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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皇储李承乾全文阅读

作者:陈叔挚     贞观皇储李承乾txt下载     贞观皇储李承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争粮打井 1

    翌日含风殿

    房玄龄起身道:“陛下,兵部已经派人查验过了,潼关前又涌来了不少的百姓,估计有两三万人之多。”

    李世民向众人按了下手,示意他们坐下。

    随后问道:“这些百姓都是那些县涌过来的?他们那难道买有打井吗?”

    “武功,泾阳,兴平三县的百姓居多,他们那旱情最为严重。”,房玄龄说完后将兵部统计的文牍呈给李世民。

    “辅机,这三个县现在打了多少口井了?”,李世民一边看文牍一边问道。

    长孙无忌:“哎,到目前为止,三个县总共打了不到两百口井。”

    “什么,朕一个多月前就下令关中各州县打井,他们才干了这么点。没有水,老百姓能不跑吗?”

    听完长孙无忌的话,李世民的脸立马就撂了下来,把手中的文牍重重甩在御案上。

    “中书省拟招,把那三个废物县令给朕撤了。他们干不了,朕换些能为朝廷做事的人来干。”

    “陛下,这也不能全怪他们三个,现在的旱情日益严重,粮食的价格暴涨。

    您看朝廷出的打井奖励才能换多少粮食啊。

    老百姓拿着这点钱根本就活不了命,又怎么能下大力气去打井呢。打井的事已经停下来了,弘文殿的文牍刚刚才送来。”

    长孙无忌的话让李世民更生气了,下面这个州官,干什么都是这么慢慢腾腾的。

    这样的是应该早一点报上来嘛,朝廷好调整策略。

    可现在可好了,打井修渠的事停下来了,闪了朝廷一个跟头。

    “陛下,现在潼关前的流民是越来越多。以前还是三三两两的。

    可现在就是一个村,甚至是几个村一起逃荒了。朝廷应该尽快决断,不然就会出乱子的。”

    李恪听房玄龄这么说,眼前一亮,随即起身言道:“父皇,所谓小人难养就是说现在的那些流民。

    请父皇下旨,儿臣愿意带兵前去弹压这些乱民。杀几个带头的闹事他们就也散了。”

    李世民听后皱着眉头,这个三小子脑袋被门挤了,天子不德才会有天灾降临。

    关中遭遇这样的灾祸,为君者首先就该反躬自省,现在去派兵弹压那些百姓不是逼着他们造反吗?

    这不是让朕更加失德于民吗?在加上前些日子的日蚀已经流言四起了。

    看到父皇在瞪自己了,李恪尴尬的坐了回去。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杜如晦说话了。

    “陛下,古时候大禹治水,就是用堵疏兼施的法子。现在的灾民就如同洪水,陛下下旨封锁潼关就是堵。

    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疏,钱贱米贵是灾年的常态。

    臣以为如果能将赏前换成赏粮,三十五担粮食一口井,那百姓的就会积极的相应朝廷号召,安心的打井修渠来抵抗天灾了。”

    杜如晦的话立刻得到长孙无忌的支持。

    “陛下,如果是这样,那么关中势必会水井遍地,百姓们的心就会稳点下来,那时候潼关关前的灾民自然也就散去了。”

    就在李世民准备排板的时候,岑文本一脸担忧的说道:“臣以为这是很难办倒的,户部去南方采购粮食的官员刚刚出发,等到他们筹措到一定的粮食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再说军队就不吃了吗?要知道在北边咱们可还有几十万人呢。”

    岑文本说完后,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李承乾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份奏本呈给了双手握的发青的李世民。

    “父皇,儿臣连夜命长孙换去渭南的储备库的调取那里账目。现在还有二十万担可以用来赈灾。

    岑大人说的没错,南方的粮食多数都用于边境的军队。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粮食赈济那些灾民。

    是以儿臣请父皇下两道圣旨。一道打井,一道争粮。凡是关中的勋戚士绅一律按照名下田亩的实数征收一定的粮食。不知父皇以为如何。”

    李承乾的话象一颗炸雷在众人耳边响起,啥玩意儿,争他们的粮。他们都是世袭勋戚之徒,根据祖上的荫功是可以不纳赋,不服役的。

    不说和朝廷的各级官员来往颇多,还有不少人和他们李家也是沾亲带故啊。

    要是他们闹起来那可不是小事啊,这位太子爷的胆子可真不小。

    就在李承乾说话之际,岑文本和李恪都对视一眼后有都低下了头。

    房玄龄是个厚道人,听到李承乾这么说,就有些担心的问道:“殿下,根据法礼他们是不用交税和服劳役的,现在去和他们要粮食人家能给吗?

    而且这里面可有不少武德皇帝在位时的功臣勋贵呢。”

    房玄龄之所以这样说,是想侧面的提醒李承乾,这些人中可还有你的叔叔,姑姑什么的呢。

    大唐倡导以孝悌为本,自从李世民登基以后更是为了弥补以前过失而大加倡导。

    现在你拿他们开刀,那把自己至于何种境地了呢。他可不想李承乾因为这样的事背上有违孝道的罪名。

    而李承乾那里听不懂房玄龄的意思,对老头笑了笑说:“房相的顾忌有道理,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们在陛下首先是臣子,为主分忧是他们的本分。再说捐出点粮食怎么了,他们平时一手端着陛下的恩典,一手拿着百姓的供奉。

    万一百姓闹了起来,他们就能全身而退吗?要是有一天国家因为他们衰亡了,他们还上作威作福去。”

    就在李承乾象众人解释的时候,李世民摆了摆手道:“好了,不要再议了。现在是非常之时,就要采用非常的办法。

    承乾,既然策略是你提出来,那朕这两道圣旨就交给你。

    由你全权办理关中争粮和打井事宜,授你便宜之权。朕不问过程只看结果。你明白吗?”

    这话要是听不明白那李承乾不白活了,随即对李世民施了一礼回道:“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竭尽全力,切实让关中百姓都能感受道父皇的体恤之心。”

第九十二章 争粮打井 2

    翠玉轩李恪正在和岑文本一边喝着杏花村的美酒,一边对弈,真真是好不快活。

    “老师还是您高明啊,自从那位从岷州回来以后,可是认谁都不放在眼里,真是风光无限啊。

    可就是这样还是在老师面前栽了跟头儿。”

    岑文本嘴角泛起一些笑容,落了一子后。

    悠悠的说道:“臣之所以没有督促打井抗旱的事就是为了让太子出头。自岷州之战后,朝廷中不少的勋贵和皇室子弟都投靠了他。

    东宫在朝廷中的势力空前壮大,长此以往殿下根本就没有机会入主东宫。

    可只要是人都有弱点,太子的弱点就是过于珍惜他那爱民的名声了。所以他跳出来是个必然。”

    李恪点了点头,李承乾从华州开始一直都是以爱民博得了许多的虚名的。

    眼下关中旱情如此,灾民遍地,按照他的性格的确会强出头。

    可李恪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让他在父皇那演这么一出呢。那不是让他在李世民那留下了个蠢材的印象吗?

    “殿下是不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臣在殿外叮嘱你那么做?”

    岑文本是不会害他的,岑文本做事向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李恪拱了拱手道:“请老师赐教。”

    “其实这是个连环套。臣是中书侍郎,对于朝廷的钱粮储备和出入调度自然是了然于胸。这有没有钱粮去打井修渠臣还能不知道吗?

    自皇帝下旨打井抗旱开始,臣就有意松了几分,这样下面的州县办事自然也就走了样,按照陛下的秉性自然不能容忍。”

    说着话,岑文本干了手中酒后,又满上了一杯接着说道。

    “去年太子监国,独立镇压了二十七州的蝗灾,有在岷州和秦叔宝他们全歼十二万吐谷浑的军队。

    要是陛下这次压不住这次的旱情,你说会不会有人说,这当皇帝的还不如太子呢,陛下听了会怎么想呢。

    可眼下在关中只有那些勋戚士绅手里有粮食,陛下势必会打他们的主意。

    之所以让你那样做一是为了让你躲了这个得罪人差事。二来是为了激你那位大哥出来。

    得罪了他们你觉的东宫那位还能做的稳吗?就算他立功了又能怎么样,不仅得罪了这些豪族,还会让陛下更加忌惮。”

    李恪当然知道那是个得罪人的差事,要不然怎么说李承乾这次栽了跟头呢。

    可让他惊讶的是岑文本竟然能将人心算计如此的地步,这才是最难的。

    关中的这些大户历来和朝廷中的官员有这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管是谁接了这个差事,那他今后在朝中势必是寸步难行。那可就真是顶风臭十里了。

    话分两头,李承乾则是带着皇帝的圣旨,在侍卫的护送下,快马疾驰的返回了长安。

    翌日长安弘文殿

    在长孙无忌向众官宣读皇帝的旨意,李承乾毫不客气的坐在弘文殿的主位上扫视在做的各部官员。

    沉声道:“本宫奉陛下旨意主持这次的赈灾事宜,希望各部官员都能打起精神来和百姓共度难关。

    要知道皇帝因为此事可是夙夜忧叹,身为臣子主辱臣死的道理就不用本宫给各位讲了吧。”

    .......话毕,众官员齐声应道:“臣等谨遵殿下瑜旨。”

    “好了,都回去办差吧。”,李承乾挥了挥手就这么结束了殿议,把长孙无忌和张玄素留在弘文殿统筹全局。

    而他自己则带着人来到了长孙冲在长安城外三十里早已准备好的临时驻地。

    至于说为什么选则在这里,是因为李承乾认为身在一线更能激励人心,同时也方便就近视察长安周围各县的救灾情况。

    “好了,这里没有外人,都说说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李承乾坐在帅位问道。

    新任东宫左庶子房遗直答道:“接到殿下的手谕后,臣以照令程处默率军三千,押送渭南的粮食,争取在十五日之内将这二十万担粮食全部分发到长安周围九县。”

    太子右庶子李百药:“殿下,从太仓紧急抽调五万担粮食,户部回道他们那已经尽力了。”

    “殿下,周围九县都以快马通知了恢复抗灾,臣明日开始带兵巡查各县,以确保各安全,防止流民滋事。。”,左卫率大率秦怀玉答道。

    李承乾点了点头,着重稳定长安附近,再以长安中心,逐渐映射整个关中是李承乾这次抗灾的方针政策。

    “长孙冲,廉政部准备的如何了?”

    “回殿下,牛尚书已经根据殿下的谕旨,下令关中各县的廉政部官员,切实督查赈灾情况,同时严查各地争粮问题,防止有人从中盈利。”

    这活儿长孙冲已经干的游刃有余了,在去年的蝗灾的时候,这小子带着廉政部的官员一口抄了几十位贪腐官员和奸商的家。

    这也让很多人暗地里都说他是活阎王,只要是做了坏事让他盯上了,那就是死。

    “活阎王办事很快嘛”,哈哈......,听长孙冲说完李承乾不由的调侃了一下,这也让帐中的刚才严肃的气氛有所缓和。

    长孙冲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说道:“臣追随殿下多年,轻重缓急还是分的清的。另外这里弘文殿送来的征收粮草的名单,请殿下过目。”

    说着将手中的奏表呈给了李承乾、

    散帐之后,李承乾在帐中批复来往的各种奏折,一旁侍候的是张玄素的两个儿子张振和张宏。

    他们俩是在李承乾从岷州回来后调入东宫任职的。

    就在二人准备将李承乾批好的奏折送走的时候,和慌慌张张跑进来的长孙冲撞了个满怀。

    “表哥,后面有狗追你吗?”

    长孙冲扑了扑衣裳,苦着脸说道:“殿下,你这可是当官专打送礼的。”

    “哦,你长孙冲良心发现,准备把自己的私房钱贡献出来给灾民换粥吗?”

    “殿下,臣可没钱,不过到时有人送上门来了。”

    长孙冲这哑谜打的好,还有人主送献粮的,真是奇怪了,于是就问了句谁这么上道啊。

    可长孙冲说完后,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第九十三章 争粮打井 3

    “臣长孙顺德,刘树义参见太子殿下。”

    “好了,二位国公都是朝中元宿,快起来吧,都坐吧”,李承乾笑着对二人说。

    他们两个能主动献粮确实出乎李承乾的意料。

    长孙顺德素来以爱财吝啬出名,能让他出这么大的血还真不容易。

    至于这个刘树义那就更奇怪,几月前还是流徒,可现在摇身一变就变成显贵,这还真是天道无偿。

    在李承乾出征期间,皇帝为已故鲁国公刘文静平反,让这为因为内部倾轧枉死的大唐宰相得以瞑目,而作为他活着的唯一的儿子,眼前的这位也蒙荫晋封为国公。

    长孙顺德对李承乾拱了拱手道:“自从上次的事以来老臣一直在家反躬自省,感念天恩。

    听犬子说了朝廷赈灾的诏令,

    这不带着刘贤侄就将家中的屯粮收拾了一下送来,算是我二人对灾民的一点心意。”

    “两位国公如此的公忠体国真是令本宫钦佩。薛国公不是外人本宫也就不客气了。

    可颖国公你刚回来就拿出这么多粮食,这就把贵府掏空了。”,李承乾指着案子上的奏折说道。

    “臣本是戴罪之身,得蒙陛下天恩才能承袭爵位。能为陛下尽一份心,能为殿下尽一点力,些许身外之物又算的了什么呢。”

    不愧是刘文静的儿子,这话说的多得体,脉也把的准。

    知道现在是攀上东宫的好时机,这不拉着长孙顺德就来了。哎,自己的这位叔外祖啊,让人家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不过李承乾也不在乎,他手下的臣僚什么人没有。

    就说许敬宗那个老狐狸吧,李承乾还不是想让他在杜构手下磨磨性子嘛,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厚一笔的人,怎么能是庸人呢。

    再说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刘文静当年的冤屈,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自然也要有个说法不是。

    “静公和裴寂的旧事本宫也所耳闻,这些年朝廷也确实薄待了刘家。

    武德朝一去不返了,父皇也不是武德皇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咱总得活在当下不是。

    难道绝了嗣,这就能对的起祖宗了吗?”

    李承乾的话说的很实在,刘树义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听过这么贴心的话了。

    要说他不恨不怨那是假的,可恨又能怎么样呢,能让刘家那些枉死的人活过来吗。

    李世民能给了他个国公的位置就不错,现在朝里这些重臣要么是跟着他尸山血河滚出来的,要么是玄武门下来的。

    他那儿都沾不上啊,想要恢复刘家当年的荣耀还真的重新找个大树。

    瞧来瞧去,还是李承乾符合他择主的标准,在加上这一番话更是让他感动的是热泪盈眶。

    扑通一下就跪在案前,说道:“往事如烟,随风而过。臣蒙陛下不弃添居国公之位,然内心始终惶恐不安。

    今日听的殿下一番言语,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愿在殿下帐下做个小吏,以此贱躯为国出力。”

    “哎呀,颖国公你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来”,李承乾走下案来赶紧的搀扶他起来。

    “再东宫为官可是大不易啊,你可得想好了,不要到时候说本宫使唤手下犹如牛马,那就不好了。

    不信你问问薛国公,他是知道的。”李承乾半开玩笑说道。

    长孙顺德干咳两声掩饰了下尴尬,随即说道:“殿下,刘贤侄才华横溢,老是这么赋闲在家也不是个事。要不您就给派个差事,啊。”

    长孙顺德现在这死样子要是让长孙无忌看到非得抽他小嘴巴不可。你这那是为刘树义说项,分明是为自己鸣不平呢。

    李承乾不由的笑了笑,拍了拍刘树义让他安心做下,走到长孙顺德旁边做了下来,对老头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颖国公的事不是问题,倒是叔外祖你是不是觉得陛下对你的惩罚重了,自己委屈了。

    你以为你那点小动作能瞒得过谁,扶风那三千四百亩地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屯那么多粮,难道不是想趁着大灾之年大发一把国难财吗?”

