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交易
“呵呵,太子殿下,看到你来就知道陛下还是念着旧情的。”,窦奉节笑的甚是凄凉,大好的家业就因为这么一个贱人毁于一旦,换谁也接受不了啊。
“没想到区区半日,竟然出现了这么大变故。”,李承乾回了他一句后看了一眼瘫倒在地败坏皇帝声誉的永嘉公主,随即冷哼一声。
“哎,窦贤弟,大丈夫何患无妻呢。要是过不下去了大不了合离就是了,事到如今,该如何收场。”
尉迟恭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是他家有这么个败家娘们早就拍死了,还能容她活到今天,但永嘉可不一样了,她可是皇室的公主,能当是一般人对待嘛。
“太子殿下,尉迟兄,既然做了就没什么好后悔的。这个贱人居然想让她和杨豫之那个奸夫的孽子继承窦家的爵位,还特么想办满月宴来羞辱我们整个窦氏一族。
你们说他们是不是取死有道。”
窦奉节的话尉迟可不敢接,毕竟皇室的尊严是不可侵犯的,要不怎么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呢,虽然这个娘们是真特么该死。
“你说的对,她确实该死,作为一个男人你这么做没错。但作为臣子的话,不用本宫说你也该知道犯了那条王法。”
“本来下午的时候,陛下召见将你的事吩咐了本宫,打算用杨豫之的头来安你这功臣的心,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连这位堂堂的太子也承认这个贱人确实该死,再说听到皇帝的打算时也让感到心中一暖,看来皇帝还是没有忘了他们父子两代功勋的。
“那就请太子殿下替臣向陛下谢恩了,怪就怪这个贱人太咄咄逼人了。不过这样也好,臣出了一口气也算是洗刷了作为男人耻辱。”
听了窦奉节的话,李承乾长长的叹了口气,今夜的事明天就会传遍整个长安。
李氏皇族和窦家马上就会沦为全天下人的笑柄,再加上那些世家的刻意宣传,皇帝的威信将会得到沉重的打击。
“表叔,说吧,今天这事你想怎么了。”,窦奉节一口一个贱人,李承乾自然也不能称呼他为姑父。
“怎么太子殿下是想保这个贱人了?”,他当然不想拉着整个窦氏一族一起上路,要不然怎么会让独孤谋通传呢,得知李承乾来的那刻,他就知道自己这事八成有戏。
风闻这位太子爷英武果敢,对待武勋一脉也是礼敬有叫,再加上他当刚才的试探,更让他坚信了这一点。
“身为窦家的大妇,按照家法她肯定是万死难恕其罪。但她还是皇室的公主,这样,本宫允许你使用一次家法,算是对她的惩罚,砍手砍脚都依你,但她的命必须保住,本宫还要回去交差。”
“作为交换的条件,本宫会向陛下求情,只追究你一人之过。你的爵位也由窦诞那一支承袭,不使你绝了香火,怎么样?”
李承乾算是仁至义尽了,换做是其他皇子来处理这事,断不会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的,要知道外面那个被砍成人彘的家伙可是弘农杨氏的少主啊。
窦诞是窦抗的第三子,和窦奉节是堂兄弟,平常关系也是不错。李世民登基以后拜为右领军大将军,后复为殿中监。
由于身体不好所以在赋闲在家,但皇帝却对他异常的看重,就连李承乾也曾听过皇帝这样夸赞他:
朕闻为官择人者治,为人择官者乱。窦诞比来精神衰耗,殊异常时。知不肖而任之,睹尸禄而不退,非唯伤风乱政,亦恐为君不明。
原本他只想和窦家撇开关系,但窦奉节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时往来不多的太子竟然愿意担着怎么大的干系。甚至还想到从窦诞那过继一子为他延续香火,这可是正中他的下怀。
“哈哈…殿下果然仁厚,既然你划出道来,臣自然也不能抚了殿下的美意,这就将事了结了。”,话毕挥出手中的长剑就砍断了永嘉公主一条手臂,随即自刎而死。
“家主慢行,小的们来伺候你了。”,屋内的家将也都随着窦奉节伏剑而去。
看着满屋的尸体和在地上打滚的永嘉公主,李承乾不由感慨道:“孽啊。”
“将公主送到太医院,窦奉节和这些人都厚葬吧,人死罪消,不能再糟蹋他们尸体。”
身后的尉迟敬德也躬身应诺而去,老尉迟是后怕啊,幸亏自己当初拒绝的皇帝的赐婚,要不让依照自己的脾气,干出来的事儿肯定比窦奉节还大,那尉迟家可真就玩完了。
不过今夜李承乾的作为也让他由衷的佩服,人人都说太子善战,可在他看来大唐有那么多能打的将军,多他一个少他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难得的是李承乾这份仁心,再这种时候竟然不落井下石,抢占大功,要知道这些皇子们为了在皇帝那争宠可谓是绞尽脑筋,怎么会白白放过这么个机会呢。
承庆殿
折腾了大半夜的李承乾拖着疲惫的身躯赶了回来,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黑着脸的皇帝。
“殿下,擦把脸,精神一下吧。”,老太监甘郧适时递上来一条湿毛巾。
李世民今夜在连续召见了好几位重臣,为的把这桩皇家的丑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结果怎么样!”,皇帝的嗓子有些沙哑,.......,听了李承乾的禀报后,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死了也好,这样也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儿臣问过御医了,永嘉公主性命无碍,现在唯一不可控的就杨家,万一他们想学一次裴寂,那就可不好收场了。”
“哼,死对她来说才算是真正的解脱,要不是朕平日对她太宽仁了,她怎么敢如此的羞辱功臣。”,李世民是恨死这个妹妹了,他想不明白永嘉公主为什么如此的不要面皮。
“至于杨家你不用担心,朕已经做了一些部署。你也累了一夜就不要来去折腾了。朕已让甘郧将偏殿收拾了下,就在那安寝吧,明日好随朕一起上朝。”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朝堂上的撕逼大战
“陛下,臣弹劾窦奉节阴谋造反.....等十一条罪状,请陛下阅览。”,在众臣和皇帝见礼之后,按理说应该宰相们先像皇帝陈述政事的时间。
儿子的被砍成人彘的尸体,能不能拼起来还不知道呢,杨师道又那里管的了那么多礼仪,所以直接就出班弹劾。
“呈上来。”,李世民一脸铁青的说道,他这辈子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你们家孽子都干出这种不是人的事了,你还能这么大言炎炎,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陛下,臣听到的可不是这样。永嘉公主和杨豫之破坏人伦,生下孽子,还对驸马都尉窦奉节百般凌辱,甚至还想霸占窦家的基业,这才是酿成惨祸的原因。”
长孙无忌轻蔑看了杨师道一眼后,沉声言道。
“赵国公,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是要有证据的。”,还没等杨师道反驳长孙,孔颖达就站出来急声问道。
他是孔子的后人,碰到这种破坏伦理道德的事,老头子怎么能之身于外呢。
再说他和杨师道有同窗之谊,其子要是真被冤枉的,那他自然也要为其讨个说法。
“孔老,这事还能有假,相信不少同僚都收到窦奉节和永嘉公主联名的请柬,请众人参加孩子的满月宴。众所周知,窦奉节自秦州出任都督以来已经有两年没有回过长安了,这个孩子怎么回是他的呢?”
“长孙无忌需要血口喷人,小儿向来知书达理,又是皇家的女婿,怎么会干出这样有伤风化的的事呢?难道是你受了什么指使有意为反贼说话?”
杨豫之是什么德行他还是知道的,和永嘉公主勾结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为了给惨死的儿子报仇,他还是梗着脖子反驳着。
挨了骂的长孙无忌不怒反笑:“那倒是请教杨大人,令公子为什么深更半夜出现在公主府呢?这你怎么解释?”
“永嘉公主是豫之的姨母,他是为了操办满月宴才在公主府逗留的,至于永嘉公主的孩子究竟是不是窦奉节老夫不知道,但这绝对不会是小儿的。”
杨师道干这么硬气是原因的,窦奉节将公主府的大小宫女太监都杀了个干干净净,谁又能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呢。所以干脆就一推到底,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
“杨师道,老夫再一旁听了半天了。你还要不要面皮了,九泉之下的杨雄要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不知道他会不会震怒呢。”
这话也就是孔颖达说,要是换成被人杨师道早就和他玩命了。
北周末年外戚、权臣杨坚取代北周,建立隋朝,是为文帝。隋文帝初年颇重儒术,“超抉奇隽,厚赏诸儒”,自京师达于四方,大兴学校,广置生徒。
“齐鲁赵魏,学者尤多,负笈追师,不远千里,讲诵之声,道路不绝”。
随后杨坚也在山东各地挑选儒家子弟入宫为诸皇子王孙伴读,而孔颖达就是在这情况下和杨师道熟识的。
让老夫子没想到的事是,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杨师道竟然会教出了这么个恬不知耻的儿子。
“冲远兄,他长孙无忌胡话岂能相信,谁不知道他向来都是没理也要占三份。难道昨夜永嘉公主府不是被窦奉节血洗的吗?小儿被金吾卫送回来的时候也砍成人彘这难道也是假的?”
话毕,还挤出几滴眼泪,搞的孔颖达也狐疑不定。
“陛下,你可不能姑息了那些反贼啊。”,杨师道不相信李世民敢当堂承认自己的妹妹和人通奸生子,那他这个皇帝的脸还要不要了。
“杨爱卿,你先别急,昨天的事儿是鄂国公手下发现的,先听一听他怎么说。敬德,把你昨天的见闻和众卿都说说。”
李世民这时候笑的十分灿烂,他现在真是有些佩服自己那个小混蛋了,尽然能想的这么远。
“诺。”,尉迟敬德出班给皇帝行了一礼后,转身言道:“昨夜,窦奉节挟持公主负隅顽抗,本将随太子前去劝降。
在此过程中本将曾听永嘉公主亲口承认那孩童便是她与杨豫之所生,......窦奉节也是出于义愤才做下这般的糊涂事儿。”
尉迟敬德的话在殿内的群臣中引起轩然大波,纷纷小声议论起来。谁能想到皇室竟然出了这样的丑闻,这永嘉公主府不就是藏污纳垢之地吗?
“杨爱卿,这回你听明白了吧。”
杨师道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竟然用这一招,让尉迟恭出来做证人,来指正杨豫之为窦奉节脱罪。
“杨师道,这回你还何话说,老夫竟然和你这样的人相交几十年,真是瞎了这双眼睛。”,孔颖达用拐杖狠狠的敲着地板大声吼道。
他真是难以想象,在这太平年间,人人尊礼崇圣,杨师道竟然还要包庇那个畜生,这怎么能不让刚直不阿的孔颖达跳出来和他割袍断义。
“那窦奉节血洗公主府又怎么说呢?这难道不是造反吗?”,反正是不能让儿子白死,不管怎么样也得让窦家给豫之陪葬。
“陛下,窦奉节虽有过错,但情实可悯。再说其以服罪自尽,还请陛下念其父子两代有大功于国,不搞株连。”,尚书右仆射房玄龄出班躬身施礼言道。
“陛下,房相之言有理。自窦奉节任秦州都督以来,勤政爱民,忠于王事。况且法外尚可容情,请陛下以怀德之心法办一府即可。”
看到岑文本出来为窦奉节说话,李恪的牙都特么要咬碎了。他定亲的王妃可就是出身弘农杨氏,一定是父皇听了李承乾的话偏袒窦家,压制了老师。
“父皇,这殿中的男子相信没有那个人能够忍受这样的屈辱,况且我李氏向来厚待功臣,永嘉公主又是有错在先,是以这谋反之罪是不是不太恰当。”
李承乾这话说完,殿内的臣子都盯着这位太子爷看,难道皇室要承认自家公主是淫邪之人,逼反功臣吗?
