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皇帝有旨,攻击立止
经过七日的急行军,李承乾和侯君集率部终于与在花牛河源头的李靖所部会合,在辕门久侯的李靖也是乐乐呵呵的把李承乾迎了进去,还神神秘秘告诉李承乾有好事。
看着一副老顽童模样的李靖,李承乾是一头雾水,不是刚吃了一场败仗吗?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能有什么让李靖这么高兴的。
“殿下,五日前慕容顺遣使来书愿意将吐谷浑三分之一的国土割让给我朝,并遣质子如朝,愿意永远臣服于我大唐,怎么样这是好事吧。”,话间还将和谈书交给了李承乾。
听到李靖这说,李承乾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看都没看李靖给他的和谈书直接就交给对面的侯君集,盯着拂着胡子微笑的李靖,生硬问道:“大将军是打算和谈了?”
“谈?他有什么资格跟老夫谈,三分之一的国土?只要老夫愿意用不了两个月的时间,西海道的军队就会向犁一样划过吐谷浑的每一寸土地。至于那个慕容顺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现在正是我军发起攻击的好时候,一劳永逸的这个盘踞在我朝西北大巨患。”
看到李承乾不乐意,李靖赶紧的详细的说明一下他的想法,他知道这次太子为了给大军创造有利作战条件差点赔光了自己的全部家底。
现在要说不打了那这位太子爷肯定是第一跳出来反对的,谁不知道他为了手下的一个普通士卒和杨恭仁差点在太极宫打起来。
呵呵....“那大将军想要什么时候进攻,本宫愿意让秦怀玉率领六率余部为前部先锋、披坚执锐为我大军主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既然李靖的意思不是他想的那样,那这生硬的态度自然也是要有所改变。
“这个不急,先休息一下,等前面的斥候回来,再着急众将议一下如何出兵,毕竟这次我军的损失不小,谨慎一点也等少一些伤亡。”......
当日下午,和李承乾一起听完斥候的汇报之后,李靖随即下令擂鼓聚将,对于这一仗李靖可以说是非常满意,仅仅只用四个多月的时间就消灭了这个大唐西境的祸患,也为他的军旅生涯划了一个圆满的句话。
在经过简短的战情通报后,李靖看着坐在两个侧的诸将,沉声问道:“诸位,这将是我军在西征的最后一仗,慕容顺已经和羌唐的羌人合军一处打算利用现有的地势和作最后一搏。来,你们都说说这仗该怎么打。”
“大帅,羌唐的山脉都是从西至东的走向,山间多事崎岖蜿蜒的小路,不适合大规模的骑兵作战,这个慕容顺恰恰就是看重了这一点,所以他才没有南下和他封地中的军队的汇合。”
“而且这个地方和吐蕃邻近,他们那态度暧昧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家伙会不会趁火打劫,是以末将认为此次作战还应该派出一部分军队观察吐蕃方向的动态。”
段志玄用兵向来以稳健著称,他打仗的时候没有**分的把握是从来不会把最后本钱投进去的。这次李靖将大军主力全部汇聚于次,就是打算把这股十分疲惫的军队全部都压上去,这种打法再他看来是十分危险的。
“老段,你太多虑,那些吐蕃蛮子要是真想帮伏允早在作战之初就应该派兵了。可事实呢,除了散落在吐谷浑境内的一些吐蕃武士以外根本没有在吐谷浑境内看到过一支吐蕃的军队,所以这个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听到段志玄这么说,李大亮第一个站出来反驳他,在他看来,蛮子们都是无力利不起早的货色,指着他们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出兵那不是天方夜谭嘛。再说为了一个即将灭国的吐谷浑去得罪大唐这么庞然大物,除非吐蕃的赞普脑子有问题。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之际,一个亲卫跑了进来在李靖的耳边嘀咕了两句,只见这老头儿的脸色突然大变,随即开口言道:“好了,既然意见不一,那就稍后再谈,殿下和潞国公留下,你们都散了吧。”
靠,这特么什么情况,两边几十万在这打,这么重要的军事会议说不开就特么不开了。不过出于对李靖的尊重,李承乾还按下了一肚子的话,等待着李靖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殿下,君集,咱们后帐说话。”......
当一头雾水的李承乾来到后帐的时候,就看到身着紫袍的杜如晦坐榻上自斟自饮的喝着茶水。怎么个意思父皇怎么把他派来了,难道长安出了什么事?
“殿下,这几个月不见越发的英武了。来的时候陛下和娘娘特意叮嘱老臣要好好看看你,别再让你的身体再落下什么亏空。”,话毕,杜如晦还给三个人各自都倒了一杯茶,让他们边喝边听。
“克明,你还说明白为什么让老夫暂停攻击吧,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正是把吐谷浑一举灭国的大好时机吗?”,杜如晦跟着皇帝打了半辈子仗,反正李靖是不信他会不知道叫停这个作战会议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到李承乾、侯君集二人的意见也和李靖一致,杜如晦从怀里掏出皇帝的手谕将它交给李靖了,随即沉声言道:“陛下有旨,西征战事作罢,大军即刻停止攻击。同时命太子殿下、药师和老臣三人协大胜之威和吐谷浑谈判,随后打点行装即刻东还。”
“至于这个原因吗有两点,第一黄河决堤河北道和山东道受灾严重千里泽国,百万饥民游荡各州之间,尤其以关中最为严重,导致各地守备力量不断的增大,所以不少朝臣都上书陛下罢战言和,全力救灾。”
“第二,吐蕃的使者觐见了陛下,求情皇帝怜悯下国,以怀德之心宽恕吐谷浑的罪过,他们和吐谷浑是兄弟之邦,在这关键的时候总是要在上国为他们的兄弟说说话的。除此之外他们的赞普也出防御自卫的想法,派遣了二十万大军陈兵在了边境。”
听完了杜如晦的话,李靖和侯君集二人都死死的捏住了手里的茶盏不说话,从他们颤抖的手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两个是有多么恼火,多么气愤。还真是让段志玄蒙着了,那些吐蕃人想顺手来摘熟桃子了。
“特么的,这个时间是卢从良给他们提供的。”,话毕直接就将手中的茶盏摔了粉碎。
第二百二十八章 明犯大唐天威者,虽远必诛
看到李承乾发了这么大的火,杜如晦也只能劝慰道:“殿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军每日的消耗是个天文数字,现在又赶上了发水这档子事,所以你要体谅陛下的难处。”
李世民不担心李靖和侯君集他们几个人会抗旨,唯一担心的就是他这个一打仗就红眼的儿子,所以就得派遣一位重臣前来,思来想去后才决定派杜如晦来,他是真怕李承乾给他来个将在外君名有所不受。
“而且这次西征不仅歼灭了吐谷浑军的主力,更是为我大唐经略西域扫平了道路。刚才入营的时候老臣还听说你们斩杀伏允,并俘虏大量的王室成员,这可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同时也为我们的谈判提供了重要的筹码。”
特么的,这还真是天不亡他慕容一家,老子这次死伤这么弟兄,最后反而成全了他的王位,为他作了嫁衣,这可真是特么的窝囊啊。
于是,狠狠多几下脚后李承乾咬着牙给杜如晦回了一句:“遵旨行事,停战谈判。”
看到太子咬牙切齿的样子,李靖能理解他,像这样的事他这辈子见的多了,要是像李承乾气性这么大早就气死不是。
于是上前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安慰道:“殿下,来日方长,你将来的路还很长,这些残匪早晚都会折在你的兵锋之下,何必计较一时的长短呢。”
李靖是看出来,这位太子别看年纪不大,但身上的那股开疆拓土的雄心可一点都不比他老子小,所以也就没必要着什么急,什么时候处理了国内的麻烦再打回来也就是了。
李靖说完以后,侯君集也接了一句:“就是,殿下,大将军说的对,咱们回去暂作休整,再打回来也就是了。”
看到大伙都这么说,李承乾也不好在矫情什么,长长的叹了口气后随即言道:“那咱们是不是一起讨论怎么和吐谷浑谈判一事。”......
唐军的中军大帐,新任的吐谷浑大相慕容安和一早就作为唐军俘虏的慕容堪被慕容顺指定为谈判大使,双方就国境线的划定、俘虏交换上、战争赔偿的问题上没有一项是能谈得拢的。
“杜相,您看着能不能再少一点,一名王室成员三千贯,你们可抓了二百多人。还有那么俘虏,将领千贯,士兵一贯,这和打劫有什么却别啊!
再说据本相所知贵军在占领等地大肆的掠夺部落的牛羊马匹,甚至连伏俟城你们都没有放过。大吐谷浑国库三百年的积蓄都让你们都搜刮的一干二净了,我国还去那里找那么多么钱去陪给你们?”
慕容安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着,他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些平时处处谦和的唐人,今天为什么变的和波斯商人一样锱铢必较了,他们的孔孟之道不是这么讲的啊。
“慕容大相,本相要提醒你,自我朝立国以后是贵国屡次三番骠掠我朝边境,就比如说武德四年和贞观三年所以说这场战事就是你们挑起来的,我们大唐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好不好。”
“还有你说那些掠夺占领地的民财完全是无稽之谈,我唐军向来纪律严明于百姓之间那是秋毫无犯,所以这些事肯定都是你们的散兵游勇所为。不说这是贵**队的一贯传统,你们那些士卒见大势已去,抢掠些民财度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嘛。”
杜如晦是骂人不带脏字,明里暗里挤兑着对面的两位,说他们国家的军队都是土匪一样的家伙,而且还有理有据的来证明自己的话正确性。
都说是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可杜如晦偏偏是既打人还打脸,噎的慕容安除了“你”这一个字外什么也说不出。
用李承乾的话说这就是胜利者的权利,胜利者不需要做出那么的解释,他们有权利把所有的锅都甩给失败者。
“杜相不亏上国宰辅,巧舌如簧这四个字用在阁下身上那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不过贵国在土地上的要求是不是有些不恰当。
这里的土地本来就十分贫瘠,三分之一的国土已经是做了最大的让步了,可你们却提出要一半。你们不是大唐不是一向与仁义著称吗?这么做不是把那些贫苦的牧民逼死吗?”
慕容堪说的非常没有礼貌,不过杜如晦听后也只是微微一笑,在战场上打不过,还不让人家快活快活下嘴了,所以也并没有和他过多计较。
随即抿了一口热茶之后,沉声言道:“慕容将军,你是个军人,应该知道战败是什么后果,我大唐是战胜国,有权利,也有能力提出一切我们认为合理的条件。
如果你们不能做主的话,可以让贵国的新国主来,我大唐保证他在双方和谈时的安全事宜。
并保证不管结果是什么,一定完好无损、毫发不伤的给你们送回去。怎么样?这样能显示我们礼仪之邦的诚意了吧。”
沉思了片刻之后,慕容堪盯着杜如晦说道:“本帅久慕中原文化,听说贵国历史上有个赵氏孤儿的典故,不知道大唐怕不怕呢。仗你们赢了,我们自然要照你们说的做。不过,贵国如此对待邻国不怕有一天举世皆敌吗?”