    李承乾是越说语气越中,而长孙顺德则是不停得擦着冷汗,心里还琢磨呢,这特么是那个孙子告诉太子的。

    而李承乾择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奏本,狠狠的砸在长孙顺德的怀里。

    “你也敢囤聚居奇了,要不是本宫看在母后的面上,你以为你还能捧着这国公的爵位。

    照这样发展下去你就等着去崖州钓鱼吧。”

    这会换成长孙顺德跪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李承乾看在自己为国征战多年的份上,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哼,李承乾走回帅位,眯着眼单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那些地从谁手里买的都送还人家,再把你屯的那些粮都送过来。

    再让本宫知道因为贪财鱼肉百姓,你就是想去崖州都不可能了,等着和庞相寿作伴去吧。”

    是,是,长孙顺德连连扣头称谢,灰溜溜的就退了出去。

    李承乾手里这份奏表是在翠微宫时李世民给他的。皇帝的意思很简单,你保下的人,你自己处理。

    话说回来这老头子还真不争气,早年在战场上的血气都跑那去了。

    要是不下狠手收拾他一下,早晚惹下大祸。

    看到长孙顺德狼狈的模样,这让在一旁刘树义感慨万分。

    长孙顺德是什么人啊,唐军元宿,国家公爵,更是皇后的叔叔。可在这位少年太子这就像一条断了脊的老狗一样,

    看来外面的传说还真不假。这位太子爷比他爹当年还要恨。

    就说眼前这一幕吧,即收拾了长孙顺德,还给了自己一个警告,的确高明啊。

    “哎,让颖国公见笑了,本宫的这位叔外祖什么都好,就是这贪财毛病实在让人气愤。

    但无论是看在母后的面上,还是他多年血战的功劳,还是应该再给次机会的,不是吗?”

    刘树义赶紧点头称是,“殿下说的极是,薛国公也是一时糊涂,不能及时的体会陛下和太子的苦心。

    臣相信有了这次的教训,老大人肯定会痛改前非,忠心侍主的。”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看到刘树义这般的识趣,李承乾自然也点到即止。

第九十四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交,老子没粮。”

    “凭什么要老子交粮,老子是国家勋略不纳赋,不服役是朝廷的法度。”

    “怎么地,太子爷打秋风打到我们这些长辈身上了,他的孝道呢。本王是要去陛下那告他。”

    “要是没有老子们跟着武德皇帝打天下,那有你们今天在长安城里骑着高头大马作威作福。”......

    这一幕在关中各地每天不停的上演着,这些人大多都是武德朝的重臣和皇子公主,就连李世民这个当朝皇帝都对他们也是礼遇有加。

    而李承乾只打发这些小吏就想征自己的粮食,这不是白日做梦吗?好说好商量也不是不能给点。

    但也不能太过份不是,那些穷棒子死活跟自己有个毛关系。他们吃不饱饭那是皇帝的事,和老子们有什么关系,老子天生就是做他们主子的。

    “殿下,这是实际征收的粮草账目,请您审阅。”,房遗直将手中的文牍呈给李承乾。

    继续说道:“现在的粮食征收的还远远不够,那些侯爵以下的显贵授的田少,交的也少,自然也就不在乎了。可这些根本就满足不了现在各州的需要。”

    是啊,杜荷在一旁附和道:“那些地方官就知道伸手要,争粮的时候就躲在一旁看热闹,咱们手下那些人对付那些低等官员和乡村粗财主还行。

    换成这些功劳大的,辈分高的根本就不够看的。”

    身穿一身校尉盔甲的房遗爱不由的撇了撇嘴,他是想不明白,商量他们干嘛啊,咱手里握着圣旨谁敢不交直接带兵去就是,这年头不怕兵的他还真没见过。

    于是咧着大嘴傻笑道:“兄弟们都是操的无用的心,殿下口衔天命,咱们给他来个先礼后兵,那个王八蛋敢不交就派兵去招呼,反了他们了。臣以为”

    还没等这傻孩子说完话,房遗直上去就抽了他一巴掌,大怒道:“你个憨货,如此行事不是给殿下添麻烦吗?帮不上忙就知道添乱。”

    呵呵,看到房遗爱被他大哥抽,帐中的人都被逗乐了,而这个傻大憨还不服,嘴里嘟囔着:“就知道欺负老实人,你要有招能征不上来。”

    你,就在房遗直作势又要打他时候,这小子连忙就躲到杜构的身后去了。

    李承乾放下手中的文牍,摆了摆手说:“好了,不要闹了。人家常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以前本宫还不信,房二的主意虽然粗糙,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昨天弘文殿发来抵报,颉利部的阿使那杜尔率军挺进河西,与肃州守将张士贵和甘州的张宝相形成对峙之势。

    前线的战事一触即发,必须马上解决旱灾问题稳定关中,这样我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全力和突厥作战。”

    听到河西军情告急,在坐的也都明白事情已经到不能不解决的时候,再说井和渠快要修完了,要是不给百姓兑现粮食,那陛下的威严何在,朝廷的脸面何在啊。

    李承乾用手敲了敲帅案,在沉思的众人也在臆想中醒来,纷纷看着李承乾,等着他做最后的决断。

    “遗直,给这些人下帖子,就说本宫请他们吃饭。他们是财主吗,本宫都要到门口了,怎么也得给点是吧。”

    为了准备这场宴会,李承乾还吩咐房遗直特意从宫中接来了御厨。用他的话讲吃人最短嘛。

    “来来,各位,今天本宫可是下了血本了。这厨子是咱们宫里的,食材也是新鲜的。至于这酒嘛,各位干了这杯就知道。”

    李承乾脸上洋溢着笑容,和来往的宾客们推杯换盏,要是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们的之间的关系有多融洽呢。

    再坐的宾客那个不知道李承乾请他们来的目的啊,不过人家也不在乎,大吃二喝,嘴巴一抹就是没粮你能怎么样。

    酒过三旬之后,李承乾放下手里酒杯,悠悠的说:“诏令本宫就不唠叨了,你们都清楚。可是律法规定所有的勋贵不得以任何的理由扩充封地你们不知道吗?”

    听了李承乾的话,下面的人也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解释原由。当然也在心里不停的咒骂着李承乾。

    这也能算是个理由,谁家没这么干,怎么就我们不行了,这不扯呢吗?

    李承乾走了下来,示意他们都坐下,自己还没说完呢。

    “本宫知道,你们会说这都是真金白银买的,买这么多土地也是为了让子孙后代可以多吃几天安乐饭,这本宫都理解。

    可你们想过没有要是百姓们都没有土地可种,能不怨恨吗?

    要是把他们逼反了,你们还能享受再享受这些锦衣玉食吗?没有粮食就没人修渠,秋后就没有产出。

    那本宫就只有抓你们的壮丁了,从明天开始你们全家上阵,一方土抵一升粮,怎么着也得让本宫把皇差交了不是。”

    太损了,一个个身骄肉贵的,要是吃饭能不张嘴,他们连嘴都懒得张了。而现在这为爷让他们去挖土修渠这不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吗?

    顿时响起一片抱怨之声,李承乾饮尽杯中的酒,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后,随即道:“交了粮食你好我好,不交的不仅本宫要查抄你们圈占的土地,而且该服的劳役一点折扣都没有。”

    “殿下,有祖上的荫功在,臣等是不必服劳役的,您这么做可是有违法度的。”

    一个粗张中年汉子反驳道。

    房遗直在李承乾耳边叨咕两句后,李承乾将手中的酒直接就泼到他脸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宫这个太子尚且亲临一线,你身份难道比储君还要尊贵吗?

    蒋国公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东西,和你父亲比起来屈突寿你可是差远了。

    趁着天灾在长安,万年两县你就私自圈地三千亩,就特么给了老百姓几斗麦子。廉政不还没找你呢,你自己就跑出来是吧,好,很好。”

    李承乾随即对房遗爱招了招手,说道:“将他拿下,让廉政部将证据送到大理寺。”

    话毕,房遗爱就把这现在哭着闹着想交粮的家伙拖了出去。

    “你们自己掂量吧”,留下一句话后,李承乾头也不会的就走了。

    看着李承乾的背影,众人面面相觑,不交也不行啊,谁家还没点强买强卖的事。

    可你看看这位也特么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啊,直接就动手了,他们可不想和屈突那傻子一样去大理寺吃牢饭。

第九十五章 倒霉的荆王

    长安万年县

    “李大人,万年县打井的工程和赈灾进行的怎么样了。”,刘树义问一旁的县令秦李利。

    “额,刘大人您不知道,赶上这么个灾年,差事实在是不好办啊。这不才修了一百多口井,四十多里渠。”

    李利愁眉苦脸的向刘树义抱怨着。可刘树义听候却觉得不对劲儿,没少发粮食啊,怎么才修这么点呢。

    带着疑问,刘树义还是决定去看看粥厂在说。

    到了粥厂,一群灾民颤颤巍巍的端着破碗在排队领粥。还有不少人三三两两的坐在破棚子边上眼神中充满空洞。

    “这是粥吗?”,刘树义端起一碗可以照人稀粥大声质问秦利。

    这特么不扯呢嘛,太子爷在前面得罪了那么多人干嘛,不就是想给灾民多弄点粮食吗?可这个李利不仅没完成打井工程,连这点救济粮都克扣还是人吗。

    就这样的稀粥还有不少人领不到呢,在后面眼巴眼望看着。处在气头上的刘树义也不得那么多了,他就像知道眼前这狗官是怎么解释这稀粥的。

    李利不慌不忙的对他施了一礼回道:“大人,您不知道,不少人都是其他州县涌来的灾民,不归本县管。可既然来了咱也不能看他们饿死不是,所以就多兑了点水。”

    啪,刘树义就把水里的碗连同那桶稀粥摔了个粉碎。

    大声喝骂道:“放屁,其他州县的就不是大唐子民了。什么特么叫不归你管。啊,你粥里兑水还是发了善心是吧。

    朝廷给的粮食都用那去了,大唐律规定施粥的锅里一旦筷子浮起,人头落地你不知道吗?

    马上在给我增设五个粥厂,粥要插筷子不倒,毛巾裹着不渗,凉饭团子要手拿着能吃,再饿死一个人,本官直接就取你项上的人头。”

    可这位李县令却不在乎说:“小县手里那有那么多粮食给他们啊,现在还有不少人在修渠打井呢。要是都给了这些人,那工程干完了怎么办啊。”

    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就干敢如此的不把自己这个太子属官放在眼里,还有王法。

    “你如此是百姓的性命如草芥,就不怕本官就凭着这碗稀粥杀了你吗?”

    哈哈,听完刘树义的话,李利捧腹大笑,笑的都直不起腰了,好像听到了个天大笑话。

    大喘了几口气的李利指着刘数义说:“看你是太子的属官,本县刚才给了你几分面子,现在你既然这么不识抬举本官就要和你说道说道了。

    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大唐的宗室子弟,按照辈分是陛下的族弟。而且本官和荆王还是莫逆之交。怎么样,拿我没招了吧。”

    李利双手插着腰,那个令人讨厌的下巴还往上扬了扬。

    刘树义:“就是李元景在这本官也照样拿下你。秦将军给我拿下他。”

    “你敢?”李利一挥手,他身后的衙役就和秦怀玉的兵对峙起来。

    就在双方要动手的时候,啪啪...啪啪,李承乾拍着手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好个宗室子弟啊,不理政事,倒卖救济粮。每日听小曲,喝花酒,养妓女。

    现在还敢和官军对峙了。你是想造反了,怀玉还不拿下他们。”.....

    李承乾坐在堂上看着长孙冲的表演,就算今天刘树义不来,他也是要来的。

    上次没有赏脸来参加宴会的几个亲王还是没有交粮。而这个李利就打着李元景的幌子到处欺压良善。之所以亲自来就是打算办了他的同时,狠狠的敲打下李元景。

    “哟,六叔,七叔一起来了。这真是让本宫意外啊,这么个小小的县令,竟然能惊动两位当朝亲王。

    李利啊,你还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啊。县令是个什么鸟官,渭水里的王八都没你这号你多吧。”

    李承乾的话说的他这两位叔叔面色铁青。但李利和他们是多年的好友,又同是宗族,要不然的话他们俩才不会来招惹李承乾这个煞星呢。

    “大朗,听说这小子惹到你,这不就和你七叔来给你出气来了嘛”,李元景舔着脸说,还拉了旁边的李元昌一下。

    “是啊,大郎,这小子太不懂事了,赶上这么大的灾年,不把心思放在如何给陛下和你分忧上,瞎添乱,着实该打。”,李元昌赶紧附和道。

    恩,李承乾听后笑了笑,对长孙冲说:“没听两位王爷也说嘛,得打,你在那和他磨叽什么啊。”

    长孙冲哦了一声后,手一挥,堂听就响起二重奏。

    “两位皇叔说的对,这样的狗官就是得打。朝廷发的赈灾粮他都敢拿去换银子,玩女人,不打他还有王法吗?”

    李利的嚎叫声听得李元景脑仁疼。

    于是上前小声对李承乾说:“大郎,怎么说他也是宗亲,他爹还当过陛下的侍卫。差不多得了,回头让他把钱粮补上就是了,再这么打下去可是要死人的啊。”

    “哎,六叔,本宫也难啊。您二哥可是为了赈灾的事食不甘味啊。

    听说和这个混蛋合伙做粮食买卖的是你的舅兄,倒卖赈灾粮食可不是小事啊。廉政部的折子都送到本宫这来了,你看这。”

    李元景冷汗刷就下来了,连忙捂下李承乾的手,不让他拿出来。

    “我的殿下啊,你不就是想要点粮食吗?至于查你六叔的低嘛。还是不要麻烦陛下了。

    回头我就让他们把粮食都送回来,再把我那份也交了,你看行不。”

    李承乾歪着头看着一脸恳求之色李元景,说道:“六叔,你不是没粮吗?再说十万担可不少啊。”

    李元景咬了咬说道:“有,你放心,回去就给送过来。”

    “不勉强吗?”

    “为国分忧是我们这些做亲王的本分”李元景胸脯拍的铛铛作响。

    “那好吧,其他几位亲王也劳烦六叔去疏通一下了,规格都一样,每家十万担。”

    这可让李元景为难了,原本按照诏令他交五万担就够了,可现在李承乾狮子大开口不说,还让他去找那些亲王,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看到李元景在犹豫,李承乾抽出袖子里的奏本说道:“六叔不要为难,还是交给陛下得了。”

    “别,别啊,本王这就去办行了吧,那这个李利你看?”

