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激战曲江坊
李承乾坚信,自古以来,眼最明、心最亮的就是百姓,他们凭着良心做人做事,公道自在他们心中。
他们可不管太子是不是瘸子,那和他们没关系,自从那年太子为他们盖了新房,他们就在没有受过冻,这个好让老百姓们都记在心里。
在寻常百姓家,家中的娃子要是成婚了,那是少不了要宴请周围的老少邻居过来庆贺一番,一来是图个吉利,二来是也让大伙都跟着高兴一下。
芙蓉园是太子的私产,那曲江和青龙的两个坊的百姓就李承乾的邻居,这要是不请乡亲们喝一杯的话,那可就太失礼了。
坊市的官员们老早就把这个消息而通知了下去,各家各户更是张灯结彩,好好的把街面好好的拾到了一番迎候着。
除了应有护卫之外,李承乾的这驾后面还跟着几辆大车,车上的宫女不停的将车上的锦袋向两侧的人群抛洒着,百姓们在高呼太子、太子妃千岁的时候,还能得到彩头,这真是一件高兴的事。
说道这个锦袋还是房遗直想出来的,里面装上六枚铜钱、六枚蔗糖,图个吉利。对于这个提议,李承乾是举双手赞成的,因为这个赏赐不多、也不少,正合适。倒不是李承乾抠,赏给他们的多了,不仅不是他们的福分,更是容易召来灾祸的。
就这样,太子的车架过了青龙坊驶进了曲江坊,过了这里后,李承乾将会前往芙蓉园,待天黑后,再到曲江池与两坊的百姓和鄠县赶来的伤残老兵们一起共享盛宴。
从在心理上来讲,越是快结束了,快到安全之地了,护卫们的警惕性应该是最低的时候,那么这里将是动手的最佳地点。
就在车架行置第三条街的时候,两侧的阁楼之上突然扔出大量的香灰,弄得街道之上目不能辨路。于此同时,大量的弩箭向太子车架的方向覆盖而去,顿时让本来祥和的场面荡然无存。
听着外面百姓的作鸟兽散之声和钉在太子辇驾上叮叮作响的箭矢的声音,此时,车内李承乾的嘴角微微上扬,终于还是来了啊。
这辇驾是长孙冲特意命人打造的,内衬钢板,区区的箭矢当然是伤不了它分好的,当然,这也是那日长孙冲的底气所在。
拍了拍旁边玉人的手,李承乾温生说道:“妙音,不要紧张,一切都在孤的掌控之中,一会儿乖乖地随恒连等人去既定的安全点休息一二,待孤料理完了这些反贼再去接你。”
到底是武勋世家出身的贵小姐,独孤妙音不但没有表现出一丝惶恐,反而十分镇定地叮嘱李承乾:“殿下的伤势刚好,一切还是小心为上,能不亲自动手就不要动手,让臣子去做吧,臣女就这随恒将军他们离去,免得让殿下分心。”
“好,孤记下了。”,话毕,提起拐棍就跳下车架,对恒连叮嘱一番,对于独孤妙音他是满意的,所以保证她的安全是重中之重,更何况这个危险还是自己给他带来的。
待李承乾和前队汇合的时候,从各街道和两侧的阁楼上冲出大量的手持钢刀汉子,口中喊着:奉大隋先太子令谕,诛杀反国之臣-李承乾。
看着这些不知死的家伙玩命的冲过来,李承乾不由的冷笑几声,对身旁的张思政做个手势。是该收网的时候,因为他看到西边阁楼上有几个大汉正簇拥着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不用说,那正是他今日的目标了。
待张思政手中的响箭发出后,街道的四周就响起了军阵集结之声,这也让来刺王杀驾的刺客们急红了眼,没办法,即使知道中计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阁楼上的白衣女子摘下了斗笠,带着剩余的人马冲了出来,和东宫卫队及内卫们战战作一团,厮杀之余还娇声喝道:有能斩杀李承乾者,赏千金,子孙享受恩养。
“表哥,看到没有,这位苏娘子身手还真是不错呢,可惜了这样的巾帼之女,今日就要折戟于此了。”
“殿下,你应该庆幸,要是此女不是如此刚烈的话,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嫁入东宫,到时候,那殿下才是真正的危险呢,不是吗?”
就在李承乾和长孙冲这对表兄弟互相调侃之际,秦怀玉和房遗直所率领的兽营举着大盾,挺着长枪,口中喝着号子,将这个街道死死的围住,并一步步的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
直到把苏婉等人压缩一处较为宽敞之地的时候,军阵后面陌刀手挺身而出,如墙而进,然后一起劈杀,陌刀挥舞,砍的他们鬼哭狼嚎,死尸遍地,其惨烈的景象,让本来就十分寒冷的天气骤然又降了几分。
看着手下的人的一个个犹如稻草一般被六率的将士们击杀,苏婉提起长剑,指着李承乾所在的地方,高声喝骂:“李承乾,你个死瘸子,你真卑鄙,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战法,真不亏是李世民的儿子,虎狼之君能生出什么好儿子来,呸。”
噗嗤,听了苏婉的话,李承乾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还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孤才是受害的人好不好,这不是没理辩三分吗?还要不要脸了,刺王杀驾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真是特么的酔了。
“苏小姐,孤不与你做口舌之争,没有意义。现在你们是插翅难飞了,为了你这些手下着想,孤劝你还是投降的好。不然的话,孤保证,用不了一时三刻,你和你的这些喽喽们都将化为肉泥。”
“就是,别特么给脸不要脸,你就给句痛快话,到底降不降!......”
待李承乾的话音刚落,旁边的长孙冲就骂开了,特么的,心疼啊,就在刚才他手下的内卫就伤亡了近百人,这些人可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侦缉人才,折损了这么多,这和在他身上剜肉有什么区别啊。
对于李承乾二人话,苏婉和他的手下们用实际行动做了回答,他们结成锋矢阵不计伤亡的向李承乾的方向冲来,大有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
不过,即使在是哀兵,再是背水之战,在绝对的实力的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没过一时三刻,这些追随苏婉的硬骨头们或为死尸、或为俘虏。
打量一眼被压在下面骂骂咧咧的苏婉,李承乾随即摇了摇头,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用在她身上正合适。
“表哥,通知上官仪,京兆府必须在天黑之前将这里收拾出来,统计出来百姓受到的损失,尤其是有死伤者,加倍赔偿,一切费用都由东宫来出。他们都是受了孤的拖累,才得这鱼池之祸的。
另外,内卫可以收网了,孤给你三天时间审理这些......”,话毕,随手扔了手里中的拐棍,踏着满地的血水向巷子中走去。
第三百七十二章 曲江池的奇景
曲江坊的一处独立小院,这里是独孤妙音下榻的安全点,地点是李承乾亲自敲定的,因为他了解这里的主人-章氏,其两子都是六率的旧部,先后战死于岷州和阴山。家中只有她和一个在苍文书院读书的小孙子,把独孤妙音放在这里,他放心。
走进院落的时候,李承乾还在粮仓和柴火跺等地转了转,看到里面堆的满满的粮食和柴火,满意的点了点头。粮食是今年的收成,堆放整齐的柴火是卫队们帮着劈的。
“殿下,看您这轻松的样子应该是大获全胜了。”,独孤妙音和章氏听到大队人马的脚步声后从屋内走了出来。
“还好,算是没有白折腾吧!”,话间把目光转移到了老妇人的身上:“章氏,晚上在曲江池的夜宴要多叫乡亲们来,今日的事儿是孤给你们添麻烦了。”
“殿下,看您这话说的,您是什么样的人,大伙这心里明白这呢,您放心,老妇一会儿就去招呼大伙,一定好好喝一顿。”
话毕,章氏还笑吟吟的打量了下独孤妙音,这个姑娘长得跟画里的人一样,恩,也就是殿下这样的英雄人物才陪的上。.....
曲江池,紫云楼、彩霞亭、临水亭、水殿、山楼、蓬莱山、凉堂与外面的冰天雪地相比,这里简直就是热的熔炉。当然了,不是说这里的温度太热,而是说这里的热闹程度,用人声鼎沸来形容的话刚刚好。
往日在这里举行宴会的就是贵族的老爷们,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这些走脚贩夫之辈和臭丘八在这里放肆了,更不要说享受这样的宫廷盛宴了。
为了能把今日的宴会办好,李承乾还特意吩咐了尚食局负责筹办,今日到场的有奉御一人,直长三人,食医四人,主食八人,主膳达到三百余人之多。
如果非要对这些菜做出一个评价的话,那就是:紫驼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盘行素鳞。犀箸压饫久未下,銮刀缕切空纷纶。黄门飞鞚不动坐,御厨络绎送八珍。
紫云楼,和街坊们寒暄一番后,李承乾带着秦怀玉和房遗直一人抱着一个酒坛就来到了伤残老兵们所在地方走去。
“见过太子殿下,恭贺殿下大婚之喜。......”,伤残的老兵们互相搀扶着起身,齐声向他们统帅道喜。
从他们脸上浮现出来的诚挚的笑容,李承乾知道这些家伙是真心为自己高兴,比那些整日往东宫里送贺仪的家伙要心诚多了。
“都坐,都坐,今儿没有君臣,只有同袍,坐。”,招呼了一声后,李承乾自顾的找个位子坐了下来,旁边的一个独臂的老兵还把一个烤好的羊腿递给了他。
撕咬了一口羊腿了,又和老兵们碰了一杯:“孤记得,打仗的时候,答应过你们,等咱们胜利返朝了,一定请你们吃一顿宫廷御宴,以褒奖众位兄弟为国苦战的功劳。可是国事缠身,一直也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孤少年从军,那个时候个头儿还没有战马高,是诸位把孤扶上去的,没有你们就没有孤的今天。
也是你们在一场场大战中舍生忘死,才奠定东宫六率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美名。来,孤再敬诸位弟兄一碗。”
“这第三碗酒,敬在岷州、西陲和北伐中战死的弟兄,是他们选择了死,才换的我们的生。是他们选择了死,才换来大唐如今的盛世,身为人杰,死为鬼雄,不可不敬。”,话毕,将手中的酒撒在地上,祭奠那些战死的英灵。
酒是喝完了,可是这些断胳膊、断腿都不流泪的汉子们却低声的哭了起来,太子的话一来让他们想起了那些战死的同袍。二来,太子如此的惦记他们这些残废,怎么能不让这些在平日里受尽白眼的家伙感动呢。
现在好了,在东宫的斡旋下,他们已经全部迁到了距离长安不足百里的鄠县,那里的有全新的房子,成片的土地,县里的百姓全都是伤残的老兵和其家属,他们再也不用担心老无所依、幼无所养了。
“牛二,你狗日的哭什么啊,孤记得在铁门关的时候,就数你小子叫嚣的最凶,孤要是不下令反攻,你小子都急的要从城楼上跳下去了吧!”
“还有你,高城,在阴山的时候,你小子贪杯把暖身子的酒都喝光了,要不是罗通狠狠地给了你几耳光,你小子早就睡过去了吧!”......
