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仪式结束（4k）
艾伦和雷纳德站在大厅中央，身姿挺拔宛如峭壁孤松，神色淡然，波澜不惊，自有一种先看风起云涌的意味。
看起来，两人极为淡定，丝毫没有被那些或是隐晦、或是恶意、或是戏谑的目光所干扰一般。
不过，究竟是怎么样，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魔潮重启，天地大变，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因为在这个时代里，我们必然会迎接无数的挑战，也会遇到无数的坎坷。但同样的，灾难之中隐藏着机遇，寂灭之中也蕴含着生机。”
“断裂的道路再次被接续，无数前辈英杰所渴望的未来不再是虚无。”
“我们不用在再到达白银之后迎接无望的绝望，也不用在寿命的尽头叹息生不逢时。”
“黄金，已然不再是奢望。”
“我们，未来可期。”
“不过，无论是如何美好的未来，那也只是未来，还需要我们的努力，还需要我们的拼搏。”
“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将这美好的愿景化作真实的现实。否则的话，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全是空中楼阁。”
“同样，这一切，都离不开帝国之中的有志之士的奉献，也离不开为了帝国的美好明天添砖加瓦的天骄英豪。”
“……”
艾伦和雷纳德两人听着站在一旁的书记官大声宣读的官方说辞，脸上也很是相适应的浮现出极为官方的笑容。
第一次，他们觉得这个名为帝国最高行政中心的地方，可能和他们平时接触的那些打官腔的政府机构，并没有什么不同。
悄无声息的，心中的紧张自然消融。
原本强撑着的淡定姿态，也真的有了几丝风轻云淡的意味。
“故此，曙光帝国874年超凡封爵仪式现在开始。”
书记官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那种长期作为皇帝喉舌，发布政令特有的威压和庄重。
让原本松散随和的现场，骤然沉重了起来。
就仿佛，之前的所有帝国高层都在走神，直到现在，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打起了神来。
议政大厅并不狭窄逼仄，甚至可以说是极为高大宽阔。
可饶是如此，在这一刻，在这一瞬间，这个堪称皇宫之中最高的建筑物，也显得有些压抑。
沉寂的气氛如同水银一般蔓延开来，凝滞的让人难以挣扎。
压抑之中，众人都沉默着，或是心有敌意，或是暗中叫好，或是不露分毫。
完全不同的想法在在座百名帝国高层心中旋转，形成了数个大致统一的派别。
凯撒·查理斯端坐在王座之上，身形慵懒随意，眼神中却有着锐利的光芒。
恍若一直匍匐的猛虎，虽然看似人畜无害，但实际上却时刻散发着那种立于食物链顶端的顶级猎食者威压。
哗！
起身所带起的风声极为清晰，并不大，却响彻在了这个不大的大厅。
下一刻，哒哒哒的脚步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那个彷如猛虎醉卧的英武男子，站起身来，走下王座。
并没有多余的言辞，也没有什么特意的动作。
只是最自然的一个举动，却也好似带着沉重的威严。
那是大权在握，生杀由心的气势，也是至高无上，唯我独尊的气概。
刹那，原本那种沉寂的气氛就此，打破，恍若凝滞的空气也再一次开始了流动。
“艾伦·修利亚斯，雷纳德·斯图尔特，你们的功绩我已知晓，你们的才能也已得到认可，至此，我以曙光帝国皇帝的名义，允诺你们伯爵爵位。”
听到这话，艾伦和雷纳德很是配合的单膝跪地，右手抚胸，微微颔首，向凯撒·查理斯表示尊敬。
早在之前，他们就已经了解过整个封爵仪式的过程了，所以，在凯撒皇帝刚刚说完话之后，他们就很及时的做出了回应，表达了自己愿意接受的意愿。
见状，凯撒皇帝眼神中也是透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从身旁的侍者托盘上接过了一柄古朴老旧的骑士长剑。
这长剑并不煊赫，也并不堂皇，没有宝石的点缀，也没有贵重金属的陪衬。
但是，这柄长剑，却比那些所谓的“珍贵宝剑”要来的贵重的多得多。
因为，这是曙光帝国的开国大帝，诺曼·查理斯所用过的宝剑。
虽然其本身不过是那位传奇人物人生初期所用的宝剑之一，只是黑铁阶魔具的层次，但其在整个帝国，却也是无需多言的重要。
可以说，如果不是这种重要的场合，这柄宝剑只能在皇室藏宝库之中被严加看管，常人想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艾伦和雷纳德对于这柄宝剑的来历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在看见凯撒拿起这柄宝剑的时候，他们并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神色，仍旧保持着肃穆和庄严。
凯撒手持宝剑，将其依次放在艾伦和雷纳德的肩上，庄严宣誓。
“从此以后，你们将是帝国的长剑，破开一切的风霜险阻，开垦新的道路；你们也将是帝国的坚盾，抵御一切狂岚激流，守护身后的净土。”
“今日，我正式授予艾伦·修利亚斯伯爵爵位，授予雷纳德·斯图尔特伯爵爵位。”
庄重威严的声音在这座宽阔的大殿之中响彻，带着浓浓的回应，宛如雷霆滚滚，好似来自远古的誓约，自有一种古老的意味。
在凯撒皇帝话音落下，长剑放在艾伦肩膀上的那一刻，艾伦似乎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又融入了进去。
不过，回过神来之后，却是什么也没有发觉。
但是艾伦并不觉得那只是一个错觉。
他肯定的确是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只不过，这个变化并非他如今能够感知的存在罢了。
“谢陛下。”
艾伦和雷纳德右手握拳，捶胸低头。
这副有着极其强烈象征意味的画面持续了数秒，才终于结束。
凯撒收起了放在他们肩上的长剑，将其再度放在了自己身旁侍者的托盘上，然后将两人搀扶了起来。
“起来吧。”
艾伦和雷纳德表现的极为顺从，很是配合，重新站起身来。
凯撒看着艾伦，眼神中满是长辈关爱小辈的慈爱，还有那种极为明确的赞赏。
这一切都被艾伦看的分明，或者说，这是凯撒想要让艾伦知道的事实。
不过，凯撒并没有多言，将两人搀扶起来之后就走回去了，再度坐到了王座之上。
艾伦和雷纳德两人也在一位侍者的带领下，从大厅的中心离开，走到了特洛普、德里亚、凯丽女士等人的身后。
从一进门开始，两人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不过，直到现在，艾伦和雷纳德才有了和他们交流的闲暇。
“怎么样，感觉如何？”
德里亚面色肃然，好似在认真听着上面的讲话，但是暗地里却是悄悄的问道艾伦。
“一开始感觉还有点紧张，但是后来就适应了。”
艾伦也是老实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想。
“嗯，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反正就是这么套流程，按着走就是了。”
德里亚笑着安慰道。
“对了，德里亚大叔，今天怎么就这么顺利啊？”
艾伦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是想问，为什么那些家伙没有生事对吧？”
德里亚笑了笑，直接说出了艾伦未尽的话语。
“对，这实在是让我有些意外。”艾伦也没有否认，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这个点头的幅度并不大，一来是因为此时还在大会，不便引起太多的注意。
二来，也是他才想到，他此时站在德里亚后面，对方看不见他的点头。
“很显然，他们也觉得没意思，所以就直接放弃了捣乱的想法。”
德里亚语气中似乎带着些骄傲和自豪，以及那种抹不去的笑意。
没有等艾伦猜测，他就继续说了下去。
“白银阶封爵，这本就是帝国的基本国策，是帝国分辨自己人，敌人，拉拢盟友，稳固阵营基本手段。”
“所以，所以，当你们展现出对应的资质和实力之后，封爵，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虽然现在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在白银不再是世界最强、黄金阶已然出现的情况后，白银阶的价值降低了不少。”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白银还是依旧有着举足轻重的重要地位。”
“至少目前还没有到那种白银满地走的地步。”
“而且往实际了的地方说，帝国的白银封爵国策目前虽然受时代的变化而有所影响，但目前还只是一种探讨，一种讨论，并没有通过法律形式定下最终的结果。”
“所以，你们两人的封爵，他们其实能够下手的地方不多。”
“当然，不能说是天衣无缝，毕竟你本身的情况就是个特例。”
“虽然是白银阶战力，但从事实上而言，的确是没有白银阶的阶位。”
“如果真要较真的话，还是可以抓住痛脚攻击一下的。”
“不过，这没什么意义。”
德里亚感知着身后艾伦若有所思神情，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勾勒起三分笑意。
“是的，没有什么意义。”
“这些动作虽然能够恶心人，但是无改大局。”
“这种不痛不痒只是让人心理不痛快的行动，他们自然是不会选择做的。”
“毕竟，他们推崇的，从来都是一击毙命，万无一失，而不是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激怒敌人，空有暴露的危险而毫无好处。”
“逞一时之快什么的，那都是小孩子的心性，对于这些老成持重的老狐狸，他们往往会选择收敛爪牙，等待时机。”
听完了德里亚的讲解，艾伦也是了然的点了点头。
没办法，最近一直和这些搞事情的家伙打交道，让艾伦在遇到一件事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考虑他们出手的可能，以及他们可能会造成的影响。
不能说是被迫害妄想症，但也会下意识将其纳入考量之中。
所以，艾伦之前在发现那些投射出恶意视线的家伙，那些理论上而言最有可能，最有动机发难的家伙，并没有选择动手，才会那样的疑惑。
【而且，还有一个可能。】
当然，在听完了德里亚的讲解之后，艾伦心中还有了一个新的猜测。
迪尔诺城的事情才刚刚落幕，经过此事，凯撒皇帝的威信和威望也是达到了眼下的一个顶峰。
虽然和帝国历史上最近的意味雄主，查理斯七世当初的横压一世，霸道无匹的强横姿态还差了许多。
但是，携大势而来的凯撒，却已然有了几分真正的君主之威。
这种威势在大事上有几分好用还不好说，但是在这种可为可不为的小事上，却显然极为有用。
艾伦心中梳理着这其中的可能的同时，也在一心二用的观察着场面上的众人。
之前的时候，因为艾伦是主角，并且进来之后一直操心着封爵仪式的缘故，艾伦对于这大殿之中众人的观察并不多。
哪怕感知到了各种各样的视线，察觉到了敌意、好意、恶意、善意，但是也只是在心中有了大致的印象，并没有时间认真观察。
而现在，艾伦有时间了。
他顺着自己的记忆，悄然的观察着大厅内众人。
打量着他们的面貌，服饰，妆容打扮，思考着他们的身份，回忆着他们可能和自己，或者说和自己父母、自己所属派系产生的交集。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他们之所以表现出了喜恶，自然是有着深层次的缘由的。
而艾伦和他们大多数还是第一次见，那么这缘由自然是属于上一辈的恩怨了。
这并不难猜。
当然，艾伦之所以思考这些，并没有什么化干戈为玉帛的想法。
他更多的，还是为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毕竟，无论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恶意，还是那种若有若无的阴冷目光，都表明了，这其中的恩怨情仇并非是可以轻松化解的。
艾伦自认为并非是可以用嘴遁击溃一切敌手，让他们改过自新的主角。
所以，他还是觉得防范于未然比较好。
第五百零四章 似乎是他（4k）
艾伦目光隐晦，悄然的从一个个看似认真的参加这一次的集会的大人物身上扫过，辨析着他们的身份，将他们和自己脑海中的资料一一对应。
他并没有选择从身旁的这些人开始看起，而是直接看向了队列的最前面，也就是那些最是位高权重的人物。
要知道，虽然能够在这里的人，都可以当之无愧的称之为帝国的中梁砥柱，是整个国家的绝对精英。
但是，这些人之中也依然有着高下之别。
而毫无疑问，此时站在队列最前面的和站在最后面的，虽然对于这个帝国之中的绝大多数人都称得上是遥不可及，但是他们彼此之间，却也有着巨大的差距。
打人要打脸，骂人要揭短，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虽然讲这么些俗语连载一起有些不恰当，但是其所表达的意义却是同样的。
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抓住主要矛盾，提炼出次要矛盾。
抓大放小，具有一个应有的大局观，才能够合理的分配注意力，更好的解决问题。
而现在艾伦做的，正是这种理念的切身实践。
艾伦眼睑轻敛，恍若微阖，淡然道哪怕是同为白银阶超凡者也几乎难以察觉的眸光从中投射而出，朝着目标而去。
旁人看来，他似乎是在休息，但是实际上他心中却是不断的低声自语，默念着这些被观察者的具体消息。
【蓝眸的苍髯老者，寒铁公爵亚力克，当今守旧派的两座山头之一，当然，也是最大的一座山头。】
【似乎，当年罗伊他们出事，就有他们暗中设计的缘故。】
深呼吸一口气，强自压下了心中喷薄愈发的杀意后，艾伦悄然移开了自己骤然沉重了些许的眸光。
因为，他很不想打草惊蛇。
艾伦将目光移开，移到了和亚力克并肩而立，但是和身旁众人明显具有相当距离的银发老者身上。
这种距离，并非是他们之间隔得很远，或者说无人愿意站在对方身旁。
而是一种无形的隔阂。
就仿佛，对方立于此间，却孤身一人，在座之人虽多，却无一与他相识熟稔。
【尼尔斯，当今凯撒陛下的老师，上一代查理斯皇帝特意留下的老臣，也是当今帝国之中少有的几位诤臣，孤臣。】
艾伦心中先是浮现出这一几乎被外界中下层臣民广为认同的消息，然后心中却是蓦然叹息一声。
【不过，常人不知道的是，尼尔斯同样出生于贵族，还是那种绵延久远，可以追溯到开国时期的大贵族。】
【虽然其本身在青年时因为一些事情和家族分道扬镳，但是生育之恩，培养之恩，却并非是那么容易斩断的。】
【也因此，他成为了皇帝和贵族之间的一个纽带，一个缓冲带，一个让双方沟通的“平台。”】
艾伦想着从莱恩大师、凯丽女士，德里亚先生这些长辈这里补充的知识，对于对方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还真以为对方是本身想要做一个孤臣的吗？
那还不是被逼迫着走到了这一步！
大贵族的出身，虽然背离了家族，但是谁知道对方是不是苦肉计。
所以另外的派系基本上不会接纳对方，无论是出于保险，还是出于回报率的考虑。
而又因为本身背离了家族，他又不被守旧派所容。
两项叠加之下，造成了对方虽无孤臣之心，但是却有了孤臣之实的事实。
不过，这并非是死局。
很显然，尼尔斯本人看见了这条艰难道路上唯一的生机。
皇室！
或者说，皇帝！
孤臣虽然不被同僚所喜，但是却是皇帝极为愿意看见的。
毕竟，有时候，只有这样的人，用起来才放心，才不会担心背叛。
因为，如果他连皇帝都背叛了，那就什么也没有了。
毫无疑问，这是集体凌驾于个人之上的政治智慧，也是一个伟大的国家从历史之中总结出的的经验。
在过去，超凡寂灭，最多只能达到白银阶的时代，这是真理。
而现在，这个真理也并没有被否认。
因为现在的皇室，也依旧有着镇压一切，统领帝国的强横力量。
而且，大家虽然有摩擦，但是却依然愿意团结在曙光帝国这杆大旗之下。
只要还在这个体系之中，就要遵循他的规则。
除非，某人的实力已经到达了可以无视规则，按照自己的心意更改规则，制定规则的地步。
否则，数百年时光中提炼出来的经验和智慧，也就依然有着发挥的余地。
艾伦想着尼尔斯身份中那无法去除的“弱点”，或者更放肆的说为“污点”，急速运转的思绪少见的停顿了一下。
不过转瞬，他就反应过来。
对方应当不可能有问题。
对方的身份是无法更改的天生属性。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对方就一定是那些古旧贵族势力集合体放出来钩子。
先不说想要收拾首尾所需要的庞大代价，单是想要瞒天过海，一次性瞒过两代君主，都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地狱难度。
而且，如果对方真的是的话，之前凯撒刚上位，根基不稳的时候，也不可能错过那么多好机会。
想着想着，艾伦的目光游移，从最前方，开始朝着后面看去。
在这个过程中，他看见了许多熟人，曾经在冰封要塞见过的赶来支援的福瑞德子爵，曾经在格里亚城接待过的矮人使团的帝都来使克利斯曼，还有昨夜在执行部总部见过的三人组……
艾伦看着那个站在执行部总部三位副部长之前的那个高大轩昂的人影，眼神中闪过一丝慎重。
虽然在很多人看来，斯特拉·莱斯利不过就是一个在革新和守旧派打生打死的时候捡漏上位的好运儿。
但是艾伦可不会轻视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家伙。
毕竟，能够在那种危险时机并行先找，然后出奇制胜的，无论怎么说，都不可能是个简单的货色。
很多人往往因为对方上位的方式过于离奇，以及上位之后不得不用妥协的方式换取守旧派支持，就忽视了对方强横的手腕和深沉的心思。
甚至，因为对方自从当初上位之后一直蛰伏，所以下意识的将对方移除了危险人物的队列。
但是实际上，对方的危险程度，可一直没有降低过。
当然，这并不能说这些人太过天真。只能说是，对方这么多年来的潜伏隐藏，确实有着效果。
在对方可以控制自己动作大小，控制频率的情况下，他在其他势力情报网中出现的概率一再降低。
这样的结果，导致了这些情报网对于斯特拉·莱斯利的关注度进一步降低，而这样降低，将造成斯特拉曝光度降低的这样一个完美循环。
这并不能说这些势力太过愚蠢，毕竟，情报战线的建立，维持，运转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需要大量的资源，人力，财力。
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信息的获取策略，以及对于外界其他势力、个人、组织的关注度，这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在到达某个不可忽视的层次之前，情报网络对于其他人的关注度往往是根据实际情况来实际变动的，并不恒定。
斯特拉·莱斯利本身的位置和在他所处的派系之中的确重要，但离那种程度却又差了一些。
所以，他通过谨言慎行调整自己的曝光率，将自己从旁人的视线中脱离，也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按理说，这样的一个人物，艾伦虽然会记在心中，但也不可能这般重视。
毕竟对方和他并没有实质的关系和直接的冲突。
哪怕知道对方不一般，但也最多是在心中打上个重点关注的标记，然后就转头观察其他人去了。
但是实际上，艾伦给予对方的郑重待遇，在他所看过去的众人之中，几乎可以算作是最前面的那一列了。
甚至可以说，只有亚力克和尼尔斯这种站在最前面的人物才能够与之媲美。
这要是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答案很简单，艾伦怀疑昨晚刚来到帝都之后，和约翰逊·基思发生的冲突背后，就是对方在搞鬼。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却是艾伦的真实想法。
的确，按照常理而言，和约翰逊·基思起了冲突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对方和艾伦的父亲有着无法开解的仇怨。
这种仇怨，远胜于政治倾轧、利益之争，是最严重的的阻道之仇。
普通人的世界里尚且有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种谚语，而在超凡的世界里，断人前路则是更加深沉的仇恨。
从逻辑和动机上来看，对方是有着这个出手的理由的。
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却又另一个问题，是寻私仇这个答案无法解答的。
那就是对方这样做，能够得到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出一口气，那么他必然不可能对艾伦下重手，因为他承担不起那样眼中的后果。
但如果不下重手，只是不痛不痒的惩罚一下艾伦，他也根本不可能甘心，这口气根本不肯顺畅。
这种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的可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是绝对不可能的。
衡量利弊，是每一个正常人都具有的思维。
艾伦承认，阻道之仇可以让人倾尽一切，但是很明显，对方还没有到无路可退的绝路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报复的仇恨之心有，但绝对要为解决道伤这种大事情让步。
除非，对方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或者说重塑根基，愈合伤势这种事情终生无望，否则的话，他不可能采取这种同归于尽的做法的。
所以答案很简单了，对方在这件事情之中，可以获得一定的好处。
这样的好处，不仅只是让艾伦重伤出一口闷气，还有其他的方面。
而排除了其他不可能的情况，也只剩下让他实力更近一步的可能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实力才是一个人地位的最牢固保障。