    李承乾冷笑下:“六叔,贪多了嚼不烂。按照大唐律,粥厂筷子浮起,人头落地,你帮不了他的。”

    看李元景不说话,李承乾对堂下一脸懵逼的李元昌大声说道:“七叔,你那十万担就让六叔帮你带过来得了。”

    啊,李承乾一句话把他搞蒙了,还没等问原由,李元景就把他拉走了。

第九十六章 祭天求雨

    虽然这次打井修渠大大缓解了关中的旱情,庄稼地的禾木在一条条沟渠的滋润下恢复了生机。

    在老百姓眼中这场天灾是过去了,可是在朝廷上这又仅仅是个开始。

    百官们纷纷向进言皇帝,希望皇帝能祭天并且下诏罪己。

    理由嘛,很充分日蚀的出现就是警世人说明皇帝施政的有失德行的。

    要不怎么连年降下灾祸呢,不管是为了大唐的国祚,还是天下百姓的福祉,请皇帝无论如何到要谏纳。

    承庆殿

    闹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李世民不得不结束在翠微宫的休养返回长安。看着堆在案上的奏本,李世民一脸阴郁的坐在那一言不发。

    而小胖子李泰跪在下面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从他颤抖双腿就能看出来他快坚持不住了。汗水已经把他衣领和后背都弄湿了,但他还是一动都不敢动。

    他爱干净李承乾是知道的,换做平时他早在就香汤沐浴了,可今天却不一样,小胖子惹得祸可不小。

    这次朝廷恩科的筹备是他主持的,主考是他的老师萧瑀,而那些想让自家的子弟入仕的人最近对他可是紧着巴结。

    这酒喝多了难免失言,在一次宴席上李泰就话里话外的表示皇帝对世家已经忍无可忍了,这次大考就是要从中遴选大量的人才,替换这些碍眼的家伙。

    这样年复一年,用不了几年就将朝中这些世家门阀出身的官员全部替换掉。

    他这话可捅了马蜂窝,想全换掉,那你们李家是不想混了。也不自己好好的思量下自己有没有那副好牙口。

    这几百年来那家皇帝做到了,杨广倒是想了用高句丽的战争消耗他们,后果怎么样,把自己报销了吧。

    皇权和世家的矛盾几百年来互有胜负,这本来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可现在下好了,让李泰直接给捅破了。

    正好借着和尚道士们宣传的上天示警为理由趁机发难,给皇帝点眼色看看,好让李世民和李渊一样知难而退。

    当然这些天像让本来笃信仙神的百姓和官员们更加确信无疑。要不然怎么连年闹灾荒呢,不是蝗灾就旱灾的,所以也就跟着闹了起来。

    “父皇,四弟都跪了这么长时间了,让起来活动活动吧。”

    李承乾是看不下去,他和李泰是有默契的,就拿上次洛阳的事来说吧,李泰不也是帮了他嘛。

    李承乾不说还好,听他求情李世民就更生气了。关中打井抗旱的差事他是办的不错,但也没少惹事啊。

    那些亲王公主跑到自己这来又是哭又是闹,弄的李世民今年这个暑避的这个憋屈。

    “你还求情儿,别以为朕不知道这些起哄的臣子有的也是为了你争粮的事。你说这事怎么处理。”

    李世民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呵斥着李承乾。

    “祭天就祭天呗,反正现在井和渠都修好了,什么时候下雨也就不重要了。

    能答应求雨就不错了,非得要下罪己诏,那就是给脸不要脸,这天灾又不是您招来了。

    那些和尚道士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们那只耳朵听见那些所谓的神说的。要下也可以啊,让那些相信神怪的大臣把神仙请来,只要能请来,别说一篇,十篇都行。”

    李承乾这纯粹是耍无赖,这倒和程知节办事风格十分相似。不过他说的也对,要是请不来那就把嘴闭上,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此的逼迫君父就不怕掉了脑袋吗?

    “眼下前线战事吃紧,朝廷的主要精力是要放在打仗上,且让他们得意一时嘛,等我们收拾完颉利,携大胜之威大刀破斧的改革谁有能怎么样呢。”

    李承乾的话着时说到他要害上,杨广当年为什么失败,这些人拖后腿占了很大的因素。一旦北境开战,必须保证国内朝局的稳定。如果前线战事僵持不下,国内再起纷乱,那杨广就自己的前车之鉴。

    恩,李世民点点头,但有了李泰这件事,那这次大考势必会成为士庶两族又一次激励的交锋,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祭天求雨可以,你也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并不在此,朕不希望考场上再起波澜。”

    “父皇,那四弟是不是可以起来了。”

    看到他这么无赖,李世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儿子好,随即摆了摆手让李泰起来。

    李承乾上前一把扶起李泰,随后转身说道:“增加一倍的进士名额,按照这些学子的身份文牒,将他们分成两拨,分开就不会出事了吧。”

    李承乾这个注意好,士族学子一个榜,寒门学子一个榜。谁也碍不着谁的事,考不上那就是你自己水平的问题了,到时候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听到没有,你大哥给你出了个好主意,还不滚下去办。另外新建礼贤馆你要好生经营,再出现一点纰漏儿,朕扒了你的皮。”

    是,是,李泰给了李承乾使了个眼神就退了出去。

    长安的圜丘共有四层,全用土堆砌而成,高约八米,最底层的面径约五十四米,第二层面径约四十米,第三层约二十九米,第四层(即顶层)约二十米。

    各层高一米办米至两米不等,顶层圆心位置可见一小凹坑。

    西圜丘共有十二陛(十二条登上圜丘的台阶),将整个坛体分为十二个扇形,寓意为“十二辰”,

    即子、丑、寅、卯等,暗指天上的十二个方位,其中正南方向的“午陛”最宽最长,是皇帝登坛的阶道。

    历代的天子都极为重视祭天,所以每年都要来天坛,祭天的日子要选好,“冬至”是白天时间最短的一日,又是“三阳开泰”之意。

    每年的冬至就是国家盛大的祭天日,皇帝必须亲自完成这一艰苦而神圣的任务。

    可今年的情况有所不同,这要是换成以往,李世民这个虚荣心极强的人乐乐呵呵的带着大臣来个一日游。

    天还没亮的时候,那些太监宫女们就紧着在他身边忙活着,这也让本来就有起床气的李世民更加恼火了。接连打了了三个太监的梃仗才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一点。

    礼部的司礼官已经安排好一系列繁琐的准备工作,李世民看都没看那些礼官的准备,扭身上车就走了。

    看着皇帝兴致不高,那些礼部官员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跟着车队从远在长安城北的寝宫往南郊的天坛赶。

    皇帝出行排场很大,颇为壮观,一行人马浩浩荡荡,沿着朱雀大街往南出明德门,再向东拐,就来到了天坛,这一路实在算不得短,皇帝的车马大概要走两个小时才能到达。

    等到鼓乐、大臣,以及所有相关人员都各就各位了,祭天仪式便正式开始。

    李世民独自站在圜丘之顶,视野开阔,仰望苍穹如盖。以天坛为中心,长安城和关中沃野就在眼底,而他站在这里,为国家的康泰,祭天求雨。

    在他面前是“昊天上帝”的牌位,李世民手中捧着为上天献纳的玉璧,此刻,天坛的每一阶上都站着礼部的官员,祭祀与他们位置相对应的二十八星宿,天坛以外应该有三道环形的矮墙,将天坛层层围住。

    于是,李世民按照司礼大臣的指引登坛、献礼、退坛、再登坛……如此经过一个复杂的祭天过程。

    随后献给昊天的牺牲、玉帛等祭品要在天坛东南方向的燎坛内焚烧,烟火升腾达上天,使天帝及诸神闻到气味,享用祭品。

    在返驾途中,李承乾被叫到撵上,看着皇帝的脸都能拧水来,李承乾拿起了墩子坐在李世民脚边一句话也不说。

    稍时,终于从思绪中走出来的李世民看了李承乾一眼后,抓起茶几上的茶水就一饮而尽,一副预言与止的样子。

    “父皇,什么旨意您下就是。”

    和他做了几年的父子,李承乾当然知道皇帝这幅表情肯定是有什么不好说。

    半晌后.....

    “承乾,朝廷现在情况你也清楚,北伐颉利这仗不容有失。朕想让你出任监军,随李靖出征,这是国运之战,不可马虎,所以还是要你去战场上再走一遭了。”

    嗨,以为什么事,不就是随军出征嘛,你就是不说咱也得去啊。

    他明白李世民的意思,让他把大唐所有的家底都交给李靖他不放心。毕竟李靖不是秦王府出来的,玄武门的时候还作壁上观。

    要不是李世民惜才,老小子早下去见他老舅韩擒虎了,还能高官厚禄的养着他。

    李世民原来一直以为李承乾随军不过是想过过带兵的瘾,让朝中的那些老将不至于太过轻视他,可谁能想到他是真敢掏刀子上啊。

    自从铁门关一役后,李世民不止一次表示以后不会让他再上战场了。但现在的形势让他不得不自食其言。

    “父皇,您就是不说儿臣也是要请命的。以前一直侯君集说过大将军用兵是如何的玄妙,这次能随同在大将军身边学习排兵布阵之道,儿臣幸甚。”

    李世民拍了拍在脚边的李承乾,随后说道:“秋粮收上来,你就随军出征吧。”

    “诺”

第九十七章 战事初开 先失要地

    秋收后,李世民以突厥进攻河西为借口,诏命讨伐东突厥。

    兵部尚书代国公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尉迟敬德和张公瑾为副帅,太子李承乾为监军,率领中军。

    并州都督英国公李绩为通漠道行军总管由东路率主力直接进攻东突厥腹地。

    华州刺史霍国公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在西路顺黄河前进,与李靖、李绩遥相呼应。

    礼部尚书任城郡王李道宗为大同道行军总管,从灵州往西北挺进。

    检校幽州都督卫孝杰为恒安道行军总管,镇守燕云地区防止突厥军队东逃。

    灵州都督薛万淑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借道东北出击突厥后方,于盟友突利可汗联合行动。

    左武大将军秦琼为丰州都督,率军盘踞河套,随时侧击东来之敌。大军三十万皆受李靖节度,兵分七路反击突厥。

    皇帝下诏举行盛大的拜将典礼后,李承乾就跟着李靖的中军赶往了浑河以南的尉迟和张公瑾部。

    都说万事开头难,头三脚难踢,可谁都没想到的是尉迟敬德倒让人连踹了三脚。

    浑河南岸,唐军大营

    尉迟敬德高坐在帅位上,俯视帐内众将:“近日来颉利在浑河对岸,日夜伐木打造木筏,看来是想夺取渡口,柴绍,你速调五千兵马前去增员,严防敌人渡河。”

    虽然对尉迟的布防并不是十分满意,但同为副帅的张公谨却一言不发。因为无论是在资历,还是军功上两个人都是比不了的。

    再说他这次主要负责的是粮草的调运不是指挥作战的,所以也就听之认之了。

    可坐在他下手的李绩并不买帐。这明显就是声东击西嘛,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能行?再说明知道拦不住,还和人家强那个渡口不是吃饱撑的吗?

    “副帅,末将以为敌人在浑河渡口大肆打造木筏,是不是在吸引我军的注意力,似乎有点虚张声势的意思啊。”

    听到李绩不赞同自己的将令,尉迟敬德挑了下眉头,看了李绩一眼说道:“何以见得?”

    熟悉他的都知道他用冷漠的语调上恐怕是动怒了。不过李绩是什么啊,他十几岁的时候就随翟让上了瓦岗,年不过三十余岁就已经是从二品的大员了。

    他打的仗不比尉迟少,所以对尉迟的脸色也就不那么在意,这看出来有问题还不让人说了。

    “浑河水浅,河中只能过小船供小股部队使用,他们夺下渡口又有什么用呢,再说过几天那里就要结冰。他们踏冰渡河岂不是更加的方便。”

    “那么依你所见,他们虚张声势是想干什么呢?”

    “末将以为他们是想吸引我军掩护主力偷袭恶阳岭。”

    听了李绩的回答,转身看看地图恶阳岭的位置,不由的摇了摇头,看来李靖的这个徒弟还是徒有虚名。就算他现在抢占恶阳岭又能怎么样,这不是自己一头就扎进大军的怀里了吗?

    呵呵笑了两声后尉迟敬德悠悠说道:“按照你说的,如果这个浑河渡口是没什么用的话,那么这个三面环水的土寨子,又有什么用呢?”

    帐内的将领们也是跟着笑了几声,这要是平时他这么目中无人李绩肯定和他干一场。但双方几十万大军在日夜不停的拉锯中,都是要致对方为死地,那里还容的计较个人的得失呢。

    随即李绩强压怒火走到地图前,指着浑河附近地形给尉迟敬德看。

    “副帅请看,现在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用,可是浑河一旦上冻结冰,周围的河面就可以跑马过车了。云中战场上,我军将会被此寨一分为二,到时候势必东西无法相互策应。

    弄不好还会被敌人拖住,颉利骑兵的机动性大家都是知道的,一旦借此对我军实施反包围,到时候战局就将陷入何等的被动啊。

    随后他们的骑兵却可以在河上随意驰骋。伺机攻击我军的任何一翼。”

    看到李绩这般固执己见,尉迟敬德也只好卖他个面子,毕竟还要在一起作战嘛,闹得太僵对谁都不好。

    “那你说用多少人守恶阳岭战略要地呢?”尉迟将战略要地这四个字咬的死死的。

    “末将以为至少要一万以上。”

    他这话是把彻底气乐尉迟敬德,他认为李绩是在小题大做。打仗哪有那么多如果,喝水还有呛死的呢?

    哈哈哈,大笑三声后他拍了下李绩肩膀调笑道:“懋公啊,这小小的恶阳岭有那么紧要吗?如果要是连这都调上一万人,那你就是调上一百万人也守不住这云中这成百上千个山头。

    这么个守法,我拿什么去打颉利的大营啊。你是太过小心了,放上一千人就足矣。”

    李绩看尉迟敬德要走,连忙追了上去,口中还说道:“副帅,副帅,不行啊,这恶阳岭地形险峻,易守难攻。

    一旦被敌人攻占,那么战局就会逆转,敌人居高临下,我军仰视攻击,到时候就不知道要搭上多少条性命夺才能回来。”

    “不要再说了,我尉迟敬德打了几十年的仗,多少还是见过些世面的。”,说完拂袖而去。

    散帐后,几名将领凑在一起嘀咕着,尉迟恭虽然脾气暴躁,但弟兄平时的话还是能听进去。就算李绩说的不对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吧。

    高甑生小声对几个人说道:“你们知道什么啊,听说一开始房杜两位相爷向陛下推举李绩为副帅,鄂国公能不恼火吗?”......

