，自己家儿子成绩，现在也不知道又提升了没？
想想前几天的那张志愿表，收里又有一点不确定了，但是转念一想，这几天她每天凌晨看到的儿子屋里悄悄亮起来的灯，她不免得又信心大涨，她是相信儿子自有主张的。
“小庭成绩比不上小婧的，能上个，咳，”许庭妈含糊了一下，“我们就满足了。”
低调低调，现在还不能说，等到时候再惊艳他们吧。
“中专呀？”邻边的张大姐笑着把拿过地边的水桶往药桶里加水，“那小庭也很不错了，能上中师中专的成绩也很不错了。”
许庭妈妈笑笑没作声。
她可没有说上中专。
“对哦，是不错了，”路边推着车子的老王一旁插话，“他婶子，我特意来对你说一声的，听说你家大娃这次考得很不错，进了前一百名了，能上个中专也不错了。”
“哟，那么厉害呀。”
还不等她接话，邻边地张大姐便笑开了，“果然都是会读书的人，我早就说了，小庭成绩也不错的。”
前一百嘛？许庭妈心里一惊，瞬间，欢喜满脸，下一秒压住了脸上的笑意：“还是小婧的成绩好，我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低调，谦虚，她可不相信老王特意过来告诉她，是为了让她得瑟的。
“对对对，王哥家的小婧厉害。”张大姐熟练的添了药，拿一旁的小木棍把药桶摇了摇，背上，开始往地里走，“回家，你们两家有谁考上大学了，可得在村里摆席请客呀。”
“王哥，你记得摆席请客呀。”许庭妈也接过话，也把药桶背上，往田里走去。
身后传来老王的笑声：“一定一定，你们先忙着，我回去拿药桶一会再回来聊。”
许庭妈没回头的往田走，很熟练的喷起药来。
她就知道老王是特意来得瑟的，但是，她心里也开心呀，儿子果然心里数的。
五月底麦子开始收割的时候，迎来了三模。三模的成绩不是隔壁老王来通知她的，自然也不是儿子来通知她的，就像一模和二模的成绩一样，儿子没有主动告诉她，来通知她的是自家的那口子。
大中午的她才刚从地里回来，还没来得走进院子里，就看到自家那口子从院子里出来了，一脸乐呵呵地对她说：回来了，饭做好了，吃饭吧。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扭头朝头顶的明晃晃的太阳看了看，自从那次志愿表事件之后，那个口子就当她透明人似的，她也乐得轻松，谁还把谁当回事了。呵！
今天居然大中午的不上班回来做饭？无事献殷勤，她扭头走了院子里，四下看了看，小的还没有回来。
洗手的时候听到那口子在后面乐呵呵的声音：三模的成绩出来了，大娃进了前五十名了，学校大门口的百名榜上都贴了，刚开始我还不信，听了同事的，过去看了一下，还真是，这不，赶快回来告诉你一声。
她听着没作声，甩甩手，去了灶屋，打开锅一看，还真做好了饭。
她回头，看到自家那口子乐呵呵的傻笑的脸：看来，你的坚持是对的，家里的大事关键的时候还是要听你的。照这样下去，大娃应该是能考进高中了。
她朝自家那口子白了一眼，端了饭菜：吃饭。
还用他说呀？她早说过了，儿子是逢大考必有好成绩的，现在证明了吧。
半个月后，田地的秧苗开始插秧的时候，大娃很平淡地结束了中考回到了家里，陪她一起插秧。
看着儿子那幅平淡的模样，她没有问，因为她相信儿子。
果然，七月成绩出来后，班主任说，太意外了，居然过了云凌高中的录取分数了，不出意外，八月初会收到通知书。
八月七日中午，轻飘飘的一封录取通知书被送到了家里。
她还没来得打开看看，前后左右的邻居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开始嚷开了，“小庭考上重点高中了。”“大娃还真有出息呀。”“老许家也要出大学生了。”“真没有看出来，这孩子挺有能耐的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觉悟
孩子心里有数就行了。
许庭妈心里乐开了花的继续招呼着涌过来的邻居。
原本过得很快的时间，因了这份意外而又似乎理所当然到来的惊喜而显得更快了。转眼间，就到了通知书上说的去报到的前一天晚上了。
她早早的收了活，回到家，虽然自从接到录取书后就开始张罗准备着儿子要去上学带的东西，虽然，也不需要准备什么，除了换洗的两件夏件衣服，两双替换的鞋子。
通知书上说了，喝水用的杯，吃饭用的饭盆，洗脸洗脚用的盆，还有盖的被子铺的席子，校服，到校可以领。但是，吃饭用的勺子和筷子通知书上没有说，她拿了一把，放到了包里了，后来被儿子拿了出来，只留了一双筷子。