呵呵呵......,“这就不劳将军多虑了,我唐军中大小将校皆为四海英豪,士卒儿郎皆为九州豪杰,自然不畏惧任何国家的挑战,东突厥就是最好的例证。好了,既然将军同意,那本相就针对贵国赔款做出了这样的方案。”
“不管是王室的成员还是普通的士卒一律让贵国以牛羊,马匹的作为交换单位,交付一批物资,放还一部分俘虏,三到五年之内全部付清。当然他们在我大唐的消耗的粮食也是要找你对兑现的,另外割让土地的内的吐谷浑百姓划归大唐。”
“但伏俟城必须还给我们!”,这是慕容安最后最低的底线了,如果不能要回自己的国都,那这一切就都没有意思了。
“可以,签订国书之后我们就是友好邻邦了,你们可以随时派人接管伏俟城。还有听替本宫给慕容顺捎句话:明犯大唐天威者,虽远必诛。”,话毕就起身出了大帐,毕竟签订盟约这些小事还是不用他这位太子亲自管着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辈子就硬气一把的李靖
八月的长安烈日炎炎,即使是这样热的天气,关中的汉子们也依然顶着太阳,三俩成群蹲在地头前聊着家长里短。当然时下人们议论最多的就是西征的战事,我大唐铁骑一战定西垂,击杀其国主伏允,并迫使强极一时的吐谷浑汗国割让了一半的国土,这是一场多么大的胜利。
为此皇帝还下旨大军全部回转后犒赏三天,好酒好肉管够让这些为国建功将士们踏实的吃几顿好饭,也让他们缓解下紧张的精神。
当晚,庆善宫
凡是大军在外凯旋皇帝会让人上演一出秦王破阵乐,由左圆、右方,先偏、后伍、鱼丽、鹅贯、箕张、翼舒,交错屈伸,首尾回互,往来刺击,以像战阵之形。舞凡三变,每变为四阵,计十二阵,与歌节相应。
原本这曲“七德之舞”是要一百二十八人披甲持戟﹐执纛就演,可今年皇帝换了个花样,换成了一百二十八名年轻貌美的姑娘的来表演。
莺莺的赞曰:“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还别说这么阳刚的舞蹈让他们这一条还真是把女性那股阴柔之美展现的淋漓尽致。不说别人,就说刘弘基那老流氓吧,酒从杯里散出来了都特么不知道,就是一脸猪哥像的看着姑娘们。
当然他这不是个例,那些文臣中也有不少的老不修死死的盯着那些姑娘们。李承乾敢打赌如果有人上前指破了他们的囧样,这些夫子们一定会告诉不要脸的回一句食色性也。
与上一次一样,李靖的坐位被安排在的储君的下首,位列诸官之首。唯一不同是这会回老头是放开了与来敬酒的人和喝着,再也没有以前那股扭扭捏捏如坐针毡的劲儿头。
待他和同僚们续完情谊之后,李承乾直接在李靖身边坐了下来,还将手里的醒酒汤交给了他。悄声说:“大将军,本宫可是听说有人想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面拿你当垫子用用,你打算怎么应对啊?”
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悠然的抿了一口醒酒汤后,沉声说:“殿下,老臣已经交接兵符将印,并向陛下上书准备辞去所有的官职,现在除了这个爵位以外是一无所有,所有你说老臣还怕他们说什么吗?”
“一会儿要是谁敢炸毛儿,老臣可就掀桌子了,将这上面东西都弄到他们身上去,看他们怎么收场。”
看到李靖打算耍无赖让他们背上君前失仪的罪名,李承乾不由的对他伸了伸大拇指后转身离开。这招高啊,皇帝和满朝文武都看看刀笔吏们是怎么逼迫得胜归来的大军统帅。
稍时,卢从良的姐夫,御史韩奎就走到李靖的面前,拱了拱手后说道:“大将军,下官对此次西征有一些疑问想向您请教一下,不知道大将军肯否赐教啊。”
呵呵呵.....“韩御史,要是老夫说不想说你会不问嘛?”,抿了一口酒后,一脸不屑看着韩奎,像他这样靠着裙带关系上来的家伙本来就没什么真本事,现在得了这个诉苦的档口还不赶紧抓住。
一来替能让他踩着李靖的肩膀往上走走,二来还能为小舅子卢士良出口恶气,他的这点小算盘哪能瞒得过宦海一生的李靖啊。
“大将军这是什么话,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比如你纵容部下大肆抢掠民财,搜刮当地的民脂民膏,趁着自己还在位大大的干一票。比如薛万彻兄弟轻敌冒进致使我军伤亡惨重,你为了包庇他们而冤杀了河州刺史卢士良。”
韩奎这一出手就对准了个头最大的李靖,都知道皇帝忌惮李靖在军中的威信,要不然也不会在北伐之后就把他闲置起来。不过这也能理解,谁让李靖杀了人家小舅子呢,这战场上的事儿谁能说的清楚,失不失期还不是他李靖一个说了算。
是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李靖,看这位战场上无往不利,战无不胜的大军统帅是怎么来应该他这最大的短板的。
哗啦,起身的李靖直接踢翻了桌子,桌子上的汤汤水水也都溅了韩奎一身,这一下包括韩奎在内的所有人都惊掉下巴,他们怎么也想不李靖竟然敢当着皇帝和众官员的这么干。
还没等韩奎说话,李靖则指着他大声喝道:“你还没有资格这么质问本帅,等你什么时候坐上御史大夫才有资格在本帅这问上一问。想要知道西海道诸军的作战情况,那就请旨去兵部调档,不要在本帅面前狂犬吠日。”
话毕,踏着大步流星走到阶下给皇帝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陛下,老臣已经醉了,陈情表已经到了陛下的御案上,老臣现在只愿早日归乡养老,还请陛下早早恩准。”
韩奎闹的这么一出让本来挺高兴的李世民十分气愤,本来他是打算过几日再和李靖谈谈,可现在好了,人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话挑明了,这让朕这个皇帝怎么回答。
哦,人家刚打了胜仗回来就罢官回乡,那过河拆桥的也太明显了吧,这让下面那些正在喘着粗气、怒目而视韩奎的将领们怎么看,以后国家有难了,谁特么还豁出命来保卫国家的社稷呢。
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对李靖说:“爱卿虽然年事已高,然身子还算的康健,还是要为江山社稷出一把子力的。”
听到皇帝挽留自己,李靖又给施了一礼十分伤感的回答道:“老臣自从龙以来至今已有十几载,这十多年来无日不战,就是为了这天下平定,四夷臣服。
自陛下登基以来百姓安居乐业,贞观盛世以然到来,后世的史书中写到这一朝的时候里面也都有一丝老臣身影,有此建树,此生足矣!
老臣早到了花甲之年两鬓斑白,又患有严重的足疾,不管是精力还是体力都以大不如前。所以恳求陛下容老臣退隐于泉林,好好地享受晚年,如此臣不胜感激涕零。”
李靖说出这样一番哀痛的话语,欢乐的气氛荡然无存,大殿里鸦雀无声,掉根针的声音都特么能听见。
韩奎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强如萧瑀都没有办到的事,他自己今天却这么容易的办到了,同时他也从那些将军们仇恨的目光中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看到皇帝出于如此尴尬的境地,长孙无忌连忙让人敲响了金钟,一场盛大的庆宫宴就这么戛然而止,皇帝拂袖离去,群臣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稍时,众官都三三两两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只留下了韩奎一个呆呆的站在那里。......
第二百三十章 父皇,有个新买卖,您看怎么样?
对于李靖辞官的事,李承乾并不担心,不管怎么说皇帝对于此次的作战成果是满意的。他们这次回来向朝廷上缴了大批的金银玉器和近二十万匹的的战马,可以说是满载而归,慕容家积攒三百多年的家底一次性让他们抄了个一干二净。
尤其是那三千匹青海骢被当成献捷的大礼送给皇帝。乐得李世民丝毫不顾皇帝威仪像暴发户一样摸摸这匹,又摸摸那匹,搞得李承乾是哭笑不得的。
在李承乾看来这就是恋物癖的原因,就像西方神话中巨龙都喜欢金币一样,可一旦拥有的多了,那难道不会审美疲劳吗?而杜如晦也趁着皇帝高兴,为这次战死的士卒争取到了双倍的抚恤。
说道这个,李承乾的胸口好像被铁锤击打了一样疼,这次六率遭受前所唯有的损失,有超过一半士卒变成被装到陶罐之中,等待这藏入军陵。
更为让李承乾感到痛心的是一大批将校的阵亡让六率的骨干力量大大缩水,这可不是简单补充几个人那么简单的事。
待杜如晦等重臣离开后,李承乾就跟随皇帝回到了承庆殿,倒不是他非得跟着去,而是他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自己这位皇帝老爹能不能同意,毕竟这样事在大唐是从来都没有过先例的。
李世民老早就注意到李承乾有话要说,可方才一直有外人在不好说话,要不然这个混小子怎么肯乖乖的跟着自己回来处理枯燥无比的政务呢。
“承乾,要是有什么话跟朕就快说,别跟个猴子一样扭来扭去的,像个什么样子。”,话毕拿起茶盏抿了一口,他到想看看是什么事能让他这个太子这样为难的。
“父皇,您真是慧眼如炬,儿臣的这点儿小心思那里能瞒得过您的法眼啊。......”
呦,今儿可是真是新鲜啊,一向不喜欢拍马屁的家伙也知道奉承人了,看样子他这事不是一件好办的事,要不然一向倔强的儿子不会如此的模样。
于是李世民随口笑骂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再跟朕整这些没有用的,朕就把你送到丽政殿去让你母后好好的修理你一顿。”
听到李世民这说,李承乾不由的挠了挠脑袋,他知道长孙皇后因为他率军西征的事气还没有消,昨天晚上还狠狠地拧了一顿自己的耳朵,在丽政殿抹了好一阵儿眼泪。自己这时候要是再送上门去,别说自己不自在,要是累的她伤了神,那可就是罪过。
“别,父皇,儿臣说就是了。您也知道这次六率伤亡太大了,一万多名将士殒命疆场,同时这也造成了一万多个孤儿寡母的家。
他们都是儿臣的兵,现在死了儿臣有责任去照顾他们的家人,所以想把这些孤儿寡母们都聚到一个县来......。这样一来方便照顾不说,也不枉他们跟着儿臣水里火里走一遭。
是以儿臣想向父皇讨个旨意,以朝廷名义将鄠县的百姓迁到周围的各县,且按双倍土地补偿给他们,所产生的花销都由东宫出了,您看?”