    当晚趁着夜色弥漫,金河军在浑河的渡口,被一群突如起来敌军攻陷了。

    偷袭敌军并没有巩固渡口,而是趁着唐军大乱,柴绍急于抢回渡口之际,顺势抢占了仅仅千人驻守的恶阳岭。

    李绩在白天的话都成了现实,因为这次偷袭恶阳岭的是颉利麾下大将阿使那思摩。

    等到尉迟敬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阿使那思摩充分的利用地形的优势打退了唐军一次又一次反攻。

    高甑生等将领都灰溜溜的被赶了下来,损失惨重。

    “将军,唐军人数如此之多,咱们能守的住吗?”副将阿使那忠一脸担忧。

    “怕什么,本将有三万兵马,一天拼上三千人,还能守十天,十天之后浑河上冻,大汗的部队也会穿插到位,那时候三面进攻唐军,他们焉能不败。”

    阿使那思摩一边回答侄子的疑问,一边看着手下的士兵在搬运着缴获守寨武器。

    这次阿使那思摩在云中锲下一个钉子,这让尉迟敬德是如鲠在喉处于进退维谷之地,牢牢的拖住了唐军的脚步,而且缴获了大量的粮草和军械,一时间恶阳岭的突厥军士气大振。

    浑河南岸,唐军大营

    尉迟敬德迎上了将赶来李靖等人引入帐中:“大帅,殿下,快请,末将等人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大帅盼来好统筹全局啊。

    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朝廷是什么意思,定襄大战什么时候开始啊。”

    “已经开始了,我在来此的路上就已经看到恶阳岭在交战了,定襄之战我军已然先败一场。”李靖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后,不管众将面面相觑直接就走上了帅位。

    “颉利经年犯边,为朝廷之祸,天下之害。本帅奉诏讨伐此贼,大唐精锐莫不汇聚于此。是役胜则大唐兴,败则国家亡。除了取胜,吾辈没有其他无选择。

    想要取胜必须要夺回恶阳岭,这样颉利设在定襄的大营就会暴露在我军的铁骑面前,战场的形势就会马上逆转回来。”

    说着从苏定方手中郑重接过皇封的宝剑,随即将包裹的黄巾扯开向众人展示。

    “这柄御赐宝剑从今天起就放在这大帐之中。此战若败,你们谁都可以用这把剑取我项上人头。但如果在你们中有谁畏葸避战,本帅就用着把宝剑砍他脑袋绝不留情。”

    看到李靖将天子剑都拿出来了,帐内的诸将也纷纷躬身领命。

    “既然没有异议,那本帅就开始点将了。金河道行军总管柴绍,明日拂晓,你从左翼出击,明天中午之前必须突到恶阳岭以东。

    会州都督高甑生明日拂晓,你从右翼出击明天中午之前突到恶阳岭以西。本帅亲自领兵正面攻击,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恶阳岭给本帅拿回来。”

    翌日,李靖亲自带着前军向恶阳岭开进,行至山脚的时候他跨马来到阵前。

    “武德九年,颉利打到长安,那时候我们国力孱弱,不得不倾尽府库求和以保全国祚。这几年来我们卧薪尝胆就是在等待这今天这一仗。

    在你们眼前就是敌人盘踞的地方,本帅命令你们冲上去,用敌人的鲜血来雪洗我们的耻辱,前进。”

    在李靖的鼓舞和督战下,唐军个个抖擞精神,悍不畏死,潮水般一次又一次冲击着恶阳岭的正面防线。

    可战局出乎李靖的预料,还没等他用尽全力,得到增员的阿使那思摩上来就打掉了他一颗门牙。

    高甑生所带领的会州军又一次被压了下来,他这一撤让阿使那思摩抓住了机会快速增兵东侧,狠狠再柴绍的金河军上撕下来一块肉。

    眼前这东西两线都失利了,李靖也不得不下令暂时退却。

第九十八章 阵斩高甑生

    李靖大声的呵斥被五花大绑的捆着跪在阶下的高甑生。

    “没有本帅的命令谁给你的胆子擅自撤退的。在你眼里还有本帅吗?还有军法吗?”

    “末将也不想退,可打到一半的时候敌人的援军到了。他们反攻得太猛,会州军伤亡高达三分之一,我实在是顶不住了。”

    说完高甑生就低下了他那颗头高傲的头颅,戎马多年的他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

    老实说他现在有些后悔了,真该坚持打下去,万一攻了上去,也不至于在大帐中让李靖这么羞辱自己。

    这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么简单得道理他都不知道。战场上什么样的情况不会发生,难道敌人都是傻子等着你去砍吗?真不知道高甑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这就是你撤退了理由,你这一撤,恶阳岭上的敌军趁着间隙重创了金河军,万一他们再包抄上来将是什么样的结果,你想过没有。

    双方几十万人马犬牙交错,你说不打就不打了?来人,将他拖下去砍了。”

    听到李靖要杀自己,高甑生这下急了,挣脱了两边的军士,向前跪行了几步。

    还梗着脖子说道:“大帅,末将可是秦王府的旧将,就是陛下在这也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对我网开一面的。”

    他这话说完可把李靖气坏了,谁不知道这云中前线秦王府的将领占了不少,你这么说不是那皇帝和那些人压我这个大总管吗?

    再加上李承乾这个监军,要是不杀了你,老子怎么立这个军威,怎么让这些骄兵悍将令行禁止。

    “事到如今你还敢拿陛下来压我,开战之初本帅就曾对你们有言在先,众将中如果有谁畏葸避战,本帅就砍了他。

    当时你不是没听见吧,今天要是不杀了你,本帅何以统帅这三十万大军。”

    听李靖这么说以尉迟敬德为首的秦王府旧将都傻眼了,原本以为这大帅就是吓唬他一下。

    还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杀了陛下的爱将吗?再说这也太不给咱们弟兄们面子了,纷纷给尉迟敬德使了眼色。

    他们的小动作被一边李绩全都看在眼中,看来老师要是想镇住帝系的将领还真的大开杀戒啊。

    “大帅,高甑生虽然该死,可是他自己也是负了重伤的啊,现在刚刚开战,就斩杀大将是不是有些不吉利。

    末将愿保他一回。请大帅法外开恩,暂且先记下他这颗人头让他戴罪立功吧。”

    作为秦王府在云中前线的头目,他要不站出来为高甑生说话那可就太对不住他们一起并肩战斗十几年的交情了。

    随后站在右侧将领们也都纷纷附议,和站在左边的李绩、柴绍等人形成的鲜明的对比。

    看到这么多人为高甑生求情为难李靖,李承乾这个监军就不得不站出来。

    要是在此时打击了李靖的威信,那以后人人都可以以此脱罪,那这仗往后还怎么打。

    “陛下在长安拜将时授予大将军斧钺,不管是谁触犯了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那都难逃一死。

    不过还请大将军看在高甑生多年的战功的份上留个全尸,不知道大将军以为如何?”

    李承乾的话就算个这事定了调子,高甑生触犯了军法必须得死。

    不管是出于监理军法的职责,还是他是作为太子的威严,只要他开口了,帐内的诸将就是想说什么也不好再开口了。

    一般来说犯了死罪的将领都是要枭首,可高甑生面子大,能让太子求请留个全尸。

    刑场上喝了一碗老兄弟送的壮行酒后,在尉迟敬德等人注视下就伏剑自尽了。

    在场的将领都知道李靖这么做就是杀鸡给猴看,用高甑生立威。可他们也没有办法谁让这老小子触犯军法了。

    不过这事也给他们提了个醒儿,要不死在战场上,要么死于军法。反正是有敌无我,有我为敌。

    刚刚用过晚饭的李承乾就被大总管李靖请过去了。原因是李承乾白天在帐中为自己说了话,让自己得以顺利的镇服他们。

    其实李承乾自己也知道,就算没有他,李靖也一样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只不过有了他,能让事情更顺利一点吧。

    帅帐内只有李靖和李绩师徒二人,李靖还很客气就如何快速攻克恶阳岭的问题上征求他的意见。

    李承乾听后走到沙盘面前自己看着上面标注的敌我两军的态势,半晌过后,将恶阳岭西北的地方指给二人。

    “就如大将军所言要想扭转现在被动的局面只有拿下这里,重新打同我东西集团的通道,进而向定襄攻击前进。

    但恶阳岭地形险峻,易守难攻。强攻不仅徒增伤亡,还会让我军主力随时被颉利部反包围。”

    一旁的李绩不禁好奇问道“计将安出?”

    “不管是我们还是敌军白天打了一天也都累了,而且夜里不管是视线还是警惕性,山上的守军肯定不如白天。”

    “趁着夜色再对敌军发起一次佯攻,掩护一部运动到恶阳岭西北的峭壁下,拂晓攀爬上去,随即居高临下的冲下去,必能大乱敌军阵脚。这时大军主力正面发起进攻必获奇效。”

    听到李承乾如此的奇兵之说,师傅二人不由的对视了一眼。原来就是想客气一下,可谁知道这位太子对于奇正之道竟然领悟到了这般地步。

    “善用兵者,无不正,无不奇,使敌莫测。故正亦胜,奇亦胜。以奇为正者,敌意其奇,则吾正击之;以正为奇者,敌意其正,则吾奇击之。

    从而达到“无不正,无不奇,使敌莫测,殿下刚才这般说辞对奇正之道可谓入骨三分。老臣佩服。”

    “承乾是后进末学,在大将军面前班门弄斧了。不过本宫有个小小请求不知道大将军能否应允呢?”

    李承乾再这时候提出条件让师傅一头雾水,点了点头等着看他要如何。

    “承乾原来也是秦王府的世子和高甑生也是旧人,今日他触犯军法死有余辜。他丢个人的脸面不要紧,但陛下的脸面是丢不得的。

    本宫这次带来了三千精兵,他们个个都是百战的精兵,不少人还和本宫在铁门关血战过。所以请大将军将偷袭的任务交给我的部下。”

    话毕就对李靖施了个军礼,这个要求李靖不能拒绝,要是不同意不说对李承乾没法交代,就是帐外那些秦王府的旧将他也是交代不过去的。

    话分两头,长安城弘文殿灯火通明,自从开战后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个人就会回过家,天天跑在这里随时处理来往的军情塘报。

    “玄龄,克明,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休息啊,这么熬下去身体怎么能吃的消。”

    施过礼后,房玄龄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大战将临老臣这心里放不下心呀。”

    “朕也是啊,看到外面风大,就忍不住想到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最新的军报。大将军和太子他们到了前线了吗?”

    “初二过的河,这会儿应该已经到浑河前线了。就是不知道前线的战局如何。”,还在沙盘前推演战局的杜如晦回了一后双眼继续盯着沙盘。

    随后三人都在沙盘前坐了下来,盯着云中地区双方对峙的态势。

    “只有他到了朕才能放心,岑文本他们都推荐尉迟敬德当副帅,只有你们推荐李绩。朕虽然没有听你们的,但现在想来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李世民当然知道尉迟敬德是个猛张飞,冲锋陷阵那自是不用说,但要说到统兵御战,征驰千里嘛,他恐怕还差些火候。

    但尉迟敬德毕竟是秦王府的旧将和自己以前患过难,虎牢关还救过自己一命。玄武门要是没有他斩杀元吉恐怕自己的小命也就凶多吉少了。

    随后他还在湖上逼迫李渊立他为太子,所以在论功的时候和长孙无忌一样都列为一等功臣。于情于理这个副帅要不是不给他就寒了他的心了。

    要知道在眼下的唐军中他可是个一言九鼎的人物,现在打好关系对于李恪的将来异常重要。岑文本他们也正好看着了这点,才卖尉迟敬德这个好的。

    “在用尉迟敬德为副帅的问题上,陛下和诸位重臣主要顾虑是云中前线老将过多,李绩这个人又太过年轻,用他的话怕是难以服众。未开战先去内耗,臣以为这个顾虑还是有道理的。”

    看到皇帝后悔了,房玄龄不由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但宽慰的话还是要说的,要是这时候李世民都要打下去决心就坏了。

    “臣别的倒不担心,唯一放不下的就这恶阳岭,这是我军东西集团唯一的通道,一旦这里出事,那就是石破天惊。不过对于我军还是颉利都是必攻必守之地。”

    “草原上也不是没有能人的。听说自哥伦死后,他的弟弟阿使那思摩就接替了前军统帅的职位,如果臣是阿使那思摩首先要进攻的就是这里,用来拖住我军前进的脚步,那样想怎么打都可以了。”

    听了杜如晦的担心,君臣二人上前看了一会儿也都点了点头。

第九十九章 血战恶阳岭

    夜里的恶阳岭万籁俱寂,恶阳岭上的突厥人影窜动。

    突然,在山的另外一边,升起通天的火光,震耳欲聋的进攻声音此起彼伏,李绩的军队开始佯攻了!

    从山脚往上看去,恶阳岭显得十分的高大,黑夜中的悬壁很难看得清哪里有落脚的地方,可以供人攀爬上去。

    黑暗中,秦怀玉带着一千人趁着混乱,到达了恶阳岭西北的峭壁之下。

    后背紧紧的贴在冰冷刺骨的峭壁上,是在冻得受不了的时候,小小抿一口水袋的烈酒御寒,一丝声音都不发去,静静的等待。

    拂晓,张知止将手袋里最后一口酒干了后,小心的捅了一下身边打瞌睡了的弟弟张知玄。这是什么天气,睡着了一会人就硬了。

    “秦将军,这么多人徒手爬上去上去,是否安全?”

    张知止小声的问道,他不是怕死,但他弟弟还年轻,要是他们都交代在这张家就绝后了。

    如果换成别人这么问,秦怀玉一定会认为他贪生怕死。但张知止和别人不一样,张须陀的孙子怎么会是脓包软蛋呢。

    “将军难免阵前亡,马革裹尸本就是吾辈的归宿!为我大唐的千秋功业而牺牲,这是每一个军人的至高荣誉!你要是想恢复张家往日的光辉就要从征服头顶上的这面峭壁开始。”

    秦怀玉捏着他的肩膀说道,看到他重重的点头,转身将捆住双手的布条取下捆住手掌后,露出十根手指,右手握着三棱军刺,一把插进崖壁间的缝隙里开始攀山。

    战争哪会不死人?这些东宫将士一直以来都把国家和荣誉看得高于一切,建功立业,封侯拜相,才是他们作为大唐男儿的最高追求。至于会不会死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了。

    清晨的山风更加刺骨,张知止的手被磨得起泡出血,身上的衣服被突出来的尖石划破,皮肤山也被划出一条条的伤痕,整个身体像被灼烧一样,被风一吹,这种痛苦立即直入心间。

    秦怀玉刚才的话更是激发了他体内张须陀的那股战血,他咬着牙紧紧的跟着前面的秦怀玉,张家能否在他的手掌振兴就看他今天能否征服这座山。.......

    “弟兄们,太子谕旨,攻陷恶阳岭,册勋三转赏金百贯,杀敌建功就在此时。杀呀!”

    秦怀玉等人的突然出现倒还真是打的这些正在吃早饭的突厥兵一个措手不及,不一会恶阳岭上火光骤起,杀声满天。

    “将军,有唐军袭营!”突厥主将营帐前,一名突厥士兵跪地禀报。

    “混帐东西,守卫特么是干什么的?都是饭桶吗?唐军都到大营了,都还不知道!”