李承乾不停说着他们在军中的囧事,惹得汉子们一边摸着眼泪,一边揉着肚子。汉子们也互相揭发,说说他们都背着太子和主将们都干了些什么丢人的事。没错,这些事他们在梦中梦到过无数次,那是他们的青春,那是他们的全部。
汉子们的饭量大,御厨做的这些样子货根本就不够填饱肚子的,很快就被他们一扫而光了。于是,李承乾又挥了挥手将不远处的尚食局奉御叫了过来,吩咐她赶紧再去做一份,像光明虾炙、金银夹花、通花软牛肠、单笼金乳酥、巨胜奴,统统的都端上来。
今儿在坐的都是他的生死弟兄,孤吃得,他们也一样吃的,要是今儿有一个没吃好、喝好,那她的差事也不用在干了,到掖庭去洗衣服吧。
就在李承乾和老兵们在推杯换盏之际,不远处的一老一少正注视着他们,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魏征和长孙冲。
老魏见长孙冲和内卫们拿着长长的名单在各部衙门中抓人,其中还有自己的侄子,顿时是火冒三丈,在他看来这样的组织就不该在大唐出现。
昨儿抓宗亲、今抓儿大臣,而且还伤亡了这么多百姓,弄得大伙儿是人心惶惶的,所以强拉着长孙冲,非要请太子裁撤这个部门。
“魏相,您别觉得下官说的话不好听,您今儿要敢上前进谏,为那些罪人开脱,那明儿叔玉兄就得找地方葬您了。
您也别瞪眼,下官说的是实话,你看看,太子敢不设防的和老兵们喝酒,但朝中的那些人嘛,呵呵呵.......”
哼,“长孙将军,请转告太子殿下,身为储君和贩夫走卒一起放浪形骸是严重的失礼。至于白天发生的事儿,老夫会和他在金殿上辩个明白的。”,话毕,抚了下衣袖转身向外走去。
其实,魏征生气的原因还有另一个,作为国家的储君应该是个知行合一的人,可想太子这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那和市井之徒又有什么区别的,这样的品性,将来何以取信于天下。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念成魔
缘在天定,份靠人为,从逻辑上讲,要先有缘才有份,有缘份不怕经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它在人与人之间形成了一条无形的丝线,人们因为它在人世间相爱相杀,就如曹孟德所说的那样,鸡肋、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肉,让人欲罢不能。
人类社会中缘分只会产生两种结果,一种是成为至爱至交,就像伯牙是声名显赫的在朝官员,子期则是砍柴为生的樵夫,两人地位差别悬殊,可他们以音乐为介、挚友终身,成为千古佳话。第二种就是像李承乾和苏婉一样,必欲置对方为死地,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
人这辈子会经历很多岔路,选择不同,那结果自然不同,就比如说苏婉,她的今天和历史上就是因为不同选择而走上两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理。
人生如棋,既然已经收盘了,那复复盘也是应有之意,所以今儿个他必须和这位太上皇选定的太子妃好好聊聊。......
看着苏婉伤痕累累的挂在架子上,李承乾这心里提不起一丝的怜悯之心,如果这次不是有孙思邈相助,自己和东宫臣子们难免会落得和历史上一样下场,所以这个女人,死不足惜。
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甘郧和李道明,他们俩是皇帝身边的情报头子,让他们来了解下案情的始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过,还得说甘郧不亏是在皇帝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看到太子干巴巴的坐着,赶紧去一旁倒了一杯热茶呈了上来。
“李承乾,你就是这世上最大的骗子,不仅骗了朝中的百官,更是骗了我,可惜啊,我还是着急了,要不然早晚弄死。”
啪啪,还没等苏婉的话说完,侍立在一旁的内卫上去赏了她两个耳光,狠狠地骂倒:“贱人,竟然对太子殿下如此无礼,老子看你是皮子紧了吧!”
噗,吐了一颗混着血水的牙后,苏婉反而桀桀的笑了起来:“我是皇隋的公主,骂一个反贼的之子有什么错!李承乾,我说的对吗?”
就在内卫准备在教训这个胆大包天的贼婆娘的时候,李承乾却抬手示意他们出去,谈,就的让人说话,看来回去以后得和长孙冲说说什么加心理学,查案子是要动脑子的。
“苏姑娘,相打无好手,相骂无好口,逞口舌之利是没用的,不是吗?尤其你还愿意把前隋的那点荣耀挂在嘴边,难道杨家的家教就是如此吗?不像啊,孤可是和杨政道很熟,他可是谦谦君子啊!”
杨政道降唐后表现实在是太好了,不管在什么场合始终都保持着谦卑的态度,就算是长安城里的小吏也能对他呼来喝去的,比那个色厉内荏的颉利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就连是魏征那种专门在鸡蛋里挑骨头的家伙,也说不出他有什么错来。每次看到这家伙,李承乾都不由自主的想到蜀后主刘禅,这两个人太像了,都是那么的大愚若智。
这样人要比喊打喊杀的苏婉要可怕的多,因为他太聪明了,知道怎么借势,让想杀他的人无从下手。
呸,“不要跟我提那个没有骨头的东西,他不配做大隋的子孙,我要是有他那样的势力,一定狠狠地从你们父子身上撕下来一块好肉,让你们尝尝丧师辱国之耻。”
哈哈哈......,这回笑的是甘郧和李道明,到底是女人,即使再怎么厉害也是头发长见识短,杨政道要是敢表现出来一点野心,颉利早就弄死他了,还能容他活到被我军俘虏,这不是开玩笑吗?
再说,颉利三十万铁骑都没有办到的事,就凭杨政道那几千散兵游勇能干什么啊,算他是杨坚复生,仅凭着这点人马也得铩羽而归,兵败身死,想的太天真了。
“苏姑娘,孤对你个人能力没有丝毫的兴趣,因为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不是吗?让孤十分好奇的是,当初你是如何从铜墙铁壁般的长安城逃出去的,帮你的是谁?
另一个不解的是,背后支持你的人是谁,别跟孤说是你自己的发展的,你的年纪和能力都不允许你布这个大的局!”
没错,这个问题他是百思不得其解,先不说苏婉是怎么跑的,就说那些死士和被收买的朝廷官员吧,这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办到的吗?毕竟,像李道立父子那么没脑子毕竟是少数人好吧。
而且布这么大的局还需要大量的金钱支持作为支撑,她连身份都见不得光,那里有这么多钱呢,所以她的背后一定是有人支持的,但那个人是谁呢?
呵呵呵.....“李承乾,是不是有芒刺在背的感觉啊,你以为抓到了我,事情就完了吗?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那位英明神武的父皇呢,问问他是怎么得到这个皇位,你敢去问吗?”
恩?看着苏婉一脸挑衅的神色,李承乾不由的一阵糊涂,皇位怎么得来,那当然是抢得了,这特么天下人尽皆知好不好!可看她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啊,可这和父皇有什么关系呢!
“刁妇,太子爷的话,你最好老实的回答,要不让本王让你知道下什么叫生不如死!”,话间,李道明还掰断她一个手指作为惩戒,让她知道,自己可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他还是不能如愿,苏婉丝毫没有在意断指之痛,而是更加放肆的盯着李承乾笑着,好像她才是胜利者一般。
哎,李承乾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已经疯魔了,就如佛经中说的那个故事,当年佛祖讲经时候没有说话,只是拈着花笑一笑,大家都不明白,唯有迦叶尊者回以微笑,佛祖便说:得我道者,唯迦叶矣。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她对大唐的恨已经毒入骨髓了,临死前还想离间下天家父子。
“王叔,算了,这种事是急不得的,更何况人家把道儿已经划下了,不是吗?苏姑娘,孤是那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希望下次我们能聊的愉快些。”
第三百七十四章 殿下,我劝你善良
魏征这个人清正耿直,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眼光那不是一般的高,满朝文武能让他看上的屈指可数,当然了,人家也是有真本事,要不然就凭他的那些逆耳之言,早让皇帝剁碎喂狗了。
老头儿那天在曲江池的话,长孙冲老早的就汇报过了,对于这一点,李承乾丝毫的不意外,因为他们抓了让老魏头的“亲儿子”。
这个“亲儿子”并不是魏征的亲子,而是他堂兄之子,魏征父母早亡,家境贫寒,多亏他这个堂兄时常接济,才让他读上了书。魏征发迹以后,这位兄长已然病故了,想报恩也只有报到其子魏桓的身上。
这不,贞观五年魏桓考上进士后,就被安排到了吏部,任考功司郎中。别看这个郎中的官儿不大,但抓着全国官吏的任职考核,他手中这绳虽然不粗,但也勒人啊,所以魏恒在官场上这几年混的也算风生水起。
抓他的理由很简单,那日魏征在承乾殿碰见了装瘸的李承乾,回去后就把此事跟他和魏叔玉说了。这家伙嘴上没个站岗的,在值的时候就随口告诉同僚,而他的那个同僚正是苏婉买通的棋子。
审完了苏婉,李承乾就来到典狱,他和魏桓不熟,没什么深交,或者说这哥们的官儿太小了,没有资格够得上东宫。可不管怎么说人家是魏征的侄子,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总不能问都不问就直接砍了吧!
内卫开牢门的声音,惊动了正在读书读的入神的魏恒,看来人是太子后,放下书,赶紧伏在潮湿的地上,念道:“臣魏桓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怎么,这地方挺怡人的,你还练气养气的功夫了?”,看了一眼牢房内的情况后,李承乾右手掐在腰上淡淡的问道。
牢房周围都是钦犯们的惨叫之声,能这么神情自若的,要么是大奸大恶之徒,要么就是问心无愧。可他究竟是那种人,李承乾心里没有数。
“殿下,臣这一辈子,总想风流倜傥一回,可惜生得丑,只能看着古人的诗,遐想一番!”
呵呵呵......,“就你?这儿鬼哭狼嚎的,受得了吗?”,转了一圈后,发现没地方下脚,李承乾只能靠在门上,一脸戏谑的看着个在自己面前吹牛比的家伙。
“第一天,臣有些难过,心生悲悯,都怪自己忘了圣人的教化,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的警训。
第二天就好了,我哭人,谁哭我呢!有情众生也不外乎,欲海漂泊,哭,亦无用。况且家父家慈去的早,臣早就不知道哭为何意了。到了今天,也就习惯了,听也算听不到了。”
哎呀,兔子的短尾巴,这小子还真特么随根了,和他叔叔一样,是颗蒸不熟、煮不烂,响当当的一颗铜豌豆啊,这样的人可不好用,弄不好是要崩了一口好牙的。
“你倒是有养气的工夫啊,喜欢住就住吧,这不是客栈,不收钱,最主要的还是供饭,能省下一笔不小的开销啊。”,这样的人太傲气,目中无人,不刹刹他的威风肯定的是不行的,李承乾可不是惯孩子的家长。
“臣谢殿下恩典。”
恩,点了点头,李承乾指了指西北角地方,慢慢说道:“看到那个笼子了吗?如果的你的回答不能让孤满意,那你就在这慢慢地养浩然之气吧!呵呵......,孤如何信你没有参与刺王杀驾呢?”
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后,魏桓拱手说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天下以定,又何必生那些是非呢?臣问心无愧,请殿下不必多心!”
恩?看他牛皮闪闪的样子,特么的,有意思,不知道还以为内卫的典狱是你开的呢?
“好,好一个牙尖嘴利,不管最后的调查结果是什么,孤都要说,你比魏叔玉他们几个强多了!”,话毕,李承乾转过身来,带着甘郧和李道明向外走去......
在返宫的途中,甘郧和李道明都坐在下首,耷了个脑袋,缄口不言。这不行了,看了一天了,连个态度都不表,那往下的事怎么进行呢?
“王叔,老甘,今儿这事你们俩得吭个声,表个态吧!”
看着李承乾笑吟吟的脸,甘郧和李道立的心里早就骂开了,表态,表啥态啊,这是什么案子啊,这是谋反啊,是随便发表意见的吗?
再说,他们都是皇帝派来观摩学习的,学习下内卫高效的办事效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凭什么把这时候说话,这不是要拿咱们当枪使吗?
“老臣听殿下,殿下怎么说老臣就怎么想,身为人臣,这为君父考虑是应该的,老臣不敢多言!”