“太子所言不错,永嘉公主虽是皇室子弟但也不能如此肆意妄为,羞辱功臣。这不是就是老百姓常说的官逼民反吗?朕要是偏袒于她何以面对天下百姓。”
“传旨:永嘉公主持宠生骄,淫邪无道......着废除爵位,贬为庶人,身送宗正寺永远圈禁。.....杨师道参奏不实,但念其丧子失常,情有可原,着即罚俸一年.......”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能闭嘴吗?
“陛下圣明,如此一来朝野众臣无不心悦臣服。”,按理说皇帝下完旨后,该办正事办正事,可谁能想到魏征这时候跑出来。
“前段是燕王殴打夫子,今日永嘉公主逼反功臣,驸马都尉杨师道又刻意的攀诬,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些皇室子弟如此的肆意妄为呢,这根子到底是在那呢?”
李承乾看着魏征在下面更脖子,恨不得让人去堵住他那张正在喷毒的罪。皇帝能做这么做就已经是大度了好吧,要知道永嘉公主就是再大的错,她也是太上皇的
公主,是皇帝的妹妹。你这时候出来刨根儿,不是没事找事吗?
“玄成,那你说活这根子到底在那呢?”,李世民将板着老脸沉声问道。
“陛下,昔楚灵王好小要,楚士约食,冯而能立,式而能起,食之可欲。忍而不入,死之可恶,就而不避。章闻之,其君好发者,其臣抉拾。
君王直不好,若君王诚好贤,此五臣者,皆可得而致之。臣以为这都是陛下好恶导致的,要不然他们怎么敢这么做呢。”
待魏征的话说完,李承乾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龙椅上的李世民脸上青筋暴起。
这下可特么坏了,老魏这人镜能不能做李承乾不知道,但照这样发展下去人彘倒特么不远了。
“魏侍中,李佑年纪尚幼难免有些顽劣。陛下已降旨上门赔礼,并以士卒的身份在六率中劳作、训练,反躬自省,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惩罚了。”
正如李承乾所说的那样,六率的生活并没有李佑想的那么没好。每日天一亮就要起床训练,而且还找养猪种菜。
在那里不管你是什么皇子王孙,只要想在这生存下去,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放下身段吃苦。
不然的话就算是提拔了你,也休想让下面的士卒心服口服。开始的时候六率的将领也不明这位太子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李承乾给他们回了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别的地方他管不着,但只要是东宫的将领,必须以身作则,率先垂范,当然这是六率逢战必胜的主要原因之一。
“太子殿下,你这是在转移话题,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的本质。臣可是听闻陛下将萧氏这个前朝皇后收入后宫,那么其他人自然就萧规曹随了也就不奇怪了。”
听完魏征的话,李承乾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要不是看在老家伙在后世美名,他怎么会三番两次的帮这不知好赖的老家伙说话呢。
“好了,太子你退下吧。”,既然魏老儿找上了自己,那不管承乾怎么说都避不掉的。
“魏征,朕的爱妃杨氏出身前朝,留她母亲再宫里小住些日让她们享受一下天伦之乐,这总是没有过错的吧。至于你听到的那些不过是传闻而已,民间对于皇室的事儿总是喜欢添油加醋。”
“朕没有想到这一番好心却让别人这样误会。即日让杨妃送母归于萧府,这样做玄成你可满意?”
虽然皇帝的语气十分的平静,但李承乾知道要是魏老头再敢多说一句,他可就熬不到抛坟那么简单了。
听到了解释的魏征也躬身给皇帝行了个礼,慢慢悠悠的回道:“真没有想到陛下是这样的良苦用心,臣下去后定会追究一番,看是何人干如此的编排陛下。同时也要将陛下的仁孝之心广为散播。”
话毕,干净利落的退回到到班里,一脸严肃,双目直视前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得,好人、坏人都特么让这老家伙做了,再看看皇帝抖动的袖子,就知道老家伙做的孽可真是不轻。
皇帝的那点风流韵事,殿内的大臣有那个不知道呢。要不是魏征这样在朝廷用着大义咄咄逼人,皇帝能这么说吗?等着吧,魏老头,以后有你苦头吃的。
啪,啪,啪,看着李世民不停的砸这承庆殿里的东西,李承乾也只能在一旁揉着发胀的头儿。早就和他说过了,跟魏征生气不值得,可偏偏老家伙总是能把他气的够戗。
再说萧氏李承乾也不是没见过,虽然保养的不错,但毕竟那么大岁数了,李承乾真不知道他老子是怎么下的去手的,不反胃吗?
“呼、呼、呼,你说朕应该怎么处置这田舍翁?”,李世民气喘吁吁的坐在龙椅上问道。本来按照原有剧本,杜如晦他们在出来说上几句就散朝了,永嘉公主的事儿也就糊弄过去了。
可这老不死半路杀了出来,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揭老子的低,难道老子这个当皇帝还得罪不起他了。
“额,这个。”,李承乾略微的沉思一会儿:“如果因为直谏就处罚魏征的话,难免有伤父皇的仁德之明。儿臣以为不如让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写一片有关父皇施政得失的本章。”
“一来可以起到匡正得失的作用,让父皇可以了解到这几年国家低层的变化。二来可以从中寻到更多的治国干才。
最后一点嘛,也让魏侍中知道下,在我李氏的统治下,君名臣直,敢说真话,能办实事的可不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父皇以为如何?”
李承乾实在让他逼的没招了,总不能嘴上说从善如流,下朝就给人家小鞋穿吧,那特么也真成相当biao子,又想立贞节牌坊了。
所以就出了这么一个不温不火的法子,算是为皇帝气一下魏征,杀杀他的傲气。
听完李承乾了,皇帝拄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反正在朝上都忍下来,再按照这法子做的话,不是更能显示出自己宽广的胸怀嘛。
最主要的可以把那个田舍翁给装进去,让他知道一下,朕麾下像他这样的人犹如过江之鲫。朕用他为侍中,是他天大的福分,不要不识抬举。
“好,那给让中书省草招吧。”
李世民本来是打算为自己正名,同时再教训下魏征,可他没有想到是李承乾的这个主意竟然给他又带来两位国士。
当然这一点就连李承乾本人也没有想到。
第一百五十四章 千金买骨的李世民 (1)
“父亲,您昨日在朝上可是要吓死孩儿了,陛下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要是惹怒了他可是.....”,话间,将又刚刚温好的酒给他倒满。
父亲敢于直谏他自然是知道,可哪想到他老人家尽然管到皇帝的后宫去了。在他看来这就是寿星公吃砒霜,闲命太长了,再说得便宜的是他萧瑀,真不明白父亲为何要替他出这个头。
“无妨,为父在这钢丝上走也不是一次两次,而且萧氏住在后宫对陛下的影响实在是不好。”,随即抿了一口小酒之:“再说不是还有太子殿下兜底嘛,陛下那他自会宽解的。”
“这,这,您可是。”,魏叔玉的话并没有往下说。不是他不敢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那次皇帝震怒不是人家皇后和太子说的话,可您老人家是怎么报答人家,就是怼啊。
看着儿子一脸尴尬的表情,魏征不由的笑道:“是不是觉得为父有些不识好歹啊?”
被点破心事儿的魏叔玉也赶紧又给他满了一杯,口中也不停的告罪。
“其实为父这么做恰恰是对他们长孙一脉最好的回报,要知道除了那些世家和窥视储位的人,太子在朝中可是说是没有敌手。
长此以往下去他的对手就只能是陛下,所以为父就只能把他们逼到一起。”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太子从不为父亲的无礼而恼怒,而是处处的维护着,看来人家早就明白这一点了。
想到这魏叔玉不由想到今天弘文殿发出的诏书,看来就出自这为太子的手笔了。
“那陛下让百官上书论朝政得失的奏本?”
“就由你捉刀带笔吧,反正陛下是不会看他。”,皇帝的用意以他岂能不知,要是这次自己在拔个头筹的话,那真是大祸临头呢,如此一来还不如好好的痛饮一番。
李世民的这道诏书对于文官当然是没什么问题,可对于那些武将,尤其是中低级的武将就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这不已经挠了一天的头的玄武门守将常何,搭了个膀子下值回府。他就想不明白,朝政的得失跟他们这么当将军的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是打好仗,站好岗就得了嘛。
要是丘八们都能把朝政搞明白,那谁还去干这刀头舔血的营生,去考进士岂不是更好。
“老爷,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管家是常何远房的堂弟,关系自然不是一般的亲厚,要不然主家的事儿,那是他能多嘴的呢。
哎,长出了以后气后,将手中的帽子递给他:“还不是陛下让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写一篇论时政奏章,你也知道,老爷我那有那本事啊,哎。”
“老爷,咱们府中不是养着个大才吗?你这时候不用他什么时候用啊。”
管家这话让常何眼前一亮,狠狠的拍了下大腿后,连忙就向后院走去。常何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对于那些真正有才华的人还是十分敬重的。
就拿长孙无忌来说吧,够有学问了吧,愣是和常何这样连名字都学不明白的主儿成为了好友,由此可见其对读书人的崇敬之心。......
“宾王,宾王,老哥来找你救命了。”
“常兄,是什么事能让你这位沙场猛将如此失态啊。”
这家伙虽然不通文墨,但为人却是豪爽,最主要的是他的酒量儿可是不错,久而久之自然和他也成了挚交好友。
再说自博州辞官以来,自己一直都是四处飘零,要是没有常何的帮助他早就不知道在那饿死了。
还不是......,了解了常何的来意后,马周不由的笑了笑,对他来说这事儿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三日之后,虽然是夜半子时了,但承庆殿里依然是灯火通明。自作自受就是李承乾现在最现实的写照,看着因为自己多嘴而堆积如山的奏本,李承乾都想狠狠的抽自己两耳光儿。
“父皇,这事儿不是应该您自己干吗?为何要拉上儿臣呢?哎”
要是让李恪、李泰听他说这话非特么气吐血不可,这不就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吗?