都不需要约翰逊·基思能够进阶黄金，只要他能够表现出根基无损，黄金有望的潜力，那么就依然有人会支持他，投资他。
在这种情况下，他明面上在帝国的权势会缩减，职位会降低，但是实际上，他地位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甚至比起之前来还要高上许多。
毕竟，一个致死也就是白银的超凡者，和一个在上一代超凡者之中潜力排名前列，足以作为当时最善良的几颗明星的潜力股比起来，两者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这样的利益，这样的未来，由不得约翰逊不为之拼命。
而能够给出这种利益的，给出这种好处的势力，在整个帝国之中也没有多少家。
派系的分别是整体上的差异，但其中的组成成员也是天差地别，有强的足以自立为王，成为一个土皇帝的大公爵，也有先祖之泽，五世而斩的落魄贵族后裔。
所以，其中真正的强大者不过寥寥。
而能够拿出这种好处的，更是不过双掌之数。
再排除其中的自己人和同盟者，剩下的也就屈指可数了。
从这个思路思考，基本上不可能继续向下推进了。
因为线索到这里就已经断了。
要想继续，只能另辟蹊径。
而这时候，想到约翰逊·基思能够清晰的知道艾伦他们到来的时间，并且能够在执行部总部之中的擂台法阵上动手脚。
这时候，另一条道路，出现了。
很显然，能够在这之中动手脚的，只能是执行部总部的人了。
而且定然不可能是普通的执行专员。
到不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单单只是因为，想要修改擂台上的法阵，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黑铁阶的职业者，是绝对不达标的。
白银阶的超凡者，也得是知识渊博、学富五车的法师才能做到这一点。
要不然的话，其后果并不比点燃一朵蘑菇云好上多少。
要知道，白银阶的法阵，其所维持的能源因为魔能回路冲突而爆炸的话，其威力并不比三百公斤的烈性炸药爆炸小。
这是一项极其危险，极其需要专业知识的改动。
再考虑到不引人注目的因素，锁定执行部总部的一个部长，三个副部长也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第五百零五章 德古拉？血族！（4k）
绝大多数人可能会认为是那三个和艾伦他们一向不对付的守旧派搞的事情。
但是，艾伦却始终觉得，斯特拉·莱斯利本身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如果是那三个人的手笔的话，就实在是太过愚蠢了。
他们这样做，简直就是没有一点的遮掩，径直的将自己暴露了出来。
愚蠢偏激的人在帝国上层之中并不少，但靠着自己的能力上位的那些精英，可没有一个是蠢货。
也许，他们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做出在常人眼中愚不可及、让人笑掉大牙的事情，但是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笨，只是因为他们需要考虑到切身利益罢了。
那些蠢笨的人，大多是依靠父辈余荫才到了这个层次，所以才会有德不配位这种情况。
但执行部总部的三位守旧派副部长，显然并非如此。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
当时他和约翰逊交战的时候，这三人也到达了现场。并且，当时的约翰逊对此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是对方在故作姿态，希望洗清嫌疑。
但是，如果将这件事和斯特拉·莱斯利当晚没有到来，那就很有意思了。
别说什么距离太远，时间太短，对方赶不过来的话。
虽然艾伦和约翰逊交手的时间的确很短，但是对于一位白银阶的超凡者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况且，作为执行部总部的部长，哪怕是下班期间，也需要时刻保持警惕，以应付任何可能的突发状况。
也正是因为这样，对方的住址其实离执行部总部并不遥远。
如果真要说的话，斯特拉·莱斯利定然不可能错过。
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就不得不让艾伦多想了一下。
只不过，虽然艾伦猜到了对方是幕后指使的可能。
但是艾伦并没有冒然出口，对对方进行问责，只是和雷纳德、德里亚先生等人说过自己的怀疑，让他们多上一点心。
毕竟对方再怎么说也是执行部总部部长，是一位白银阶的超凡者，在整个帝国之中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
他不可能仅凭自己的猜测，就对对方发难。
那样，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因为证据不足落下个虎头蛇尾的结果。
【不着急，时间，还长着呢！】艾伦心中低语，默念道。
然后，艾伦将隐晦的目光从斯特拉·莱斯利身上移开，继续朝着其他人看去。
……
“两位大人，请您二位稍等，陛下稍后就来。”
“麻烦了。”
艾伦和雷纳德对着眼前的侍卫感激的说道，然后就安静的站立在了这书房之中。
封爵仪式已经结束，今日的议政也已经完结，按道理来说，参加这场集会的众人应当是各回各家才对。
但是，实际上，艾伦和雷纳德此时依旧待在皇宫里。
待在凯撒·查理斯处理政事最喜欢待的一间书房之中。
原本艾伦和雷纳德在散会之后是准备和德里亚、凯丽他们一起离开的，但是这位之前站立在凯撒皇帝身旁侍卫，却是把他们拦了下来，说是凯撒还要在私下见他们一面。
皇帝的命令他们自然不敢抗拒，所以和德里亚等人道了再见之后，他们就跟在对方身后来到了这里。
艾伦和雷纳德站在原地，安静的待着，身姿挺拔如松柏，却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倔强和坚韧。
虽然之前侍卫已经说过了他们可以坐下等待，但是艾伦和雷纳德可不会这么随意。
毕竟，此间的主人，可是整个帝国的皇帝啊！
艾伦悄悄地打量着这间书房之中的装饰，扫视着视野范围内所能看见的一切。但是表面上依旧维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好似在发呆出神。
“雷纳德，你知道之前我们开会的时候，站在亚力克身后三米，左四米的那个家伙是谁吗？”
在没有转头的情况下，将视野所能包括的极限已经看了个清清楚楚之后，艾伦也是觉得有些无聊，所以精神传音开口问道雷纳德。
雷纳德此时也是觉得有些无趣，听到艾伦的问题也不免打起了些精神。
“身后三米，左四米……”心中默默的重复了一下艾伦的问题，雷纳德迅速从记忆中找出了对应的画面，确定了艾伦的所说的人物。
“这个，我还真知道。”雷纳德肯定的回答道。
“是谁？”艾伦眸光一凝，有些迫切。
“说起来这人和我们还有些焦急，可能我说他的名你没什么印象，但是我说他的姓你一定能够想起来为何。”
雷纳德先是稍稍卖了个关子，轻笑着说道。
然后，语气才逐渐凝重了起来，变得极为严肃。
“其姓氏为，德古拉。”
艾伦的瞳孔豁然缩小，身上放松的肌肉骤然紧绷，显示出心中的震惊和震荡。
“原来如此。”
如同凝聚成化不开的墨点一般的瞳孔散发着深邃的光芒，艾伦微微眯起的眼角也显示着他心中的不平静。
如果对方是这个名字的话，他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在对方的身上感觉到那种隐晦而森然的杀意了。
“对了，艾伦，你为什么会问他啊？”
雷纳德这时候也是有些好奇的问道，想要知道其中的详情。
“在之前，我在观察场上众人的时候，也感觉到了其他人对我的关注，或是好奇，或是恶意，或是戏谑，无一不有。”
“甚至，还有杀意。”
“而他，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和其他人对我知道的为何对我投射出杀意的人不同，他是我唯一一个想不出缘由的人。”
“所以，我才有些好奇他的身份。”
艾伦也没有掩饰的意思，直接的回应道。
“杀意？”雷纳德先是疑惑的低语了一句，然后才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好像也说的过去。”
“毕竟，我们可是搅乱了血族在迪尔诺城的谋划啊！”
艾伦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的赞同。
说实话，在得知对方的姓氏之后，艾伦就对对方杀意的来源没有丝毫的疑问了。
很显然，这并非是他那个橫压了上一个时代的父亲留下的恩怨，而是他自己惹出来的祸事。
迪尔诺城的事情，表面上来看是奥斯汀和他二叔道尔顿对于奥古斯都家族大权的争夺，但是暗地里，还有皇帝和革新派想要借此机会和守旧派一较高下。
还不仅于此，其中还有着遗弃血族想要从中牟利，虎口夺食的情况。
然后又因为机缘巧合，又参合进了教廷的圣职者，被召唤而来的邪神……
其中的纷纷扰扰，千头万绪，想要真的理清楚，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的功夫。
哪怕是诸事完结、大局已定之后，也仍有部分的情况没有彻底侦察清楚。
不过，因为这没有搞清楚的部分都是不影响大局的旁枝末节，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在这方面多费功夫了。
毕竟，有些东西没有当事人的亲身叙述的话，就始终差了一点。
但是还好，血族的这部分，并非如此。
说实话，艾伦当初身在其中的时候，还不明白迪尔诺城那些宁愿生活在黑暗中也不愿意臣服在帝国的法律执行，遵守秩序的遗弃血族，为什么会愿意听从盖洛普·提尔罗斯的命令。
他们为了自由都已经放弃了那么多，承担了那么多的风险，为什么愿意在自己的脖颈上套上枷锁，甘愿为奴？
这是艾伦一开始想不明白的。
后来知道了【血色圣杯】的仿品在盖洛普手中之后，艾伦倒是理解了。
因为，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想要搞清楚其中的逻辑，就要先明白【血色圣杯】究竟有什么作用。
首先，真正的【血色圣杯】应当是传奇阶的魔具。
而非是仿品那样的黄金货色。
虽然说对于绝大多数的人、魔具而言，黄金已经是他们遥不可及的奢望了。
但是对于【血色圣杯】这样的镇族之宝而言，还是太低了。
传奇，才是他应有的地位。
血族，作为诸界百族之中为数不多的白银阶种族，有着足以俯视绝大多数种族的天赋。
和那种强行凭借威望拔升自己等级，将种族变成黑铁种族的人族不同。
血族是真真正正的超凡生命，在血液、暗夜、阴影等方面有着超常的天赋。
只要他们成年，就能拥有白银阶的位格。
很令人羡慕是吧？但是还不仅如此。
如果只是这样，血族仍然是白银种族，但是绝不可能如此被广为人知。
血族的寿命和旺盛的生命力，才是他们最出众的地方。
明明只是白银种族，但是他们的寿命，却往往超出了白银的限制。
在过往，人族白银阶强者不过寿命两百的时候，白银阶的血族就能活过远超这个长度的时间。
而到了现在，在人族白银阶的寿命上限被打破，寿至五百的情况下，他们依旧保持了领先。
甚至，哪怕是黑铁阶的血族，也拥有着和黑铁阶位格完全不匹配的寿命长度。
这样的种族，这样的悠久寿命，怎么能不让人眼红，怎么能不让人羡慕。
血族的名声，很大程度上，都是源自于他们那悠久的寿命。至于什么优雅、绅士之类的，那不过是后来者用作宣传的粉饰之语罢了。
虽然，血族的长寿并非没有缺陷，仍然需要按时定量的吮吸血液，时不时的陷入沉睡。
但是长寿的好处，已经足以让那些被死亡折磨的发疯的家伙，忽视这“微不足道”的缺陷了。
不过，他们能在不能得偿所愿，就不一定了。
因为，上述的那些描述，主要针对的是纯血血族。
没错，纯血！
血族之中派系林立，山头众多，想要搞清楚，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按照血脉派系分，有八大家族；按照是否遵守帝国法律分，分为守序血族和遗弃血族；按照血脉纯净与否分，分为纯血和混血……
很简单，纯血，顾名思义，就是血脉纯净的血族。
而这种血族，往往是由两位纯血的血族耗费大代价交配繁衍孕育出来的，又或者，有极小的概率，纯血和混血，或者混血和混血，甚至血族和其他种族的后代，出现了返祖的状况。
不过，后者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所以绝大多数时刻，并不会将其考虑在内。
纯血的血族是毫无疑问的白银种族，但是混血的种族就只有黑铁的阶位了。
虽然依旧有着悠长寿命，生命力旺盛等优点，但是和纯血比起来，却差了许多。
哪怕，混血的血族同样进阶为白银阶，但其寿命，也依旧比不过白银阶的纯血。
毕竟，寿命和生命力这东西，虽然受到生命位阶的决定，但是同样也受到种族特性的影响。
同样的位格，种族特性所赋予的增幅系数不同，最终所得到的结果也就自然不同。
这样一来，自然就产生了问题。
毕竟，同样是血族，同样的实力，为什么你就可以活的比我长。而且还不是长一点，还是长很多。而且这并非是个体的差异，而是天生的限制。
这并非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而是可能造成分裂和内战的重要问题。
要知道，很多的混血，可就是因为寿命的缘故，才会成为血族的。
别被现在市面上的那些什么神怪志异、骑士幻想小说迷惑了，以为血族都是靠强迫来实现族群的增长的。
血族还没有那么不值钱！
可以说，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其他人主动自愿、花费大代价成为混血的。
血族主动拉人的时候很少，不是天资纵横让他们垂涎的根本不值得他们这样做。
能够让他们冒着触犯帝国法律、被帝国发现的风险强迫他们成为血族的天才，就更少了。
所以，明白了吧。
混血血族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延续，屈服在了死亡的恐惧之下的懦夫。
这样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不重视纯血和混血的分别。
如果他们是少数，是弱势群体还好说，纯血还能够压制住这种分裂的势态。
但是实际上，血族之中，虽然说是纯血为尊，但是混血的力量，可也一点都不弱。
如果真的爆发出来，足以造成一场影响无数，甚至族群有覆灭之危的大危机。
第五百零六章 血族，蛰伏（4k2）
【血色圣杯】这个血族圣物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铸造出来的已经不可考了，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它的存在，可以极大的缓解纯血和混血之间的冲突，让血族不至于因为这种问题而出现分裂，甚至因此内乱。
因为，【血色圣杯】的第一个作用，就是【提纯】。
是血脉的【提纯】，是【生命本质】的【提纯】。
混血血族，可以通过引用【血色圣杯】之中酝酿出来的【源初之血】，改变自身的血脉，弥补混血种的天生不足，一转劣势。
很显然，【血色圣杯】的这个作用，完美的解决了血族纯血和混血之间的冲突，消弭了可能的风波。
不过，可惜的是，最初的传奇阶【血色圣杯】原版，早已经不知道遗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现在血族中传承下来的，只有【血色圣杯】的仿品。
虽然作用和【血色圣杯】一样，但是其功效，却差了太多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好，虽然【血色圣杯（仿）】积攒【源初之血】的效率极低，只能勉强供应成就白银的【混血种】。
但也足够维持局势，不至于让失态失控。
可问题恰恰处在这里，不仅混血种需要【血色圣杯】出产的【源初之血】，【纯血种】也需要。
平衡是世界维持所必然要维持的真理，老天为你打开一扇门的时候，往往也会关上一扇窗。血族天生超凡，有着诸多的优势。
那么，他们必然也要如同其他的那些超凡种族一样，有着与优势对等的缺陷。
这样的缺陷并非是什么畏惧阳光，需要吸食血液汲取生命能量才能维持悠长的生命之类的。
毕竟，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们所拥有的缺陷，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龙族、泰坦、丘陵巨人这些黄金阶神圣种族才会遭遇的问题。
生育繁殖！
可能是因为血族天生寿命悠长，所以他们生育也极为困难。纯血血族诞生不仅几率极低，而且一旦两位纯血血族决定生育子嗣，在其诞生之后，其父母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会陷入虚弱状态，严重的，甚至需要进入长时间的沉睡才能恢复。
这样的副作用，极大的降低了血族的人口增长。
可以说，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血族之中的纯血种族群数量，几乎不可能实现增长，能够维持平衡就不错了。
甚至，如果一旦出现了什么天灾**，血族之中的纯血种还有减少的可能性。
人丁不兴，对于那些从来不缺人口的种族看起来是一个玩笑，但对于血族，就是实实在在悬在脖颈的致命绳索。
一天没有解决这个问题，血族一天就在族群的生死存亡边际来回蹦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意外彻底升天。
而【血色圣杯】，就是这个难题的最终解决答案。
正是因为有了【血色圣杯】，血族才能够从随时可能的灭族的境地之中脱离，才能够扭转种族之中随时可能产生的分裂和内乱。将其真正的整合成一个整体，而不是仅仅名义上统一的族群。
【源初之血】可以解决混血种的血脉难题，将其纯化为纯血种。
这是因为【源初之血】的本质是一种位格极高的血脉本源能量，如果非要给出一个具体的定论的话，至少等同于血族真祖的精血。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够达到纯化血脉，化为纯种的结果。
而既然【源初之血】本质如此，那么能够解决纯种血族的生育难题，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源初之血】的强横本质可以极大的提高【纯血种】的诞生率，也能够补充【纯血种】血族为了生育而消耗的生命本源、血脉本源，让他们不至于折损寿命，因此沉睡。
在【血色圣杯】被铸造出来之前，和【源初之血】等同的【真祖精血】或者血族用特殊手段提炼出来的【血源生命精华】不是没有。
但是，这些东西的产量实在是太低了，远远不足以满足一个庞大族群的使用需求，只能供应极少数的人使用。
毕竟，血族虽然说是生育困难，但在那个血族还算昌盛的年代，至少数百万的人口还是有的。
纯血种哪怕只有其中的十分之一，那也是一个极大的数字了。
那样稀少的【真祖精血】或者【血源生命精华】，能用什么作用。
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最终，这些东西还是少数人的专享罢了。
这样一来，原本的问题没有解决，甚至还加剧了阶层的分化，激发了阶层矛盾，让原本就不稳定的血族再度出现纷乱。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血色圣杯】出现了。
它的出现，可以说是【血族】这个族群之中自诞生以来最闪亮的一道光辉。
这道光将原本徘徊在悬崖边上的血族拉了回来，并且给予了他们发展壮大的机会。
可以说，现存失落纪元之中只有寥寥几笔记载的【吸血鬼帝国】，和【血色圣杯】有着抹不去的联系。
甚至，在很多近现代学者的进一步考察和猜测中，他们觉得【吸血鬼帝国】之所以落寞和消亡，和【血色圣杯】的消失有着极大的关系。
因为，【血色圣杯】的仿品虽然功能和原版一样，但是其功效却是差了太多了。
如果说传奇阶的【血色圣杯】原版一个就可以支撑起一个数百万人族群的需求的话。
那么一个黄金阶的【血色圣杯（仿）】在一定的时间内，只能满足寥寥几人的需求了。
这样的差距，不可谓不巨大，甚至可以说天差地别。
但饶是如此，在这个【血色圣杯】消失的时代，每一个【血色圣杯（仿）】对于血族也是极为重要的。
哪怕百年积攒出来的【源初之血】不过能让数十位纯血种诞生，或者只能让一二位白银阶混血种改易血脉。
那对于他们而言，也是至关重要的。
因为，那是能够主导族群能否传承下去的命脉啊！
所以，迪尔诺城的遗弃血族为什么会听从盖洛普·提尔罗斯，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是他们不想反抗，而是被抓住了命脉的他们没有资格反抗。
本来，作为不愿臣服帝国而从守序血族分割出来的遗弃血族就不多。
如果再失去了这样一个吸引人才和提高生育率的“神器”，那他们的消亡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毕竟，相较于人类那庞大的人口基数和并不低的人才比例，在帝国腹地举目无援的遗弃血族，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血族八大家族组成的血族议会，对于迪尔诺城的遗弃血族这么上心吗？”
艾伦有些好奇的问道雷纳德，语气中有些疑惑。
他到不是对血族议会这种两头下注的行为发表鄙夷，毕竟他很清楚，任何一个成熟的利益群体，到了最后，都免不了出现骑墙和把鸡蛋多放几个篮子的行径。
因为，这是一种很合理的规避风险的方式。
艾伦之所以疑惑，只是在迪尔诺城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帝国之中的这些“守序”血族有太多关注迪尔诺城的意思。
虽然他们知道巴克大叔所带领的教廷抓住了一个来到迪尔诺城的外来血族，但是从对方的身份和实力来看，帝国之中的这些“守序”血族只是保持关注，并没有干涉的意思。
这样的行为，在艾伦看来，对方只是想着顺水推舟，或者坐观风云，并没有亲自下场的意图。
又因为对方下注并不大，至少不至于伤筋动骨。
所以艾伦觉得，对方这种程度的杀意，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你是觉得，他们在迪尔诺城表现出来的意图，和现在表现出来的杀意不相符对吗？”