她又到镇上买了几个本子和几支笔，塞到了儿子的包里，这次，没有被儿子拿出来。
左右看了看，一个包装了衣服鞋子，一个包装了几个本子还显得空空的，她便出去，片刻又回来了，拿了五六个苹果进来了，准备塞到儿子的书包里。
许庭朝自己的老妈看了看，点了点头，装就装吧。
第一次离家，老妈有点紧张有些不舍了，他懂得的。
“妈，不用担心，现在是去军训，估计军训结束了，会回来，然后九月再正式开学。”
“好好好，妈知道了。”看着塞进几个苹果的书包瞬间鼓了起来，她的心里也平顺了几份，“明天早上让你爸陪你去，到学校后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
长这么大，儿子第一次离开自己，还一去好几十里，一个月才能见一次，不像以前在镇上，天天回来。
这样想着，心里不免有些难过，鼻子也开始有点发酸了起来。
儿子考上高中了，是好事，自己该开心才是，以后还要读大学呢！她不能一辈子都把儿子拴在自己的身边的，就像她，长大后，还不得离家嫁人？！
许庭妈悄悄地吸了吸鼻子：“我去烧饭，今天晚上早点吃饭，明天早点起。”
话音落，不等许庭答话，便径直走了出去。
到了灶屋开始刷锅洗菜的时候，听得身后有脚步声，刚开始还以为是那口子回来了，结果一转头，看到儿子站在门口。
“妈，今天的晚饭，我来做，你去休息一下，干了一天的活也累了。”
许庭边说话边走了过来，拿过老妈手里的菜刀，放在了一边的切菜板上，转身把老妈往院子里推。
“你这孩子，你会做饭嘛？”
看着老妈一脸的不相信，许庭手一拍，捋了捋了自己的衣角：“会不会，你一会就知道了，你不要过来，我来做，今天就搞个四菜一汤吧。”
“你还四菜一汤呢？你什么时候做过饭了？别一会把灶房给烧着了。”许庭妈往前凑了凑打趣道，“还是妈来做，你一旁打下手吧？”
“不不不，”许庭把老妈往外推着，“今天这一顿，我来，我自己来。”
几番推搡之后，许庭妈退到了屋外，拿起棍子打起来院子里的来豆子来，不时地往灶屋张望。
担心归担心，但是她也做好了随时准备去做饭的打算。万一儿子不小心点着了火，她要随时去救火的，毕意，儿子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饭。
她原以为，儿子会呛得不行，搞得乌烟瘴气的然后跑出来，对她说‘妈，做饭这事，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谁都可以做的"，结果呢？
她看到了什么？
儿子一板一眼的，洗菜切菜，然后摆了一排的油盐酱醋，放在小碗里搅拌了起来，片刻，又像模像样的去点柴，接着又不慌不忙的开始倒油炒菜了？？
她一时间看得忘记了捶打面前的豆子，直到儿子笑呵呵地说了一声“第一道青椒土豆丝出锅了”。她才回过神来，看着儿子乐呵呵的不慌不忙的样子，她也挥起了面前的木棍开始捶打着面前的豆子。
她的儿子就是厉害，连做饭都可以无师自通！
儿子总是给她惊喜，儿子也长大了，现在都可以为她做饭了。
不知道等儿子半个月后从学校回来，又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呢？
她没有等到儿子的给的惊喜，却等来了第二天晚上，自家那口子带来的惊吓：不得了，云凌高中这一届的高一有15个班，每个班都有七十来号学生，这一千多号学生呢？大娃以后要承受的学习压力可真是不小了。
听着自家那口子叨叨不停的念叨，她兀自在心里算了算，居然有15个班？那还有隔壁老王家小婧去的那个学校呢，还有另外的一个很厉害的学校呢，好像还有三个高中呢，这要是每个学校都有十几个班，那考大学的路，岂不真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了？
她忽然间又想起来，静云市包括一市七个县呢！
说出自己心里的顾虑之后，自家那口子也开始沉默了起来。
良久，他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以前都听你的，我们对大娃是无为而治，现在，我们应该有所作为了。”
她愕然：？？
那口子想了想又坐了下来，很认真的对她说：“以后回家可以给大娃一些自由活动的时间，但是，咱们也要给大娃买点习题来做做，熟能生巧，多练习多做才会记得更牢。”