“别不知好歹,朕这可是培养你处理政事的能力,不然如何继承这万里江山。”,李世民颇为无奈的看着这个长子,这小子能力是有,就是太跳脱,坐不住。
像他这样将来做了皇帝,那怎么得了,这古往今来的皇帝那个像他这般上蹿下跳的,今儿就要把这毛病给他板回来。
就这样再一次被皇帝压制的李承乾不得不又投入到和奏章的大战中,这些奏本多是歌功颂德的屁话,而且还各各不重样,他们这些恶心的词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大朗,你找到金子了吗?”,李世民晃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问道,看李承乾没有回话,李世民又喊了一句,这来把李承乾喊回神来。
“找到了一份,此人大才,儿臣念给您听。”,李承乾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能看到他的本章,这位可是为保全李唐全族被戮只剩下一个女娃,连香火都没人继承的忠臣啊。
奏曰:攘袂九流,披怀万古,览七书之奥义,觌金简之遗文。睹皇王临御之迹,详政术枢机之旨,莫不则乾纲而张礼乐,法霆震而置威刑。
纵使轩去鼎湖,非无涿鹿之戮;舜辞雷泽,遂有崇山之诛。自皋繇不嗣,忿生长往。甫侯设法,徒有说於轻重;子产铸书,竟无救於衰败。
是知风淳俗厚,草艾而可惩;主僻时昏,黥凿而犹犯,我君出震继天,承国宰化,孕十尧而遐举,吞九舜而上征。
犹以为周书三典,既疏远而难从,汉律九章,已偏杂而无准。方当采韦弦於往古,施折衷於当今。若能诏彼刑章,定金科之取舍。徵其张赵,平丹书之去留。
必使楚国受金,不为庄生所责,长陵盗土,必用张子之言。
“此为何人所作?”,真是好文章可以活死人而生白骨啊,字字犹如黄钟大吕。
“臣弘文馆学士上官仪”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千金买骨的李世民(2)
有上官议这份奏本垫底,父子俩又精神又抖擞起来,快到天亮的时候,李世民却发现了一封让他感到十分奇怪的奏章。
“承乾,你来看看这篇奏本,好生奇怪。”
呦,又挖到金子了,这运气真是不错啊,于是李承乾乐颠颠的接了过来。
奏曰:臣历睹前代,自夏、殷、周及汉氏之有天下,传祚相继,多者八百馀年,少者犹四五百年,皆为积德累业,恩结於人心。
岂无僻王,赖前然哲以免尔!自魏、晋已还,降及周、隋,多者不过五六十年,少者才二三十年而亡,良由创业之君不务广恩化,当时仅能自守,后无遗德可思。
故传嗣之主政教少衰,一夫大呼而天下土崩矣。今陛下虽以大功定天下,而积德日浅,固当崇禹、汤、文、武之道,广施德化,使恩有馀地,为子孙立万代之基。
......今百姓承丧乱之后,比於隋时才十分之一,而供官徭役,道路相继,兄去弟还,首尾不绝,远者往来至五六千里,春秋冬夏,略无休时。
陛下每有恩诏,令其减省,而有司作既不废,自然须人,徒行文书,役之如故。臣每访问,四五年来,百姓颇有怨嗟之言,以陛下不存养之。
......然俭以息人,贞观之初,陛下已躬为之,故今行之不难也。为之一日,则天下知之,式歌且舞矣。
若人既劳矣,而用之不息,傥中国被水旱之灾,边方有风尘之警,狂狡因之窃发,则有不可测之事,非徒圣躬旰食晏寝而已。
若以陛下之圣明,诚欲励精为政,不烦远求上古之术,但及贞观之初,则天下幸甚。
“不知父皇有何疑虑?”,皇帝举动倒是把李承乾给搞糊涂了,写这篇奏本的人可谓是周有机辨,颇能敷奏,深识事端,动无不中。
“你在看看落款就知道。”
当李承乾看到结尾的落款时着实是吓了一跳,上面竟让写着:臣右监门卫中郎将常何。这特么不扯淡嘛!那老小子要是能把这些字认全都算他的本事了。
“父皇,这怕是捉刀带吧。”,李承乾说的是斩钉截铁,对于军中的这些丘八他是太了解了。......
“常何,朕这有一篇文章,你给朕读一下。”,随即示意李承乾将奏本交给他。
“臣,臣,什么自,什么。陛下您知道的这些字臣实在识不得。再说这是那酸腐的儒生写的,真是。”
常何的囧样逗乐原本熬了一夜十分疲惫的父子,李承乾又上前拍了拍常何肩膀言道:“常将军,这不就是你上的奏本吗?怎么自己写的不认识了?”
啊,听了太子言语后吓得常何赶紧跪了下来,口中言道:“陛下,这都是臣的门客马周写的,臣那懂的这样的典雅之文。要是让臣拿贼捕盗,倒是。”,常何是越说声音越小。
“还不赶紧去把人给朕请来,要不然就治你欺君之罪。”.......
“我说常何,你这还没把诸葛亮请来啊!”,站在承庆殿的李承乾调侃着跪在下面的瑟瑟发抖的常何。
这家伙还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来来回回都折腾三趟了,这人却还是找不到,晨间在殿内夸下的海口,算是狠狠的打了这家伙一耳光。
“殿下,您看陛下那?”,这马周平日里就放荡不羁,最是推崇魏晋遗风,跑到那几天不见人影是常有的事。可皇帝那怎么交代,他可是说了找不到人是要治罪的。
再说这让天子等一天可是砍头的罪过啊,这也着实让他替好友捏了一把汗儿。
看着这粗人再下面耍心眼儿,李承乾不由的笑了笑,随即言道:“陛下正在召见上官仪,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陛下问题,本宫会为你开脱可好。”
如蒙大赦的常何重重给李承乾磕了个响头,他这个不善言词,更不善阿谀奉承。要不然已他的资历怎么会只是一个小小的监门卫中郎将呢。
至于说李承乾为什么会帮他,不过是替李世民还个人情罢了。要是当年不是常何反正,他们一家子早就成了建成的刀下之鬼了,那里会有今天的风光呢。.....
“马卿啊,想要请你这大才可是着实不易啊。你看看,把我们威风八面的常将军都折腾什么样子。”
李世民指着狼狈不堪的常何笑着对马周说。
“让陛下旧等都是臣下的罪过,倒是连累了常兄了。”,以前总是听被人说天子如何如何,但今日一见倒是让马周刷新了自己对皇帝认知。
皇帝如此的平易近人,礼贤下士,就是有那些旧事,也丝毫不影响他这明君风范。......
眼见皇帝要和马周、上官仪二人上演一出君臣相得的佳话,李承乾也不好在这碍眼,随即带着常何就出来太极宫。
“常将军,这么愁眉苦脸的干什么?”,从承庆殿出来,常何就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这让李承乾感到诧异,没收拾他,这是为什么呢。
“殿下,您是好人末将就实话实说了。臣长年驻守玄武门,除了大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机会再见天颜。您说好不容易陛下交办了个差事,还让我给办成这样?这以后。”
常何的顾李承乾还是理解,玄武门那个地方自从武德九年以后,根本没有臣子再敢在那走过,常何的这差事也确实个闲差。
再说近些年来皇帝也在有意的淡化玄武门一役带来的影响,那像他这样反正的臣子,自然也就是能不见就不见了。
看看韦挺就知道了,要不是投靠了李泰,能不能继续再这长安城里呆下去都是个问题,跟何况是办事不利的常何呢。
“常将军多虑了,只要你忠心侍主陛下那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等着吧,这次你也算阴差阳错的为朝廷推举了一位干才,对你的赏赐想来应该是很丰厚的。”
被李承乾这么劝解了一番后,常何豁然开郎起来,又恢复了以往豪爽的性格:“多谢殿下开释,改日臣一定请殿下喝酒。”,说完这句话常何就后悔了,向李承乾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会在在意他的浊酒呢。
再说自己的身份也不配和当朝的太子把酒言欢啊,随即连连致歉,生怕这位太子爷治他个不敬之罪。
“好了,常将军,不必致歉,本宫也战场上冲杀出来的厮杀汉,不用计较那么多礼数,说好了本宫等着你的好酒。”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是不是出点血啊
“哎呦,这不是廉政部司勋主事,堂堂的太中大夫,更是皇帝陛下的东床佳婿,长孙大人吗?”
李承乾这话算是把刚进门的长孙冲搞糊涂了,他没招惹这位表弟啊,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还阴阳怪气的呢。
是不是自己最近办差有了什么差错,牛进达那老头儿来这告自己状了。
“让殿下见笑了,臣这还不是个小吏,你看看人家怀玉都是堂堂的怀化将军了。滋滋,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原本以为继续装出一副无赖的样子能蒙混过关,可谁知道李承乾依然是一脸阴沉脸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殿下,表弟,有什么话你就痛快的说,这样可是让臣不知所措啊。”
“你长孙冲还知道什么是不知所措?”,随即冷哼一声后,道:“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哄的母后把丽质许给你的?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最近往丽正殿跑了多少次?”
虽然早就知道李丽质会嫁给长孙冲,但这么多年兄妹相处融洽,帝后的这一番举动到是让李承乾有了辛苦种好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嗨,还以为殿下说的是什么事呢,我和丽质不仅是表兄妹,又青梅竹马,陛下降旨赐婚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听到李承乾是因此事唬着一张脸,长孙冲瞬间就不怕了,这事是串联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长乐公主嫁到长孙家这么熟悉的环境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嘛!
“表哥,绕是你舌灿莲花也改变不了,你利用身份来达到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看看这东宫都快让那丫头搬光了,你说你应不应该出点血啊!”
自从皇帝给他们赐婚以后,李丽质就开始了她的扫荡生涯,反正皇帝和李承乾那只有是她能看上的统统都被她划拉走了。
倒不是李承乾小气,他这么做是要长孙冲知道李丽质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要是胆敢让她过的不舒心,那长孙冲这辈子就特么别想过的舒心了。
跟了李承乾这么多年,对于这位表弟,长孙冲自认为还是了解的。他对李丽质的宠爱甚至超过了皇帝夫妇,又怎么会因为那点东西而发怒呢。
“臣可没钱啊,殿下,您是知道的。”长孙冲不仅话说的不客气,甚至还拿起李承乾的茶壶自斟自饮起来。“再说,臣对公主持家能力还是钦佩的,你知道的我可攒不下什么钱。”
这特么还要脸不,不仅娶了自己最宠爱的妹妹,现在尽然连顿酒钱都舍不得往外掏,这特么还有王法吗?
“少来这套,你说如果本宫和母后说等丽质及笄后再等几年嫁入长孙家如何?”,李承乾邪邪的笑道。
虽然知道这顿宰不一定能躲得过去,但长孙冲还是决定试一试:“殿下,臣倒是有个情报献给你,你看?”
“说”
“小妹长孙悦自从和殿下邂逅以来是足不出后,臣母可是给她推荐了不少功臣之后,可谁知道从来都不看一眼。尤其是在殿下北征期间更是憔悴的厉害,臣父可为此伤透了脑筋……”
长孙冲说的是闻着伤心,听着流泪,明知道李承乾看不上苏家的那位娘子,还把和他有些传言的妹妹搬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他的话倒是让李承乾想起了那个一袭白衣的少女,两世为人的李承乾自己也不知道对于这个小表妹到底是什么感觉。
恩,李承乾随即点了点头,喊过外面侍候的恒连让他通知秦怀玉等人长孙冲请客的消息儿。
长孙冲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看着妹妹日渐憔悴,他这作长兄的心有不忍。再说既然殿下看不上苏氏,那这宫里再多一位姓长孙的太子妃又能怎么样呢。
哪里有父亲说的那么麻烦,在他看来以妹妹的品貌才学就是将来母仪天下也是绰绰有余的,真不知道父亲和姑母是怎么想的。
“殿下,臣可是把自己的妹妹都出卖给你了,你怎么还能这么做呢?”