雷纳德倒是很明白艾伦的意思，反问了一句。
“对。”
“如果他们对于迪尔诺城极为关注，为什么当时没有上心。”
“但如果他们不上心，又解释不通现在对我的这种敌意，杀意。”
艾伦的精神波动之中透露出明显的不解，给予了雷纳德肯定的答复。
“首先，你要知道，帝国可不是什么小角色。能够雄霸大陆八百载，几经风雨飘摇，但是仍旧屹立不倒站在巅峰的势力不少。”
“但哪怕是这些势力之中，帝国也算得上是最顶尖的存在了。”
“这些融入帝国的【血族】虽然可能暗地里还有一些想法，但是明面上，他们绝对不敢暴露出来。”
“至少，不能露出实质性的把柄。”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相当于他们的致命弱点暴露在了阳光之下，随时可能暴毙而亡。”
雷纳德说的头头是道，似乎很是了解。
“而且，距离【吸血鬼帝国】那个辉煌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可能那些高层的血族还想着复国，想着建立一个独属于自己族群的强大势力。”
“但是底层的那些血族，他们想的，仅仅是平淡而美好的生活罢了。”
“不可否认，血族的力量依旧强大，但是血族之中的上下可不一定是一条心的。”
艾伦恍然的点了点头。
的确，相较于有着传承，继承了祖上荣光的血族贵族，那些出身普通，没有显赫姓氏的血族，可没有什么舍生取义的想法。
不得不说，帝国在这一方面做的极为到位。
对于外族的吸纳、融合、同化，有着一整套完整的措施。
虽然其中真正的精英和高层可能能够抵挡这种同化，但是作为绝大多数的中下层却是只能融入。
而掌握了这些并不出众但是却是真正基石的中下层，帝国也就握住了血族。
当血族本身都并没有重立一个【吸血鬼帝国】，而是认为自己是曙光帝国一份子的情况下。
说一句大势在我，简直是没有任何问题。
而这个“我”，指的就是帝国。
“所以，他们一方面想着支持迪尔诺城，但是另一方面，他们的能力和底蕴却极大的限制了他们的想法，只能在背后做一些偷偷摸摸的手段。”
艾伦若有所思，对着雷纳德说道。
“没错，就是这样。”
“他们希望其他的血族能够走出一条新的道路，让血族再次伟大。”
“但是在目前，他们能够给出的帮助，却并没有多少。”
“甚至当这些他们看好的，期待的势力、人选走向灭亡的时候，他们只能流泪、悲叹，却做不出任何的事情。”
雷纳德看了一眼艾伦，安慰似的说道。
“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之前感受到。”
“他表现出来的杀意的确不假，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血族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只能将这杀意深深的埋在心底，”
“如若不然，遭殃的就是帝国之中拥有居民身份证的血族了。”
艾伦没有说话，看似默认但是心中却依旧有着自己的思考。
不得不说，雷纳德的说法不无道理。
但凡成大事者，民心都是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都不说什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话，毕竟在这个超凡的世界里，个人的重要性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并不弱于集体，甚至真正的强者还要超出。
但问题是，建国总是需要人的啊。总不可能传承着【德古拉】【布鲁赫】等古老姓氏的血族贵族立国之后，只有他们这些人吧。
那还玩什么呢？这样的一个国度简直跟开玩笑似的。
一个国家的强盛，离不开广阔的疆域，繁多的臣民。
没有后者，前者就是无稽之谈。
总不可能，他们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叛离帝国，建立属于血族的国度，最后弄得还没有帝国一个城镇大。
那就太有意思了。
也别说什么学**国，吸纳外族。
要知道，一个国家不是不能有外族成为帝国公民。
但前提是，这样的决定不会动摇帝国根基，改变民族主体。
帝国所具备的庞大人族数量，足以镇压一切不服。
但就血族的那个数量，甚至如果到时候没有足够的中下层响应的情况，简直就是在做梦。
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了，鸠占鹊巢，改旗易帜，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如果真的走到了这一步的话，他们还不如乖乖的待在帝国之中，为帝国发光发热呢。
至少，这样的话，他们可以拥有一个不错的结局，而不是最终落得个身死族灭。
所以，无论是出于哪一方面的考虑。
民心，民意，都是他们绕不过去的一个坎。
在没有扭转中下层的想法，让他们改变忠于帝国的观念转而和自己等人一条心的情况下。
他们根本不可能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因为那时候，没有足够族人支持的他们并非是起义者，而是叛乱者。
甚至，平叛的部队之中有血珠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五百零七章 到来，交谈（4k）
但虽然目前的情况是这个样子，可艾伦也不可能太过大意。
毕竟按照那些家伙的决心和信念来看，他们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的放弃。
也就是说，这一道冲突，迟早会爆发。
这并非是什么没有根据的妄言，而是艾伦无比肯定的推测。
要知道，艾伦前世的犹太人为了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度，那可是硬生生的在中亚那个火药桶地区四面开战，打得天崩地裂，才最终如愿以偿。
在这个过程之中，全球不知道多少地方的犹太人都倾力支援，出钱，出力。
无数的青年人诀别了父母，踏上了战场，无数的丈夫离开了妻子，走上了前线。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一去几乎是永别吗，他们不知道这个过程中有多危险吗？
他们都知道。
但是他们为什么甘愿如此？
因为经历过元首屠刀的他们知道，只有拥有力量才能保护自己，只有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才能让他们不如同牛羊一般被宰割。
为了这个愿望，为了这个理想。
他们可以倾尽一切的骨血，去战斗，去撕咬，去搏命。
最终，中亚的各国承认了他们的存在，世界也听到了他们发出的声音。
从此之后，再没有第二个元首敢去屠杀他们。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群人，够狠！
如今的血族生活境况自然不如同当初的犹太人那般凄苦，经历过灭族的危机，对于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有着迫切的渴望。
但是，经历过辉煌，领会过强大的血族高层，可不会没有重现伟大的想法。
毕竟，只有一个强大的、独立的，以血族为主体，以他们为主导的势力，才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这样的想法他们肯定是有的，只不过目前都还只是在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进行罢了。
因为一方面他们本身的力量太过薄弱，失去了【血色圣杯】正品的他们无论是对于族群的维稳还是对于强者的培育，都处于一种极为尴尬的地位。
而另一方面，则是大陆势力固化的问题。
在经历了数百年的岁月之后，大陆之上的势力版图已经形成了一种固定的局面。
可能中下层的那些公国之类的小势力还可能会时不时的变动，但是最上层的局势已经固定了。
这种局面是极为稳定了，在没有重大变故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变动。
而一旦变动了，那些衰落的顶级势力想要在回到缘由的位置就更加艰难了。
毕竟，当胜利者瓜分了失败者的资源和尸体之后，在强者愈强、弱者愈弱的马太效应下，这几乎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还不仅于此，那些想要重回顶端的势力，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造成了他们衰落的元凶，还有其他的顶尖势力。
盘子就那么大，多一个人入场就多一个人划分利益。
原先的敌对者自然不愿意自己的敌人再度崛起，其他的既得利益者肯定也不可能愿意放弃到手的既得利益。
所以，可能造成衰弱有着多方面的原因，但一旦真的落下去了，想要在起来就很难了。
龙族如今的情况也和这类似。
连那样强大的龙族在回来达尔维亚大陆的第一时间都没有将这些事情掰扯清楚，实力在整个大陆只能算的会中上的血族更不可能了。
所以，他们目前也只能偷偷发育，等待时机。
“我知道了，谢谢。”
虽然对于雷纳德的话不太赞同，但艾伦还是极为感谢他的好意。
然后，话锋一转，有些好奇的问道：“对了，你怎么对于血族的消息了解的这么多啊？”
帝国之中有着血族公民这并非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但如果要具体到更加清晰的地步，就很有些难度了。
哪怕是较为普通的那些，基本上也需要白银阶的权限才能够进行借阅。
而从雷纳德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娴熟的语气来看，对方对于血族的了解，可不是一般的多啊。
艾伦面色有些好奇，略微转头看向雷纳德。
“只能说是处境比较相同吧。”雷纳德叹了口气，用一种意味莫明的语气说道。
看着艾伦不解的脸色，雷纳德继续说了下去，“血族和亡灵法师一脉虽然都受到帝国法律的保护，但是他们也一项受到了许多的非议。”
“也正是因此，亡灵法师和血族的处境其实是有些尴尬的。”
“并非是实质性的影响，而是那种潜藏于人心的偏见。”
“在这种情况下，亡灵法师和血族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了吧。”
雷纳德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当然，这最多算得上是感情上的共鸣，但实际上，亡灵法师和血族还有这实质性的交流。”
说到这里，雷纳德转过头来，看了一下艾伦。
“血族是操纵血液、掌控**的行家，而亡灵法师则是玩弄躯壳和灵魂的大师。”
“所以，在很多方面，我们其实是有这共同合作和研究的。”
似乎是看见了艾伦脸上变得古怪的脸色，雷纳德连忙说道：“你不要多想，并非是什么不合法的研究。”
“我们所有的研究都是在帝国法师协会和帝国医药治疗协会经过报备的。”
听到这里，艾伦悄然送了一口气。
然后心中生出一股不好意思的感觉来。
对于雷纳德的愧疚，对于自己生出了那种不好猜测的羞愧。
不过转瞬艾伦就恢复了过来，其实就算雷纳德不说他也会在下一刻就反应过来，以雷纳德的品行操守是不可能干出那种事情来得，所以他并没有背弃两人之间的信任。
只是，哪怕是艾伦，哪怕是对于雷纳德信任，在对方影响下从来没有对亡灵法师存有偏见的艾伦，在听到这个的第一时间都会下意识的产生错误的猜测，足以证明，亡灵法师和血族在人们的固有印象中有多差了。
“不得不说，近些年来血族的加入，让我们在原本停滞不前的人体构造和生命运转循环等方面有了长足的长进。”
“而且，也正是因为有着我们双方的努力和奉献，现代医学体系建立和发展的速度才会这么快。”
艾伦不由得有些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因为他记得，雷纳德本身就有着医生执照。
而雷纳德很明显已经看出了艾伦的意思，不等艾伦发问就直接的肯定了他的猜测，“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不仅有亡灵法师是医生，许多血族也是医生。”
“而且，比例绝对不少。”
听到这话，艾伦倒吸一口冷气。
心中震撼的难以言喻。
雷纳德没有给艾伦整理心绪的准备，依旧保持着紧迫的节奏步步紧逼。
“血族的名声的确不好，但是你不得不否认，在现代医学体系上，他们有着天生的优势。”
“对于人体的完美了解，精准到毫厘的把控，让他们具备了一个优秀医生的基础素质。”
“只要他们稍稍了解一下现代医疗体系的医药知识，并且学习一定量的案例范本，再辅以些许的实践，就是一个妥妥的名医。”
“所以，其实现在有相当多的一部分精英医生，如果真要较真的话，都是血族的身份，或者亡灵法师的背景。”
艾伦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响，搅得他头晕目眩。
明明是精神传音，却总有种有气无力的意味，“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艾伦仰头，有些无力的揉了揉眉心，头痛的无以复加。
“自然是知道的。”
“你要相信，高层中不免有因为利益而选择装疯卖傻、做出各种愚蠢行径的家伙，但是绝没有真正的傻子。”
“他们能够同意这一提议，自然是有过全盘的思考和考虑的，不可能没有考虑到你担心的那些可能。”
雷纳德走到艾伦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艾伦突然觉得头疼减轻了些，心中不再如原来那般焦虑。
从被突然各种震撼人心的消息狂轰乱炸后的思绪混乱中清醒过来以后，艾伦对于自己之前的反应也是暗自失笑不已。
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可不止他一个，能够站在帝国顶端的那些家伙，可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货色。
就算其中有人因为利益而背叛了自己的良心，背叛了自己的种族，但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装聋作哑的“傻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帝国如今也不可能保持如今的局面和氛围了。
所以，就如同雷纳德所说，他们既然通过了这个提议，没有阻止血族进入帝国医疗队伍。
就说明在那些执掌了帝国命脉，影响着帝国兴衰的大人物看来，这并没有什么致命的害处。
就在艾伦想要和雷纳德继续就这件事进行讨论的时候，紧闭的书房大门豁然打开。
之前在议政大厅已经见过一面的凯撒·查理斯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威势赫赫，气概非凡。
“坐。”
凯撒·查理斯走过艾伦和雷纳德两人身旁，大步走到了书桌之后，直接坐下，然后对着艾伦两人笑着说道。
没等艾伦两人反应过来，两张木椅已经被悄然移到了艾伦和雷纳德两人身后。
雷纳德装作平静的坐下，眼底的惊讶却是掩饰不住。
而艾伦却不一样，轻轻落座，深邃如幽潭的视线微微跳动，移向角落的阴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见到这一幕，凯撒·查理斯眼中的满意之色更甚，看着艾伦的眼神也愈发喜爱。
“艾伦，我可以称呼你吧。”
凯撒·查理斯看着艾伦，用一种极为真挚的口吻笑着说道。
“这是自然，陛下。”
艾伦右手按胸，微微躬身，恭敬的说道。
“诶，不用这么拘谨。”
“在这里，你不是我的臣子，而是我的晚辈。”
看着艾伦的反应，凯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喜，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前将艾伦的身体扳正。
“好的陛下。”
见到对方眼中透露出来的真挚，以及感受到【第六感】和足以天人合一的“势”所带来的反馈，艾伦最终还是如他所愿。
虽然称呼仍旧没有变化，但是那种隐约的陌生和隔阂还是消去了几分。
凯撒也是知道，短时间内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是难得了。
剩下的，就需要时间来打磨了。
毕竟两人的关系随近，但是真要较真而言，也才不过见面一个小时罢了。
在没有进行磨合和熟悉的情况下，如果艾伦真的表现的太过热情，那反而不正常了。
不过，既然已经开了个好头，他心中的忐忑也是稍稍放低了些。
“雷纳德，好久不见了。”
下一刻，他转过头来，看向雷纳德。
“让陛下关切，这倒是臣的不是了。”雷纳德也是点了点头，语气中却透露出几分生硬，似乎是并不想和对方过多交流一般。
对此，艾伦表现的极为好奇，也极为不解。
“你还是在怨我。”凯撒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语气中满是失落。
“不敢。”雷纳德仍旧回答的极为简短，整个人的坐姿一丝不苟，没有丝毫的松垮。
但是艾伦看的出来，雷纳德的这种严谨，并非是担忧君前失仪的那种紧张，而是一种沉默无言的对抗。
“是不敢，不是不会，对吧？”
听到雷纳德的话，凯撒摇了摇头，似乎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一直对罗伊的失踪心怀怨愤，觉得是我害死了他。”
“但是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呢。”
听到这话，心中原本有些不解的艾伦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肌肉变得僵硬的起来，差点拿捏不足周身平静的气质。
就在这时，凯撒·查理斯似乎是感知到了艾伦的反应一般，转过头解释了起来。
“你既然能够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也就说明你已经有自保的资格，能够了解一些东西了。”
“当年，我刚上位不久，面临的就是守旧派阳奉阴违。”
“因为在这么多年发展的势力膨胀之后，他们并不想头上再多一个大爷，而是想让我听从他们的指挥。”
“所以，我最初的掌权进展的极其缓慢。”
“对于我父亲留下底牌的掌握和将皇室势力脉络的捋顺也极为困难。”
“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接到了帝国东南发现遗迹的消息。”
第五百零八章 不为人知的隐秘（一）（4k）
对于凯撒的讲解，艾伦表现的极为耐心，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一开始，我们的确是考虑到了这是不是陷阱，会不会有什么埋伏之类的可能。”
“毕竟这个时机太巧了。”
“但是到了后来，随着发掘的推进和消息的传来，我也越来越动心。”
“因为，对于我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次资源的获取，更是一次威望的树立。”
说道这里，凯撒认真的看向艾伦，亮眼直视着他，眼神真挚，却带着淡淡的的愧疚。
艾伦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雷纳德，发现他依然是一副漠然的神情。
一时间，他感觉到有些怪异。
总觉得，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心中所生出的愤怒和敌视，都没有雷纳德这个“外人”来的多，简直是不像话。
“当时我身边买智者、谋臣都劝我在考虑一下，再多等一些时间。”
“可是当时的我啊，太过年轻，也太过冲动。”
“为了能够尽快的掌权，能够纂取足够的威望，我并没有如他们所愿的那般等待下去。”
“哪怕，那更加的稳妥。”
“而就在这样还情况下，在知道我已经动心了的之后，你父亲罗伊·修利亚斯主动请愿，去往了遗迹现身之地，亲历前线。”
艾伦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说实话，凯撒·查理斯说出来的这一番话和他猜想的一般无二，并没有任何差别。
所以，已经有了准备的他，表现的很是淡定。
不是说不愤怒，而是他知道没理由愤怒。
毕竟，真要说的话，这其中虽然有凯撒·查理斯情急之下做出了错误抉择的原因，但是罗伊的前往却是他自己的主意。
哪怕罗伊做出这个决定可能有着外界因素的影响，但是最终还是他自己做出了决定。
这样一来，艾伦也就没有对对方发脾气的理由。
不过，艾伦还是悄然看了一眼身旁的雷纳德，感觉有些吊诡的怪异。
不是亲生的后辈怒火中烧，表情不渝，而亲身的儿子却还能够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怎么看都有一些浮世绘的魔幻在里面，让人忍不住惊异。
艾伦强压下心中的怪异感，转过头直视着凯撒·查理斯，认真的问道。
“陛下说起这件事，不仅仅是为了向我解释这些吧。”
对于艾伦的敏锐，凯撒眼中的愧疚依旧，但是嘴角的笑意却透露出了几分满意。
“嗯，你猜的没错。”
“你知道，莱恩大师为什么会自囚于北境吗？”
听到这个问题，艾伦下意识的想要回答在格里亚城的时候就听过的答案。
但是下一刻，他却发现了不对劲。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凯撒·查理斯不会在这时特意提起。
想到这里，艾伦再度回忆起了格里亚城时候听到过的传闻。
在传闻里，莱恩大师是因为弟子罗伊失踪，然后大开杀戒，为了给那些借此发难的人一个交代，也是为了让艾伦能够安稳的长大，所以才会自囚于北境，换取妥协的。
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艾伦思考着曾经所听闻的一切，想要发现其中的不妥，但是短时间内并没有发现什么。
想着想着，艾伦抬起头来，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凯撒。
凯撒笑着开口，语气中满是开心，“你不知道才是正常的，这说明我们的谋划并没有走漏风声。”
“什么意思。”
听到这里，艾伦猛然的有了一种预感，好似猜测到了什么。
但是这样的猜测却朦朦胧胧，如同雾里看花，看不清晰。
