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掉井里就捞出来嘛!
李承乾的问题问到点子上,这事傻子都能看来是个圈套,楼里的姑娘那么多,大伙是谁都没睡错,偏偏让裴行方中了大奖,这瞎活比长安城天桥说书的故事还巧。
再说,既然写下了聘书,赎了身子,那就不该出来再接客,李承乾就不信魏国公的偏房的名号还不比那点钱金贵。行,就算那位偏房夫人缺钱,可缺也不差这点吧,裴行方一介小小的游击郎将,他身上能有几个子,这不明着是个套吗?
而裴行方本人也是事后才反应过来的,在当天与他喝花酒的弟兄中有一人的嫌疑最大,那就是临海公主和裴律师的儿子-裴承先。
对于李晦刚才的说的故事,裴行方还做了一番补充。当年,李孝恭不仅奉旨训斥了裴寂和刘弘基的荒诞不羁,更是痛斥了他们身为国家重臣不知做百官的榜样,竟然带头败坏人伦,简直和禽兽无异。要是觉得管不住裤裆下那玩意,那就到敬事房去走一遭,那里的奴才会帮他们解决一下,了却那是非之根。
裴寂父子的面皮没了是一方面,更为让临海公主和裴律师的美满婚姻变得名存实亡了,自此以后,裴律师再也没踏入公主府一步,公主只得带着儿子裴承先独自过活。现在看来,此事定是临海公主恨裴律师停妻再续的缘故,既然他裴律师不仁,那就不能怪咱不义了。
事发之后,朝中同僚虽然没有口诛笔伐,上本弹劾他们这对荒唐的叔侄,但在背地里可把他们骂的够呛。更为严重的河东裴家,在裴寂之后,家族中对裴律师出任族长,颇多怨言、很不服气。现在出了这样的丑事,正好给了他们发难的借口,裴行方出京的时候,被动异常的裴律师只得乖乖地把族中的大权交了出去。
别看这仅仅是丢了一区区族长的位置,在这个倡行“家国天下”的时代,族长就是家族的中“皇帝”,家族越大,权力越大,裴家不仅是河东的大族,更是世家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裴律师这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李承乾明白,临海公主和裴家是各有所得了,裴律师连家都管不好也是活该,最倒霉的就是被当筏子的裴行方,名声和仕途都没了,从此以后沦为风尘末吏,在这十丈红尘度过他剩下的后半生。
“以后有什么打算?”,话毕,李承乾将自己的那份吃食推给了他。
唉,“殿下,能怎么办,过一日算一日呗!臣是个武夫,对治理州县的事务那是一窍不通,之所以呈下这差事就是不想辜负了杜相的苦心,等过个一年半载,臣就挂冠回乡,省得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了老百姓!”
听了裴行方的话,李承乾点了点头,这家伙虽然没有其弟裴行俭的天赋那么强,但论勇武也算是一时之选,这么就被发到下面去当县令太浪费了。更何况他和裴行俭自小相依为命,为苍文书院培养了个好学生,为我大唐培养了位名将,拉他一把的话也不算是什么事。
那话怎么说来着,赠人玫瑰,手留余香,自己现在风头正盛,留下这么个人人口诛笔伐的浪荡子用以自污也不错,与其让人弹劾自己拥兵自重,还不让人弹劾自己包庇浪荡子呢。
“行方,当县令,你不行,猛张飞的性子和柴米油盐打交道,百姓们日子过不好,你也难免落个坏官声。孤和你同袍一场不能眼看着你落寞下去,还是到六率来继续当你的游击朗将,吏部和兵部那里孤去打招呼就是了。
这次吐蕃虽然大获全胜,但军中将校士卒折损颇多,尤其是伍登、罗通部生还者仅余千人,孤为此是既惋惜又头疼。回京之后,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恢复部队的元气,你到了军中是大有可为的,好好干,将来在战场了多立一些功劳,也就没有人嚼舌头了。”
啊,待李承乾的话说完,裴行方这羊腿也也不吃了,磕磕巴巴的回道:“殿下,您的好意臣心领了,可臣,臣这名声已经拉大街了,要是去了六率,那可是连累东宫的名声的。”
“哎,我说老裴,你矫情个什么劲儿,殿下可不是轻易开口的人,你几时见过他说的话往回收的,还不赶紧磕头谢恩。再说了,男人嘛,谁不犯点花花事,改了不就完了。你不是被人下套了吗?咱回去再找回来就是了。”
李晦和裴行方交好,李承乾是知道的,所以别看他语气多有严肃,像是说教,实质上确是再帮他,要不然也不会要帮他找场子。不过,这都不要紧,东宫现在云蒸霞雾,裴家日薄西山,适当的让手下们出点气也是应该的,总不能让人家卖命,还让人家活的窝火吧!
看到李晦在国储面前毫不隐晦的要报复,裴行方赶紧给他使眼神,干嘛啊,咋不会避讳一点呢,就算你们堂兄弟也不能这样吧。面前的这位爷在吐蕃一仗就斩首十几万,这特么和杀神有什么区别,再加上身肩国储之位,这要让他火了,那咱哥俩可就手拉手跳汉水去吧。
在好友的挤眉弄眼下,裴行方立刻下跪给李承乾行了大礼,大声回话:“臣裴行方谢过殿下大恩,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在军中埋头苦干,在沙场建功,以报答殿下简拔、回护之恩。”
瞟了一下他们这二人的眼神交流后,李承乾不由的摇头苦笑,外面的人那里知道他们这些宗室子弟和自己在战场上摔打出来的情义,不比皇帝和李道宗他们差呢。
于是,装着打了个哈欠,淡淡道:“有气不可不出,但不要闹出人命,有什么困难就去找长孙冲。好了,孤也乏了,你们俩要叙旧的话去你们自己那,孤要睡觉了。”,话毕,不管李晦二人,起身向房内走去。
“起来吧,老裴,到我房中去,咱们一边喝酒,一边说说怎么出这口气,特么的,裴律师那老王八蛋为人嚣张也就算了,现在更是害人不浅,我辈弟兄都是沙场滚出来的好汉,怎么能受这鸟气。”.......
第五百八十七章 杜如晦的难处
贞观十一年,十二月初九,望着近在咫尺的长安城,李承乾心中的感慨颇多,八千里路云和月,从贞观十年布局西征之事,到自己再回到这里已经一年了。大唐在西南的局势已经转守为攻,对于国家和百姓是好事,可那些随自己出征的儿郎,有多少人看不到这一幕了。
带兵的年头越多,经历的战事越多,李承乾越感到治大国的不易,大唐的国势是将士们用自己血肉打出来。可这锦绣的河山倒是给韩奎他们这些贪官创造贪赃枉法的沃土,每每想到那些从这些犯官家中抄出来的那些金银财宝,李承乾就恨得牙都痒痒。这那里是财帛,这分明就将士们的血肉钱。
吩咐窦宽把随行的犯官移交刑部,然后就带着李晦来到了兵部,先国后家,自己是国家的储君,更是应该以身作则遵守国家典制,给臣子们做个榜样,让他们都明白不管功劳多大都不可逾越法度。
李承乾不是第一次来这次交割兵符的了,当然了他也不是第一个来这里的皇子,武德年间,时为秦王的皇帝、隐太子建成、巢王元吉都以行军总管的身份来行过此礼。
且不管皇室之间的为那至尊之位引起的波澜,那都是成王败寇之事,单说武德年间的战事要不是宗室子弟为帅,那里能打下这么大的疆土呢,那里能定下这锦绣的江山呢?
为什么在历史上,贞观之后的国家会出现那么多祸患,还不是作为天下魁首的宗室不能身先士卒为国为民办差,才让臣子们觉得国家之事都是李家的事,咱们只要顺水推舟、站在大坝上为好。
皇帝在北衙重用宗室将领,又委派自己率兵出征的意思就是如此,自家的江山,自家都不上心谁上心呢。虽然皇帝的想法有些片面,但不得不说这是巩固皇权的好把办法,省得将来在皇权交接的时候生出祸患。
兵部大堂,杜如晦跪坐在主位上,两侧侍立着兵部的各堂官,李承乾跪坐在堂中,拱手道:“江源道行军大总管-李承乾西征吐蕃得胜还朝,现按照国家法度朝廷授予的兵符、帅印。”,话毕,李承乾从李晦手中接过盛着兵符、帅印的盘子。
“准”,杜如晦按照礼仪回了一句后,就有堂官赶紧从太子手中接了过来,交接兵权的仪式就算正是结束了。别看这是个极为简单的礼仪,但却象征着皇帝对军队的绝对领导。
说道这,那还得说道李承乾的便宜爷爷-李渊,武德初,东宫、秦王府、齐王府都统帅着大量的军队,而归皇帝直接统属的只有宫中的那点禁军,这让以一介国公骤然成为天子的李渊是夙夜忧叹。
虽然统兵的都是自己的儿子,但身为外戚,见识过宫闱之乱的李渊也开始不那么相信儿子了,他自己也曾不止一次在各个场合说过,从唐国公到唐天子时间之快,古今罕有,这让既高兴又感到忧虑,富贵来的快,那去的是不是也快呢。
看到李渊的焦虑后,作为当时天子的第一心腹,裴寂出个了好主意,以父子亲情和国家法度为借口。在东宫、秦王府、齐王府三者之间游说,最后引诱有了争储之心,想献媚的李元吉主动交接了兵权。
有了他这个忠臣孝子在前,那东宫和秦王府的就显得有些尴尬的境地,李渊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犒赏李元吉,并在人前夸耀三胡是我李家最好的孩子,养儿防老,可久病无孝子,朕将来老了就得指着他了。
李渊这话传出来后,东宫和秦王府的两位酸了心,诸反王未平,天下未定,兵权就是身家性命,让他们交出去,那和交命没什么区别。可李渊的话就代表了朝廷的风头,又有裴寂来回传话,他们要还想吃安生饭,那就不得不从。
是以,立了大功的裴寂就更受李渊的重视了,听说还赏了几个下面进贡的美貌女子。李渊自己就是个色中恶鬼,能让他把嘴里的食儿主动吐出来,就能看出来对于收揽军权之事,李渊满意到什么程度了。
裴寂的做法虽然有挑拨天家父子的意思,从国家的角度来看确是功在当代,利在家国的事。兵权不同别的,关乎社稷稳定,即使行的是小道,但却形成了紧密的兵务体系,这让杜如晦主持兵务后剩下了不少的心。
这次裴家出事,杜如晦之所以跑里跑外的去压事除了圣意之外,一来是顾念裴仁基父子,二来就是还裴寂一道,人虽然没了,但咱这人情还是得看,不能人走茶凉了不是。
听到李承乾把裴行方又弄了回来,杜如晦又是一个头二个大,看来这风波又要起来了。给李承乾递了一杯茶后,面带忧色言道:“殿下,你这可是给老臣出了个难题啊,这人和事,老臣保下来不容易,你这一弄回头那位奶奶闹起来,谁也下不台啊!”
李承乾有些纳闷了,不就是一小小的风流事嘛,用的着一国宰相仇成这个样子吗?看到李承乾不解其意,杜如晦向他和盘托出了事情的原委。
临海公主是个性子烈的女子,当年的事让公主深以为耻,夫妻之间的情义荡然无存,本来公主是要和离的,可皇帝以裴家于李氏有功的份上压了下来,而且这一压就是这么多年。
而且皇帝这个当大舅哥也曾明里暗里的敲打过裴律师,让他多和公主说说软话,毕竟是一家人,闹得那么难堪干什么呢!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家伙和其父裴寂是一个德行,说是色中饿鬼一点都不为过,如今又要娶个婊子回来,这不是在打临海公主的脸吗?
