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干不了?那就腾地方
“什么,这是那个混账出的馊主意,太子?特么的,还愣着干啥,去放粮啊,等着老子赏你呢。......”
“亏本?今天要是不亏以后都特么没得吃了,赶快联系户部的熟人,咱们家要第一个拿到经营权。......”
“你脑子让驴踢了,这时候正是咱们垄断关中的好时候,几万担粮食算个屁,让他们捧着吧,老子薄利多销。......”
长安城西枫酒楼二楼,看了一眼下面的粮店的热闹景象后,侯君集一脸满足。
特么的,连老子这在战场上三挡三绝的人物都俯首听命,就凭你们这些杂碎也敢和太子玩心眼,这不是找死吗?
“手里有粮心不慌,老百姓这是不用担心了。君集,你那路通的怎么样?”,长孙无忌美美的进了盅老酒。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巨大利益摆在面前世家大族又能如何,还不是争先恐后的互相倾轧。
“主干道以全部疏通,长安周围附近其余的道路也将在在三天以内全部疏通,一切都在按照殿下预计的方向发展。
不过辅机,我可听说贤侄女当尚宫了,还没来得急像你道喜呢,你们长孙家这会真是要封侯万代了。”
对于侯君集的调侃,长孙无忌也只能报以苦笑,自己这个外甥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物,要是这个举动让他误会了可不是好事。
“怎么,殿下还不知道!”,看到老友神色有异,侯君集不由问了一句。长孙家这对兄妹可真有意思,亲上加亲多好的事啊,有什么好瞒的。
“后宫任命一个女官还惊动不了殿下,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宫,这两天参殿下的奏本就跟雪片一样送进弘文殿......”
原来,自从李承乾到弘文殿视事以来,以强硬手段推行政事,先是搞得萧瑀哭着喊着要辞官,然后又是罢免了楚恒等世家子弟的官。
摆弄完这些官儿后,还于民争利,弄得不少人倾家荡产,这要是不参你,还有王法吗?
而这位正主儿,每天依然我行我素,除了每天在弘文殿和重臣开个碰头会外就是在周围各县不停的巡视。今儿能乖乖待在宫里还是长孙无忌一早打过招呼儿的缘故。
“殿下,现在外面是局势基本稳定了,是不是让王治他们停下来,在抓下去可就不好收场了。”
长孙无忌的担忧李承乾理解,一直如此的高调做法势必会成为成了众矢之的,那这对东宫的将来发展极为不利。
呵呵,“来来,舅舅,潞国公,先坐下,咱们慢慢说。”,王治那小子老早就准备好了资料,要不是当时要北伐,这些在京的附骨之蛆早就清理了,还能等到今天。
“舅舅,对于文官考核不能只停留在吏部的考核和廉政的监督,那是不够的。
先不说那些贪污**,欺压良善之辈。单说那些每日在衙门里喝茶打盹晒太阳的货色,遇事就躲,关键时候谁也不想为朝廷分忧,这样的官要他们还有什么用。”
“既然不能带领治下百姓抵御天灾,凭什么还让他们做这么父母官,长此以往下去,李氏将尽失人心,他们这么做难道不是在砸李氏的饭碗吗?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本宫不给他们这碗太平饭吃。”
“对于殿下的做法,臣是双手赞成,该收拾就的收拾,既然干不了,那就趁早给能干的腾地方,要不然这大唐的官也太好当了。”
李承乾的做法别人不理解,但侯君集却感同身受。自从当了吏部尚书以来,他可真是开了眼界了,不管是什么歪瓜裂枣,只要是有门路都特么得弄个官儿当当。
这到也行,那你倒是干的人事啊,不是整天钻营怎么糊弄上官往上爬,就是绞尽脑汁怎么往自家倒腾钱的。
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恶的,最可恶的就是那些既不贪污,也不想往上升的。整天人五人六的挑人家毛病儿,自己不做事,也不想别人做事,反正就是混吃等死,弄得你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舅舅放心,只要差事办好了,父皇也不会说什么的。再说这些空出来的位置除了京兆尹是潞国公暂时盯着,其他的都由他们副手顶替,咱们东宫可没可没往里加一个人啊。”
听完这话,长孙无忌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所有人都以为李承乾会趁着机会大肆安排亲信的时候,启用平时不受重视的副手们确实是堵住人嘴好方法。
“不过殿下,您也别大意,萧瑀这老家伙可是在陛下那可是用尽了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话毕,侯君集还瞥了撇嘴,那么大岁数恶人先告状不说,还特么要死要活的,真特么是不要脸啊,这就是人所敬仰的大儒风范吗?
“是啊,不管怎么说,萧瑀也是开国功臣,又和陛下有旧,在朝中说话还是有几分分量的。可他这么干就是在有意败坏殿下的声誉,是得想个办法了。”
在长孙无忌看来,萧瑀这家伙就是茅坑里的石头,不仅臭自己,也臭别人,完全就是损人不利己。还特么装出两袖清风,不为名利的样子,装特么给谁看呢,忘了自己不要面皮的为门人跑官了。
“别急,这么多年来父皇之所以对他处处忍让都是在还他的人情,这人情一旦还完了,萧瑀再敢妄议朝政,那他的下场可就不好说了。”
同样都是言官,萧瑀和魏征在本质上大步相同的。魏征是处处站在臣子的立场据理力争,这样的人只会得到的尊重。
而萧瑀甭管有理没礼,反正要是谏言得不到接纳,那就绝不甘休,颇有长安城里那些市井泼妇的气势。
而且还把自己放的很高,就说在君前奏对吧,动不动就用长辈的语气和皇帝说话,跟谁俩呢,携恩图报也没你这么干的吧。
怎么地,整个大唐就你萧瑀是最大的忠臣,是最大清官,别人脑袋后面都长着反骨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老子就打你了
岐州太白县,县衙大堂,这里本来是县令卢兴的平时审案的地方,可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现在下面跪着的尽然是他自己。
“卢兴,你这官当的不错啊,五天就疏通的全县的道路,按理说朝廷应该给你嘉奖的。但你能不能给本官解释下,为什么死了那么多百姓。”
时任吏部左侍郎的杜淹神情严肃,他很难想象这个吏部年年考核优良的人,竟然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其实这事还要从十天前说起,自从接到中书省的诏令后,作为县令卢兴以县衙的名义组织百姓清雪修路,甚至为了鼓励百姓的积极性,将一里十升的奖赏提升一倍。这本没什么错。
可谁知道这家伙贪功心切竟然不许百姓休息,日夜不停的在外面劳作,五天下来连冻带累的死了两百八十多号人,还有一百多人因为冻伤,不得不截肢保命落下终身的残疾。由于不是贪腐和懒政问题,当地廉政部的官员也只好将事情上报。
“王大人,下官可是老老实实的执行朝廷的政令,你可以去问问整个岐州,甚至整个关中,那个县有这样的速度。
干什么是没有伤亡的,如果路不通,蜀中的粮食运不进来,死的人绝不是这几个人。”
卢兴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自己用一小部分的伤亡,换取了更多的人活下来,有功才是啊,朝廷凭什么来查老子,跟特么审贼似的,不就因为咱出身世家嘛,干什么都让人诟病。
“哎呦,卢县令,你这壮士断腕颇有古人风采啊,本官就有个小小的疑问想请教下,不知贵县能否赐教啊!”
看到长孙冲一脸谄媚之意,卢兴轻蔑的撇了一眼:“大人是上官,想问什么就问吧,下官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百姓们顶风冒雪,日夜不停赶工不得休息,你也是这样吗?”
对于长孙冲的问话戳中了要害,廉政部在这里有人,想瞒也瞒不住啊,所幸硬着头皮回道:“下官政务繁忙,自然不能时时在场。”
呵呵呵......长孙冲笑着走上跟前,上去就一顿海扁。一边打,还一边骂:“狗东西,你是多大的官儿啊,曲江池里的王八都比你这号的人物多吧。
还特么政务繁忙,你这儿屁大的地方能有什么鸟政务。
忙你大爷,老子都查过了,你特么每天就是到工地就是点个卯,然后就到翠香楼里鬼混,还特么在这大言炎炎的表功。去看看那些冻死冻伤的百姓,看看他们能不能生啖了你。”
“好了,长孙大人,停手吧,还是问案要紧。”,虽然这个卢兴是个酷吏,但在怎么也是公堂,就这么打人也太失风度了。
呸,“老子最看不起你们这些装犊子的家伙,想升官想疯了。”,本来像他这样的小官是挨不着长孙少爷的毒打的,可当他看到那些截肢的老弱妇孺的惨状后就再也忍不了了。
在长孙冲看来这种为了自己政绩视百姓为牲畜的家伙打他,那就特么纯属是便宜他了。
“长孙冲,下官虽然官卑职小,但也是朝廷命官,这顿打定不会白挨的。”
看到长孙冲还想接着打,杜淹不得不拦了下来,对待自己老上司的这位公子他是没有任何办法,别说人家打的对,就是打的不对又能怎么样。
卢家就是告到皇帝那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卢兴惹了这个煞星也只能怨自己的八字不好。
“卢兴,这些口供都是白水县的廉政部搜集的证据,有县里的名士,有你治下的百姓。经本官一一核对后均属事实,......,你还有何话说?”
“下官所为均为朝廷着想,大人岂可因为几个刁民所言就定下官有罪,下官不服。”,卢兴梗着脖子看着杜淹和长孙冲。
特么的,老子在辛辛苦苦干了三年,年年赋税第一。得不到提升也就罢了,凭什么就因为几个刁民就处理老子。
再说照着那些灾民磨磨蹭蹭的速度,老子岂不是要被砍头、抄家,他们死好过老子自己死吧。
“卢兴,按照中书省的诏令是以十日为限,这十天对于你来说可是绰绰有余的。而你竟然为了谄媚上官,邀功请赏,不顾百姓死活,过度使用民力,让他们冻累而死......”
他这样的官,杜淹在吏部干了这么多年见的多了。虽说有几分才华,但每日想的无非都是为了怎么让自己升的快一点或者保住自己的位置。
至于那些百姓是死还是活也就不在乎了,尤其这次是朝廷还下令以十日之内限,那这些家伙自然也就更加丧心病狂了。
看着下面一脸不服气的卢兴,杜淹不禁想到前几日李承乾在弘文殿说的话。选官首重公心,其次看才能,如今看来这话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这个卢兴在吏部的档案列为优等,要不是出了这么一桩事,擢拔他是早晚的事。再加上这家伙出身世家大族,在朝中有一定的人脉。若干年后必是一身紫袍,要正让他位列台阁,那才真是祸国殃民呢。......
“杜大人,像这种酷吏砍了就是,至于还把他压到长安吗?”,长孙冲撇了一眼被差役们脱下去,口中还骂骂咧咧的卢兴。
他不明白为什么手里握有这么多证据还要再交给三司会审一下,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仲良,本官只能告诉你这是陛下的旨意,至于是什么意思嘛,那就要你自己去理解了。”,话毕,抖了抖发皱的袍子,径直的走出了大堂。
看着杜淹离开的背影,长孙冲也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故弄玄虚,怎么秦王府出来这些老家伙都喜欢说一半,留一呢,什么毛病啊这是!”