“你知道，为什么，帝国给你父母他们进行的标记一直是失踪，而不是死亡吗？”
艾伦挑了挑眉，“难道不是因为无法判定他们的生死，所以才给出了失踪的定论？”
“并非如此。”
凯撒笑了起来，迈步铿锵，走到了书桌后的座椅坐下。
“罗伊的失踪的确是是我们没有料到的事情。”
“因为我们并没有猜到他们可能这样丧心病狂。”
“但是，在你父母两人出发之前，为了保险，也为了预防可能的危险，我们也做了一定的防护措施。”
听到这里，艾伦不由得挺直了身子，身体微微前倾，表情极为认真。
而在一旁的雷纳德，脸上的冷漠也是笑容了不少，露出意料之外的惊讶来。
看得出，在此之前，对于这个消息，他是从来不知道的。
“也就是说，他们真的没死。”
艾伦死死地盯着凯撒的双眼，一字一顿，锐利如刀，认真到了极点。
“是的，他们没死。”
凯撒也是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认真的回答起来。
“他们在哪？”
雷纳德急忙追问道。
这时候，他再顾不得用冷漠的神情对待那个他一直不想交谈的人，而是极为迫切的想要知道最关切的答案。
“不知道。”
不过，对于雷纳德的急迫，凯撒只是无奈的摊了摊手，显得很是颓圮。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雷纳德显得很是激动，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微微起立，仿佛想要朝着凯撒直扑过去一般。
艾伦敏锐的察觉到凯撒影子之中有了些微的波动，眼神一凝，拉住了有些失态的雷纳德。
不过，虽然如此，艾伦的表现也并没有比雷纳德表现的好到哪里去。
他虽然身子坐着不动，但是目光却出乎预料的凝聚，带着璀璨的光辉，宛如大日辉耀，对着凯撒以一种铺天盖地的威势覆压而下，极具压迫感。
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表现却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在这一刻，艾伦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内心，正在蓬勃的跳动，他的灵魂正在微微战栗。
整个身体，没一寸肌肤，每一处毛孔，此时此刻，都在表达着自己的紧张和渴望。
一股宛如发自灵魂深处，内心最底处的担心、期望、思念，宛如潮水般涌出，浸满了他的心灵，让他感觉眼角似乎有些发涩。
艾伦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才发现，声带宛如朽木摩擦，有着极大的阻力。
“我们的确是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也就不会给他们标明失踪了。”
“如果知道的话，我就算是调动整个帝国的力量，也会试图将他们接回来的。”
凯撒的身体不再如最初坐的那样笔直，微微向后靠去，语气中有一种莫明的无奈和无力。
作为这个庞大帝国的主人，作为这万里辽阔疆域的主宰，哪怕他受到诸般掣肘，哪怕他并没有真正的掌握一切，但他也少有感到无力的时候。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失望的面孔，凯撒却是由衷的感到一种无力。
那是对于辜负了他们期望的失落，更是一种无颜面对的愧疚。
艾伦拉住了此时情绪有些激动，隐隐之间动作有些大开大合的雷纳德，沉稳了一下心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然后，用一种比平常略显得低沉的声音问道。
“听您的意思，虽然目前只能知道我父母仍旧存活，并不知道他们在哪，也无法将他们找回来。”
“但是这一切，和莱恩大师自囚于北境是有关的，对吗？”
艾伦的语气极为恳切，并没有丝毫的催促或者逼迫，只有着晚辈对于长辈的请求。
听到艾伦的问题，在旁边完整的听完了整个对话的雷纳德，也是恍然的反映了过来，不再激动，变得安静起来。
或者说，此时的他已经将所有的激动埋在了心里，至少面上不会表露出丝毫的逾越。
“是的，没错。”
凯撒点了点头，肯定了艾伦的猜测。
然后，不等艾伦继续提问，凯撒就继续主动的说道。
“莱恩大师当年的事情虽然有些过分，但是如果真要深究下去的话，并不一定会走到这一步。”
“甚至可以说，最终两方扯皮到没有下文的可能性才是最高的。”
凯撒的语气中带着三分的笑意，似讥笑，似不屑，带着淡淡的讥讽，不知道是在针对谁。
艾伦和雷纳德都表现的很安静，没有贸然开口，身体前倾双手放在膝盖上，极为乖巧。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莱恩大师最终还是主动请求镇守北境，守卫边疆了。”
“那些人都以为这是他们的胜利，是他们出师大捷后让我感到了压力，所以不得不做出让步。”
“可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算计，莱恩大师去到北境本来就是我们的目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雷纳德和艾伦两人仍旧有些不解，因为他们依旧没有听到最想要的东西。
但是这并不碍事，他们会继续的保持专注，继续晒听下去。
“罗伊他们当年失踪，是因为有人触发了遗迹陷阱，引发了遗迹之主留下来的后手，整体陷落在了虚空乱流之中。”
这是艾伦和雷纳德此前已经知晓的事情，所以他们并没有表示惊讶，而是了然的点了点头。
而且，他们还知道此时被凯撒省略的东西。
按照常理而言，进入遗迹的队伍，无论是前期探查、划分区域、评定危险等级的探索队，还是中后期发掘上纪元残留、收集资源、搬运物资的后期清理队伍，身上都会有相应的安全措施。
虽然因为两个队伍分工不同和所遭遇的可能危险不同，两个队伍身上的安全措施也是不同。
但是，毫无疑问，都是可以以最大可能性保护他们生命，维护他们安全的东西。
而探索队的安全措施之一，就是【触发型空间跳跃符文固化功能单元】
这个东西，是主动的，也是被动的。
可以主动激发，当拥有着落入到虚空之中也可以被动激发。
甚至，因为这么多年探索遗迹遇到了太多危险的缘故，还进行了专业的开发和拓展。
至少，在破开【空间锚】【空间囚笼】【固化空间障】之类的法术的时候，有着极大的专业优势。
但就是装备了由十数个这种同等级的好东西安全措施的罗伊两人，却没有从遗迹之中逃出来，这不得不说让人极为惊讶。
如果所有人都是如此那也就算了，但当时跑出来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绝对不少。
而且，绝大多数的都是守旧派一系的家伙。
虽然守旧派也失踪了几人，革新派、中立派、保皇派也出来了几人。
但是这种悬殊的比例，任谁看都明白不过是面子功夫。
况且再者说了，就跑出来的这几个个例，也没一个是出众的啊。
这种几乎明晃晃的嘲讽和炫耀，只要不是眼瞎都看的明白。
这种行径，如同是别人杵着鼻子告诉你，这就是我干的，你能拿我怎样？
但凡是个心里没问题的，火冒三丈都是最基本的了，要没有一点反应那才叫诡异呢！
所以，凯撒这么多年来对于这伙人一直敌视也是说的清楚的了。
帝王心术之中的确有关于权谋平衡的部分，但是更多的，却是关乎威严和权利。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风格，每个皇帝也有每个皇帝的风范。
有的人喜欢玩权谋，喜欢将平衡，但是也有的人崇尚畏威而不怀德，掌权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这不能说有好坏之分，但肯定适用人群不同，发挥的效果也不同。
前者可以保证下面的人不结党营私，不会危及到皇权皇位。但同样的，这样做的坏处也是显而易见。
平衡和制衡一旦失衡，就会导致过度。所有的纷争，最后都会演变成党争，到了那时候，就不是对不对的问题了，而是是不是的问题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皇权可能能够得到保障，但是帝国的发展和国力的发挥，却是极为艰难的。
而后者，则能够很好的避免这种情况。
不过，这对于皇帝的要求极高，基础素质不达标，很容易玩崩了大好的局面，导致自己、乃至于整个皇室都下不来台。
如今的凯撒·查理斯，就走的是这一条路。
这其中由他性情如此、性格天生、志向远大的原因，但是更多的，却是不得不如此。
当有人都已经想要骑到皇权头上了，还玩制衡这一套，怕不是石乐志。
第五百零九章 不为人知的隐秘（二）（4k）
凯撒的话语还在继续，带着一种悠远的意味，好似在回忆着许久之前的岁月。
“当时，因为有人做了手脚的缘故，所以罗伊他们身上的安全措施并没有发挥作用，随之坠落在了无尽虚空之中，找不到丝毫的踪迹。”
“虽然最基本的也是重要的生命体征反映仪仍旧发挥了作用，让我们知道他们没有死去，但是也就这样了，再不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艾伦仍旧保持着耐心，但是雷纳德却是有些急迫的想要开口。
他自然是知道凯撒这样说有他自己的道理，但是内心那种迫切的期待，仍旧让他渴望这个过程能够更快一些。
“别急，接下来就是重点了。”
似乎是看出了雷纳德脸上的迫切，凯撒笑了笑，说道。
“当时我们的确没有任何的线索去追寻罗伊他们的下落，但是天无绝人之路，事发后第三天，来自北境的一份虚空观测报告，却给了我们希望。”
艾伦的眸子中有一种璀璨的光辉开始萌发，开始闪烁。
那是希望，那是期待，更是一种既担忧答案又渴望结果的纠结。
“根据帝国天文研究协会在北境的几个观测点报告，在罗伊消失的那一天，帝国北境的虚空出现了不规则的波动。”
“这种波动，和探索记录里遗迹本身散发的波动，极为类似，相似度达到了九成以上。”
凯撒的语气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激昂，面色通红，眼神中闪过激动的光彩。
受到凯撒的影响，雷纳德也不由得神情震动，难以自控的浮现出几许欣喜。甚至脸上原本对于凯撒的冷漠相待的冰冷也消融了开来。
不过，当两人看向艾伦的时候，那种激动的神情却是猛然冻结，好似受了当头一棒一般，沸腾的气势也是豁然衰竭。
“你……”
雷纳德看着艾伦激动中带着些尴尬的神情，不由得扶额叹息。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明白，为什么当两人都如此激动的时候，艾伦这个真正的“当事人”相较于他们反而显得有些“复杂”了。
因为，他不明白这其中的真实含义。
当然，如果说艾伦一点不懂，那肯定是在骗人。
就之前的那个氛围，就那种层层递进、澎湃喷发的感情，不用多说，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明白凯撒说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说明北境和罗伊两人的失踪有关。
甚至于，两人能否回来，就看北境的这个发现了。
这是根本不费力的推倒，随随便便就能得出的结论。
艾伦自然也不例外，很明白其中的逻辑。
但问题是，艾伦的了解也就仅限于此了。
至于更深的，更理论方面的东西，这就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了。
所以，才会出现这种，雷纳德和凯撒两人都在欢呼，但是艾伦却在思考其中真正含义以至于面色有些“复杂”的现象。
“雷纳德，你给艾伦解释一下吧。”
凯撒·查理斯能够成为一个国家的主宰，并且在这些年里不断的增强自己对于国家的控制，提高自己的威信，自然也不是一个愚蠢的家伙。
甚至可以说，英明神武都有些低估了他。
所以，哪怕因为不如雷纳德对于艾伦的熟悉，但是他也在雷纳德开口之后就反应了过来。
不过因为原本渐行渐续的节奏被打断之后那种突如其来的疲惫感，凯撒并没有继续解说，而是将讲解的工作交给了雷纳德。
雷纳德目不斜视，似乎并没有听到凯撒的命令，但是身体却极为实诚的给艾伦进行了解释。
“对于虚空和物质界之间的关系乃至于定义你应该有过相当程度的了解，所以这一部分我就直接跳过了，如果之后的讲解之中有什么不懂的，你再问就是了。”
雷纳德看着艾伦，认真的说道。
艾伦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对于之前凯撒所说的简介一般的东西艾伦自然是不懂，但如果说艾伦不学无术那就太过分了。
雷纳德之所以能够跟得上凯撒的节奏，主要在于对方的职业特性。
亡灵法师，那也是法师。
而法师，对于知识的渴求从来是没有止境的。
又因为雷纳德进阶白银阶法师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有了接触空间、了解空间的基础。
所以才能够毫不费力的从凯撒简略的话语中，提取出最重要的信息来。
但是艾伦不同。
艾伦本身的职业是战士不说，他真正进入超凡的世界也没有多久。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现在还在打基础，完成战士的基础训练，搭建一个完整的近战战职者的技能体系、专长体系，构建自己初步的战斗风格。
但是艾伦，早就已经上了战场。
可以说，自从艾伦加入了执行部的这段时间里，他战斗的时间，可以说是并不逊色于学习的时间。
甚至是，可能要超过。
而且艾伦的学习的时间还大多集中在刚进入超凡世界的前期，进行的都是基础部分的学习。
到了后面，遇到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而且无一不是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的艰难事物。
哪怕艾伦在这期间并不放松对于自己的要求，抓紧一切时间进行学习，也无法改变艾伦的知识底蕴的确显得有些薄弱的事实。
如果说此时涉及的是战斗、魔能药物寻找、超凡魔物的屠杀和材料采集等方面，艾伦可能还能说上个一二三。
但如果要说道空间方面，那就真的有些难为人了。
“虚空，是我们对于物质界之外空间的统称。”
“每一个世界，如果真要较真的话，都是存在虚空之中，如同小舟船舶行驶在大海之中。”
“而我们之所以没有受到【虚空】的危害，得以能够生存下来，就是因为物质界所具有的屏障的缘故。”
虽然说是要直接忽略，但是雷纳德依旧简单地进行了一下铺垫。
“【虚空】自然是杂乱无迹的，上下颠倒，左右错位，时间、空间，混乱驳杂。”
“所以，如果用空间来解释【虚空】这其实并不正确。”
“但如果要解释清楚，又会太过费力，所以在大多数并不涉及学术理念和重要误差的情况下，我们都会默认为空间。”
“按照常理而言，一旦落入虚空，就如同一叶扁舟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中，再也找不到丝毫的踪迹。”
“甚至，比这个结果更糟。”
雷纳德说道这里，脸色变得认真了起来，极为凝重。
“如果说只是船舶沉入海底，那还好，至少还在同一个世界之中，并不会消失。”
“但如果消失在了虚空之中，可能会被虚空乱流粉碎，也可能被空间风暴碾压成齑粉。”
“如果侥幸没有遇到这两项也不一定是好事，因为你可能在无穷无尽、没有光彩、没有声音的虚空之中陷入永恒的绝望和死寂，然后心灵崩溃，灵魂消亡。”
“虚空，从来都不是一个适合生存的地方，黄金之下，如果不能及时脱离虚空，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甚至于，他们可能根本等不到因为无穷的死寂而绝望崩溃的那一刻，就先一步死亡了。”
“【虚空】之中的危害，可远不止【虚空乱流】【空间风暴】这些东西。”
“无尽虚空之中，那无穷无尽的混乱熵变、永无止境的能量潮汐，足以磨灭黄金之下的所有东西。”
“当然，如果既没有遇到虚空之中的大灾难，又能够在无穷的死寂之中找到变数的话，那么，也不是没有活命的机会。”
“比如，落入到另一个世界之中。”
雷纳德双眼直视着艾伦，其中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艾伦心中有些激动，但并非是因为听到另一个世界而激动，而是因为他明白了，自己父母可能仍然存在于世。
对于世界是否唯一这个答案，早在艾伦穿越之后就有了答案。
而且，虽然达尔维亚大陆曾经超凡隐匿，早就断绝了诸界往来，但是关于其他世界的记载，可从来没有消失啊。
就算记录可能作假，但是深渊却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阴影位面、火元素位面、水元素位面等物质界附属位面，也依旧有着存在的痕迹。
所以，艾伦并没有对另一个世界什么的发出什么质疑或者说惊讶，单单只是对于自己父母仍旧或者而惊喜。
而此时，雷纳德的讲解还在继续。
“无尽虚空，无尽虚空，这并非是夸大的修饰，而是一种真切的形容。”
“无尽多元宇宙虚海是无尽的，填充其间的虚空自然也是无尽的。”
“我们的世界，有着悠久的历史，也有过璀璨的成就。”
“在巅峰的时候，我们曾统御过无穷位面，连接了无数浩瀚宇宙。”
对于这一点，艾伦有过了解，但是并不如雷纳德了解的那般清晰。
毕竟，当时的他，更看重的还是对于个人发展由帮助的知识。
这种更强调历史，更注重记录的知识，并不在当时的艾伦目标知识范围之内。
“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保持联系，那些和我们交好的，或者说和我们有臣属关系的世界，都会在我们的世界留下一个【锚】。”
“不仅是为了同步两个世界的时间轴，保持同样的时间流速，也是为了让两界来往更加的方便。”
艾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虽然对于真正的大能者而言，无论隔了多少个位面，无论世界之间有多么遥远，只要有坐标，对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念动即至的事情。
但是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而言，没有一个稳定跨界传送通道，没有一个稳定的【锚】。
世界与世界之间，一旦错过，就是永远了。
所以，为了保持绝大多数人只能依靠的和异界交流的连通方式，在彼此的世界留下一个【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原理，基本上和路人在山林中冒险的时候留下记号差不多。
但是其技术含量和本质，可就要高出这种原始的行径太多了。
“所以说，当时罗伊消失在帝国东南的时候，北境的虚空却检测到了与之相符的波动。”
“也就是说明，罗伊他们落入到了和帝国北境某一处地方相关联的世界之中？”
听到这里，已经需要往下继续了，艾伦很准确的把握住了两人想要表达的意思，反问道。
“基本上没有问题，只是有一点小小的不同。”
“什么？”艾伦有些不解。
“他们落入的，并非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而是一个【秘境】。”
凯撒似乎终于从之前的那般被突然打断的无语中脱离过来，声音低沉的说道。
“为什……”下意识的反问刚刚发出口，艾伦就反应了过来。“是因为【神圣封印】的缘故？”
虽然是疑问的句式，但是艾伦却极为肯定。
都不需要讲解，单单是回忆起曾经【神圣封印】解封时看见的那宏伟广阔的浩大景象，那通天彻地，几乎可以照耀整个宇宙的煊赫光芒，艾伦就明白了为什么。
借助着那一瞬间的特殊，艾伦清晰的洞察了曾经所处世界的真相。
之前的达尔维亚大陆被神圣封印封锁着不说，其本身所处于的宇宙也是不争，是被虚构的世界。
而且，虽然之后因为景象太过浩大炽烈，让艾伦难以承受，所以他收回了不断拔高的心神，不能如最初那样一窥全豹。
但是也知道，达尔维亚大陆曾经经过了一个极为特殊的【空间】。
上下颠倒，左右错位，时间不存，甚至说是【空间】都不恰当。
我们简单的思考一下，颠倒一下顺序，就可以得知当初的达尔维亚大陆究竟是怎样来到那个【虚幻世界】中的。
在那样斩断了和外界联系，断绝了一些的因果的情况下。
如果说还能联络道其他的世界，那简直就太可笑了。
这种想法，基本上是将诸位传奇和诸神视作无物，根本没有一点放在心上。
艾伦自然是无法想象这种位于超凡最顶端的至高者的伟力，也是不可能揣测他们的境界。
但是他可以相信，经过了诸位传奇和诸神联手铸就的【神圣封印】和如同【绝地天通】一般的与世隔绝，绝不可能留下那样大的漏子。
第五百一十章 不为人知的隐秘（三）（4k）
所以，在十年前，罗伊探索帝国东南失落遗迹的那个年代，绝对没有任何其他的世界可以越过【神圣封印】的封锁，跨过那个错乱混杂的特殊【空间】，和达尔维亚大陆相连通。
只有那种没有进化完全的，还只是半位面的【秘境】，可以挂靠在世界外围，不会因为达尔维亚大陆曾经的消失隐匿而脱落。
“没错，就是因为【神圣封印】。”
凯撒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对艾伦的猜测进行了肯定。
这时候，虽然艾伦依旧想要知道自己父母的下落，了解更多的信息，但是仍然不可避免的生出了询问【神圣封印】的念头。
毕竟，【神圣封印】究竟是什么东西，有着什么样的作用，为了什么样的目的，这些问题存在艾伦的心头已经很久了。
从最初从邪教真理会之中的邪教徒口中得知，到之后在傀儡师那里又接触到了一些边角料，然后又在迪尔诺城知道了更多的东西。
在这个过程中，艾伦对于【神圣封印】的变得更加深入，但是心头的疑惑却更加的巨大。
没有丝毫的削弱。
艾伦曾经不止一次的触及到【神圣封印】的真相，触及到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也是最顶级的隐秘之一。
但是最终，他都没有如常所愿。
而其他人劝阻他的理由也很统一，时机未到。
是的，所有人都这么说。
时机未到的深层次原因可能不同，但是最终表现出来的结果却出奇的一致。
艾伦的智力自然够用的，所以他很明白这种情形的原因。
一个人这么说，可能是有人故弄玄虚，但是所有人都这么说，那就真的是有着深层次的原因。
只是，他当前所处的位置，所拥有的眼界，还不足以领会到这一点罢了。