“就是,就是,老奴每天干的、想的都是些伺候主子们的事儿,那里懂得这样的大事啊,还请殿下乾纲独断,老奴不敢有丝毫异议。”
哦,这一唱一和的,跟老子玩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个个都是滑不溜秋的万金油,一点责任都不想担啊。
那可不行啊,即使皇帝和他是父子,有些话也是有所避讳的。你想想,这世上,那有一个太子没事就问问自己老爹是怎么造反的,这不是扯淡吗?
要么皇帝会认为他想造反把自己废了,要么皇帝就会以为李承乾没事在敲打自己,这不是强迫皇帝疏远其他的儿子吗?这样的傻事他可不干。
“行,你们不说,那孤就给分工一下,一会儿孤还要听取六率的整编计划,陛下那你们自己去回吧!
顺便在替孤问问,苏婉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都是秦王府出来的老人了,又都参与当年的事,父皇对你们没那么多忌讳。”
啥,让我们去问,你咋不让我们一起去死呢,真当俺们俩是地头的怂娃了,于是,二人对视了一眼后,慌慌张张的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哭诉着。
“殿下,您饶了老臣吧,老臣,老臣不敢啊,武德九年的时候,臣就是秦王府的一个校尉,那里能知道这样的隐秘之事!......”
“殿下,他一个校尉多少还是个官儿,老奴那时候就是给陛下扇扇子的,更不可能知道了,老奴冤枉啊!您可是仁义、善良之主,可不,可不能。......”
抬手打断了哭丧的二人,李承乾把脸一板,装出了一副十分严肃的模样:“为君父分忧是臣子的本分,连本分的事都做不好,哼哼。”
第三百七十五章 唾沫星子满天飞
狗皮膏药这个词来源于《阴阳十一脉灸经》,是外用药的一种俗称,外用药依据内病外治等原理,将药物直接敷在患病部位,被称之为穴位敷贴疗法。
百姓们手头都不富裕,平常受了小伤也都喜欢弄上一贴,既省事又省钱,庄稼人过日子那有那么多讲究呢!
对于皇帝来说,魏征就是一贴怎么都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平时抓到一点小辫子都不会轻易撒手的他,这会好不容易逮住了皇帝父子愚弄百官的由头,怎么会得过且过呢。
更何况,李承乾还羁押人家视若亲子的侄儿呢,内卫的诏狱和典狱是什么地方,他太清楚了,进了那里长孙冲想要什么口供不行啊。是以,老魏每日在朝上也是带着言官们怼着皇帝,弄得李世民好几天连饭都吃不去。
朕也是受害者吧,谁知道那个混小子玩的这么大,除去曲江坊的伤亡外,在各部衙门揪出了逆贼苏婉的同党八人,受到他们牵连的和腐蚀的大小官吏达近八十人。
更为要命的是那些文臣,他们都认为太子装瘸不仅是愚弄了他们,是对他们不信任的表现,让他们这些兢兢业业为国操劳臣子十分的寒心。
这些人多数都是清流士子出身,他们不反对朝廷抓叛贼,但是手段必须光明正大,总不能什么事都藏着掖着吧,那这个国家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呢!
当然了,借劲发力的人也有,那就是李恪,这小子这回学聪明了,不在处处的针对李承乾,而是将皇帝那句“英果类我”到处的宣扬。
为了不使朝中的局势再发生什么岔子,李世民特意下旨申斥了他,话里话外狠狠地对他敲打一番。
承庆殿,今儿到场的官员不仅有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征,这四位宰相,更是有唐俭、李道宗、张亮、牛进达等七部的尚书。既然太子那案子审的差不多了,那就该有个说法了。
放下手中的茶盏,李世民清了清嗓子,扶了龙椅上的扶手,沉声说道:“自从惊马案后,这长安城就没消停过,到处都是魑魅魍魉。
这里是我大唐的国都所在,朕绝不允许宵小之辈在天子脚下为所欲为,让诸国使臣看朕的笑话,所以才批准太子的计划。.......”,话毕,皇帝对李承乾指了指,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这几天,李承乾都来往东宫和内卫之间,这次抓的官员太多了,牵连的势力也很多,虽然都不是什么大家伙,打大狗也得看主人嘛。
再说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算计的,其罪名顶多算是泄露禁中语,总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直接把人定性为乱党吧,所以本着对生命负责的态度,李承乾对于每个人的情况都亲自把关。
“诸位,其实惊马案并不是这个件事的开端,......,被拖下水的附逆,自不用多说,孤以令内卫将案卷和人犯移交刑部,三司可以随时复查。父皇圈红之后,一律抄家按谋反罪论处,株连九族。”
“至于那些受贿和因为小辫子被人胁迫的官员,就交给大理寺依照唐律处置,罢官、降职还是流放,那就要根据具体的情况来说了!
剩下的人,都是无心之过,忘了当官儿应该有的谦谨,记过一次,各部带回去自己教育吧!”,话毕,李承乾将手中那一打文书交给了房玄龄,这些人都是文官,都归他管,所以交给他是应有之意。
就在老房准备说两句的时候,魏征恰如其时的站了出来,对皇帝拱了拱手后,随即把头转向了李承乾。
面色不善的说:“殿下,你说的这些都是有关破获反案的,可老臣等人进谏的陛下和你在此案中的德行有亏、儿戏国事的问题。可老臣听了半天,你这都是避重就轻啊,丝毫没有提到装瘸的事啊。”
“魏相,孤也是权宜之计罢了,反正结果的是好的,替朝廷铲除了毒瘤,难道任由反贼在朝中滋长吗?
这回伤的是孤的腿,下次呢,会不会是陛下呢,所以为子为臣,孤都不认为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看到太子还不知道悔改,魏征抖了下手,挣脱了在后面拉他的岑文本,吹着胡子、瞪大了眼睛、喘着粗气,反驳道:“权宜之计,殿下可知你的这个举动让多少臣子寒了心,难道殿下将来做了皇帝也要用阴谋诡计来治国吗?”
这也太不给面子吧,李承乾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老子可是给你侄子开了绿灯了,要不然就凭他泄露禁中语,不死也的脱层皮吧,还像现在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就在他准备给魏征几句让他闭嘴的时候,长孙无忌不着边际的拉了他一下,随即挺身站了出来。
漫声漫语的说:“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要不是咱们做臣子无能,陛下和太子怎么会如此行事呢!
魏玄成,你别唯恐天下不乱,什么叫寒心啊,本官看寒心的是陛下才是,那些被反贼同伙和被拉下水的,平日里受的皇恩还少吗?可他们是怎么对待君父的呢?”
“再说,德行有亏,你是言官的首领,进谏、弹劾都是要有度,太子不惜以身为饵,消灭了反贼,还亲自抚慰那些无辜受难的百姓,给予他们重重的赏赐。
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儿,没听说过什么叫兵者诡道也这句话吗?用兵和抓贼的道理是一样的,就是虚虚实实的嘛,反正本官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来。”
“不错,辅机说的有理,咱们做臣子的只要一心为公,自然也就宠辱不惊了,怎么能因为自己受了点儿委屈,就去难为君父呢!”,待长孙无忌的话说完,礼部尚书-江夏王-李道宗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赞同。
李道宗是武将出身,这辈子打的仗海了去了,在战场上,只要能取胜,谁还管你用什么方法呢。
在他看来,魏征他们都特么是读书读傻了,浑身都散发着酸腐的气味,受点委屈就不行了,难道还得把他们弄个板子当爹供起来吗?
即使李承乾不是太子,他也是要为自己的侄子说两句话,当年景悞攻打鸿胪寺的时候,大臣们对他们家是口诛笔伐,要不是这个侄子,自己是什么结果还不知道呢。
“哼,你们一个是太子舅舅,一个是叔叔,难道你们就不是爱屋及乌吗?谁能保证你们的话是出于公心呢?”
“你说对了,魏玄成,老夫就是太子的舅舅,当舅舅的就是疼自己的外甥,怎么了?如果老夫要是不疼外甥,那才是居心不良,其心可诛呢!”,长孙无忌厉声反驳着魏征,特么的,治不了你了是吧,老夫今儿就看看你能有多难撕。
.......,长孙无忌和魏征这么一闹,这个殿议也就没有意义了,李世民看着魏征冷哼了一声,对李承乾招了招手,随即拂袖离去,殿内只留下了房杜等人尴尬的面对眼前的局面。
第三百七十六章 压到骆驼的后一颗稻草
承庆殿、寝殿,进来之后皇帝就烦躁的对侍候的宫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下去了。这情况不对啊,李承乾赶紧去倒了杯热茶,脸上乐呵呵的装傻小子,等着皇帝自己开口。
抿了一口后,李世民撇了装傻充愣的儿子一眼,淡淡的说:“高明,苏婉的事,甘郧他们已经已经跟朕说了,恩,不错,年纪大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问了。等玄龄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你事情的始末!”
“诺”应了一声后,李承乾也自己找地方做了下来,看来苏婉还真不是无的放矢啊。
稍时,房玄龄挺着肥硕的肚子,疾步的走了进来,那大肚子忽闪忽闪的,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看着人家的肚子就知道,人没进来,肚子先进来了,真是天生的富贵相啊。
见礼后,老房一边擦着汗,一边说着:“陛下,前殿的人已经散了,辅机和玄龄不欢而散,事情正照着您预定的反向发展?”
恩?怎么地,听着话的意思,长孙无忌跑出来和魏征吵架还是皇帝有意的安排的了。哦,我说的嘛,舅舅把话说的那么直白、露骨,丝毫避讳的意思都没有呢!
“好了,人现在到齐了,那朕就开始了,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玄龄,你来补一下。”
“诺,陛下。”
待房玄龄的话音落后,皇帝抬起头来,望着屋顶,用低沉的声音讲述了那一段往事,从他声音可以听出来,皇帝是在有意的压制自己的怒火。
武德四年,李世民击败窦建德之后,进驻洛阳。在这期间,他除了安抚洛阳城的百姓之外等一些公开的政治举动之外,还做了一件非常隐秘的事情,
这件事情直到李世民称帝八年之后,满朝文武只有房玄龄一人知道,由此足可见这件事情的分量。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怎样一件事为何让李世民如此小心翼翼呢?
原来,在进驻洛阳期间,李世民去拜访了一个人,这个人是洛阳玉清观的住持,名叫王远知。此人在当时并不出名,只是虎牢关战役的事,曾经仗义出手,所以战事结束后,李世民特意身着便服去拜访一下。但也就是因为这个人指引,才让李世民走上了夺嫡之路。
王远知的身份是一名道士,但他却又并非是一个普通的道士,他拥有一项常人所没有的本领——预知未来,正如他的名字所表明的那样。远知,顾名思义,能知道很久以后所发生的事情。
所以,当李世民和房玄龄前去拜访王远知的时候,见到王远知后,李世民并未自报家门,但这位高人却一眼识破了李世民的真实身份,并说道:“此中有圣人,得非秦王乎?”
听到这儿,李世民大吃一惊,心想这位高人果然名不虚传,于是据实相告,并向王远知请教了一个问题。他想向这位能预知未来的老人请教他的未来的命运如何,毕竟他是带兵的藩王,谁知道得了天下后,自集那皇帝父亲会不会兔死狗烹呢。
听完李世民的询问后,王远知的回答像一道闪电准确命中了李世民心中那个最敏感、最隐秘的角落,并且将其照耀得如同白昼。王远知说道:“即将做太平天子的人,一定要好自珍重。......”