    执失思力大怒,一脚踢开面前的突厥士兵,从侍卫那里取过大刀。

    “守住大营,把唐人都给老子杀回去!”执失思力面目狰狞对身边卫士大吼。

    “冲啊!”先前被冲得有些混乱的突厥士兵,见到主将出击,混乱的阵脚很快就稳定了下来,迎上了居高临下冲过来的唐军。

    看到恶阳岭上火起,李绩立即率领着唐军摸了上来,还没到山腰的时候就被守卫的士兵现,一轮冲击过后,李绩领着唐军,直接朝着山顶上的大营上杀了上去。

    通汉军左营校尉独孤谋一马当先,手中长槊横扫,当面的三名突厥士兵猛地被抽得向后飞去。

    “哈哈哈,突厥贼畜授死!”独孤谋所过之处,长槊或刺或扫,突厥士兵非死即伤。

    “将军武威!”后面唐军见自家将军如此雄武士兵齐喊,士气高涨,杀得突厥士兵连连败退。

    恶阳岭上分两边,这边火光冲天,李绩与突厥守军对峙,杀声震天。而秦怀玉如同猛虎下山,黑色的洪流势不可挡。

    执失思力回头看着两股悍不畏死的唐军,脸色顿时间变得一片苍白,他到底还是不如阿使那思摩,长叹一声后随即就带着卫队突围了。

    而恶阳岭上被唐军两面夹击,又失去指挥的突厥军很快就被李绩和秦怀玉击溃,只有少数的突厥士兵从混乱中脱身,向着定襄城逃去。

    夕阳西下,太阳的余辉恶阳岭这个被鲜血浸透战场更加肃穆,随处可见的断臂残骸,犹如人间炼狱,无不证明着刚刚在这里进了一场什么样的惨烈战斗。

    李承乾和李绩二人踏着这被鲜血浸透的泥土,走上了恶阳岭。从半山腰到山顶到处可见敌我两军的尸体,激战一天过后的唐军不顾疲惫和饥饿不停搜寻着伤员和搬运战友遗体。

    “经年未见,独孤兄俨然已成为我唐军中的骁将,刚刚将军在阵中的英资,本宫和李将军可是看在眼里,真可谓是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啊。酒泉下的先将军若是知道了,定会可含笑九泉的。”

    说着,李承乾就身上的汗巾给他和秦怀玉。李承乾的话到时让这位通汉军的勇将不好意思了,擦过脸上的血污后看了一样旁边被鲜血浸透衣甲的秦怀玉。

    “殿下谬赞了,秦将军才是真正的虎熊之将,末将这点微末伎俩不足挂齿。”

    “李将军有福了,难怪通汉军能成为我唐军精锐。从独孤兄身上就可窥一斑而知全豹,将军之能不下周亚夫矣。”......

    突厥定襄大营

    颉利可汗铠甲披身,仪表魁伟,一双狼眸顾盼生威,坐下一匹汗血宝马,立于军前,好不威风。

    “对于你们这些草原上的勇士来说,一个光荣的时刻已经来临了。十五万雄狮已列队完毕,黄河和浑河已经然封冻。还有什么能阻挡我们的铁骑呢,”

    话毕在突厥军阵中发出万岁的呼声响彻云霄。

    “阿使那族的勇士们,我命令立即出发,天黑前从东面突过浑河,冲向对岸那些羊羔般的唐军,用他们的血来滋润干旱的大地。

    不要吝惜你们手中的弯刀和长矛,草原上的真神会目睹你们今日的英勇和无畏,祖先们更会为你们感到骄傲和自豪,出发。”

    在颉利的指挥下,这些突厥战士一手握着缰绳,另一支手提着弯刀,嘴中唱着草原的战歌。十五万草原上最精锐的铁骑向风驰电掣般向浑河奔袭而来。

    就在颉利的前军行至浑河以为十里的时候,执失思力害怕因为丢失战略要地,颉利会砍他的脑袋。

    所以就派遣的的信使赶到中军,而他自己则是带着卫队逃往了阿使那思摩驻守的阴山山口。

    “叠罗支,你带兵三万从侧面迂回,绕到柴绍的金河军后面伺机突击。他的军队是唐军中最弱的一支,只要他一乱,张宝相就会失去屏障。

    到那时候我们左右夹击,把他们两个先吃掉。在李靖身上先撕下两片肉,挫一下唐军的锐气。”

    叠罗支刚想领命离去,不远处一名骑兵疾驰到他们面前。“报”

    “大汗,恶阳岭失守了,拂晓时一股唐军从西北面的山谷攀越绝壁攻山了寨墙,唐军随后开始猛烈进攻恶阳岭,执失思力将军苦战半日,不料寡不敌众只好率部突围了。”

    听完传令兵的话,颉利犹如被雷电击中一般支撑不住,一旁的叠罗支赶紧上前扶住。

    恶阳岭是他的命根子,是他横行云中战场的支撑点,他真后悔啊,不该用执失思力这个草包去换下阿使那思摩那个草原雄鹰的,以至于让十年之功,顷刻间化为泡影。

    其实颉利心里也知道这都是报应,要不是他三年前为在十八个大部落面前立威杀辅佐他半生的前军主将阿使那哥伦,现在也不至于一直防着阿使那思摩给他哥哥报仇。

    而且阿使那思摩在突厥军中的威望日益极高,不亚于突利,万一他象冒顿当初那样怎么办,要知道这种事在草原上可是司空见惯的。

    “执失思力这个废物,一世的皇图霸业都毁在这个混蛋手里了。”

    就在颉利还没有骂过瘾的时候,又有两名传令兵疾驰而来。

    “报,大汗,夷男和契毖何力包围了拔野古部,并竖起反帜,声称要讨伐大汗”

    “二汗突利也反水了,现在和唐将薛万彻合并一处,正在向我进奔袭而来。”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死孩子掉井没救了,战局再短短的几天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逆转,这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

    不过颉利也不愧是是草原上的雄主,短暂思量一会儿。

    “快,赶快派人让前面的人马全部折回,放弃定襄,退到阴山下与阿使那思摩汇合。”

    “父汗,仗都打成这样了还撤什么,不如全军先前和李靖拼了,或许可以扭转战局啊。”

    在叠罗支看来还跑个毛,干吧,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就是死也不能让李世民和那两个叛徒志得意满。

    “愚蠢,恶阳岭一失,唐军的东西集团可以遥相呼应,他们的人马比我们多十万呢。战力比三年前也有大幅提升,拿什么和人家拼。

    我军要在这被唐军缠住,马上就有被围之险。而今之际只有快速退却,诱唐军深入,令其远离城塞堡垒,失去坚固屏障。

    随后依据阴山的有利地势,依山据守,相持一段,挫其锐气,待他们粮草耗尽后,或许还有反败为胜的战机。马上传令,不能再迟疑了。”

    被父亲呵斥的叠罗支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也不敢违逆父命,转身上马收拢部队去了。

第一百章 无双国士与绝世突奸

    由于怕他们身体都被战事拖垮,所以他和杜如晦轮流在弘文殿当值专司前线军情和军需调配。

    接到李靖的军情塘报后,知道皇帝着急的房玄龄连忙赶往承庆殿呈给李世民。

    李世民看过军报后,仔细在地图前用手划拉几下,大喘了一口气。

    “定襄之战开始了,让朕痛心疾首的是等了这么久,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开局

    那么重要的一个战略要地居然就这么轻易的丢了。

    要不是大将军及时赶到力挽狂澜,我几十万大军就这么被敌人割裂,战局还不知道要糜烂到什么程度呢。

    更让朕不能容忍的是,朕这个皇帝竟然无识人之明。李靖在奏本中说,在前线作战的将领中只有李绩在战前提出来要派重兵扼守恶阳岭。

    尉迟敬德他们是在干什么,心思都放在那了。而你和克明早就向朕推荐过李绩为副帅,可惜当时朕当时并没有采纳。”

    要说李世民和颉利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他后悔用尉迟敬德和颉利后悔用执失思力是一样的。

    他们之间唯一不同的是李世民现在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看皇帝这么说,房玄龄自然也不好再火上浇油。虽然在他心里也埋怨尉迟敬德的无能,但毕竟还是夺回来了。

    战局的天平也在向我军倾斜,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局势继续打下去。

    “陛下也不必过于着急和自责,尉迟敬德还是有他的长处的嘛。

    前线的战局以完全有利于我,东西集团的通道再次被打通了。

    李道宗和秦琼也合并一处从丰州向北运动。”

    李世民这时候正在气头上,那里还能听进去,在地图前来回的徘徊着,他不敢想象万一夺不回来那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这事也给了朕一个教训,岑文本他们不知兵,他们只会用选吏的方法来用将,这样能行吗?常听人说有志不在年高,可见资历和能力是不对等的。

    在战场凭得是真刀真枪,打不了胜仗一切都是空谈。军中升迁历来都是庸者下,能者上,你马上拟旨改任李绩为副帅,让尉迟敬德在军中戴罪立功。”

    皇帝说的是挺轻巧,理儿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但那是那么容易的,这道旨意要是传到军中,让那些大将们怎么想。

    这世上哪有常胜不败的将军,打了一个败仗,皇帝就要卸磨杀驴了。这就会让皇帝多年厚待功臣的美名,顷刻间荡然无存。

    “这,这,陛下,尉迟敬德可是是秦王府的旧将啊。而且跟着陛下同甘共苦这么多年,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将他罢黜,那将来陛下要如何面对他呢?

    如何面对那些秦王府的老兄弟呢?凡为将者,那个不是把尊严看的比命还重啊。

    陛下如果这样处置了他,恐怕比杀了尉迟敬德还要让他难受。”

    房玄龄的话让李世民陷入了沉思,让他回想起当初是如何收复尉迟,又是如何在一起患难的。

    无论是在多么危机的情况下,这个黑汉子始终对他忠心耿耿。

    但他是皇帝,怎么能因为个人的义气,而枉费国家呢。

    “敬德随朕多年屡次救过朕的性命,隳肝沥胆。

    玄武门之变时在武德殿前,朕的身边只剩他一人,要不是他一箭射死元吉,那朕也活不到今天。

    可朕现在皇帝,统御这皇宇周天,亿兆黎民。

    朕不能因为他立过功就还把他放在那个位置上。这样一来不仅是害了敬德,也害了天下人。

    看到皇帝因为战事不得不剜肉疗疮,房玄龄在心中不由的长叹一声。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请陛下务必恩准,近日来公务繁琐臣的身体确实吃不消,您看能否让臣卸去兼管兵部的差使,专司仆射之职呢。”

    他这么一说着实把李世民惊着了,这自古以来当官的那个愿意把自己官位送给别人呢。

    这样的心胸确实配得上宰相之遵,当真应了那句宰相肚子能撑船。

    “这样一来,李绩就能没有顾忌,放开手脚在前面打仗了。尉迟敬德也有了一个台阶,保住颜面。

    更为重要的是陛下就可以不背负一个舍弃功臣的恶名了,请陛下恩准。”

    李世民眼圈一红,拉起跪着的房玄龄,拉着他的手坐了下来。

    不由的感叹道:“人人皆有所得,唯独玄龄失去了权柄,如此作为朕心何安啊。”

    “臣这个宰相要做的,不就是让这朝廷上下皆有所得吗?

    臣一心只为尽忠王事,这权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何妨呢?”

    “好,那就只有委屈你了。不过前线的战事还是不嫩大意,颉利这个人不亏是草原雄主,当真不是等闲之辈。

    恶阳岭失守后他就快速后撤带着十五万大军撤往阴山,与盘踞在那余部汇合。

    是想借此为屏障和我军对峙,展开拉锯战。立即诏令李靖全军压上死死的咬住颉利,乘胜追击,不给他伺机反扑的机会。”

    李世民一直自诩名君,自然不能让老实人吃亏,为了表彰房玄龄的忠心,当晚就让甘郧送了一幅飞白,上书“无双国士”四个大字。

    同来的还有一份恩旨,“用嘉成德,将及推恩,疏封锡号,礼典攸在。第二十女资身淑慎,禀训柔明。克备肃雍之仪,允彰图史之德。

    而方营鲁馆,宜启沁园,俾承宠於中闱,复增荣於列赋。

    实封一千户,并赐婚于梁国公次子遗爱”。

    话分两头,颉利的主力退却后,康苏密就成了定襄前线的最高长官,统领着两万突厥军和一万“大隋”军队。

    要是换成以前康苏密得到了这样的重用,肯定立马变成一只舔狗。可眼下颉利自己都特么跑了,唯独把他当替死鬼留了下来,弄得他这两天是坐卧不安。

    听说外面的恶阳岭现在都变成了一个屠宰场了,山上的地都被染红了,要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唐军打到自己这,那特么还不是死无全尸。

    思来想去后的康苏密咬了咬牙,既然颉利做了初一,那老子就做十五,当叛徒总比死强吧。

    大隋的皇宫现在就在定襄郡的城府里面,几盏昏暗的宫灯随风摇摆,破旧的府墙上依稀能看到有一块块暗黑色血迹,即使被人刻意涂抹,但还是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依旧显得十分诡异。

    宫门外,两个突厥士兵站在风中,不断地打着呵欠,见到康苏密的到来赶紧加急了脚步迎了上去。

    “隋王可在里面?”康苏密又恢复了他往日在突厥士兵前的不可一世的样子。

    “禀将军,隋王正在里面休息。”,说到隋王的时候,两个突厥士兵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尊重。

    在这座大隋皇宫的回廊的每个转角挂着一个红色的灯笼,昏暗的灯光照回廊里显得这里是那样的幽深而至死寂。

    杨政道坐在堂内处理政事,虽然如今唐军来袭,但是作为定襄城名义上的城主,名义上的隋王。他统领着当初隋亡被迫来到突厥的大隋官吏和士兵万余人。

    “隋王!”康苏密带着士兵走进了大堂内,大声呼喝着,言语之间并无丝毫的尊敬之意。

    杨政道抬头望去,对康苏密这么晚了带着一队突厥士兵来自己的寝宫不由的感到奇怪。

    “原来是康将军,快请坐!”杨政道马上从榻上站起来,吩咐着侍从招待康苏密坐下。

    “不知将军深夜来访所谓何事?是不是唐军被打败了?”

    康苏密摇了摇头。

    “和隋王想象的恰恰相反,前线战事吃紧。不过这对隋王来说却是个好消息,一旦唐军攻来,隋王带着太后她们回归故土了。”

    切,还以为是什么高招呢,装的还挺像,这样的试探也不是一次两次,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再说了颉利纵横草原几十年,手下数十万控弦之士,那能这么几天就让唐军打败了。

    本王是个傀儡,可特么不是傻子啊,估计看唐军来了,颉利那老家伙不放心了,所以派这个胖子来试探自己。

    “康将军,本王在定襄已有十年,自问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可汗忠心不二,兢兢业业,从未有过叛逆之心,如今正是颉利可汗用人之际,难道就开始怀疑本王了吗?”

    看到杨政道一副突厥忠臣的模样,康苏密真是替义城公主感到悲哀,委屈自己一辈子保了这么废物。

    这小子是让颉利关傻了吧,都特么告诉他唐军要来他还不信。

    自己这个突厥**事临头都想投降了,你这么个废物还想为颉利尽忠嘛。

    “本将军没时间跟你在这逗闷子,把传国玉玺给老子。然后叫上太后和公主跟老子走。”

    “本王怎么说也是隋王,你这样反复试探是不是太无礼了,还敢讨要大隋之宝,本王定要在可汗面前参你一本。”

    看杨政道一脸不悦倒是把康苏密逗乐了,怪不得亡国呢,估计是杨家的种不好,要不然怎么能生出这么个人白痴呢。

    “来人,把隋王他们给老子带走”,说完也不在理会还在大喊大叫的杨政道转身离去。

第一百零一章 大隋公主的末日

    当李绩和张宝相带着前军到达定襄城附近的时候,竟然碰到康密苏派来的使者,同时奉上隋王作为见面礼,请求唐军能允许自己投降。

    大喜过后的李绩也顾不上休整,连忙率军开进了定襄城,同时命张宝相亲自押送杨政道等人送到李靖的中军。

    “什么?定襄守将康密苏投降了?”