想了想，艾伦觉得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也已经见到了凯撒了，【神圣封印】背后的隐秘什么的估计也不可再隐瞒下去了，那也就不急于一时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搞清楚罗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既然你们当初已经记录下来了那个空间波动，保留了最原始的资料，为什么会说找不回来？”
一个晃神，雷纳德就趁艾伦不注意抢先一步提出了疑问。
不过，这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这也是艾伦想要知道的。
虽然对于空间方面的知识了解的并没有雷纳德那般深入，但是在【长刀技巧】到达大师级，可以意与天和，天人合一之后，艾伦也主动加强了这方面的知识储备。
毕竟，【大师级长刀技巧】所具备的“势”只是一种先决条件。能够发挥出怎样的效果，关键还在于个人。
虽然大师级长刀技巧本身已经在这方面有了极为深入的知识，但是艾伦并不介意旁征博引从法师的角度了解的更多一些。
而空间波动，自然是这方面最基础的东西。
每一个秘境，世界、半位面、异次元，即这些具备【存在性】的空间都是不同的。
虽然从本质上而言极为相似，但是就如同人类有着不同的容貌一般，每一个空间也有着完全不同的空间波动。
而记录了一个空间的波动特征，也就意味着，找到了能够定位这个空间的基础依据。
所以艾伦很是好奇，为什么在已经有了空间波动的情况下，他们依旧无法找到罗伊他们失踪的下落。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凯撒看了一眼雷纳德，并没有被质疑的愤怒，而是微微叹了口气，摇着头继续回答道。
“诚然，当初帝国天文研究协会在北境的观察站记录到了完整的空间波动。”
“但是，这个秘境本身却并非是那么好寻找的。”
凯撒没有故作姿态，而是很流畅的说了下去。
“如果说其他的半位面秘境因为其本身的不完整，需要挂靠在世界外壁，才能避免虚空乱流和空间风暴的损害，以及能量潮汐的侵蚀。”
“那么这个秘境，就是极少数的例外。”
“按道理说，这个秘境其本身并没有脱离半位面的层次，不足以成为一个完整的独立世界，不可能独立于虚空之中。”
“但事实上，它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常识。”
“它和达尔维亚大陆是有联系的，但是这种联系并非是固定在某一个地方，用作进出的出口。”
“这种联系，是更深层次的，本源层面的联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个秘境在平时可以很自由的在达尔维亚大陆最为的虚空之中游荡，只要不超出一定的范围即可。”
“也就是说，我们无法通过常规的守株待兔的方法打开大门，然后救出落在里面的罗伊他们。”
雷纳德面色有些阴沉，但是却也知道这并非对方不愿，而是真的力有不及。
“既然如此，莱恩大师之所以困守北境，有什么意义呢？”
看见雷纳德的神情不佳，艾伦果断的接过了话茬。
“还是有意义的。”凯撒看着艾伦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虽然秘境本身和达尔维亚大陆并没有固定的连接处，但是它再怎么特殊也改变不了其本身是一个不完整的位面的事实。”
“如果其主人还在，那么驾驭位面，远走虚空，遨游虚海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主人已经陨落的情况下，对方定然不可能脱离现有的达尔维亚大陆所形成的保护体系。”
“所以，它定然一直在达尔维亚大陆的周围游荡。”
说道这里，凯撒停顿了一瞬。
“而且，就如同行星需要以某一种固有的方式围绕着恒星运动才能长久的维持这种稳态一般，它的存在也需要稳定，而不可能是无序。”
听到这里，艾伦不由得开口打断了一下。
“据我所知，黄金阶的魔具就有了诞生意识的资格，而极道魔具，更是有了独立而完整的意识，说是一个新生命也未尝不可。”
“而能够拥有秘境的，至少也是一个极道强者，或者说，是曾经拥有过极道强者的势力。”
“那么，他们拥有一个可以驾驭整个半位面的智能生命底蕴，应该是不成问题吧。”
“毕竟，黄金阶的法师所铸造的法师塔就已经有了塔灵这种智能生命雏形，以极道强者的身份，怎么也能获得一个真正的智能生命吧。”
艾伦的话语并不激烈，语气中也没有多少质疑的意味，但是那种明显的疑问却是实实在在的。
“你说的没错，但是这都是建立在你目前已知的基础上。”
“而实际上，还有一些东西，是你并不知道，所以，结果也自然不同。”
凯撒很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反驳了艾伦的论调。
“因为失落纪元本身之中的一些隐秘，我们可以肯定，那个秘境之中并没有完整而完善的智能生命。”
“所以说，其本身的能力，并不足以玩出无序变动这种级别的操作。”
“一旦尝试，那么很有可能发生世界冲撞，位面重叠、维度倾轧等天灾。”
光是听到最后的这几个词语，艾伦的嘴角就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哪怕并没有详细的解释，但是艾伦也能够体会出这些词语中蕴含的大恐怖，大绝望，大破灭，大危机。
“所以，它们的行动只能是规律运转，也只会是规则往返。”
凯撒轻轻颔首，像是下了一个定论。
“根据我们的观察，每三年，它就有一次最为邻近达尔维亚大陆的时候。”
“而这个最近点，就在北境。”
雷纳德和艾伦两人并没有急着开口，只是安静的思考着刚刚汲取的消息。
书房之中，罕见的有些安静。
凯撒也没有急着打扰他们，看起了自己书桌前的文件，开始批改起今日的政务来。
过了一会儿，雷纳德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么目前的困难是什么？”
待到凯撒抬起头来，雷纳德和艾伦两人的面色已经平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既然您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做好了一切的安排。”
“那么，将罗伊大叔他们接回来的困难在哪里？”
“毕竟，如果三年一个循环的话，到现在也已经有三次接近最近点的时机了。”
见状，凯撒放下了手中的正在批改政务文件的魔化笔，看向两人。
“你以为三个循环很多吗？”
凯撒反问道。
“罗伊失踪那一年，我们只是记录下来了空间波动。”
“但是我们当时并不知道这个秘境本身是循环往复的运动的。”
“之所以派莱恩大师去北境，的确是为了找回罗伊，但并非是从这一方面着手。”
“直到三年后，我们才发现了这一个事实。”
“而在这时，虽然工具齐全，准备妥当，但是因为没有针对性，所以实际上，我们所拥有的收获，其实和第一次差不多。”
“第六年，我们做好了一切准备，但是收获的结果，也只是秘境本身一条大致的运动轨迹罢了。”
“第九年，我们在秘境接近达尔维亚大陆的时候，企图进行空间共振，打开秘境的大门。”
“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
“这十年里，我们从来没有停止过尝试，但是进步却是寥寥无几。”
“如果魔潮未起，可能我们再花费百年的时间也不一定能够找回罗伊。”
“毕竟，秘境每一个循环离达尔维亚大陆最近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说道这里，凯撒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
艾伦想要张口，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一开始，他是想说，既然在罗伊失踪在第六年他们已经找到可秘境大致的移动轨迹。
为什么不沿着这个轨迹继续探索。
虽然北境是秘境循环移动三年一个循环的最近点，但是其他的地方又不是不能进行实验，只不过，是难度大一点罢了。
但是下一刻，艾伦就反应过来，其中还有这其他的难题。
如果只是科研上的难题、技术上的难关那就好了。
因为这并非最困难的，最困难的，永远在人。
当时的守旧派能够逼得莱恩大师困守北境，虽然这其中有着莱恩大师和凯撒陛下顺水推舟的缘故，但是这也足以说明了当时的守旧派威势有多重。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凯撒·查理斯和莱恩大师两人大张旗鼓的组织科考队，顺着秘境移动轨迹满大陆的奔跑，进行一看就不简单的研究工作，这几乎和在对方的领地里毫不掩饰的进行裸奔是一样的行径。
凯撒他们并不害怕耗费的时间久，也不在乎这个过程有多缓慢。
毕竟，只要还有进步，那一切就都有希望。
而后者，虽然看似是加快了破解秘境“大门”的步伐。
但实际上，却是直接斩断了罗伊他们最后的回来的机会。
毕竟，如果被守旧派的人知道了罗伊可能回来的消息，他们会不顾一切的阻止这种可能。
哪怕，付出惨重的代价。
在他们看来，这是极为必要且有价值的付出，是最坚决而不可更改的决定。
只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才知道罗伊·修利亚斯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只有见证过当初那段岁月的人，才明白罗伊·修利亚斯究竟有着何等的威势。
他是毫无疑问的太古高山，是镇压了一切的帝国权杖。
当罗伊存在的时候，凯撒的继位虽然仍有波折，但是在表面上却仍旧是风平浪静。
那些人，只敢在暗地里搞事情，但是却无改大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凯撒一步步的继位、成长，取回自己的权柄，而不敢螳臂当车。
因为，当时的罗伊，不仅是帝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帝国**师，还是帝国最强大的超凡者。
那些守旧派经历过这一切，亲历过那个无力的年代。
所以，如果凯撒和莱恩大师他们真的没有守住消息，暴露出了罗伊未死而且还可能将其找回来的消息的话。
那么，等待他们的，一定是无休无止的袭杀，天灾**用尽一切手段也要毁掉最后希望的决绝。
第五百一十一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4k4）
“不过你也不用那么担心，现在的情况至少已经好起来了。”
凯撒忽然说道，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既然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改变，白银阶也已经不是最高的限制，那么我们也有了更大的可能找回罗伊他们。”
雷纳德和艾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的确是这个道理，白银阶的莱恩大师虽然在知识方面有着极为精深的造诣，但是他的境界，他的生命位格却极大的限制了他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
毕竟，哪怕是阿基米德可以用一个支点翘起整个地球，但是，也要有个支点不是。
对于法师而言，知识就是他们的杠杆，而本身的实力，就是他们的支点。
知识越渊博，学识越高深，他们所能撬动的力量杠杆就越大，能够做到的事情就越多。
因为这个世界上，全知，即是全能。
不过一个大前提就是，他们，需要一个有力的支点，让他们能够有所发挥。
而显然，之前莱恩大师所拥有的白银阶位格，是不太可能满足这个条件的。
现在的黄金阶，才算是有了一定的意思。
说实话，超凡的体系看似境界不多，但是每一个关卡都至关重要。
如果真要较真的话，其实黑铁阶都不能称作是超凡者，白银阶才算是真正的踏入了超凡的大门。
黑铁阶的职业者，归根到底，只是对于**、精神潜力的初步发掘，并没有涉及到生命阶位这种更深层次的方面。
但是白银阶不同，白银阶是升华、是位格的拔升，是从平凡朝着不凡的第一步的坚实跨越。
不过，说到这里，也就很清楚了吧。
白银阶，其实只是超凡的起始。
这个位阶，在过去，代表着摧城、拔寨、破军。
很强大是吧，但是和黄金阶比起来就有些不足了。
黄金是什么，是在世神圣，是行走的人形天灾，是无可抵御的圣域强者。
看似只是一步的差距，但实际上，却是天差地别的恐怖距离。
不然的话，你以为为什么在曾经的那个超凡鼎盛的年代，黄金阶强者也是那么稀少，只要愿意加入帝国就是一个伯爵封赏。
还不是因为，这种规格的存在，已经超出了常理了吗。
莱恩大师看似只是作为了魔潮重启、大世重开时最初成为黄金的几个强者，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重大意义。
但是实际上，这代表的，却是莱恩大师无与伦比的潜力。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在魔潮再起的短时间内成就黄金的。
所以说，有着这样恐怖潜能，这样深厚底蕴的莱恩大师成为了黄金阶之后。
他所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能够做到的操作，自然也不是那些稚嫩的家伙能够想象的。
至少，在对方已经研究了十年的秘境空间波动这一方面，这种强大的实力，必然能够给他带来突破性的增幅，让他更容易达成目标。
“我们有什么能够做的吗？”
沉默了一会儿，艾伦开口问道。
虽然知道自己两人不大可能在这方面有所帮助，但是艾伦还是想要做些什么。
“不用，这方面由我们来操心就是了，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快的提升实力。”
“要不然的话，说得再多也是妄言。”
凯撒说道，语气中带着坚定，但是却也透露出显而易见的关切。
“还不够吗？”
雷纳德低声自语，似乎有些失落。
“和很多人比，你们已经很不错了，甚至在年青一代中，有资格与你们比较的也不过是一掌之数。”
“但是……”凯撒加重了几分语气，“如果你们想要在这件事中出自己的一份力，那么目前的实力，就显得不够了。”
“如果换做往常，我自然不会对你们两要求太多。”
“无论是二十多岁的白银阶亡灵法师，还是一个马上才十八岁的战力白银巅峰的战士，这都是殊为可贵的成就。”
“但是在现在的这个时间段，这就显得有些很尴尬了。”
凯撒看着他们两，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看，“你们应该能够猜到，这次你们的封爵背后，有着多方角力。”
艾伦和雷纳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但是你们无法想象的是，这次争斗的程度，远比你们猜测的要大得多。”
“为什么？”艾伦发出了疑问。
按照道理而言，他以战力而并非是以境界封爵的确是有些违规，属于那种民不举官不究的擦边球。
没人找茬自然是毫无问题，但是有人找麻烦也免不了扯皮。
但是，无论怎么说，也不至于到凯撒的这种程度啊？
“你们的想法其实没错，但是却忽略了眼下的环境。”
艾伦和雷纳德面色一凝，瞬间明悟了过来。
“已经开始讨论了吗？”
艾伦面色沉重的问道。
虽然没有多说，但是他相信这座书房之中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黄金已然出现，白银阶不再是世界上限的情况下，还有必要拉拢白银阶吗？
或者说，有必要，但是需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吗？
要知道，以前拉拢白银阶强者的这种套餐，在很久以前，可是黄金阶强者的专属啊！
虽然现在只是大世拉开帷幕，还没有达到最鼎盛的高峰。
但是，黄金阶的出现，已经不得不让他们考虑这个问题了。
因为，接下来的时间里，白银阶必然会出现一段井喷的时期。
而这些人，绝不会是少数。
倒不是说他们不重要，毕竟在大时代刚刚起步的阶段能够成就白银阶的也算是人才，虽然和曾经那些在艰难困苦中以决绝的意志、坚定的信念进阶白银阶的天纵之才无法相比，但也绝对算得上是珍贵。
只是，庞大的数量，却带来了更多的问题。
每一个势力，每一个阶层所能够拥有的数量都是有限的。
因为，他们所拥有的资源和利益，都是有限的。
如果不做好先期的预测和布局，提早颁布新的政令，那么，当真正的白银大潮来临的时候，帝国就不得不因为过去的惯例而入往常一般允诺出相应的爵位和利益。
虽然爵位只是虚衔，并非实权。
但是大规模的爵位封赏，对于整个帝国的权利阶层，也是一次无可避免的动荡。
这将极大的降低帝国爵位的含金量，引来极为恶劣的后果。
但凡是有眼界的高瞻远瞩之士，都会下意识的考虑这方面的问题，从而做出可能的谋划。
作为整个帝国的主宰者，拥有着一群自谋胆略皆是上上之选的近臣的皇帝，自然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这方面。
同样，作为帝国之中最庞大的贪婪寄生团体的守旧派贵族团体，也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只不过，他们提出此事用以讨论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帝国。
更重要的目的，是阻击他们二人的封爵。
想到这里，艾伦和雷纳德两人的脸色更加阴沉。
倒不是说贪恋爵位什么的。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哪怕不通过这种方式，他们也相信自己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凭借其他的方式封爵。
而且这种方式得来的，还是货真价实的实封，而不是现下的这个样子货。
但问题是，爵位他们可以不在意，伯爵所代表的帝国权限他们不能不在意。
在帝国之中，有人可能觉得权势最重要，有人可能觉得财力最重要，也有人可能觉得人脉最重要。
但是在艾伦他们看来，帝国之中，权限才是最重要的。
帝国是一个很复杂，复杂到哪怕是皇帝可能也没有办法能够看清这个庞然大物的每一个角落；但帝国也很简单，简单到几乎可以根据权限明白它的一切构成。
帝都、陪都、主城、城镇、小镇等一系列的聚集地等级划分，序列军团、精英兵种、普通军队等一系列的差异化分别……
无不是权限这个理念的真切解释。
可以说，权限，就是一个人在帝国之中地位和所能调动资源的全部体现。
对于普通人而言，权限的大小是他们所具备的社会地位。
但是对于超凡者，权限的大小则是他们的实力。
不过，这两个东西最终，都会转化成更容易量化的职位，爵位。
在之前，艾伦和雷纳德哪怕没有爵位，也没什么在乎的。
毕竟，白银阶的实力，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等同于伯爵爵位的。
但是现在，时代不同了。
既然帝国上层已经有意改变对于白银阶的拉拢力度，那么，白银阶和伯爵级别的相应权限脱钩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如果艾伦和雷纳德没有这次没有成功上岸，那么之后所要花费的精力，绝不会小到哪里去。
他们倒不是想要占便宜什么的，只是，这种被人算计然后不得不慢下来、延缓发展进步的情况，却是他们极为厌恶的。
“是的，已经开始讨论了。”
凯撒很及时的回答道，似乎对于艾伦的问题早就有了准备。
“谢谢。”
艾伦对着凯撒真诚的感谢道，然后右手悄悄的推了一下雷纳德的背部。
“谢谢。”雷纳德变换了一下脸色，最后，还是深呼了一口气，对着凯撒感谢道。
虽然凯撒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但是他们也能够想象其中的惊涛骇浪、狂风暴雨。
“不用谢，这也不仅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莱恩大师、德里亚、凯丽他们都出了力的。”
说道这里，凯撒笑了一下，对着两人说道，“当然，还有你们。”
“我们？”
一时之间，艾伦有些不解。
凯撒所莱恩大师、德里亚先生、凯丽女士出了力他还好理解，但说他们出了力，他就真的是很疑惑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可都不知道这一件事，哪来的出力啊？
雷纳德脸上因为出口感谢而极为别扭的神色也是消融了许多，同样挂着疑惑的神情。
“你们忘了返回帝都的时候，遇到的那一次袭杀了吗？”
凯撒似乎很喜欢看见他们这样惊讶的神情一般，极为随意的靠在了椅背上，笑着说道。
“这自然没有……”
艾伦下意识的回应道，然后，就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陷入了沉默。
险峻陡峭宛如被人劈开一般的大峡谷，遮天蔽日的灰蒙蒙雾霭，迷雾中到来的袭击者……
所有的一切，在这时候，都如同胶带一般从记忆里拉扯出来，呈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艾伦极速转动着头脑，思考着所有的可能。
很快，他就明白了凯撒的意思。
“是那些白银阶？”
艾伦语气带着些古怪的意味，似乎是感觉有些好笑。
“没错。”
凯撒肯定的点了点头。
“真是个不错的巧合。”
雷纳德也是反映过来，嘴角勾起了一缕玩味的笑意。
艾伦他们返回帝都的时候，遭遇了一次重大袭杀。
这次袭杀的规模不可谓不隆重，四个新晋白银阶，数十个黑铁阶巅峰的精英，还有一个拥有着黄金阶威能的强力后手。
按照常理，这种等级的袭杀，不说能够对艾伦他们造成致命的威胁，但是让这些来者完成最基本的目标，掠夺资源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没有想到，这样的一群人，遇到了艾伦这样的规格之外的怪物，还恰巧碰见了一个极其适合他发挥的地势。
然后，他们就没有然后的，直接化作了天地之间的尘埃，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但是这结果的影响确实极其重大和深远的，并不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比如，再度打击了守旧派的力量，削弱了他们的底蕴，击败了他们的妄想……
而此时当凯撒这样说了之后，他们又发现了一点，给他们获封爵位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如果艾伦没有猜错的话，守旧派的那些人之所以退步，就是因为他们目前没有新晋白银阶，出现了青黄不接的窘境。