没错,这个答案正是李世民所期待的。其实,从晋阳起兵之日起,一路走来,李世民南征北战,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平定窦建德、王世充之后,李世民的功绩在整个唐朝无人能出其右,随着功劳越来越大,李世民所求自然越来越多,而唯一能满足他的,只有他皇帝屁股下的那个金光闪闪的宝座。
因此,李世民之所以前来拜访王远知,其目的就不言而喻了。准确地说,他要为将来的目标找到一个明确的政治方向。
尽管这是李世民一直期待的答案,但猛然听见“天子”二字,李世民的额头还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层冷汗。要知道,他当时的身份仅仅是一个藩王,以藩王身份觊觎天子之位,这事情一旦传出去,他轻则丢官贬职,重则性命不保。
然而,这种惶恐只在李世民的心中一闪而逝,很快他心中的恐惧就被一种无与伦比的兴奋和喜悦之情所替代。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信,他知道,他将是未来的天命之人,大唐的江山将是属于他的。
一直以来,李世民是李渊手下的一张王牌,无论李渊遇到何种困难,只要将李世民这张王牌打出去,所有的困难基本都会迎刃而解。
也正因为如此,李世民屡屡为大唐立下了不世之功。所以,随着功劳的增大,李世民所求绝不是一个藩王所能满足的,他要做大唐帝国的最高掌控者。
因此,武德四年夏天的这次微服私访对李世民来说是很有必要的。它把李世民原本深藏于内心的某种幽微而隐秘的权利**撩拨成了一种巨大而坚定的政治野心,并促使他一步步付诸于实践。
正是王远知的这句话,让李世民获得了一种近乎天启般的信心和力量,让他从此怀着“天命在我”的信念,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夺嫡之路。
从这一年夏天开始,李世民便再也没有回头。时过境迁,距离“玄武门之变”已经过去了八年时间,当预言已经变为现实,已经身为大唐帝国最高主宰的李世民依然念念不忘这位在关键时刻“帮助”过他的王远知。
为此,他颁布了一道诏书:“朕昔在藩朝,早获问道,眷言风范,无忘寤寐。”,来表达对这个世外高人的感激之情,希望能找到这位高人,好好“答谢”一番,可是直到苏婉的那句话才让他又得到高人的信息。
也正是从因为这个王知远,一场终将走向流血和杀戮的政治博弈提前的拉开了序幕,早早的在李唐王朝的上空飘荡。
故事是很精彩,可李承乾听着却有些糊涂,王知远明明是帮了父皇好不好,消停的享受皇帝的恩赏不好,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反目成仇呢,又是什么原因让皇帝如此的痛恨他呢。.......
第三百七十七章 真像原来是这样的
和皇帝做了这么多年的父子,李承乾自认为很了解他,抛出文治武功方面的卓越能力和成绩外,他还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每年建成、元吉的忌日的时候,皇帝都会斋戒一天,这是多年以来,李承乾在皇帝这里捕捉到的生活细节。
既然选择让他知道事情的真像,那自然是要刨根问底的,如果只是这样一知半解的,那这个主意可就出不准了。
听到了李承乾的提问后,皇帝随手指向了房玄龄,示意由他把这个故事接下去。......
在秦王府内部,大家都一致公认,武德九年,因为形势所迫,以长孙无忌、房玄龄、尉迟恭为首的文武官员都劝说皇帝起事。
后来,房、杜二人又到府密谈,提出了正所谓的先发制人,后发为人所制的策略,这才有了不久后孤注一掷的玄武门之变。
可是事实并不是如此,正如许敬宗当年所盘查的那样,皇帝能以少胜多,出奇制胜全都是因为有人在从中作梗。
原来在皇帝召见房杜之后,高人王知远也派人送了一份信到秦王府,并附送一份名单给李世民,告诉他,这些人可以帮助他达成心愿。
事后,就在皇帝庆幸自己得到高人的帮助,终成大业的事后,又收到王知远的一封信,就是因为这封信,才使得皇帝对他感激之情变成了仇恨。
信中说李家皇位来的不正,他奉上天的旨意来惩罚背主忘恩之徒,让李家的后代也走上血淋淋的争位之路。
虎牢关一役就是他给皇帝放下的诱饵,是他计划的第一步,他就是要让李家世世代代都走上血亲残杀之路,直至子孙绝灭。......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了后来封德彝、许敬宗、宇文士及三人的调查,可让皇帝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王知远不仅身涉佛道两家和禁军将领,竟然连封德彝都是他的人。
封德彝是什么人,那是当朝的宰相,特么的,这皇帝到底是我李世民还他王知远呢!可国家刚刚经历了政变,朝局动荡。内有武德皇帝和建成旧部作乱,外有强敌虎视眈眈,朝中的很多事还得依赖于他。更何况谁知道王知远在朝廷里还埋了多少暗子呢,动封德彝是小,可是摘不干净就后患无穷了。
于是,在这两种原因的趋势下,皇帝打消即刻处置封德彝的想法,反而让房玄龄重重地打压了摸到边上的许敬宗,直至坐稳皇位后,封德彝罢相后不久病逝,才开始着重清洗朝中的官员,李承乾参与的并省官吏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
皇帝和王知远的博弈,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来形容最是贴切不过了,即使把手上的侦缉力量都放在上面,也没有逮到这个愚弄他的家伙,甚至连他具体的身份都不能锁定,只是通过细小的线索,确认他和前隋皇室有着密切的关系。
就在皇帝准备放弃的时候,在李承乾的误打误撞下竟然又得到此人的讯息,是以惊喜之余的皇帝才决定将事情的原委向儿子和盘托出。在他看来,李承乾是个能创造奇迹的人,也许他可以为自己解开这个困惑他整整八年的谜题。
哦,原来是这样,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后,李承乾把头转向了皇帝,看到父亲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
温生说道:“父皇,鼠辈就是鼠辈,是永远见不得光的,您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是个比建成要出色的圣明天子,不必为此常怀愧疚之心,认为是受了贼人的挑拨,才发生了那幕亲者痛、仇者快的惨剧。
再说,历来的皇权争斗没有对错,只有成功和失败,如果失利的是我秦王府一系,人家也未必会像您一样留下郑妃母女。”
“是啊,陛下,当年的事儿,臣都参与其中,知道当时的形势晦暗不明,许多意想不到的事都发生了,这是不能怪您的!”
待李承乾的话说完,房玄龄赶紧也跟着劝着,他明白,皇帝自打有心问鼎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做好手刃亲族的准备了。
老房跟随皇帝快十几年了,他知道心高气傲的皇帝,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被人当做提线木偶一样戏耍的。
“高明,本来朕是想把苏婉单独提出来审讯的,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可思来想去,朕还是决定由你去办这个案子。朕的要求只有一个,找到他,干掉他,让他知道愚弄天子的下场!”
看着皇帝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李承乾重重点,随即拱手回道:“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不负所托!”......
承庆殿外,刺骨的寒风犹如锋利的小刀,让人一下就精神了,代表皇帝威严的龙旗也迎着气流咧咧飘扬。弯腰抓起一把雪后,李承乾把它团成了个雪球,随手就丢了出去。
轻撇了身旁的房玄龄一眼后,淡淡说:“房相,父皇和你都没有把故事说完不是吗?”
多智近乎于妖,这是房玄龄此刻心中对李承乾评价,反正他是想不明白太子是从那里听出来的破绽,这份捕捉细微之处的天分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的,看来皇帝把这个案子交给他就对了。
“殿下,陛下和老臣都是为了你好,有时候,事儿知道的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反而会徒增无限的烦恼。如果你不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人,陛下是永远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你的。”
李承乾必须承认,老房说的有理,也是为了他好,点了点头后,随即言道:“房相放心,该有的尺度孤会把握好的。
朝中的事儿还是有劳你多多费费心,尤其是赵国公和魏相之间,同朝为官还是应该和光同尘的,这也是父皇愿意看到的!”
呵呵呵......,意味深长的一笑后,老房对李承乾拱了拱手:“殿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魏玄成才是个真正有意思的人,你以后会明白的!”
得,都学会跟老子打哑谜了,真搞不明白这些老头子怎么想的,服了,看来还是得重新再审审她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真真正正的活阎王
一报还一报,这句话可以用来报恩,当然了,报仇也是没有问题,李承乾是爱憎分明的人,皇帝夫妇对他的好都被默默记在心里。不管房玄龄到底有什么没说,谁愚弄了皇帝,那就的付出血的代价。
有句话说的话,阎王加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意思是非常的直白,阎王爷是生命的终结者,他掌控者人的生或者死。
不管在内卫,还是朝中人都说长孙冲是活阎王,可今儿却刷新了内卫上下包括长孙冲在内所有人的认知。
如果允许外人来参观的话,长孙冲一定揪着他们的脖子为自己证明,和太子比起来,自己简直特么的就是个活菩萨啊,自己的名声之所以狼藉都是他的政敌雇佣的“水军”,企图把他描绘出一个“渣男”的形象。......
那日,从承庆殿出来后,李承乾来找苏婉谈谈心,不管是上天还是入地,王志远这个人的信息他必须得到,不管用什么手段,或者说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可苏婉的态度依然是又臭又硬的不肯老实交代,还讥笑李承乾是个傻子,竟然傻乎乎的跑去问皇帝这个问题,与她刺王杀驾相比,李承乾才是真正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她说的没错,皇帝是个感性的人没错,但同样心狠手辣,就像他杀了建成、元吉会后悔一样。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正确判断,李承乾相信,如果再来一次的话,皇帝选择依然会如此。没错,这就是他们父亲,开创贞观盛世、万国来朝的伟大君主。
碰了一鼻子灰后,李承乾发了狠,一头就扎到工部,拉着姜行本就在里面呆了三天。一边在心里想着王知远,一边较劲脑汁的回忆着他能想到的最阴毒的刑讯工具。......
摆在苏婉面前的刑具只有两样,通体全部皆为铜、铁两种材料铸造,分别是三双小巧的鞋和一只体形庞大,结构怪异的牛。随后在苏婉不解的目光中,李承乾详细的给她介绍了这两种刑具的使用方法。
......,此绣鞋,铸铁为材,向火内烧的通红,使其人赤足穿了,便牵使步行,连著三双,两足化为灰烬。
铜牛刑顾名思义是一只铜做成的牛。但是这只牛的身体里面是空的,那就是用来装犯人的地方。把犯人装进去以后,就会在铜牛身体下边点起火来。
因此,铜牛会很快地就被烧热。铜制成的牛很快就会把热量传到里面,犯人因此就会受到难以忍受的炙烤。
这个铜牛刑有十分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嘴巴的地方不是封闭起来的,这样一来,当牛肚子里的犯人因为痛苦不堪而大喊大叫的时候,他们的喊叫声就会从牛的嘴巴里传出来,而且,这个牛嘴的构造,会把人的喊叫声变成很像牛叫的声音。
听完了李承乾的介绍,苏婉原本镇定的神情开始恐慌起来,她到底是女人,即使在怎么坚强也改不了女人柔弱的天性。
随即破口大骂道:“李承乾,你个卑鄙小人,竟然想出了这样折磨人的刑法,你的狠毒简直堪比纣王,你这个畜生,我就是做鬼也不会饶了你的。......”
别特么说苏婉害怕了,就是长孙冲等人在一旁听着也是毛骨悚然,都一脸惊恐的看着李承乾,身上的汗毛也是根根直立,脖子上的凉风也是嗖嗖的。
不用说多说他们也知道,太子原本是不准再对苏婉用刑的,可怎么见了皇帝后竟然有这么的大反差呢!
虽然感到疑惑,但长孙冲和赵节可不是傻子,为了自己的脑袋能长久的待在脖子上,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苏姑娘,孤是本着非暴力合作的态度来的,而且也表示了优厚的条件提了出来,可你呢?怎么回答孤的,不用再重复一遍了吧!”
“哎呀,你是你,如花似玉的姑娘,要是受了这些刑法,那可就是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了,可惜了!”