其实这道理很简单,李承乾帮弟弟擦了屁股,那么回过头来,皇帝这个做父亲总不能过河拆桥吧。要不然就卢兴这个小小县令反的案子还轮不上身为皇帝的李世民如此上心。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母后,您这是?,您可从不过问儿臣宫里的事啊。”,李承乾实在想不明白这一大早长孙那来的这么大的气,自己好多天都没在宫里住了,没惹她啊。
要不是知道长孙是自己亲娘不会害自己,就凭她带来这么的宫女太监,而且一上来就要恢复东宫内侍制度,李承乾都会以为是宫变了。
“规矩,皇室是将规矩的,你身为大唐的储君,未来的天子更是应该遵守。你看看这东宫都成什么样子了,这是兵营吗?
再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有几个贴心的照顾你了,恒连他们这些军中的厮杀汉能照顾好你吗?好了,此事就不议了,从今天开始东宫的宫务就由新任尚宫署理。”
说完就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长孙悦,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根本就不给李承乾一丝辩解的机会。
知子莫若母,自己的这个长子精的跟猴儿一样,没理的事儿也总是能给你辩出三分来,想说服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幸还不如用孝道压着他。
“这还没地讲理了,还有王法吗?”,望着被众宫人拥簇的长孙,李承乾不由的挠了挠脑袋,这都那跟那啊。
噗嗤,跪在下面的长孙悦怎么也想不到这位以铁血闻名的太子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行了,起来吧,表妹。说说你这是怎么个意思,好好的在家当你的大家闺秀不好吗?”,特么的,我说这几天长孙无忌怎么躲躲闪闪的,感情是把他闺女送进宫了啊。
“回殿下,娘娘说殿下久战多伤,唯恐侍卫们照顾不利,所以就备选了臣等前来侍候。”,虽然李承乾现在还不是皇帝,但这也是君臣的间的奏对,不可以有丝毫的越礼之处。
这一个多月来她跟在皇后身边,除了要熟悉环境以外,就是要学习宫中的各种礼仪,可是把她折腾够呛。
“好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要将那么多礼数,要不然本宫可把你送回丽政殿了。”
“别,别,殿下,我,我就是想报答一下你的救命之恩。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恶了太上皇,又得罪了鲁王背上个不孝的罪名。”
一听太子要把自己送回去,长孙悦瞬间就慌了神,自己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个机会,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看着长孙悦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李承乾不由的揉了发胀的头,长孙家可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想着给她找个好人家反而送到自己,显然可不是为了这小小的尚宫之位。
“好好好,东宫内务就交给你了,下去忙吧,回头本宫在和你说话。”,虽然有些疑虑,但李承乾还是决定把她留下,拂了长孙的面子,他可是担待不起的。
再说对于长孙悦这个人,他还是不讨厌的,顺气自然吧。......
丽政殿,劳累了一天的李世民斜靠在榻上,迷着眼睛享受长孙的按摩:“怎么今儿就把人送去了,那小子就没说什么。”
对于李承乾的婚事,他考虑很久,毕竟出了苏家那档子事儿。这要是在不加小心,万一再弄回来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真把储君杀了,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所以当长孙皇后提到这个自己侄女时候,李世民想都不想就答应了。这一来长孙家随他多年,对于他和太子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从长孙冲为了药的事和权顺大大出手就可以看出了。
二来,听丽质那丫头说,这个孩子自从被承乾救了之后一直都是心心念念的。有了这样的心思才能全心全意的为他着想,将来这后宫才会稳定。
“他?臣妾是他的生母,这事还能容得他推三堵四的。这能不能处的来,那可就看缘分了......”,虽然嘴上说的硬气,但要不是顾虑李承乾的感受,直接册封岂不是更省心。
听着长孙喋喋不休的话,李世民不由的笑了笑,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她还能不知道长孙是怎么想的嘛,这要是在名利上,她都能让,可一旦关系到李承乾,她就变锱铢必较了。
尤其是出了苏家这档子事儿后,皇后对于自己手下的有造反前科的大臣都起了疑心,要不然也不会冒着被人诟病的风险从长孙家来选太子的正妃。
“那丫头让你调教的不错,颇识大局,朕相信是个良配。不过这个,你还是看看吧,这个辅机啊!”
本来长孙是想拒绝的,可是听说事关自己的哥哥,也不得不上前拿起皇帝带来的奏本。
嘶,原来这是一篇辞官书,请求皇帝准予辞去开府仪同三司,参知政事之职,这个哥哥还真是一片慈父之心啊。
“陛下,可怜天下父母心,臣妾以为应该准许。”
“哎,你们啊,朕还能说什么呢!”
当晚,内侍甘郧就赶到长孙无忌的府上:“赵国公、长孙无忌并策名运始,功参缔构,义贯休戚,效彰夷险,嘉庸懿绩,简于朕心。......今准其所请,转授太子太傅.....司职东宫,以备垂询。”
另外李世民还亲手题写一篇威凤赋,曰:有一威凤,憩翮朝阳。晨游紫雾,夕饮玄霜。资长风以举翰,戾天衢而远。西翥则烟氛閟,东飞则日月腾光。化垂鹏于北裔,训群鸟于南荒。弭乱世而方降,膺明时而自彰。
俯翼云路,归功本树。仰乔枝而见猜,俯修条而抱蠹。同林之侣俱嫉,共干之俦并忤。无恒山之义情,有炎州之凶度。若巢苇而居安,独怀危而履惧。鸱鸮啸乎侧叶,燕雀喧乎下枝。惭己陋之至鄙,害他贤之独奇。
或聚咮而交击,乍分罗而见羁。戢凌云之逸羽,韬伟世之清仪。遂乃蓄情宵影,结志晨晖。霜残绮翼,露点红衣。嗟忧患之易结,欢矰缴之难违,期毕命于一死,本无情于再飞。幸赖君子,以依以恃,引此风云,濯斯尘滓。
披蒙翳于叶下,发光华于枝里,仙翰屈而还舒,灵音摧而复起。眄八极以遐翥,临九天而高峙。庶广德于众禽,非崇利于一己。
是以徘徊感德,顾慕怀贤,凭明哲而祸散,讬英才而福延。答惠之情弥结,报功之志方宣。非知难而行易,思令后以终前。俾贤德之流庆,毕万叶而芳传。
第一百八十五章 骂的就是你萧瑀
“太子,摆在朕案子上的都是弹劾你此次在关中疏路中党同伐异,排除异己,打压士绅,强征百姓修缮宫殿......等罪,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本来李世民以为用卢兴的事就能堵在这些人的嘴,可谁想到这萧瑀张嘴闭嘴的辞官,这两条小短腿可是一个都没闲着,竟特么一天瞎折腾。
“敢问父皇,弹劾儿臣的奏本一共有多少?”,听到李承乾这么问,殿内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纳闷,这不正常啊。
按理说应该问都谁弹劾他,怎么问起人数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三百二十七份。”,虽然不知道这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世民还是回答了他。
“谢父皇解疑。”,在给皇帝施了个礼后,李承乾从阶上走了下来:“房相,关中有资格纵议朝政官员一共有多少人。”
“贞观元年,陛下降旨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有资格上书言事,而整个关中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员有四千三百余人,这还不算散官和归养的官员,总计能有六到七千吧。”
话毕,房玄龄颇为满意的看了李承乾一眼。不错,看来没有辅机在朝中策划,太子殿下依旧这么敏捷。
“本宫还以为断了这么多人的财路,还不得落个千夫所指啊。真没想到才这点人,看来多数的命官都是愿意为朝廷出力的。”
看着李承乾笑的的很灿烂,萧瑀不由的撇了撇嘴,这个太子,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没救了。
“太子殿下,你还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老实回答陛下的才对,是吧!”,左光禄大夫杨恭仁缓缓的走了出来,他弟弟杨师道现在因为李承乾偏袒窦家现在还特么赋闲在家呢。
这次正好接着萧瑀撘的梯子,好好整整这个无法无天的太子,让他知道下,我们杨家不是好惹的。
“杨大夫,有那条王法规定,你的提问本宫必须回答。倒是按照朝廷的典制,你应该先给本宫行礼,让后在请奏吧!魏卿,本宫说的没错吧。”
“回殿下,按照国家典制,太子是国之储君,未来的天子。群臣行礼是里所以当之事,他杨恭仁自然也不例外。.....”
魏正指了指站在殿中的杨恭仁,话掷地有声的说着。气的杨恭仁在旁边直哆嗦,什么时候魏征也站到太子一边去了。不过人家说的有理,他又能怎么样呢,只能乖乖儿的给李承乾行了一礼。
其实他还真理解错了,凡是有违典制礼法的事,魏老头都是反对的,他可不管那个是皇帝、太子、还是什么重臣,只要你犯了,那就是没完。
“既然这么多人感兴趣那本宫就说说,此次斩首抄家的之官,不是贪污腐化之辈,就是欺压良善,克扣百姓之徒。这些人皆有由三司推事,坐实其罪,众卿皆可到刑部查实,这个本宫就不一一详述了。”
“至于被罢免的官员,在他们身上无不包括懒、散、庸这三个字,当着朝廷官,看着治下的百姓饥寒交迫而无动于衷,本宫不知道这白花花的馍他们是怎么咽下去。
是,他们是不贪,也没有徇私舞弊,可整日无所事事,见事就躲,有责任就推,这样官儿还要来有什么用。
他们入仕的时候嘴里喊着辅弼天子,安定天下的口号,可实际上,他们入仕只不过是为了填饱自己和家人的肚子罢了,他们是吃饱了,那些在冰天雪地里嗷嗷待哺的百姓呢。
在本宫看来,他们比那些贪官更可恨,因他们没有信仰,谁给饭吃都能为之效力。如果不是因为国家法礼所不许,本宫一定不会如此的轻饶他们。”
李承乾的话说的慷慨激昂,不少大臣听了之后都纷纷点头。这当官儿不就是就造福苍生嘛,眼看治下的百姓饿死而无动于衷,这不是他们做为圣人子弟的为人处事之道。
这些人如此的昏暗,不知苍生疾苦,给他们做官不是糟践了嘛,太子没宰了这些辜负圣人教诲的东西真是便宜他们了。
“那被你掠到芙蓉园替你伐藤砍木不得归家的百姓又怎么解释?老臣还听说还有个姓章的妇人在那里为虎作伥,这个在长安城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曲池和青龙两坊的百姓可是不少,这你总没法辩解了吧。
话毕,萧瑀还颇为满意的拂了拂自己的胡子,那怕就是坐实其中一条之罪,今天也就值了。
“宋国公,芙蓉园是父皇赐给本宫的宅子,算的上的东宫的私产,本宫养伤的时候去住两天这没毛病儿吧。”
“今年的雪下的远本往年大,曲池和青龙两坊不少房屋年久失修,四处漏风,本宫作为他们的邻居让他们到芙蓉园住几天怎么了,不是说远亲不如近邻嘛。
至于你说的让他们干活这倒是真的,本宫雇让他们就地取材在芙蓉园砍了几个树赐给他们做房梁。又雇佣了些工匠给修缮了下破败的房子,怎么就碍着你们的眼了,怎么就让你们这么看不下去。”
“至于你说的那个章氏在本宫看来她要比你萧瑀更家让人尊重的多,章氏膝下有五子,其中三子都在天策府当兵,战死在虎牢关。
另外两子为左卫率士卒分别阵亡于岷州和阴山,家中只剩下八岁大的孙子,这样的人不值得人尊重吗?你萧瑀为大唐战死过几个儿子?说。”
这最后一个字,李承乾是吼出来的。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个是及其护短的人。你可说他,但决不能说他麾下那些士兵,这些人跟着他越过草地,爬过雪上,吃了数不尽的苦头。
对于那些遗属,李承乾更是年给衣裳,月赐食禄。要不是他这样的爱兵如子,怎么让六率那样虎粮之师衷心拥戴呢,更不会有那么多将校他在寝殿之外磕头谢恩。
这,这,萧瑀说不话来,倒不是他怕李承乾,要是怕他就不处处和他作对了。而是他看到了对面怒目而视的武将们,这些斗大的字都不识得一箩筐的丘八们可是什么都能干的出来的。
就说刘弘基吧,他连魏征都敢打,现在站在他对面的家伙中比刘弘基狠的可大有人在。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太子殿下,你如此的收买人心可不是人臣之道啊,要知道陛下还在呢,你这么做是不是无君无父了。”
看萧瑀败下阵来,杨恭仁坐不住了,要是这次不能重创太子,那回过头来,秋后找自己算账怎么办。再说这不仅不符合杨家利益更是有负他人所托之事。
所幸就利用皇帝多疑的性格,他为了坐上那个位置可是连囚父弑兄都做了,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虽然你这话有挑拨离线之意,但本宫还会回答你。本宫自幼受的太上皇和陛下的调教,又跟李刚和张玄素两位大儒学习学问。
这些学问里最为让本宫记忆犹新的就是历代君王不知爱惜民力,视百姓犹如牛马,这是国家衰亡的根本。”
“另外,自陛下登基以来,外攘敌酋,内抚百姓,可以说是人人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贞观盛世即将降临。
你觉得就凭着几碗白饭,片瓦存身的这些小恩小惠,会让他们冒着杀九族的危险跟着别人造反吗?”