要知道，虽然世界变化了，但是其进阶的难度虽然降低，但是门槛却还是存在。不可能说出现白银满地走那样的情况。
所以，每一个能够成就白银阶的人才依旧宝贵。
而艾伦之前，似乎是将守旧派这段时间来成就的新晋白银都给一锅端了。
虽然他们依旧可以强硬的推进改革白银阶拉拢政策的相应条件，但是他们想必也知道，这不是一件短期能够成功的事情。
凯撒他们这一方的势力甚至都不用阻止，只要拖下去就行了。
而等到艾伦他们封爵之后，凯撒和守旧派甚至可以反手来一波同意，让他们势力之中的白银阶无法获取好处。
这样的形式，就不得不让他们同意了。
如果守旧派势力之中的青黄尚未断续，还有着新晋白银阶，他们再怎么也还有一条退路，就是让自己人和艾伦他们一起获封。
毕竟，总不可能都是白银，你封一个不封另一个吧。
派别不一致是事实，但基本国策在没有改变之前也是事实，基本无法下手。
但问题是，他们的新生代力量出了问题，这就很致命了。
如果不退步，艾伦他们封爵之后，凯撒完全可以顺水推舟的关闭白银阶的特殊人才通道，然后将其顺应时势的调高到黄金阶。
这样的话，艾伦他们赶上了末班车，而守旧派的那些人则是什么都捞不着了。
所以，哪怕明白这一次的退让会再次打击他们一派的威信，让皇帝的威势暴涨，他们也不得不如此。
第五百一十二章 更重要的事情（4k）
“明白了吧，你们的封爵其实你们自己也出了一份力。”
凯撒对着两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艾伦和雷纳德两人也是笑了笑，没有多说。
不过这样轻松和谐的氛围只是持续了一会儿，然后，凯撒就面色严肃起来，对着他们二人说道。
“对了，关于罗伊的事情你们两个知道就行了，不用太过着急。”
“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泄漏出去的。”
艾伦和雷纳德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保证到。
他们自然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泄露出去。
“对了，说了这么多，都忘记今天把你们留下来的原因了。”
说着，凯撒轻拍了一下额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什么？”
艾伦和雷纳德交换了一下眼神，有些意外。
他们本来以为，对方今天就是为了告诉他们罗伊的事情。
结果听这话，似乎这并非是重点。
而且，好像那个一不小心忽略了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大头，远比罗伊的事情要重要的多。
这样的可能，不得不让艾伦和雷纳德两人心中生出好奇来。
“走吧。”
不过，凯撒也没有多言，站起身来，带着他们朝着书房角落走去。
艾伦和雷纳德齐齐站起身来，也不担心，径直的跟了上去。
书房的面积并不大，对于平常人可能已经算得上是宽敞了，但是对于白银阶甚至更高的超凡者而言，而言不过是三五步的距离。
所以，他们很快的就走到了一面满是书籍的嵌墙书架面前。
艾伦和雷纳德安静的站在凯撒身后，并没有急着发言，而是等待着对方的动作。
他们相信，对方做出这番动作绝不是毫无缘由的行为艺术。
而是有着深层次的考量。
果然，就在艾伦和雷纳德思考着他们能想到的各种可能的时候。
凯撒也有了动作。
他抬起手，右手食指轻点。
哗！
一道璀璨燃烧的斗气光焰在凯撒的食指指尖上绽放，煊赫堂皇，煌煌霸道，自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
赤金色的色泽并不特别，但是此时此刻，却无比契合那股磅礴光耀的气势。
不知不觉，凯撒的瞳孔之中好似有星点绽放，隐隐之间燃烧着熊熊光芒。
滴！
好似沸腾的水壶烧开了一般的尖锐鸣叫瞬间响彻，宛如锋利无比的矛尖，直刺向艾伦的灵魂深处。
宛如值守值班室的观察员看见了骤然变得血红的信号灯，听见了刺耳的报警声一般。
艾伦的身体骤然绷紧，量身定制的战斗制服下肌肉贲张，青筋暴起，宛如蟒蛇盘旋。
一旁的雷纳德发现了艾伦的身上的应激性反应，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已经没有心思安慰艾伦了。
因为凯撒身上出现的变化，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那璀璨的斗气光焰，那宛如天穹覆顶、流星陨落一般的恐怖威势，无一不是在说明。
凯撒·查理斯，是一位黄金阶的超凡者。
艾伦悄然深呼吸了一口气，松缓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身体，接触因为面临高等生命而出现的自然应激反应。
不过，他看向凯撒的眼神，却是悄然的变化了起来。
虽然据他们的猜测，在这样的时代里，凯撒·查理斯，帝国皇帝，很有可能已经进阶了黄金。
毕竟，能够成为皇帝的，除了极少数的倒霉蛋和傀儡，那都不是简单的货色。
可能在艾伦前世里，庞大的皇帝基数可能还有奇葩。
但是在这个实力至上，更加现实，也更加**裸的世界里，如果一个皇帝不着调的话，那是真的会死的。
所以，能够成为皇帝的，无论是出于被动，还是主动，都会有着极为出众的一面。
前者，是迫于无奈的压榨潜能，而后者，就真的是天生不凡了。
而曙光帝国的皇帝，除了有着血脉的要求之外，还有的就是超凡天赋的要求，治理国家的要求。
文武双全，并非是一个不可能的选项，而是每一任通过竞争上岗的皇帝所必备的技能。
也许他们有偏颇，但至少不能有短板。
而凯撒·查理斯，就属于那种极为罕见的，真正的文武双全。
当然，这还不是艾伦和雷纳德两人之所以会做出这个猜测的最重要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凯撒·查理斯和罗伊·修利亚斯两人之所以能够相识，最初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两人同在帝国皇家学院中进行学习。
如果不是这个机会的话，可能他们后来依旧会认识，但是却无法变得如现在这般亲密无间。
整个帝国的历史，也会彻底改写。
不过，没有如果。
而当初两人在帝国皇家学院学习的时候，罗伊自然是毫无疑问的第一，镇压了所有学员。
平民的，贵族的，教廷的交换生，军部的特招生……
无论是谁，都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他如同最耀眼的太阳，遮蔽了那个时代所有人的光辉。
在这样的情况下，可能很少有人能够记得。
凯撒·查理斯，是那个时候帝国皇家学院之中前五的人物。
虽然，第一的位置永远只是奢望。
这样还排名可能有些人觉得还不算什么，认为只是一个学院，一群学员的狂欢，并没有实质性的意义。
但是要知道的是，帝国皇家学院，聚集的，可是一整个帝国的人才，精英，是整个帝国用以培养下一代的最高学府。
虽然他们不可能说帝国所有的天才都在其中，但至少有九成肯定在里面。
在如此庞大的基数和比例之下，所推出的排名和评价，自然也有着相应的参考意义。
就比如，罗伊他们那一届前十的人物有八个都进阶白银了，前五更是全部进阶白银。
而剩下的两个，一个是在历练的途中意外死亡，没有等到成长起来就夭折了。
而另一个，则是被人暗杀，直接暴毙。
所以，如果真要说凯撒的资质的话，艾伦和雷纳德两人绝对没有任何怀疑。
再配合上皇室的底蕴，帝国的积累。
对方进阶黄金，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猜测始终是猜测，当他们亲眼见证了事实之后，两人还是心中震颤不已。
毕竟，这样的力量，真的太过破格了。
因为感知更加敏锐，心灵境界更加高深，以及凯撒并没有特意遮掩的缘故，此时的艾伦，所能了解到的东西，比起雷纳德还要多上一些。
就比如，凯撒·查理斯，绝不是刚踏入黄金阶最初阶段这个事实一般。
这并非是说凯撒·查理斯进阶黄金的时间很久了。
毕竟世界的变化才刚刚开始，白银阶的瓶颈也是刚松动不久，再怎么天资纵横，再怎么被时代拖累了，也要时代允许才能进阶，不可能无视时代的限制。
所以，凯撒进阶黄金的时间其实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问题就在于，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进阶，其他人给艾伦的感觉还在试探着学习走路，还在稳固自己的境界，打磨自己的**和精神意志的时候，凯撒就已经跨过了最初的熟悉阶段，再度大跨步的开始进步。
这就很不合理！
艾伦亲眼见过的黄金阶强者不多，但是每一个都有着极大的参考意义。
如果将艾伦所见过的水货黄金阶强者、实打实的黄金阶强者、具有黄金阶威能的一次性后手、黄金阶魔具等做个排名的话。
一次性后手定然是最低的，只有白银阶操控的黄金阶魔具其次，然后就是道尔顿这样只能欺负欺负白银阶的水货黄金阶了，再然后，就是巴克这样实打实的正品黄金阶了。
这是目前艾伦在心中给目前所知道的黄金阶有关的人和物的排名。
在他的判断中，目前他能够应对前两级存在，而水货黄金阶，等他白银阶成就之后可以扳扳腕子，就算不行也可以全身而退。
而真正的黄金阶，那就真的只有等他白银巅峰，乃至于黄金阶才能有试探的可能了。
但是，凯撒，已经超出了这四个等级。
毫不客气的说，在艾伦的感知中，凯撒所拥有的力量，堂皇霸道，烈烈如火，完全凌驾于巴克的威势之上。
因为艾伦目前只是凭借感觉，并没有实质的经验，所以艾伦只是粗略的判断。
可饶是如此，他也可以肯定，凯撒如果和巴克单挑的话，至少能够轻易压制对方。
所以，由不得艾伦眼神深处生出惊讶来。
凯撒并没有转过头，但是那遍布周身四周的感知却能够清楚的察觉艾伦和雷纳德两人的精神波动，明白他们的惊讶。
只是，他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食指伸出，好似要直接触碰到放在书架上的书籍上，不过，最终也只是在空中轻点了一下罢了。
幽蓝色的光纹如水波一般蔓延开来，沿着这面嵌在墙里的书架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神秘繁复、奥妙深邃的纹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覆盖了整个书架，密密麻麻，宛如星河闪烁。
下一刻，所有的光彩开始朝着凯撒指尖汇聚，化作了一团明亮的幽蓝色光球。
极为圆润，极为光华，细微的光芒闪烁，不断的出现着各种微不可查的调整变化，好似追求着最完美的球形，追求着象征了数学之美的极致圆形。
滴！
蓦然，一道极为短促有力的声音响起，但并非是现实世界，而是三人的精神之海中响彻。
似乎是受到了什么信号一般，凯撒放下了手指。
然后，停留在凯撒胸前的那个光球旋转了一周之后，就开始大放光明。
无数条幽蓝色的波纹从中激射而出，将凯撒上上下下仔细扫描了一下。
不仅如此，在淡蓝色的光球上，无数细密的文字在转瞬生成又消失不见。
这变化的速度极快，哪怕是艾伦和雷纳德也没有看清楚丝毫。
不过他们觉得，就算是自己的视力足够看清楚这文字，可能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毕竟，有一种法术，可是能够模糊信息显示的。
这种概念性的东西，可比那些能够轻易破解的基本法术，难得多了。
就在他们发散思维的时候，凯撒似乎已经接受完了检阅。
然后，就到了他们两人了。
从幽蓝色的光球之中急射而出的光纹径直飞向了艾伦和雷纳德两人，宛如电弧一般的跳动起来，在他们二人上下上上下下的扫描。
不过，和电弧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刺激感，反而是极为轻松。
甚至于，如果他们闭上眼睛，不看外面的话，他们甚至察觉不到自己身上有东西在对他们进行扫描。
这样的技术，这样的手段。
至少是极道级别，甚至可能不止
艾伦仔细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心中下定了一个结论。
虽然艾伦如今连白银的大门还没有真正的迈进，就开始给出这样的评语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自量力。
但是，这却是他真正的想法。
而且，不止一次直面过黄金阶威严，和黄金阶魔具有过接触，和黄金阶强者有过交手的艾伦，有着足够的底气给出结论。
哪怕这个东西其本身的功能和艾伦曾经接触的不同，它的本体在哪艾伦也不知道。
但是，无论是什么，就凭它这个可以在艾伦身上过，但是艾伦一点也察觉不到异样的特征，艾伦就敢肯定，觉不是黄金阶应有的水准。
滴！！！
突然，一声有些尖锐的鸣叫在艾伦耳畔响起。
睁开眼，艾伦突然发现，雷纳德身上好幽蓝色波纹已经消失不见，似乎是合格了。
但是自己身上的波纹，却仍旧存在，好变成了血红色的样式。
似乎，是在给出警告一般。
心中大致有了猜测，艾伦看向凯撒·查理斯的方向。
“稍等。”
凯撒转过身来，给了艾伦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然后再度伸出手指，点燃了斗气光焰。
无与伦比的气势开始升腾，恐怖到极点的威压开始酝酿。
凯撒的额头，一个神圣光辉闪烁，不朽气息缠绕的图案，也开始浮现。
【不朽圣痕】
那种亘古不朽的意味，那种浩瀚苍茫的气息，在一瞬间开始聚集，然后好似无穷尽的重量融合在了奇点一般，开始了大爆发。
不过，这样还爆发针对的并非是艾伦和雷纳德，而是凯撒身前的那个幽蓝色光球。
第五百一十三章 虚空之中的未知之地（4k）
下一刻，那光球似乎是接收到了什么指示一般，原本幽蓝色的波光开始闪烁，变换着一种极有节奏的波动。
然后，艾伦就看见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血色红光也开始了变化，游走周身。
似乎，开始了新一轮的扫描一般。
滴！
数秒之后，一声清脆的声音在众人的精神层面响起。
艾伦身上的波光，由红转蓝，然后瞬息之间没入到了凯撒身前的光球之中。
轰！
澎湃浩渺，宛如大日堂皇的气势猛然收敛。
凯撒额头的【不朽圣痕】也好似失去了能源一般的暗淡下去，渐渐消失不见。
在食指上点燃的斗气光焰好似被风吹过了一般瞬间熄灭，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凯撒看着眼前的幽蓝色光球，放心的松了口气。
然后转过身来，看向艾伦和雷纳德两人。
“跟上。”
简短的一句话之后，凯撒并没有更多解释的意思的，就开始了下一步的动作。
话音刚落，幽蓝色的光球骤然膨胀，扩大，爆裂开来。
不过，这样的爆裂并没有任何危害，对于这书房，这之中的三人也没有任何影响。
就好似，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象一般。
但是他们清楚的知道，这是不肯的事实。
爆裂开来的幽蓝色光辉在空中飘散，但并非是杂乱的飘舞，而是沿着一种极为严谨的规律开始运动。
不多时，原本嵌在墙里的书架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光门。
这光门并不繁复，也并不神秘，更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一眼看出，只能得出两个字，简单。
是那种干干净净，没有丝毫多余的简单。
没有符文镌刻，没有魔纹显化，也没有法阵雕刻。
有的，只是一个纯粹由光芒构成的大门。
不等艾伦和雷纳德两人回应，撂下了那句话之后的凯撒就径直走了进去。
见状，艾伦两人也没有心思分析这个光门的组成和可能的技术，就跟了上去了。
等到艾伦和雷纳德两人也走进去之后，这光门好似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
伴随着一道璀璨的流光闪现，整个光门就在瞬间凝聚成了一个光点，然后没入到了突然显现出来的书架之中，再没有丝毫痕迹。
书房之中，各个隐秘的阴影处出现了些微悄然的波动，朝着书架的方向靠近了些许。
各式各样的法阵也是开始运转，将书房之内和书房之外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
“这是？”
艾伦看着这个与此前截然不同的环境，四下打量，心中不由得开始猜测起来。
首先，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应当不在达尔维亚大陆了。
因为这个陌生环境所具有的空间波动，并非是他所熟悉的那种波动。
而且……
艾伦五指并拢，聚合成刀，轻轻在空中划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见状，艾伦不由得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就这种程度的空间牢固度，绝对不是达尔维亚大陆所能具有的。
别看他之前仿佛只是随意的划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出什么力气。
但是以艾伦现在的实力，哪怕只是随手的一划，也至少可以划出一道浅浅的虚空裂缝。
并不一定很大，但绝对可以打破虚空。
所以，当艾伦发现自己的以手为刀的试探并没有得到往常那般的熟悉结果后，艾伦就知道，这不是自己熟悉的空间了。
转过头，雷纳德此时也在东张西望，做着和艾伦差不多的举动。
其身上法术波动若隐若现，一个个法术模型在法师袍长袖的遮掩下也一闪即逝，并没有全力以赴。
可饶是如此，也已经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了。
不过，两人对于目前的状况并没有什么着急，反而是有种早有预料的感觉。
毕竟，无论是之前凯撒那般郑重的态度，当时两人之前接受的严谨的检测，亦或是之前那个光球的层次之高，技术含量之多，都已经给予了艾伦和雷纳德他们提示。
所以，见到自己倒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之后，两人并没有慌张，而是选择饶有兴致的打量起四周来。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广阔而死寂的宫殿群。
富丽堂皇，华丽庄严，自有一种浩大的威势，和他们此前所见的帝都皇宫有着如出一辙的风范。
似乎，这两座宫殿群本就是由同一方设计建造一般。
转过身看去，眼前一片浩大的光幕，广袤无边，遮蔽了这方天地。
光幕的颜色并非是最常见的幽蓝色，而是一种莹莹的浅淡光辉。
如果真要说的话，几乎和透明差不多。
这样的设计，可以让在这之中的来客很轻松的看见外面的风景。
也因此，艾伦和雷纳德看见了光幕之外，那混混沌沌的一片幽暗，那死寂无边的冥冥。
对于这样的景色，艾伦和雷纳德表示自己很熟悉。
毕竟，这就是他们最熟悉的【虚空】的色彩。
那种冥冥混沌，幽幽死寂的颜色。
两人对视一眼，对于自己两人所处的位置有了大概的猜测。
然后转身跟上了朝着宫殿群之中迈步而去的凯撒。
三个人，凯撒在前，艾伦和雷纳德两人在后，一前一后的走着。
尽皆沉默不语，不置一词。
气氛有些安静，有一种诡异的死寂。
但是，并没有人开口选择打破这种氛围。
凯撒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而艾伦和雷纳德，纯粹是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着那个他们期待已久的最终答案。
这宫殿群的面积极大，甚至是物质界之中帝都的三倍以上。
但在艾伦三人毫不克制的速度下，也不过是十分钟的功夫，就已经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位于宫殿群中心的一个大殿之中。
到了门前，凯撒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会议、遐想和各种复杂的情绪。
不过转瞬，这样纷杂的心绪就被他强自压了下去。
然后，什么话也没说，艾伦三人就皱了进去。
咔嚓！
历经岁月沧桑但依旧崭新好似刚刚生产出来的机拓转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广袤浩大的的空间之中响彻。
大门再度紧闭之后，宫殿群之中，再无人影，又恢复和之前的安静。
走进宫殿之中后，终于有人选择开口了，不再继续沉默。
“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
凯撒背对着两人，说道。
然后，就朝着某个方向走开了。
既然凯撒都已经发话了，艾伦和雷纳德两人也不会自找没趣，站在了原地安静的等待。
不过，他们眼睛中的惊讶之色却还是没有消散。
这一路走来，虽然没有说话，也没有交流。
但是两人并非是什么都没有做。
虽然行进的速度很快，但是艾伦和雷纳德的五感也足够将周围的事物看的清晰。
所以，他们可以很清楚的看见，这宫殿群的建筑风格是帝国早期的古典主义风格。
而那些细微的，多用于帝国立国时期的花纹雕饰，也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当然，这并非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发现，他们所置身于其间的这个宫殿群，铭刻了数不胜数的法阵，雕刻了无穷无尽的魔纹。
环环相扣，重叠往复，没有丝毫的遗漏。
甚至可以说，这个庞大的宫殿群，也是一个庞大无比的法阵。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种等级规模的法阵，足以称得上是镇国了。
不仅是面积大小的问题，还有质量的问题。
这些法阵的繁复程度和技术含量，已经远远超出了艾伦他们目前所能够辨认的极限。
不是他们能够给出定论的存在。
嗡！
一道威严肃穆，浩大神圣如同犯圣音梵唱嗡鸣声骤然响彻。
艾伦和雷纳德两人闻声抬头，望向感知中疯狂波动的方向。
下一刻，他们就看见了道道璀璨流光骤然破空，将这个位于宫殿群的超然建筑笼罩了起来。
流光荏苒，五光十色，不一而同。
只是粗粗一看，就夺去了艾伦的全部心神。
在他的眼中，那些横空出世的光芒，并非只是无意义的斑驳色彩，还有这极其强烈的象征意味。
有白色的辉光，隐约成三角，其中有人影伟岸，高大如同蔽日穹天，执掌公理与正义，厘定人世善恶。