    李靖没想到康密苏这么怂,手里握着三万兵马一下都没比划就投降了,怎么都感觉得有些不真实。

    可李绩人现在就在定襄城内,这也是铁的事实啊。

    经过一番考量后下令张宝相返回定襄城就地驻守,命令李绩率部继续追击和柴绍的金河军左右照应,夹击已经逃到碛口的颉利军主力。

    而他则打算和李承乾一起去见见那位鼎鼎大名的义成公主。

    一辆囚车被拖了过来,车里是一个女人对着缓缓升起的朝阳,似乎是在发愣。

    “这女人是义城公主?”

    “是的,前隋文帝杨坚的女儿,这个妖妃**成性连续嫁给了四位突厥可汗,为的就是辅佐杨政道复国。

    可以说是我们大唐的死敌,颉利多年兴兵寇边和她的挑唆不无关系。书上说的妲己,褒姒大概就是她这样的。”,一旁的苏定方悄声回答。

    “扯淡,老苏你也是沙场老将了,你觉得一个女人能左右的了战争的胜负吗?”

    李承乾斜着眼睛看了苏定方一眼,他不明白苏定方这样的猛将怎么这么八卦呢,人家嫁几次关你屁事啊。

    还学会和那些史官一样举例子了,难道这就是李靖就是这么教他兵法的,六军境其实是一本八卦杂志。

    李承乾最烦那些史官拿女人说事,动不动就说什么妖妃惑国,颉利又特么不是白痴,他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连年进攻大唐呢。

    要真是那样李承乾真想采访下颉利,他这么白痴是怎么纵横草原几十年而不败的。

    斑白的头发散乱的铺在她的脸上,让人看不清楚面容。

    几个军卒上前打开囚车,把义成公主拖了出来,抛在一个巨大的台子上。

    她挣扎着站起来,嘴里呼出的片片白雾,衣服显得是那样杂乱无绪,身上也只有单薄的皮裘。

    顶盔贯甲的李靖背着手来到台子上,对义成公主说:“老夫麾下多少儿郎为了不被你们奴役而阵亡定襄,至今思之犹自痛不可当。

    汝身为汉人不但背反亲族,更与颉利同流合污,不断兴兵入寇关。

    历年来不知有多少汉家百姓命丧在你的手中,老夫要将你这恶妇明正典刑,以祭我死去的大唐军民,恶妇,今日就是你断头之时。”

    李靖话刚出口,台子下面的众军卒齐声大喝;“杀,杀,杀!”,刹时间喊杀之声热烈之极。

    李承乾看着众军卒的欢呼,不由的抚了下自己的额头。

    他头疼,李靖能杀她理由太多了,她是敌人,并且为她损失了不少军卒,你只要说这个理由就够了,扯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下面的这些丘八们还以为打了多大的胜仗,里三层外三层的,越聚越多。

    李承乾不知围观算不算中国的劣根性,但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围观可以说是中国人最喜欢的。

    从围观吵架,到围观打人,甚至到眼前的围观杀人,他们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并且从其中找到让他们自己兴奋的理由。

    李靖把这么大的罪过加在一个女人身上,在李承乾看来还真是有些浪费,老家伙还真不愧是文武双全啊,真是出口成章。

    义成公主撇了李靖一眼,不屑的说道:“李靖,你舅舅韩擒虎就是这么教你忠君报国的吗?

    二臣贼子,如今见了本宫这个旧主不但不跪,还把这么多罪过都加在我这女人身上,你真不知羞。

    许你以下犯上,反国投敌,就不许本宫和你这样的叛臣作战,这是那家的道理?

    李诠要是知道你今日做的事,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让你出生在这世上。”

    “隋朝早因为杨广的残暴不仁而灭亡,而今是大唐的天下,你也不再是我的公主,自作孽不可活,你当然要受惩罚,来啊!准备行刑。”

    李靖让他说的脸有些发烫,杨家对他们三源李家还是不错的,他年轻的时候也想做个忠臣,要不然自会因为要揭发李渊谋反而差点掉了脑袋呢。

    可谁知道隋朝会出了杨广那样的暴君呢,不然也不会让大隋这个强盛一时的国家在那么短时间的败亡。

    “慢着”,李承乾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高台。

    “大将军,还请暂缓行刑,本宫还有话说。”

    “义成公主,对你遭遇本宫深表同情,这次我军北伐不仅要饮马龙城,

    同时也要结束这几百年屈辱的和亲历史。唐承隋制,自然也不会忘记你和亲的功劳,大将军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哈哈哈,义成的笑声甚为悲凉,她费尽心机就是为了让大隋能在这荒凉的北域苟延残喘,可现在一切都白费了。她的牺牲又有谁会理解呢。

    “大唐太子,听说你为了不让自己的姐妹和亲,去年亲自上阵和吐谷浑血战一场,李家倒是出了好男儿,李世民好福气啊。”

    此刻她看李承乾的目光是那么柔和,要是杨家能有这样男人多好啊,而她煞费苦心培养的杨政道和他眼前这位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太子爷的要求自然不会有人拒绝,接过横刀的义成公主对李承乾福了一礼,随即伏剑自尽。

    鲜血从义成的脖子上伤口不断的向外流着,围观的将士们也在她倒下的那一刻发出阵阵的欢呼声。......

    要说柴绍也不知道时运不济还是他能力真的不行,在碛口他的金河军又一次在颉利手里吃了亏。要不是薛万彻和突利及时赶到,这位大总管估计就壮烈牺牲了。

    他们的失败闪了李绩一个跟头,可当怒火万丈李绩打算处置他的时候,畅武道监军李恪拦下了他。这个从二品副帅吃了憋后,把这股泻火都发到颉利身上从碛口一直打到白道。

    “必须全军必须在三天内通过白道。”,李靖坐在帅位上环视了帐内的面露苦色的众将。

    “大将军,天降暴雪,时常发生雪崩,大军死于冻伤者不知几何。

    而且颉利部当道下寨,两边的峭壁有过于险峻实在是难以攻取,是不是等到天气转暖后再做打算。”

    李绩说的都是实话,为了攻取白道,他亲自压阵攻击了三天愣是没有前进一步,为此他还斩杀了三员前军将军。

    “说的轻巧,你知不知道这几十万大军每天的消耗是多少?而保障这几十万大军的军需转运每天要累死多少人?

    朝廷是勒紧裤腰带在打这仗,用不了来年开春,户部就会被掏空,到时候别说打胜仗了,这几十万人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问题。”

    张公谨作为大军管家,专司军械粮草。在这帐内他是最了解朝廷的家底的,天气越来越冷,运输的成本的消耗都大大的增加了,已经到他能承受的极限了。

    “我说公瑾你什么时候当的户部尚书,兄弟怎么不知道呢?

    你去前面看看战事是都么惨烈,兄弟们都尽力了,懋公连女婿都杀了,你还想怎么样?”

    张宝相从来是想什么就说什么,用李承乾的话说这哥们是直肠癌患者,当着这么多人不仅怼了张公谨,还给旁边的李绩补了一刀。

    “老张,你小子少特么夹枪带帮的遭他人。

    有屁就放,有意见就好好提。就你手下死的人多,你去看看后勤部队死的不必你们少。你要是不服咱就出去练练,难道老子是好欺负的吗?”

    张公谨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糟蹋,心中这憋了许久的火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张宝相也真是混蛋,听到他邀战也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先打了再说。

    啪,李靖这辈子还没见过敢在自己帐中斗殴的,太放肆了。

    “你们俩想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我这大帅,仗着自己有点儿军功就目中无人了吗?”

    “要不是看现在正是用之际,本帅一定砍了你们俩,来人,脱下去,打五十军棍。”

    看到李靖发了这么大的火,这对斗鸡也都蔫了下来。张公瑾在李靖平南的时候就在他帐下效力了,而张宝相就更不用说了他是李靖的马弁出身。

    散帐后,李靖留下李承乾,李绩和刚挨完军棍的张公谨。

    “公瑾,大军的粮草能不能保证一个月的作战需要?”沙盘前的李靖问正在揉屁股的张公谨。

    “回大将军,末将保证一个月内大军无需担忧粮草问题,但短时间内必需有所缴获,朝廷眼下正在尽力筹措中.......”

    张公谨的话让三人陷入沉思,看着沙盘上阴山的地形,想在一个月歼灭颉利的主力太难了。

    几十万大军远征几千里,皇帝为了一雪渭水之耻,就差把裤子卖了。

    要是再让颉利跑了,他们三个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呢,还哪有脸在回长安啊。

第一百零二章 征服天绝之路

    阴山静地横卧在北方荒原之上,它不但是一条自然分界线,而且也是农耕区与游牧区的分界线。而现在这座天然屏障,成为唐军攻打突厥的“拦路虎”。

    阴山山脉西起阿拉善高原,东止于多伦以西的滦河上游谷地,长约一千二百公里,南北宽约五十到一百公里。

    而它的开端白道顾名思义,就是因该道地上之土为白灰色而取其名。

    道路两旁是陡峭的山岭,唯道路独白。北魏孝文帝拓跋宏北巡的时候,来到阴山腹地的武川关,亲自接见敕勒部。

    当时官吏中有个叫郦道元,后来他在《水经注》中记载本次旅行的路线,途径芒于水,武泉水,白道岭,来到武川。此道为“白道”。

    白道作为阴山山脉南北的通道,南系平川,北连朔漠,地势险要,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虽然阴山中还有几条南北孔道,但皆小而失次者多而无人问津。

    从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北逐林胡、楼烦,汉武帝时期大将卫青、霍去病北击匈奴,到北魏花木兰替父从军,最后到前隋杨爽北攘沙钵略都发生在这里。

    而李承乾的外祖父长孙晟也曾这里耀武扬威,声震北域。就连杨广那样的暴君在被围后也不由的慨叹道:“向使长孙晟在,不令匈奴至此”

    “大将军,我军现在的进军路线和闾大肥与宜城王奚斤率兵征讨大檀是一样的,都是出云中、至白道。

    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将他们赶出阴山,到时候翼国公和江夏王的部队就会受到阿使那杜尔和颉利的双重打击,那这次北伐就算是失败了。......”

    李绩指着沙盘上地形为几人讲述目前对峙的局面。

    这可麻烦了,白道关还仅仅是第一关口,北魏时候为了加强北方沿边地区防御在阴山白道之北修长城,在这里设置军镇。在白道后面还有沃野关和武川关。

    “英国公,本宫可是听说过,想进阴山可不止白道这一条通道,还是有几条牧羊小道的。”

    他当然只有几条小道可以饶过白道,这要是换成其他的季节,这还用李承乾提醒。

    他早就派人侦查探过了,今年的雪比往年大的多,小道上的积雪都已经漫过膝盖了。

    虽然李承乾即使在兵法上很有天份,去年在岷州的战例和前几天恶阳岭的渗透都打的不错。但毕竟年纪还小,临阵经验也少,想不到也是很正常的。

    于是耐心的解释道:“殿下,小路狭小,积雪盖路,根本就不能行人,就算是小股部队也不行。”

    而李承乾则摇了摇头,在阴山的位置画了圈,他这个动作把李靖三人都搞蒙了,在阴山上将他们包围,这怎么可能,从天飞过去吗?

    “这一关关的打过去,不正中了颉利的计吗?他不就是等着我军耗尽锐气和粮草伺机反扑吗?既然颉利想玩咱们就和他玩把大的,不死不休。”

    “大军主力继续攻打白道,令灵州和丰州的部队用最短的时间击溃阿使那杜尔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铁山布防,将颉利的十七万主力死死的锁在阴山里。”

    “同时派出几只千人规模的小股部队不断的袭扰他们,让敌人日夜不得安宁。

    要是有有条件的话,烧点儿粮食和伤兵也是可以的,最大限度消耗他们的士气。

    这样也能掩护我们的突击部队潜行,等着两头的主力将他们封堵在武川的时候,趁着夜色从南北两座山上直接冲到颉利老营必收全功。”

    这不还是小股部队突袭吗,只不过换了个花样而已,但这路?再说这特么太阴了,断粮,杀伤兵这手段太卑鄙了把,连消停觉都不让睡,难道颉利挖了李家的祖坟吗?

    “殿下,现在走小路走和爬山就是就是让兄弟们送死,太危险了。”李绩不由的提醒道。

    李承乾挑了下眉头,傲然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既然吃了这碗丘八饭就别想老死在床上,为了激励全军,本宫率东宫兵马充当前锋攻击颉利老营,务求毕功于一役。”

    “殿下,这怎么能行,您贵为一国储君,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臣等怎么和陛下交代。再说总让您上阵这算怎么回事,让营中这些将校如何自处啊。”

    张公谨是秦王府的旧将,还是玄武门九将之一,是帐内和李承乾最亲近的将领,当然不可能同意李承乾去了。

    “弘慎将军,本宫又不是生头,在岷州和恶阳岭,六率战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不行,殿下一身系家国安危,容不得有点马虎。大将军还是由末将带队去吧。”

    张公谨看劝不住连忙把李靖拉了过来,想让这他这位大帅帮着劝劝,谁知道李靖接下来的话差点把气死。

    “恩,老夫看这个主意不错。那就由懋公代理主帅,老夫和太子各自带兵伺机攻击。”

    李靖抚了抚胡子,眼睛盯着沙盘一脸正经的说道。

    李绩是他的学生当然是以老师马首是瞻,可站在一旁的张公谨正在运着气,估计李靖要不是他的老长官,这家伙宁可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揍这老家伙一顿。

    “大将军威武,那这次就让吾等一起征服这天绝之路。”

    “踏破胡虏,大唐威武。”

    说完,一老一小相视一笑,都伸出拳头碰了一下。.......