朝廷给的那点钱,即使是杜如晦给争取的双倍也就够让他们的家人一到二年的花销。可这时间长了怎么办,把他们迁到一起不仅能照顾这些遗属的生活,还能更加有利于凝聚人心,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钱财方面李承乾一点都不担心,回朝之后杜荷和长孙涣将这半年的账本交到了东宫,看了上面的大额的数字之后还真是吓了李承乾一条。
不过也真得说这俩小子还真没白抖机灵,去年他们在东宫看到李承乾利用硝石制冰后就在注意打到沿海地区生鲜水果上来。
李承乾出征以后,二人找张玄素批了个条子让杭州水师专门调取六艘大型补给船不停将各种北方难得一见的货物贩卖到关中。尤其长安和洛阳两地,他们甚至还开了专门的门店进行经营。
待李承乾话说,坐在龙椅上李世民端起茶盏一边喝着,一边思索起来。自己连军队都舍得给他统帅,再他给他一个县管又算的了什么呢。
可清空一个县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就算是打仗的时候,活儿也不一定干的这么干净吧。再说人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凭什么就因为些许钱财就让人家放弃祖宗的坟地迁到异地去呢。
“承乾,你对将士们这份心朕是知道的,朕也是将军出身,当然知道战场上建立的情谊甚于手足。可这帮你把这个县所有人都清空这事不是用钱能解决的。
为什么不让他们在各自的家乡好生过活呢,朕可以下旨让地方官吏多多照顾他们,以酬谢他们对国家的功劳。”
这也就是李承乾,要是换成李泰提出这么不合理的要求,李世民那里会这么好言好语的和他在这掰扯,早就上去狠踹几脚了。
可他这知道很多时候李承乾提出来的看似不着边际的事,到了最后都是以这混小子的胜利而告终。
之所以不同意李承乾做法另一个原因是他屡屡在各种不同的场合提高士兵的地位,让那么抱着士农工商兵的等级制度世家和夫子们颇有微词。现在李氏皇族还没到和他们翻脸的时候,所以很多事上都是要有所顾忌的。
就说这次黄河发水吧,按理说应该派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他们俩中的一个去的,可就是因为山东士族的原因,硬生生的换成了和他们交往密切魏征和韦挺。
看着皇帝不同意,李承乾随即继续说:“父皇,您可以认为这是个由国家控制的大规模土地的买卖,而那些战死士兵的家属也是合理合法的从东宫手里买一些房子和土地,这样就涉及不到您所担心的问题了。”
李承乾当然知道皇帝的担心是什么,所以他也不得不偷换一个概念,将这件事变成了一桩买卖,这样一来就触碰不到那些人敏感的神经,他这个太子最多背上个劳民伤财的罪名也就到头了。
略微衡量一下利弊之后,李世民不由的耸了耸肩膀,这个兔崽子,糊弄人都糊弄到皇帝这来的,不过能在这么短时间想到这些也算他机灵。况且狭乡迁宽乡的事还没有谱儿,让他去试探一下也是好的。
“好吧,你去找玄龄和辅机商量一下,记住尺度是问题,不能事事都落人口实。”
第二百三十一章 虚怀若谷的李承乾
霓裳殿,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东宫人头涌动,文武官员们三两成群的叙谈着。
坐在上面长孙无忌和张玄素看着他们不由的老怀为安,仅仅六年时间东宫不仅有了一支拖不跨、打不烂的军队,还聚集了一批实干形的青年才俊,一直以来都在走钢丝的他们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就说秦怀玉吧,像他这个年纪在军中大多数人都是朗将之类的官职,最好的也就是可宁远将军。这小子现在已经是从三品的官职,听说皇帝现在已经在考虑晋升他为正三品大将军了,这样的升迁速度怎么能不让那些在朝上苦熬即使年的家伙妒忌呢。
“好了,不要那么多礼数,都自己找地方坐吧。”,话毕,随即对下面行礼的众人拂了一下手。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注重形式的人,有那时间还不如去多干点正事。再说这尊重是在人心里的,而不是在这些虚头巴脑上。
啪啪,拍了两下椅子上的扶手后,李承乾笑着说:“在马背上的时间长了,坐在这么软的位子上就让人不想在起来,小富易安即使是本宫也不外如是。
百姓们常说庄稼汉多收三斗麦子都想换个婆娘,在这点上你们可都要向鄂国公学学,丑妻近地家中宝,骆驼单走罗锅桥,不要忘记过去,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
随着东宫的势力日益壮大,他们中的不少人都走上各级官吏的宝座,平时在下面也有不少手下簇拥着,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在这个时候人的警觉性往往是最低的,很多人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自己原有的轨道,从而走上犯罪的道路上。像这样的事情李承乾以前见过很多。
虽然知道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但作为他们的主君他有责任,也有义务挺行这些跟他水里来,火里去滚出来臣子们。
看着李承乾如此的居安思危,坐在下首的长孙无忌从心里为他感到高兴,他的这个外甥并没有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而东宫的那些官员们听到李承乾的训诫之后也纷纷起身恭身领命,口中还整齐的念道:“谨遵殿下诏命,时刻谨身,不敢有违。”
“好,你们说的话本宫都记下了。今年的晋升和六率将领的褒奖奏本,本宫已经上呈了陛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批下来,你们中的很多人也要跟着换官服了。”
做了这几年的太子,萝卜和大棒的使用李承乾已经玩的炉火纯青了。
对待这些官员你不用一直高压让他们喘不过气来,多少还得得让人有点盼头,饼画的再圆也不能充饥不是,这年头手里要是没把米,恐怕是连鸡都哄不住的。
当然,殿中这些得知自己会得到晋升的官员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他们中的不少人都是李承乾在各各衙门中选调上来,这些不受重用和出身庶民的官员认为,在东宫当差可谓是他们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有功则奖,有过责罚,不像其他地方一样按资排辈黑幕重重。
“言归正传,今天叫诸位来主要有三件事情,第一件是关于六率的,诸位都知道这次西征六率损失严重,所以大量的补充新兵和将校的遴选就成为重中之重。自今日起由长史房遗直兼任右卫率大率与秦怀玉一起负责此事,限期三个月,时间一道本宫会亲自去校阅的。”
让房遗直出掌右卫率,李承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虽然在个人武力上六率中的很多将领都要超过他。一直坐长史的他在众将之中的威望甚高又能最快的进入情况,对于伤痕累累的六率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件事是有关山东和河北两道的,都说水火无情,虽然陛下并没有下旨意让本宫办这个差事,但本宫也是要尽一份心力的。
杭州水师第一批战舰不是已经打造完成了吗?马上给李崇义传令停止训练,让他率领全部战舰和补给舰全速南下采购一批粮食,交给河北、山东道按察使魏征。”
听到李承乾要用杭州水师去运粮,长孙涣不由的站出来说;“殿下,臣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话毕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太子。
在看到李承乾点头之后,随即接着说道:“是不是留下几艘补给舰专门关中和洛阳等地的商货,要是把他们都停了,那各地跟咱们合作的商家不仅都会受到严重的损失,就连东宫庞大的财政输出也会出现问题的。”
长孙换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那些商户和东宫合作多年,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要是因此断了他们的财路,不仅能造成他们的破产,且那些跟他们讨生活的人也将失去生计,如此以来岂不是拆东墙补西墙了,
沉思了片刻的李承乾随即言道:“原有的运输商货的补给舰数量不变,不能让那些商户来承担不属于他们风险。另外长孙涣见微知著,敢于直谏赏千金。”
听到李承乾这么说,原本还有些紧张的长孙涣瞬间就乐开了花,他毕竟是东宫的官员所言所行都应该为李承乾为重,这么大庭广众指出主君的过失还被太子收拾一顿。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李承乾竟然坦然的接受指正,还重重的奖赏了他,这么怎么能他欢欣鼓舞呢。
“诸位,长孙涣方才的话提醒了本宫,人无完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是正确的,这也是朝廷为什么要设立言官的原因。自今日起在东宫所属的各衙门设立铜柜,无论品级高地低都可以上书言过,由内直郎张振、张宏负责署理。”
英明如汉武帝在晚年不也是被自己的刚愎自用迷浑了眼睛嘛,他可不想让自己在权利中迷失自己人性,去伤害那些他爱的和爱他的人。
当然李承乾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勇气和资格敢于直面自己的过失,所以也只有让他们匿名写出来。
“殿下如此的虚怀若谷是国家的福分更是我等臣子的福分,老臣谨为大唐贺,为殿下贺。”,
张玄素笑着看着自己的这个关门弟子,他一辈子都希望能教导出一个合格的帝王,如今看来这个目标不远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历史第一个房地产商
“至于这最后一件事就是鄠县的拆迁改造计划,为此本宫已经和房相等人研究过了,户部会在半年内将该县所属的百姓陆续的迁出。张师傅,给予百姓们的补偿也要立即划归户部,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于此同时,长孙冲马上派遣廉政部的官员下沉到每个村,确保百姓们都能切实的领到应财帛和土地,告诉那些地方官员谁要敢以身试法,向百姓腰包出手,那本宫就摘了他们的脑袋。”
对于拆迁这一块,李承乾以前虽然没有接触过,但多少还是听说过一点的。眼见着这么一大笔钱谁能保证那些小吏们不会做一些手脚,要怎么会有小官巨贪的说法呢。
再加上那些百姓初到异地,那些州官老爷们会不会把手里的自留田分给他们。关中历来都是狭乡,土地的价格很高,要是他们把手伸向了刚刚拿到补偿的百姓,那这就和自己的初衷相违背了。
“诺,殿下放心,臣下去后立即挑选人员与当地廉政部官员立刻衔接,保证掌握切实有效监督此事。”,听到李承乾的命令之后长孙冲赶紧站出来,在廉政部任职多年的他太知道人性的贪婪的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就说在今年被刑部处置那十几个县令吧,这些人不就以为那些伤残的士卒和孤儿寡母好欺负嘛,所以就贪了朝廷给予老兵和遗属的补偿。这特么就是找死,不知道朝中那些将军们都盯着呢嘛,他们不被弃市就怪了。
“另外杜构的水泥作坊全力生产,再从民间预定大量砖石,总之一切跟建筑有关材料都要备足了,本宫要将那里打造成一个全新城区,为以后城区改造方面积累大量的经验。”
“诺,殿下放心,自从有了被生产出来以后,军工区也用它们做实验建了一些房子,积累了一些经验。
臣回去即刻下令让全力生产,保证按时按量的供给鄠县的改造计划,同时也会派出专人对于鄠县进行勘验,详细计划做出来后臣在呈上来。”
之所以在鄠县选择使用新的材料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以后建立新城和改造长安做准备。随着年纪和阅历的增长,李承乾也要比以前稳重了不少,他不会用一种没有说服力的材料,冒冒失失的提出改造城市的计划。
再说不培养出大量的经验丰富的工匠,谁知道他们干的能不能达到自己的要求呢。另外他也不愿在朝堂上因为这样事和朝臣们吵上一架,就像皇帝昨天提醒他的那样,有些事是要注重尺度了。
“好了,今儿的事就议到这里了,舅舅和张师傅留下,你们都回去办各自的差事去吧。”,话毕就对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散了。
稍时,东宫书房,待三人都落座之后,李承乾又将恒连喊了进来,让他赶紧下去准备一些茶点,再吩咐膳房做一些清爽的小菜。这么热的天,他自己受不了更别说面前这两个汗流浃背的老头了。
“方才听殿下所言是打算以此为蓝本打个样子,以后在各州府县推而广之了。那么照此发展土地的价格会不会飞速上扬呢。”,长孙无忌位在中枢多年,自然对于土地的情况要比张玄素知道的。
其他的地方倒还好说,但关中这个地方人口稠密为全国之最,每块土地都是寸土寸金。皇帝不止一次想把狭县的人迁到宽乡去,可碍于各种不同原由都没有付诸于实践。
可照着李承乾这么给补偿,那关中的地只会越来越贵,那这狭县迁宽乡的政策就没办法施行了,真不知道皇帝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答应太子的。
李承乾当然知道长孙无忌的担忧是什么,无非就是因为关中人口的快速增长而担心。就像一个杯子,它能乘的水毕竟是有限,这临界点一旦被突破,那它所带来可就不仅仅是土地一个麻烦。
“舅舅,土地和人口的问题历来都是当政者最为头疼的问题,你要想把它们都平均起来那是不可能。
因为那些手里掌握大量的土地的世家大族不会同意,动了他们的土地就等于是和他们开战,杨广就是最好的例子,不管是父皇还是本宫是都不会去做的。”
“本宫这么做一是照顾了那些军户,二来用一种新的模式来经营一座城市,除了耕地以外三分之一的土地将属于空闲状态,这样一来耕地岂不更多了。
百姓们对世家土地的依赖将会大大减少,如此一来他们留那么多地干嘛呢,种粮食吗?他们自己能吃多少啊。
现在朝廷每年都会从林邑等地采购大量的粮食运到关中,他们种的那些粮食又卖给谁去呢?