有赤红色的火焰跳动，熊熊不灭，其中有光影流转，铭刻岁月变迁，文明兴衰。
有金色的辉光灿烂，好似麦穗摇曳，象征着收获之乐和生命之美，哺育大地。
褐色的，明灭相间的，灰白交加……
各种各样的颜色在一瞬间升腾，绽放，璀璨，燃烧，然后又化作流光四下发去，共同织就了一个通天彻地的巨大光幕，将艾伦他们所在的这栋建筑笼罩在内。
这个过程太过迅速，这其中所蕴含的意义也太过丰富。
哪怕是时感达到毫秒，思绪瞬息百转的白银阶强者，也难以尽数看清。
不过，只是透露出来的这部分，就足以让艾伦和雷纳德两人震惊不已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 七神的印记
虽然对于帝国的绝大多数人而言，神灵，教会，已经是很多年前的过时存在了。
但是对于艾伦和雷纳德两人这样的超凡者而言，教廷，却是始终绕不过去的一个庞然大物。
或者说，整个达尔维亚大陆，也没有人能够无视他们的存在。
其原因并不仅仅只是他们的实力强大，势力强横，还是因为他们是达尔维亚大陆上唯一一个得到所有势力承认的传教机构。
教廷之中的神灵，也是被所有人都承认的正神。
当然，可能在一百多年前曙光帝国和教廷发生了一点小摩擦，产生了一定的不愉快。
但是这始终只是小事，并没有什么大碍。
毕竟，教廷虽然被迫从帝国撤离了绝大部分的力量。
但是他们依旧保持了相当程度的完整建制，保存了所有的关键节点。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可以以极快的速度从头再来，东山再起，将教廷的力量再度传遍整个帝国。
哪怕，现在留下来的这些本应该是“钉子”的教堂，现在基本上已经沦落成了社区医院，免费心理诊所、儿童看管所、孤儿收容所等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东西。
但是他们的本质，依然是那个可以联络整个帝国所有信徒的教廷专用网络。
当然，当初的查理斯七世也是知道这一点。
但是看在教廷那么给面子的份上，他也不可能赶尽杀绝。
毕竟一来当时的教廷信仰还比较顽固，二来嘛，教廷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大陆顶级势力。
真要下手太过的话，很容易狗急跳墙的好不好。
也正是基于此，查理斯七世对于这些并没有离去，仍旧保留了下来的教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方面保持着相当的警惕，而另一方面，却又给予了极大的补偿。
比如，官方允许，政府补贴，神职人员传教合法等一系列的措施。
是的，教廷传教在帝国一直是合法的。
查理斯七世清楚的知道，宗教这种东西，并不可能通过暴力静止。
所以他所采取的措施，一直都是宣传科学，大力发展科技。
而不是通过一种激烈的，不可缓和的对抗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么多年下来，帝国的措施也产生了极大的效果。
教廷影响力的衰减，神灵信仰的减少……
这些都是！
现在在帝国之中，可能随便找一个年轻人，问他教廷之中供奉了几位神灵他都不一定清楚。
更别说让他们记住神名和神明教义，以及各自的圣徽。
但这些，对于艾伦和雷纳德他们而言，却只是最基本的需求。
都不说白银阶强者了，但凡一个有传承，有素质的职业者，哪怕是黑铁阶，都肯定知道。
哪怕是野生的职业者，在超凡的世界里混上一段时间，也会不得不知道这些。
因为，在一个层次之中混，在一个领域之中生活。
有些东西可以不知道，但有些东西不知道，那就真的可能造成生命危险。
而帝国颁布的《超凡者相关法律》，执行部刀剑相交的徽章标识，教廷之中七神的圣徽和教义，都属于后一者。
超凡者在帝国之中犯了法，面临的不仅有执行部的追杀，还有就是被触犯了相关教义的教廷执法队的追猎。
当然，在大多数时候，后者并不会干涉帝国的执法权。
教廷中人，通常是通过和帝国合作，加入执行部，维护自己所坚信的理念。
只有当这些家伙跑出帝国之外的时候，才有教廷出场的机会。
所以，对于那些犯罪者，逃离帝国，绝不是幸福生活的开端。
而是又一次悲惨逃难生活的开始。
在以上这么多复杂情况的原因之下，艾伦和雷纳德两人对于教廷的了解，哪怕比不上资深信徒，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所以，在见到空中那些流光激射而出的时候，在恍惚之间见到了那些分化万千，不一而同的画面标识的时候，他们很快就认出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圣洁纯净的白色三角，公理与正义之神的圣徽，象征着秉承公理，维护正义的理念。
赤红的灿烂火焰，火焰与文明之神的圣徽，象征着文明如火，自强不息。
活泼辉耀的金色麦穗，农业与生命之神的圣徽，象征着生命宝贵，是最大的恩赐。
摊开的书籍，知识与智慧之神的圣徽，象征着知识才是永恒的财富。
灰褐色的象征秩序与律法之神，明暗相间的象征的是探索与进步之神，黑白交加的象征的是裁决与强权之神。
这些力量之中，教廷七神尽皆存在。
这其中蕴含的意义，不得不让艾伦和雷纳德两人暗自咂舌。
而且，还有那么多他们二人没有认出来了的流光。
散发着勃勃生机的碧绿，大浪滔滔海阔无边的深蓝，冰冷刺骨锋利如刀的银灰……
哪怕因为艾伦和雷纳德两人将绝大多数的注意力放在了辨认教廷诸神有关的流光之上，以及他们的知识储备不够，不足以看出这些力量的来路。
但是那种几乎和七神圣徽等同的位格，那种丝毫不落于人后的浩大，也让艾伦和雷纳德两人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这时候出现的，没有一个水货，都是大佬。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不过一个瞬息，光幕已经形成，其上符文游走，魔纹闪烁，变化交错，极尽神秘与知识的力量。
而此时，凯撒也出现在了艾伦和雷纳德两人面前，朝着他们走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凯撒开口，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决定换一个地方。
“好的。”
跟在凯撒身后，三人很快就进入到了一个房间之中。
房间内，并没有艾伦想象之中桌椅，有的，只是一座苍凉古老的祭坛。
好似最普通的粗糙石头搭建的祭坛略微有些残破，但并不显得破烂，反而自有一种历尽沧桑的神韵，一种历经岁月洗练的磅礴大气。
好似，在无数年之前，它曾见证了无数的波澜壮阔，铭记了无穷的苍茫史歌。
第五百一十五章 神圣封印（4k）
只见这古老斑驳的祭台上魔纹闪烁，其上道道符文流转，七神的圣徽在空中流转闪烁，还有着无数如刀、如剑、如星辰一般的印记在闪烁着无量光芒。
“知道这是什么吗？”
凯撒背对着两人，语气幽幽，带着莫明的意味。
“不知道。”
艾伦和雷纳德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虽然心中有着猜测，但是猜测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始终只是猜测，并不算准。
所以，他们很诚实的给予了答复。
“这是【神圣封印】。”
凯撒转过身来，对着艾伦和雷纳德两人说道。
无法控制的，艾伦和雷纳德两人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来。
嘴巴微张，瞳孔骤然收缩，眼睑轻颤，脸部的肌肉不自觉的绷紧。
这样的变动，对于按理说能够完全控制身体的白银阶而言是极为不可思议的。
但是，它就是这样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表达出了两人那种发自内心的震惊，那种毫不掩饰的惊讶。
“确切的说，这是【神圣封印】的一部分。”
好似一口气没有断开一般，顿了一下，凯撒又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听到这里，艾伦和雷纳德两人心中的惊讶减弱了些许。
可饶是如此，那种惊讶至极的神情却还是消失。
“【神圣封印】的阵基不在达尔维亚大陆上？”
艾伦有些诧异的开口，锐利的目光越过凯撒，看向他身后的那个古老祭坛。
“可以这么说。”
凯撒点了点头。
听完，艾伦若有所思。
说实话，艾伦并非是第一次见过【神圣封印】所形成的浩大外相，也并非是第一次领略到那种通天彻地的恐怖威能。
当初在格里亚城看望因为血脉觉醒而昏迷的休斯的时候，艾伦就已经机缘巧合的见过了那通天彻地的光柱，那上接穹天寰宇，下连**八荒的【神圣封印】。
之前，【神圣封印】部分接触的时候，艾伦又见过了一次那种显现威能的浩瀚景象。
对于【神圣封印】，艾伦虽然说了解的不多，但也不是一无所知。
但可惜的是，都只是皮毛。
艾伦不是没有想过了解更多，例如【神圣封印】的根基在哪？运转方式如何？防御机制究竟是怎样……
这些，艾伦都产生过好奇。
但是考虑到【神圣封印】的制造者是那些将自己的身影镌刻在神话传说之中的传奇和诸神。
艾伦就熄了这样的心思。
毕竟，好奇心害死猫的例子，可不再少数。
虽然艾伦觉得，那些站立在超凡体系顶端的至高者共同合作设立的东西，不可能连简单的敌我识别都做不好。
但要是万一被判定居心不良，那他也没法说理。
所以，在两次心神拔高，灵合天地的期间，艾伦都只是默默的看着，并没有做出更多举动。
并非是不能，而是不敢。
不过艾伦从这么两次的难得的经历中也大概了解了一些东西。
比如，那些构建了整个【神圣封印】的阵基可能存在的地方。
而帝都，就是其中之一。
艾伦对于这个结论也是无比自信的，毕竟无论是出于政治上的因素还是出于地理上的考虑，又或者是他的亲眼所见，都让他坚信【神圣封印】的阵基之一定然在这里。
不过，之前他来到帝都之后，并没有在预料之中的发现这样的可能。
他并没有认为自己判断错误从而垂头丧气，他只是以为，笼罩了整个帝都的大型法阵太过玄妙，让他无法察觉丝毫的异样。
但是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有失公允啊！
法阵的根基本就不在帝都之中，他又怎么可能发现异样。
完全是找错了方向嘛。
“陛下，您叫我们来这里的原因是？”
见到艾伦似乎想到了什么，雷纳德接过了话头，开口问道。
“告诉你们一些事情，一些到了你们这个层次，都应该知道的事情。”
凯撒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语气深沉。
见状，艾伦和雷纳德两人并没有急着打断对方，而是安静的倾听了下去。
“在此之前，你们对于【神圣封印】了解的不多吧。”
“想必，你们也是积攒了很多的疑惑。”
雷纳德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在知道【神圣封印】的存在之后，我就试图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
“但是奇怪的是，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似乎是被人封锁了一般，没有丝毫的流传在外。”
“当然不是没有人不知道，但是他们都似乎是担忧着什么一般，并没有给予我确切的回答，只是说着时机未到。”
艾伦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附和着雷纳德的话语。
“你们想过这是为什么没有吗？”
凯撒好似在引导着两人，又仿佛是在期待着两人的回答。
“如果只是帝国上层对于下面的知识封锁，绝不可能到达这样的程度，这样严谨而密不透风的境地。”
“想要做到这一点，那只能说明擅自打破规定，会面临极为恐怖的后果。”
“恐怖到他们无法承受的地步。”
“而这样的大恐怖，不是帝国能够给予的。”
艾伦开口，给出了自己的回复。
凯撒并没有反驳，但是也没有默认，他只是又给出了另一个问题。
“那你觉得，这样的恐怖是什么？”
锋利的眸光沉凝，好似水银泻地，带着浓重的压迫感，艾伦微微仰头，看向凯撒身后的方向，语气幽幽，“应该，就是【神圣封印】所防备的那些吧。”
雷纳德神情凝重，眸光凛冽，等待着凯撒的回答。
“你说的没错。”
忽而，短暂的沉默之后，凯撒点了点头，语气沉重的回答道。
“不过，有一点你们可能不知道。”
“【神圣封印】，封印的是我们自己，而不是其他。”
凯撒转头看向祭坛的方向，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怅然和失落。
好似，在怀念着什么。
“为什么？”
艾伦问道，并没有愤恨，只是一种很平静的疑惑，无关其他，只是对于最终答案的疑惑。
“想听一个故事吗？”
艾伦和雷纳德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在很久很久之前，在无限多元宇宙虚海之中，有一座宽广无边，广袤不差那些浩瀚宇宙的大陆。”
“那上面，生活着有许多的种族。”
“矮人、精灵、龙族、娜迦、山岭巨人、上古泰坦……”
“他们之间有着纷争、冲突，也有着往来、贸易，有时战火连天，有时保持平静。”
“超凡的力量在这里萌芽，超越极限的精彩在这里爆炸，这并非是理想中的美好世界，但也并非毫无希望的人间炼狱。”
“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个种族，一个个国家，一个个势力发展壮大，他们所拥有的力量也愈发的强悍。”
“他们突破了维度屏障，打开了世界晶壁，开始朝着世界之外探索，无数维度，无穷宇宙，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他们开始和诸天万界交流，开始在无穷宇宙探索，他们的脚步愈发的遥远，开始囊括起这个无边无际的无限多元宇宙来。”
一开始，讲述故事的凯撒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追忆和缅怀，似乎在回望历史的光辉岁月。
只是到了后来的时候，这样的笑容开始收敛，眼神中的光辉也开始渐渐沉寂。
在这一刻，他的语气，更是罕见的变得有些低沉，带着一种深深地叹息。
“但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听到这话，艾伦和雷纳德本能地就知道**即将来临，不由得更加的打起精神，竖起耳朵准备倾听。
“某一次，一位在无限多远宇宙之中探索的颇负盛名的位面冒险者，进入到了一个被邪神侵蚀的彻彻底底的世界中，遇见了那种扭曲了理智、崩溃了秩序的大恐怖。”
“他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拼尽一切努力逃离了那个位面，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那个广袤无边的大陆。”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对方故意的放纵。”
故事说道这里，艾伦和雷纳德两人的脸色阴沉了许多，变得难看起来。
虽然凯撒说是讲故事，但两人可没有人会觉得这真的只是一个故事。
所以答案很明显了，这是历史，是被遗忘或者说被掩盖的过去，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事件。
“顺着那位冒险家所留下的痕迹，邪神很容易的将目光投射向了他所经过的位面，看见了那些彼此连通交流的世界。”
“当然，最重要的，祂看见了那个广袤无边的大陆，那个连接了无数世界位面的核心。”
“然后，战争，就开始了！”
低沉沙哑的嗓音，却好似有无数的刀剑火光在其中酝酿，有无数的厮杀吼叫在其中奏响。
浓烈的铁锈味，好似在一瞬间投过了时间的阻隔，从远古降临现实，出现在了此处。
激烈的金属碰撞声，更是宛如实质，隐隐在这空中响起。
定睛看去，艾伦才发现这并非是虚妄的错觉。
远方的祭台之上各种圣痕、印记光辉大放，隐隐之间有旌旗猎猎，狂风呼啸。
好似来自战场的风沙在一瞬间飞扬，夹杂着铁锈的血腥味、浓烈的硝烟味，还有那种挥之不去的狂暴魔能波动出现在了艾伦的精神之海中，给予了他最真实的第一视觉体验。
好似一瞬，又仿佛许久，艾伦才缓过神来，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在他身旁并肩而立的雷纳德，脸色也没有往常淡定，苍白的肤色将原本的黑眼圈凸显的更加严重了。
小口而频繁的呼吸着，艾伦竭力缓解着心脏的急速跳动。
哪怕是【钢铁意志】，哪怕是在战场之上走过，在生死之间舞过的心灵，在见到那样宏大的“真实”之后，也不得不做出反应，而不能当做视若无睹。
毕竟，那种以无穷世界为战场，以无数族群为军队，战在虚空八方，纵横在宇宙星海的浩大景象，实在是让人不得不生出偌大的感慨，以至于动摇心神。
这无关于心性意志，只是被打破常理的超出常规的强横暴力打开眼界之后，所应该具有的本能震撼和激动。
“那是什么？”
过了数息，好似终于从那种宛如真实，好似千军万马踏星河，至高存在战多元的宏伟之中脱离的艾伦，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莫明的有些沙哑干涩，好似干枯了许久的朽木，摩擦着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开口的那一刹，艾伦都被下了一跳。
就仿佛，只是在短短的一瞬间，他好似真的经历了千百岁月，无穷变迁。
然后下一刻，他就反应了过来。
这只是因为之前他过于激动，心脏急速跳动倒是血液加速流转，血液温度上升，进而导致的喉头干涩的正常现象。
并没有什么大碍。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凯撒淡然的回答道，似乎并不吃惊。
“那是当年的实况？”
顿了半响，喉腔已经被湿润过之后，艾伦用一种仍显得干涩但却不再刺耳的语调问道。
“是，也不是。”
凯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没有故弄玄虚，凯撒继续说了下去。
“祭坛之中有着当年的实况记录，但是你们看见的，都是被剪辑和删减过的修改版。”
“倒不是为了隐瞒什么，而是如果真的给你们一刀不剪的原版记录的话，你们的大脑，就会向西瓜一样。”
凯撒说着比划了一下，做出一个双手环抱手势，然后，嘴角露出一个戏谑的微笑。
“砰的一声爆炸开来。”
这话虽然说得平淡，并没有特别的装饰修辞，他本身也并没有故意做什么吓人的动作。
但这话说出口的那一刹那，艾伦和雷纳德两人却也是源自内心的感到头皮发麻。
“知道为什么吗？”凯撒开口问道，但似乎并不在乎两人的答案，就自顾自的接着说了下去。“因为你们，和留下这些记录的存在，相差的太远了！”
“越是超凡的生命，越是伟岸的至高，他们所拥有的视角也愈合下位者不同。”
第五百一十六章 强横的过去！（4k）
“无穷无尽的多元宇宙和无限重叠的重重位面，是至高者观察视角中的最基本的特征。”
“如果这一切都不加掩饰的输入到你们的脑子里的话，估计只是刚刚开始，你们就因为承受不住这般汹涌的信息狂流直接暴毙了。”
听到这里，艾伦和雷纳德也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之前所接受的信息是结果过处理的了。
不是故意的隐瞒，而是他们是在达不到那个基础标准。
就如同超凡世界那一条最基本的警告。
【不可直视神！】
并非是神灵对于万族生灵有什么恶意，单单只是因为他们到了那个层次就代表了真理，象征着无穷无尽的大道。
常人视之，就会在一瞬间受到伤害。
这并非是上位者的恶意，而仅仅只是无意。
“故事的下面了，应该还没有结束吧。”
解决了一个问题之后，艾伦又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虽然从凯撒所讲述的故事之中，他们已经明白了许多东西。
但仍旧有许多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答。
比如，为什么这段历史被尘封了起来，并没有告知天下？那一场灾难之后，那些站立在超凡体系顶端的传奇和神祇究竟去了哪里，他们为什么没有再度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这些问题，都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依旧困扰着艾伦和雷纳德两人。
他们并非是愚笨之人，也已经从凯撒的话语中有了猜测，有有了自己的推断。
但这些，在没有得到面前之人的肯定前，都不过是没有得到印证的虚构推理，并不能算的上数。
今天既然来到了这里，弄出这么严谨的大场面，那么凯撒定然也是希望给他们两人说清楚的。
所以，艾伦才更加迫切的希望由凯撒·查理斯，给他们一个确切的事实。
“并没有过往寻常战争那般渐进的势态，战争从一开始就进入到了最高烈度。”
“大陆上的所有种族，都参与到了这场战争中来，无一例外。”
“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这并非是什么利益之争，也并非是什么理念之争，而是最根本的生存之战。”
“象征着扭曲和混乱的邪神，从根本上，就是和追求秩序和发展的文明相互对立的。”
“这是本源的不同，也是最根本的纷争。”
“就如同阴与阳，光与暗，彼此对立，无法调和。”
“战火先是从那片广袤无垠不知道无穷万里的大陆上燃起，然后逐渐燃遍了其连通的无穷宇宙，无限位面，并且愈发的旺盛。”
被凯撒语调带着，艾伦似乎也回到了那个年代，那个战火连天，烽烟嚣杂的岁月。
他面色沉重，用一种有些轻缓的语调试探道，“想必，那一定是场很艰难的战争吧。”
听到艾伦的话，凯撒却是出乎意料的轻笑起来，摇了摇头，“不，恰恰相反，一开始，我们占据了绝大的优势，几乎是碾压。”
艾伦和雷纳德两人原本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悲恸和沉重骤然消散，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满头雾水，一头不解。
凯撒并没有让艾伦和雷纳德两人保持呆滞的神情多久，很快的给出了解释。