话毕,李承乾用长长的钳子将烧红的铁鞋拿了下来,又让长孙冲将早已备下的猪肉放进了鞋壳里,嘶,一股烤肉的香味顿时就在屋内散开。
“看看,这块猪肉就是你那双玉足的前车之鉴,知道你视死如归,可总得落个全身走吧,下辈子好投胎做个全乎的人,对不对!”
话毕,李承乾蹲了下来与苏婉平视,沉声说道:“这样吧!孤再加加码,谈不拢就是因为价钱开的不够嘛。
你告诉孤那个王知远的身份组织信息,孤撤销苏家小子的海捕文书,并给他一笔丰厚的家资,保他下半辈子平平安安的做个富家翁。
苏亶可是对你有恩的,你总不希望他绝后吧,孤能抓到你,就能抓到他,你以为你的那些手下会什么都不说吗?十天,孤跟你打赌,最多十天,内卫就可以把他带到这里和你姐弟团聚!”
“如果你愿意合作帮孤抓到他,那孤就向皇帝请一道圣旨,册封你为公主,在长安城帮你建一座大大的公主府,一定比杨政道那废物风光,怎么样?
你仔细想想,你又何必如此呢,即使杨隋复国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呢,难道让你一个女子来当皇帝吗?
你自己也该知道你不过是别人的棋子,而且随时可能丢了小命,多不值得啊。与其硬着死,还不如带着弟弟享受一下剩下的人生呢!”
李承乾觉得自己是诚意满满了,这是多么丰厚的条件啊,和阴森恐怖的诏狱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天堂的待遇,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呸,狠狠地吐了李承乾一口后,苏婉咬牙切齿的骂道:“李承乾,你当本小姐是三岁的孩子呢!
你们李家什么时候讲过信誉,当年你们也是如此的糊弄代王的吧,可他呢,还不是死在你们手里了。说是死,不说也是死,你觉得本小姐会上这些拙劣的偏计吗?”
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痰后,李承乾叹了口气,起身对长孙冲吩咐道:“伺候苏小姐穿铁鞋!”
一个时辰后,长孙冲拿着供状回到了镇抚司大堂,将供状呈了恭恭敬敬的呈了上去:“殿下,这是苏婉的供状,臣已经反复问了三次,内容是一致的,她知道的只有这些,你说的对了了,她只是个傀儡而已!不,不过,伤的太重了,人已经不行了!”
恩,看了几眼供状后,李承乾抚了一下额头,哎,不是逼的谁会用这么惨无人道的方法去逼供呢!
“孤答应过高平王,现在是该兑现的时候了,等人咽了气就在他坟前化了吧!还有以后不到不得以的时候,不要用这种方式,太伤天和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金鸡下蛋
真像往往都经不得推敲的,而且又是像当年江都那种乱得不能再乱的政变了,既然是“死而复生”,这么有意思的事,那自然是要跟进的。李承乾又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亲自跑了一趟跑了一趟承庆殿向皇帝做了汇报。
皇帝的反应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将在洛阳的王治和杜淹原职调回,同时命长孙嘉庆为洛阳都督、杜君绰为副都督、李孟尝迁洛阳大都督府长史。
反应不用这么大吧,用得让三位武将来占三个这么重要的职位吗?哎,父皇这是真不拍文官们找茬说他重武轻文啊。......
出了承庆殿后,李承乾就向殿中省的方向走去,大婚之期将近,老爷子独孤开远已经早早的就到长安了,虽然有君臣的之别,但在辈分上差的太多了,不去主动拜会一下在情理上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而独孤妙音每天除了忙于大婚的礼仪学习,就是帮长孙分担一些宫务,这还真是女生外向,老头子这心里要是能舒服就怪了,所以他今儿是打算把这丫头押到考国公府的。
说道考国公这个爵位,那还得说老头儿一把年纪了,真是沾了孙女的光,现在大唐受爵的制度比建国之初要严格的多,非军功和突出政绩者不可得爵。这次皇帝破格将他从县公越级提拔为国公,足见他和长孙对这个儿媳妇是有多么满意了。
刚走进殿中省大堂,就看见独孤妙音板着脸在训示各局的女官,本来她是准备起身迎驾的,可李承乾缺冲她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办,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看着她如何行驶手中的权利。
“我手中的都是各道、州向内廷进贡的食材、布料、宝石、玉器、瓷器等的贡品的详细单据,以淮南道为例,他们进贡的费用,还不足你们在关中采买的三分二,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家富贵,这不是一句空口白话,以内廷的食材为例子,江南道每年都要向朝廷进贡黄粟、鲟、肚鱼、木瓜、紫荀茶、细茶、乳柑、干姜、石密、橄榄、赤松涧米等。
剑南道主要负责蔗糖、梅煎、生春酒、柑、白蜜、荔枝煎、白藕蔗、橙,河南道上贡的糟白鱼、柿、人蛇栗、枣、紫花、枸杞和酸枣......。
按理说,这些配额已经够内廷使,可今年又赶上国储大婚,不仅要宴请宗室和文武大臣,更是要请诸国的使节参加,不可谓不隆重,所以就不得不在关内道另行采买一些。
“回太子妃娘娘,关中人口稠密,物价本身就要比各道高,再加上各道的贡品都是府兵押送,不用花什么脚力钱,现在又赶上了上元节时期,所以成本上高是难免的!”
“是,娘娘,今年陛下对大婚要求非常严格,什么东西都要最好的,比如说棒实、鹿舍、鹿茸、鹿尾、牛酥,这些东西都比去年贵了很多,所以?”
说话这二位是尚宫局、尚食局的女官首领,她们都是宫中的老人了,自打大唐建国就在这宫里当差,伺候了万贵妃和长孙皇后两位女主子,独孤妙音在她们眼中就是毛孩子,是个好糊弄的家伙。
再说皇后也不是第一次往这里安排小主子来历练了,先是长孙悦,后是长乐公主,不都是走个过场就混过去了嘛!
呵呵.....,轻蔑的笑了两声后,独孤妙音又拿起了一本单据,直接就扔到了尚食局女官的脸上,随即沉声说道:“你以为站在你面前的是,是大唐的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就你们这点小心思还敢在我面前卖弄,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了。
不服气?好,今儿我就让心服口服,按照你们报上来的账单,内廷购置一颗鸡蛋要四十文,可在长安城内的售价却是四文一颗。来,你来说说,让大伙儿今儿也涨涨见识,你买的鸡蛋是什么品种的鸡下的,金鸡吗?”
话毕,独孤妙音又把手指向了尚宫局的宫正:“你和太监们合伙倒卖宫中物品的事儿就不用说了,还有今年东宫出资给各宫娘娘填的衣料钱,为什么播发的数量与实际有出入呢!”
扑通,听到这位太子妃的话后,两位女官首领再也没有方才神采奕奕吹嘘的样子,赶紧跪下磕头请罪,面上虽然惶恐,可是在心里却是早就骂开了,谁能想到这个见谁都笑眯眯的丫头能查这么仔细呢!
“我知道,你们都是宫中的老人,有资历,有面子,品级一般的嫔妃甚至还的巴结你们,我这个还没有正是册封的太子妃,自然也是不用太在意了!
可娘娘明诏说的很明白,宫中的用度还是要执行损节裁检的制度,宫内的女官也必须廉洁奉公,所以就拿你们做个警示吧!
这样,交出贪墨的财帛,剥夺你们的官职品级,按照宫女年满的制度发回原籍,念你们二人为皇室操劳半生,每人赏五十贯安家费。宫正司,交给你了。”
待,独孤妙音的话说完,宫正司主事吴芸站了出来,施了一礼后,对外面的招呼了一声,让宫人赶紧把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架出去,她是长孙皇后的心腹,自然是以太子妃马首是瞻了。
“她们职位为副职顶上,记住,在宫里当差要多加小心,今儿只是罢官,明儿个可就不好说了,送到掖庭和教坊司都是轻的,丢了小命,连累了一家人就不好了!有句话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天意自古高难问。好了,都下去办差吧!”
独孤妙音给宫中的女官们来了个杀鸡儆猴,她知道,这些女官在长孙皇后并不敢怎么样,一个个的都夹着尾巴做人。
可在她们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即使头上顶着高贵无比的头衔,也让人无法产生敬畏之心。
今年皇帝投入的本钱要大大的超过以往,所以必定是有人会起觊觎之心,所以不管是谁贪了,都将会是她立威的标靶!
第三百八十章 老而不死是为贼
怎么说呢,即使有在独孤家打理家事的经验,但独孤妙音和长孙比起来,那差的不是一般的远了,这段差距不是智力上的,而是经验上的。
就拿她办了这两名女官的事来说吧,要是换成长孙皇后,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一来她们都是初犯,只是一时起了贪婪之心而已。使功不如使过,小惩大诫一番势必会死心塌地效忠于她。
二来,她们的能力都很不错,平时的琐事也让皇后省了不少的心,下面的人也都很信服。今天如此严厉的处置了她们,会不会让人有兔死狐悲的想法呢!
那可就不好玩了,会有人给她使绊子的,李承乾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这样的例子见得太多了。
不要说她们不敢害主子,逼急了,这些人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的,比如说历史上著名的十三宫女刺嘉靖,就是最好的例子了,连皇帝都敢行刺,小小的太子妃又能怎么样呢。
于是,李承乾悄悄地对恒连做了个手势,下巴向宫正司主事的背影扬了扬。跟了太子这么多年,恒连就是再笨也知道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叮嘱下宫正司的人,让她们放出消息,小心的伺候着太子妃娘娘。......
“殿下,您今天政务处理完了吗?好快啊。”,让太子等这么长时间,独孤妙音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赶紧去给李承乾倒了一杯茶。
“朝务永远是处理不完的,妙音,考国公已经来了好几天了,你这连面儿都不露,他可是会挑理的啊!”,接过茶盏后,李承乾笑咪咪的的看着她。
啊!“臣女天天忙着宫务,给忘了!完了,完了,祖父。”
看到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李承乾不由的笑了起来,赶紧抬手打断了她,笑道:“去换衣服吧,孤今日就特意来接你的!”......
考国公府,除了换了个牌子外,这里和上次比起来没什么变化,独孤开远见太子陪孙女回来,脸上的笑容就停过。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个孙女,年纪这么小就要里里外外的操持,哎,吃了太多的苦了。
这孩子能被帝后选为太子妃,他还是很高兴的,虽然有不少人说他暴戾、爱杀人,但老头儿的想法却和他们不同,帝王嘛,那有不杀人的,你不去杀他,那人家也会来杀你的嘛。
纵观历朝历代的史书,写的内容主要是什么,还不是“争当皇帝”,太子是个太明显的标靶了,人要是不恨一点,早晚身首异处。
让老头儿最满意的地方就是他对公主们宠溺的态度,历朝历代对她们都是用之即来、挥之即去,可太子竟然愿意为她们发动战争,所以把孙女交给,他老头儿很放心。
宠溺看着孙女和两个堂姐嬉嬉闹闹的出了正堂,独孤开远满意的抚了抚胡子,笑道:“殿下,妙音的母亲走的早,老夫又不懂女人家的事,所以今后她在宫中做的有什么周到的地方,还请您多多体谅。”
“老国公太见外了,孤和妙音既然做了结发夫妻,那孤自然是要照拂她的,这点您老丝毫不用担心!
再说,有母后在后面支持她,宫中的事儿自然不用担心的,近来,母后还将宫内的事务移交给了她一部分,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游刃有余的!”