所以世家手里的土地将会大大的贬值,狭乡和宽乡的界限将会变得十分模糊,父皇的想迁移人口的计划的阻力将会小的多。”
哦,我说皇帝怎么会同意太子这么干呢,原来是为了狭乡迁宽乡的政策打打铺垫,这对父子俩也真是机关算尽了,那些世家大族碰到这对父子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若是如此,老臣就心了。”,话毕,放下心中疑虑的长孙无忌一口就干杯子中的凉茶。
“不过有一事,本宫回朝后就感到十分奇怪,这次为什么不是由舅舅你和房相中的一个出任按察使,而是让魏相去了,这不是他所擅长的啊。再说父皇怎么会让韦挺出任副使呢,朝中比他强的大臣太多了吧。”
这家伙小时侯与隐太子李建成关系不错。武德皇帝进长安以后,署为陇西公府(李建成)祭酒,迁太子左卫骠骑、检校太子左卫率,隐太子李建成遇之甚厚。
武德七年,因杨文干之事,与杜淹、王珪于流放巂州。贞观初年,得到王珪几次举荐晋黄门侍郎,拜御史大夫,封扶阳县男,后因言获罪遭贬辗转投入李泰门下,成为魏王的高级幕僚。
倒不是说他投了李泰,李承乾就看不上他,而是上次关中通路的时候,这家伙明明有能力完成,结果却把差事办砸了,这可太耐人寻味了,所以从那以后李承乾就对他格外的留了个心眼。
“殿下,你还没有大婚,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风叫枕边风。”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玄素当啷的来这么一句,搞得的长孙无忌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只能无奈的指了指他。
第二百三十三章 殿下,你可不太纯洁啊
“张师傅,你这枕边风的意思是?”,看着张玄素在那撇嘴,李承乾有些不明白了,这老头为人方正可是从来都不八卦人家后院的事的,今儿这是怎么意思呢。
“殿下,都是后宫的事,你也知道长安夏秋之季炎热,娘娘身患气疾病又有孕在身,所以后宫里很多事都顾不上来,那些娘娘们有些小小的异动也是正常的。”
长孙无忌是真怕张玄素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赶紧就把话接了回来。再说这身为外臣总不能和魏征一样没事就盯着皇帝家后院那点事吧,那这成什么样子了。
“辅机,你是不是说的太含蓄了,这和娘娘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陛下小富易安,今年多打了几斗麦子罢了。”
老夫子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皇帝留,在他看来李世民才应该东宫听听,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看到老头急了,李承乾不由的抬手打断要说话的长孙无忌,随即言道:“舅舅,还是让张师傅把话说完,本宫倒想看看后宫的嫔妃是怎么干涉朝政的。”
连长孙皇后都避讳的事,她们都敢干,李承乾还真佩服她们的勇气,处置洪涝这么大的事她们都敢参与,那明天是不是也有心想换个皇后了。
长孙无忌了解这么外甥,凡是涉及到皇后的事,李承乾都格外重视,但这不管怎么说都是长辈们的事,他这个做儿子的要是管到老子的后宫那让皇帝怎么想。
再说就凭韦氏的能力还不足以动摇长孙皇后地位,要是李承乾在这时候出手那免落人口实,要知道朝中现在对于太子在军中庞大的势力已经有所微词了。搞不好已经有人给皇帝上密折,请求削减东宫的军权了。
“殿下,韦氏姐妹一位是贵妃,一位是昭容,身后又有强横的京兆韦氏作为后盾,她们趁着娘娘身体倦怠想尽各种办法邀宠媚上。不仅让申王进晋爵为纪王,还为其女求得临川公主的封号。
张亮调任洛阳都督后她们又为韦挺求得洛阳大都督府长史的位置,更为过分的这个韦挺到任以后和山东世家一起出资大修乾元殿,其巍峨程度比前隋时期还要高上三分。
没事的时候就上个本请陛下东巡,她们也在宫里没事就吹吹枕边风,搞得陛下是晕头转向的。要不是这次出现了洪灾,陛下一准也就去了。”
额,看着老夫子一份义愤填膺的样子,李承乾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承乾知道韦氏姐妹向来心机深重、善于经营,要不然她们这对二婚女也不会一个爬到贵妃这个位置上,另一个当上了昭容上。这次估计也是趁着长孙皇后不便的契机才敢出来兴风作浪的。
而张老夫子最担心就是她们的这种鼓动皇帝的作法,这不是让皇帝走杨广的老路,要知道杨广是史上最喜欢巡游的皇帝,那个强极一时的帝国在短短几十年内灭亡这条也是个主要的原因,而朝中这些经过过那场动乱的大臣们恰恰最担心就是这点。
“看来本宫不在朝这半年发生不少事啊,还有什么一气都说完吧。”,话毕一口气的抽干了杯子中凉茶。
听到李承乾这么说,长孙无忌不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妹妹之所以没听皇帝的去翠微宫调养避暑,就是怕自己不在宫中让别人断了李承乾的后路。
而这个一向护短儿的外甥,看这样子是打算给母亲出口气了,“她们还要给齐王作媒,人选有两个一是定襄县主,二是韦挺的长女,这个,这个目的就是。”
长孙无忌没有往下说,可就算是他不把话说完,李承乾也知道她们想在干什么,无非就是想在这后宫中寻找盟友慢慢的消磨皇后在后宫的实力罢了。
“父皇和阴妃那怎么说?”
“陛下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不过阴妃却已经去娘娘那表过态了。她说自己眼光和能力有限,不足以帮齐王找到一个良配,所以就将这事拜托给了皇后娘娘。”
看看人家阴妃就是比她们明事理,懂得什么叫感恩,再说李承乾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物,等他率军返京后知道自己的母亲受气了,那还不闹翻了天。
自己怎么样都行,可儿子好不容易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怎么会因为韦氏给带来的这些好处就这么白白葬送呢。
沉思了片刻之后,李承乾一边倒着凉茶,一边问道:“张师傅,北平郡王那最近怎么样?他的部族是不是都已经迁到定襄一带了。”
听到李承乾问突利,张玄素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在说韦家的事吗?怎么突然问道突利身上去了,难道这两者之间还存在什么关联吗?
虽然不明白李承乾的用意,但张玄素还是说了出来:“突利五月份就已经迁过去了,同时把牙帐也设立在定襄,上个月还往长安送了三千匹战马给陛下。”
“北平郡王在漠北诸部威望甚高又有大功于国,听闻他的王妃早亡,上书陛下给他赐婚也是应有之意。
定襄县主身份特殊,将她赐婚为北平郡王正妃既能抚慰其尽忠王事之心,还能让那些对我朝还心存戒惧部落都知道陛下对归者的爱护之情。”
“更为主要的是北平郡王作为漠北诸部的可汗其身份无比尊贵,嫁给他总比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齐王要强的多吧。张师傅,你即刻替本宫上个奏本,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至于措辞嘛,你掂量着办。”
李承乾的话,长孙无忌二人眼前为之一亮,这招绝啊,出了李承乾说的那两点之外,还能在韦氏和蜀王之间系上可扣,让他们在争夺突利的问题上互相掣肘,一箭三雕啊。
“殿下,是不是用老臣的名义呈给陛下,一来臣以前负责过突厥百姓内迁和他们有过些交情,二来也让你避避嫌啊。”,在张玄素看来,这个奏本递上去皇帝是肯定是会同意的。
这么做既能牢笼了突利,还能让这个继女从自己眼前消失,两全其美的事啊。而要用李承乾的名义这么做明显不就有了打击报复的嫌疑,多事之秋,能少一事还要少一事吧。
张玄素的用意长孙无忌当然明白,于是也跟着劝说:“是啊,殿下,玄素说的没错,他是真为你好啊。”
可李承乾却当即摆了摆手:“舅舅,本宫当然知道张师傅的心意。可这次本宫就要让韦氏姐妹知道,把脑筋动到母后身上是她们一生中最错误的选择。”
第二百三十四章 寿星公吃砒霜
丽政殿
当李承乾到门外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小孩子的玩闹笑声,不用说他也知道这热天能在外面的耍的除了李治那个小混蛋外不做他想。
进了门之后,只见豫章一边擦着汗,一边追赶到处乱跑的李治,嘴里边还喊着“慢点跑,稚奴,慢点。”
姐弟俩玩的这么高兴,李承乾当然也不愿意去打扰他们,随即转了个弯儿就进了寝殿。
看到李承乾来了,苦着脸的李丽质立马就放下手中的女红跑了过来,还摇着李承乾的胳膊告状:“大哥,母后每天都把丽质关在这里做绣工,烦都要烦死了,你看这手都扎破了。”,话毕还把扎破的手拿给李承乾看,脸上的表情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还没等李承乾把安慰的话说出口,长孙皇后就走了过来,用手点着李丽质的脑袋,嗔怒道:“终于来了靠山是吧,要是在让你这么疯下去还得了。就你这副皮赖的样子,将来出嫁了怎么做当家的主妇。”
李承乾知道,自从长孙悦走后,母亲的心情一直都不好,在她看来如此不是自己的大意疏忽也不会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所以在对待李丽质就要比以前严格的多,打算好好规矩下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头,别倒时候再出什么事儿来,那就太对不起自己的哥哥了。
“母后,丽质年纪还小,慢慢来也就是了,何必急于一时呢。”,话毕,就扶着长孙皇后坐了下来。
“你呀,什么时候都有理,在这么惯下去早晚有你受的。”,随即还瞪了李丽质一眼:“罢了,今天就到这了,一会儿和豫章她们少吃一些冰镇的果品,吃多了伤脾胃。”
如蒙大赦的李丽质那里还管得了那些,答应了一声后转身就跑了出去,留殿中母子二人也只能无奈的对视一眼。
“母后,为了能让儿臣安心在前线作战,您可是受不少的委屈,那为什么儿臣回来以后不说呢。
您现在身子日渐重了,长安现在的气候又十分不适合您休养,这把身体闷坏了可就是儿臣的罪过了。”
听到李承乾这么说,长孙皇后知道一定是哥哥和儿子说的。这心里要说不埋怨那是假,这孩子刚从西北的雪域高原回来,跟着他出征的将士也有一半都没回来,由此可见战事惨烈到了何种程度。要知道这孩子手里的刀可还滴着血呢,现在和他说这些不是让他惹事呢吗?