以前总认为这位太子的所做所为都是长孙无忌那家伙教的,原以为长孙无忌为了避险辞去了朝中的职务,就可抓住这个机会削弱下他的威望,还可以给杨家出口气。
可现在看来,太子已然成才,这副强硬的态势真特么是随了上面坐着的那位。不过现在后悔已经完了,于是硬着头皮言道:“任由你百般饶舌,也改变不了你收买人心的事实。”
嘿嘿......,给你脸不要,那就别怪老子了,干笑了几声后,李承乾踱了几步,走到班首。
“和你杨恭仁相比,本宫真不知道自己要好多少倍。诸位臣工,本宫今有一言,请诸公静听。”
“自贞观元年以来,华州之乱,关中蝗灾本宫无不亲至,于百姓同甘共苦,共抗天灾。随后不顾斧钺西征岷州,北伐突厥,无不攻而克之。”
“反观于卿,仁寿年间为甘州刺史。为政懒惰,致使边民多伤,苦于突厥,其后竟添言戎人、汉人各得其所,此究为何人所得也,曰为不仁。
大业初年,杨恭仁转任吏部侍郎,结怨于诸相师长,随后又败其名声于野,此又为何种之人,曰为不孝。
杨玄感造反,炀帝命其率兵经略洛川,于破陵大败杨玄感,以亲为名,先纵后杀,曰为不义。
经略河南弃地于朱粲,奔还江都后,见君上为宇文化及等人所弑而无动于衷,曰为不忠。
像你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之言何人会信,一条断脊之犬有何颜面在这朝堂之上,当着天子诸公之面在这摇唇鼓舌,本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尽速退下,休伤本宫耳目。”
你,你,杨恭仁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从没被人如此侮辱过,更被说是在朝堂上。
惊羞异常的杨恭仁也顾不得什么场合,一边喊着小儿无礼,一边向李承乾走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程知节也在这时从班中走了出来,狠狠的撞了他一把,摔了他个狗啃泥,气急恭心的杨恭仁直接就翻白眼晕了过去。
“陛下,臣弹劾杨恭仁攀诬储君,离间天家之罪。殿下的一片爱民爱兵之心不能让这老家伙就这么吃了,那太不公平了。”
呵呵......听完了他话,殿内的群臣都笑了起来,这老匹夫把观国公都比成狗了。
倒不是程知节向着李承乾,是因为在大业年间老程造反的时候,被杨恭仁伏击过,死了他不少的部众。后来大家都归降了大唐也一直没机会报仇,现在碰上这么个好机会,要是不狠狠的踹上一脚,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陛下,臣以为程将军所言甚为有理,如果就因为太子接济了士卒遗属就认定为别有所图,那要是传到军中,将士们会怎么想呢。”
对于李承乾这种念旧,不忘同袍的情义,杜如晦是十分赞成的。再说,这家伙明显是在为窦家的事报复,为他弟弟杨师道在鸣不平。
“陛下,老臣附议,难道看着那些百姓在冰天雪地中无片瓦存身之地就是储君之道嘛,如此一来岂不是国将不国了。”
魏征当然也能看出杨恭仁用意,这不是惯的吗?你们家竟出男盗女娼的货色了,还这么恬不知耻的在朝上大喊大叫的,想干什么啊。
待魏征的话说完,班中的不少大臣都占了出来附议,这不是嫉妒吗?啊,你们家做不稳江山就看不惯别人,能把你们留到今天就不错了。你要真是忠臣怎么不跟着杨广去呢,干嘛死气白咧的求人家宇文化及放了你们,投奔到关中新朝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呢。
“众卿所言甚为有理,不着重的处置他们,那岂不是说谁都可以攀诬储君皇子了。就拿这次的差事儿来说吧,魏王办的时候,除了太子以外没人帮忙,都在一旁看热闹,使绊子。
那孩子愚笨些,所以朕让重伤初愈的太子出来挑这次的大梁,这种拯民于水火的时候,他们这些皇子不上那个上。”
“好在太子行事果决,及时止住灾情的蔓延,缓解了朝廷的压力。不就是处置了一批贪官污吏和懒散的庸吏嘛。
竟然有几百人跑出来参他。朕倒是想问问,救灾的时候人都去那,那时候怎么就不见你们出来说胡。”
“像卢兴,这样的官员不处理行吗?拿着朝廷的俸禄,一闲下来就知道买小妾,喝花酒,养妓女。可朝廷有事了呢,就知道压榨治下百姓,这样的官儿不杀行吗?”
李世民坐在上面慢条斯理的说着,他是不着急了,反正局势已经逆转了,今天要是不出出这口积蓄已久的怨气,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这个良机。
“中书省即刻拟旨:卢兴为官暴虐,无视百姓生死,着即身送东市问斩。
萧瑀参奏不实,罢官回府圈禁,着命魏征领衔彻查其是否串联。杨恭仁失礼储君在前,离间天家在后,着削去观国公,左光禄大夫等职爵,流放韶州。”
看着皇帝动了真火,殿内的群臣也不在言语纷纷躬身领旨。再说这也是他们自找的,没事弹劾太子玩,这特么真是勇气可嘉,真当他还是那个八岁的娃娃呢,这下褶子了吧。
而那些跟着萧瑀一起上书的朝臣此刻也是战战兢兢,落到魏征手里还特么有好就怪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睚眦必报的李承乾
东宫崇文馆,自从卸去开府之后,长孙无忌的日子过得是可谓是悠哉悠哉,溜溜鸟了,逛逛西市,实在无聊了再跑到钦天监和李淳风谈谈道论论法。
“辅机,今儿陛下在上朝时大发雷霆,罢免了萧瑀的一应官职,准备彻查他,这次够这老小子喝一壶的了。”
话毕,张玄素美滋滋的抿了一口老酒。要说他也就是李承乾的老师,看看有那个皇子会为自己老师专门修一个酒窖。也就是因为这个,长孙无忌无忌经常到这来打秋风。
“萧瑀一个人丢官罢爵不要紧,还要连累那些跟着他多年的门生,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和萧瑀打了十几年的擂台,他有什么底牌,长孙无忌是一清二楚。不过让长孙无忌感到困惑的是,这老家伙到底什么目的啊。
要说以前那是为了李泰,这他能理解。可自从科考舞弊案后两人决裂后,这老家伙却一如既往的跟李承乾这个声威日隆的太子作对。这不是找死吗?难道他就不估计一家老小的死活了。
“这个老夫知道,听说自从那个薛子收被处斩后,他们家那闺女可就找不到下家了,一定是这个原因。”
“你这老夫子在东宫呆的时间长了,如今也学会不着调了,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点当老的样都没有。”,这个古板的老儒生用自己的幽默逗乐了满脑烦忧的长孙无忌。
“想那么多干嘛,老夫看萧瑀那老家伙就是一个疯子,你要你能想明白他的想法,那你不也疯了吗?”
张玄素不在乎萧瑀有什么目的,反正现在看来皇帝是不打算善了,要不然也不会把魏征那个搅屎棍派出来,他太了解自己那个师弟的能力了。
“不过话说回来,辅机,同样都是做过仆射的,他可是真不识时务,根本就不知道急流勇退是什么意思。”
老头子放下就杯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要说这东宫还真的要有这么个女人管着,就说这短日子吧,伙食上来了不说,就连东宫繁琐的内务也在长孙悦的经营下井井有条。
恒连、张思政那两个莽汉,那里能和国公府的悉心培养的贵女相比呢。
“这仆射也分入不入流,和别人不敢比,但和他萧瑀想比,老夫自然是入流的多。不过这也比不了你张师傅,你看看外面那些为了官场名利斗得你死我活的官员,那比的了你啊。”
这老家伙才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太子根本就没什么课业让他教了,这老头儿除了工业区的大事要找他外,其他的时间就是喝酒下棋,快活的跟神仙是的。
再看看他那两个儿子,都在李承乾身在当内直郎,将来太子龙御大宝,一个中书侍郎那肯定是跑不了的。
就在两个老头叫杯换盏之际,长孙悦带着几个提着食盒的宫女走了进来:“父亲,这是女儿亲手做的几个小菜,特意送来给您和张师傅佐酒的。”,话毕,对身后的宫女抬了抬手,示意她们将菜摆上。
“这段日子在东宫过的怎么样?”,虽然长孙冲那哥俩都说她过得不错,但做父亲还是得问问。
“回父亲,女儿过得事事顺心,殿下请您二位用过膳去书房,有要事相商。”......
“舅舅,张师傅,这是本宫起草的有关战死、战伤士卒的赡养书。”,话间就将手中的奏本递给了坐在下首的长孙无忌。
“今日虽然朝上杨恭仁的话虽然不实,但也给本宫提了个醒儿。自我李唐建国以来数十万将士血染征袍,战伤致残者不可计数。落下了残疾,不能劳做,朝廷给的那点退伍金又能花多久呢。”
“是以本宫希望给这些弟兄们找条活路,不能让这些为国建功的勇士们留完血后,再流泪。”
听完了李承乾说话,长孙无忌二人是频频点头,就说在这长安城吧,总能看到些缺胳膊少腿的老兵在乞讨,那惨像尤为可怜。
“殿下,臣以为此策甚为可行。虽说是要花费些人力、物力,但从长远来看,必定起到鼓舞军心,安抚民意的效果。毕竟谁也保证不了朝会什么时候会大规模的用兵。”
自古以来,历代的统治者对于下面征召的士兵,从来的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谁还会管他们残不残疾,能不能生活,不能用了再招一批也就是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主将阵亡之后,那些士兵随之倒戈相向的原因。在他们眼中跟着谁不是讨生活,干嘛搭上自己的小命呢。
但如果李承乾的想法得到实现,那朝廷也就和这些士兵有了羁绊,皇室就能得到军队前所未有的拥戴,这样一来随时都可以从容的应对边事了。
“臣附议,谁家的孩子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呢。百姓们含辛茹苦的把孩子养大交给朝廷,可他们得到什么呢。”
在张玄素看来早就应该这么做了,不给人点儿盼头,卖一次命可以,卖两次命也行。可第三次呢?就算那些百姓没什么学问,但人家多想两次总能想明白吧,真把人家都当傻子了。
“但这涉及到十六卫,本宫不好插手,舅舅你看?”