倒不是长孙冲抠,是这群牲口哪回喝多了不去平康坊听曲,要是让长乐公主知道,那自己怎么交代啊,他这可是关键时期。
而且李丽质那丫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身边有李承乾为她挑选的武婢,自己也是堂堂的四品大员,要是让一群女婢打一顿,那可就再没脸见人了。
而李承乾明明知道这点儿,还这么做,摆明了是故意坑他嘛。
“冲表哥,别得了便宜卖乖。这满朝文武那个不知道丽质是父皇、母后的眼珠子,将她赐婚给你,你说这得有多少人嫉妒啊,你还不赶紧拉拢下弟兄们。
而且本宫听说内侍省给她准备的嫁妆可是十分的丰厚,魏征还特意上本弹劾了呢。”
李承乾是想捉弄一下这个表哥,但更为主要的是不想长孙家被那么多人弹劾。尤其魏征从礼法的角度向皇帝陈奏,说李丽质的嫁妆不能长辈公主的份额。
还将永嘉,桂阳两位姑姑辈公主成婚的规格给皇帝普及了一边,气的李世民差点把桌子掀起来。
“嗨,魏征那老家伙,向来和我父不睦,他出来搅局那都是跑不了的事。殿下,您不是常说怕喇喇蛄叫还不种庄稼了嘛。不过晚上这事要是公主问起来,你可是要替臣说几句话啊?”
长孙冲一直都不明白,魏征这老家伙不是向来恩怨分明嘛!但他为什么对自己和其他人就不一样呢,他和房玄龄关系也不好啊,但怎么不见他为难房家那对兄弟呢。
其实长孙冲这倒是错怪魏征了,他对长孙冲没什么恶意,他只是在防止长孙冲成为下一个长孙无忌,在他看来这对于大唐来说就是一种退步,皇帝这对父子再走北周的老路。.....
“哎呦,瞧瞧这当了驸马爷就是不一样了,人变得也大方了。要不是太子殿下派人来通传,小弟还以为这日头打西边出来的呢!”
罗通这张毒嘴再不停的喷着长孙冲,他们俩在李承乾众多的手下中,可以说是一对活宝,一见面就掐架,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了。
不过这次罗通的话却得到了房内众人的赞同,娶了大唐最漂亮,最受宠的公主,还不请弟兄大吃一顿,实在是不地道啊。
所以也都在心里暗暗鼓劲,打算狠狠的宰长孙冲这家伙一顿。
第一百五十七章 老李纲的新工作
旭日初升,李承乾早早的就起来在院子里锻炼着,总算是不用在承庆殿侍候了,说道这事还真应该感谢马周和上官仪二人。
自从那日和皇帝详谈后,这两个就得到李世民格外的垂青,以秘书郎的身份往来以承庆殿和弘文殿之间,每日替皇帝整理文牍邸报。
“臣杜构见过殿下。”,看着杜构冻得直哆嗦,就知道这家伙怕是在外面等了许久才到了开宫门的时辰。
“免了,书房说话吧,恒连,给杜大人弄一碗姜汤,他身弱。”......
“辅民,什么事让你这么早就进宫啊?”,如近的杜构可不是几年前那个毛头小子,可是说是李承乾的大管家。
无论是军工生产,还是东宫产业的调度,都是他和张玄素负责。
而且就连许敬宗这样的秦王府的老臣也不得不在他麾下听命,所以这能让他在宫门前早早的等着,李承乾也是着实的好奇。
听了李承乾问话,杜构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汤碗,起身回道:“殿下,臣今天可是来交旨的。翠华山书院已于两日前彻底完工,所需的教员和一应物资以全部下发到位。
为了稳妥起见,臣昨日还带专人检查了一下。知道殿下心系此事,所以就来得早一些。”
在李承乾众多的年轻的臣子中最让他放心的便是杜构,要不然也不会把他放在这个位置上。
都说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说的就是杜构这样的人,平时看着并不起眼就像一颗普通的螺丝钉,但却是不可或缺的。
“你办的事,本宫自然是放心,既然这样,那就将李师请来商量下招生的事宜。”,话毕对外面的恒连吩咐了一声,他老人家腿脚不好,着他用自己的辇去将太师请来。
李承乾这点做的就比他那当皇帝的爹要好的多,对于自己手下总是能赋予充分的信任,并且给子他们最大的权限去发挥自己的能力。
如果不是投入到东宫,以他这样的性子,还不要要在宦海里吃多少苦头,更别说升到如此的品级,恐怕自己穷尽一生都不一定能达到。......
“李师,既然书院工程完毕,本宫想在陛下那举荐您出任山长,不知老师意下如何?”
一边说,一边给李纲也盛了一碗姜汤,这天凉了,李承乾还真怕老头子受不了这样的寒气,这要是真病了,那可就是他的罪过了。
“恩,真没想到老臣都到了这般年纪还能圆了有教无类的理想,这可是羡煞多少同仁啊。”,对于李承乾这个建议,老李纲欣然赞同。
如此规模宏大书院,只要能有十年的滋养,必能长成一颗参天的巨树,能为这中原文脉再添砖加瓦,他又怎么会在乎自己这残破的身躯呢!
“好,对书院物资就有辅民负责供应,如果李师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提出来,本宫无有不准。”
这位太师是李承乾能想到的最好的人选,虽然朝廷上也有不少大儒学者,像孔颖达,褚遂良这样的不胜枚举。但要说心底无私、一心为公的话还要数面前的这位老者。
“听说少植和立言他们被侯君集调入吏部了,老臣觉得大为不妥。
以他们的才能在州里还勉为其难,吏部是什么衙门,他们进去只会给人家添乱。一定是你和侯君集打的招呼吧。”
老李纲说的是那两个人是他的公子,虽然能力比不上杜淹和吕品相他们,但还不至于有老头子说的那么不堪。
不过这事还真冤枉了他,肯定是侯君集为了拍他马屁才特意从中州将这哥俩提出来的,人家是一番好意自己也不能太不尽人情了。
“两位师兄家学深厚,为官更是清廉,在吏部为官只要是能管得住手的在学生看来都是好官。”
吏部为朝廷遴选官吏,廉洁是最基本的,当然也是最难的。看看人家明朝对待贪官都特么扒皮实草了,可明朝的吏治仍然**,根本就刹不住贪腐之风。
“殿下的好意老夫心领了,可他们才不配位,这样以来不仅于国无益,更会害了他们自己。还是让他们辞官,和老夫在书院教书育人吧。”
自家的孩子自己知道,这两个小子性子木讷,做做小吏还可以。可要吏部这种权柄过重,又整天勾心斗角的衙门生存下去,他们俩的本事还是不够看的。
“好,既然老师坚持,那本宫回头去和潞国公说。他们正好可以在书院就近的照顾老师,如此一来本宫也放心了。”......
“承乾,天儿还怎么早就折腾你老师来见驾,不知道他的腿脚不好吗!”,李世民对马周和上官仪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退下。
“陛下错怪太子,老臣今天可是来要官的!”,刚刚落座的李纲拂了拂胡子后,带着爽朗的笑意看着皇帝。
这可反常啊,以前朕可是多请他来参政都请不动,今儿是怎么了。
看着皇帝一脸疑惑,李承乾赶紧道出了师徒的目的,顺便请皇帝为书院赐字。
“承乾,你这面子比朕大,能让先生主动为你出来担当。”,赐字这都是小事,难得是能让李纲出任山长,有他在书院,李世民就更加放心了。
看看朝中的这些官员就知道了,他们可有不少人是出自李纲门下。
“苍文书院”,李世民随即就提笔用飞白体写下四个大字。
“嗨,怎么不是贞观书吗?”,李承乾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皇帝这个毛病谁不知道,不管是什么都喜欢在前面冠以贞观的名号,今儿是怎么了。
看了一眼皇帝的字后,李纲频频点头:“泰器之山,观水出焉,西流注于流沙,是多文鳐鱼,状如鲤鱼,鱼身而鸟翼,苍文而白首赤喙,尝行西海,游于东海,以夜飞,其音如鸾鸡,……见则天下大穰。这是二字取自西山经,陛下博闻强记,老臣佩服啊。”
这绝对是李世民登第一次得到李纲这位大儒的褒奖,脸上闪过一道红光之后,摆手言道:“都是小道,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第一百五十八章 没人敢接的杀人案
崇仁坊魏征府门前跪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手里还捧着一卷状纸。这样让魏府门前来往的人们指指点点,不用说大伙儿也知道肯定又是一个没处伸冤的。
“老人家,你为何在我门前跪着呢!”,刚刚下朝的魏征看到老妇在这么冷的天跪在这里便上问道。
听到了魏征的问话,老妇人动了动僵硬的身子,用自己浑浊的双目,看着魏征:“您是魏征大人吗?”
“不错,老夫真是魏征,来,有什么话咱们起来说,天冷了。而且看来你也跪了很久了,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不过魏征的好意老妇人并没有领情,高高的举起手中的状纸,口中还念叨着:“请魏大人为我儿伸冤,大理寺和京兆尹的官员他们都不愿替老妇伸冤,他们,他们。”
还没有说完,老妇人便以晕了过去。她这可吓了魏征一跳,赶紧让下人将她带入了府中。......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郑仁基竟然为了攀龙附凤,杀人灭口。人家都同意退婚了,他还敢这么干,这也太丧心病狂啊!”
魏征在书房一边踱步,一边骂着。一个小小仓部郎中都敢如此的草菅人命,这要是三品大员还不翻了天啊。
出面退婚的竟然是英国公李绩,要是此事有他的参与那就可麻烦了,而且此事还牵扯着皇帝,这也是戴胄和楚恒不敢出头的原因。
“父亲,您这可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
此次选妃可是皇后娘娘主持,又看在李绩的面上赏了九嫔之位,郑仁基官不过一小小的仓部郎中,起了歹心也是在所难免呢。”
“更何况能让李绩替他出面,可见其关系并不寻常,杀这么个末落的书生,自然也是无所估计。”,看完状纸的魏叔玉也在一旁愤愤不平。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为了自家前程还真是什么买卖都敢干啊,这个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家伙,还真是一鸣惊人啊。
“此事还要尽快禀告给陛下,不然这杀人夺妻的罪名可又要盖在他头了。”,李世民在这方面的操守实在是不怎么样。
从齐王妃到李瑗的爱姬,再加上前一段的萧后,这都几次了,他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这也就怪不得那些世家门阀在前几年修的氏族志里将李唐皇室排的那么低。
胡人在纲常上的陋习,李家倒是一点没糟践的给继承了,怎么能让深受儒家教化的士人接受呢。
“可是父亲,你总抓着陛下的后宫的事不撒手,这是不是有些。”,魏叔玉没好意思往下说。
在他看来虽然这事是郑仁基爱慕虚荣导致,但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家事,你一个堂堂朝廷重臣,总是抓着种事不放手,不仅得罪皇帝,让朝廷上这些文武官员,世家勋贵们怎么看,
难道堂堂侍中,不关心国家大事,百姓疾苦,整天没事钻研的就是怎么找皇帝小脚。
“古人说,修身、齐家、治国然后平天下。遇事儿而不见,那老夫和那么庸官有何却别。多说无益,为父就进宫为民请愿。”
看着怒气冲冲出府的父亲,魏叔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这总是和皇帝呛着来,项上的人头谁知道那天落地呢?......