“乾儿,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要了两个封号和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动作,要是连这点事儿都扛不住,那你的母后这个皇后也就别当了。”
长孙皇后的意思李承乾明白,和普通的父母一样,能给儿女少添些麻烦就少添一些。可越是这样李承乾就越是生气,老虎不发威真特么当我是病猫了,老子这个太子要是玩不过你们韦氏,那这太子之位就特么让给李慎那个乳牙都没长全的小家伙。
“乾儿,乾儿,想什么呢”,看着李承乾阴着脸不说话,长孙皇后焦急的喊了两句,她知道这孩子看不了自己受委屈。
“乾儿,现在真不是和韦家撕破脸的时候,你父皇正在用他们的影响力平定山东和河北的水灾,现在对要是对韦室动手就是不顾全大局,到时候最为难的是你父皇。”
看着长孙皇后皇后一脸担心的样子,李承乾也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后随即言道:“诺,母后,您放心这些道理儿臣都醒的。”
“不过,长安城确实不是适合您现在的身体,儿臣已让人将翠微宫打扫了出来,那里树林繁茂,气候要比长安温和的多,最是适合休养了。要是实在烦闷了还可以去苍文书院去看看、听听,总比在宫里为这些乌七八糟的事烦心的好。”
“好,母后都听你的,再把丽质她们都带上,老是闷在宫里对她们来说也是不好的。”......
翌日东宫书房
长孙冲,赵构,丘神绩老早就侯在这里,对于太子召见他们都感到有些突然,这也没出什么事啊。
“仲良兄,你知道殿下召咱们弟兄来有什么事吗?”,话毕,赵节抓起茶壶狠狠灌了一口凉茶了后,一股冷流从喉咙划下,身上的那股燥热之气顿时就消散了。
长孙冲则摊开双手做言道:“我和两位都一样一头雾水。”
稍时,看到李承乾走了进来,三人都整理下袍子,恭恭敬敬的给李承乾行礼。
“不管在前朝还是在后宫,京兆韦氏最近都日渐活跃。他们是看本宫对待手足兄弟甚为宽厚,所以就有恃无恐,竟然趁着本宫在外作战欺负到母后头上了,这长安城放不下他们了是吧。”
“你们三人都是消息灵通之辈,对于朝中的各势力和大臣们的背景都有所涉猎,说说京兆韦氏。”
听到太子说韦氏,长孙冲不由的想起昨天父亲回府后说起定襄县主的事,于是略微试探的问道:“殿下,家父说定襄县。”
看到李承乾点头,长孙冲知道太子这次是打算拿他们立下威了。平时跳脚也就罢了,可竟敢趁着太子不在朝,就在暗地里给有孕在身皇后使绊子,那特么不是寿星公吃砒霜了嘛。
赵节可不管这对表兄弟在打什么哑谜,既然太子问了,那自己说就是了。
又灌了一口凉茶后言道:“京兆韦氏自汉时就是显族,三国两晋时成为关陇士族之一员,......而韦贵妃珪之父韦圆成官至隋开府仪同三司郧国公。现在韦氏的家主是韦庆嗣,算起来正是韦妃的堂兄,以前做过隐太子的家令、封爵彭城郡公,属于韦氏的东眷房。.....”
听完了赵节的介绍后,李承乾不由的挑了下眉头:“这么说他们是家大业也大了?”
“是的,殿下,司农卿韦思言、尚书右丞韦思齐、尚衣奉御韦思仁、洛阳大都督府长史韦挺.....这些都是出身京兆韦氏。”,听到李承乾的问话后丘神绩赶紧的接了一句。
“自即日起,将你们全部的本领都给本宫使出来,调查除了韦挺之外的所有韦氏官员。记住,要找些能把事情做大的由头,本宫倒是要看看他们韦氏的子弟都是些什么货色!”
第二百三十五章 要干就干大的
李承乾的奏本送到承庆殿大约十天后,李世民就下旨将定襄县主李氏晋为郡主,赐婚于北平郡王,责令殿中省为其准备嫁妆,一个月后前往定襄突利的牙帐成婚。
接到圣旨的韦贵妃第一个时间就跑到承庆殿哭诉请求皇帝收回成命,可用一个继女就能稳定漠北的局势,这么划算的买卖皇帝当然不会反悔。
为了安慰了一下暴雨梨花的韦妃,皇帝又赏赐来一大箱宝石美玉,还给纪王李慎增加一千户的食邑就算把她打发了。
而另一头,为了保证长孙皇后出行安全,李承乾也是亲自点验随行的车架和人员,整整忙了三天才安安稳稳的把自己的老娘送了出去。
身心疲惫的李承乾回到东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招来了长孙冲等人,这都过了半个多月了,总该有点进展了吧。
稍时,东宫,书房,李承乾一边批着积压的公文,一边问道:“都说说各自成果吧!”
“殿下,司农卿韦思言自到任利用职务之便,为地方豪强逃税、漏税数目巨大,且私自扩充良田三千二百八十五亩。
尚书右丞韦思齐行贿吏部右侍郎郭贤,为其门人求得三个县令的职位。根据臣调查的结果,这三个人原本都是混迹青楼楚馆的打手,他们都是跟着韦思齐的在平康坊纳的三房小妾才和这位尚书右丞搭上的线。
至于尚衣奉御韦思仁这个家伙胆子就更大了,他主官陛下和诸王冕服等事务,通过采买等便利手段和一些不良商人勾结,现在臣查到的就有六万贯之多。对于这三个人的犯罪事实证据确凿,只要有旨意就可是随时羁押他们三人。”
长孙冲是第一个站出来回话,为了查这三个人,他不仅调动了廉政部在京的所有势力,甚至还用他老爹长孙无忌的面子搭了不少的人情。
之所以这么尽力不仅是因为这是太子交给他的任务,更为主要的是他也想为一向疼爱自己的姑母出一口恶气。
“韦庆嗣之子韦正矩,欺压良善,好色无度,强抢有夫之妇,责令其手下家奴打死苦主一家四口,这其中还包括两个孩子。现在苦主一家只剩下一位老妇,臣已派人将其保护了起来。”
“另外韦正矩还在万年县盖了一处别苑,其规制已经达到亲王标准,还豢养近百名的江湖游侠为爪牙。更加严重的是此人与军中或者工部的官员勾结倒卖了大量的军械给那些江湖帮派。臣以为此人罪大恶疾、不得不查,应当从重处理。”
对于这样纨绔子弟,赵节一向都是看不上的,虽然他也是个纨绔,但从来不会干这么下作的事情。再说为了让自己多弄些钱去挥霍竟然把主意打到军械上去了,那特么不是找死吗?
唐律中明文规定,军用的装备是不允许在民间流通的,但有违者徒三千里。而且任何旧损的军械在军中有专门的人进行回收,然后到工部领取新的装备。
所以说这东西不是那么好弄的,凭着这小子的能耐想在这里面打点折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样一来彭城郡公韦庆嗣就有重大的嫌疑,当然赵节手里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这种事总是要通过审讯才能搞明白的。
“韦妃之弟礼部侍郎襄城郡公韦义节、千牛参军韦弘机、监察御史韦思谦......”,看着长孙冲他们二人说完,丘神绩赶紧补充了自己的调查结果。
听完了三个的汇报之后,李承乾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后随即言道:“这些基本上就是韦氏在京的所有势力了吧。不错,能在这么段的时间把事情查的这么清楚,足见你们二人在司经局花费大量的心血,对此本宫甚为欣慰,着晋升一级赏千金。”
待了赵节二人向李承乾行礼谢恩后,坐在主位上的李承乾从阶上走了下来,沉声言道:“这些世家子弟还真是经不起查,平时一个个都人五人六的,真没想到在私底下都是些悖逆君恩、男盗女娼的家伙。
赵节,将你们的手中的东西都交给仲良,这种事还是由他出头方面一些。另外仲良,你接手后立即知会刑部尚书李道宗、大理寺卿戴胄,让他们全力的配合你抓捕并审理所有案犯。尤其韦正矩等人豢养死士和贩卖军械这一块,要当作重中之重。”
既然准备和韦家开战了,那事情就得往大了弄,倒卖军械、豢养死士这总是事实吧,到了皇帝那图谋不轨,意图谋反这八个字就足够了。虽然不可把韦氏九房统统的干掉,但韦妃这两支,还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李承乾让他领衔主审,长孙冲这脑袋是一阵阵儿的头疼,别说他没审过过这么大的案子,就说李道宗和戴胄那个精于事故的老流氓,那是他这么个愣头青请能管得了的。
“殿下,你看是不是由江夏王和戴胄主审,臣协办。你这也知道臣这资历在他们那实在是不够看的。再说这么大的事没有圣旨,刑部和大理寺也不会理会臣啊。”
他们三个人都明白这是李承乾私底下交待的事,皇帝对此是毫不知情的。可这立案抓人就必须有皇帝的圣旨了,尤其还是这么多高品级的官员,要不然就是去了也得让人家轰出来。
“经验都是锻炼出来,本宫以前还没当过太子,现在干的不也挺好的吗?至于你说的圣旨就更不是问题了,喏,给你。”,话间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道圣旨递给了长孙冲。
打开一看长孙冲底气瞬间就足了起来,“殿下,这,这是”,看着长孙冲裂的嘴咧得跟荷花一样,赵节二人也不由的好奇里面的内容,连连催促他赶紧念念。
恩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之后,长孙冲沉声念道:“皇太子承乾,宜令听讼,在兹恤隐。自今以后,诉人惟尚书等省有不伏者,於东宫上启,令承乾断决。今若有固执所见,谓理不尽,然后闻奏,贞观四年元月。”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太子到底想干什么
夕阳西下,被微风抚过的长安城一扫白日里的闷热的炎炎之气,这个时候可以说是现今关中的人们最喜欢的时辰。
每天的这个时候,李道宗都会在王府的凉亭里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听着小曲。可今天是个例外,刚从刑部出来准备回家的他就被长孙冲派去的人请到这里,这让他感到非常奇怪。
当然了,同样和他一同被请来的戴胄也是一头雾水。这可真是是个奇景,两名大唐司法部门的最高官员被稀里糊涂的请到廉政部大堂,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俩犯了什么事呢。
“长孙冲,你小子现在能耐了,不去给叔叔们请安也就罢了,竟敢直接派人把我们请来。怎么地,老子和玄胤是审错什么案子了,还是贪污受贿让你发现了。”
看到长孙冲带着两个抱着书吏走进来,李道宗就没有好气的开始抱怨起来。其实这也不能怪李道宗生气,换做是谁也不愿被小辈喝来喝去的,跟何况还特么是个专查官员的衙门了。
“哎呀,两位叔父,小侄也是忙晕了头,失礼之处还请两位叔父见谅,小侄在这现给您二位赔罪了。”,话毕长孙冲赶紧赔了个笑脸给他们二人行了晚辈礼。
他不再乎是不是在属下面前丢了面子,他所在乎的是这两个老人渣能不能全力的配合。别说是他长孙冲了,就算是他老子长孙无忌也不一定能用明白面前的这两个人。
“好了,承范,仲良也不是外人,你还能真生他的气嘛,要是没什么大事,他怎么会这么做呢。”,戴胄赶紧走出来打了个圆场。
不说看在他和长孙无忌的私交上,面前这位少爷怎么说也是皇家驸马,皇帝的面子怎么也得顾全一二吧。况且,要是传出去他们欺负长孙冲这么个小辈,那这老脸可真没地方搁了。
听完了戴胄的话,李道宗的脸色稍微好了点,随即沉声问道:“说吧,叫本王二人到底有什么事。要是说不出什么彩儿来,别怪老子替辅机用家法教训你。”
被这些老家伙踢大的长孙冲当然不在乎什么家法不家法的,他知道这次让两位大佬当陪衬完全是太子有意的在培养自己。只要把这个案子办成了,那么空缺已久右侍郎就非自己莫属了。
随即对二人做了请的手势,让他们先看看书吏们已经整理好的文案。
稍时,看过几份了案卷的李道宗抬头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京兆韦氏的人,而且都算不得是什么大事,用的着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们请来吗?”