所以才做下让裴家老少都丢人的计策为自己出一口恶气,然后再以此为借口,请皇帝批了自己和离之请。
裴行方是被人下药坑了不假,可要是太子帮忙把案子翻过来,那临海公主肯定得背上一个谋害亲夫的恶名,依着她的脾气那还不上吊去。杜如晦才保了他一个县令就是在补偿他,可让太子这一搅和全白干了。........
第五百八十八章 紫宸殿觐见
杜如晦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长安城说大不大、说小不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亲贵圈就那么大,一旦有什么丑事,那绝对跟蝗虫蔓延的速度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
不过,李承乾却不那么在乎,不管是皇室还是亲贵家,每年出的磕碜事多了,这些事也不过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等有了新的新闻,人们的目光也就转移到那里去了,谁还能总揪着一件事不放。
在李承乾看来,其实人和鱼的记忆时间没什么区别,都是健忘的,只要不出人命都是可控之势,他不相信裴律师和临海公主放着好好的富贵荣华不享受,非得作死去。
在兵部交割了印信后,李承乾就来到了紫宸殿,他知道帝后二圣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父母在不远行,出征大半年了,他着实是惦记这二位给予他关爱要比其他兄弟姐妹多的父母。
进殿后,李承乾疾步到阶下,大礼参拜:“儿臣参见父皇、母后,儿臣出征半年有余,您二老身体可好!”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长孙皇后从阶上走了下来,扶起了儿子开始上下打量起来了。虽然军报上说太子仅仅是在一线指挥,并没有上阵厮杀,但这小子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角色,不亲自看看总是不放心的。
看着长孙皇后在儿子扯得跟木偶一样,一会儿抬手,一会儿转身的,李世民无奈的摇摇头,抬手言道:“观音婢,你快歇会儿吧,再转下去,朕看高明都要晕了。承范他们不都说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对于皇帝的话,长孙皇后好不以为然,一边继续看着,一边回话:“陛下,江夏王他们的嘴都让这混小子堵住了,他们敢说什么啊。再说那个副总管苏定方不也赤膊上阵了吗?有什么样的主帅,就有什么样的将军,这个道理您还不知道吗?”
李承乾的话,长孙什么都信,唯独战阵之事,她是一个字都不信,自己生的自己清楚,这是个闻战则喜,浑身骨头都痒的家伙,要想让他老实,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高明啊,赶紧和你母后说说,这半年来朕都的耳朵都快被她埋怨出茧子来了!”,话毕,李世民端起茶盏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老实说,李道宗他们刚开始说的时候,他也不太相信,自从这小子统领六率以来,向来是临阵不退,御敌则先,什么在大营安心指挥过,可军中诸将都众口一词,那他就不得不信了。
要知道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自己的心腹,是不会说假话欺瞒他的。此次西征对于李世民来说有三喜,其一,是宣扬国威于外,让天下诸国知道,大唐永远都是天朝,是不可逆反的。
其二,彻底改变西南的局势,大量的消耗了吐蕃的有生力量,让这头盘踞高原的猛虎不得不龟缩回去添那狰狞的伤口。而且我唐军更是占据了江源等一大片土地作为前哨基地,对吐蕃形成反制之势,要是吐蕃蛮子再不知好歹,那就只有灭国了。
其三,也是最后一点,高明能因势而行,知道善保其身,如此也算是历练出来了,将来在统帅大军出征他也可高枕无忧了。
“诺”,回了一句后,李承乾将长孙又扶了回去坐好,然后恭声回话:“以往作战,儿臣或为监军,或为一道总管,亲临战阵是为了积攒经验,兵者凶器也,这是既能伤敌也能伤己,是以儿臣不得不躬身自为,不敢假于人手。
可此战毕竟不同,儿身为二十万唐军的主帅,统御西南之地,不敢有一丝疏忽,所以能让下面人办的就让他们办。再说儿臣已经是人父了,这胖小子还没抱到手,有些怕死,也就只能在中军呆着了。”
听了李承乾后面说怕死,李世民夫妇都跟着笑了起来,尤其是长孙皇后还没好气打了儿子几下。他们都知道李承乾的性格坚韧,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于国多有功劳,要是他真怕死的话,好好在皇宫里呆着就是了,根本没必要亲冒矢石,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为了让他们的高兴罢了。
“好了,好了,高明,来,坐到朕这来。”,将儿子拉了过来后,李世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笑着说道:“放马血战数月,歼敌十数万人,我儿战功不输当世任何名将,朕作为君父与有荣焉。朕一定要赏你,说吧,有什么要求,朕无有不准。”
仗是打赢了,可李世民清楚东宫六率此一役折损中坚的将佐士卒颇多,战损最大部十不存一。这些人都是跟随高明多年,将领士卒之间的感情深厚,可为了激励各部奋勇向前,高明不得不让他们率先垂范。
李世民是马上皇帝出身,自然知道将领们回朝之后心里想的都是什么,其他部队都赏过了,唯独六率留在最后,为的就是想听听他的意见,牺牲这么大,多赏一点也是应该的嘛。
皇帝的话,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里,老实说他正想说这事,可又怕皇帝以为他持功自傲,留下拥兵自重的印象,现在既然他老人家自己说了,那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于是,李承乾起身跪了下来,十分郑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麻布包,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呈了上去,沉声说:“父皇,这是儿臣从上、下八寨子和亚松城挑出来的一些遗书,里面都是他们最后的心愿,他们为了松州自卫反击的胜利报国牺牲了,儿臣俯请父皇御览!”
看到儿子如此郑重,李世民也神情也都严肃起来,他知道这是正务,不可以嬉笑对之,一旁的长孙皇后也起了好奇心,起身走到皇帝的身边眼睛盯着皇帝的手翻看了着。
“爹、娘,儿子回不去了,叫三娘不要等儿子了,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您二老年纪大了,拿着朝廷的抚恤好生过活,不要以吾这不孝子为念。”
“柔娘,老子此战砍翻了十五个吐蕃蛮族,策勋已经五转了,好生把家中的三个娃子带大。还有家中的那头母牛一定要照看好了,它可是你们母子的安身立命的本钱。”
“二娃子,老子回不去,你在家中要把爹、娘伺候好了,不要在赌钱,否则老子做鬼也饶不了你。”......
就在李世民看这些白话的遗书的时候,李承乾面带悲怆的说:“战事惨烈的时候,城塞中能拆的东西都拆光了,能吃的也都吃光了,为了打退敌人疯狂的进攻,将士们不得不点着自己血肉之躯跳入敌军中纵身拼杀,直到烧焦为止......”
放下手中的遗书后,李世民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随即说道:“高明,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朕是不会亏待那些为国尽忠的勇士的。”.......
第五百八十九章 哎哟,你这个小东西
打仗就难免有伤亡,但李世民确是第一次接到普通士卒的遗书,要说心里不起涟漪那绝对是假的,将士们在为国牺牲的前一刻想的就是那么简单,这不比看那些冠冕堂皇的文牍要强多了。
看父子说话有些伤感,还有儿子身上那已经脏了的衣服,长孙皇后赶紧把话题岔开了:“陛下,您看看高明风尘仆仆的样子,连身衣服都没换,有什么军务、政务明儿再谈也是可以的。再说,太子妃和象儿可是在东宫翘首盼着呢,咱们这要是再霸占着高明不松手,那个小家伙可又是要哭闹了。”
听了长孙皇后的话,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随声附和道:“是极,是极,你母后说的对,自从那小家伙降生你还没见过呢。快回去吧,他们母子都在等着你呢!”
是,提到李象这小家伙,李承乾的脸上泛起了笑意,拱手谢过帝后二位,李承乾躬身退了出去,期间脚步明显必要以往要快上许多。
看着儿子着急忙慌的样子,李世民摇了摇头,对长孙皇后调侃道:“都说儿大不由娘,看到了吧,咱们家大朗如今也知道为人父母的辛苦了。”
呵呵......,“陛下说的极是,你别看这小子平时装的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可心里软着,要不然也不会在东宫敲敲打打那么多天给象儿做那个小车。”......
就在帝后调侃平时冷峻示人的长子时,李承乾急急忙忙慢慢地赶回了东宫,进了麟德殿之后,挥退了要行礼的众人,对不远处的独孤妙音说:“妙音,把那小家伙快抱过来,孤赶的这么急就是为了早点能见到他。”
“殿下,您舟车劳顿辛苦了,臣妾以早早备下了香汤,还是伺候您沐浴一番,松快下身子再看吧!”,独孤妙音上前行了一礼笑嫣嫣的回着。
“也是,这跑了一身的汗,是该沐浴一番,孤总不能让他误会自己的父亲是叫花子不是!”,李承乾一边走着一边回着。
“殿下真会说笑,这小的孩儿他懂什么呢!臣妾是心疼您的身体。”,话毕,独孤妙音赶紧跪下来请罪,请太子饶恕自己不恭不敬之罪。虽然是夫妻,但李承乾这个太子威势太强了,强到让她不敢直视,以一己之力不仅在朝堂上呼风唤雨,更是纵横睥睨于疆场,且战无不胜。
在内庭,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在说太子之功甚大,且宫中只有一妻一妾,连寻常的财主都不如,咱们大唐的皇图霸业,总不能指着一根独苗吧,总得均分雨露才是。独孤妙音虽然是太子妃,但也不好在这方面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怕是越描越黑。毕竟独孤家独宠专房是有前例的,自打她进宫之时这样的流言蜚语就没有停过。
现在她已经誕下了嫡长子,太子对她算是不薄了,要想永保恩宠,就得谨慎持重,像皇后一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萧规曹随,谁让他们父子都是一样从军伍打出来的呢。
“爱妃,孤就是和你开一个玩笑,你至于怕成这个样子吗?咱们夫妻同体,有什么话你起来说话,犯不着这样!走,一边帮孤搓背,一边说说到底是那个王八蛋给你气受了。”,话毕,李承乾就拉着独孤妙音进了浴室。
李承乾在前线再了半年的仗,每天的都崩紧了脑袋里那跟弦,生怕一个不小心办错事,让国家蒙受损失。现在好不容易回道了家里,自然是要放松一番,有道是小别胜新婚,折腾了一番后,这对小夫妻神清气爽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稍时,看到独孤妙音抱过来一个胖胖地娃娃,李承乾赶紧从阶上走下来抱在手上,一边往回走,一边说:“呦,小东西,你还挺沉的嘛,来来来,让父王看看你是不是骑马射箭的好材料。”
刚刚睡醒的李象,小眼睛瞪得溜圆,不停的捣腾小腿踢着自己的父亲,李承乾见他生的结实,就更是欢喜了,举着他在阶上不停的转着,逗得李象咯咯的笑着。
别看这小家伙人小,那可不是谁都能抱的,到目前为止,除了帝后和其母等少数人外,不管是谁抱他,这位小爷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一准给你哭的昏天黑地的。
所以独孤妙音在松手后赶紧盯着这小祖宗的脸看,看他到底今儿打不打雷。不过很奇怪,这小祖宗一点都不认生,乖乖地任由李承乾摆弄着,这在独孤妙音看来就是父子天性使然。
玩够了后,李承乾把小李象放在案子上坐着,随即蹲下来笑道:“我儿,你母妃平时规矩大,没把你吓着吧!”,话间,把头扭向了独孤妙音:“爱妃,你看我儿做太子做的有模有样嘛,恩,有三分储君气度。”
听了李承乾的话,一旁的独孤妙音俯身赶紧回道:“殿下说笑了,象儿年纪还小,那里看的出什么气度来。倒是父皇、母后常说他有七、八分像殿下小时候。”
“哎,怎么能看不出来气度呢,父皇在家书说可是说了,象儿坐在御案上也甚是有模有样,所以孤才把他放在这里看看。我儿继承了中山郡王的封号,那将来继承储君之位也是理所当然的嘛,你不必避讳那么多。”
有了这次的西征的胜利垫底,李承乾在朝中的威望更大,储位极其稳固,现在他可以毫不隐晦的说,没有那个皇子能争的过他。如此一来,他的嫡长子继承储君之位也是可早晚之事,这一点连皇帝都不否认,所以没必要那么前怕狼、后怕虎的遮掩。
那些在暗地里挤兑独孤妙音的人无非是因为两点,其一是嫉妒东宫战功累累,她们调教不出来和自己的一样的儿子,自然心里不那么舒服,嘴上要还不快活一下,那还不憋死了。背后骂皇帝,听不见老子就权当放屁了。
至于另一点嘛,无非是那些嫉妒我儿一出生就封了王罢了,要是她们生的庶子们有不少可是还没封王呢,这能不让人眼红嘛!不过没办法,我儿生来就是嫡孙长子,是皇孙中的老大,这名分生下来就已经定好了,即使吴王妃、魏王妃再生下儿子也无济于事,改变不了什么大局。.......