“哦,玄成来了,快来,尝尝太子献上来的好茶。”,李世民笑着对魏征招了招手,要说魏征来的是真巧,皇帝的这壶新茶刚刚泡好,正愁没人一起品鉴呢。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跟何况人家是皇帝呢。魏征也实在不好意思上来就唬着脸质问皇帝。
随即接过皇帝的赐茶抿了一口,点了点头道:“能如太子殿下眼的东西自然不会差到哪去。不过,陛下,今有一事非同小可,老臣不知道该不该说呢?”
呦,这年头还有让魏征难以启齿的事呢,这还真是新鲜啊。于是饶有兴趣看着魏征:“玄成,这里只有咱们君臣二人,不管是多么不方便的事都可以说,要是让朕为你做主也是可以的。”
看着老魏征如此为难的脸,李世民则认为这个倔老头肯定是来求自己的。
这好办啊,只有你有求,那就是好事。要是臣子都这么无欲无求,那他这个皇帝还能做的这么安稳吗?
再说朕为你把了事,你这老家伙以后是不是应该少找朕的麻烦,而且该给朕留面子的时候是不是也该注意点。
“陛下,你还是自己看吧!”,魏征从袖子里将陆家状纸呈给了皇帝。
稍时,“玄成,这郑家既然都退婚了,为什么还要灭口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呢!而且对于郑家女以前是否许过陆家的,皇家对此并不知道情,皇后办事你还不知道嘛,她可是从不会越礼的。”
对于陆家的这份状纸,李世民是不信的。
“陛下为人父母,子爱万姓,当忧其所忧,乐其所乐。自古有道之主,以百姓心为心,故君处台榭,则欲人有栋宇之安,食膏梁,则欲人无饥寒之患,愿嫔御,则欲人有室家之欢,此人主之常道也。
今郑氏之女,传已许人,陛下取之而无顾问,播之四海,岂为人父母之义乎臣所传闻,或未指的,恐亏盛德,情不敢隐。”
魏征的话说的有理,查一查也没什么,如果要是真有什么内幕,那让郑女入宫的事就要重新考虑了。
“好,玄成,朕命领衔清查此案,让大理寺全力的配合你,事关皇家体面和一条认命自然是马虎不得。”
“陛下圣明。”,魏征也赶紧笑眯眯的应下。
皇帝能这么痛快应承此事也直接的说明他和此事是没有关系的,这样的话魏征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大理寺,正堂,就在魏征宣读完圣旨后,戴胄和孙伏伽偷偷的对视了一眼儿。
这老家伙明摆就是没事找事了,那陆家的书生不过就是平常的人命案子,让长安县自己处理就是了。
为什么要惊动陛下呢,难道就听那陆母一面之词吗?再说敢和皇帝抢女人的,他们俩这辈子还真是头一次看到,这特么不是寿星公上吊嘛。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谁才是杀人凶手?
夕阳西下,忙碌一天的郑仁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府中,到了正堂后,就被早早等在那里的郑丽婉拉到一旁。
“父亲,在太仓忙了一天一定是很累了,赶紧洗漱下,然后用晚膳。”,这个仓部郎中虽然是个肥缺儿,但对一向清廉勤勉的郑仁基来说确是个劳累的差事,尤其是那些军粮是容不得一点差池。
郑仁基看着忙前忙后的女儿,不由的老怀安慰。再过一段日子闺女就要进宫了,虽然后宫险恶,但以她的智慧自保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没办法的事,为官管着十六卫的军粮,不管是在防火、防盗、防潮等方面和人家东宫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这刘尚书可是废了很大的气力在杜大人借了几个人,好让咱们户部的人跟着学学。你说这种事为父能缺席吗?而且你马上要出嫁了,不能让人说咱们仗着和皇室结亲就摆架子不是,那对你的将来可不好。”
他自己累点到没什么,可女儿的名声万万是不能毁了的。近来他在户部已经听到不少的流言蜚语了,说什么郑仁基为了升官,竟然献女给皇帝。
让他们这些士大夫真是羞于启齿,就连尚书刘政会对他也不像从前那样推心置腹了。
父亲的为难郑丽婉怎么能不知道,当着这么个小官自然是要处处受那些宵小之辈的气。有朝一日,自己在后宫中站稳了脚跟,一定也要父亲在人前显贵,就像长孙无忌一样。
“父亲真是受委屈了,还是赶紧用膳吧,一会儿就凉了。”
他受到的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呢,那些小人也不过是嫉妒罢了。郑仁基看着女儿一脸内疚样子,不由的安慰了几句。
可在就父女二人刚刚落坐,准备用膳之际。眼看着大理寺少卿孙伏伽带着一大堆捕快闯了进来。
“郑大人,请随本官到大理寺走一趟。”
“孙少卿,本官像来奉公守法,你带着这么多人闯入敝府是不是太过了。”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跟何况是劳累一天受尽了窝囊气的郑仁基。再说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儿,就算是闹到陛下那咱也不怕。
“郑大人,传唤你的侍中魏征,他可是奉旨办案,难道你敢违抗圣旨不成?”
孙伏伽虽然不愿意趟这浑水,但谁让那强项令口衔天命呢。而且像郑仁基这么一夜之间身价倍长,随即又跌回原型的,他在大理寺这么多年见得多了。
奉旨?这是怎么回事啊!自己平日里办差还算勤勉啊,怎么闹到陛下那去了,还让魏征来主审自己。
“孙少卿,能不能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告诉郑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看着一脸懵逼的郑仁基,孙伏伽抖了抖褶皱的袖子,沉声道:“有人状告你杀害了陆家公子。本官能说就是这些了,郑大人,你也不要让这些兄弟为难。”
“本官又没杀人,和你走一趟倒也无妨。”,郑仁基的话虽说的硬气,但在心里确实也在打鼓,既然找上了自己,那立婉许过人家的事肯定是瞒不住的。.......
“郑仁基,对于陆母状告你,为了掩盖旧事杀害其子的事,你有什么话说?”,魏征坐在堂上语气生硬的问道。
他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本事平平不说,只会利用自家的女儿在皇帝面前献媚邀宠。看看孙家就知道,只不过是一个过了气的嫔妃,就在长安城里兴风作浪。
“魏大人,下官之女之前是和陆家之子有过婚约,但在英国公李绩斡旋下已经解除了。如此一来两家就没了关系,下官又有什么理由杀人呢!”
要说被人听了郑仁基这话儿,可能忌于李绩的威名退避三舍,可魏征是什么人,那可是在太极宫都敢骂皇帝的主儿。
“郑仁基,这么说你是承认女儿曾许配陆家了,而且据本官所以,你在接受内侍省的聘礼的时候,并没有将这个情况上报。那谁又能证明你不是害怕背上欺君之罪而杀人灭口呢。”
魏征的话算是击中要害,要不是怕有心人利用这事儿给郑家扣上一顶欺君之罪的帽子,退婚这事儿他也犯不着让李绩去说项啊。
“魏大人,内侍省下聘之时,下官之女以是自由之身,说与不说皆是下官的私事,怎么能扯到欺君之罪上呢?说下官杀人还请大人那拿出证据来。”
郑仁基此时是豁出去了,反正自己没杀人,干脆就来个一推六二五。
“呵呵,郑仁基。真没想到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你,为了脱罪倒是变得巧舌如簧了。这是本官命人调查了三天的结果,你看看吧!”
话毕,魏征唤过小吏,将他手中调查结果拿给郑仁基。
原来陆家公子是在李绩退婚当日就失踪了的。
一个月后,有乞丐在一座荒废已久的院子里发现了一具腐烂的男尸,随后衙门的人从尸体上找到的身份文谍正是陆家公子的。
“郑仁基,据本官调查除了与你外,陆家根本就没与人结过怨气,你说这事儿不是你干的,还有谁呢?”
话分两头就在郑仁基被大理寺请走后,急红眼儿的郑丽婉思来想去后,不得不找到了岑文本的府上。
一来父亲进京为官是他举荐的,并且对他们家也照顾有加。
二来他是中书侍郎,是天子的近臣,有他出面事情终归是要好办的多。
岑文本对于前来求助郑丽婉自然是好言抚慰,满口答应为郑仁基周旋一二。
可当郑丽婉离开后,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李恪却笑着走了出来。
“老师,这次要是帮了郑家,不仅拉拢了李绩,更让咱们在宫里可就是楔进去一个钉子了。”,说完就坐了下了自斟自饮起来,对他来说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可岑文本却站在门前仰望着漫天的繁星,一言不发。
倒是谁下的手呢,难道是李绩?他不是一直都为自己在宫内无人而烦恼吗?要不然怎么会向皇后推荐自己这个师妹呢。
第一百六十章 你可要记住了!
“老师,缘何在那发呆啊!”,李恪将对面酒杯帮岑文本满上,慢悠悠的问道。
“臣是在想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想不明白这事的利弊,像来谨慎的岑文本是不会出手的。要知道魏征堪称是狗皮膏药式的人物,要是让他缠上可就麻烦了。
“老师,不用想了,这事儿是小王派人做的。”
“殿下,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李恪的话惊的岑文本差点跳起来。
李恪对岑文本招了招手,示意坐下谈,急什么啊,他也没想到竟然能有这样的效果,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自从那日听老师说起郑仁基和李绩等人的干系后,本王就特意派人在暗中照应。
那陆家公子后来赶到长安县去告状,幸好县令是咱们的人,为了把这事掩盖过去也只有把他做了。”
李恪说的是得意洋洋,可坐在对面的岑文本心情却十分复杂。他没有想到在战场上走了一遭的李恪,现在竟然狠辣到这种程度。
“殿下,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呢?要是让陛下知道你参与其中,那你想过自己的下场吗?”
魏征的脾气虽然臭,但能力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再加上戴胄和孙伏伽这两个经验老到的刑官,查清楚这么个命案还不是小菜一谍。
可李恪却毫不以为然的言道:“老师多虑了,这么大个长安城还能没几个杀人越货的匪徒嘛,舍出去一个死士就是了。”
“回头儿再让郑丽婉修书一封给李绩,让他上个本章不就结了,父皇还能不给他这个镇边大将的面子嘛。”
虽然对于李恪的所作所为并不满意,但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随即干了杯中的酒:“下次殿下再做这种事时候最好和老臣商量一下,不然迟早是误了大事的。”......