确实,李道宗说的是实话,那个世家是完全干净的,要是都这么认真那这天下那还有世家的存在的了。而且要办这些人根本就不用他们出手,长孙冲这么做完全是多此一举。
“叔父,那您在看看这个。”,话毕,站在一旁书吏使了眼神,示意他将那些卷宗交给两位大佬。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戴胄擦了擦头上的汗后,又赶紧灌了一大口凉茶压压惊。随即言道:“如果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就凭豢养死士,倒卖军械这些罪名,那就是以谋反罪论处。可这谁家没有几个私兵呢,你们长孙家没有吗?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你有陛下的旨意吗?”
世家大族拥有私兵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就是皇帝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长孙冲现在把这几个人提出来这明显就是打算小题大作。
而且这些人都是韦贵妃的亲族,要动他们除非皇帝发话。要不然就凭着眼前这些东西动了他们,自己和李道宗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老夫劝你一句,勤于王事是个好事,但也是个坏事,你看看魏征就知道。别以为辅机能保的了你一辈子,这朝堂的水要比你想要深的多,你明白吗?”
看着老友的儿子正在犯错,戴胄不得不说上一句,要是明知道是坑还让这混小子跳,那就来就没有颜面见老友了。
“行了,玄胤,你看看这种大案是他这个小小四品官能干的吗?把陛下的圣旨拿出来吧,让我们这俩老骨头看看陛下那是怎么个章程。”
李道宗可不信长孙冲敢碰正蒙圣宠的韦贵妃,再说虽然这些人只涉及到了京兆韦氏两房,可怎么说人家也是关陇世家的一员,如果不是皇帝的意思,长孙冲是不敢贸然碰这个庞然大物的。
“这次倒是叔父猜错了,小侄这只有太子殿下一份手谕,责令小侄和两位叔父一起审理此案。”,话毕,就从左袖子掏出李承乾的手谕给二人看。
拿着李承乾手谕仔细看了两便后,李道宗沉声说道:“不行,这个诏令本王不能从命。从公事来将这么大的案子没有陛下的旨意是决不能动的。于私来讲,本王是他叔叔,这么干就等于和韦氏撕破了脸,不管是在前朝还是后宫,太子都会有不小的麻烦的。”
“你是太子身边的近臣,他犯这样的糊涂,你怎么不劝他呢,你的人臣之道去那了?”,李道宗是万万没想到此事竟然出自太子之后,这可太让他感到意外了。
要是动了这些人,李承乾这个太子怎么向皇帝交代啊。但李承乾到底是储君,即使他是长辈也是不能骂的,所以也只要把火都撒到长孙冲的身上。
“仲良,即使你有太子殿下的手谕也是不行的。朝廷有自己的法度,没有陛下的圣旨和中书省的批文,老夫和承范是不能动的,你这是在为难老叔们。
回去劝劝殿下,以前那么多事儿都忍了,不至于就这么和韦家翻脸。”而站在一旁的戴胄可不敢向李道宗一样说话,只能从制度上反驳李承乾的诏令。
呵呵......待二人说完,长孙冲不由笑了起来:“两位叔父,他们韦家要是敢对东宫动手,太子殿下一定会佩服他们的胆量,而且行事断不会如此决绝。可他们已经触到殿下底线,殿下说了必须办了他们。”
“至于两位担心的圣旨在小侄看来不是问题,这是陛下在贞观四年下的圣旨,着令太子提调三省,有权便宜处理一切国政。怎么样,这下二位可是遵命行事了吧。”,话间,从右边的袖子里掏出了李承乾给他圣旨。
看完圣旨李道宗,不由的感叹了道:“太子这是要干什么啊!”,李道宗常年和这个侄子打交到,他知道这小子是头倔驴,只要他认准的事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啊。
先不说皇帝和朝臣们在事后怎么为难他,就说这韦氏九房吧,恐怕是要跟他不死不休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被说服的江夏王
翌日,晚,刑部大堂
李承乾这个太子在人前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和人接触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而且还做人做事还十分大度,从来不会因为个人喜恶去对待他人。
有人会说太子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掩饰自己,是个十足的伪君子。可经常出入宫廷的李道宗却不这么看。
最起码他从没有看到过太子去迁怒宫女和太监,对待他们这些卑贱下人,李承乾和大多数的皇室子弟是不一样。
当然李道宗也见识过他在战场的疯狂,你很难想象一个年不及冠的孩子在战场是个什么样子。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为战争而存在的,天生就要统帅军队的材料。
如果他不是太子,李道宗相信自己那位心狠手辣的二哥是绝不会留下这么个祸患的。就说李靖吧,都那么大岁数了,皇帝还整天派人盯着呢,更别说异军突起的年轻人了。
李道宗丝毫不会怀疑他将来会取代李靖在军中的地位,当然,前提是他还要在战场上至少待上十年,而眼下他最需要的就是成长的时间。
可今儿太子这么干,无疑是给了皇帝一记响亮的耳光,他那个狠心的爹在这件事以后,能不能给他这个时间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手下的官员和书吏们在刑部大堂里来来回回的忙碌着,李道宗把正在吆五喝六的长孙冲拉倒后堂。一面严肃问道:“仲良,你和本王说实话,太子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知道这一些都意味着什么吗?”
虽然长孙冲拿出的那到圣旨让他不得不听从命令,但李道宗实在是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让太子如此的大动肝火。太子和长孙冲是穿一个裤子长大的,这次又是此案的主审,他不信这小子不知道。
“我说叔父,你这不是为难小侄呢吗?该说的,我都说了,小侄是东宫之臣怎么能将主君的事跟您说呢,即使您是他叔父,这也是不合规矩的。”,长孙冲一脸为难的说道,又摊开了自己的双手,再次表明自己爱莫能助。
听到长孙冲这么说,李道宗的火瞬间就起来了,随即上前抓住长孙冲的领子,将头又往前靠了几分,咬牙切齿的说:“特么的,和老子将规矩,你今夜调动了刑部和大理寺及京兆尹衙门全部人员,又有让老戴去金吾卫打招呼,你就合规矩吗?”
“信不信老子连夜进宫到陛下那告你一状,让你办不成这事?”
对于李承乾这个太子,他是打心眼儿里满意,他实在不忍看李承乾因为一时的冲动就犯下大错。不说他把自己游手好闲的儿子安排到了杭州水师,就说他四时八节给予宗亲们的优待就值得他们这个长辈高看一眼。
其实他身为太子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做,但不管这些宗亲是否掌握实权,李承乾对他的尊重始终如一。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宗亲原本把儿子交给李承乾带到战场上去。
当然,他们的想法是想让子孙富贵,但怎么不见他们把孩子交给自己呢。在李道宗看来这恰恰就说明了人心所想,所以他才如此迫切想知道太子孤注一掷原因。
长叹一声后,长孙冲挣开李道宗的手,整了整衣领后随即言道:“叔父,既然您如此关心太子,那小侄就破一回例和您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自从殿下当了这个太子以后,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为了巩固这个储位,他不得不走向了血雨腥风的战场。您打了半辈子仗,这其中的凶险如何不用小侄这个外行来跟您解释了。”
话毕,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回了朝以后,还得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谈来谈去的,这还不叫人窝火嘛。
更为过份的是魏王和蜀王,仗着太子不忍对亲兄弟下手,变着法儿的明里暗里使绊子,就说我那可怜儿的妹妹吧,要不是魏王用人不查会惨死吗?可就是这样,太子念着兄弟之情还是忍了。”
“这次你们率军西征,跨戈壁、爬雪原远征万里是何种的不容易啊,小侄和秦怀玉等都是弟兄,听他们说在星宿川打到最后的时候,太子和众将们已经把遗书都写好了,如果不是苏定方及时赶到,这后果恐怕咱们都不敢想像吧。”
长孙冲的话说的十分伤感,让人听了不觉的在心里就生出一股凉意。确实,李承乾这个太子却要比他大伯建成要不容易,他也听苏定方说过星宿川大战的情形,那仗打得用惨烈二字都不足以相容了。
他很难想象太子和疲惫不堪的六率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吐谷浑人是怎么坚持下来,就像长孙冲说的那样,他已经准备好随时为国捐躯了。
想到这的李道宗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现在必须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待李道宗调解好自己后,又对长孙冲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了。
“最让太子难以忍受的是,在他出征期间韦氏姐妹利用皇后身体不适为契机,处处在后宫给有孕在身皇后找麻烦。
不瞒你说御医们给娘娘下的病理上说,如果娘娘在这么忧思下去,轻则小产,重则要命。您觉得韦氏姐妹按得是什么心?那个四处漏风,人际复杂的太医院能保住什么秘密吗?”
“为了让太子安心的在前线带兵,替他稳定局势,皇后娘娘整整的在燥热的皇宫中忍受四个月的折磨。
您说,一向孝顺的太子怎么还能继续的忍下去。您说,韦氏该不该灭。我长孙冲即使不当这个官儿了,不当长孙家的少主也要帮我的姑母和表弟把这口气出了,所以还请叔父助我。”
话毕,长孙冲恭恭敬敬的给李道宗施了个大礼,丝毫没有平日里皮懒的样子。
长孙冲的话对他的触动很大,他很难想象李承乾是怎么忍到现在的,这要换成了自己会不会早就疯了呢,这个十四岁的少年身上究竟背负了多少。
看着他平时将谁都一副笑呵呵的样子,李道宗不由替他这个侄子感到悲哀,朝臣们都说这个太子是皇子之中最像皇帝。
当然他们也用衡量皇帝的标准去丈量他,可就是因为这一象,他是付出了多少啊。那个高高在上,英明神武,开创了贞观盛世的二哥知不知道儿子吃了多少苦呢。
想到这后,李道宗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言道:“仲良,老叔的能耐不大,但刑部这一亩三分地还是说得算,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对于此事都断没有坐视的道理。这个案子刑部将全力的支持你,玄胤那里本王会去打招呼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活阎王长孙冲
刑部大堂
待和李道宗谈完之后,长孙冲下令了召集刑部、大理寺、廉政部所有被选中参加抓捕的官吏到了正堂。随即让书吏将早已准备好的各府名单都发到他们手上。
这项抓捕计划是他和赵节三人反复推敲后才拿出来,参与此案的除了李道宗、戴胄和几个书吏之外没有人知道这里面的具体内容,其目的就是为了不走漏风声。
毕竟泄密这种事在刑部和大理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所以他们也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儿。
从他们惊讶的脸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件事对他们有多大的震撼,是啊,不是郡公,是皇帝的小舅子,随便拿出一个都是他们一辈子都够不到的大人物。
都说这当官好,可这官当大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看看今天晚上这名单上的人就知道了。这些平日里衣冠楚楚,八面威风的老爷们也要和刑部的那些囚犯一样,等着在那阴暗潮湿的大牢里等着发臭吧。
站在上面的长孙冲扫视了他们一眼,将这些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后,沉声说:“诸位,本官奉太子殿下手谕主持此案一切事宜。自子时初刻开始行动,按照你们手中的名单开始抓捕,务使一人漏网。如遇反抗,不管他的官多大就地斩杀。.....”