第五百九十章 越老越懂事
李象这小家伙是个机灵鬼,不管在干什么,只要看到李承乾,总是瞪着小腿,张着小胳膊扑腾,但只要李承乾抱到手上,那一准老老实实的。对于小家伙如此恋父,独孤妙音很是不满,满口牢骚道:这个小东西就是没良心的,臣妾十月怀胎生下他,也不见得他卖乖给我看,稍不顺心就哭的昏天黑地的,现在见了父王却成了乖孩儿了。
对于独孤妙音的酸话,李承乾毫不以为意,自己的儿子,跟自己不亲跟谁亲呢,总不能像父皇一样,总是唬着脸让他的弟弟们难以生出亲近之意,为此还理直气壮的说抱孙不抱子。
李象的胸口有一块二龙戏珠的玉牌,上面刻着他的名字、生辰八字及爵位,这块玉是李承乾亲自在永昌互市上挑的一块美玉,又请当地的能工巧匠精雕而成,作为给李象的出生礼物。
玉者,其能润心肺,助声喉,滋毛发,因此有了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的说法。所谓玉养人一生,有两层含义,其一是对身体,养生保健,其二是对精神,修身养性。君子比德与玉,以玉之五德比人养身、养神,这是初为人父的李承乾对儿子的美好祝福。
还别说,李象这个小家伙对于父亲送给的这块玉喜欢极了,每天都用小手抱着啃,那小模样别说有喜人。这不,在麟德殿李承乾批阅文牍的案子,小家伙正捧着玉牌冲他们夫妻二人咯咯笑着呢。
“来,象儿,叫声父王,叫父王!”,李承乾双手拄在案子上,脸上挂着笑意和儿子上商量着。而小象听到父亲的话后,也举起牌子,啊啊的叫了两声,像是在回应着。
看着父子俩的互动,一旁的独孤妙音咯咯直笑,锤了李承乾一下,笑道:“殿下,您这也太着急了,他才多大啊,那里会说话呢!”,要是换做以前,独孤妙音很难想象以铁血闻名于世的太子竟然有如此温情的一面,这要是让外人看到了还不惊掉了下巴。
“哎,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儿天子聪颖呢!”,回了独孤妙音一句后,李承乾又摸了下李象的小脸蛋,笑吟吟道:“是不是啊,象儿!”
就在夫妻二人在哄着小李象玩,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不识趣的恒连在殿外转悠很久,他知道太子爷正在兴头上,这会儿进去禀报可是要挨骂的,可外面这位怎么说也是国舅爷,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皇后还是顾念他的。
跺了跺脚,恒连大步进殿,在阶下对李承乾拱手言道:“殿下,左骁卫大将军-薛国公-长孙顺德和银青光禄大夫-长孙安业在殿外求见!”
果不出恒连的预料,听到这位不争气的舅舅来了,李承乾的眉头皱了起来,将手中的拨浪鼓放下后,淡淡道:“薛国公不是很高兴吧!”
李承乾用屁股都能想明白长孙顺德是被拉来当牌子用的,老人精要不是看在实在亲戚,恐怕早就脚底抹油了。
“是的,殿下,薛国公很不情愿,要不是被安业将军拉着早就走了!”,恒连在东宫当差十多年了,对于皇家的事当然清楚。他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知道不受待见,非得厚着脸皮求人来引荐,国舅爷当成他这样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好了,让他们进来吧!”,听到李承乾首肯,恒连赶紧答应了一声出去叫人,而独孤妙音作势就要把孩子离开。这个好习惯来源于长孙,臣子们求见都是为政事,她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带着不是那么回事。皇室有内宫不得干政的的规矩,在她进宫的第一天,长孙皇后就把这个道理讲给了他听。
看到独孤妙音要抱孩子,李承乾抬手拦住了她,她当然明白棋子是什么意思,随即沉声说:“他们来无非是家事,涉及不到政务,你和象儿就在好好呆着吧!”
见礼过后,李承乾抱着小李象给长孙顺德看,谁知道这小家伙看上的长孙顺德的胡子,抓着就不放手,被他扯得有些疼的长孙顺德,也只能用手挠了挠小李象的痒痒,才让他放开了手。
“殿下,小王爷手劲儿可是不小,依老臣的愚见,将来肯定是骑马射箭的好材料。”,长孙顺德一边摸着李象小手一边说着。
“是啊,是啊,这可是我的亲外孙啊!”,在边上眼巴眼望的长孙安业赶紧接了一句。
还没等他怕完马屁,长孙顺德冷面骂了一句:“特么的,你在老子面前装大辈呢,老子告诉你,只要老夫没咽气,你特么注定只能是小的,瘪犊子玩意,滚一边去。”
让他这么一骂,长孙安业的脑袋搭了下来,脸上兴致也消失了,自顾的到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到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睛,李承乾也摇了摇头,把孩子交给独孤妙音后让她带着孩子离开,然后在老长孙旁边坐了下来。
“薛国公,孤可是听说了,你向父皇递了告老的本子,打算在长安养老了,这左骁卫军的大将军可是手握重权的要职位,你舍得?”,推着给了长孙顺德一杯茶后,李承乾淡笑道。
“嗨,殿下,老臣是爱财也爱权,过去呢,也给殿下惹了不少的麻烦,这说到底也就是想为子孙后代多弄一点家当。嘉瀚如今是尚书侍郎,嘉庆更是洛阳大都督,两个儿子都是起居八座、开衙建府了,张公谨对嘉芸那丫头也不错,朝中更有殿下和辅机的照应,老臣没什么不放心的了。趁着还有把子力气,享受一下晚年的生活也就是了,不该再挡着年轻人的路了。”
长孙顺德征讨吐谷浑的时候,为他拼死断后,这是一份人情,也是一份人心,李承乾一直都记着呢,所以在任用长孙嘉庆的问题,力排众议一直把他扶上了洛阳大都督这么一个要缺上。更为让李承乾满意是老头子的态度,按理说他这个身份,就是什么都不干,也这个大将军也能一直当到死。
西征之后,朝廷对其他将领的升迁、奖赏都下来,可唯独苏定方这个副大总管的安置成了问题。南北衙的大将军的位置就那么几个,而且多数在合并时候做过调整了,大家伙也都是靠军功上来的,总不能无故让人家下来吧!
长孙顺德知道这个消息儿,很是时候的给皇帝上了养老的本章,请求皇帝准许自己致仕养老。如此以来直接给苏定方空出来一个位置,这可是给头疼的皇帝开了一剂良药,所以现在一提起他,李世民总是赞口不绝。虽然还有正是批复他的辞呈,但皇帝已经降旨命苏定方为检校左晓卫大将军主管军务了。
“对,对,忙活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孤在翠微山下还有处别苑,里面养了不少小东西,就送给薛国公田猎自娱吧!”
呵呵......,“殿下的美意,老臣不敢辜负,今儿就爱财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 求情等于送死
人分三流九等,不同的人待遇自然是不同的,长孙顺德过去是有些毛病,但人家毕竟已经改了,且与他们父子都是有功劳和苦劳的,现在又这么识趣的退下来,那不管赏赐多少都是不为过。
可长孙安业却是不同,且不说在李孝常反案中他扮演了多么不光彩的角色,就算是在建国的时候,那个最好捞功绩的年代,他也是插科打诨,碰着硬仗就躲的角色,所以混了这半辈子也就得了一个县子的爵位。
长孙安业今儿来没有别的事,而是接到了刑部的文书,让他三天之后在堂回话有关和韩奎的问题。之所以没有上门抓人,是刑部实在惹不起长孙一脉,要不然张亮早就把他么和长安城中的那些所谓的“大佬”们一锅烩了,还能给他三天的活动时间?
要是放在以往,对于这种好事永远找不到,坏事一准有的这种货色,李承乾早让滚出去,还特么管他姓什么。可今儿他是跟长孙顺德一起来的,老头子不仅是长孙家年龄和辈分最高者,又和他有人情在,这个面子不得不买。
长叹了一口气后,李承乾抖了抖袍子,翘着腿,面色不善的说:“韩奎等犯官是孤亲自在永昌抓回来的,孤跟你们交个实底之所以没有在永昌处斩他们,就是陛下想拿他们做筏子给天下官吏看,敢蛇鼠一窝啃食国家根基着杀无赦。
孤可操作的范围有限,能在父皇那讨的人情不多,要是涉及的太深的话,就转身去紫宸殿说话吧,孤也无能为力。”
李承乾是一点都藏私,确实如此,自从大唐建国以来,还没有出过都督府以下一体贪污腐化的情况,如此恶劣的案情,不拿出来警示天下臣工,将来还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比这个更严重的情况。
人都不是圣人,金灿灿的黄金摆在面前,谁也不能保证一定会摸着良心办差,历朝历代之亡,吏治**都其主要原因之一,这种势头要是不趁早压下去,那将比蝗虫过境、洪水袭来更加可怕,所以李承乾打心眼里赞同皇帝重典以制之的做法。
了解李承乾的人都知道,太子重情且守信,只要他首肯的事,那一准给你办了,但要是超过他为人的底线,那你就免开尊口吧。长孙顺德明白太子能松口完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要不然就长孙安业这熊样,怕是连东宫的门都进不来。
看到长孙安业还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长孙顺德心里瞬间就火了,都特么什么时候,还摆国舅爷的架子,真特么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太子爷给你脸叫你一声舅舅,不给你脸你麻都不是,老子这舅公都特么得战战兢兢的伺候,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于是,上前踹了一脚窝窝囊囊的长孙安业一脚,指着他大声喝骂道:“特么的,我兄长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知礼仪的家伙,君臣之道都不知道吗,给老子跪着回话!”