“二位都是经验老道的刑官,你们说说此案应该如何审理。”,今天是第七天了,苦于没有直接证据魏征实在是坐不住了,所以不得不放下身段向戴胄和孙伏伽请教。
戴胄二人随即对视一眼后,都装出了一副沉思的样子,以他们多年的经验,早就看出来不是郑仁基干的,可人家这钦差大人一口咬定非要审下去,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再说没有直接证据你下令抓什么人,光靠审人家能承认吗?不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更何况人家郑仁基马上就要成为皇亲了,陛下那回头要说法怎么回呢,所以二人也在捉摸着怎么回魏征的话。
就在此时,大理寺的一个小吏跑了进来,看着戴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痛快说,咱们大理寺的事儿都对魏大人开放。”,虽然戴胄说的是官话儿,但也让正处于尴尬之际的魏征稍微好受了一点。
“禀三位大人,金吾卫送来一个犯夜的汉子,他们审问后发现其人是个杀人犯,就给咱们送来了。”
啪,等小吏说完,孙伏伽摔碎了手中的茶盏,大怒道:“欺人太甚,他们当大理寺什么了,菜场吗?”
其实这也不能怪孙伏伽,不管是刘弘基还是尉迟敬德凡事被他们手下抓到的统统的都被当成重犯送到大理寺,回头这两个老流氓好在皇帝面前卖乖。
顺便再贬低一下“无能”的文官们,对此这两个老流氓乐此不疲。
要是平时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没看这位魏大爷非要在这审理皇帝的岳父吗?还特么来添乱。
“额,属下刚才问了一下,据案犯所言,陆家公子的案子好像就是他做的。”
“那你还在这等什么,还不准备升堂!”,孙伏伽让这家伙儿的大喘气气个半死。
要不是着急处理这个案子,好把魏征这个瘟神送走,他非打这家伙一顿治治他大喘气的毛病儿。
一个时辰以后,案子审的是十分顺利,案犯是个游手好闲的无赖,因在赌场赌输了钱,就想抢一点儿翻本,倒霉的陆家公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丢了小命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定有鬼,这个道理不用别人说,魏征他们经验老道的人精还能不知道。
尤其是做了多年刑官的戴胄和孙伏伽,要是说飞来横祸他们信,可这天上掉馅饼儿事儿,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
可就在魏征三人悬而未决的之时,皇帝的近侍总管甘郧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大理寺。
“魏大人,陛下让咱家来问问,审了这么多天,到底是什么个结果。并州大都督府长史李绩已经上书陛下为郑仁基担保了,其弟郑仁泰也接连三天觐见皇帝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戴胄和孙伏伽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既然人家是来找你这位钦差的,那咱们可就不跟着掺和了,毕竟涉及皇室,说的越少活的时间越长啊。
“甘公公来的得是巧,老夫和二位大人审了一名金吾卫送来的犯人,他对杀害陆家公子一事供认不讳。”
“照魏大人所言,那郑仁基就是无罪的了?”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本官还要继续调查一番,谁知道这个犯人是不是受到别人的唆使替人顶罪呢!”
甘郧对于魏征一副软硬不吃的死样子早就见怪不怪了,就像太子爷常说的和魏征置气,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既然这样,那咱家就如实回奏陛下。”
就你魏征能是吧,你能吧,看皇帝回头怎么收拾你。还有李绩和郑仁泰,他们可是磨刀霍霍的等着你呢。
就在大理寺外一辆马车里,李恪指着甘郧马车言道:“郑小姐,再加上这个令父洗脱冤屈,官复原职的日子就不会太远了。”
“殿下和岑先生的恩情,郑家铭刻骨髓,但有所需,必尽全力。”
“哈哈...好,那本王就在这提前向小姐道喜了,日后在宫里有什么需要,宁馨宫也不会推辞的。”
话毕,李恪便跳下了车,打马而去。对于李恪来说像这样把郑家牢牢的掌控在手里,总比先生施舍些小恩小惠要稳当儿的多。
第一百六十二章 倔强的孙思邈
卯时三刻,太阳刚刚升起,苍文书院起床的钟声催促着学子们赶紧起床,不然的话铁面无私的殷总管还不知道用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儿惩罚他们。
像什么挑粪,喂猪,马步蹲等,反正是什么折磨人,他就干什么,正是没亏了他那个姓,真是特么阴啊。
刚开始的时候有几个勋贵子弟,仗着自己会些拳脚,对殷元这个过气的郡公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可除了让自己变成猪头以外,得到三天劳役的奖赏外,什么便宜都没有占到。
即使是修书给他们的老子,也丝毫奈何不的这个令人讨厌的疯子。
其实这也不是他们老子不疼儿子,而是殷元后台太硬,这家伙儿十几岁就跟着皇帝,要不是能力太差,早就是正三品大将军了。
要是明面和他过不去,那不就是再打皇帝的脸嘛,这些在朝堂上混迹多年的人精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殷将军,怎么样,对于书院的生活还习惯吗?”,本来他这个位置李承乾打算在六率的将领中选一个的。
当皇帝却把这个位置要了过去,原以为是皇帝对书院不放心,特意安排的一枚棋子。
可得到殷元来报道的时候,李承乾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是要还殷开山的人情啊,真没想到这老爷子死了这么多年,还能让皇帝如此的眷顾。
要知道进了书院虽然失去了武职,但这家伙儿却再也不用上战场了,而他的品级也会年头逐渐上升,现在的他已经提前享受退休的生活。
“习惯,习惯,天天好吃好喝的,还不用随时担心有敌人杀过来。而且和这些小子在一起也很有意思。”,殷元和李承乾是老熟人了,在岷州会战的时候他们就曾在一起并肩作战过。
所以也就不会像其他人那么见外,再说他这样在战场上厮杀半生的丘八也不会那么多弯弯绕。
“在这里施行军法也是为了他们好,毕竟在他们这个年纪是最具可塑性的时候。分寸你自己把握,只要不缺胳膊少腿,本宫都替你兜着。”
啥是可塑性殷元是没听明白,可后半句愿意帮他扛事儿他还是明白的。
谁还没家眷呢,这些勋贵虽然在面上不敢把他怎么样,但暗地里使绊子肯定是跑不了的,
有了李承乾的承诺,也算了他的后顾之忧,以后可以专心做事了。
“那臣就谢过殿下,不过臣有一事不明,许学士可是个大才,他现在。”
殷元和许敬宗都是秦王府的旧臣本就熟识,看着昔日秦王府的谋士竟然在这管理杂物,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哎呦,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个粗坯也学会荐才。许敬宗有什么本事他还能不清楚吗?只不过这家伙的心思投机钻营了。之所以把他从杜构手里调出来,就是打算再磨磨他的。
“你是个忠于职守的人,父皇把你派来是对你的肯定,可他与你大不同。”,说完不管在那挠头的殷元,向自己小屋走去。......
“哈哈.....,先生快快请坐,总算是把先生盼来了。”,李承乾笑着拉着一脸肃穆的孙思邈,这段日子以来,唯有今天是最高兴。
“太子殿下好手段,竟然让道门就怎么把老夫出卖了。这还真是世风日下了,连李淳风那么个翩翩君子也变成了无耻之徒。”
李淳风的做法也让孙思邈绝得自己更像是一件奇珍异宝,被当成礼物送给了李唐皇室,以换取那两本破经书。
在他看来,真正的道就是游走在世间悬壶济世,否则象他现在这样和上林苑那些珍奇走兽又有什么区别呢。
看着气鼓鼓的小老头,李承乾不由的笑了笑,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药王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先生勿怪,承乾虽贵为太子,但也是父母生养的。母后身患气疾,本宫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能看得下去。”
“就如先生所言,世风日下,道门又怎么能例外呢,些许手段也是迫于无奈,还请先生原谅。”,话毕,亲手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给孙思邈。
“那好,咱们速速入宫,医治完娘娘的病,老夫也好早日告辞。”,看在李承乾的一片赤子之心上,老头子口气总算是松了一点。
那怎么能行,李承乾向来是个逮住蛤蟆都得榨出二两油的人,怎么能这么便宜就放他走呢。
“先生,本宫知道你志不在为官,要不然还用等到今天嘛!本宫这有一条建议,先生不妨听上一听,兴许听过之后您就不想走了。”
“不知殿下有何指教?”,孙思邈很难想象这位少年储君到底用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他自愿留下。
“您看这座书院,本宫欲在这里为先生单独开辟一院,为先生单独招募学子。若干年后,让这些承继先生悬壶济世的理想学子下山造福苍生,岂不美哉。
这里就是您实现医道天下的地方,即使有一天您不在,在这里留下的星星之火也必可成燎原之势。”
开馆授徒孙思邈不是没想过,但不管是在财力上,还是在其他方面都让他望而却步。而今天李唐皇室既然有这个济世天下的想法,那何不顺势而为呢。
“殿下为了留住老夫真可谓煞费苦心,老夫听说还有三千张度牒,下这么大的本钱,就不怕血本无归吗?”
此时的孙思邈的脸上肃穆的神情已然消退,取而代之是一脸的轻松。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的皇帝也不是一个两个人,就算是杨坚那种开明神武的皇帝,也绝不会花费巨大的代价去为百姓培养医者。
“哎,先生多虑了。这种既能尽孝,还能济民的法子,就是倾尽府库本宫也在所不惜。”
“好,老夫平生头一次碰见殿下这种痛快人。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
话毕,二人相识一笑,方才的尴尬也都烟消云散,自此道门再也没有一个叫孙思邈的道士,而李唐则得多了一位叫孙思邈的御医。
其实在孙思邈看来,只要是能多多救助那些贫苦的百姓,自己就是做了肉食者的专职医者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难道像李淳风那样为了道门的昌盛可以不择手段就是对的嘛,若是如此,那它的存在是否就失去了意义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截杀
“殿下,您看这天马上就要黑了,等咱们到长安城,这城门早就关了,是不是明日再启程。”,恒连用左手指着天空小心提醒道。
作为东宫的侍卫统领,为李承乾的安全是他一切的行为准则,长孙无忌北上之前,对他是千叮咛万嘱咐,眼下朝局晦暗不明,李承乾的安全不容有失。
“小心过头了你,这可是天子脚下,还有人敢在这行刺本宫不成。”,李承乾系好披风后,拍了拍恒连的肩膀让他安心。
孙思邈已经到三天了,早就缓过乏来了,早一天进宫,就早一天能为母后诊断。至于安全嘛,外面那三百名侍卫还不够嘛。
就这样两个时辰以后,李承乾和孙思邈在三百名侍卫的护卫下行至长安城十里之外。骑马列对队伍前的恒连不由的出了一口气,马上就要到了,看来是自己太过小心了缘故了。
“先生,今晚就在东宫休息一晚,明日再去给母后请脉,您看如何?”,对于孙思邈这样国士,李承乾向来都是佩服,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的屈尊将贵。
“太子殿下,给皇后娘娘请脉自是没有问题。可这东宫毕竟是内宫,老夫这么个男子是不是不太方便!”