看到李承乾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长孙无忌不由的在心里骂了句娘,这个小混蛋,不就是因为女儿的事没和他打招呼吗?至于这么坑自己的舅舅嘛。
自己现在顶着这么虚衔去找皇帝,那不是变相的朝妹夫要官儿吗?这不是睚眦必报嘛。
“殿下,你这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张玄素看了一眼在对面尴尬无比的老友,不由的说了一句替他解围。
“张师傅,本宫当然知道舅舅的难处,可在父皇那也只有他说这话合适,谁让他们是布衣之交呢。”
李承乾说的是实话,就是趁着长孙无忌无职无权才好去说。要知道此举一旦施行势必会交好十六卫的大将军们,自己这个太子要是这么做了,那不就证明了杨恭仁说的都是实话嘛。
“再说,您可不仅是本宫的舅舅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决不能便宜了这个小混蛋
翌日,承庆殿
“辅机啊,你这奏本上的好。昨日在朝堂之上得知太子抚恤六率的遗孀,朕有些惭愧。朕十六岁横槊马上,这期间倒下了无数的同袍,......”
李世民的话说的非常伤感,昨天李承乾在大殿慷慨陈词让他回忆起了往昔的峥嵘岁月。就在一夜的辗转反侧不得良策的时候,长孙无忌的献策正中下怀,怎么能不让他高兴呢。
“办法虽好,但臣还是有些忧虑的。陛下,士农工商兵这五个等级已经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如果一旦朝廷实施这样的政策势必会引起朝野额强烈反响,这可是要比陛下提拔寒门子弟更让人忌惮。”
长孙无忌的话说的很明白,一旦朝中的那些大儒和世家起来反对,势必会让他们和武将集团对立,那就意味这刚刚稳定的朝局会出现动荡。
听完了长孙无忌的担忧后,李世民不由的点了点头:“既然有这么大的风险,那就先从长安做起,反正这时间有的是嘛。”
“陛下说的是,怎么也要把长安城的残疾老兵问题先解决了,让他们在京城讨饭也太失朝廷的体面了。”
“那陛下是想把他们安置在那呢?”
恩,这是个好问题,把人安置在那好呢?李世民挠了挠下巴:“朕记得承乾在鄠县有个农庄挺大的,闲着也是闲着,扩建一下就可以直接用了嘛。”
靠,听皇帝说完,长孙无忌突然有了一种进了贼窝的感觉,这两人还真是父子啊,互相坑人是绝不留情。就说自己这妹夫吧,为了修翠微宫都坑了外甥多少钱啊。
“甘郧,去传房杜两位宰相和程知节。”......
稍时,“臣等参见陛下。”
“好了,都做吧,甘郧给三位爱卿上茶,让他们缓缓气,辅机,你把原由说说。”
待长孙无忌简言意骇的说明后,房玄龄等三人都纷纷点头称赞,他们都随李世民征战多年,现在能为那些战死和伤残的同袍做点事儿,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尤其是程知节一直都在军中带兵,他是有切肤之痛的。虽然同情那些军中的袍泽,但由于怕被别人抓住话把,所以也只能接济下自己的部曲。
“陛下,抚恤老兵遗属和关照伤残老兵这都没问题,可这不宜大张旗鼓,毕竟不管是礼法上和习俗上那是卫道士们是一定出来反对的。”
房玄龄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魏征那正在关键的时候,要是这个时候让人家找到反驳的借口那可就查不下去。
“哎我说老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跟着萧瑀起哄的都是什么鸟人啊,就得让魏黑子好好治他们,他们自己的事儿都说不清呢,有什么可怕的。”
程知节想不明,哦,自己一屁股屎都没擦干净呢,还特么有精神头找别人麻烦,那特么不是找抽呢嘛。再说就他们那张胡诌八扯的嘴,黑得都能说成白的,谁特么信啊。
“知节,咱们信不信不要紧,重要的是会有人信,三人成虎,人言可畏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所以还是让玄龄说下去。”,杜如晦可没老房那么好的脾气,这个程知节就是混不吝,到处撒泼打滚。
“臣以为,陛下决定在小范围的试行是可行的,其一压力较小,不管是在舆论还是财力上对于朝廷目前的状况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其二利于积累经验,毕竟这是一条利于国计民生的国策,先从小的范围做起,既能很好总结经验,同时一旦出错,也利于整改。”
听完了房玄龄的话,李世民也不由的点了点头,真不愧是朕所倚重的柱国之臣,办事就沉稳干练。
“好,那此事就有你们四人共同办理。”,兴奋异常的李世民大手一挥就直接拍了板也为此事定下调子。
可坐在下首的长孙无忌听完了皇帝话可就做不住了:“陛下,臣现在还是太子太傅,还要监管太子课业,您看,老臣是不是就不参与了。”
“辅机,这奏本是你上的,施行的时候怎么能没有,再说,待会还有指着你和知节去承乾打打秋风呢,户部的银钱吃紧,他那富裕出一点儿钱也是应该。你可不能因为个人的关系偏袒啊。”
皇帝这边话音刚落,旁边的三个人都呵呵的乐了起来。
长孙家的闺女已经住进了东宫,成为东宫内管首领,这明显就是亲上加亲嘛,要不然老长孙怎么会放着好好的宰相不做,在东宫做的闲职呢。
“就是,辅机这事没你怎么行,俺老程在太子那可没那么大面子,你是他舅舅,还是他老泰山,你不出头谁出头。”,话毕还上前拍了拍派一脸哭笑不得的长孙无忌。
待房玄龄等人退了出后,李世民突然的笑了起来:“小混球,捏着话把威胁你舅舅,朕要不让你出点血怎么行,还敢和朕耍心眼儿。”......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老臣这先你倒喜了,你这可是大登科后小登科......”
“程将军,你可是长辈,这么开小辈们的玩笑可是不好了。”,话毕瞟了一眼侍立在旁边脸被臊的通红长孙悦,又对他摆摆手,示意她先下去。
“哎,殿下,老臣不是替你高兴嘛,要是你不领情,那可真是伤了老臣的心了。”
看着老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李承乾不由的摇摇头:“好了,你和舅舅一起来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就说。”
当长孙无忌和老流氓程知节说出明了来意,李承乾瞬间就有了一种日了狗的感觉。这是干啥啊!真当老子是土豪,有这么大义灭亲的嘛。
可还没等李承乾苦穷儿,老妖精又上前冒了一句,差点没把正在喝茶的李承乾噎死:“殿下,长孙可是你老泰山,你要不多出点儿,那他的面子可挂不住儿。......”
攥了攥拳头后,李承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儿,连忙写上拨款的文书交给长孙无忌,他是一刻都不想留这个老流氓了,太特么没底线了。
这老家伙明显就特么是故意,但那来做比较的话是程处默说的,你要不是没消气可以回去揍他就是了,干嘛整这么一出啊。
就在二人刚出书房不久,院内传来长孙无忌的怒吼之声:“程老匹夫,老夫和你拼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坐收渔利的李恪
蜀王府
“殿下,杨家肯定来找过你了吧。”,岑文本不信出了这么大事儿作为弘农杨家的新家主的杨宏礼能不来找自己的女婿。
“老师,您知道,自从出了窦家的事后,杨家内部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家主,再加杨恭仁这么一闹,要不然履庄公怎么能得到家主的位置呢。
现在他那急需一些成就来站稳脚跟,所以就求到了小王这,你看能不能帮帮?”
李承乾和李泰身后都有个好岳父能够帮他们出力,自己怎么就不行了。再说一旦杨宏礼能掌控整个弘农杨氏,那自己的实力肯定暴涨三分。
岑文本并没有马上回答李恪,他在权衡这个风险是不是值得冒,皇帝这次可是大动肝火。
要不怎么会把他一撸到底,远窜韶州,听说教坊司已经在准备接受杨府内眷了。
抿了一口李恪递过来茶:“殿下,帮他们一把不难,可你想过没有,杨家不知收敛,树大招风,如此下去是会连累我们的。”
岑文本原就是不赞同这桩婚事的,像杨家这样的前朝皇室分支,以李恪的身份自然是应该保持一定距离,可奈于杨妃的执着他也没有办法。
岑文本你的顾虑李恪当然知道,随即赶紧解释道:“履庄公为人谦谨不仅深受父皇的赏识,而且在朝中的人缘也不错。他说了,只要他坐稳杨氏家主的位置,必定是要清洗一番的。”
李恪这老泰山杨宏礼是隋朝尚书令杨素的侄子。武德年间,李渊以杨素有功于隋,诏命杨宏礼袭封清河郡公,官拜太子通事舍人。
但又因为和齐王不睦,被赶出了东宫,投靠了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世民。玄武门一役后,迁至中书舍人与岑文本一同在弘文殿当差,后来因为颇受皇帝的赏识又被提升为荆州大都督府长史做了封疆大吏。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短,但在他身上总是有一种让岑文本看不透的东西,这也是岑文本对他不放心的原因。
“老师,长孙无忌那闺女可是进了东宫,这眼看到手的太子妃,他长孙无忌能放手嘛。要是抓不住这个机会,您做的那些准备离间他们甥舅计划后手可是白费了啊。”
看着岑文本不说话,李恪又给他倒了一杯,接着道:“现在要是不抓紧时间扶一把东宫的敌人,到时候等太子把所有的人都清理完了,你说他会头来第一个收拾是不是咱们呢。”
李恪说的非常有道理,从以往的东宫对魏王的态度来看,只要是李泰不谋反那就肯定什么事都不会有。就说这次通路的事吧,都办成什么样了,太子还是无怨无悔的替他圆了场面。
“好吧,老臣可以去试试,保下杨恭仁一脉的老弱妇孺应该问题不大。”......
“景仁,这两天又不少人为杨恭仁求情,请求朕赦免其家眷,你在下面有没有听说什么?”,话毕,李世民松了松筋骨,笑着看着岑文本。
“陛下,臣是听到了一些。您知道杨恭仁在武德皇帝的时候做过黄门侍郎,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这个人缘还是很不错的。这次他离间天家确实是罪无可赎,可要这么处置了他的家眷,那可势必会牵累陛下的名声。”
恩,听完岑文本的话李世民点了点头,随即又招了招手,示意岑文本坐下来:“那你说朕应该怎么办呢?”