虽然觉得自己被踹的很冤,但人在屋檐下的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还是懂得,谁让自己求着这位老叔了呢!再说了,别看自己这位外甥一副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他要狠起来,不比他那杀兄逼父的父皇差,得,跪着就跪着吧!
看着这两位的脸子都不好看,长孙安业慢声慢鱼道:“殿下,其实臣和韩奎也不是特别的熟,这家伙看重咱长孙家的特殊地位,所以逢年过节的时候收他一点孝敬。
额,额,有时候他会向臣打听下的人际关系和事,特别是王公贵族的喜好,这都是一些地方官吏惯用的巴结权贵的手段。臣也是想着广结善缘,所以就没想太多,告诉他一点,也给他介绍了一些人,可谁知道他竟然包藏祸心至此啊!
殿下,抓起来的那些人,大多数可不是臣介绍给他的,再说臣无知无权也给他办不了什么事,他犯的那些事可和臣没关系啊!”
听完了败家子长孙安业的话,老长孙的气的都快把胡子揪下来了,“广结善缘”这个词你小子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这特么分明是给贪官污吏牵线搭桥好不好。这种事一个牵着一个,要是没人熟人出面,拿再多的金子也没人敢要啊,你以为那些当官都和你一样是记吃不记打的货色呢!
老实说,长孙顺德有些后悔了,原本以为他就收点钱,替人跑跑吏部的考核,免点政务处罚而已。就算他说的是实话,那些人不都是他介绍的,可永昌府的**势头蔓延的如此之快,如此的严重,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这特么就是皇帝和太子找的国家蛀虫啊!
摸了下鼻子后,李承乾眯着眼,磨着拇指上的扳指,说心里话他现在就想杀了长孙安业,可长孙皇后那怎交代就成了问题。思虑片刻之后,看了一眼正在喘粗气的长孙顺德,李承乾想到他的姨母长孙嘉芸,有她的话应该可以安慰自己那眷顾娘家的母亲。
“薛国公,你是国家元勋,又是家中的长辈,皇亲国戚中就数你的辈分最高,孤今天听你一句,你说长孙安业该不该逃脱国法的审判,只要你说的孤一律照办!”,话毕,李承乾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喝着。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太子的意思长孙顺德要是听不明白,那他这辈子算是白活了,更何况长孙安业这混蛋真特么是再找死,穿针引线也不分人,他今儿是到寿了,天王老子也赦免不了他的罪过。
思虑片刻之后,长孙顺德起身,揪起那货上去就是一顿大耳刮子,别看老头年纪大了,但那副铁拳依然耍的虎虎生风,打得长孙安业是连连呼救,没过多大一会儿,人五人六的国舅爷就已经鼻青脸肿了。
“殿下,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更何况长孙安业仅仅是一银青光禄大夫,这样的蠢官、昏官、贪官要是不移送三法司,那国家吏治就永无安宁之日,是以老臣请殿下秉公惩处。”
看着长孙顺德躬身行礼请命,李承乾的脸上泛起笑意,人老成精这话说的就是他这位舅公。既然他这么明白事理,那自己还不就坡下驴,虚抚一下,淡笑道:“那就劳薛国公把他移送刑部了,告诉青雀和张亮,孤过几天去检查他们差事!”......
第五百九十二章 七十有个爹、八十有个妈
法办长孙安业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张亮和李泰的态度,出水才见两腿泥,李承乾相信他们是一定知道长孙安业已经深陷其中的。就这还给他三天的时间,表面上是李泰尊重自己的娘舅,可实际上呢,这特么就是想给自己下个套。
一旦自己包庇了他,那朝中那些整日摩拳擦掌、闲的蛋疼的御史们还不跟着可劲儿的起哄。罪名是现成的,太子承乾心口不一,执法徇私,包庇母族,纵容拉关系、走门子求官。往小了说这是失德于民,往大了说就是德不配位。
老四是什么德性,李承乾心里太清楚了,什么孝道,他连自己这个同胞兄长都容不下,还能在乎无职无权的长孙安业。再加上张亮这个打仗二流,耍心眼一流家伙,“包藏祸心”说的都是好听,估计那弹劾的本章都特么写好了,随时揣在袖子,就等着自己进套呢!
说道李泰回京,这还是他西征的时的插曲,小李象出生后朝廷明发抵报于各州道。送到魏王府后,李泰将上了一道声情并茂的奏本给皇帝,庆贺皇长孙的降生,庆贺帝国的国祚绵长。同时他也向皇帝表明了自己王妃有孕在身,地方州府的医者又不高明,请皇帝看在父子之情上,恩准他和王妃回长安待产。
同样都是孙儿,皇帝也不好因为是太子的儿子或者是魏王的儿子在面上偏颇太甚,所以就下旨恩准了李泰的请求。这小子回京之后,先是去紫宸殿哭诉一番,说尽了反躬自省的好话,又让挺着大肚子的王妃阎婉去长孙皇后倒一倒在外面吃的苦。
看在儿媳妇和未出生的孙子的份上,帝后二人也抹不下脸再说什么,给了李泰一个定心丸,告诉他们可以暂时留在长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但有一条,不要生事,否则就不仅仅是返回封地那么简单的处罚了。
永昌那边的奏本呈上来后,刑部尚书张亮就俱本保举了李泰,让魏王也站出来帮朝廷出一些力,话里话外还夹杂着皇帝不能太偏心,太子和齐王可以带兵,魏王审审刑狱还是够格的吧,总不能不教而诛不是。
可他们没想到长孙安业到东宫走了一遭,不但没有得到庇护,反而被薛国公带着东宫的侍卫直接压了过来,这让二人有了一拳打空的感觉,弄得他们白做了这么多准备,只能把人乖乖地收下了。
李泰那是看长孙安业的笑话,可长孙皇后知道兄长被打入了死牢后,瞬间就急了眼,还没等她派人去传李承乾,外面的宫人就进来禀报说太子妃和郯国公夫人求见。
听到这话,聪慧的长孙皇后心里一堵,李承乾是什么脾气没人比他更清楚,能把她这位深居简出,诵经念佛的妹妹请出来,看来他是下了狠心了,这二人来不是就为了堵住自己的嘴吗?
受了二人的礼后,长孙皇后对眉眼恭顺的独孤妙音说:“太子妃,高明现在是真高明啊,知道把自己的母亲的身上用兵法是吧!安业的品性是不好,也结交了不少狐朋狗友,可他已经无权无职了,能作出什么祸国殃民的勾当,用的着打入死牢吗?他的眼里还有本宫这个生身之母吗?”
听到长孙皇后的话中饱含怒意,独孤妙音跪倒于地,低着头就是不说话,因为她知道这么时候说的越多错的就越多,自己虽然是儿媳妇,但终归不是长孙家的人。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好听的,不好听的都应该由她们自己家人说,这样才不会伤了皇后和殿下母子之间的感情。
“大姐,生那么的火气干什么,人是我父亲送到刑部的,和太子夫妻有什么关系呢!唉,这其中的原委小妹听家父都说过了,安业兄长确实求死有道,不要说殿下和家父维护不了他,就算陛下和您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也不会饶恕他的。......”
听了妹妹详说了兄长是怎么帮韩奎等一众贪官在朝中建立保护伞替他们遮掩罪行,祸国殃民的时候,长孙皇后的手不由的紧了起来。母仪天下这么多年,她当然知道有这个国舅爷在策应,永昌的官员会利用他铺设一个多大的关系网。一个找两个,二个找三个,三个找四个,即使他没有帮其做过多少恶事,可这里头毕竟有他一份,就凭着这个织罗羽翼的罪过,杀了他也一点都不为过。
看皇后的脸色依然不好,长孙嘉云继续说:“安业兄长走到今天这步田地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谁让他贪呢!老百姓不是说七十有个爹、八十有个妈嘛,依着小妹看太子的心中还是有您这个母亲的,知道您心里不好受,所以让小妹来给您宽宽心。
您试想一下,这些年来不管长孙、高氏那家的子弟,有才能的他都一一破格提拔,没有能力的都在工业区有份子,一辈子吃穿不愁,他做了这么多,还不就是为了让您宽心嘛!
小妹可是听公瑾说了,贞观元年,李孝常反案的时候,要是没有殿下把他捞出来,他还能活到今天吗?已经替他延续了十一年的命了,该知足了。”
“太子和太子妃可以算的上的佳儿、佳妇了,里里外外都给您挣足了面子,您可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像我们家张大象、张大素、张大安那三个吃啥啥没够的东西,差事干不好不说,自家的事也整不明白,郯国公早晚败在他们的手里。小妹要是有您这样的佳儿、佳妇,那就是死了也能闭上眼睛啊!”
长孙嘉芸话说的有理,这么多年来她之所以能过的这么安心就是因为这个儿子,自家的那位兄长确实也是太不争气了,区区钱财就能把他一个堂堂国舅给卖下来了,这真是丢尽了长孙家的颜面,要是父亲还活着非得掐死这个败家子不可。
想到这里,长孙皇后的心情好了很多,虚抚一下让独孤妙音起身,然后依然板着脸问道:“象儿呢,为什么不把本宫的孙儿抱来!”.......
第五百九十三章 这事,朕管不了
每到年关的时候,李承乾和独孤妙音这对小夫妻都会在书房忙活两天,东宫的侍候宫人也不停的领着两位主子的命令出入于各嫔妃的寝宫和王公贵族的府邸,其目的就给大伙回礼。
“礼尚往来”,这个词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出现在这个国家的,过年了亲戚朋友互相走动是人情世故,这也是大伙儿常用巩固关系的一种手段。
一般的臣子,每年回礼都是有定制的,这不用李承乾操心,只要他把条子批了,自然会有人专门的人按时按点送过去,反正都是走形式,不管是东宫,还是各臣都不是很在意。
需要小两口亲自拿捏了是嫔妃、宗室和亲近的文武重臣,这些人除了长辈外就是对东宫多有照拂的人,像房玄龄、杜如晦、李靖、唐俭等人,他们都是朝廷重臣而且都和东宫有千丝万缕的的关系,年节这种事是不可马虎。
同时,因侯君集、李大亮、牛进达、长孙嘉庆等人常年在外当差,所以她们的家眷也一律由太子妃独孤妙音照拂,总不能光让人家拉磨不给草吃吧。谁这辈子活着还不是为了妻儿老小,在这方面李承乾一直做的都不错,只有有需要,东宫什么都可以满足他们,这也是诸位大员年复一日在外勤恳为政的原因之一。
当然了,这种事也不好区别对待太多,有些面子上的事还是得过的,像岑文本、李勣、张亮、魏征、孔颖达这些各色的臣子,东宫在过年的时候也会送上一份人心,礼多人不怪嘛。东宫不会因为这三瓜俩枣的和他们计较,显的太子爷待人有失谦和似的。
别看这事不大,但李承乾这两口子也要费了不少的精神头,连陪小李象的时候都没有多少。不过,说道小李象,那小家伙可一点都不孤单,帝后二人每天都会抽时间来麟德殿陪自己孙儿,这小家伙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整个皇宫中最宝贝的小祖宗。
小兕子和小末子两个荣生为姑姑的小屁孩儿也时不时来找李象玩上一会儿,因为她们觉得白白嫩嫩的脸蛋和小手太好玩了。
麟德殿,当李承乾夫妇到殿内的时候,就见到这副欢声笑语的场面,尤其是兕子和末子两个小家伙抢着要推李象坐着小车,长孙皇后也在后面跟着连连叮嘱她们要慢一些。
见过礼后,李世民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儿子坐过来说话,咱们父子该谈什么谈什么,她们女人见了娃娃就放不下手,让她们乐呵去吧!