她盯着自家那口子没有作声。
“你看，隔壁老王家的小婧，这不是考上了凌诺中学嘛，我前几天可是特意，哦，假装不经意的和小婧聊了几句，我才知道，老王可是把他家老大曾经做过的试卷，都拿给小婧做过了，而且，还特意让他家老大从凌诺中学对面的什么书店买了好多试题给小婧做呢，从初二就开始了。”
她听着，没有作声，心里却有了些许的触动。
所谓的天才果然是勤奋堆积出来了，虽然，她一直都知道小婧很用功，但是，没有想到，小婧居然如此有心机。
老王一家太有心机了！
“行，那你明天去镇上看看，哦不，”她顿了顿，“去凌诺中学对面的那个书店去看看，买几本习题回来。”
“行，我明天，”许庭爸话一顿，“我后天休息再去，我明天要上班呢。”
“行，就这么定了。”许庭妈想了想，又特意交代，“我记得之前班主任说，娃化学好像最差？”
“好像是的吧。”许庭爸摸了摸头，那都是多久远前的事了，他哪里还记得了？她说是就是吧，“买几本化学来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进步
她是有觉悟了，可两小的一点觉悟都没有。
说好了，今天在家里看书的，结果她都干完活回来了，一个都不在家，还看书呢？等到饭菜都做好了，也不见两娃回家，里里外外的前前后找了一圈，也没个人影。
看着停在院子里的自行车，不由得想到了去县里读高中的大儿了。大儿子小学的时候也喜欢放学了出去，但是，大儿子总归还是知道写作业的，知道在她回家后做饭的时候回来。现在好了，两个小的，都快天晚了，也不着家。
男孩出去野也就算了，小妹也跟着野，越发觉得那口子说得话是对的，要有所作为了，对于两个小的真是不教育不行了。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两个小的回来了，直嚷着“饿S了要吃饭”边嚷着边往灶屋跑，直接忽视了拎着棍子站在院门口的她。
可怜她这么多年来，也没有扮过严母，强装出一幅生气的样子，大喝一声“把饭放下来”，拎了棍子走了过去。
下一秒她看到了啥？
两个小白的朝她看了一眼，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碗和馒头，嬉皮笑脸的喊着“忘了忘了要先洗手”“抓紧点舀水，洗手”“对对对，要洗手刚在村外的小沟里玩泥的，要洗洗”
话唠一样的小弟朝她笑笑，舀了水倒时了盆里，把手在盆里抖了两下，又拿起来晃了晃，又特意到她脸前晃了晃：“洗好了。”
晃得手上的水滴甩到了她的脸上，她举了举手里的木棍。
“我没看到，我来我来，”小弟手一伸，把她手里的小木棍接了过去，顺手放到了左边的一堆柴禾堆上，“放好了，妈，这水也打好了，你也抓紧洗手吃饭吧。”
话音落，又转脸对小妹说：“你洗好了没？洗好了把水倒了，再给妈舀点干净的。抓紧点。”
小妹应着，一抬手把盆里的水倒了，麻利的舀了一勺子干净的水，然后退到了一边：“好了，妈，你洗手，我们先把菜拿到屋里去了。”
话音落，两个孩子已手脚马利的端了饭菜馒头往堂屋里走去了。她甚至还听到了小妹边走边说的声音：“这馒头真香，小哥，你一会要吃慢一点，给我留一个。”
“行，我让着你，咱俩一人一半。”
听着两个娃的声音，看着两个小背影，许庭妈怔了怔，又看了看不那一堆柴禾，顿了一秒，去洗手了。
民以食为主，吃完饭再教训他们两个。
饭吃完后，她还没来得及发话，两个娃已经很自觉的收拾起碗筷了，而后，很自觉地拿出作业在她面前貌似很认真的做了起来。
她一时不知道还要不要教训这两个小的了。俩娃这会怎么忽然这么自觉了？莫非，那口子昨天教训过了？
那也好，毕竟，她一向都不是一个严母！
走到院子里，看着院子上空，落挂在树梢的一弯下弦月，第一次觉得自家那口子进步了！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院门口，朝西边有些黑的路看了看，也没有看到有人影过来，便转身朝灶屋走去，把两娃拿回来的饭菜又放到了锅里，把碗筷清洗一了番。
忙了往堂屋一看，两个小娃还是刚才的那幅模样，头碰头地坐在小桌子上看书。
她很欣慰地又转身，从东屋拿了四个苹果洗了洗，脚步轻轻的往堂屋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低低的说话声。