“那些在虚空中的游荡的邪神自然不是简单的货色，但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论高端战力，我们丝毫不差，甚至严格意义上讲，我们还要强上许多。”
“除了因为要支援那些和我们交好的或是投靠我们的下属位面，让我们疲于奔波，导致防线过长并且有时候会出现无法及时支援的情况外，我们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
“那为什么……”听到凯撒这样说，雷纳德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
既然他们占据了如此大的优势，为什么最后到了那样的境地。
传奇隐匿，诸神沉寂，他们所居住的大陆也要远遁他方，隐居在一个无比隐秘的地方。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难不成，当初的先贤和诸神因为局势大好直接开浪，然后翻车了？
“如果只是邪神的存在，我们还能够应付，最多百年，就能够将这次灾祸解决。”
“甚至于，如果不考虑损失大小和回复期限的情况下，将这个时间压缩到十年左右，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问题是，我们面临的敌人，并非只是这一个。”
说到这里，凯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仔细看去，其中似乎还带着一些哭笑不得。
艾伦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结果听了对方后面的话才明白。
这要是不哭笑不得就出鬼了。
“当时局势大好，然后在在某一次战役的过程中，某位神灵在追杀以为邪神的过程中，又恰巧碰见了正沉睡在灵界之中的旧神。”
“然后，他顺手a了过去。”
听到这里，艾伦和雷纳德也不由得扶额，无言以对。
这种情况，简直是不知道让人怎么说才好。
虽然说在战斗的过程中打得兴起然后顺手清一清杂兵这种事情并不难理解，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问题，但是在追杀邪神的时候再顺手砍了一下旧神，那就真的让人头痛了。
要说是打赢了还好，但没有打赢还给敌人留下了痕迹让对方找到了正主，这就更是让人难受了。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那位旧神苏醒之后，也加入到了这场战斗之中。”
“虽然祂本身并没有和邪神所属一方结盟，甚至因为毫无默契，没有交流的情况下，他们麾下产生了许多的冲突。”
“但是，在有着共同的敌人的情况下，他们还是很快的完成了磨合，将绝大部分的火力集中到了我们这一方。”
“而且，因为旧神之间有着奇妙联系的缘故，来的可不止是被撩拨的那一位。”
“然后了，我们就灭了？”艾伦将扶着额头的右手拿下来，嘴角抽搐了一下的说道。
“还没有，当时的局势只是从大优势的碾压局变成了均势的对抗，但总的来说我们还有的打。”
听到这里，艾伦和雷纳德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故事听得，真是让他们血压都高了不少。
一开始，凯撒说的邪神入侵那么严重，他还以为那就是【神圣封印】及所有原因，结果对方告述他他们打的是大优势；到了后来，某位神祇在追砍邪神的过程中又顺手撩拨了一位旧神，他以为，到了这种程度了，他们的落败也是情有可原了，结果凯撒告述他，这也并非是最终的原因。
好家伙，艾伦直呼好家伙。
当初的达尔维亚大陆之上的万族众生的战斗力果真不是盖的，一挑二，同时对抗邪神和旧神两个阵营还打了个平手。
这就这层次的实力，说一个统御诸天，领导万界，没有一点毛病。
艾伦算是明白了，他当初看过的那些典籍珍藏里面书写的关于曾经那个鼎盛时代的寥寥几笔，并非是虚妄，也并非是后人为了给先辈增光添彩的夸张，那就是实打实的记叙啊。
甚至于，就艾伦现在接收到的这些信息来看，那些记录者说不定都用的是平铺直叙的白描手法，说句谦虚了都不为过。
不过，艾伦心中对于当初那个宏伟时代愈发震惊，对于当初的达尔维亚大陆所拥有的力量愈发惊骇，那么他就对于达尔维亚大陆失落的原因愈发好奇。
好家伙，邪神和旧神两个阵营一起对着达尔维亚大陆下手都只是打平，就这样的战斗力，不吹不黑，只要不作，不至于出现那样的结果才对啊？
甚至如果这样持续的时间再长一些，达尔维亚大陆再出现几位传奇然后扭转战局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怎么会落得个如此下场，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但是，就在这时候，事情又发生了变化。”
凯撒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怅然的意味。
“什么？”艾伦下意识的问道。
“这时候，深渊下场了。”
凯撒似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话，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艾伦和雷纳德已经不再如最初那般一惊一乍，但是听到这里，脸上还是不自觉的露出惊讶来。
“为什么？”
艾伦似乎是下意识的问出了这个问题，但是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这应当是先辈自己留下来的坑吧。
都不用更多的猜测，单是想想也知道。
能够在当初的那个时代，纵横诸天，统御万界的达尔维亚大陆众人，定然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也许，他们有仁慈的一面，友好的一面，但这只是针对于那些倾向于他们的，希望和他们交好的位面、世界的。
而对于深渊，这种以侵蚀世界为使命，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感染维度的奇特存在。
他们定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态度。
甚至可以说，绝大部分生活在一个秩序、稳定、文明的世界之中的生命，都不会对深渊这种混乱而无序的糟糕之地有什么好感。
当然，被伤害了的或是脑子有问题的灭世者除外。
所以答案就很明显了，当初的达尔维亚大陆既然连通了无穷世界，勾连了无尽位面，这必然是因为其上众人、各个势力的统一意见，才会达成这样的结果。
那么达尔维亚大陆既然成为了无穷位面的中心，成了无限维度的中转站，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达尔维亚大陆上的各个势力，无论是出于利益的考量，还是出于其他方面的考虑，都会对那些倾向于达尔维亚大陆的位面世界提供有限度的保护。
这样的保护并不强力，也并非是全无代价，甚至可能并非及时。
但对于绝大多数的世界，已然足够了。
所谓的强力与否，只是达尔维亚大陆众人的判断标准，对于绝大多数的世界，那就属于神兵天降的无可匹敌，是真正的救世之光，希望之源。
而深渊的侵蚀，是其中最为常见也是最为频繁的情况。
既然如此，达尔维亚大陆打扰了深渊的好事，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虽然艾伦并不知道其中的详情，但是光靠着猜测他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所以他也就可以理解了，为什么深渊会在这样的时机来找岔子。
虽然深渊属于一个奇特的位面，并非是一个有着统一规章制度和明确领导的势力，所以在很多情况下它的行动都是迟缓的，是不符合常理的。
但这并不代表着，深渊意志就是一个摆设。
哪怕深渊意志再懵懂，再迷糊，对于一个和它作对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仇人，那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也会很自然的生出报复的心思来。
“你以为深渊只是出于本能的报复吗？”凯撒看着艾伦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开口问道。
“难道不是？”
听到其中隐含的意味，艾伦挑了挑眉，有些不解。
凯撒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
“首先，你要知道，深渊的本质，就是无穷衰落、破败、残破位面的集合体。”
“从准确的学术上而言，它是无限多元宇宙虚海秩序对立面的具象化，而从狭义上来讲，它就是无限多元宇宙虚海的垃圾场。”
“它的确具有意识，但是这样的意识并非完整世界意识，也并非是土生土长的维度本源意识。”
“这样的意识，严格上来讲，是从无穷宇宙尸体上诞生出来的一个缝合怪，一个新生的融合体。”
“它并非是没有本能，但是混乱的本能才是其本身的常态。”
“所以，如果真要较真的话，它没有我们理解的那种睚眦必报，也没有生命所应有的恩怨情仇。”
“在这样的情况下，将其出现在曾经的战场上归咎于报复，其实是一种主观的谬论。”
听到这里，艾伦也是反应过来，因为自己对于深渊的了解的不够多，所以他的判断出现了错误。
他的推论其实并非是出自客观的依据，而是出于主观的印象，缺乏了必要的严谨。
这很不好，是需要改正的习惯。
明白了过错并且知道如何更正之后，艾伦认真的问道。
“那么，深渊出现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第五百一十七章 隐藏的缘由（4k）
“因为战争，因为混乱，因为杀戮，因为死亡。”
凯撒吐字清晰，缓缓的说道。
“要知道，深渊本身是无限多元宇宙虚海的负面集合体，其实质就是一个囊括了无限宇宙维度垃圾场。”
“它不仅仅是被动的接受垃圾，还会主动的去搜寻垃圾。”
“因为其本身的性质，所以它天生就会朝着这方面靠近，被其吸引。”
“当初我们和邪神以及旧神两方面打得热火朝天，战火燃遍了无穷维度，这样的大场面，怎么少得了深渊的参与。”
听到这里，艾伦已经明白了。
如果说深渊是一个大型的国家机构的话，那么当初参与进达尔维亚大陆和邪神旧神两方面的斗争之中，其性质基本上和年底冲业务没有什么差别。
只不过，这更多的处于被动的本能倾向。
并非是什么主观考虑。
不过，仔细想了想，艾伦又觉得，可能【深渊意识】并没有什么想法，但是生活在深渊之中的魔鬼大君、恶魔领主等一系列的家伙肯定是打过这方面的主意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这之中究竟付出了多少，但是肯定是出了一份力的。
“好吧，也就是说，我们最后面临的是邪神，旧神，深渊，三方面的夹击对吧？”
艾伦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扶着额头，用一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语气说道。
“没错。”
凯撒似乎对于当初的情况有些无奈，神情苦涩的点了点头。
“全面败退？”
“差不多。”
“就没有什么支援？”
“有，但是主要的压力还是在我们这边。”
简短的对话之后，艾伦也是大概搞清楚了当初这场灾难的起因，心中的疑惑一下子去了大半。
剩下的，就是和当初那场旷日持久波及了无限多远宇宙的战争怎么结束，以及结束之后的了。
“所以，最后的战局的结果是什么？”
雷纳德开口问道，脑袋微微侧着，极为好奇。
倒不是说在已经知道前因和后果以及最终答案的情况下，他们不能从中推断出来最后的结局。
而是他想要得到最准确的消息罢了。
“大败退场。”
凯撒面色平静，但口中吐出的简单几个字却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的腥风血雨。
“那一定损失不小。”
咂了咂嘴，雷纳德最终只是吐出了这样的几个字。
“我们的文明，我们的世界，已经立于整个无限多远宇宙虚海的最顶端了吗？”
思考着凯撒之前说的主要压力在他们这边，以及之前话语中表现出来的统御诸天的霸气，艾伦不由得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从目前已知的消息而言，毫无疑问，达尔维亚大陆所代表的文明所具备的力量体系，在整个无限多元宇宙虚海之中也不容小觑，甚至是可以说站在了最顶端。
但是，这样结果，都是从已知之中推断出来的，事实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没有人知道。
艾伦愿意为达尔维亚大陆所代表的文明而自豪，为他们的先辈走出来的一条通天大道而骄傲，但是他并非是自高自大之辈。
他很难相信，在无穷无尽的世界之中，只有他们一个文明登临至高，攀爬到了顶点。
这无论是从概率学、还是从社会学，都是不科学的。
所以，艾伦很好奇，凯撒会给出他怎样的答案。
如果是，那为什么他们当初大败之后再度从不可知、不可言、不可窥测的未知之地中回来之后，无限多元宇宙虚海还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并没有千疮百孔。
当然，这并非是艾伦心态不好，希望其他的世界遭受苦难什么的。
单单只是出于最基本的推测，如果当初达尔维亚大陆真的是凯撒说的那样重要，那样顶在了最前方的不可或缺，那么他们失败之后，跟随他们的世界也应当找到清算和毁灭才对。
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情况似乎并没有到那个地步。
可如果不是，那那些能够和达尔维亚大陆文明所比肩的至高文明，又在什么地方？
“我先给出答案吧。”
听到艾伦的问题，凯撒挑了挑眉，然后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回答？
艾伦一时间也懵了，明亮的眸子中闪烁着疑惑的神采。
“并非是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而是我目前的层次还不到能够了解那些东西的地步。”
凯撒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艾伦更加不解了。
作为曙光帝国的皇帝，达尔维亚大陆的顶级势力之一的主宰，虽然他还受到了诸多的束缚和掣肘，但是单从地位上而言的话，凯撒·查理斯已经站在了大陆的最顶端，是最尊贵的那一小撮人之一。
哪怕是教廷的最高领导人，有着在达尔维亚大陆全境传教权利的教皇，也最多略高凯撒一头，但不可能彻底超越，大体上而言还在一个层面上。
尽管，他们是神灵在人间的代言人。
可饶是凯撒已经到了这种层次，尊贵到了如斯地步，竟然还说他自己层次不够。
这其中隐含的信息，足够让艾伦和雷纳德两个懂行人大喜一口冷气，惊讶的难以自已。
“实力，地位？”
回过神来的艾伦极快的问道。
虽然他给出的问题极为简洁，但是他相信，凯撒能够明白。
“实力。”
果然，凯撒很赞赏的看了艾伦一眼，似乎欣喜于他能这么快的抓住重点。
听到这话，艾伦和雷纳德虽然仍然心惊，但是却不如最初那般惊讶了。
虽然说黄金阶的实力仍然不够格什么的依旧让人心惊，但是总比起曙光帝国的皇帝什么不够格的好的多。
至少，前者虽然要求颇高但还能够理解。
但是后者，那就纯粹是无法触及的标杆了。
说句实在的，如果是因为地位不够什么的而不够格了解这种隐秘。
那么达尔维亚大陆上，基本上也没有人能够了解了。
当然，如果出现那种横压一世、强绝无敌的绝代天骄的话，那还是有资格的。
但就这样的情况，那简直是可遇不可求，根本不具备参考价值。
“黄金阶的实力还不够吗？”
虽然对于凯撒的回答表示理解，但是艾伦仍然忍不住的问道。
“不够。”
“黄金阶，虽然说已经达到了相当的高度，在超凡的体系中走出了极遥远的距离，足以被称为在世神圣。”
“但是，你要知道，在世神圣和真正的【神圣】，依然是有区别的。”
闻言，艾伦并没有反对，而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从凯撒的这句话之中，他就已经可以听出一些东西了。
在超凡的世界里，【凡有言必被知】的特性是神灵的基础特征，但是这并不代表，只有神灵才会具备这样还能力。
某些奇物，某些隐秘，甚至只是某些言语，都可能具备这样的特性。
所以，实力不够就了解这些东西，并非是开拓眼界的好事，而是无法躲避的灾祸。
等等……
想到这里，艾伦似乎是有些理解为什么这方面的知识并没有在世界上流传了，也明白了为什么凯撒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给他们说这些话了。
估摸着，就是为了规避这种【凡有言必被知】的特性，才会这样选择。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艾伦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仔细一想，似乎也有些不对啊。
就算是害怕被知晓，怕被邪神旧神循着这样的感应追过来砍，但在没有确切指代的情况下，也不会造成这样眼中的影响吧。
【凡有言必被知】的确很强势。
但是在没有确切指代，并没有直述名姓的情况下，基本上是不会发动的。
除非，那位伟大存在提前在你身上投注了视线。
不然的话，几乎不可能被感知到。
既然已经想到了这里，并且自己的思考得不出确切的答案，所以艾伦很自然的开始了提问。
“大陆之上，普通人并不知道这些隐秘，我们也需要到了白银才能到这个地方来知道这些，是因为担心被感知到吗？”
凯撒对于艾伦没有继续追问之前的话题显得有些惊讶，所以极为少见的愣了一下后才回答道。
“是这样的。”
这时候，雷纳德开口了，涉及到他的专业知识，他显得极为困惑。
“不对啊，如果是因为担心被感知到的话，直接省略去邪神和旧神的具体名号和形象特征，隐瞒祂们的教义理念以及祈祷动作和祷告词，再删除所有和祭祀他们的记载……”
一开始，雷纳德还是表现的极为困惑，但是随着自己越说下去，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因为，他已经知道问题在哪里了。
“明白了吧。”这时候，凯撒也是笑着问道雷纳德。
“嗯，当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那么后果就会朝着最坏的方向无可阻止的发展。”
雷纳德脸色难看，语气低沉的说道。
艾伦听到这里也是恍然大悟，知道了缘由。
并非是他们低估了人类的底线，而是正因为他们了解人类，明白群体是个什么概念，所以他们愈发的知晓雷纳德所言及的行为的后果。
无论是一个种族，一个国家，一个组织，一个势力之中，真正的智谋高绝、聪明机智，具有极高的洞察力、果决的判断力、丰富的知识储备和能够辨析是非的眼光的精英，只是少数。
更多的，还是那些碌碌无为、眼光短浅，阅历浅薄，不辨是非的庸碌之辈。
虽然在绝大多数时候，那些智略过人的精英，可以以他们的见识，他们的能力引领着他们下面的那些庸碌之辈跟着他们前进。
但是在某些情况下，他们也会被民意所裹挟，成为只能在大势之中起伏的无力之人。
毕竟，平平无奇和碌碌无为的庸碌之人，才是最庞大的主体。
而艾伦他们所明白的，正是这一点。
知情权是好的，但是毫无底线的知情权，那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当没有完善的逻辑思维、敏锐的判断能力的普通人得知到世界的真相之后，他们第一时间想的，绝对并非是先祖的不易或者说居安思危什么的。
他们想要的，必然是超凡的力量。
因为，追求强大，是铭刻在生命最深处的本能。
但是，他们的想法注定不能如愿。
都不说超凡力量泛滥化对于国家体系的冲击和对于社会生活的颠覆，单单是最基本的一点，就足以断绝了他们对于超凡的渴望。
那就是，在避难期间的达尔维亚大陆，根本无法支撑一整个帝国的全民超凡化。
都不谈论什么超凡奇物、魔能器具、炼金魔药什么具体的资源，只是说最基本的魔能粒子浓度，就已经从根本上断绝了大规模超凡者的奢望。
这么多年来，帝国的超凡者团体数量一直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你以为是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世界不允许吗？
帝国的财政，帝国的人力储备，帝国的国力，都可以支撑更加庞大的超凡者数量。
但可惜的是，达尔维亚大陆稀薄的魔能环境，让所有的希望变成了奢望。
全民超凡化既然是一个不可能的幻想，那么当所有人知道了历史，知道了超凡而可望不可得之后，就会迎来唯一的结果。
社会动荡，战乱重启。
原本稳定的大陆势力版图再一次开始变换，并且极为剧烈。
当然，这都算好的了，毕竟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帝国在教廷的帮助下可能会元气大伤，但是还能够活下来，并且有恢复的可能。
但这期间，只要有人不安好心的煽风点火，在其中制造舆论、引导冲突，那么势态就会不断扩大，并且朝着无法控制的境地一路狂奔。
而这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妄想，而是再可能不过的推测了。
毕竟，和平时期那些邪教、恐怖分子、分裂主义者都敢搞事情，试图颠覆帝国政权。
在那样的天赐良机之下，他们更是不会吝于牺牲了。
毕竟，能走上这条路的，脑子都不怎么正常。燃烧自己、照亮未来什么的，对于他们而言完全没有什么难度。
并且，这并非是只是帝国的事情。
当帝国陷入战火，陷入纷乱的时候，它就会如同一个巨大无比的旋涡，开始旋转，吞噬周遭的一切，将整个达尔维亚大陆都拉下水。
这是绝对的趋势，是极为可能的结果。
况且，甚至到了最后，那些没有希望的家伙因为绝望而将邪神、旧神拉入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啊！
雷纳德之前说的先决条件那么繁琐，就已经说明了想要封锁条件的难度。
如果将一切都封锁在萌芽状态，只是极少数的人知晓，那么隐秘就不会轻易的扩大化。
但是如果想要断水于大浪滔滔，阻狂潮于雪崩天倾。
那难度可就大了去了。
本来密不透风的密室出现了缝隙，那么无论难度有多高，其中隐瞒的秘密也就不再隐秘了。
最多，只是时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