“高明,长孙安业的事,你的表现甚和朕心,皇亲国戚是应该照应,但不可过分,否则就难免成尾大不掉之势。朕知道,他们的身份尊贵,和皇族之间多有来往,朝廷里人和事都门清,外官们要想在这两眼一抹黑的朝中有所依靠,找他们当门子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要是他们一心为公,事事按照朝中的法理办事,又有什么可值得人家照顾的。”
对于皇帝的提问,李承乾在永昌的时候就想过了,按道理说,贞观一朝的吏治在以往各朝中都有算是好的,只要有功,做出成绩,朝廷的恩赏从来不会短缺的,比之开国之初的日子好了很多,完全没有必要的冒着杀头的风险过活儿。如此说来,那问题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就像韩奎说的那样了。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李承乾进而言道:“父皇,贞观以后,朝廷的用人的标准是人尽其才,不问出身,父皇这么做是因为要打破世卿世禄的局面,稳固朝廷的局势,巩固皇权,这没有错,也就是因为这种用人的策略,才锻造今天的贞观盛世。
君子有文﹑清﹑廉﹑俭﹑信五德,永昌一案就体现了官场上“德不配位”的问题,他们是有能力办差,也能让百姓安顿好,可在这些祸国殃民的脏官眼中,父皇给的官位和赏赐与他们的付出比起来太少了,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所以就有这种一体为祸的事发生。儿臣在永昌时下去实际勘察过.......”
听了儿子的谏言和永昌的见闻后,李世民点了点头,随即言道:“刑部那里报上来的卷宗你看过了吧,这几天你亲自跑一趟把案子结了,朕要在上元节前,杀杀这股子势头,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拿捏,青雀读书还行,干这事不是那块材料。”
还没等李承乾回话,外面的侍候的张思政走了进来,躬身言道:“陛下,殿下,临海公主在殿外求见!”
听到这个妹妹来,李世民的头瞬间就大了,这大过年的,谁家闹离合闹成这样,看来今儿她是早就盘算好了,非得在朕和高明这讨个说法。李承乾把裴行方弄到六率的事,皇帝早听杜如晦说了,既然高明把这事揽了,那就由他出面好,朕可不愿再因为这事烦心。
临海公主进殿后,还没等她说话,李世民抬手打断了他,沉声言道:“临海,你什么都不用跟朕说,你的事儿,朕不管,想说什么你和高明研究。但你给朕记住,有些事做了就是没法回头的,你好自为之吧!”,话毕,抱起小李象,带着长孙皇后、兕子、末子等人就离开大殿。
皇帝的话是说的很明白,脚上泡的是自己走出来的,别一天总是怨天尤人,裴家是挺可恨,可木已成舟,你的婚事是太武皇帝在位是就定好的,而且当年你也是欢欣雀跃嫁过去的,现在过不好,总不能怨朕这个哥哥吧!
让独孤妙音扶临海公主坐下后,李承乾脸上挂着笑意,慢声说:“姑姑一向深居简出,不喜欢走动,今儿能还东宫还真是让孤意外,不知道姑姑今儿来所谓何事啊!”,皇帝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李承乾不行,毕竟裴行方是自己保下来的,人家找上门是早晚的事。
可这锅盖只能由临海公主自己揭,李承乾是做侄子的不好主动提出来,所以也只能乐得糊涂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 临海公主的最终决断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条自古以来都是为官这避讳的事,为什么呢,因为办好了捞不到多少人情,这要是办砸了,人家回过头来还是一家子,热热呼呼的过日子,自己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自从知道裴行方被太子保下来后,临海公主气坏了,太子是她的亲侄子,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向着自己才是,可出人意料是娘家人竟然着外人欺负自己的。
可她不敢上门兴师问罪,别看太子年纪小,可却和他父亲一样是个心狠手里的角色,惹恼了他,永嘉公主、高平王和寿光县主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所以她决定自己去解决此事。
去了宗正寺后,李孝恭却以北衙军务繁忙为由躲了,让临海公主一连好几天都扑了个空,只能给那些小辈们甩了甩脸子生着闷气回府了。
当然了,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在临海公主的心里,可是把李孝恭骂了个够呛。你说你都当了北衙的大都督,那宗正寺这大宗正就让出来呗,这个衙门一没有水,二没什么权力,干嘛霸占着,站着茅坑不拉屎,关键的时候找不着人,多缺德啊!
更让坐不住的是,他那个纨绔儿子裴承先已经被京兆府的抓过四五次,要不她这个公主还有三分颜面,人就要不出来,而且她在京兆府还看到裴行方和李晦,这正是冤家路窄,自己的儿子就是被他们设计下才屡屡被抓的。
这不是个好兆头,所以她必须舔着脸来东宫探探侄子的意思,顺便再在宗正寺的事一道办了,刚才二哥不是说了,由着自己不后悔就行了,有他说的这话就行了。
听完了临海公主的话,李承乾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淡淡道:“姑姑,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这种是向来是劝和不劝离的。裴家的事,孤多少耳闻了一些,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能过就过去吧,总不能揪着不放不是!
要是姑姑就觉得不解气,那您说话,侄儿让侍卫们把他抓来,让他给你磕头谢罪,反了他了,还敢对公主不敬,不知道他尚公主是什么意思吗?”
李承乾表现的非常积极,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总之就是有事您说话,咱们娘家人肯定给你作主。不就是觉得裴律师停妻再续妾室面子上过不去吗?那没事,咱让来当三孙子,裴律师可是不把你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可咱这个东宫太子他总不敢慢待吧!
再者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离什么离啊,儿子都那么大,那个勋贵家的子弟愿意给你拉这个帮套,这特么不是扯淡吗?
少数夫妻老来伴,这两口子过日子还是原配的好,知冷知热不是。这个道理也是在李承乾成婚后才领会到了,拿他这次出征回来的说吧,独孤妙音和那勃律公主对自己跟本就不一样,就算那公主表现再殷勤,可是和太子妃比起来,这还是差着那么点意思,所以他这话绝对是为了临海公主好。
“太子,不是姑姑不通情理,裴家上下实在让我伤透了心,不管是裴寂还是裴律师,对于先皇和陛下都是面上恭敬,可对于我这个嫁到裴家的公主却没有说的那么好。哎,你还不要劝了,要是还心疼姑姑,那就请你写下一份手谕,让河间王不要整天东躲西藏的,消停把事儿办了吧!”
其实,临海公主的态度之所以如此的坚决,不仅仅因为裴寂父子的荒唐,更是因为裴家失势了。武德年间,裴寂作为太武皇帝第一心腹,权倾朝野,在朝野内外可以一言而决事,即使是秦王府、齐王府对其也的退让三分,建成当年的东宫太子不也得以师礼待之。嫁到这让的人家,她不仅在众姐妹面前威风不已,更是能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可她确实忘了一句话,那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当皇帝的是秦王,他当然不可能重用处处掣肘的自己的裴寂,而且人家秦王府有自己的文武班底,人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犯得着在朝上看他裴寂的脸子吗?
随着裴寂罢相,裴律师也就跟着靠边站了,不仅在朝堂上失去了话语权,更连个族长都做不好,下面反对他的人太多了,就这样货色,跟着他过一辈子有什么将来。
现在不比从前了,在皇帝的治理下国势日盛,给予皇族的待遇也逐年提高,有了这个公主的爵位在身上,她相信可以和儿子活的很好,犯不着和裴律师绑在一起。
要是那天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招惹了皇帝和太子,那不自己和儿子不就得跟着他吃瓜唠了,本来夫妻之间就没什么感情,能早点摘干净是最后的结果了。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姑姑的执意如此,那孤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河间王那里孤和他打招呼,您可以随时去办。快过年了,孤和妙音也给您备下一份心意,明儿就让去人给您送去,东西不多,不要嫌弃!”
听了太子的话,临海公主起身欠了身,算是谢过君上之赏,然后笑道:“太子殿下,高明,你们这对夫妻对姑姑这份心,姑姑记在心里了。东西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让李晦他们停下来,裴行方的事是姑姑做的,犯不着找承先的麻烦,殿下要是想为部下出气,那还是对于我来吧!”
“是吗?李晦他们竟然敢打击报复承先,太不像话了,姑姑,侄儿是真不知道,这定是他们个人的意气所为。您放心,孤一定严厉惩处他们,不会让他们再骚扰公主了。”
待李承乾的话说,太子妃独孤妙音又跟着解释,太子回京后一直都在宫中休息,不曾接见过什么外臣,更不会做出祸害自家人之事,这才把临海公主送了出去。其实她信不信都不要紧,既然李承乾说了不会在对他儿子做什么,那就会到此为止,这点信誉东宫的还有的。
回到大殿的独孤妙音对今儿的事是叹息不以,在她看来这临海公主未免有些太无情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哪能做的这么无情呢,不仅坏了裴家的名声,更是害的裴律师丢了族长之位,这以后让他在朝中还怎么为官。
对于太子妃的不解,李承乾回了一句:“夫妻本事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这对夫妻都是够自私的了,太武皇帝好眼光啊,把臭味相同的二人凑到一起了。还有那个假痴不癫的裴律师,他那里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第五百九十五章 刑部,不行
就在李承乾两口子感叹夫妻共患难不易的时候,恒连送来刑部的劄子,看过里面的内容后,李承乾的脸色突然一变,破口大骂道:张亮无能、李泰少智。
原来,这个劄子是刑部送来请求处罚的文书,韩奎的妻弟吴瀚等五名要犯,因为竟然受刑过重而死,李泰和张亮知道闯了大祸,所以不得不向东宫低头上个本子。
被太子训斥一番,总比让皇帝收拾一顿要好的多吧,李泰回到长安不容易,他也是立功心切才如此急迫的,谁知道这些家伙这么不经玩呢!
刑部大堂,李承乾坐在主位上黑着脸,下面侍立着搭了个脑袋的李泰和张亮二人分别陈述了他们在审讯过程的所得到一些证词。本来按照韩奎等人在永昌的供词,他们已经招了一些所谓的“京中大员”,但李泰二人却不甘心只是办手续、跑腿,最后在把他们送上刑场,这么简单的伙计。
凭什么邀功请赏的事都是东宫的,然后脏活累活都是咱们。既然永昌一系的人这么有钱,那收他们钱可就不会只有这些人,所以再挖一挖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就成了他们立功的机会。
这也难怪李泰二人如此的急切,立功的机会对魏王一脉来说可不是总能碰上的事,这样的肥肉摆在嘴边不吃的话太可惜了。
看了看他们的审出来的卷宗,李承乾直撇嘴,本来口供都问好了,直接按照名单抓人也就完活了。可这两个家伙偏偏节外生枝,又搞出了这样的调调,这特么不是有病吗?