“小哥，多亏你机灵，咱们才逃了一劫。”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了。”
“幸好，你眼尖，我都没有看到妈站在门口的时候手里拿着棍子。”
“不然，你怎么会是妹妹，我是哥呢？放心吧，有哥罩着你，不怕的。”
站在门口一侧的许庭妈听了，心里蹭的一下子冒了几团火，差一点想冲进屋里去教训那个臭小子了。
她还以为他们两个知道错了，在认真的看书呢？原来是在骗她！
“我看，咱们以后还是收敛点吧，大哥不在家，少了一个人，妈妈有时间看着咱们俩了。”
听着小妹幽幽的劝诫，她收回了刚想迈出去的脚步。她就知道小妹这么调皮是老二怂恿的！
“你说得也对，以前，有哥在，现在，只能我们两个了，我们还是不能玩得太晚回来。”
许庭妈听了，适才涌起的那团火往下消了消，还知道反省了。
“嗯，太晚了，天黑，万一走路磕着了就破相了，不好看了。”屋子里传来小妹的低低声。
“你说得有道理。”屋子里传来的老二的声音，让站在门外的许庭妈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看来哥说得是对的，咱们还是乖点吧，你马上五年级了，你要是期中考试还考得这么差，哥回来会教育你的。”
啥？屋里小妹的话让许庭妈怔了一下，大儿子居然这么关心小弟的成绩？她也只是这几天才想起来关心一下。
“我知道，”屋里传来小弟的声音，“我哪里有那么差，我也不过像哥一样，平时不树敌而已，等我期中考试给他惊喜。”
“啧啧啧，小哥要奋发图强了，那我也要加油了，小婧姐可是我的目标。”
“你？”屋子里传来“吃吃”的笑声，“小婧姐可是一直都是年级第一第二的，你现在班里中等呀……”
“别小看人了，”屋里低低的声音变得高了些许，“难不成就允许你隐藏实力，就不允许我隐藏实力了？”
“哈哈……”屋里响起来的笑声忽然间又低了下去，她很清楚地听到小弟弟憋笑的声音，“允许，允许，看你期中考试，能考几分。”
“小看谁呢，”小妹不服气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我现在才四年级，不像你都五年级了，明年就要中考了，我期中考试，可以考进前十名，你能嘛？”
“你小看谁呢？”小弟的声音里满满的戏谑，“要不比比？”
“比就比，谁怕谁呀。”小妹哼了一声，“拿笔写下来，到时候谁输了，谁就给对方五元钱。”
“打抢钱呀。”小弟出声，“你是早盯上我的零花钱了是不？别那么得意呀，到时候谁输还不一定呢。”
“写下来。”“写就写。”“小声点别让妈听到了。”“你声音比我还大呢。”……
听着屋子里渐高又低下去的声音，许庭妈晃了晃手里苹果，转身拐进了灶屋，拿起刀，切了起来，心情就像那切开的苹果。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没变
那天的后来，她对晚归的丈夫说，仨孩子学习的事，还是沿用以前的办法吧。
晚归的那口子圆眼一瞪：出什么事了？怎么说好的又变了呢？那买回来的习题呢？不给他们做了？
他昨天刚买回来的，还没来得及给俩孩子，想着自己先从头到尾看一遍，然后再今天再给的，结果，今天临下班的时候被喊去临时救场。他还给大娃买了一套厚厚的化学测试呢。
许庭妈想了想：至于买回来的试题嘛？就放到孩子各自的屋里，让他们自觉地自己去做吧。
话音落，她便站了起来，去东屋收拾明天要做的农具去了，留下一脸懵逼的人，看着她的背影呆了呆，捧起碗吃起饭来。
也行，孩子学习的事，他一直都没有心得，也一直都是听媳妇的，她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不经意地扭头看了一眼堂屋，俩小的正头碰头的在不知道在写着啥，他停下走近了点，听到好像在听写，老二正在给小妹默字，听着好像是画龙添足。
他点点头，继续吃饭。
这离开学还有十来天呢，这俩小的也知道自觉看书了。嗯，听媳妇的吧。看来还是媳妇教子有方，他就努力的上班赚钱，争取每天早点回来顺便能帮媳妇分担一点农活吧。
这样想着，觉得嘴里的饭愈发的香了。
日子过得很快又似乎很慢，八月尾声了，俩小的兴冲冲的去学校报道了，再过两天开学。
他才反应过来，八月底了，大娃也快回来了。
回来后的大娃，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一样的表情一样的个子，只是好像黑了一点点。