“臣以为,处置杨恭仁和他几个儿子就可以了,至于那些要罚没入教坊司的妇孺还是放归杨家。一来彰显陛下怀德之心,二来也算筹他当年援助武德皇帝之功。”
这个岑文本啊还真是长了个七窍玲珑的心,不错。要是就这么处置了他的全家,那岂不是显得自己的心胸太狭隘了。
“好,那就拟旨吧,杨恭仁一家男丁发配韶州,妇孺老幼尽还杨家,告诉他们要牢记自己的身份,天家的恩典是有数的。”
皇帝的意思岑文本当然明白,这些年弘农杨氏和前隋的遗老遗少多有来往,犯了皇帝忌讳,要不皇帝怎么会就因为这点小事就如此的重手呢。
这要是都能抄家灭族的话,那魏征的脑袋就是砍上一百次也不够啊。怎么从来没见皇帝重处他呢,还不是该干嘛干嘛。
“诺,臣下去后着即办理,杨家能得到陛下如此的恩遇一定会感恩戴德,忠心侍主的。”......
翌日午间,杨宏礼的长子,杨寒裕就到蜀王府送上了拜帖求见李恪,还带了不少的礼物。
“怎么样,舅兄,中书省经传的圣旨收到了吧。”,将杨寒裕请到书房,双方都落座后李恪笑眯眯问道。
“哈哈,早就收到了,不过这也要感谢殿下和岑大人,有了此事做铺垫,父亲这杨氏家主的位置总算是坐稳了。”
“那就好,能帮岳父坐稳这个位置,本王也算没有白费力气。”,话间,李恪还接过了杨寒裕递过来的茶。
“马上就要到上元节了,家父也会带着小妹进京述职,到时候他老人家肯定会亲自登门的。”
虽说在辈分上李恪是杨宏礼的女婿,但无论从礼法和实力上来看,李恪都不是他这个刚刚从地层爬上来的杨氏家主能惹不起的。
看到杨寒裕这么谦卑,李恪不由的摆摆手,顾做大方言道:“哎,岳父进京怎了说都是应该由本王这个晚辈上门拜访了,怎么敢劳动他呢,再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
“不过,岳父要想把家主的位子长久的做下去,有些尾巴还是要清理的。你也知道父皇是念旧情的人,今儿能赦免那些妇孺,明儿就能赦免杨恭仁。这可是不可不防的啊,本王意思你懂吗?”
特么,对啊,这个杨恭仁一向和他们家不对付,自从族中打算推举父亲以来,更是处处和他们作对。这回要不是为了收买族中的人心,谁特么会救他们啊。
况且老家伙在朝经营这么多年,要是等过一段时间皇帝的气消了,有人在陛下替他在圆个场,那他回来还不得继续和老子们过不去。
想到这的杨寒裕随即咬了咬牙:“殿下放心,臣会想办法让他们消失的。”,话毕就和李恪碰了一杯。
待送走了杨寒裕后,李恪随即召见权万纪,双方又是一阵耳语。
第一百九十章 承庆殿议事
“陛下,据萧瑀的门生黄典供称此次攀诬太子是有由萧瑀皆有亲自授意,很多官员也听了他和其门人的鼓动......”,承庆殿内,魏征当着皇帝和几位重臣详细的陈述着调查结果。
其涉案主要涉案者高达四十余人,他们四处拉拢游说这才导致了三百多名官员被裹挟进来。
啪,“朕今天就杀了这老匹夫,朕还有谁敢乱政结党。......”,听完了魏征的话李世民拍着御安大声的怒吼着。
殿内的诸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接话。虽说有杀言官不祥的说法,但他做的也太过分了,这特么都几次了,与情与法都说不过去。
要是再这么纵容下去朝中势必会形成大小各异的党派,他们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攻伐,那对于刚刚缓过气儿的大唐来就如同人的身体长了一个肿瘤,年深日久那是迟早会危及生命的。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还是不要定为党争为好。”,撇了一眼殿中的群臣,李承乾不由的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
他们这些人那个没有几个门生故吏。今儿萧瑀做错了被定为党争,那明儿呢会不会轮到自己呢。
“承乾,有什么话就痛快说,不要卖关子了,这殿内都是朕的股肱之臣,你可畅所欲言嘛。”,太子这么一提醒,李世民的心里咯噔一下。
对啊,要是自己以党同伐异之名诛杀了萧瑀,那下面坐着这些人难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这么以来以后还有谁替朕实心做事呢。
“父皇,萧瑀是言官的首领,进言上本是他职责,只不过这次参与的不止是言官,还牵连不少地方官员。不过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受了萧瑀的蒙蔽,就看他们多年为朝廷牧守一方,多有辛劳的份上也该原谅一次。”
“再说萧瑀,自归唐以来位列台阁,辅佐两代圣主,其间多有建树,父皇不也曾作诗以赠褒奖其功吗?
如果今天就这么处置了他,那朝野上下会怎么想呢,是武德皇帝和陛下以前用他用错了呢?还是父皇今日抓他抓错了。”
“是以,儿臣请父皇不宜以党争处置,从轻发落,不搞株连。”,话毕李承乾施过一礼后又坐了回去。
杀了萧瑀是小事,要是让皇帝老爹杀了自己的女儿,那还真会人间惨事。虽说李佑到了自己手里表现不错算是避过去了,但也不该轮到大姐身上啊。
“恩,承乾说的有些道理,众卿,你们怎么看?”,摸了一下短髯的李世民又看向房杜等人,恩,还别说,他们这脸色比刚才好多了。
“陛下,臣以为太子殿下所以甚为有理。武德初年时,萧瑀就在建储的问题上立场鲜明,太上皇立陛下为太子,也因此为上皇和建成所恶。虽说如今犯下大错,但怎么说也是功大于过的。”
从皇帝刚才点头开始,岑文本就确定这位圣主又一次被太子说服,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早站出来的好。一来在皇帝这始终保持着识大体的面孔,二来卖萧家个人情,谁知道皇帝什么时候又想起这老头儿的好来呢。
“陛下,老臣附议,陛下威德昭昭,功业不低历代先贤之君,不必和一老叟一般计较。前一段儿他不是还要归家含饴弄孙嘛,所幸不如成全他,这样也不伤陛下的圣德之名。”
在杜如晦看来萧瑀就是特么闲的,皇亲国戚作着,高官厚禄享受着竟然还不满足,处处标新立异,没事就拿太子做筏子。
这回要不是太子顾忌皇帝因他被上舍弃功臣的恶名,你这老小子就等着到东市挨上一刀吧。
“陛下,萧瑀已过不惑之年,杀之不利,是以臣附议从清发落。”,人老嘛,糊涂也是人之长情,房玄龄话音落后,殿内的众人也都不住的点点头儿算是表示赞同。
“陛下,老臣有异议。”,看到魏征总是在关键的时候站出来,弄得正在喝茶的皇帝差点呛着。
“国家法度不容有异,自我大唐颁布武德律以来臣民无不遵行,上至皇帝国戚,下至庶民百姓,凡有犯者皆依律处置。萧瑀的功再高,能高的过唐律吗?”
“再者,他这么干是一次两次吗?仗着自己在朝中的名望肆意妄为,甚至为了个人利益不惜对储君和功臣栽赃陷害,要是今天放过他,那谁能保证不会以后不会有人效仿其事呢。”
魏征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像萧瑀这样没有形成势头的还好,要是真成了气候,那还不乱了套。东汉党锢之祸的教训还不惨痛嘛,这些为了避险和自己门生前途的家伙,真镇儿是算不上真正的士。
这,别说房杜等人听完后挠头,就连皇帝也不住的扶着额头。今儿魏黑子喷的没错,党同伐异的毛病是不能惯的,即是有了太子和几位重臣为其说情,也改变不了萧瑀结党乱政的事实。
“玄成,法外还容人情嘛,此事关乎陛下声誉,要是处置了他,置陛下于何地啊!”,房玄龄有些着急了,要是真按照魏征所言,那可是抄家灭门之罪,皇帝不仅要背上舍弃功臣,过河拆桥的之名。
而且还要背上不慈的恶名,就算皇帝不怎么喜欢襄城公主,但怎么说人家也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啊。囚父、杀兄、杀弟,纳嫂,再加上这么个杀子的恶名,你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嘛。
“是啊,玄成,瑕不掩瑜嘛,总不能不给人家一个下场不是嘛。”,就在房玄龄说道声誉的时候,杜如晦瞬间就领悟老友的顾虑。
要知道皇帝这对父子一直致力于改变玄武门一役中皇室在世人面前的印象,魏征这么做不是再打皇帝和太子的脸嘛。
“王莽昔日也有功于汉室,最后不也成了国家祸患了嘛。今日萧瑀之功不及前人,凭什么能够免死呢?.......”,不怕魏征梗脖子,就怕这家伙吊书袋。
魏征这一番纵论,说的再坐的众人谁都没办法反驳,哎,看来萧瑀这颗人头是保不下了。
可就包括皇帝在内所有人都无奈的时候,甘郧进来禀告:太上皇有请,独孤家的老夫人也在大安宫。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李渊的风流事儿
“父皇,这独孤家的老夫人是谁?是独孤谋的祖母吗?没听这小子说过啊。”,李承乾一副好奇宝宝的问道。
能不奇怪吗?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今天皇帝要和重臣商议萧瑀的事,那这个独孤夫人今天来也就不言而喻了。
可让李承乾感到更为奇怪,这个老太太怎么能在不知会皇帝的情况下进入大安宫的,太不正常了。
李承乾的话,他本来是不想回答的,可左右过了今天也瞒不住他,叹了一口气后,慢慢言道:“独孤家的这位老夫人是元贞皇后的本家侄女,一生辅佐独孤几代家主,因其从未出嫁过被独孤家尊为老祖。”
“你也知道,上皇七岁是就袭了唐国公的爵位,出入宫廷也是常事,所以和这为独孤夫人也算是总角之交。......”
哈啊,这么回事啊,这不就是说独孤家这老太太是李渊的初恋情人嘛,有什么啊,至于这么犹犹豫豫的嘛。
看到李承乾脸上一副了然的样子,气的李世民狠狠踢了他一脚以示惩戒。这个兔崽子不打不像话,都敢笑话自己的祖父了,着实该打。
而坐在下首的李承乾,一边揉着小腿一边捋着族谱。老李渊的皇后,窦氏,是北周武帝的姐姐襄阳长公主与大将军、上柱国窦毅之女,其家室地位在当时一点也不比八柱国的独孤家差。
听说老李当初为了娶到太穆皇后,还参加一场特别选婿的比试。原来窦毅认为自己的女儿不是等闲之辈,在选佳婿时想了一个办法。
让人在门屏上画了两只孔雀,凡是两箭各射中一只孔雀眼睛的,就招为女婿。
前边有几十人都没有射中,到李渊这儿竟然两箭都射中了,欢喜不已的窦毅便把女儿嫁给了李渊,这也就是雀屏中选的由来。......