再说,本来都已经招了的事,又再用三木,难免就会发生胡乱攀咬的事,这特么和文字狱有什么区别。哦,按照他们审出来的这些攀扯之词抓人,那大唐朝廷岂不是藏污纳垢之地的了。
敲着卷宗,李承乾面带严肃的说:“老四,郧国公,你们俩的脑子是怎么想,这份名单可信度多少心里没说吗?来,孤给你们念念,房玄龄、岑文本、褚遂良、唐俭、李道宗、高季辅、张行成、杜淹......。
这些人都是朝廷重臣,陛下的心腹,国家的功臣,是陛下用人用错了,还是说你们刑部的耍手段高人一等呢!照着你们这么办,那贞观一朝用的都是些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了,孤看你们这就是假借审案,自行讨伐。”
话毕,李承乾把大把的卷宗都仍向了死迷卡啦眼儿的李泰和张亮,弄得二人灰头土脸的站在下面不知道如何回话才好。老实说,他们当然也不信,可这种事就怕无风不起浪,只要有这本子跟着,那天他们让皇帝不顺心了,这不是现成的借口吗?
反正他们这些人或者和东宫亲近,要么就自持皇帝的心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身泥他们能不能洗干净那也跟自己没关系啊,唯一的岔子就手下的重了一点,死了几个犯官。
看到他们二人不说话,李承乾就更气了,这里面的提到的人,他心里都有数,就算岑文本你是个伪君子,可他也不会看上韩奎那三瓜俩枣,这要是自己不把这卷宗复查好,替这些重臣洗去这“莫须有”的罪名,那他岂不是成了草包太子。
就在准备收拾这两货的时候,一旁喝茶的长孙无忌瞪了一眼挤眉弄眼、幸灾乐祸的长孙冲后,站了出来,拱手称道:“殿下,按照朝廷的典制,不管人犯说的是什么都必须记录下来,然后加以求证,以免案情中还有没注意到的细枝末节!
魏王和郧国公也是按照规矩办事,只不过他们还没有进行验证,那几个犯官就死了。快过年了,刑部羁押的差事还有不少,事多了难免有岔子,是以老臣主动请缨帮助魏王和郧国公分担一些,不知道殿下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是话中有话,不管李泰和张亮差事办成什么样,都不能由李承乾捅到皇帝那,一旦太子这么做了,那朝野中就会有人说太子不能容人,也见不得其他的兄弟为国建功,这对大胜归来的太子可是大大不利的。
所以长孙无忌只能把自己递了出来,有他在刑部盯着,李泰和张亮就是想做什么也得掂量着。再者说即使明知道攀咬,也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涉及到这么多朝廷重臣,传到了朝中他们本人和那些御史也不干啊!
长孙无忌的话音落后,李泰赶紧跟着符合道:“是啊,太子殿下,臣弟和郧国公真是忙晕了头,疏于管教让下面那些的奴才把差事办砸了。哎,这都怪小弟的经验不足,请大哥一定再给次机会将功赎罪。”
一退六二五是李泰的强项,溜缝就是张亮的拿手好戏,只见这家伙拍着胸脯说:“殿下,有了赵国公的指导,那魏王和臣一定能把差事办好,您放心,从今儿开始臣就守在这里,什么时候把案子了结什么时候回府!”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可差事不一定谁都能办明白的,就算张亮吧,除了阴损毒辣,李承乾是在他身上看不出什么优点了,估计皇帝也正是看上他一点,才让他出任刑部尚书。
长孙无忌的弦外之音,李承乾当然明白,思虑片刻之后,沉声说:“郧国公,那多不好,你们家人口多,这快过年了,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多,没你这个家主做主心骨,那这年过成什么,这个恶人,孤不做。”
摇了摇脑袋后,继续说:“舅舅愿意屈尊来审案子,那孤自然允准,既然刑部的差事这么多,那咱们就换一家办了。即刻传令下去,永昌一案的所有案犯、卷宗、起货的赃物一律移交大理寺,由赵国公长孙无忌担任主审,魏王李泰和戴胄辅之。”
下完了令谕,李承乾从上面走到了张亮的面前,肃声说:“刑部,呵呵,不行啊!”,话毕,拂了下袖子,冷着脸大步的走出了大堂。
看着场面有些尴尬,长孙无忌便站出来安抚和李泰和张亮两句,面子上的活儿,总是要有做的不是!.......
第五百九十六章 遂安夫人
按照名爵来说,身为人臣,李泰和张亮已经无以复加了,所以不管是在私人场合还是朝中,他们都应该受到应有的尊重。按理说能对于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只有皇帝一人。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携军威之盛的储君已经撕下了往日和善的面皮,这让他们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移交人犯、赃物的人员,李承乾特意安排了内卫来执行的,这种事没必要把戴胄牵连进来替自己顶缸,张亮要真有本事,就特么和内卫玩玩。
窝了一肚子火的李承乾踏进寝宫,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恩?今儿宫中有来什么客人了吗?招过一个宫女问才知道,原来是尚宫陆芸引来一位面生的夫人。
夫人,这让李承乾更是奇怪了,从在长孙皇后身边当小丫头的时候开始,陆芸就是个规矩极大、且办差严谨的人,能让她毫不庇护引到东宫来的人又是谁呢,带着这个疑问,李承乾大步向内走去。
看到李承乾进来,一个四十出头的宫装夫人面色大喜,提着裙子疾步走来,行了个大礼,口中言道:“张氏见过殿下,殿下万福金安,多年不见,殿下已然成人且为人父,我,我真是高兴啊!”
看着这夫人眼圈一红,李承乾忽然想了起来,这不是“自己”的辱母-遂安夫人嘛!难怪陆芸愿意担着风险把人引进来。要知道自打李象降生,这里的戒备程度堪比紫宸殿,来回出入的人都是要在内卫报备的。
贞观元年的时候,李承乾初入东宫,升格为女官的遂安夫人便告之于皇后:东宫器用阙少,欲有奏请。可那时国家正直内忧外患之际,那有闲钱花在这方面,再加上长孙不希望儿子养成奢靡的坏品行,所以答道:为太子者,所患德不立而名不扬,何忧少于器物也!意思是说太子是国之储君,他所担忧的应该是自己的品德名声,而不是吃穿用度。
后来,其子因母之功被皇帝赏了一个县令,她也年纪大了,就跟着儿子去邓州养老了。真是多年不见,这要是在朱雀大街上看到遂安夫人,李承乾还真认不出来。
呵呵......,“来来来,快起来,一别十年,夫人的精神更胜从前。”,扶起了遂安夫人往座位走,李承乾又扭头吩咐陆芸:“姐姐,让下面准备些好东西,晚膳咱们一起用,好好叙叙旧!”
“多年不见,夫人在邓州可好,刘家兄长如何了,是否娶妻生子了!”
“都好,都好,那小子已经有两子了,皇恩浩荡,吏部看在他是秦王府家生子的份上,他已经升任录事参军了。”,遂安夫人笑着回到,眼睛还不停的打量着李承乾,充满了慈母般的关爱。
她的这种情感李承乾夫妇都可以理解,生、养之情,人之大义存焉,遂安夫人一生所出只活下来一子,李承乾又是她唯一喂养过的孩子。如果不是秦王府世子的身份太尊贵,那按照民间的风俗,她做个义母的资格还是有的。
“好,好,孤是没有想到夫人要来,要不然早早地就派人把夫人迎进来了。夫人不要介意,现在皇宫守备的都是玄甲军,他们都翟长孙一手调教出来的。
他那个人你知道在秦王府的时候就是那德性,什么都公事公办,带出来的兵也是一个德性。这样,待会让太子妃给你一个腰牌,夫人想什么进宫,就什么进宫,绝对没人敢拦着你。”
现在进宫要比从前更严了,玄甲军那些货只认牌子不认人,人情这东西在他们眼中根本一文不值。有一次长孙无忌就因为忘带了牌子,在宫门前愣是让一个校尉给顶了回去,只得乖乖回去拿了令牌才进去。
堂堂地国舅,朝中的宰辅尚且如此,更不说一个小小的遂安夫人了,和陆芸一样,眼前这个妇人对东宫是百分百的忠诚,所以必要的抚慰还是应该的,不能寒了人家那颗热乎乎地心。
“殿下多虑了,老身在宫中伺候这么多年,那能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呢。前些日子,朝廷的明诏发到了邓州,得知殿下的长子被册封为中山王,老身心里高兴的紧。老身伺候一位中山王,现在又有一位,心中惦记的紧,所以就冒冒失失的赶了过来,还请殿下原谅唐突之罪!”
听了遂安夫人的话,李承乾连连摆手,脸上挂着笑意说:“不唐突,不唐突,夫人是孤的乳母,当然是有资格来。而且你来的也正是时候,父皇特意把象儿的百日宴留在上元节当日,夫人就安心在东宫住下就是了。同时也陪陪太子妃和陆姐姐说说话,再教教她们如何带孩子,挺好的。”
遂安夫人明白,宫中能带皇孙的人多了去,根本就不缺她这么个老婆子,太子之所以这么说,是顾念往日之情,希望她能留下来参加上元节的庆典,如此深情厚意也不枉她千里迢迢的赶来看他们。
别人来东宫无非是为了富贵,可她不一样,不管李承乾是不是太子,都是她从三尺上喂养过来的,除了隔了一层肚皮外,其他的和自家的孩子没有区别。想她一介奴仆能萌子孙、享富贵已然是知足了,如今还能奢求什么呢,她年纪大了,孙子也有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李承乾。
这孩子从小体弱,经常生病,而今又常年在外面带兵,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受不受得了,正巧赶上东宫添了嫡长子,所以她就眼巴眼望的赶来了。没有想到的是,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太子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对待。
“好,那老身就却之不恭了,听殿下的安排行事。对了,您看,这进了宫就被陆家妹妹带到了东宫,还没来得及拜见皇后娘娘,这真是失礼了!”
“哎,这个不急,夫人鞍马劳顿辛苦了,今儿好好休息一晚,明儿一个早让太子妃引你去正殿拜见!”,李承乾笑着安慰了她,开解遂安夫人安生呆着就是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 长安城最不寻常的一年
过年了,不管是皇室,还是寻常的百姓之家,这个时节什么事都是吉祥为准。朝廷所羁押的那些本来要杀的犯官,也会安排到下个秋决,之所以这么做除了吉祥的原因外,那也有显示皇恩盖天之意。
可今年不同,京兆府在长安各坊间都张贴的告示,要在节前的最后一天,处置一大批贪官污吏,地方还是老地方-长安东市。
历来东市口杀人的都是刑部或者大理寺的堂官,偶尔来有点重犯也是一两个大员就算顶了天的了,什么时候长安把长安城四品以上的官儿都聚齐了,这可是多少年遇不上的新鲜事儿,是以到东市口看景的人,那可真是人山人海。
东市口-监斩台,李承乾端坐在位子上,两个侍立着李晦、李崇真两位六率骁将,他们一人手持长槊、一人持刀,是太子的“佩剑将军”。下面侍立的是以长孙无忌、戴胄为首的大理寺众官,他们的神情无比肃穆,即使天寒地冻,但腰板还是挺直直的,随时等候太子的命令。
至于,那些来观刑的官员则被安置在右侧的一个台子上,而且连个座都没赏,在咧咧寒风的“关照”下,这些娇生惯养的老爷们已经瑟瑟发抖了。当然了,天气寒冷是一方面,更为主要的是心中的胆怯,今上和太子出手太狠了,整整一个州府的官员,从大到小,自下而上,不询轻重,一律处以极刑,这在大唐立国以来可还是头一回!