老头子进皇宫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对那里的规矩自然一清二楚。宫门落锁之后,整个内宫里只有皇帝和太子两个男人,这是千百年来宫廷恒久不变的规矩。
“先生,多虑了。本宫尚未成亲,东宫里根本就没有女眷,只有几个干杂活的宫女。”
李承乾的东宫可以说是皇宫最奇怪的存在,与其说那里是皇宫,还不如说是一座兵营。在东宫那些特殊岗位用宫女以外,一个太监都没有,其他的活都是东宫的侍卫们在干。
长孙皇后也不止一次的提醒过李承乾,可每每都是让他以没有女眷的理由推脱过去了。历朝历代宦官干政的例子太多,就算是强如两汉不也没逃过宦官的恶手嘛。
听到东宫里没有内眷,孙思邈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承乾一眼,要不是看他红光满面,底气深厚,还以为这位储君有什么隐疾呢。
就算是寻常的勋贵人家子弟,在他这个年纪也会有几房妻妾或者是通房的丫头。而他眼前的这位太子,却在这方面如此的自律,着实让人钦佩啊。
“那就承殿下美意了,老夫今儿。”,还没等孙思邈说完,一支羽箭搜的一声就穿过窗户设了进来,同时传来的还有喊杀之声。
还真特么遇到刺客了“张思政,保护好先生,要他掉了一个头发,本宫扒了你的皮。”,话毕,抓起身边的宝剑就杀了出去。
“护卫太子,结阵”,听到恒连的命令后东宫侍卫们很快结成圆阵。
“杀了李承乾,老子赏万金。”一个蒙面大汉吼道。从不停倒下侍卫就可以看出来,四面围上来的刺客明显要比李承乾的人要多的多。
双方短兵相接,兵器的碰撞声和人的惨叫声不绝与耳。“杀,杀,都给老子上去。”......
正规军到底是正规军,虽然先前让东宫的侍卫们有些措手不及,但在李承乾指挥下很快就站住了阵脚。
就在李承乾手中的长剑穿过一汉子胸中之时,突然感脖子一凉,三只羽箭不偏不倚的全都射中了他。
“殿下,啊,杀。”,当战阵的侍卫看到李承乾倒下的时候,纷纷都不要命似的的象刺客们仆去。
“别动殿下身上的箭,老夫药箱里有金疮药,先给他撒在伤口上。”,孙思邈对哭的跟泪人的张思政大吼道。
仅仅用了三刻钟的时间,东宫的侍卫就将刺客斩杀干净。
“殿下怎么样了?”,血葫芦一样的恒连带着剩余的侍卫跑到跟前跪了下来,一脸希翼的看着孙思邈问道。
“先生,你说话啊!殿下怎么样了?”......
他们怕从孙思邈的嘴中听到噩耗,李承乾虽然是他们的主子,但对待他们这些侍卫从来都没有其他皇子的那样。
“箭没有毒,血也止住了,但必需马上进宫,早一点把箭取出来早安全,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刺客了。”,老头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这肯定又是皇室之间的内斗。.....
“老子是东宫侍卫副统领,张思政,快快开门。”,话毕张思政将自己的令牌挂在箭就射向了城头了。
“张将军,城门早已落锁,您还是明天再进城如何。”,看着下面打着火把的张思政浑身是血,小校也实在不敢给他开门,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艹你大爷的,去把鄂国公叫来老子有急事。”,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的张思政异常警惕,谁知道上面有没刺客的同伙儿,在这长安城附近出动几百刺客主儿用手掰着算也能算出来。
见不到皇帝的绝对亲信尉迟敬德,他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张思政,你小子不在翠华山伺候太子,在这瞎嚷嚷什么啊?”,老尉迟打着哈气,一脸的不乐意。这个兔崽子,仗着自己是太子的亲信就打扰老子的美梦,一会儿非要好好的踢他两脚出出气。
“鄂国公,殿下受伤了,快开城门啊。”,张思政这句话差点惊的老尉迟从城头上栽下来。......
“嘶,我靠,这那个混账干的,造反了这是!”,看着被侍卫们用板子抬着的李承乾,尉迟敬德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让人牵来马车,亲自护送李承乾回宫。
“到底怎么回事?”,尉迟一边驾着马车,一边问坐在另一头半死不活的恒连。
“我们长安十里之时,突然杀出大量的此刻,可就在快将他们斩杀干净的时候,冷箭就击中了殿下,末将。”,说着说着,这位失血过多的侍卫统领就昏了过去。.....
尉迟敬德厮杀一声,从这些幸存侍卫的身上的伤就可以看出来,刚刚经历的那长战斗是多么惨烈。回头看了一眼马车中昏迷不醒的李承乾,不由加快了速度。
他是在不敢想象要是这位太子陨落了,皇帝将会做出什么的事来。还有那东宫那三万虎狼之师,除了李承乾还有谁能控制了他们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到底是谁干的?
“说,是谁干的?朕要杀了他九族,不十族。”,得到信儿的帝后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李世民则扯着张思政大声的吼叫着。
看着皇帝青筋暴起,张思政羞愧的低下头:“陛下,侍卫们看太子爷受伤都杀红了眼,根本就没留下活口。”
“废物,敬德你即刻带兵前往事发地,封锁长安城周围百里之地,让李道宗和戴胄去找证据。”,对张思政骂了一句话后,转身就对尉迟敬德下了圣旨,他不信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都进去这么久,为什么还不出来!”,长孙可不管什么刺客不刺客的,当下最主要的是让自己的儿子活下来。
“回娘娘,里面的是孙思邈神医,是殿下特意请回来的,还有几名专治外伤的太医。”,全身包扎跟木乃伊一般恒连回道。一刻听不到李承乾脱险,他是不会回去休息的。
听了恒连的话,李世民拍了拍长孙的手:“孙神医的大名朕还是知道的,观音婢放心吧。铁门关和阴山大战那么惨烈的大战乾儿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可是,可是。那孩子他,他”,虽然她也知道为今之计只能等待,但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能忍受的了这样的煎熬呢。
吱嘎,吱嘎,吱嘎,在众人的希翼目光中,太医院院正胡良从殿内走了出来,就在他准备弯腰给帝后施礼的时候,就听李世民高声喝问:“别那么多讲究,说,太子怎么样了。”
“回陛下、娘娘,箭头以全部取出,太子殿下的性命应该无碍。殿下共中三箭,右肩和左腿上的都是皮外伤。
但最要命的是后背上那一箭,和心脏的距离只有两寸,所以说什么时候醒来还不好说。孙神医他们正在里面写方子,一会儿臣等在讨论下再做选择。”
听到李承乾性命无碍,李世民夫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胡良在前隋时期就是宫里最好的外伤御医,既然他敢这么说,那肯定是错不了的。......
翌日,太子被刺杀重伤昏迷,生死无算的消息儿在长安城不胫而走,不管是庶民百姓还是官员勋贵对此是议论纷纷。
按理说李承乾这个太子碰上的这么倒霉的事儿,最高兴性的应该是李恪和李泰,可实际上却不是。
两兄弟上朝的时候,不少朝臣都有意无意的和他们保持距离,说话的时候也是躲躲闪闪的。而那些东宫的臣子们对他们则是横眉冷对,恨不得扑上来狠狠地咬上一口。
傻子都知道如果李承乾死了,那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们俩个,而且在军中多少都有些实力,急不可耐的对自己的亲大哥出手也并不让人意外。
杨广不就是这么上去的嘛,当然还有现在坐在上面那位,这就是帝王家啊,哎!......
“殿下,你跟老臣说实话,太子遇刺的事儿是不是你派人做的!”,下了值的岑文本第一时间赶到了蜀王府。
李恪前两天还因为郑家的事儿沾沾自喜呢,谁知道这位小爷是不是尝到甜头了,头脑一热直接就动手了。
“老师,这事真不是小王做的,万一事情败露那父皇还不砍了小王。”,李恪是真特么冤枉,现在不仅是岑文本这么想,皇帝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下朝后,他和李泰就接到没旨不得外出的圣旨。明面儿上是皇帝关心儿子们的安全,怕他们再出事儿,可实际上就是把他们俩禁足。
看着李恪一脸无奈的样子,岑文本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这事儿不是李恪做的,要不然就出大事了。
“难道这事儿是老四作的?权顺那传过话来,老四想去东宫看看都被父皇拒绝了。他是不是心虚啊。”
李恪知道消息儿要比任何都早,太医院的副手是权万纪的二叔权顺,给李承乾治伤的药就是他监管的。况且小胖子这短时间可是甚得父皇的宠信,谁知道是不是他膨胀了呢。
“不会,老臣听刑部的官员说,现场的尸体足足有近五百之众,他手里那来那么多好手呢?就算张亮掌管着右卫军,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培养出这么多死士。”
张亮的旧部多数都在洛阳一带。而右卫军以前一直都是侯君集在统领,刚刚上任不久的张亮排除异己还来不急的,哪有精力再给李泰培养杀手呢。
“不是老四的话,那还有谁和太子有这么大的嫌隙呢!”,这特么可就怪了,到底是谁呢?长安城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股大势力呢!
李恪和岑文本相视一样都,都无奈的摇摇头,出现了这么一股不为人知的势力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魏王府,刚刚奉旨给十六卫补充完军械的阎立德来了以后,直接就把李泰拉倒书房里。
“殿下,你跟老臣说实话,这事是不是你作的?”
“大人开什么玩笑,小王现在求稳还来不及怎么能这么做,怕是老三做的吧!他可是什么腌臜事儿都能做出来的。”,对于李恪,小胖子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
听完了李泰的的话,阎立德皱着眉头,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蜀王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为刺杀储君吗?这要是让皇帝查出来,他可是死路一天,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要孤注一掷呢。
喝了一口茶,压压了心中的燥气后,阎立德看了一眼满脸不屑的李泰。
寻常人家尚且嫡庶分明,更何况是皇家呢,自己这个女婿是嫡次子,要是太子真挺不过这关,那他入主东宫就指日可待了。
“殿下还应该往宫里递个牌子,去东宫探视一番,毕竟平日里太子对你也算是不错。”
“大人,不是小王不去,而是父皇根本就不同意,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
不提这还好,一提这事儿,李泰就一肚子的委屈。下朝后,李泰就到承庆殿去请命了,可谁想到直接被皇帝冷脸给骂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君有情 臣有义
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跟何况是东宫这样举足轻重的地方。
没了李承乾这个人太子把关,不管是为了稳定六率的军队,还是那关乎国计民生的工业区,这时候是必须的找一个人来暂时太子撑上一些日子。
思来想去后,李世民召见太子少傅秦琼,作为眼下东宫一系在京的最高长官,由他去接管了东宫才稳定李承乾手下的那些骄兵悍将。
“就在诸位来之前,老夫就和孙老先生碰过面了,殿下的病情已然稳定,苏醒只是时间的问题,请各位不用担心。”,秦琼的话音刚落,房间内众人纷纷的长出了一口气。
“陛下有旨,从现在开始直道殿下苏醒,东宫的一切事务都由老夫负责。老夫希望诸位实心做事,为主分忧,不负殿下往日恩情。”
作为李承乾的老师,稳定东宫的人心是他的第一要务,决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人浑水摸鱼。
“长孙冲,从现在开始你就住在东宫,贴身守护,殿下的饮水,药材都要严格把关。另外侍卫统领恒连重伤和张思政也行动不便。
从今天开始东宫的防务有伍登、罗通担任,没有陛下的圣旨和老夫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入内。再出岔子,军法从事.......”