自己家的孩子是什么样,有多大的能耐,独孤开远再清楚不过了,皇宫中的争斗历来都是残酷的,独孤妙音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没有皇后和太子的支持,她在那里是一天都生活不下去的。
不过,听到太子如此的说,他这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照这样发展下去的,只要太子登基,那她的后位基本上是十拿九稳的了。
“有殿下这话,老臣也就知足了。说句犯忌讳的话,老臣也没想到她能有这个福分,按照那位老祖的意思,她不过是刚才出去那两位前站的,独孤家真正参选的是她们。阴差阳错的是殿下和公主那一曲,让她们失去了机会!”
恩?独孤家的人,不是以那位老祖马首是瞻吗?上次在洛阳的时候他不是奉了人家的命令来给自己送物资的吗?可今天为何要这样呢?
哦,明白了,独孤家那位这是一早就瞄上东宫了,想凭着和皇室的关系把闺女送进宫中,可又怕让太子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所以就有那次的事。
“老国公,你的意思是?”,李承乾相信独孤开远的要表达的意思就不会是这样,这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事,那个来参训的勋贵不希望自己家的孩子成为东宫的女主人呢!
呵呵呵.....,“殿下,老臣的意思很简单,不管以后独孤家如何,老臣始终都会站在殿下这边。老臣这一生为独孤家作的太多了,失去嫡子之位,失去了儿子,如今岁数大了,不想再因为他们失去孙女!独家家是世家,是讲利益的,可考国府不是,......”
看着老头儿一脸真挚的样子,李承乾点了点头,独孤家嫡庶之争,他多少都听张老夫子说过一些,虽然并不是全部的情况,但他知道老头儿这辈子真是委屈了。
他比那个平庸的大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可就因为凭空冒出来的一个嫡子,便让他一无所有了。......
他说的没错,世家的眼中只有利益,别看独孤家那位跛脚老太太岁数大了,但是和她有过接触的李承乾可不敢小看,这位历经三朝不到的贵妇人。管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老头儿今天的话就是在向李承乾表明自己的立场。
恩,能隐忍这么多年,这个小老头儿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啊,不过,就凭他疼孙女的这份心,李承乾也愿意相信他的诚意。
“好,老国公的话,孤信了,日后在孤这里,考国公府和独孤家会分得清楚的!既然是一家人,那孤就有话直说了,孤想向老国公打听点消息儿,在洛阳那个地方,相信没有人能和您知道的更多了!”
打开李承乾递过来的纸条后,独孤开远的面色为之一变,一脸惊骇的说道:“竟然是他!”
第三百八十一章 姜还是老的辣
少年得志的人有很多,甘罗、霍去病、甚至那位千古英豪,力可举鼎的项羽,别管结局是什么,这些人在历史上都留下了浓厚的一笔。
亲贵们的子孙即在才能上比不了这些人,但是也不耽误人家升官的,朝廷有人好做官嘛,这条道理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苏婉招的那人是广平公主之子,宇文协,授仪同,安德县公,邑千五百户,历武贲郎将、右翊卫将军,......,江都之乱时护卫杨广,被宇文化及所害。按照她的说法,就是这家伙命大,捡回来一条命,才隐姓埋名发展了这个组织。
不过,独孤开远却不这么认为,到底是个老人精,看待问题就是不一样,听了他的解释后,李承乾顿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别看宇文协,官儿当的是不小,履历也很丰富,但其实他就是个酒囊饭袋,色厉内荏的角色,他的所有成绩都是那位深受杨广喜爱的妹妹-长广公主刻意安排出来的。这样的膏腴子弟,就是再让其修上五十年,也是糊弄不了皇帝的,更不要说做这么大的局了。
在如今这个年代,最了解隋朝皇室底细的人只有三个,太上皇、独孤家老祖,最后一个就要数独孤开远了。
依照,老头子的说法,要么就是苏婉撒谎,想把朝廷的调查方向引向一个死人,让这件事是最后无疾而终,从而达到保护幕后之人的效果。
要么就是她也被人所愚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伪造一个差不多的背景,从而方便收拢前隋那些不甘亡国的人......,他更倾向于后一种。
如果非要把人定性为隋室中的人,那就的从文帝和炀帝的女婿们说起了,因为除了杨政道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直系皇子皇孙从那动乱的年代活下来。。
而在这两位皇帝中所有的驸马都尉中,只要一个人符合李承乾说的所有条件,其能和曲江坊刺客们的口头上皇太子沾边,那就是杨勇曾经的卫队首领-柳述,那个时代大兴城中最耀眼的少年。
柳述字业隆,河东解县人,隋文帝重臣柳机的儿子。他少年聪颖,有才干,早年以父荫为太子亲卫。隋开皇年间,柳述迎娶隋文帝的小女儿兰陵公主为妻,拜开府仪同三司内史侍郎。
因隋文帝在诸女婿中特别宠爱柳述,一年后又擢他为兵部尚书,但不久因丁父忧去职。柳述在家尽孝期满,入朝迁黄门侍郎,袭父爵为建安郡公。仁寿初又迁兵部尚书,参撑朝廷机密。
小小年纪就局如此高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可是人无完人啊,在性子上这老小子就难免有些问题了。
柳述怙宠骄豪,当时朝中杨素称贵,兼与太子杨广相善,朝中大臣大多惮忌他。但柳述倚仗是当朝驸马和朝廷重臣,竟敢当面凌辱杨素,并常在隋文帝面前析其短,杨素遂与柳述结怨。
加上柳述迎娶的兰陵公主,原先隋文帝答应将她嫁给太子杨广的妃弟萧旸,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隋文帝改变主意,将她嫁给柳述,太子含恨,认为是柳述从中作梗。
仁寿四年四月,隋文帝养病仁寿宫,太子、柳述、杨素及黄门侍郎元岩等大臣侍疾宫中。太子杨广乘其父皇患病之机非礼陈贵人,隋文帝知道后大怒,命柳述、元岩修敕书诏房陵王杨勇,准备废太子杨广。
杨素闻讯,与太子协谋矫诏,赐房陵王杨勇死,执柳述、元岩系狱。仁寿四年七月隋文帝驾崩,太子杨广登位,接着新帝杨广将其妹夫柳述流贬惠州,责令兰陵公主改嫁。
说道这位隋朝的兰陵公主还真是好女人,即使夫家倒了霉,人家也没有过河拆桥,同时上书杨广:先帝以妾适柳家,今其有罪,妾当从坐,不愿陛下屈法申恩。
但杨广却不同意妹妹的请求,坚持要她改嫁。兰陵公主在百般无奈中忧愤而卒,时年仅三十二岁。临终前她又上书曰:“妾虽负罪,窃慕古人,生既不得从夫,死乞葬于柳氏。”兰陵公主卒后,杨广将她归葬洪渎川,资送甚薄,朝野无不为公主伤之。
哎,长长的叹了口气后,独孤开远正色道:“当年听说他在惠州不幸染上瘴毒,病发身亡,老臣还为他惋惜了良久,可如今看来,这家伙必定是使用了金蝉脱壳之计。
殿下,千万不可有轻敌的想法,刘方这个人殿下应该知道吧,就算是他在柳述面前也得老老实实的,所以他那个兵部尚书并不是靠裙带关系来的,一旦和他照面一定不要掉以轻心。”
独孤开远在隋唐两朝的中之所以能屹立不倒,抛除出身外,就要说他的韬略了,都说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他就是这样的。
一辈子没什么大的功劳,但也绝不会犯什么大错,能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手掌重兵,左右逢源,还不被清算的,除了冯盎外,他是唯一的一个。
“老国公放心了,就凭他给苏婉训练的那些凶悍异常的杀手,他这个兵部尚书也是实至名归的。看来,孤要重新的估算这个对手,有意思,很有意思。”,话毕,李承乾放下手里的茶盏,左手不停的盘着右手拇指上的白玉龙纹扳指,思量着。
“殿下,老臣年纪大了,别的忙帮不上,但是在洛阳地面上还是有些势力的,内卫要是想在洛阳干什么,老臣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些方便。”,话毕,独孤开远将早已准备好的本子交到李承乾的手里。
内卫是干什么的,他很清楚,这种组织最难的就是隐蔽的问题,有了独孤家的势力,他们的行动会方便的很多。
“老国公,你这可是给孤送了份大礼啊,不瞒你说,陛下已经下旨,将洛阳的三位主官全部换成了武将,有了这些,孤也可以把内卫从容的部署在那里了。好了,今日就让妙音在住在府里吧,您老也享受下天伦之乐,孤就先回去了!”......
出了考国公府后,李承乾便对旁边的张思政吩咐了一声:“去传许敬宗和长孙冲。”,既然这个老狐狸这么难搞,那自己也只有给柳述打一张对对胡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说话不算话的李世民
太庙是皇族祭奠祖先的家庙,始建于武德元年,占地二百余亩,是根据“敬天法祖”的传统礼制建造的。主体建筑为三大殿,大殿对面是大戟门。大戟门外是玉带河与金水桥,桥北面东、西各有一座六角井亭,桥南面为神厨与神库。再往南是五彩琉璃门,门外的东南有宰牲房、治牲房和井亭等。
大殿两侧各有配殿十五间,东配殿供奉着历代的有功皇族神位,西配殿供奉异姓功臣神位。大殿之后的中殿和后殿都是黄琉璃瓦庑殿顶的九间大殿,中殿称寝殿,后殿称祧庙。此外还有神厨、神库、宰牲亭、治牲房等建筑。太庙以古柏著称,其柏多是各地移植过来的数龄高达数百年,千姿百态,苍劲古拙。
大殿的天花板及廊柱皆贴赤金花,制作精细,装饰豪华。殿内原供奉木制金漆的神座,帝座雕龙,后座雕凤。座前陈放有供品、香案和铜炉等。两侧的配殿设皇族和功臣的牌位。
中殿,宽九楹,深四楹,通过石露台连接前殿,殿外的石阶下左右各有二个石灯。殿内正中室供德明帝-皋陶。
圣祖-玄元帝-李耳、兴圣帝-李皓、献祖-宣帝-李熙、懿祖-光帝-李天锡、太祖-景帝-李虎、世祖-元帝-李昞等各祖分供于各夹室。
神龛之外陈列着与神牌数目相同的帝后神椅,是用来对于历代皇后的祭祀。又名寝殿,黄琉璃瓦单檐庑殿顶,供奉皇帝祖先牌位的地方。面阔九间,进深四间,与中殿内祖宗牌位同堂异室。各夹室内陈设神椅、香案、床榻、褥枕等物,牌位立于褥上,象征祖宗起居安寝。
告祭,按照礼法,每遇到国家重大事情,皇帝登基或者皇帝的大婚以及册立皇后时候都要去太庙的寝殿进行祭祀叫告祭。同理,储君的册立和大婚也是要依此办理,所以今儿皇帝带着宗室来这里祭告先祖。
当然了,今儿跟皇帝来的重臣们也很疑惑,这种告祭有资格参与的只能是宗室、姻亲。以前都有过先例啊,自大唐建国以来,有关太子的告祭一共举行过三次,全部都是有关于册立的,而且全都是家礼的方式举行的,皇帝今儿这是什么意思呢?