午时初刻的时候,大理寺少卿孙伏伽拿着本子在台上喝曰:“贞观十一年十二月,大理寺奉命审结永昌府一案,并请中书省上报批红。上谕明诏,对韩奎、张琮、李度、长孙安业等一百名贪官污吏明正典刑,以正国法,以安黎民。......”
就在孙伏伽陈述永昌一案的始末时,李承乾提了一坛子酒从监斩台走到长孙安业和韩奎的面前,让刽子手给他们喂了两碗壮行酒,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舅舅,一个是自己亲自逮回来的孙猴子,这要走了,不喝上一口怎么行。
李承乾淡淡道:“舅舅,钱是个好东西,可也不是个东西,你呢,福享惯了,酒色方面是样样争先,这排场比一品亲王差不了多少。可论到操持家业上,连内宫派出来的太监都不如。韩奎呢,是投其所好,姜子牙钓鱼,你呀就是那白搭的,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说完了长孙安业,李承乾又把头扭向了韩奎:“韩奎,你是人才,看看这些被你拖下水的家伙就知道了,平时那都是朝中的人精,愣是让你这老小子一坑到死,明知道是坑还跟着你手拉手的往阎王殿走,其手腕之高明,就是当朝宰相也自谈不如啊。
你要是把心放在正道上,那肯定是国家的栋梁,其成就不必马周、王治之辈差,孤赏你这两碗酒就是看中了你的手段,贪官多能吏,可惜了啊!”
听到太子的话后,跪在地上的韩奎莞尔一笑,随即回道:“太子殿下,有道是杀人、放火、受诏安,这是自古来不变的规矩,您当朝中的那些山匪出身的文臣武将对朝廷能有多忠心。
他们也是看人下饭的主儿,只要价钱给合适了,不要说包庇罪臣了,就是弑君那也不在话下。韩奎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人情冷暖,官场现行,太子爷,您且慢慢地看吧!”
哈哈......,“韩奎啊,你够种,孤这酒还真没白赏,比孤这窝囊废舅舅强多了,看看这还没开刀就特么吓尿了,就这也是见识过军阵的将军?不过,韩奎,你下去后也别着急投胎,在下面等着,看看孤能不能把天下的贪官都送下去!”,话毕,一拂袖子,李承乾又回到监斩台坐了下来。
待孙伏伽那忙活完了,李承乾拿起案上牌子,随手一扔,下面早已等的不耐烦的刽子手们则一刀一个的砍着,那人头乱滚的场面,不仅让围观的百姓们看了咋舌,就是台子上那些当官的也低着脑袋不敢看。
就在众人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同样观刑,刚刚被复职的魏征,很不适宜的站了出来,大声呵斥低头的众官:“都把头给老夫抬起来,不做亏心事,没收人家的黑钱,你们怕什么啊!”
听了魏征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众官的心里都骂开了,特么的,你魏征是油盐不进的老顽固,没什么人情可讲,也没人跟你将人情,你自然是不怕了。可咱们呢,谁没有个三亲四故的,这特么回头要是说不清楚了,那不和下面这些倒霉蛋一样了。
嘁哩喀喳,砍了一地的人头后,大伙以为都结束了,可没有想到差役们竟然又拉上一批老弱妇孺,这些人都是永昌犯官的家眷。本来依着李承乾的意思是充军发配,与披甲人为奴也就算了。可长孙无忌却带来了皇帝的话,既然选择干,那就干大的,干的彻底一点,让天下官吏都知道朝廷对于贪官污吏是什么态度。
砍男人尚且哭的都不如月里的娃娃,现在砍这些妇孺,那水裆尿裤的样就别说了。行刑前,李承乾特意叮嘱过刽子手,干活的时候,手都特么利索点,招子都放亮些,尽量别让那些妇孺多遭罪。
稍时,行刑完毕后,李承乾站在监斩台大声喝道:“诸位臣工,乡亲,过年了,本该讨个吉利,不应该杀人,而且还杀这么多人。可陛下说了,贪官污吏不杀,那些受祸害的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宁,为了社稷安宁,为了百姓康宁,不得不在这个喜庆的日子动刀。
今后,不管他是朝廷重臣,还是皇亲国戚,只要干了那些祸害老百姓的勾当,你们都可以到皇宫前的铜柜里投检举章,一经查实,不算以民告官,而他们则一律抄家、砍头!”
待李承乾的话说完,围观的百姓纷纷跪地高呼:大唐万岁,吾皇万岁!其欢呼之声震彻九霄,是以,长安城的百姓就在这满地的鲜血和人头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第五百九十八章 臭显摆的李世民
这边在东市这杀完了人,惊着这些“娇生惯养”的大员们,所以今年上元夜宴,李承乾特意吩咐殿中省,把宫中最有劲儿酒都搬出来,给这些大老爷们好好压压惊,省得这些人留下什么后遗症。
别看这些人中有杀人如麻的武将,但所谓杀人诛心,这是一场政治秀,当官的人自然能看懂,这可不必老百姓们看看热闹就算了,皇帝和太子对于吏治不是一般的看重,大伙儿为了自己的性命和饭碗,还是老实的伺候着吧!
今年的上元节不同以往,除了宴请文武百官和各国的使团外,还有最终要的一个环节,那就皇长孙-中山王李象的百日宴。本来这个百日宴是早就应该办的,可那时李承乾正在西南鏖战,所以就耽搁个下来,所以长孙皇后又向皇帝进言,把中山王的百日宴放在上元节过。
而且皇后给的理由还很充分,她认为在上元节办,其一是可以节省一笔开支,眼下朝廷的日子是好过了,可陛下提倡居安思危,咱们不能因为日子过好了,手里的钱多了就浪费,所以能剩的地方还是得剩。
其二,上元节是国家重典之一,皇亲国戚、文武臣工、诸国使节都是一年中聚最齐的时候,想要不委屈乖孙儿,那还有什么场合能比这个更合适的了。最后,在长孙无忌那张巧嘴的说和下,觉得委屈了孙子的皇帝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办法。
这不,今年龙座之上从皇帝一人变成了两个人,小李象跟佛爷似的坐在皇帝腿上,不哭也不闹,瞪着好奇的大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自打他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呢!虽然不知道大家伙儿在下面干的是什么,但这丝毫不影响小李象的兴致,啊啊的叫着,逗得李世民乐得那叫一个畅快。
皇帝和小李象这爷孙俩玩的是挺开心的,可李承乾却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本来该敬的皇帝的酒都让李承乾奉旨喝了,这把他灌得的嗓子眼都往上反酒了。
无奈之下,李承乾一口气的把李恪、李泰、李佑哥三都叫了过来,有酒一起喝呗。这爹也不是老子一个人的,凭什么你们可以在一旁看热闹,尤其李佑这个混蛋玩意,都特么笑岔气了,不特么坑你坑谁。
看看那些来敬酒的宗室藩王,不就被皇帝赶出封地了吗?特么的,有种你们去找你二哥说道去,跟老子这灌什么大肚子。
有三个弟弟垫底,李承乾终于把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这屁股还没坐热乎,鬼鬼祟祟的长孙冲摸了过来,递过来一碗醒酒汤后,低声说:“殿下,你也太实诚了,早就该让他们三上去顶着,那些王爷可是在底下都合计好了,不把你灌倒,誓不罢休啊!”
听了长孙冲这话,李承乾就更生气了,随即没好气地说:“表哥,你这屁放的是不是晚了点,要不是孤机灵早早地去把那些黄汤扣了出来,这会儿就躺在御阶上丢人现眼了。”
“表弟,你这可是不讲理啊,那御阶是我能上去的吗?再说谁知道那些不知道死的家伙这回怎么有种了,竟然敢把注意打到你头上了。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且不说他们在封地、驻地吃了不少苦,心中对陛下多少有些埋怨。
而且你家那位小祖宗现在就坐在龙椅上了,让他们这些当叔祖的能不眼气吗?再看看,魏王和吴王二位,这酒喝的憋屈啊,在上面那抓耳挠腮的模样谁还看不出来他们俩难受啊!”
呵呵......,轻笑了两声后,李承乾淡淡地说:“表哥,生孩子这事可真是看本事的活计,他们俩嫉妒也没用,但说实话,孤还真没想到父皇能这么看重象儿,说不受宠若惊,那绝对是假的。”
待李承乾的话说完,长孙冲干了杯中的酒,然后把话接了过去:“殿下,你还记得家父上的那本《整顿内侍疏》吗?陛下说了,他是要看到下一代成人、成材的,所以你可要心中有数啊!”
就在李承乾和长孙冲扯闲篇的时候,在上面坐烦了的李世民抱着小李象走到下来,今年自己做了祖父了,有了这么个大胖小子在手上,那还不让大家伙都看看。
平时,这些老混蛋们总是叨咕着自己有多少孙子、孙女来眼气自己,欺负朕没有孙子。今儿朕就要出这口气,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们,朕也有孙子,以后甭跟朕整这些没有用的。
小李象这么一下来,文武臣工们都跟着围了上来,甭管是不是跟东宫要好,那吉祥话都是张口就来,逗得皇帝那脸的笑容那是更浓了。
尤其是秦王府出身的老臣,他们当年参加过李承乾的百日宴,现在又看到秦王府的第三代,怎么能让大伙儿不激动呢,有几个不争气的老家伙甚至还抹了几滴眼泪,惹得皇帝一阵笑骂,说他们都是没有出息的老杀才。
单子手握着酒杯的秦琼,在摸了小李象的脸一下,笑着说:“陛下,这些老杀材可不是仅仅看着小王爷激动的。现在的日子是国泰民安了,可有多少我秦府的弟兄都没有挺到这一天,他们要么早早的战死沙场,要么也在这十几年中魂掩泉台了。
看到了小殿下,那就是看到希望,天下太平了,我们的子孙后代也能跟着永享安生,您说他们能不激动吗?”
听了秦琼的话,李世民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也让他脑海中回想起了那些既熟悉,又因岁月有些模糊的人脸。江山骄人,岁月催人老啊。当年自己麾下的那些虎熊之将都已经两鬓斑白了,高明也是统领大军征战万里如虎了,怎么不能老呢,看来自己是该做些什么了。
随后在程知节大嗓门的笑着中,李世民回过了神来,脸上挂着笑意说:“是啊,打天下不易,守天下更难,等了他们这一代坐天下的时候,估计这天下彻底安宁了吧!”
话毕,李世民颠了颠怀中的小李象,秦琼等众功臣听到了皇帝话后也频频点头。只不过,让大伙都没发现的是一旁的李恪、李泰在对视了一眼后就隐入了人群中。.......
第五百九十九章 申州府的新年
与长安城欢天喜地的庆祝新年相比,淮南道的申州,虽然是个小地方,但也有他们独特的方式庆祝新年,这里的官府每年都会在上元节的这一天,在城中举办一场官民同乐的好戏码。
每年的这一天,城中心的广场上都从早到晚都会有各式各样的杂耍班子、小吃摊子在这里,百姓们也都穿在自己最体面的衣服来到这里过一年中最快活的日子。
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当地官府组织的最具特色的盛事-绢布比赛,这项比赛不仅考验的是娘子们的纺织手艺,更是考验士子门书画能力。不管是哪一样成功夺魁,女子可得千金赏赐,男子则可以得到推荐至国子监的帖子。
在金钱和名利的诱惑下,每年都有大量慕名而来的才子来参赛,即使得不到国子监的名帖,那娶一个手段奇巧的美娇娘回去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不是吗?