也对，毕竟军训了嘛。
还没有等他开口，俩小的便开始七嘴八舌的问起大娃关于高中的事来，他便一旁乐呵呵地听着。
果然，高中生活不同于初中呀，咳咳，虽然他没有读过初中，但是，初中的时候不需要提前去也不需要军训的，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听着大娃的讲述，看着俩小的一脸的向往，他扭头看向灶屋里正忙碌的媳妇，便抬脚走了过去。
媳妇是对的。
有大娃在前面领路，估计俩小的也不会太差了。
何况，大娃现在都上高中了，自己会懂得给自己施加压力的，断不会像以前初中那样，出去溜达，溜达够了再回来看书，纵然是溜达，他也相信媳妇的话，娃自己心里有数的。
果然，第二天早上，他看到大娃在家里没有出去溜达，和俩小的一起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树下，一人拿了一本在看。
不错，他他招了招手，小妹跑了过来，问他啥事？
他一指葡萄树下的两个人：你们怎么没有出去玩？
小妹朝翻了一个白眼：大哥说了，我们现在都是大孩子了，要以学习为重，不能天天玩。
说完，又跑开了。
他一听，心里大喜，拿起南墙边的锄头，出了院门往村口的田里走去。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慢又很快，转眼，大娃又去县里读书了。
俩小的也开学了，媳妇开始忙着田地的农活的时候，他也按时上下班，忙着一天二顿饭，下午五点回到家帮着干活。
时间便在各自的忙碌中飞快地向前流逝了。
田地的稻子低垂下脑袋准备收割的时候，十一国庆小长假到来了。俩娃开始放假了，他自然也放假了，放假的那天下午便开始带着俩娃在玉米地里掰玉米了。
不是他想带，而是，他到家的时候发现，媳妇已经带着俩娃在玉米里正掰得起劲呢。
也对，以前大娃在小学的时候，初三上学期也掰过玉米，割过稻子和麦子，也拔过豆子。
以前媳妇是不让大娃的下地干活的，后来，大娃四年级开始，不知咋的就忽然在他某天下班回家去地里的时候，发现，大娃也在那里干活了。
看着大娃一板一眼的干活的身影，还有跟在后面捣乱的俩个小娃，他大手一挥让他们滚，却被媳妇制止了。
媳妇说，既然孩子有心干活，就让他们干吧，让他们知道干活的辛苦才会懂得读书的不容易。咱也不让他们天天干，夏季插秧秋天收割的时候来干就行了，体验最重要，干得好不好倒是其次的。
基于以往的经验，他便默认了媳妇的话。
一来二去，大娃都去县去读高中了，俩小的读四年级和五年级了。
看着有模有样的高兴掰玉米的娘仨，他忽然想起来，大娃是不是也要放假回来了。
寻思着，要不要去镇上接一下？又寻思着自己要是迟一点回来说不定就等到和大娃一起回来了。
媳妇一句话打消了他的顾虑：也不知道哪天放假，就算今天放假了，他一个大小伙子，这三里路，他还能走不回来？
也是，他点点头，加入了掰玉米的行列。
天色的太阳开始落到树梢后的时候，他们收拾了东西回家，走到路口拐弯的时候，看到老王家的小婧和她哥并排着从南面走了回来。
看来，今天是真放假了。小婧他们学校离得近，那大娃估计得再迟一个小时了。他还是先回家帮媳妇做饭吧。
果然，晚饭刚做好，就听得院门口有声音响了起来。
“小庭这是放假回来了？”
隔着院门口十来米的距离，他都能很清楚地听出隔壁老王的声音。
“是的叔。”
下一秒，他还未出声，就听得一阵蹭蹭的脚步声在身后响了起来，然后是俩娃的声音。
“大哥回来了！”“哥，你怎么才回来呀？”
“离得有点远呀，要转两趟车。”听得大娃带笑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来，“现在回来的也不迟呀，天还没有黑呢。还能看得见路。”
“哥，下次回来，要不要我骑车去接你。”小弟很贴心的问道。
“是呀，哥，要不要让小哥去接你？”小妹也仰着头，抱着大哥的胳膊不松手。
许庭爸笑笑转过头来，把一旁的碗筷放到盆里洗了起来。
听得大娃的笑声在院子里响起来，越来越近。
“不用，下次也不知道哪天回来，再说了，你小哥要是去，你还不得吵着要一起去。”
“哥最懂了。”小妹“咯咯”的声音传了过来。
传过来还有媳妇的声音：“都回来了，洗洗手，准备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