就这样,在李孝恭和宗正寺的引导下,整整用了一个半时辰才算完成了告祭的礼仪。不过,更让他们纳闷的事发生了,出了大殿后,皇帝不但没有起驾的意思,竟然还让人从里面搬了一把龙椅摆在玉阶之上。
恩恩,清了清嗓子后,右手掐着腰的李世民一脸正色的说道:“去年是个多事的年头,朝廷又是打仗、又是赈灾的,同时还有反贼在天子脚下作乱,搞的朝野上下是人心慌慌。”
“这不,最近有人因为反贼案子,又把玄武门事变的事儿翻了出来,那话说的叫一个难听了,今儿朕就在这一次把话清楚了。
李建成,这个王八蛋,他就一个是迫害手足的败类。听了李元吉、李瑗等人的挑唆,竟然想要毒死朕。一计不成就又生一计,当街殴打朕的心腹智囊、拆解朕的天策府,不仅把士卒们遣散了,甚至连重金收买天策府将领这样卑劣的计谋都用上。
啊,作了这些后,他还是放心不下,还要派几个小官来看着朕,哈哈.....,看朕是不是要造反,哈哈.....。”
这太反常了,父皇这是什么意思,这特么又是谁起幺蛾子了。就在李承乾感到万分疑惑的时候,长孙无忌在后面拉了拉他,又在下面把手指向低头不语的李泰和李恪,然后就做了个打的手势。
啊,明白了,左卫大将军在唐军中的地位特殊,是名义上的十六卫军之首,柴绍阵亡后,朝廷也没有委任新的大将军,只是老三帮着代管着。
今儿这么架势肯定是因为他们在争夺左卫军引起的了,有些臣子看皇子们争权争的这么厉害,所以就把以前的旧账翻了出来。再加上反贼的案子于波未停,所以事请就呈现出了愈演愈烈态势了。
“哎,朕本来是念着手足的情义的,处处忍让,实在逼的没有活路了,朕才决定把这个天下拿下来!”,话毕,李世民慢慢的地走下了玉阶,像李恪和李泰站的地方走过去。
对着低头不语的李恪问道:“今日,当着宗室和群臣的面,你说,朕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汝英果类我,当勉励为之的话。”
咚咚咚,听了皇帝这话,李恪的心急速的跳着,看了一样父皇严肃的神情后,李恪知道,皇帝这回又偏心了,看死胖子想要左卫军就想夺走给他,太不公平了。
一想到这,李恪攥紧了袖子里的拳头,他不甘心,但是没有办法。于是,低声的回了一句:“父皇没说过!”
“皇帝没听见!”,李世民又把嗓音提高几分,声带怒意的说。
“皇帝没说过,是我胡说八道!”
“掌嘴!”
啪、啪、啪,就在宗室、重臣们的目光注视下,尊贵的吴王殿下,开始狠狠地抽自己,而且一个比一响,听得李承乾直咧嘴,哎,这个老三啊,何必呢!
就在这时,皇帝突然转过身来,走上了玉阶,一把就揪住了李承乾的袖子,惊的李承乾瞬间的机灵一下,面带不解的叫了几声父皇。
干啥啊,他们俩抢兵权可和我没关系啊,十六军的大将军除了秦琼之外,可都不是东宫的人,您老这是不是想多了。
不得不说,这回是李承乾想多了,皇帝直接把他拉倒龙椅的前,然后的用力的按下他的肩膀,强迫他做到上面。
“不敢,父皇,不敢啊,父皇!”,李承乾慌慌张张的跟皇帝讨饶,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坐下来,这不是要我的命一样嘛!
这可和李治在承庆殿玩耍的性质大不一样啊,成年的皇子坐在这,要么是皇帝驾崩了,要么就和他老人家一样造反。
干嘛啊,整这出,你这不是在惩罚李恪啊,这是在惩罚我啊,特么的,还不如也打我几巴掌安心呢!
“坐着,你不要动,朕说让你坐,你就老老实实的坐下!”,话毕,李世民把身子转了过来,继续说:“太子之位以定,天下可安,今天,你们得作个证,今后再有说我们家,父不慈、子不孝的话传出来,立斩不赦。”
待皇帝的话说完,李恪这巴掌也不打了,抖了下袍服后,大礼参拜道:“太子,万福金安!”
有打样的了,其他人也得跟的上,等李佑、李道宗和其他的大臣们都大礼参拜的时候,小胖子李泰这才缓过神儿来,赶紧也跟着跪了下来,大声呼喊着万福金。
今儿太庙这一幕可把他吓坏了,要是皇帝当着这么多宗室勋贵的面儿,让自己掌嘴,那以后在朝廷上还怎么混啊。......
傍晚,长孙无忌和秦琼都来到东宫,他们俩是大婚的主礼官,所以有些细节上的东西,还是要找太子说道说道的。
事毕后,长孙无忌不由的调侃了一句:“殿下,人生中第一次坐在龙椅上是什么感受啊!”
“舅舅,你就别取笑孤了,孤这尾骨到现在还疼呢!”
呵呵......“殿下,你这最多是疼上一两天,可吴王就得疼上几年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大婚进行时 (1)
《五礼通考》记载,自后齐以来,不管天子庶民,婚礼“一曰纳采,二曰向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这就是大婚所分的六个阶段,俗称“六礼”。
皇帝在太庙举行完那场特别的告祭之后,钦天监选定于贞观九年,三月十六,为大婚的蘸戒和迎亲阶段。
李世民服通天冠、绛纱袍,御太极殿,百官侍立。作为主礼官的长孙无忌引进导皇太子至丹陛,四拜。入殿东门就席位,东向立。司爵以盏进,皇太子跪,搢圭,受盏祭酒。
司馔以馔进,跪受亦如之。兴,就席坐,饮食讫,导诣御座前跪。为了在大婚时不至于出丑,在李孝恭幸灾乐祸的“打击报复”下,李承乾整整学了七天。
活了两辈子,李承乾都野惯了,什么时候被人家这么归拢过,不是挨骂,就特么是挨抽。不过,没办法,这回他可吓不倒李孝恭,老家伙手里拿着皇帝给的板子呢,只要动作上稍有差池,那就逃不过他的“毒打”。
你说你打就打吧,笑毛线啊,特么的,这回可让这老家伙过了一把长辈的瘾了。李承乾不由的在心里思量着,老头儿这辈子什么荣华富贵都享受过了,外物是不能引起他的兴趣的。
可是打李承乾就不一样,尤其还是坐过龙椅的太子,这和打皇帝有什么区别,所以李承乾的脸越黑,老家伙就越特么的兴奋。......
整个太极殿中最紧张不是李承乾这个主角,也不是长孙无忌、李孝恭等战战兢兢主持大礼的官员,而是皇后长孙氏。
看着下面恭恭敬敬、有礼有节的行礼,长孙的眼圈不由的一红,脑海中不停的回想着李承乾从几尺长,长成了如今的壮小伙儿。
从秦王府呀呀学语,到跌跌撞撞的学步,从挺身如罗艺军营,到入主东宫,从西征北伐到监国理政,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今天他所享受的荣光,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拼来的。
没错,在任何场合,长孙从不避讳她对长子的偏爱,各王公贵戚的夫人们,每次有事相求的时候,都会先狠狠地夸赞太子一番,这样的话她们所求的事,成功的几率要大上很多,而且屡试不爽。......
这么多年的夫妻了,皇帝那里不知道长孙对这个儿子常怀愧疚之心呢。虽然他不赞同这种说法,要想扛起这万斤重担,不流些血汗,不立些功劳,那不成了养在室内的花朵吗?
于是,拍了拍长孙的手后,李世民从御阶上走了下来,沉声说道:“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高明,今天是你一生中最好的日子之一,朕希望你不负期望,做宗室的楷模!”
“臣李承乾谨奉制旨。”,话毕,俯伏行礼,四拜之后,在长孙无忌喊出“兴”后,大礼才算真正结束。......
蘸戒完成后,就是亲迎,前一日,殿中省设皇太子次于妃氏大门外,南向,东宫官次于南,东西相向,东宫官具朝服陈卤簿鼓吹于嘉福门外。
李承乾冕服乘舆出,侍卫导从如仪,行至顺天门宫门时降舆升辂,东宫官皆从向考国公府行去,回辕南向,降辂升舆。
除了该有的仪卫外,皇帝还特旨六率可以派出三千铁甲相随,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为了彰显太子耀眼的军功,让迎亲的规模更加宏大,二来是为了保险,这个儿子是个“小灾星”,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不可意料的事,李世民都不感到奇怪。
走到朱雀大街的时候,紧随太子銮驾的是三百六十名宫女和十辆大车,她们手里提着的花篮和大车中装的并不是花瓣,而是一个个红色喜囊,每个里面都装着十枚铜钱,取寓意为十全十美之意。
就在大街两旁的百姓跪拜,高呼太子千岁、万福金安的时候,她们就不停的向两侧抛洒着,这种抛洒方式会持续一个来回,直至迎请的队伍返回皇宫。
皇宫这个地方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进去喝这顿喜酒的,所以考国公府在一早就准备了宴会,招待自己的亲朋好友,直至皇室的迎亲队伍到来。
就这样,队伍浩浩荡荡的走了近一个半时辰才到考国公府,身着紫袍的秦琼老早就带着独孤谋等人等在了这里,从他额头上布满的汗珠就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着急啊。
下辇之后,李承乾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方帕子交给了秦琼,随即笑道:“老师辛苦了,快擦擦汗!”
“没事,没事,殿下,快请进吧,不要耽误了及时,老臣这都是急的。”,报以微笑之后,李承乾在秦琼的引导下来到了西阁,这里是独孤妙音在府的绣楼。
此时的独孤妙音身服褕翟花钗,出就阁南面立,十八位傅姆立于左右。独孤睿向前走了几步后,进跪启讫:“臣-独孤睿敢请事!”
看着这个不着调的家伙今日如此的规矩,李承乾在不由的会心一笑,进而答曰:“皇太子-李承乾奉制亲迎。”
就在秦琼的“兴”字落音后,执雁者李景桓将雁跪呈上来,再李承乾手过了一手后,又交给了跪伏于地的秦琼,又兴了一声后以授左右,退立于西。
与此同时,就是母亲送女儿的环节了,因为独孤妙音很早就没了母亲,所以这个角色就不得不请独孤谋的母亲来充任:“戒之戒之,夙夜恪勤,毋或违命。勉之勉之,尔父有训,往承惟钦。”
看着独孤妙音一身凤袍,独孤夫人的心里酸溜溜的,什么叫造化弄人,她这才是。如果不是又了那个巧合,今儿她在这里送的就是自己的女儿,而不是堂侄女了。哎,这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了,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
“恭听父母之言。”,说完了这句话后,双手举着团扇的独孤妙音,在傅姆引导下和李承乾汇合,坐到了早以准备在府中的舆,出门之后又改成凤轿。.......
第三百八十四章 大婚进行时(2)
按照礼制来讲,进了顺天门后,迎亲的队伍就应该直至东宫,然后行合卺之礼,太子的大婚就算结束了。可皇帝却认为作为大唐首场太子大婚典礼,应该更隆重一些,必须在太极殿中让新婚的国储、储妃在行一次家礼,取家国天下之意。
为此,李世民还命孔颖达、唐俭、褚遂良三人,按照皇后受命册封的制度为蓝本进行修改,降格一等。为了成全皇帝这一番爱子之心,孔颖达三人也是玩了命,特意熬了三个通宵后,才拿出了这个方案。
......,看到李承乾这对新婚夫妇,在秦琼的指引下走进太极殿后,主礼官长孙无忌挺了身子,打开手中的圣旨,曰:承天之配,阴阳协理,地之所载,乾坤一德。承天之德,得地之福,非以地德,无以生万物,伏倚天威,堪足于露。
.......,敌体相俯身,白首相协,稽查古籍,周兴于姜,凤鸣岐山,渭水流焉。汉兴于沛,鼎于定陶,王治天下。承乾者,宗室首嗣,承祧行庆,端在元良,内辅弼于君父,外破国于四方。
今业以成年,是又命使奉以玺、册,授独孤氏为太子妃,共承宗庙,以安社稷,昭示天下,备成家礼,群贤毕集,于戏。
和上了手中的圣旨后,长孙无忌继续唱曰:“授册”,殿中省的两名女官,捧着金册和玺印跪呈上去,独孤妙音单手持扇,一一拿起,听到递册后,又随手放了回去。
“兴,附福。”
听到这句话后,李承乾长长的出了口气,磕完了这个头终于可以结束了,特么的,都磕晕了。再磕下去,这合卺礼也不用行了,直接送太医院得了。
真不知道孔老头儿是不是因为《贞观大典》的事儿出于报复的心里,才把这个礼仪制定的如此的繁琐,服了。
紧接着,受了殿内众臣的贺礼后,李承乾和独孤妙音终于回到东宫,行合卺礼,如中宫仪。这个就比较简单了,“合卺”礼才是真正成为夫妇的礼仪,类似于交杯酒仪式。
先是同享俎中的鱼肉,然后将席上特设置由以瓠剖制的两瓢,李承乾二人各执一瓢,来饮为了净口安食的酒,这都是为了表示夫妇一体、尊卑等同的亲密。
礼毕后,李承乾挥了挥手,示意殿内的人都退出去,随即又递了一杯给独孤妙音后,慢生说:“妙音,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从今以后,你我一体,共渡此生!”