申州从北周开始设立州郡,隋大业二年改申州为义州,后定名义阳郡。统五县:义阳、钟山、罗山、礼山、淮源。到了大唐立国后,申州归属淮南道,辖义阳、钟山、罗山3县,其州境东西二百里,南北一百七十八里。
申州之所以能如此的繁荣主要是因为其处于淮水之边的交通便利,更是因为这里有四通八达的陆上交通。从这里可以西北至长安一千七百一十里,西北至洛阳九百四十二里。东北至光州二百六十里,南至安州二百六十里。西至唐州二百六十里,西南至随州二百三十里,北至蔡州二百八十里。
有了这样水陆交通优势,商人们可以把货物囤积到这里,然后根据不同客户的不同需求运到他们要求的任何地方,这也使促使的商业、河运、手工业异常的发达,所以申州也是整个淮南道最富有的一个州,其上交的赋税占整个淮南道的一半。
商业发达,这里百姓自然就要比其他的地方富,那附近穷山恶水的山匪们也极为自然的把他们这里当成了谋取财帛之地,这里的百姓也成了他们的“衣食父母”。
要说这交通发达带来的恶果,恐怕就得说到这些山匪了,自前隋到现在,他们在聚则为盗,散则为商,利用这便利的优势劫掠来往的客商。
那些山匪也是聪明,赶上时间、地点合适,那这杀人越货的买卖就作,要是官府实在查的严,那就消停的做一点买卖,以待时机。这些跟蚊子一样不好抓弄的家伙们把当地的官府、军府闹的那叫一个头疼。这两年,他们也在斗争中总结了经验,组建以退役士兵为主,数量极多的护卫队,帮助商队运输货物。
是,有了这些老兵组成的护卫队是大大遏制了山匪们的嚣张气焰,减少了很多过往客商不必要的损失,也让当地的官府省下了不小的精力。可依然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尤其是去年,这里来了位手段强硬的马匪,绰号-小关公,在极端的时间内就成为申州附近响当当的一号。
当然了,这里既然是商贾云集之地,那一应的酒楼、赌场、青楼等行业也跟着兴盛了起来,这些地方不仅汇聚了大量的商贾巨富,更是那些江湖豪侠,黑道马匪的肆意游乐的之地,可谓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为了规范这些烟瘴之地不影响当地百姓的生活,申州府特意单独给他们开辟了一条街,反正都是臭鱼烂虾,都让他们臭一块得了。
申州城,一处僻静的宅院,李道兴翘着二郎腿斜躺在榻上,下面坐着的是申州刺史-吴倣、长史-方通及折冲都尉韩竣。按照常理说,李道兴这样的祖宗来了申州这个“小地方”,那怎么得按照高规格接待,怎么能整天窝在这么个破院子呢,这也太不恭敬了。
可是没办法,这位郡王来的时候,不仅带来了尚书省节制申州军政的文书,更是拿来太子的手谕,上面言明了要他们全力配合李道兴及所部内卫在申州的一切行动,那怕是让丢土弃城也得照办,朝廷自然会为他们担待一切责任。
“王爷,今儿是新年,申州府的才子、佳人们可都在比这呢,百姓们都在城中心看热闹,您是不是也移步去看看,热闹着呢,这样的日子在咱们申州每年可只有一天,错过了可就得再等一年了。”
刺史吴倣陪着小心问了一句,这位长乐王在宗室中可是有名的混账东西,办事没谱的主儿,他和李靖家的那点破事谁不知道,鬼知道这么不靠谱的家伙,会把申州折腾成什么样。
再说了,自己可是申州的主管,现在脑袋上顶着这么个“太上皇”,他这是整日整日的睡不着觉,敢上今儿这么好日子,咱可得侧面的打听一下,他窝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为了给自己壮胆,他还拉上了方通和韩竣,为此搭上了不少人情。这两个家伙没当过正职,他们跟谁都是当差,所以当然并不在乎上面坐的到底是谁,也不会理解自己这么焦急的心情。
“是啊,王爷,您说您这整天待在这里,这身子早就乏了吧,出出转转也是好的。”,长史方通赶紧把话接了过来,他也不愿意来,但没办法,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听了二位地方上头头的话,李道兴坐了起来,掸了掸袍子,随即看向了一直都未说话的折冲都尉韩竣,他想知道军府的将军是不是也如此的短视,整日惦记的就是自己的官帽和政绩。
说话听音,锣鼓听声,李道兴打仗二把刀,从政二把刀,可论道察言观色,他们这些井底之蛙,那里是他这个在朝堂里混了二十多年的老狐狸的对手。就他们那肚子里那点小九九,一张嘴就露了相了,还特么以为自己挺聪明的。被李道兴这么一瞪,韩竣彻底完犊子了,吭哧瘪肚了半天,这到嘴边的话也没说出来。
“今儿是热闹,来的也不光是穿州过府的才子、佳人,还有本王心心念念的人来此聚会,不能打扰了人家过年。你们各自吩咐下去,今儿晚上不管出了什么事,府衙的崽子们都给本王老实呆着,惊了客人,你们三个的官儿也就不当了。”.......
第六百章 申州城的匪宴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家庭,都要有一定的规矩来规范大家的行为,从而形成了如今的士农工商,所以不管到那,人都得遵守相应的规矩才能融入不同环境。
别小看绿林响马都是些杀人不眨眼、唯利是图的家伙,但绿林道上的规矩却要比世俗上多多的,要是没有这些规矩在那约束着,任谁也管不住这些把头拴在裤腰带的上的家伙。
就在申州城的才子挥毫泼墨的时候,绿林道上这些惯匪们依照惯例会在城中小聚一番,为的就是把地盘重新规划一下,省得多生是非,官府已经逼的很紧了,要是在内斗,那可就得不偿失。
大伙儿过得的都是刀头舔血的营生,有今天没明天,每年都有被消灭的,也有乘势而起的,都是道上的朋友,坐起来一起分一分,总比到头见血打一仗要好的,这是大伙儿从尔虞我诈中的到得经验。
“哎呦,张大疤瘌,上个月官军在二道岭没把你留在那啊!特么的,老子还以为你进了“书房”去吃断头饭了呢!”
“特么的,王麻子,你小子别特么的没大没小的,老头子可是三番大辈,你小子说话可要留神。再说了,老子要是没点道行,能活到今天,小子,叫声二爷,老头子我心情好的话可以教你两招!”
就在王麻子和张大疤瘌吵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丁癞痢和吴魁却在桌子上掰起了手腕,周围几个匪头儿也围了过来,一边喝酒,边吆喝着,非得让这两个瘪犊子玩意分出一个胜负来。
“丁癞痢,老子告诉你,要论枪快刀狠,你小子根本就不够看。要是论拳脚,你小子手里的那点把式也是跟着师娘学的,根本上不得台面。今儿是好日子,老子不跟你玩那些狠得,就看看这手上的功夫到底是谁行!”
“吴魁,别以为块头大就能唬住老子,你在原来挂单的破庙里也是挑水劈柴的货色,你不要玩嘛,老子今天就奉陪到底,谁输了就交出一箱子黄啃子,反悔的就是楼里婊子养的。”
就在众人起哄架秧子,看看到底是那位当家才是好汉子的时候,一声报号响起:“龙三爷到!”。听到了这声报号,各个山头的匪首不管是拼酒的、骂街的、叙旧的、拼手腕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整了整发皱的袍子,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恭敬的等着他们淮南道的魁首。
众目睽睽之下,龙三爷拉着这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上主位,并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竟然让他坐在魁首的位子的下首,这可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心中的火瞬间起来了。这个位置,历来都是给今年最红的、最恨的,贡献最大的一家坐的,凭什么还没有比,就直接让这个不知道谁养的小瘪犊子坐上了。
不过,碍于龙三的威视和江湖的规矩,大家也都压着火,恭恭敬敬抱拳施礼,齐声喝道:“龙三爷吉祥!”
扫视了一众当家的脸上不服气的神情后,龙三拂了拂花白的胡子,抬手示意不必多礼。待大伙儿都落座后,龙三淡淡说:“诸位当家的,托祖师爷的福,大伙又是熬过了一年,今儿能安生坐在这里足以说明,各位都是福源深厚之人。
干咱们这行当都是有今天没明天,天当房、地当床,刀头舔血的熬每一天,为了能抱团活下去,所以才有了这么多的规矩,才有了“信、义”二字。做不到守望相顾,那就和空着的这些椅子的主人一样,早早投胎转世,重新做人吧!”
“按照往年的规矩,让大伙儿在新的一年中带着崽子们好生讨日子,是决红头再分地盘。可今年不同了,有了我身边的这位小兄弟,老夫看那这红头也就没有必要选了。”
龙三的话音一落,大堂的诸山头的老大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决红头不是开玩笑,没有那份实力和财力的人,即使龙三爷想抬举他,他也做不稳,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大伙儿谁都不信,这个黄脸青年能有那个本事在这立旗子。
看到诸人议论纷纷,龙三再次抬手打断了大家,然后在手下的崽子们太上来十口大箱子,打开一看五箱黄金、五箱白银,惊得在座的绿林英雄们都纷纷咋舌。
看着各山头老大的那贪婪的样子,龙三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充满了不屑,钱能通神,三炷香也能敬佛,这些都是贪婪无度的酒囊饭袋,要是指着他们能做大事,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各位,老夫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小兄弟就是近来我申州地面上的名声响亮的小关公,地上摆着这些金银就是他给诸位的见面礼,怎么样,有了这些东西这红头也就不用决了吧!
另外,别看单道真小兄弟年轻,确实根红苗正的绿林子弟,其父正是原来的二贤庄主,瓦岗五虎之一的单雄信。来,道真,给各位当家的见礼,以后在申州,你还得指着诸位前辈照顾呢!”
待龙三的话音落后,单道真起身抱拳言道:“道真来此地后一直都没空出时间去拜会诸位老大,真是罪该万死,今儿借着三爷的宝地,水酒一杯向诸位赔罪了。”,话毕,拾起桌子上的酒杯向诸人示意后作势要饮。
可就在这时,**歪歪的丁癞痢却抬手打断了他,丁癞痢可以给龙三爷面子,但眼前的这位就因为点钱和父辈的余威,就想在申州站住脚跟,这是不是想的有些简单了。
“单道真,单兄弟,想来咱们聚义厅挂柱的人那多了去了,不能以为你是单庄主的儿子就免了入山门的规矩吧!再说了,你单家在瓦岗寨的亲戚多了,随便找出来一个在皇帝老子那也能为你讨的一份皇差,犯得着跟咱们兄弟在一起抢食吗?”
丁癞痢的话说完,立可得到几位山头老大的支持,不亮亮家伙就想这么稀里糊涂的进了山门,那不仅坏了规矩,让小的们不服,更是让绿林上的通道笑话啊!你们单家是北方的山匪,可到了咱们淮南不好使。
而且,单雄信在瓦岗寨的威望极高,他手下的不少人都在朝为官,而且都是手握重权的将军,鬼知道他是不是朝廷派来的探子。要知道这两年官府的围剿力度要比以往大的多了,兄弟们活着都挺不易的,要是栽倒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手里,那可是要让人笑掉大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