就在秦琼有条不紊的安排东宫事务的时候,一名侍卫跑了进来,言到五十多名六率的校尉在门外嚷嚷着要见太子。
这不扯呢,谁让他们出来的,本来心情就不美丽的秦琼狠狠的挖了一眼下首的秦怀玉和房遗直。
“参见秦帅。”,看到秦琼从大门里走出来,骂骂咧咧的众将官立马就老实了。这些人都是从铁门关战役活下来的六率士兵,算起来也是秦琼的部下。
“都在这填什么乱,都给本帅滚回去。”
要是以往,这些兔崽子们早就屁颠屁颠在自己团成一团滚回去了。可今天的情况却大不一样,这些人直直站在那里不仅一动不动,还不言语,和秦琼这位老长官玩起了无声的抗议。
“都聋了吗?还是觉得翅膀硬了,可以不认本帅这个老长官了。”
看到秦琼动了肝火,张知止硬着头皮回道:“大帅恕罪,末将等敢对大帅无礼,只是这些弟兄都是跟着太子殿下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听闻殿下受伤都想来看上一眼。”
“是啊,大帅,要是没有殿下,末将早就死在阴山下了,要是不能进去磕个头,叫我等以后还怎么再见殿下啊。”
“大帅,在铁门关的时候,殿下救过我两次,您要是不让末将看一眼,那就把我砍了吧。”.......
有了张知止的开头,其他的校尉们也你一言我一语的,总之就是要求觐见,秦琼要是不答应他们是绝不会走的。
虽然知道这时候集体到东宫求见太子有些不合时宜,但要是看不到他们统帅无恙又怎么能放心的下呢。
“放肆,你们竟然威胁起大帅了,难道不知道军法森严吗?私自出营在前,目不尊长在后,你们说该怎么处置你们!”,作为六率主管军法的将领,房遗直在这个时候不得不站出来。
“哎,无妨。”,秦琼抬手阻止了他,带着这么多年的兵,他们不是想闹事他还能看不出来,再说这也是李承乾深得军心的表现。
“你们心意,本帅都知道了。但眼下殿下还没有醒,这样吧,你们就在太子殿下的寝宫外磕个头,就算是你们尽到心了,怎么样?”
秦琼是什么,在军中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能让他今天改变主意已经是破例了,也不好在得寸进尺,随即也都向秦琼拱手称谢。
“得,现在言谢还为时尚早,磕完头后每人三十军棍,都没意见吧。”......
稍时,李承乾书房外的院子里,包括秦怀玉、房遗直在内所有六率的将校齐齐的光着上身跪在院子。
碰、碰、碰,虽然侍卫们手里军仗不停的在抽打着他们脊背,但将校们却紧紧地咬住牙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们不忍自己的呻吟之声打扰正在昏迷统帅。
“叔宝兄,愚弟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些将领被外人称为“东宫晓将”了。不仅作战勇敢,而且还这样的忠义,太子爷带兵的手段着实让人佩服。”
刘树义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在受罚的众将,李承乾的成功绝不是偶然的,能让这么多骄兵悍将如此忠心拥戴,又岂是李恪之辈能比的了的。
同样都是太子,要是建成手下都能有像这些人一样,又怎么能输的那么惨呢。
“他们还嫩着呢,办事不过脑子。你想想要是陛下知道了会怎么想,有些人会不会说这些人齐聚东宫是有所预谋呢!”
秦琼所指人正是萧瑀,这老家伙官复原职以来正愁没事儿可干,要是让他抓住把柄,那还不闹翻了天。
“哎,这不还有咱们这些老家伙嘛!陛下以认为愚弟为谏议大夫,要是有人不开眼,愚弟手里的笔也不是吃素的。”
如果说之前刘树义投靠东宫有投机之义,但今天的事却让他看清了人心的相背,坚定了他辅佐李承乾的决心。
“好,贤弟如此深明大义,那老夫就替太子谢过了。”.......
承庆殿
李世民正在批阅弘文殿送来的奏本,老太监甘郧走了进来将刚才反生在东宫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学了一边。
“不错,不错,君有情,臣有义。承乾这个太子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军伍起家的李世民在听到儿子如此深得军心,发自肺腑的替他感到高兴。
“陛下说好,那自然是好的,但翼国公这手下的可不轻啊,奴才听说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将领都是被抬回去的。”
李世民不由笑了笑,秦琼的心思他那能不知道,“打的好,这些兔崽子打了几场小仗就敢无视朕的大将军,还反了他们了。”
在这个关键时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用他们的皮肉之苦堵住那位唯恐天下不乱人的嘴有什么不好的呢。
“去,叫上皇后,一会儿和朕一起去东宫看看太子。”
第一百六十六章 长孙冲 你大爷的
有了秦琼的坐镇,东宫的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就如秦琼所想的那样,自从他接管东宫以后,不停的有人通过各种渠道,想尽一切方法想打听太子的伤势。
不过这也长孙冲这位廉政部活阎王的排查下一一化解,这几天他从东宫的犄角旮旯抓了七名宫女,三名太医,总算是清空了这里面的臭鱼烂虾。.....
“逞能了吧,就你能,这下褶子了吧。”,喝了一口碗中的药后,长孙冲一边絮叨着,边喂着躺在榻上的李承乾。
“长孙大人,你就不能慢点,再把殿下呛着。”,张思政一之手尽量把李承乾嘴掰的大一点,另一只手停的给李承乾擦着嘴角。
“老子连自己媳妇都没这么伺候过,你知足吧!”,让他和张思政这样男人干这样细腻的事儿确实是难为了他。
但也是不得不为的事,这个时候谁特么能信的过。
“你倒是想喂长乐公主,也不怕陛下打断你的腿。”,张思政一脸不屑的回了一句。
作为李承乾亲信和一向皮赖性子的长孙冲平日里接触多了,说起话来自然也那么规矩。
“切,你这就是**裸的嫉妒。别急,等太子爷醒了,让他给你说门亲,省得你张家断了香火。”,说完就又给李承乾喂了一勺子。
“咳咳,你大爷的。”,躺了五天的李承乾终于被李承乾呛醒了,胸口一边剧烈起伏,眼睛也恶狠狠的盯着长孙冲。
“哎呀,殿下,您可算是醒了,臣马上去请孙先生。”,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嘴里还高呼着,殿下醒了。
“嘿嘿,殿下,表弟,你终于醒了。你可不知道,为了让保证你衣食安全,表哥我可是磨碎了嘴,跑断了腿,身板差点没累毁啊,东宫的兄弟.......”,看到李承乾醒来,长孙冲也兴奋的语无伦次。
听着长孙冲话痨般磨磨唧唧的絮叨,李承乾看了看周围这熟悉的环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活着真好。......
“孙先生,乾儿的身体怎么样?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长孙皇后握着李承乾的手,扭头问正在写方子的孙思邈。
“娘娘放心,殿下的底子厚,只要按时服药,不久就会痊愈的。”
“承乾,你安心养伤。朕已让刑部和大理寺联合办案,由李道宗和戴胄领衔调查,绝不会放过那些反贼。”
李承乾昏迷的这段时间,李世民的脾气异常暴躁,仅仅是承庆殿杖毙太监、宫女就有十几人,有才可见皇帝对于这个太子是多么看重。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李道宗和戴胄这两个刑官老手,竟然连个毛儿都没见查出来,好像这些人是凭空出现似的。
更耐人寻味的是连丽竟门那些人都没查出来一丝痕迹,能在长安成搞出这么大股势力竟然瞒过了自己的眼睛,这是太奇怪了。
“那儿臣就谢过父皇,本来这次是请孙先生来是为了调养您和母后的身体的,没想到到是自己先用上了。孙先生,您老说本宫是不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李承乾的自嘲让殿内的气氛为之一松,就连双眼婆娑的长孙皇后也是对他笑骂了一句。
“既然殿下都能开玩笑,看来是没什么问题,那老臣就功成身退了。”,秦琼阴郁的几天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不敢想象一旦李承乾挺不过了,秦家、长孙家等这些和东宫牢牢绑在一起的家族将是什么样的打击。
恐怕用不了几年这些家族就会泯然众人,还要时时担心新的储君和那些世家的攻击。
就是皇帝恐怕也会因为适时的利益抛弃他们,那可就真是死路一条了。不过好在这一切都是虚惊一场,他也可以松一口气。
“恩,这段时间确实辛苦叔宝了,承乾,你可好要好好谢谢你的老师。要知道你手下的那些小家伙可不怎么省心。”
对于皇帝的暗指,李承乾也只能无奈的笑笑。在皇帝来之前长孙冲用他那张碎嘴,絮絮叨叨向他详细的叙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当然也包括那些校尉们闯宫的事儿。......
待皇帝等人走后,李承乾的脸直接就撂了下来。他相信皇帝说的是实话,即使这次的主谋是他那两个弟弟,李世民也不会放过他们。
这样一来就直接证明,一股神秘的新力量在暗中崛起,世家门阀、宗派势力还是那些表面上吃喝嫖赌,暗地里总是小动作不断的王爷们呢?
是谁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决不能等着挨打,这不是他的脾气,是该走那一步了,即是被李世民误会也没有办法。
“臣赵节、邱神绩参见太子殿下。”,接见完东宫的主要僚属就用尽了整个白天的时间,李承乾也不得不晚膳后,强忍着伤痛召见这最主要的两个人。
“免了,这几年东宫的人在朝廷里不断的升迁,唯独你们二人原地踏步,帮着杜构干点杂七杂八的活儿计,是不是觉得不平衡啊。”
“臣等才德微薄,能这些就以心满意足了,怎敢心生怨恨。”,李承乾的话可把他们俩吓坏了,这帽子扣下来还能有好?随即连连磕头解释着。
“好了,好了,本宫又没说你们什么,都起来。表哥让张思政准备一些姜汤,这夜里凉了让他们喝了暖暖胃。”.....
“以前是本宫刻意压制你们,这对你们来说也是一种保护。尤其是你赵节,依着你的脾气,不按着你能活到今天吗?”
听完李承乾的话,赵节将他那颗高傲的头低了下来,自从父亲过世后,赵家就开始走下坡落,他也变成了没人管的孤儿。
没有皇帝和李承乾的照应,早就不知道那去要饭了,还特么当官儿,做梦去吧。
至于他那个母亲贵阳公主,不提也摆,丝毫不念父妻和母子之情,竟然再受孝期未满之时,就主动找太上皇要求赐婚,真特么不要脸。
不过也那以后,赵节便也不再认他这个母亲。
同时也在不同的场合处处和杨家作对,要不是自己那舅舅还念着和父亲的情义,把他送到东宫给李承乾当伴读,弘农杨家想搞死他还特么不是轻而易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