“儿臣见过父皇。”,自打击败颉利后,李世民就没怎么来见过李渊。原因嘛,很简单,他今天功业已经超过了在上面坐着的父亲。而且他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当皇帝绝对要比建成强。
恩,李渊看到皇帝爷俩在下面行礼,也随即抚了抚手,示意他们免礼,自己找地方做。
可就在二人落座之后,坐在对面的老妇人边开口调笑到:“上皇,您看看,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吵着跟臣妾要糖吃的孩子,如今却变成了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窦姐姐在天之灵也能安慰了。”
“独孤夫人谬赞了,朕还差的远呢。......”,这好话果然是谁都愿意听,就连李世民的这皇帝也不例外。
甚至在话语间还有一丝腼腆和对往事的追忆,看的做在一旁的李承乾一阵恶寒。此刻的李承乾真想上前问一句自己的父皇:要摸头杀不。
“皇帝,萧瑀的事儿朕听独孤说了,依朕看来既然他伺候不了你,那就看在他往日的功绩上,放他归家养老可好。也算是给朕这个老头子一个面子,毕竟朕和他还是表兄弟嘛。”
老李渊的话说的不是很硬气,话语中恳求之意让老李说的非常艰难。也是,让老子在儿子面前说软话确实是件丢人的事,要不是为了自己的老情人,依着李承乾对李渊的了解,老头子绝不会召见他们父子的。
“这个,父皇,萧瑀的事还在商讨中,大臣们也是各置一词,就那拿魏征来说吧,他手里攥着大唐律跪在承庆殿请命杀了萧瑀,朕也是非常为难啊。”,虽然在承庆殿的时候,李世民就有打算放萧瑀一把。
但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怎么能让独孤家这么便宜就把天恩求下来呢。
要知道独孤家这个百年武勋世家,其势力不仅在军政两方都是盘根错节,在地方上更是占有了大片的土地,其财力那个十分的雄厚。
想保住萧瑀可以啊,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吧,所幸就把魏征推出来顶缸,反正太上皇也看不上他,多一条也没什么。
“怎么,朕现在连给人说情的权利都没有了吗?”,看到儿子这么不给面子,让自己在老情人丢尽了颜面,此时的老李渊脸阴的都特么能拧出水来了。
眼看父子二人要吵起来,独孤夫人适时的站了出来:“上皇息怒,陛下也有他的难处。
此事也怪时文太过莽撞了,他怎么能联合那么多官员弹劾太子呢,太不像话了,这也难怪群臣主张严厉处置他。”
哼,看到独孤夫人出来说话,李渊冷哼一声后就把头扭到一边。
“陛下,本来像老妇人这样快入土的人是不该来宫里给你们添麻烦的。可我那侄女每日到府哭诉,老妇也是实在是于心不忍,这才厚颜进宫求见上皇,要是因此让两位陛下伤了和气,那老妇可真是万死难恕了。”
话毕,老妇人拄着一个金色的拐杖对李世民欠了欠身,表示歉意。这可让李世民坐不住了,站起来连连摆手,示意老太太不必多礼。
这位老人不仅和太上皇青梅竹马,而且还和是自己母亲的闺中密友,要是自己受了她这一礼,那就是对太穆皇后的不敬。
“陛下,这次萧瑀对皇室如此不敬,老妇以为是该好好惩罚一番,可看在他多年劳苦的份上,饶他一命。罢黜他一应官爵,兰陵萧氏和独孤家都愿意拿出一些土地呈交朝廷,算是对您还太子殿下的致歉礼,您看怎么样?”
就再独孤夫人话毕之际,李承乾不由的感觉腿上一疼。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朝他眨眼的父皇,原来是李世民抚着额头装出沉思状时掐了他一下。
“父皇,虽说魏相他们说的有理,但上皇和独孤夫人都是长辈,他们的面子是不能拂了的。
依儿臣看此事不如就应了独孤夫人所请,萧公一生刚直,此次也是一时糊涂,却是情有可原。”
待儿子的话说完,犹豫片刻的李世民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父皇和独孤姨母都是朕的至亲,朕就是得罪满朝诸公也再所不惜。”
“那老妇就代萧瑀和萧氏谢过陛下了。”
“呵呵....独孤姨母客气了,朕还有政务要办就少陪了,您和父皇多做做,多聊聊。”,话毕对李渊行了一礼后就带着李承乾退了出去。
看着皇帝现在的样子,李承乾不由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一下,没说条件的时候张口夫人,闭口尊者。这开了条件就张嘴闭嘴都是姨母了,哎,看来自己和父皇的距离还是差的很远啊。
“太上皇,你这孙子很不简单啊,和二郎配合的真是天衣无缝。听谋儿说,这孩子也是在战场上三挡三绝的人物,李家兴盛百年倒不是问题啊。”
“手腕是不错,可也像他父皇一样的耳根子软,现在东宫也住进了一个长孙氏,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看着一脸不满的李渊,独孤夫人随即笑了笑:“这有什么啊,自古英雄爱美人,您当年也不一样嘛。老妇家中还有两个孙女,也是可以进宫侍奉太子的嘛.......”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虽然不赞同皇帝作法,但魏征还是恭领着圣旨赶到崇仁坊的宋国府中,眼下的萧府和以往的热闹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坐在院子中的头发凌乱的萧瑀正一口口的喝着闷酒,公卿风范荡然无存。站在远处的萧夫人和襄城公主等人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显得十分的为难。
可当魏征带着公差们走进院子的时候,院内诸人的心紧张的都提到嗓子眼了。尤其是萧夫人看着魏征像锅底一样黑的脸时心里更是打鼓,难道姑姑说的话也不管用了吗?
啪,萧瑀摔碎了手里的酒壶,指着迎面而来的魏征等人大喊大叫着:“魏征,你又是来问口供的吧,老夫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一定要给老夫定个什么罪名的话,可以啊,把老夫弄到刑部过堂就行了。”
“萧时文,在本官这你那套倚老卖老没用,你的那些门生为了脱罪都已经招了。你觉得要想定你的罪,本官还需要你的口供吗?”
魏征转身拿过侍从捧着的圣旨:“诏曰:御史大夫,金紫光禄大夫,宋国公萧瑀,罔顾皇恩.......从即日起罢黜一应官爵,发归本乡,无旨不得回京。”
宣读完圣旨后,魏征撇了一眼手拿着圣旨丧神失魄的萧瑀:“你应该庆幸陛下宽宏,太子良善,要是依着本官像你佞臣必免不了到东市走一遭。”......
三日之后,长安城外十里,一个几十人规模的车队挺在路上,任谁也不想到如此寒颤的车队竟然属于大大顶顶的宋国公。
“父亲,不会有人来的,外面风大,咱们还是上车吧。”,看着日渐憔悴的父亲萧锐这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要知道父亲这一生刚直不阿,从不曲意逢迎,即是像杨广那样的暴君也礼敬有加。可他错就错在选错了学生,魏王李泰表面上礼贤下士,可实际内心奸诈。
就说这次的事吧,自己去求见了好几次他都以偶感不是推脱,且平日里往来于府的门生们也不见踪影。
可就在萧瑀点头要上车之际,远处一队骠骑驱驰而来,同时还伴随着“宋公慢行”之语。待马队行近,定眼一看,原来为首的是将领竟然是独孤谋和恒连。
独孤谋来萧锐并不奇怪,可恒连来此所谓何事呢。
“末将见过宋公。”
“你们是来送老夫的?”
看萧瑀随风而飘的银发,独孤谋不由的唏嘘一下,谁能想到武德、贞观两朝的宰相如今竟然落魄到得这般光景。
“家祖让晚辈来送送公爷,......山高水长,一路保重。”
“好,好,请将军转成姑母,萧瑀在此谢过了。”,话毕就对独孤谋拱了拱手以示谢意。他知道要是没有这次要是没有独孤家从中斡旋,皇帝怕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末将奉太子殿下令谕前来相送,这里有殿下手书一份,同时有两件披风以供大人父子路上御寒。另外殿下说,襄城公主母子今日就会接入东宫照应,萧少卿可安心处理家务,不必着急。”
听到李承乾将公主母子接入东宫,萧瑀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自己竟然都沦落到对手怜悯的程度了。
哎,罢了,随即也点了点,也对恒连拱了拱手:“请将军转告殿下,老夫谢过了。”......
“父亲,太子手书您不看看吗?”,萧锐指了指父亲手里的死死捏住的信札问道,他是真的好奇这位太子究竟要和父亲说什么呢。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仁。
这首诗是皇帝登基后为了表彰自己在危难之时的相助之恩,今天太子又将此诗抄赠送来,就是表明李唐皇室不会忘了他当年的功劳。
“父亲,父亲,您这是?”,听到儿子的呼唤,萧瑀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就将手书交给他,随后打开车窗眺望着远处的长安城。
哎,“父亲,您这次真的错了。您看看你辅佐魏王,再比较下太子,您这是何苦来哉呢?”
反正萧锐一直都是看不上李泰,觉得那个小胖子仗着自己是皇子,又有名师的调教,那鼻孔都朝天了。
反观李承乾,做事是不着边际,有些时候难免让士大夫所不容,可人家那胸襟可不是魏王那个小胖子能比的。
就拿自己的老爹和魏征来说吧,从贞观元年到现在几乎每个月都要到皇帝参人家一本,这是要干什么啊。可回过头来,还不是人家在皇帝那替你们说话吗?
“罢了,这样也好,老夫为国操劳了一生,现在以是花甲之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读读书,养养花打发余生吧。”
萧瑀那还意思跟自己儿子说是他先算计李泰的啊,要怪就怪自己猪油蒙了心,想要扳倒房杜等人重新的站到仆射的位子上去。
“太常寺是个闲职,但如今开来对于你来说却是最合适不过了。今后在朝廷当差,你要多加小心,尤其是为父那些门生,今天他们落井下石,难免以后不拿你来做文章。”
现在看来这世上如果有后悔药的话,萧瑀就算倾家荡产也会去买上一副。他都教了些什么学生啊,亏得自己还为了他们四处跑官。
结果呢,别提尊师重道了,以一个个主动做了检举自己的功臣,自己真是瞎眼了。
“父亲放心,儿向来不喜与人争利,和您的那些门生故吏平日里也没什么来往。再说还有襄城在,您也知道太子对于他这个姐姐还是很看重。”
这倒不是萧锐在这胡扯,就从李承乾多次因襄城公主不和萧瑀计较上来看,太子对于自己的姐妹还是很照顾的,年节送来的东西甚至超过皇帝的赏赐。
看看同样和太子作对的杨师道和杨恭仁就知道了,圈禁的圈禁,流放的流放,那个得到好了。
那太子这次把襄城母子接进东宫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之所以这么做不仅是在警告兰陵萧氏,不要生出轻慢之心。
更主要的是在警告那些朝中和萧瑀有怨的官员,不管怎么样,襄城公主都是皇帝的长女,太子姐姐,她的身后站着整个李唐皇族。
“恩,那就好,那就好。”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过年了,分点啥呢?