    李承乾带着从苏定方手里借的三千人回到了六率营地。

    “回去打点行装,准备十天口粮,明日拂晓出发。这将是北伐的最后一役,纵然凶险异常,承乾与诸位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东宫的这些将领都是和李承乾在铁门关血战过来,他们对李承乾的命令是盲目的。他们之间的信任都是在一次次生死中建立起来的,

    就算李承乾那他们去死,相信这些杀才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程知节有个很形象比喻,自从程处默进了六率以后,他这个当爹的话都不如李承乾放的一个屁。

    翌日下去,李承乾带着部队走上了阴山小道,开始前行了起来,此时的六率清一色的步行上阵,就连李承乾也是如此,只带了横道、包袱、长绳和帐篷。

    两个时辰顺风顺水的路程也结束了,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他们的时刻,摆在李承乾面前的半山之路,下面的峡谷一片雪白,更本就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越是这样就需要更加的小心,秦怀玉排了三十人规模的侦察队,他们拿着长枪当探路杆用,三人一组,腰里系着绳子,踉踉跄跄的,一步步的往前挨着。

    看到他们这种样子,李承乾不想起一段话,头重脚轻,对明月眼红面赤;前合后仰,趁清风东倒西歪。踉踉跄跄上山来,似当风之鹤;摆摆摇摇回寺去,如出水之龟。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也确实是需要休息一下的,用一些吃食,谁能保证前面还有什么状况啊?养好精神,补充体力才是首要的。

    一边吩咐好兵士原地休息,李承乾却是蹲在了那处断裂之处向下望去,过了一会,房遗直安顿好士卒后,递给他一个面饼也一起观察起来。

    “殿下,你看那个方向。以现在的行军速度,不出意外的话六天之后我们就到达武川以东十里地方,那就是颉利老营的位置,只是不知道英国公的手下画的准不准。”

    房遗直打开地图,给李承乾介绍现在的情况,他对李绩手下不怎么放心,这些人毕竟都是突厥人,他们会甘心出卖怎么的同胞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应该错不了,他们都随李将军多年,而且在大唐都有家室。李将军治军之严你不是不清楚,要是连这个都弄不清楚,他还能活到现在吗?”

    李承乾指了指房遗直手中的地图笑道。

    可不是嘛,一个连自己女婿都能祭旗的狠人什么做不出来。那些突厥人要是敢糊弄他,房遗直都不敢往下想了。

    看到房遗直表情,李承乾当然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解下腰间酒壶递给他,让他喝两口压压惊,顺便暖一下身子。

    “喝点吧,你放心,房相是不会让你娶他女儿的。”,说完拍拍了他的肩膀,转身向帐篷走去,留下了站在原地一脸哭笑不得的房遗直。

    而另一边李靖行军也不是那么顺畅,已经有三十多士卒因为积雪覆盖路面,踩空跌下悬崖。

    “大将军,又下雪了,前面的路被雪崩盖住了,斥候正在寻找新的路。”苏定方一边整理帐篷内的杂物,一边说。

    “希望太子殿下那儿一切都顺利吧,此次若能成功大唐北境二十年无忧矣。”

    李靖用勺子乘了一口热汤,一股热线从喉咙直入饿的发痛的胃,舒服的他长出了一口气。

    “大将军,那些小股袭扰部队能起到多用吗?他们人数那么少怎么能成事呢?”

    “世上哪有一定能打赢的仗,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谁说运气不是取胜的关键呢。”

    苏烈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但在灵性上可比李承乾差多了,或者说李承乾比他更像一个赌徒,为了巨大收益什么都敢堵上,包括他自己的命。

    但他还是有些不安,因为他不知道李承乾的这种性格将来当了皇帝会将大唐带去什么方向,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第一百零三章 最后一战 1

    “报,副帅,沃野攻下来了,张都督率部正在追击敌军同时向武川攻击前进。”

    “好,张宝相不亏是大将军麾下猛将,再调两万人增员张都督,独孤谋由你带队。

    大喜过后,李绩赶紧给他增派了援兵。李承乾和李靖这两位都在最前面卖命了,下面的将校还敢吝惜自己的命呢。

    要知道他们俩任何一个人出了问题,那都能让天塌下来事。

    “副帅,是不是让将士们短暂的休整下,不然部队会垮的。”

    柴绍接连打了三次败仗,可是说在北伐诸将中是垫底的,说起话来自然底气不是那么足。

    “柴将军,太子和大帅可是都在前面玩命呢,您这为皇亲国戚不是更要积极主动的带兵进攻吗?”

    李绩的话充满了挑衅的味道,这也让柴绍更加觉得更加难堪了,但做为一个败军之将还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呢。

    “传本帅的命令,除了伤员和后勤部队,各部马上开拔,跟进张宝相部,乘胜追击,不惜一切代价,打垮当面之敌。”

    “谨遵命。”......

    “姑父,李绩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他和你的品级相同,不过就是一时走运,做了个副帅。

    如此的不给你这个驸马都尉面子,是不是太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从北伐开始,除了和突利胜利会盟打了几个小部落,根本就没捞着什么仗打,到是李承乾出尽了风头,这怎么能让心高气傲的李恪服气。

    所以看到柴绍被李绩嘲笑也不自觉的发起了牢骚。

    苦笑过后的柴绍摇了摇头,对一脸不屑的李恪说道:“殿下,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军中以强者为遵。战场上丢的,只能在战场上找回来。”

    “不过仗还没打完,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因为平阳公主的关系,柴绍在军中一直都被人小觑,大家都认为他是拉着女人裙子边上来的,所以这么多年柴绍也一直在拼命,吃败仗只不是时运不济吧。.......

    踏过沃野关后,李绩命柴绍和张宝相为左右两翼,全军成倒品的阵势和敌人向前稳步推进,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失去险关的敌人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战力,打得柴绍和张宝相灰头土脸,

    让李绩不得不下令扎营和他们对峙起来。

    “没想到敌人能打得如此顽强,前几天看着他们好像是撑不住了,今儿个他们的士气怎么突然又上来了。”

    李绩坐在帅帐里挠脑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敌人这反常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帅,想来是这几天咱们连夺白道和沃野两关,把颉利打急了。”副将叶恒(来源于书友)在一旁宽慰着。

    “报,副帅,不好了,敌人突然全线杀出营寨,我军两翼均遭到猛攻,特别是我军左翼出现了阿使那思摩的骑兵十分地凶狠,已经冲破了柴绍的大营,”

    听了这话的李绩胸中顿时豁然开亮,我说的嘛,执失思力那有这等本事,这要换成他就正常了。要是恶阳岭是用他守着,现在战局糜烂到什么程度还不知道呢。

    “大帅,咱们的侧翼已经暴露,再不退话就要让敌人包住了。”

    “闭嘴,撤,往哪儿撤,大将军和太子还在山里吃西北风呢,咱们退了他们怎么办。你们在说守不住的时候,他们也在喊攻不下来了。传我将令,死死守住,绝不后退。”

    “可是大帅,柴绍和张宝相都退了,就咱们通汉军自己也是独木难支啊。”

    李绩那里不知道叶恒说的意思,但仗都打成这样还怎么撤。在这种危机关头他这个副帅要是挑不起大梁来害了李靖和李承乾这两位大爷,回去那李世民还不砍了满门。

    “那就给他们打个样,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军人。”,说完抽出宝剑走出帅帐,翻身上马而去。

    武川颉利牙帐

    “启禀大汗,阿使那思摩连续攻破了敌军四道连营,从侧面击垮了柴绍,现在正向李绩的中军攻去。”

    听完这话,颉利长处了一口气,要不是战事吃紧,他是不会用阿使那思摩这头狼的。但还别说,对付唐军还是他有办法。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拢败兵,再打挎唐军的前锋,确实是草原第一将啊。

    “阿使那思摩这家伙还真是有种啊,不会是我族的第一勇将。击败了李绩,咱们就可以挥师向西,再去消灭秦琼。李世民啊,还想把我们困在山里,这下你的老本可要拼光了。”

    哈哈.....,帐中的将领也跟着哄然大笑,这段日子以来可是把他们憋屈坏了,让他们平日绵羊般的唐军撵着跑让这些草原上的勇士着实的憋了一闷气。

    不过他们没有注意的是,此时的颉利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正盘算着等打败了唐军就宰了这祸害,以免生祸患呢。

    当李绩赶到前军的时候,部队在不停的后撤,四周帐篷和马料都被阿使那思摩的骑兵点着,原本的黑夜也恍如白昼。

    “大帅你看,阿使那思摩在那呢。大帅现在各营都在溃退,只有咱们还保留这面旗子,再不把旗收起来,通汉军就要拼光了,这可是是您多年心血啊。”

    “报,副帅,白道攻来了,张都督率部正在追击敌军同时向沃野攻击前进。”

    李绩顺着叶恒指着方向看去,远处山头上,树立一面突厥帅旗,一个中年大汉正不停挥舞着宝剑,催促着手下。

    李绩顿时三尸神暴跳,以前他总听李承乾说装逼,他那时候还不明白,可现在看阿使那思摩这么嚣张,他懂了。

    随即对旁边的独孤谋喊道:“小子,本帅麾下这五千精兵都给你。现在就冲过去给我拿下他,让老子看看你是不是独孤家族的男人。”

    独孤谋这个人什么都不在乎,就怕被人拿祖宗说事,李绩的话正好戳中了他痛处。原本冻得发白的脸瞬间就涨了个通红。

    嘶哑的嗓音回道:“末将领命,定会让那些蛮子知道厉害。”

    看着独孤谋策马而去的背影,李绩又对叶恒吩咐道:“将这面旗立在最前面,收拢兵马,咱们重新打回去,叫上弟兄们跟着本帅冲。”

    李绩这边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很快就引起其他溃退唐军的注意。

    “看来李绩这小子是真玩命啊,都特么别跑了,和老子上马杀回去。”

    “你们看啊,通汉军的大旗还在往前冲呢。金河军的弟兄们,咱们竟特么打败仗了,日后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关中的父老啊。都跟着老子冲上去。”

    柴绍、张宝相和薛万彻等人也随即带着本部人马重新的加入战团。

    “大帅,你看。”

    “柴绍和张宝相,薛万彻他们都回来了,太好了,弟兄们都给本帅冲,一定要击溃阿使那思摩。”

    三军勇士像一阵风暴卷过,漫长的战线终于被撼动了,颉利横扫宇内,鞭指中原的梦想也在这一瞬间坍塌了。

    而就在李绩和阿使那思摩鏖战之际,远在铁山的秦琼和李道宗也对阿使那社尔发起总攻。

    “哈哈哈,英登。此正是我等兄弟建功之时。”,秦琼拍了拍身边的谢映登纵声大笑,手中的长枪指向突厥人大声喝到:“告诉本帅,你们怕死吗?”

    “不怕!”唐军将士仰天长吼,手握兵器,像猛虎下山。

    “都是大唐好男儿,随我出战!”秦琼手持虎头枪,威风凛凛,伴随着鼓声号角声,双脚一夹跨下黄骠马,高高地跃起,突进突厥骑兵中间,长枪扫过,周围的突厥人纷纷惨叫着滚下马来!

    两支大军犹如两股巨浪相撞,隆隆的战鼓声如雷动,响彻九天,又如万顷怒涛扑击悬崖。

    长剑挥舞,横刀砍杀,长槊如蛇,弓箭像蝗虫般密集,沉闷的撞击声和短促的嘶吼声,伴随着血花的绽放。

    刹时间,这里就变成了人间炼狱,到处都是断臂残尸和伤兵呻吟,让本来就处于严寒的天气,骤然有冷了几分。

    罗成骑在马上,奋力拼杀,背部被一名突厥士兵偷袭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刀伤,感觉后背突然升起一条热线。

    回手一剑把偷袭的突厥士兵的头切了下来,他甚至看到了对方那张年轻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在后面压阵的李道宗看着老友们杀的过瘾儿,痒的他直咬牙。

    随即翻身上马提着长刀,带着卫队直接冲进战团,手起刀落后,离他最近的一名突厥士兵人头飞起,滚烫的鲜血溅满了一身,如同刚从地狱爬上来的魔鬼一样。

    三个时辰的血战,以秦琼活捉突厥军主帅阿使那社尔而结束。

    “承范兄,劳你沿着阴山继续保持高压,向纵深武川攻击前进,本帅随后就到。”接过副将递来汗巾的秦琼擦完脸上的血污后,对身边李道宗说。

    “我那侄子好大手笔啊,这回颉利在劫难逃了。叔宝兄,你倒是教了个好学生。”

    李道宗的感叹让他头疼,他这么说是一语双关,一是夸赞李承乾的战术高明,二是说太子闻战则喜,总是亲自上阵,你自己可要掂量一下。......

第一百零四章 最后一战 2

    在咧咧的寒风中,一支人马却是顶着风雪艰难困苦的缓慢行进着。

    行进到一处峡谷当中时到处都是积雪,深的可直接淹没腰部,浅的也足有小腿那么深。根本就踩不踏实,就是想加快行军的速度却是也快不起来。

    一边艰难的迈动着步伐,李承乾的嘴唇也冻得发青。

    听完秦怀玉的回报后,李承乾扭身对着身后吆喝道:“兄弟们,都加把劲,前面就是有个山坳了,那里可以避风,我们就在那里休息。”

    想来眼下进山已经是第六日了,众将士也从后面的那座山爬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是原因,行军却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一些险峻之地也是可以设法通过,李承乾略为的估算了一下,大约再过几个时辰就可以通过眼前这低洼峡谷地带到达武川。

    李承乾跋涉过积雪地带之后,却是被上面的秦怀玉一把拉了上去,待众将士都上来之后,李承乾就下令开始休息了。

    毕竟累的不仅是他,这些士兵也都是随着他一步一个脚印趟过来的,此时也是巴不得休息一下呢,浑身都是冻的发木的,这样行军起来难受不说,带着一身雪水。

    再说以他们眼下体力来说,即使负重不大,但也是觉得异常沉重的。

    当下众兵士点起几把篝火,开始烘烤起湿漉漉的衣物来。而李承乾则靠着一边的枯树,喝着兵士用雪水烧开的水,

    至于说水中干净不干净,李承乾也是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一路行军而来,都是用积雪取水的,这也是他们进山后唯一的福利,

    正休息间,前方程处默派出去的兵士,已经是回到了此处。

    只听那回来的兵士对着李承乾禀报道:“殿下,前方有一条小路,直通山上,到处都是积雪和乱石,下面就是武川,可以看到颉利的老营。”

    “殿下,到地方了,咱们还是多加小心的好。”,听了士卒的回话,一旁的房遗直提醒道。

    李承乾点了点头,一把扯过恒连手中的地图看了起来。

    这次战役能否取胜就看他们四个的配合了,不管是他和李靖的偷袭,还是正面的李绩和秦琼,如果有一方不能按时到位就别想达到预期的效果。

    “马上派人过去侦查,如果发现颉利老营有大规模的部队调动,那就说明主力到了。”

    “诺,末将这就去安排。”

    看到秦怀玉离去,一旁的罗通也向李承乾靠近了几步。

    “殿下,咱们就这么干等着?兄弟们最近冻伤的可是不少了,您看臣的手裂成什么样了,估计大家都坚持不了多久了。”,说着罗通还把自己冻伤的手抬起给李承乾看。

    李承乾当然知道现在部队的情况,已经有百余名士兵因为过度疲惫在梦乡中悄然逝去了,这还不算因为探路和行军中跌落的士兵。

    “再忍忍,现在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晚上管控好烟火,咱们都走了九十九步了,这最后一步也得走好。要不然那些兄弟就白死了。”

    好在黄天不负苦心人,前面侦查士兵才带来了他期盼已久的消息。颉利的老营有大批人马向东西两个方向开去看样子十分着急。

    这让冻的跟麻杆似的众人立刻就精神了起来,要是帐篷里有人,此刻李承乾都要兴奋的跳起来了。

    李承乾随即下令饱食战饭后,准备夜袭颉利老营。

    也是不知道是李承乾运气好,还是颉利该死,天空突然起了浓雾。在大雾掩护下李承乾等人安然从山上爬的下来而没被发现。

    其实这也不能怪那些突厥士兵笨,能见度只有几米的距离,这里又有这么多兵马,谁还能知道声音是那里发出来的呢。

    眼见着接近敌营的时候,李承乾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对着身后的兵士大声咆哮道:“活捉颉利!杀,杀,杀。”

    此咆哮一出,身后的不到五千兵士也都是如火药般刹那间被点燃,一个个随着大声咆哮着呼喝起来,打着唐军战旗,如一群恶狼般向着敌营杀了过去。

    “活捉颉利!”“活捉颉利!”一声声巨大的声浪,向这么多天的压抑终于在此刻爆发,骇的突厥人惊慌失措。

    而南山上了李靖听到下面这喊杀之声也趁着大雾,派偏将苏定方率五百人为前锋在浓雾掩护下衔枚疾进,行至颉利牙帐附近七里才被发现。

    “怎么回事?唐军怎么杀进来啊?”