在廉政部干了这么多年,长孙冲相信只有要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就不可能把尾巴完全的擦干净,所以他们的命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再说他手里还么厚的证据,这些家伙早死一点和晚死一刻没有什么区别。况且先死的人还能早点过奈何桥,赶着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呢。
“长孙大夫,那些江湖帮派倒没什么问题,关键是那些郡公府,他们的家丁要么是军伍上退下来的,要么是江湖游侠。如果就这么上门肯定不会轻易就范的,兄弟们的贱命是小事,要是耽误了大夫的事那就不好了。”
说话这位是刑部的官员,长孙冲以前和这个家伙接触过,向来以精明强干著称。今儿这么说话,肯定是怕自己下面的兄弟折损过多,不过这点,长孙冲也能理解,换做谁也都会这样。
随即抬手打断了要呵斥那人的李道宗,笑着指着外面言道:“外面有一支五百人的六率士兵,他们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如果有人不识抬举,他们会为你们解决所忧虑的问题。领队的是河间王之子李晦和李崇真,这些人中还有一百五十名出自陇西的李氏皇族,很多人都是嗣王,身份一点都不比你们要抓的那些人低,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吧。”
听到长孙冲这么说,阶下的众官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确实没什么可担心了。如果有人敢和他们动手那就是刺王杀驾,想怎么干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本官知道你们都是发惯抄家财的,看到各府的宝石玉器动心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这次不同,你们这次出了要抓人外还要尽可能的搜寻各种证据,如果有人敢贪财误事,那外面的五百人就是给你们准备。”
待长孙冲话音刚落,这些官员的脸都臊的通红,就好像被这位小长孙扒光了衣服一样,口中连称不敢,这个廉政部的活阎王还真名不虚传,要是不称了他的意,那他对自己的人下手也是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不敢就对了,不过本官也不是通情达理的人,事后每人赏百贯,有重大发现者每人千贯。去吧,能不能发财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话毕就对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下去准备了。
长孙冲相信干了这么多年的刑狱的他们肯定都有过人之处,那些犄角旮旯的东西绝不可能逃过他们的法眼的。
片刻之后,李道宗拿着两个酒杯从堂上走了下来,递给了长孙冲一杯后,言道:“今儿这重赏本王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太子也喜欢在军前这么干。真是财大气粗啊,本王可没有这么厚的家底。”
听完李道宗的调侃之语后,长孙冲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讪讪的笑着说:“叔父见笑了,小侄也慷他人之慨,要我这个小小四品官拿出那么钱来不是在要命呢吗?”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利的驱使他们怎么会把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再说只要扳倒韦氏这两房的人,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呵呵.....到底是东宫出来的,这话说的就是有底气啊。”,看着戴胄能有心情开玩笑,那左右金吾卫的事肯定是办妥了。
“老夫今天算是在尉迟恭和刘弘基那俩个老匹夫呢出了口恶气,他们看了你带来的那道圣旨和太子殿下手谕后都表示只要不靠近皇城,他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看看你家殿下还真是威名赫赫啊,能吓得住那两个老流氓。”
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戴胄,长孙冲赶紧接了一句:“叔父,不是殿下威名赫赫,是韦氏之罪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了,他们的罪行罄竹难书,鄂公和夔公也是出于义愤罢了。”
听完长孙冲的话,李道宗和戴胄二人不由的对视了一眼,继而相视大笑。
现在这些年轻人还真是不得了啊,不仅胆子大,而且知道得意不可忘形。难怪皇帝会把最宠爱的公主许给他,看来人家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也不是全靠他老子长孙无忌。
反正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都已经安排完了,那除了耐心等待也就没什么可紧张的了。想通了这一点后,长孙冲对二人告了一声罪后就去了刑部的大牢,他要再次的确认下那些腾出来的牢房,保证不在会出现像徐州参军柳雄那样的事。
为此他还专门从秦怀玉手里借了两百名士卒,接管刑部丙区的全部监室,没有他和李道宗、戴胄的手令,就算是一只蚂蚁也休想进入这个区域。
对于他的这个做法,李道宗是十分支持,虽然他是刑部尚书,但这些吃牢饭的家伙什么成色都有,背景复杂。
难保那个人是世家在后面养着的,出身军旅的他还是绝对士兵们比较靠谱。此事毕竟关系重大,要是出了什么不可预测的事,那他以后也就没脸见李承乾这个侄子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风这么大,你不怕闪着舌头吗?
彭城郡公府,征伐了几次的韦庆嗣刚刚入睡,就听到管家在外面疾声唤他。一脸不悦的他不情不愿就来穿起了衣服,他知道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像来懂事的管家是不会这么晚了来打扰他的。
开门之后,还没等管家说话,韦庆嗣打着哈欠说道:“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不知道公爷我刚睡下没多久吗?”
“公爷,不是小的愿意扰了您老的美梦,可是外面来了一群刑部的差役和士兵,他们要公爷您和少公爷跟他们回去问话。”
听完了管家这话,韦庆嗣勃然大怒,一把就拽下了管家给他披上的披风,随即大怒道:“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闹到我们韦家来了,他们是吃了豹子胆了吗?走,去看看到底是那个不知死的家伙。”
韦庆嗣是特么醉了,自从他当了京兆韦氏的家主之后,连皇帝对老子都特么是客客气气的,小小的刑部就敢让一群虾兵蟹将来传自己去问话,这特么要是传到朝中还特么不让人笑掉大牙了。
今儿他要是忍了这口气,不仅会让韦氏在关陇世家中丢尽颜面,这个家主自己也特么别想再当了。所以他今儿必须得给他们点儿眼色看看,让这些下贱家伙知道下世家的尊严是不可侵犯。
可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这次还真是踢到铁板上了,别说此事后面那位,就是个小小的校尉也把他吃得死死的。......
“来,来,来,让老夫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到我彭城郡公府来闹事!不知道老夫是什么身份吗?难道承范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做事嘛,太过分了。明儿一早,老夫就要在朝上和他辩论一番。”
到了正堂的韦庆嗣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大声的嚷嚷着,明里暗里强调自己的身份,让这些家伙知道自己反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公爷,下官刑部主事姜选这厢有礼。”,看到韦庆嗣嚣张的样子,一个绿袍官员出来先给他建了个礼,人家毕竟是前辈,给予一些尊重也是应该的。
“公爷,下官奉廉政部长孙大夫之命前来传讯您和贵公子到刑部问话,还请公爷行个方便。”
听完姜选的话,韦庆嗣不屑说道:“廉政部什么时候能管到你们刑部,再说长孙冲有什么资格拘传老夫,就算是老子长孙无忌看到老夫也得客客气气,他算什么东西。
别以为他是太子近臣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夫明日就到陛下那参他一本。还有你们不知道搜查、传唤三品以上的官员是要有陛下的圣旨吗?
你们这么做就是违反了朝廷的典制,老夫就是当场处置了你们也没有什么事?明白吗?”
原以为这些小吏肯定是被吓尿裤子了,还不赶紧跪倒磕头求自己的原谅。可这些家伙却是站在原地不动,还一脸阴笑的看着他,这让韦庆嗣感到十分奇怪。难道是李道宗派他们来的,可不对啊,他们说是长孙冲了?
啪,啪,啪,就在这时一个校尉装束的年纪人走了进来,韦庆嗣定眼一看原来是河间王的次子李晦,他怎么来?
“韦庆嗣,你口气好大啊,廉政部、刑部这么大的衙门都请不动你,江夏王、赵国公这样开国元勋,当朝重臣,你都不放在眼里啊!那要想请动你是不是就得陛下亲自来了。”
李晦这帽子扣得足够大了,让韦庆嗣不由的冒了冷汗,这是来者不善啊,看来今天这事是不能善了。
于是硬着头皮说:“李晦,老夫和你父亲是旧友,你小子满月酒的时候老夫还去过呢。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今儿不和你计较,还不速速退下,要不然老夫就要到河间王府讨个说法了。”
哈哈哈.....听完韦庆嗣的话,李晦不由的放声大笑,狞笑说道:“老匹夫,和小爷来这套倚老卖老,今儿明白的告诉你,你和你那宝贝儿子的事发了,谁来了也救不了你,如敢反抗格杀勿论。”,话毕,就挥了挥手,一大群士卒就涌了进来。
这下可把韦庆嗣吓坏了,这特么是动真格的啊,随时指着李晦磕磕巴巴的问:“是,是谁让,让你们来的。”
呵呵,擦了下嘴唇的李晦掏出了个令牌在韦庆嗣面前晃了晃,又上前一步拍着韦庆嗣的脸说道:“老东西,看清楚了吧,你以为你们做得那点事儿没人知道,你以为韦妃能保的住你们吗?欺负人也不掂量下自己的分量,这下祸及全家了吧。”
那块令牌是东宫的,看来韦妃的对皇后做的那点小动作让太子知道,哎,这都是天意,要是战事在推几个月,没准就真成了,那韦家就可以成为第二个长孙家,成为关陇世家的领袖。可现在,小鬼来叫门了,想到这的韦庆嗣直接就做到地上。
“公爷,现在后悔也晚了,您不是要见我家尚书大人,他现在就在刑部等着你们。乖乖的跟下官们回去,咱们总比这些军中的兄弟好说话。
再提醒您一句,他们可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这要是闹起来,那贵府这些妇孺可就遭殃了,这个结果您老也不想看到吧。”
姜选蹲在地上,一边笑呵呵说着,红白脸嘛,他和李晦来之前都商量好了。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世家大族的家主竟然这么怂包,还特么没打呢就怂了。
“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被刑部架起来的韦庆嗣大喊大叫想要挣脱差役们手。
就在这时,李晦上去就给了他两巴掌,随即大怒说道:“闭嘴,陛下是你这种罪臣想见就能见的吗?小王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李晦,你们无旨办案,羁押朝廷大员,陛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有太子他没有资格下令抓捕老夫。”,吐了一颗牙后的韦庆嗣一脸狰狞的说道。
“那就不是操心的事了,带走,另外,将这府上的人全部带回,如遇反抗,就地革杀。”,话毕,李晦对众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去忙该忙的。
第三百四十章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小爷是谁?
就在韦庆嗣被的同时,李崇真和刑部的官员到了襄城郡公府。比起韦庆嗣这个家主,韦义节可要比他有骨气的多了,到底是带过兵的将军,这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暴。
“李崇真,就凭你这个连胎毛都特么没退干净的鹌鹑就敢来老子这闹了。
看着没有,这些弓箭手都特么是给你小子准备。识相的就赶紧滚,要不然老子就让李孝恭那老东西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信不信。......”