“臣妾代萧氏叩谢太子殿下回护之恩,”,话毕,襄城公主立刻跪到在地给坐在上首的李承乾行了个大礼。
“大姐,你这是干什么啊,长孙,快扶大姐坐下。”,李承乾慌慌张张的让长孙悦上前将其扶起,而他也顺势起身从阶上走了下来,坐到姐姐的对面。
“大姐,武德九年父皇初登大宝,国事不顺,朝局不稳,这才不得不将你嫁与萧家以换取萧瑀的鼎力支持,小弟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不怎么回宫就是也是出于怨愤。
好在你与姐夫琴瑟和鸣,如今有了守规,也这稍稍减退父皇的愧疚之意。你知道这种话他是拉不下脸说的,所以这也只能有小弟来代劳了。”
李承乾的话重重地敲击着襄城公主那颗早已破碎的心,正如弟弟说的那样,这些年来她一直怨愤着皇帝。
她不明白就算自己不是嫡出,可也是皇帝的长女,身份难道还不够尊贵嘛,为什么要成为牢笼权贵的牺牲品呢。当年吐谷浑入侵的时候,她是多羡慕那些自己的姑姑和妹妹,因为李家终于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她们这些皇家供养的附属品说话。
她知道李承乾之所以把皇帝搬出来是为了给自己圆面子,其实自从她出嫁的那日开始真正明白了什么加普天下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不管怎么说,都是大朗的缘故,姐姐承你的恩了。”,襄城公主一脸婆娑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谁能想到,几年前还缠着自己要糖的娃娃儿,如今以经成长为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大树呢。
听完了襄城公主的话,李承乾连连的摆手:“姐姐客气了,上元节将至,姐姐正好可以协助母后好好操持一番。今年不同以往,不少邻邦都纷纷上书前来朝见,父皇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向他们展示下天朝风范。”
“好,既然如此,那一会儿姐姐就去立政殿觐见母后。”,对自己一直视如己出的长孙皇后,襄城公主还是心存感激的。
虽然对于皇帝的这种铺张浪费李承乾并不赞同,可无奈于连魏征、孔颖达这样古板之人也极为赞同这种宣扬国力、国威的方法。他又能怎么办呢,花就花吧,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
“殿下高义,老臣真是没想到你能将襄城公主母子接进东宫,这才叫雪中送炭,骨肉情深呢。你看看萧家平日里高朋满座,往来皆是世戚勋贵之徒。可现在呢,门可罗雀,唉。”
虽说张玄素虽说平日就和萧瑀不对付,但还是不屑于像萧瑀那些门生那般势利眼儿的,人这辈子谁还没有三起三落的时候。呸,还特么整天把礼义廉耻挂在嘴边的家伙简直就是士人的败类。
看着张玄素的忿忿不平的样子,长孙无忌饮了一口茶笑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官场就是名利场,他们之所以投靠萧瑀只不过想为自己的仕途搭了个梯子,利用他的人脉让自己步步高升罢了。
这么说来舍弃萧瑀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们和萧瑀之间没有大义,只有那个虚幻的师徒名分,你说他们为自己挂名的老师能豁出一世的富贵吗?不过,殿下今日这么做,陛下定然是很高兴的。”
长孙无忌的说的透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家既然低三下四的去伺候萧瑀那么怪脾气的老头儿自然也是有所图的,这些没什么本事儿的公子哥除了拍拍马屁还能干什么啊。
“萧瑀是萧瑀,萧锐是萧锐,本事虽然不算拔尖,但是这么多年来对姐姐还是不错的,本宫这么做就算是还他一个福报。”
说起他这个姐夫李承乾记得皇帝在他们赐婚的时候说:沉毅有量,性蕴慈仁,说白了这小子就是老好人。
不过他这疼老婆的劲头儿还真是让人没话说,要不然襄城也不能放着好好的公主府不住,非要搬去萧府替他侍奉双亲。再说他能当上太常寺少卿也不都是靠他老子,那一手漂亮的隶书颇得皇帝的推崇,就连褚遂良这样书法大家也时常与他切磋,传为一时美谈。
“好了,不说这些琐碎事儿了。你们这知道这上元节快到了父皇决定在庆善宫大摆宴席,宴请功臣勋贵、诸国使臣。
东宫的众文武也都跟着本宫忙了一年,着时是辛苦了。可对他们如何赏赐真是让本宫伤透了脑筋儿,今日请舅舅和师傅就是为了此事儿,不知两位有何高见啊?”
皇帝那都准备大赏文武官员,他这个做太子的要是不拿出点心意儿来实在是看不过去。可他手下这些人待遇不错,若是只赏些钱财那就难免显得有些俗套了。
这可问着长孙无忌二人,按照往日的旧俗,年节无非就是赏些金银、酒肉,而这些东宫文武日子过得富庶,这样东西自然入不了他们的眼,更不要说处处追求极致的太子了。
“呵呵...,殿下,以前日子不好过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是好的,臣记得贞观元年的时候宫里也只是赏了大伙儿一碗肉。
可现在赏金赏银也安不了那些小家伙的心了。老臣以为莫不如赏他们大醉一场算了,省得他们天天惦记着老夫那点存货。”
在这是魏晋遗风盛行的时代,酒和五食散是贵族的最爱,而李承乾的这些手下几乎都是刘伶子弟,让他们喝尽宫中迷藏的美酒也却是人间快事。还有老头儿打趣儿可谓一语双关,一头说着时常向他讨要美酒的“猴子们”,另一头说的就是对面的这位当朝的国舅。
咳咳......轻咳了几声稍缓尴尬的长孙无忌,抚着胡子言道:“殿下,臣以为不如用些金银做些牌子,刻上名讳、官职和功绩以记其功,让他们可以传之后世,岂不美哉。”
军功章,这注意不错啊,听到这的李承乾瞬间就来了精神,连忙走下阶来和二人坐到一起......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专业的事儿,还得找专业人士
工部、匠作监,下了朝的李承乾看着你来我往的匠人们满意的点了点头。阎立德兄弟二人不愧是个中好手,看看这地上摆的一箱箱明晃晃的横刀知道了。
“臣阎立本参见太子殿下,殿下怎么到工坊来了,这里杂乱不堪,还是请殿下移步公署吧。”
听下面来报太子到了,正在作画的阎立本惊的手一抖,笔直接掉到画上。低头一看,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一副山水图算是毁了。不过这位爷怎么来了,搞得身为匠作少监阎立本是一头雾水,急忙整理了一下朝服跑了过来。
武德初年,阎立本即在还是秦王的李世民府出任库直。库直一般都是随侍左右的亲信,必须由名门的亲贵子弟担任,而且必须是“才堪者”。后来李世民登基以后阎立本任历任主爵郎中、刑部侍郎等职,直到段伦去世后,这才调任工部出任将作少监。
“无妨,阎少监,咱们是旧人,没有那么多说道,本宫也正好也看看下面这些工坊运行的怎么样。少监不亏是父皇倚重的干臣,不错,很不错。”
听完了太子的夸奖,阎立本也禁一笑,连连向李承乾施礼,口中还称份内之事,了解李承乾的人都知道,他可不是轻易许人的,就凭这点足以让他自豪许久。
看着阎立本站在那里左右为难,李承乾知道,皇帝给小胖子赐婚以后,阎家的生生死死都绑在李泰的战车上,反而观之,阎家的一举一动也牵连着李泰。要是有心人参他一个恃宠而骄,怠慢储君,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看破他心事儿李承乾不由的笑了笑道:“好吧,本宫在这你别扭,匠人们也别扭。走,头前带路,咱们公署叙话。”
“殿下说笑了,请,快请。”......
“少监,你这绝对是本宫见过的所有官署中最为典雅的存才了,看看这里布置的,恩,不错。”,李承乾落座后指着墙上的字画调教着。
“听说现在世面上你的画,褚大人的字可是千金难求啊。怎么样,什么时候也送本宫几幅拿回去挂在书房撑撑门面。”
“区区拙作,难登大雅之堂。既然殿下喜欢,尽管吩咐就是,臣定当全力而为。”,别的不敢说,这画在大唐,阎立本自认为可以傲世群轮,所以有就没有刚才的客套之言。
“好,画几幅山水的可以了,不过这个不急。本宫今儿到是有一急事想来请少监帮忙的。”
看了看一脸笑意的李承乾,阎立本就更糊涂了,将作监除了做兵器别的也干不了啊。这要是别人想打造几把好兵刃他理解,可这位太子他可是有兵器制造工坊的,找自己干什么呢。
“殿下尽管吩咐就是,还说什么帮忙,能为您做些事儿还不知咱这做臣子的本份嘛。”,只要不让他规模私制武器什么都好说,再说还能闹太子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好,少监是爽快人,那本宫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看这几张草图。”,话毕,李承乾将袖子的图纸交给了对面的阎立本。
原来这是李承乾特意为褒奖东宫文武所画三种奖牌,材质只要是金银铜三种材质,既可以挂在腰间,也是挂在剑上,其余诸般种种的要求都些纸上.......
“殿下,臣不是推脱,这为皇家打造金银器物是善金局的活儿,您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别说阎立本不明白,就连昨日在东宫商讨之时,长孙无忌和张玄素二人也不明白李承乾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儿。
“善金局那些人怎么能你的手下比了,本宫知道工部一些大师傅中不乏制造金银器的高手,他们都有几手压箱底的活儿,那里是善金局那些只会做样子货的可比的。
这些牌子都是准备奖励那些有功官员的,所以就只要请你手下的那些高手帮帮忙,想你也不想本宫赏出的去的东西没有面子吧。”
工业区的那些匠人多数都是从工部掉出去的,对于他们李承乾是再了解不过了,这些家伙儿永远改不了敝帚自珍的毛病儿。
“好,既然如此,臣接下就是了。恕臣无礼,这些图纸还有些粗糙,尤其是在这花纹上,您看能不能改一改。”
阎立本是主管匠作的首脑,对于从自己这拿出去的东西当然要求完美无瑕,在他看来李承乾画的实在是有些粗糙。这要挂在腰上,别人不会说太子画的不好,但人家会说他阎立本做的不好,砸了自己的金子招牌,这个可是他所不能忍的。
当然,对于他们这些艺术家的臭毛病李承乾还是表示理解的,不管是做画,还是兵器都是力求完美,要是有一点瑕疵,他们认可毁了也不会拿给别人,要不怎么说艺术家都是偏执狂呢。
“不怪、不怪,正是有了少监的严谨,才使得工部生产武器有如此之高的质量,让我军将士在战场上无往而不利。”
“本宫在书画一道不善精通,倒是让少监见笑了,所有图样你尽可随意改动,务求精致。告诉那些大师傅,做好了,本宫重重有赏。”
看到李承乾能如此的从善如流,虚心纳谏,阎立本不由的好生佩服,由此可见这位太子的心胸却不是魏王能够比的了的。
看看那为王爷在此次关中通路的所作所为吧,那里是他眼前的这位能比的了的。真不知道大兄是怎么想的,要结亲也得选个靠谱的不是,偏偏选择那样一个人辅佐,难道萧瑀的下场还不能让他惊醒吗?....
话分两头,就在李承乾在为自己麾下弄年货的时候,新任御史大夫魏征正在承庆殿里气鼓鼓看着皇帝,站在他一旁的牛进达不时的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怕他再犯浑。
“玄成,这些人的话能信?凭着这些人的只言片语就说人家是贪官、是恶霸,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再说这几年魏王也为朝廷举荐了不少的贤良俊杰,像萧德言、韦挺这些人,他们如今不也是朝中的干臣嘛!不能出了事儿就往他身上怀疑嘛。”
第一百九十五章 王爷,您的事儿发了
对于皇帝这种老母鸡似得的护短儿,魏征是一百个不赞同,吏部的存档可是白纸黑子的写着呢。要是李泰和此人什么来往,他凭什么以一个亲王之尊与人作保呢。
“陛下,不是臣多事,这不查查怎么知道此人和魏王没有关系呢。他可是在吏部的举荐表中写到此人清净高雅,素有廉名。
臣这里还有徐州致仕别驾冯异投往御史台的检举笺,里面详细的记述着柳雄自任徐州司户参军来利用职务之便巧取豪夺、欺压百姓、抢占民田高达五千余亩,他的后面要是没有人,这事儿您信吗?”