    外面的喊杀之声惊动了在帐篷里议事的颉利等人,一把抓过跑进来执失思力大声的嘶吼着。

    “大汗,从南北两座山的小道上突然杀进来大股的唐军,已经夺下您的大纛,现在外面已经乱套了。”

    “慌什么,你马上带五千人去夺回大纛,收拢兵力把他们给我堵回去。”,颉利厌恶的看了一眼百战百败的执失思力。

    “来不及了,大汗,末将还看到了李靖的大纛,肯定是唐军的主力到了,咱们快逃吧。”

    听完了执失思力的话,颉利像是被抽干了气力,手中的弯刀也脱手落地。

    “完了,全完了。”,看到颉利喃喃的说着,面目呆滞,执失思力也不顾得君臣之礼了,和众人簇拥颉利带着卫队向西逃去。

    “报,大帅,唐军突然冲入大汗的中军大帐,各部都失去指挥,都在溃退中。”

    “这是怎么回事,唐军是怎么过去的,难道他们会飞吗?”,阿使那思摩大声质问一边的阿使那忠。

    “叔父,现在不是考虑唐军是怎么打进去,李绩已经和柴绍等人会合了,没有援军咱们定不了多久,还是撤吧。”

    “命令全军再做最后一次突击打乱唐军的阵脚,然后交替掩护迅速脱离战场,从牧羊谷的小道撤退,争取和大汗会合。”

    阿使那思摩带着本部撤退后,突厥的前军更加抵挡不住唐军的进攻,纷纷做鸟兽散。

    就这样经过一天两夜的血战之后,颉利的十几万大军在唐军东西两面的进攻下全军覆没,而他们大汗也被张宝相给活捉了。

    要说这张宝相也是孩子没娘天照应,本来这次溃退他是有责任的,慌不择路的颉利一头就撞进了他怀里,这可让他一下子就成了这次北伐最大的功臣之一。

    至此定襄会战由此结束,此战不仅全歼东突厥军主力,颉利的被俘更是标注这东突厥汗国由此灭亡。

    睡了一天一夜的李承乾,重新让医官包扎了伤口。看过伤兵之后,带着几个侍卫就跑到了张宝相营中,他实在是好奇这个颉利到底什么样的人物。

    “张都督,你是生怕自己的功劳飞了啊,用的着这样吗?这也太失礼了。”,李承乾指着颉利说道。

    帐篷里的颉利被捆的那叫一个结实,嘴里还塞着不知道来路的布条,看到李承乾等人来了还呜呜的叫着。

    “这还不是怕他自杀嘛,大将军吩咐了,要将他活着送到长安献给陛下,末将可不敢一点马虎啊。”

    张宝相可不在乎什么是不是失礼,这可是天大的彩头,自己可不能让这天大功劳飞了。

    “你把他看高了,要死的话他早就抹脖子,还能等到你活捉他吗?放开他,在准备点酒菜送来。”

    稍时,李承乾拿起酒壶倒了两杯后,看着在盯着他颉利笑着说道:“可汗,天气苦寒,不做下来喝一杯吗?”

    “你是谁?”,眼前的这位少年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贵气,连张宝相那样嚣张跋扈的人都俯首听命,这让他十分好奇。

    “可汗是问道点子上了,偷袭你大营就是我的干的,怎么样?现在想和你的对手聊聊吗?”

    这话可勾起了颉利的好奇心,什么时候大唐出现了这么厉害的人物了,随即坐了下来,干了他面前杯中的酒。

    “酒我喝了,现在可以说你是谁了吧?”

    “本宫叫李承乾,是定襄道的监军。这次阴山的作战计划就是我做的,怎么样?够不够雪渭水之耻。”

    嘶,颉利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少年竟然是大唐的太子,这次自己就是败在这个娃娃的手上。

    “你是来杀我的吗?听说你们唐人在杀人前都会管顿酒肉是吗?”

    “哈哈,可汗是真会开玩笑,本宫只是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满足下自己好奇心。”

    听到李承乾不会杀自己,颉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李承乾说的没错他不会自杀,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可汗,享受了无尽的富贵,他可舍不得这花花世界,万一还有机会呢。

    “大唐太子,你能告诉我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的主力已经被消灭了,将士们正在漫山遍野的抓俘虏呢。现在只有阿使那思摩还没有消息,其他的死的死,降的降。”

    哐当,颉利的酒杯掉到了地上,这下是死孩子掉井彻底没救了。

    “几年前我曾经见过你的弟弟李恪,原本以为他已经足够优秀了,但我没想到大唐还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即是这次我赢了,突厥早晚也会亡在你手,我的儿子和你比起来差远了。”

    能从对手嘴里说出这样话才是完整的是胜利。

    “好奇心满足了,本宫就少陪了。等可汗到了长安,本宫会尽一份地主之谊的。”

第一百零五章 定襄大捷震长安

    夜晚的长安万物寂静,可承庆殿依然灯火通明。

    皇后长孙氏正在仔细擦拭着皇帝的铠甲,一旁的房玄龄几次想要伸手都被她拒绝了,这种事他从来不假于人手。

    李世民还是秦王的时候,每次出征这些事都是由她做的,不同以往的是,这次她的儿子还没有回来,有要搭出去一个丈夫。

    由于怕李承乾和李靖的行踪暴露,李绩在给朝廷的军报对于决战说的很模糊,这让本就着急万分的李世民怒火万丈,决定亲自带兵前去,不能让大唐的这点家底都赔进去,所以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这幅盔甲朕是许久都没穿过了。”

    “陛下,李靖和李绩都是稳健之辈,臣以为这其中必有隐情,是不是再等等。”,房玄龄欠了下身子回道。

    “元戍禁军都准备好了吗?”

    “段志玄等人已经率部在北门集结完毕。”

    就在李世民准备着甲的时候,长孙无忌和杜如晦联袂而至,行过礼后,杜如晦手中的军报呈给了李世民。

    “五日前,我军以阴山之中,全歼东突厥主力十七万,生擒自颉利一下王族将校八百余人。除了少部分给正在负隅抵抗外,颉利所辖之地归我大唐矣。”

    杜如晦尽量压低了语速,可殿内众人都听得出来压抑的兴奋。

    李世民看着军报顿时热泪盈眶,为了打赢这仗他背负了太多太多了,无论是面对李渊,还是百官,甚至是天下百姓,他终于可以有个交代了。

    “太子呢,太子怎么样?”,长孙皇后一把抓住了哥哥的胳膊神色十分的慌张,长孙无忌当然知道妹妹是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娘娘安心,太子殿下安然无恙,而且在此次的定襄会战中立了大功,臣等还要和您讨杯酒儿呢,是吧,克明。”

    “没错,太子殿下宵衣旰食,应寒风,攀绝壁,千里突击,可谓厥功甚伟啊!”

    二人的话算是彻底的安了长孙氏的心,长出了一口气,对皇帝施了一礼就默默地退了出去。看着皇后孤寂的背影李世民的心中为之一痛。

    十几年的夫妻,他怎么不知道长孙每夜都被噩梦惊醒,白日也望着北边发呆。

    她和李世民是从战争走过了来的,几十万人混战在一起,又有谁能保证的了李承乾绝对的安全呢。

    “陛下,陛下”,长孙无忌叫醒了臆想中的李世民。

    “哦,辅机,命你为宣慰使,立刻动身前往定襄前线,宣布朕对他们褒奖,同时敦促太子返京,野了那么久也该回来。”

    “敲响得胜鼓,让百官太极宫见驾,下令京兆尹,消禁三天,朕要与民同乐。”

    看着皇帝红着眼圈,手舞足蹈的说着,长孙无忌三人也都笑着应声而去。

    他们知道皇帝这次可是下了血本的,要知道如果战事失败大唐会丢尽了所有家当,不仅北方诸州会沦丧。就连李承乾这个太子也得完蛋,他的下场只有两个,要么战死,要么被废。

    太极宫

    李世民举起手里军报,扫视一眼殿中的群臣,激动的说道:

    “定襄前线传来捷报,我军在阴山全歼东突厥主力,擒其可汗颉利以下王公数百人,覆灭其国。”

    “颉利被擒了,从今天起两百多万草原百姓和整个漠北尽归附我大唐矣。”

    李世民的话音刚落,殿内群臣纷纷齐声高呼大唐万胜,陛下万岁。

    当然在这欢呼中也夹杂哭泣之声,在他们中不乏亲族至友死在与颉利的骠掠和作战中。

    今天的胜利来之不易,这股仇恨也不断的鞭策着他们尽心做事,而这一等就是四年啊,终于对于那些死去的人可以交代了。

    京兆尹的差役敲着手中铜锣,在长安城内的一百零吧坊内走街串巷,还一边吆喝着“定襄大捷”异常的卖力。

    隆隆的得胜鼓声和铜锣声叫醒了沉睡中长安城的百姓,当他们得知颉利被擒的消息后,纷纷涌上街头山呼万岁,万家灯火映亮了半边天让整个长安彻夜无眠。

    “小姐,小姐,颉利被活捉了,定襄会战我军大胜,陛下还让老爷去前线劳军呢。”

    听到丫鬟回话的后,长孙悦对着佛龛接连三拜,口中念着佛祖保佑。

    “小姐,你的心事实在是太重了,现在仗都打完了,凡事儿可别再往心里去了。”

    被丫鬟扶起的长孙悦,将手中的念珠,恭敬的将念珠放在佛龛上,捋了捋杂乱的青丝。

    “以前在赵州的时候,这梦里啊,不是一树梨花,就是晚笛牧歌。

    可自从到了长安以后,这梦里就再也找不回从前的柔情蜜意了,剩下的只有苦闷了。”

    长长的出了口气后,长孙悦抬头看着窗外的明月,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怎么样了。

    定襄唐军大营

    长孙无忌宣读完圣旨向李靖询问了草原现在的情况。听到阿使那思摩消息后不由的皱了下眉头。

    “柴将军,为什么还没有拿下阿使那思摩?他手下不就剩下几千人吗?可你金河军有五万之众啊,你说,你怎么和陛下交代。”

    “长孙大人,这个阿使那思摩就像狐狸一样,进了山就抓不到影了。一会东一会西,想抓到他着实不易啊。”

    听到柴绍这没出息的话,帅位上的李靖不由得哼了一声,吓得柴绍赶紧退了出去。

    “父帅,这长孙无忌也不给您面子了,怎么说您也是陛下的姐夫啊,再说弟兄卧雪爬冰打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出了帅帐后,柴哲威为自己的老爹打抱不平。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们打了败仗呢,人家的功劳大嘛,在陛下那他都照说不误,又怎么会把为父这个大帅放在眼里呢。”.......

    翌日清晨,定襄城外的阅军台旌旗迎风招展,排列整齐将军将士迎风屹立。

    李承乾在李靖和长孙无忌的簇拥下,走上阅军台。本来的主角李靖也在皇帝的授意下成为了配角,恭敬侍立再后。

    李承乾着冕有白珠垂九旒,红丝带做帽带,犀角簪导,青绵做两耳旁饰物,身着淡黄色的太子衮服,好一幅储君的气派。

    身后看着他的长孙无忌也是激动万分,此一役后,所有的皇子在唐军的威望都不可超过李承乾,他这个外甥用自己血勇彻底他们,这点从下面那些军汉狂热的脸上就可以看的出来。

    长孙无忌轻咳几声后,开始宣读祭文:“维贞观四年五月,大唐太子李承乾谨陈祭仪,享于故殁王事,告我大唐将校英魂曰:

    此战远征漠北草原,缘自颉利兴兵,纵虿尾以兴妖,盗狼心而逞乱。孤奉圣命,问罪龙城。大举貔貅之师,悉除敌军。天军云集,贼寇冰消。

    才闻破竹之声,便是失猿之势。士卒儿郎尽是九州豪杰,官僚将校皆为四海英雄。

    尔等或为流失所中,魂掩泉台。或为刀斧所伤,魄归长夜。生而则有勇,死而则成名。

    今欲奏凯歌,承临太平。汝等英灵尚在,必闻我声,随我旌旗,逐我脚步。同回故国,各归本乡。

    受骨肉之蒸尝,享宗祠之祭祀,莫作他乡之鬼,徒伦异域之魂。孤当表其勋功,勒石于宗庙。

    汝等各家均沾恩露,年给衣粮,月赐饷禄,用兹酬答,以安汝心。

    生者既凛天威,死者当归王化。今聊表丹城,敬陈祭祀汝等英灵。呜呼哀哉,尚飨。”

    “踏破胡虏,大唐威武,踏破胡虏,大唐威武......”,阅军台下众军高举兵器大声呼喊,其声响彻九天。

    “本宫以奏请陛下在长安玉山兴建一座军陵,凡我唐军烈士骨殖一半返归本乡,一半供入军陵。四时八节,享受国家血食,以示吾等同袍之义,以安英烈在天之灵。”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李承乾的做法让这些丘八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才好。自古以来一直都是士农工商兵,他们这些丘八从来都是最底层的。

    什么时侯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太子爷对兄弟们真是没的说啊。

    仗义多出屠狗辈,这些斗大的字不识得一箩筐家伙只要你对他们好一分,他们都会牢牢的记在心里。

    看着下面手舞足蹈的汉子们,李承乾不由想起了那些在恶阳岭和阴山下牺牲的士卒,虽然这次打胜了,但这世上有多添了多少孤儿寡母呢。

    至于回朝后那些文官是否会对他有所的诘难,他一点儿都不在乎,因为他从不怕麻烦。

    三日之后,李承乾统领着部分府兵返回关中,而李靖等人为了稳定现有的局势暂时的留在的定襄。

    “殿下出征许久,想来肯定是归心似箭了。”,长孙无忌骑在马上悠哉悠哉。

    “是啊,本宫是既想又怕啊。此次随行三千六率,生还者不足五百,没能把他们都带回来享受今天的荣光,本宫甚感内疚。”

    说着,李承乾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装着骨殖的大车,忧伤之情溢于言表。

    看到李承乾为同袍伤心,长孙无忌只能长叹一声,他这个做舅舅的真是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随李世民征战多年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战场上的同袍之情甚于手足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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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皇储李承乾介绍:
高冥是一名现役军官,一场意外,来到了大唐贞观元年,附身在八岁的李承乾身上,他没有金手指,没有超能力,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中,凭借自己的知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当然也改变的大唐原有的轨迹。贞观皇储李承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贞观皇储李承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贞观皇储李承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