听着他在上面骂街,李崇真无奈的掏了掏耳朵,这韦义节真是丢份啊,站在墙头上骂街成什么了?就他这死样子要不是因为他是韦妃的胞弟能特么当上郡公。
“韦义节,别特么跟小王整这么没有用的,你要够胆就特么射,你看小爷敢不敢上去把你的头拧下来。”,话毕还对身边的侍卫吩咐了一声让他们随时等候攻击命令。
“里面的人都听着,老子是河间郡王之子李崇真,供职于东宫内庭,奉太子殿下之命捉拿逆贼韦义节。尔等都有妻小家室,为了他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当,所有小王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出来投降。
一刻钟之后,小王就会发起攻击,到时候玉石俱焚不说,尔等妻小也要受到连累。”,话毕,李崇真就直接坐在地上,笑呵呵的看着在上蹿下跳的韦义节。
“弟兄们,别听他瞎说,老子是堂堂的郡公,是国家功臣,他们东宫是没有全力处置老子的。哦,本公明白了,这是太子在清除异己,他没有资格无旨抓捕朝廷重臣,他这是再造反。
兄弟们,给老子狠狠地射他们,打退了这些乱臣贼子本公向陛下举荐你们去军中为官,光耀门楣。”
听到他在上面鼓吹太子谋反,李崇真在下面直摇头,这个韦义节还真是特么没脑子,他当自己是谁啊,还举荐人到军中为官,他咋不说他要上天呢。
再说要是太子真要谋反抓他这个小小郡公有个屁用啊,真不知道他那死鬼父亲韦圆成是不是把心眼儿都给他姐姐了,就算是为了保命也不该说出这么没有脑子的话。
李崇真也是真佩服他的勇气,他是那自己身后的这些精锐都当成摆设了。看来今儿要是不打他一下,他是不知道自己的厉害啊,真当老子还是那个在宗正寺混日子的纨绔呢。
不过,还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奴才,听完了韦义节的胡言乱语后,这些襄城郡公府上的家将们又都把手里的家伙举了起来。
看着他们这找死的样子,李崇真将嘴里叼着的树叶吐了出来,对身后的士兵和刑部的差役们招了招手,让他们发起攻击。
要说草鸡就是草鸡,经过几轮对射之后,这些刚才还死硬的家伙就退了下去,让李崇真的手下轻而易举的打开大门。伸了伸懒腰的李崇真在原地活动几下后直接就抽出身旁侍卫的横刀就冲了去了。
半个时辰以后,韦义节身边就只剩下十几个伤痕累累的家将死死的将他护在中心。
不死心的韦义节指着李崇真大吼道:“小子,没有圣旨在长安这个地阶动刀兵是死罪,别以为李承乾那小子能跑的了。今儿过去后,他这东宫归别人了不说,你们也得跟着死。”
“我说韦义节,老子要是你就想想怎么死痛快,而不是在这逞口舌之快。你不就在等金吾卫巡街的士兵吗?你看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来了吗?实话告诉你,动你们韦家上合天意,下合人心,要怪就怪你们平时太嚣张,也做的太过了。”
话毕,又对身边的士兵吩咐道:“除了韦义节外,全部干掉。”
仅仅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些奋力抵抗六率士兵的家将都到倒了血泊之中,只剩下韦义节一个呆呆的站在那里。
“韦义节,小爷在给你个机会,现在是跟着你的这些手下下去投胎,还是束手就擒跟老子回去受审。”,李崇真一脸不屑用刀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在他看来这些也真特么该死,为韦义节这种货色效忠,简直就是脑袋进水了。
呵呵....“小子,别拿这激将法用在在老子身上,这都是老子以前玩剩下的。至于你说的这些奴才要怪就怪他们学艺不精,老子这个主人凭什么为他们取死。”
话间,就扔下手里刀,一边抖着袍子,一边轻蔑说道:“老子嫡亲的姐姐是贵妃娘娘,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就算老子跟你去刑部又能怎么样?不知道什么家刑不上大夫吗?跟何况老子还是京兆韦氏一房之主,是你这么个小兔崽子能动的吗?”
“就算是你老子李孝恭跟咱说话也得客客气气的,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做人要低调一些吗?不怕石头城的事再重演吗?”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儿,因为那件事,李孝恭就退出了权利的中心。平时在朝中也是能忍就忍,生怕别人在皇帝再奏上自己一本。同时也时常的教导他们兄弟三人要少说闲话,为了的就是能吃一口安心饭。
可今儿不同啊,这么逆贼也敢来诬陷老子们了,这特么还得了。想到这李崇真挽了挽袖子,狠狠地啐了一口,面目狰狞的说道:“老子今天要不把你打的满脸桃花开,老子就特么是小老婆养的。”
话毕,一记左勾拳就击中韦义节面门,一边打还一边骂着:“特么的,就你这么个拉女人裙子边上来也家伙也敢威胁老子,今儿要是让你嘴里剩下一个牙都算老子学艺不精。”
“就你这种货色也敢妄称皇亲,你特么也配。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才是陇西李氏的嫡系子孙。”
相比李晦兄弟二人磨磨蹭蹭的办事方式,张知止哥俩要痛快的多,他们到了万年县后二话没说直接就攻进韦正矩的山庄,除了韦正矩和一些女眷之外只活下来几个账房先生。
倒不是六率的这些士卒干活儿不利索,而是这些家伙实在是太特么没骨气,看到官兵后第一时间就跪倒地上说出了藏匿军械的地方和钱库位置。
既然人家这么识相,还给自己剩了力气,那饶他们一命自然也不是不可以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刑部丙区牢房,这个为韦氏精心准备的监区现在可以用人生鼎沸来形容,到处充斥这韦氏一家老小的哭喊之声和刑部差役的呵斥之声。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像韦义节这样任嘛都不服的货色,而那些刑部的狱吏也不是惯孩子家长,所以只能用他们惯用的方法来招待他们。
丙区最里面有一个被打扫十分干净的单独监室,专门用来关押韦庆嗣这位大佬,这是李承乾特意嘱咐的。
“太子殿下,虽然老夫知道你会来,但没想到是这样的优待啊。”,韦庆嗣笑着指了指桌子上还算丰盛的酒菜,一个阶下囚能享受这样待遇他可以说是独一份了。
抖了下袍子的李承乾直接就坐到的韦庆嗣的对面,一边倒着酒,又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韦公,老实说,本宫也不想这么做,但你们或者说韦氏姐妹实在是做的太过份了。如果你们直接矛头对准的东宫,本宫断不会把事情做的如此之绝。
可你们万万不该用这种钝刀子的方式对付皇后,这是本宫无论如何都不能忍的,既然韦氏姐妹的靠山是你们,那本宫也只好断了她们这么念想了。”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后,韦庆嗣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后,沉声说:“殿下,韦氏姐妹和韦义节针对娘娘的所做所为老夫本来是不赞同的。因为老夫知道就凭他们能耐是撼不动长孙家的这颗巨树的,一旦失败那韦氏面临必定是一场灭顶之灾。”
“后来,看到她们在后宫取得一点小小的成果,就心存侥幸的同意了,这巨大的利益还真是能迷了人的心窍啊。
还有一点没有料到的就是殿下竟然如此的杀伐决断,竟然一点余地都不留。让老夫好奇的事,你怎么让老夫承认谋反之罪呢?靠打吗?还有陛下那你该如何交代呢?”
韦庆嗣十分好奇,既然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韦家只要一天不承认谋反之罪,那外面的亲朋故旧就会想办法来救他们。
再说就是那些平日里和自己不对付的世家也是会出来说几句话的,唇亡齿寒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还能不知道,毕竟谁也不敢保证皇帝或者太子的下一个目标是不是他们,这种事关全族生死存亡的事,他们是万万不会麻痹大意的。
呵呵.....“韦公,令公子贩卖军械给江湖帮派,现在已经人赃俱获了,且他私自收拢大量的江湖游侠,你说本宫是否以此为借口呢。另外,你觉得没有让你承认的把握,本宫会坐在这和你喝酒吃肉吗?”
看着李承乾一脸自信的样子,韦庆嗣则拱了拱手:“愿闻其详。”
“不知道韦公听说过卢丛壁的死法是怎么样的吗?渔网遮身,然后用小刀子一刀刀的片下来,根据丽竞门最新的数据,他们可以保证割足三千六百刀人不会断气。
如果韦公不愿签下这伏罪状的话,那本宫只好让韦氏的族人如此这般死在你的面前。你说,你还有什么底牌可以和本宫谈。”
话毕,李承乾悠然自得的喝了一杯,丝毫不管正在咬牙切齿的韦庆嗣。当然他承认韦庆嗣说的对,如果自己拿不到他们谋反的口供,仅凭那点军械是很难在皇帝那过关。
李承乾相信人不管在怎么冷血,也不能完全的泯灭他身为人的人性,父母妻儿永远都是他们活在世上最大的软肋,没有人能够忍受亲人在自己面前被千刀万剐。虽然这很卑鄙,但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韦庆嗣丝毫不怀疑李承乾说的话,他们家的子弟也有在军中供职的,他知道这个外表和善的太子是有多么心狠手辣,几千名战俘说杀就杀,连特么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区区几百个韦氏族人又怎么会放在眼里呢,那还不是说干就干。
沉思了一会儿后,韦庆嗣又抓起酒杯干了一杯,咬牙问道:“如果老夫随了殿下的意思,那老夫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啪,啪,啪......“韦公不亏是世族的长者,果然懂得进退、识时务。只要韦公认了,本宫保证给这两房留下一条血脉,替你传递香火。所有的女眷全部发往羁縻州给边军为妻,断不让她们被发配到教坊司为奴,怎么样?”
虽然和李承乾是敌对的关系,但韦庆嗣还是相信李承乾的信誉的。反过来将就算不相信又能如何,他已经没有筹码和李承乾谈判了。与其让她们在教坊司沦为官妓,还不如发往羁縻州呢,至少还能保证她们稍有尊严的活下来。
“那老夫就多谢殿下手下留情了,以前老夫一直认为你对待兄弟和朝臣上过于迂腐,容易养虎为患,这样的人是不易成事的。
可今天老夫才发现,你和陛下真是太像了,你之所以没有去动魏王和蜀王不是因为手足之情,而是你根本就不屑于理会他们。如果他们侵犯到了你的核心利益,那么你将会比你父皇更加果决的处置他们。”
“可是殿下,你觉得老夫经营韦氏这么多年,你就不怕老夫留下什么让你们李氏也忌惮的东西吗?”
对于韦庆嗣的话,李承乾深信不疑,韦氏从西汉开始崛起一直到现在,要是就这么点底蕴他们也不能存活到现在。不过他不在乎,坐上了这个位置,注定是要有数不尽的敌人的,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妨呢。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这就是本宫跟你的回答。”
听完了李承乾的话,韦庆嗣点点头,随即拿起酒杯转向皇宫的反向,喃喃的说着:“陛下,这次你们李家赢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千年不到的世家了,可下次的胜利者是谁就不好说了?”......
李承乾刚从大牢里出来,火急火燎的甘郧就跑了过来,匆匆忙忙的施了一礼后言道:“殿下,陛下传您承庆殿见驾。”
看到李承乾点后后,甘郧又上前了两步,悄声说:“殿下,王珪等世族大佬刚见过陛下,您待会儿可要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