魏征可不管皇帝高不高兴,那个小胖子除了和那些酸书生没事整几句诗词歌赋还能干什么,看看他自打开衙建府以来,那里为朝廷和百姓干成过一件好事。还特么不如李恪呢,最起码人家还知道在国家有难的时候上阵出力呢。
“陛下,贞观三年吏部根据陛下在登基时求贤之令,遴选一批富有经验的前朝小吏,而这位柳雄就在其中。
可在徐州的廉政部官员调查其罪时发现,此人在前隋时从未入仕过,但其妻却是出身崔氏分支,这么一来他的官资就是有人刻意伪造的。
牛进达的话进一步补充了柳雄之事,但他说的要比魏征隐晦的多,最起码不会直接咬出李泰,谁不知道皇帝对于这个胖儿子格外的宠爱呢。
当然像这样在仕历上造假的事儿在如今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朝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鼓励他们自首并没有深究,人家挖门心思也是想为朝廷效力,犯不着抓着这么一点小错处处于人为难吧。
对于魏征和牛进达的话,李世民自然深信不疑,可让他为难的是那个小胖子,施恩于人也不看看其品行,传到朝中之后难免授人以柄。
可事儿出了还不能不查,哎,随即长长的出了口气:“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二人去办,由大理寺协助你们审理。”,话毕,对魏征二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吧。......
这天下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从中书省到吏部、刑部,最后在到大理寺,经过了这么多人的手什么事是能瞒得住的。
因为你永远也搞不清楚在这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中到底谁是谁的人,跟何况还有一些八卦人士的刻意宣传。
“先生,你也知道博陵崔氏在山东的势力,他们家历代出的宰相多到祠堂里都放不下,......提拔柳雄时也是崔勇找到小王这的,您说这面子能不给吗?”
崔勇可是博陵崔氏的少主,这可是平时想请都请不到人物,别看李泰是个亲王,但在这种传承千年的世家少主面前,也不见比人家高贵到那去。要不然在第一版的氏族志中,官员们怎么依习惯把崔氏列为第一大姓呢。
“殿下,这个臣当然知道,可崔勇为什么会为柳雄出头呢,这不奇怪吗?”,
阎立德想不明白,崔家那么大的一个家族像这样亲戚有多少恐怕他们自己心里也没数吧,犯得着求完了官,再来求情嘛
“柳雄的这位夫人面上虽然出身青州房,实际上却是崔勇的私生女。这个崔勇不敢领回家,所以只有把她养在偏房中,暗中多给点好处罢了。”
这么一说阎立德就明白了,崔勇的夫人是卢氏的嫡女和房夫人是一母同胞都是出了名的妒妇,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崔勇这么强势的人连女儿都得让别人帮着来养。
想到这,阎立德不由的哑然失笑,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家伙,竟然还能有这样的风流韵事,还真是有趣啊。
“殿下,要是没闹大还好说,可现在这件事儿已经闹到陛下那了。魏征和牛进达这两个人你也知道,他们可没萧瑀那么好糊弄,事到如今,也只能弃车保帅了。”
阎立德轻轻的吹了一口手中的热茶,他不是不想帮忙,可要是为了这个小喽喽去硬磕那两个铜豌豆儿,在他看来是不值得。
这几年李泰为了能快速的形成和东宫抗衡的力量,收拢了大量的中低层官吏,这些人品德不一,背景复杂,没有几年时间是不可能消化干净。
他相信像柳雄这样的人在李泰这一系中不止一个,要是这次帮了崔勇,拔出萝卜带出泥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崔勇那小王怎么回呢?再说那小王在柳雄身上的投入。”,好不容易抓住这个崔氏少主的小辫子,要是这么放弃就太可惜了。
李泰的意思,阎立得当然明白,随即摆了摆手:“殿下,现在的这个局势只有壮士断腕这一条路可走。再说崔勇可不止有一个女儿,要怨就怨他瞎了眼挑了个贪官做女婿。民间不是常说崔家丑女不愁嫁,皇室公主嫁却愁,让他再换一个就是了。”
不就是一个私生女嘛,能保就保,不能保就算了,崔勇那么聪明的人要是连这点取舍的能力都没有,那这个崔氏少主他也趁早别干了,买块豆腐自己撞死得了。
“而且一旦此事闹上朝堂,那些想把你从武德殿赶出来的人不就有借口了吗?”
阎立德这话正中李泰的心事,虽然住在这武德殿看起来风光无限,可这其中的困苦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就拿上次通路的事儿来说吧,自己不过就出了一点小错,皇帝对自己就是又大又骂,还特么下旨在宗正寺饿了三天。
要是自己这次真着了道,不仅武德殿别想再住下去,那些依附于自己的官员也得象萧瑀的门生们一样树倒猢狲散。
“好吧,就依大人所言,小王这就知会下崔勇。再说他贪渎又不是咱们指使的,小王帮他只不过是为了和崔家保持良好的关系罢了。”
看到李泰这次学乖了,阎立德欣慰的点了点头。知道进退就好,别向上次通路的时候,自己搭了不少东西不说,还得罪了不少的朝臣。
不仅恶了皇帝,到头来还让东宫出尽了风头,再出几次这样的事,别说住在武德殿静待争储的时机了,就是这长安城能住多久还不知道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 皇帝也听墙角
承庆殿
“进达,对魏征参大理寺的事怎么看?”,自从昨日接到柳雄畏罪自尽的消息后,李世民就连夜接到魏征弹劾戴胄的折子。
虽然在之前过堂的时候柳雄已经对自己所犯下罪行供认不讳,却也一直坚称与魏王无关,而现在又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别说魏征想不明白,就连李世民也觉得甚为蹊跷。
这不直接找来了牛进达,一来:他是此案主审官之一了解案情的始末。二来:以前打仗的时候,牛进达监管军法的同时也负责打扫一些隐秘的事情儿,所以这事问他最为恰当。
“陛下,臣有些不好说。”,皇帝这么问确实是让牛进达为难,他这个廉政部尚书是李承乾推荐的,而且二人私交一直不错。
现在皇帝这么问,说合了话,对不起李承乾。说不好,恐怕皇帝还不高兴。就说这次的案子把,要不是魏征非要拉上他,他才不想趟这趟浑水呢。
“进达,朕知道你顾虑什么,今天这只有朕和你君臣两个人,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别人都说牛进达的是李承乾的嫡系,可李世民知道他们之间也只是君子之交而已。要不然为什么拒绝了六率的任职,在营州做一名小小郎将呢。
哎,长长的叹了口气,牛进达对皇帝拱了拱手:“既然陛下一定要让臣说,那臣就知无不言了。柳雄出自魏王门下无可厚非,不管他死不死,最起码一个举荐失当的罪责是免不了。
可魏征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他的贪渎是有人刻意指使的,着魏征的所言不是崔家就是魏王,要不然他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圈占如此之多的土地而不被人告发。”
看到皇帝的脸色不好看,牛进达赶紧接道:“魏王身为皇子,俸禄和封邑在诸皇中除了太子无人能出其右,断不会为了些许钱财坏了自己的名声。
但要说他一点都不知道那绝对是不可能,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为了交好崔家而刻意的纵容。”
李世民明白牛进达是什么意思,李泰也是嫡子,一旦李承乾出现什么问题,那得到世家支持他入主东宫也就顺理成章了。
想到这,李世民不由的在心里自叹了一下,总想着自己这一代的悲剧不要在他们的身上再一次上演,这才为此不惜的力排众议让他住进了武德殿。
“那依你之见,如今该怎么善后呢?”,李世民这是一语双关,一是问柳雄的案子怎么善后,二来是问怎么处理李泰的问题。
牛进达主管军法多年,不是靠他能黑下脸来,而是他那颗无比细腻的心,做起事来从来都是滴水不漏,让他来善后那是再好不错的选择了。
“臣以为,人死罪消,抄没其家,财产充公,其家眷各还本家,这个案子就算到此为止了,至于魏王嘛。”,牛进达小心翼翼了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皇帝。
按照唐律中的规定:诸监临之官,受所监临财,物者,一尺笞四十,一匹加一等,八匹徒一年,八匹加一等;五十匹流二千里。与者,减五等,罪止杖一百。乞取者,加一等;强乞取者,准枉法论。
柳雄强占了如此之多的田地,砍头都是轻的,其家眷应该入教坊司为奴。可这也只是面上,不管是皇帝还是他都清楚,崔家要想把这些妇孺从教坊司里赎买出来简直太容易了。所以那还不如直接放了,打不死人家,那还做这么多无用功干什么呢。
“陛下,于国于家魏王再住在武德殿里都是不那么符合事宜,还是让他体面的搬出来。要不然下面的臣子们不好做倒还是其次,一旦他们兄弟之间真的产生了矛盾可就不好收场了。”
待牛进达说完,李世民沉思良久,他知道牛进达这个人不打诳语,而且今天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一般的臣子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但不得不说,他的这番话确实打动了一向吃软不吃硬的李世民:“进达,你的话朕听进去了。案子的事儿你和玄成结了就是了。”.......
牛进达走了以后,李世民在殿中是坐也坐不下,站也觉得别扭。抱着一丝幻想的他待着甘郧一路走到了武德殿外,且还严令宫人不准通传。
“魏王经常这么饮宴吗?”,李世民指了指欢声鼎沸的武德殿,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又是和那些世家子弟一起在服用五石散了。
“回陛下,据老奴所知不是很多。”,甘郧可不敢说实话,要是让皇帝动了怒,一脚在把大门踹开,那可就都下不来台了。
“哎,算了,朕知道你也是一番好意。”,话间带着甘郧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询问着李承乾的所在。
“陛下,您忘了,昨儿您不是让他和杜相去兵部视事了吗?”
哦,听完甘郧的话,李世民无奈的怕了拍头儿,都特么是青雀这个孽子闹的,搞得阵什么都记不住。......
到了兵部以后李世民采用了同样方法也站在大堂之外,倾耳听着李承乾在里面和兵部的官员掰扯着。
“啥,我说裴将军,你这是新穿的官靴高抬腿,官腔儿打的比一品亲王都高。都换装,你以为做军械跟咱们在地头上割麦子一样简单呢,不行,最多两成。”
看到太子一脸不悦,这位被李承乾骂的狗血淋头的兵部郎中不由看向了自己的上司杜如晦,谁知道这为相爷坐在大堂上眼睛都没抬一下,气的裴行方差点没吐血。又特么不是自己想换的,下面那些都督府一份份的催着,不报行吗?
“殿下,那能不能往边军多倾斜一点,他们守着边疆也不容易嘛。”,左侍郎梁建方上前言道,他也知道现在的产量有限,可也不能都给了十六卫军,这也不能怪下面那些将领们闹意见。
“好,边军三成,不能再多了。另外从今年开始,地方将领的遴选方式也要改变。边境驻军要随时应对突如其来的战事,同等军功者勇猛为先。内地州府以维持地方稳重为主,同等军功者善谋者为先。如果再因为将领遴选不当出现问题,陛下那可就不好交代了。”......
听着李承乾在里面侃侃而谈,门外的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后转身向宫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