“谨遵君命,同声自相应,同心自相知,同声若鼓瑟,合韵似鸣琴。”,话毕,二人相识一笑,碰了一下杯后一饮而尽。.....
咚咚咚,李承乾和独孤妙音一边聊着日常琐事,一边填着肚子的时候,崇仁殿的大门传来了沉闷的敲门声。
随后就听到门外的女官大声道:“殿下,东宫的众文武官员已经在明德殿等很久了,张师傅让奴婢过来问问,您还过不过去了!”
啊,明白了,这是张老夫子怕这些混账小子们来闹洞房,影响了良宵之夜,所以特意把他们压在那里。这会儿派女官来问一嘴也是为了照顾李承乾的名声,总不能让人说太子进了洞房就舍不得出来了吧!
“殿下,这些臣子们都跟随你多年,出生入死,立下了无数的功劳,今儿是你我大喜的日子,他们也跟着高兴,去吧,别让大家等着急了!”,话间,独孤妙音从屏风上取下一件披风披在李承乾的后背,面带微笑的说着。......
这脚刚迈进大殿,左右分作的文武官员立马就站了起来,端着酒杯齐声贺道:“臣等恭祝太子殿下大婚之喜。”
李承乾这手刚抬起来,打算拱手感谢一番的时候,长孙嘉庆和高慎行一个抱着一个酒坛站在左右,那意思再特么明显不过,今儿他要想出这个门,不喝光这两坛子酒肯定是不行。
瞟了一眼后,李承乾瞬间有想骂娘的冲动,因为这两个坛子上竟然写着梨花白三个字,这是想要孤躺着出去的节奏啊。
接过高慎行手中的酒坛后,李承乾低声的说:“慎行,孤的舅舅,你这是不是太狠了,不怕孤找你的后帐吗?”
呵呵呵......,“高明,这回你可甭想吓唬的了我,你看看,这明德殿中,就数我和嘉庆兄的辈分最高啊,所以今儿这顿大婚酒,我们俩说了算!”,话毕,还把手里的碗往李承乾的的怀里一塞,不怀好意的桀桀的笑着。
他说的没错,皇帝和皇后那还有两场,身份和辈分高的都到庆善宫去了,张玄素和刘树义又是厚道之人,所以这两个混蛋就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殿下,赶紧地,弟兄们的手可都酸了啊。”,长孙嘉庆赶紧出来补了一刀。
得,你们行,在心里骂了他俩几句后,李承乾抱着酒坛走道了殿中间,一边倒着酒,一边说:“诸位,贞观元年始,无论艰难险阻、刀山火海,诸位对孤都不离不弃,生死相随,这份情义,孤都记在心里了。
咱们之间的袍泽、同僚之情,甚于手足,今儿借着大婚的喜庆,孤于诸位不醉不归!来,盛饮!”
升坐之后,李承乾对狄仁杰招了招手,这伺候酒的活儿还得让他干,谁让他年纪和辈分都小呢,这和高慎行灌他酒是一个道理。
“哎呀,孤听说一句话,叫饱汉子不知恶汉子饥,你们中的很多人,尤其是六率的,很多人都还打着光棍。别急,等孤待会回去就和太子妃说说,让她给你们张罗一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
呵呵呵.....,待李承乾的话说完,阶下的文武官员都跟着笑了起来,他们中有不少人都是庶民出身,家里几代都是贫农,没进东宫前都是衙门里被人呼来换去的角色,有谁关系让他们能不能娶到婆娘呢!
“殿下,给兄弟们找婆娘,末将是不反对的,可是这情,咱们也是得承太子妃娘娘的,您这酒啊,还是逃不了的!”,喝的脸红脖子粗的秦怀玉站起来,大着舌头说着。
他的媳妇是江夏王-李道宗的女人,文成郡主,所以作为太子的姐夫,他说这话是谁也挑不出理的。
更何况他还有另一层意思,前面的那位以前隔三差五的赏赐一下,弟兄们的家人也常常的受到关照,至今为止,不少人还是念着她的好呢!
太子现在显然是在为独孤家的这位铺路,可这脓包是不能让主上挑破的,所以作为六率的首领,他必须让大伙好好地领这个“人情”。
哈哈哈.....,“诸位,这话可得说明白了,怀玉这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孤可没有逃酒的习惯,这酒品啊,好着呢!”......
第三百八十五章 论补脑的重要性
大婚庆典之后,李承乾过起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太极宫-东宫-六率大营,每日生活十分规律的。对于李承乾婚后能这么乖儿,不胡乱的出去瞎闹,皇帝夫妇感到很满意。
看来那句老话说的没错,要想让家里的混小子听话,那就得给他娶个媳妇,把他老老实实的拴在家里。
其实李承乾也是不想的,以前呢,还有小胖子和老三在承庆殿跑来跑去的帮皇帝办些小事。可是告祭后,这两小子被皇帝勒令,无旨意不得进宫,这可把李承乾坑坏了,他现在都快成皇帝御用的小使唤了,那还有时间出去浪啊。......
哎,在承庆殿批完了奏本后,李承乾打算去丽政殿,兕子和末子这两个小家伙可以说深得李丽质的真传,每天都是精力旺盛和李治一起爬上爬下,看起来跟假小子似的,暗地里被人和李丽质一起称为皇宫三害,弄得长孙皇后是头疼不已。
长孙的身体调理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可不能让这几个小家伙把她累着,所以没事的时候,李承乾和独孤妙音都会轮流的带他们三个。
刚走出太极宫,就看到甘郧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特么的,老子在承庆殿累死累活的批本子,这老家伙今儿一早就跟皇帝出去遛弯了,这会儿火急火燎的了。
于是,上前打趣道:“老甘,咋的,是不是兕子的狗又追你了!”,李明达有条狮子狗,这畜生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次看到甘郧都玩命的追他,吓的这老家伙没没都遭的特别狼狈。他这正四品上的内侍总管,连宰相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谁知道最后栽在一条狗的身上呢!
呼呼呼.......,甘郧一边摆手,一边捋这剧烈起伏的胸口,呼哧带喘的说:“太,太子,太子殿下,不,不好了,陛下让您马上去大安宫,太上皇快不行了!”
恩?这也太突然了吧,不是说开春后病情好多了吗?,随即拍了拍甘郧的肩膀,让他先把气导顺了,反身对恒连招了招手,向大安宫的方向跑去。
寝殿之外,李渊的嫔妃和诸王们整整齐齐的跪着,用他们长长的袖子遮着脸,不停的低声哭泣着。而一个边以杨妃、阴妃为首的嫔妃们,后跟跟着的是李承乾的兄弟姐妹。
有几个年纪小的宫里公主,被这样的景象吓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还哭喊着母亲,但他们的母亲,也因为礼法的原因,只能扭过来喊着眼泪看看,不敢到后面去安慰自己的孩子。
上了玉阶后,李承乾随即言道:“行了,年纪小的皇子、公主都各自母妃和宫人抱回去吧,他们还小,受不得这个!”
这边,皇帝的嫔妃们刚把孩子抱出院子,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就忙忙叨叨的跑了出来,嘴里还哭腔的喊着:“父皇,父皇,儿臣不孝啊,儿臣来晚了,父皇,你等等儿臣啊!呜呜......”
“外面的是那个狗东西把乱叫,再敢打扰上皇,立斩不赦!”,殿内突然传出了皇帝愤怒的嘶吼声。
也是,下面跪着这些家伙,还赶不上建成、元吉呢,都是属于那种活着不孝、死了乱叫的主儿。要真是孝子,这两年倒是多多进宫请安,可实际的探望次数两只手都能数过来,你们这些家伙去平康坊的次数也比这多的多吧。
了解情况的,知道你们是太上皇的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龟公、妓子是你们生身父母呢,跑的那么勤!
“行了,李元方,来了就好好的跪着,要是让父皇在生气,那你就准备在宗正寺过下半辈子吧!”
特么的,这小子明显就没事找事呢,他在宗正寺还不至于造成这个鬼样子吧,脸也特么是乌七八黑,难道河间王会克扣他的洗脸水吗?这不是明显就是向宗室的人宣传他在那里如何的被虐待的嘛,皇帝是如何的不念手足之情吗?
“太子殿下,本王是太上皇的亲子,哭自己的父亲难道还有错吗?”
李元方是豁出去了,反正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与其被这对父子圈禁致死,还不如搏一把,趁着这个机会让宗室的人给皇帝施施压呢!
摇了摇后,李承乾居高临下,淡淡道:“你给孤记着,你现在没有什么爵位,只是个庶民而已,没有称孤道寡的资格!
关了好几年了,孤还以为你的脑子能清醒一点,反躬自省身上的缺点,好好的收敛身上那嚣张跋扈的脾气。
可没有想到你还是如此的愚蠢,算了,孤就在这老实的跪着吧,再敢胡闹,就让侍卫们捆了你!”
看着李承乾走进寝殿的背影,李元方指着他,他的说不出话来。当然了,他不是被李承乾怼的,而是他看到兄弟们的默然,到了这种关头,这些家伙竟然连个屁都特么不发。
这也,这也太不争气了吧,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时候吗?李元方都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他们了。
其实,李元方还真是冤枉他们了,诸王们脑子再不好使,也知道什么是兔死狐悲的,可他们确实在心里赞同太子说的话,在他们看来,这个家伙太愚蠢了,这么明显的事儿看不明白。
戴罪之身的他那有资格来这啊,还不是皇帝开恩,想在面上让太上皇过得去嘛。等忙完这事,也就赦免,运气好的话还能得个爵位,现在好了,让他这么一闹,挺好的事也闹没了。
看着众位兄弟意味深长的表情,李元方不由的挠挠脑袋,疑惑的问道:“不是,你们为什么要如此奇怪的看着我呢?”
“贤弟啊,你还是别说话,老实的跪着吧,回头为兄让人给你送些补品过去,好好的补补,别什么话都从外说!”
李元昌不得不说他两句,再这么犯傻下去,谁知道皇帝会不会波及无辜呢,他可是舍不得现在的好日子。
“七哥,依着小弟看,别的东西你也不用送了,送他一袋核桃和寿衣就行了。他不仅没脑子,而且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你,你们,你们也如此欺辱于我吗?”
看到彭王-李元则也跟着出来凑热,作为外面最年长的李元景直接站了出来,皱着眉头说:“行了,你们消停点好不好,父皇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
你们竟然还有心斗嘴,是没长心、还是没长脑子啊!谁要是愿意吵、愿意打,那就给本王滚出去闹,不要在这里做了不忠不孝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