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凑人
回房间后，白幼薇没能体会“下不了床”的待遇，因为她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睡得很沉，像是要把狼人村里紧绷的30个小时找补回来。
沈墨坐在床边，轻轻撩开她面颊上的发丝，俯身亲了亲，随后在她身旁躺下，也睡了。
……
第二天，科研组那边送来一样东西，是关于王静娴所处位置的分析报告。
白幼薇看完报告，怔然许久。
沈墨拿过来看了看，一时也没有说话。
文件内容显示，经过对建筑环境的反复校验比对，王静娴现在很有可能在牡丹江市，那是黑龙江省地级市，别称“雪城”。
这倒没什么，问题是在那个时间段，牡丹江的降雪量根本不足以形成大面积覆盖的景观。
也就是说，白幼薇在水晶碎片里看到的场景，既是牡丹江，也不是牡丹江。
两人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沈墨问白幼薇：“还记得躲猫猫吗？”
“嗯。”白幼薇幽幽叹了口气，“记得，在游乐场里。”
沈墨说：“那座游乐场，完全复刻了现实环境，但是又略有不同。”
白幼薇知道沈墨的意思。
她看他一眼，低声道：“你想说，我妈现在在游戏里？”
“那里没有被任何国王占领，存在游戏不无可能。”沈墨说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它理由来解释，为什么调查结果会和看到的不同。”
白幼薇不作声。
沈墨又道：“当然，调查结果不一定准确，也许牡丹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亲自去看一看，谁也不知道事实是怎样的。”
白幼薇拧起眉，“让我去看她？”
语气很不情愿。
虽然她和她妈之间没有任何大仇大怨，但是关系一直很冷淡，母女俩的常态，一个月见不了几次面，即便几面，也说不上几句话。
白幼薇愿意主动调查她的位置，已经是难得，如果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把她找回来，心里面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何况人如果真在游戏里，就算去了，也见不着面。
“现在确实不是合适的时机。”沈墨说，“还是先调整状态，准备下场战役吧。”
白幼薇点了下头。
反正从水晶碎片里的情形看来，她的妈妈没有生命危险，所以，还是先顾好自己的事吧。
……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平常。
战役5除国王之外，需要4位臣民，白幼薇这边只有沈墨、谈笑、阿莎利娜，还差一个。
她答应阿莎利娜不会再让阿隆冒险，而余朝辉离开了基地，承蔚才和潘小新一个年迈一个年幼，不适合参战。
沈墨在基地里为她物色人选。
杜来也在基地里招募人手。
傅妙雪下一场战役是战役20，需要参战人数至少10人以上，现在她的臣民只有杜来、列昂尼德、陈惠以及严清文，臣民人数缺口很大，而且傅妙雪之前早就放过话说要投降，一时之间竟凑不齐人。
不过杜来的主意一向多，倒也轮不到白幼薇替他们操心。
本以为人数凑齐之后，就可以很快开始训练，增加团队默契度之类的安排，可是过了几天，沈墨选中的人却拒绝加入他们。
之后沈墨又找了几个人，无一例外的全都拒绝了他们。
傅妙雪和杜来那边，倒是很快凑齐了人。
第932章 宋教授的主意
白幼薇得知这个消息后，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傅妙雪和杜来又在捣鬼！
否则她实在无法理解，同样是国王，且她的声望明明比傅妙雪高出一大截，为什么大家愿意去做傅妙雪的臣民，却不理会她？
这根本说不通。
沈墨也意识到不对劲，去找楚怀锦，楚怀锦推脱说不知情。
但是基地的人就这么多，消息根本瞒不住，白幼薇和沈墨很快听到传闻，据说基地以后只会支持傅妙雪一个国王。
被沈墨选中的几人，在白幼薇和沈墨不知情的时候，全部被楚怀锦叫去单独密谈，要求他们放弃白幼薇，改为投靠傅妙雪。
白幼薇得知这个消息，只觉得匪夷所思——傅妙雪到底给楚怀锦灌了什么**药？
如果是别人，她或许还会暗中调查一番，但对方是傅妙雪，白幼薇便直接找上门，毫不客气的把门板拍得砰砰响。
开门的人，是杜来。
杜来看见她，一点儿也不意外，退开半步让她进来，说道：“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不管你信不信，这事跟我们无关。”
白幼薇睁大了眼睛，“人都跑你们这儿了，你跟我说没关系？”
“自己个人魅力不够，怪谁呢~”傅妙雪坐在梳妆镜前，一边涂涂抹抹，一边冷嘲热讽。
白幼薇立即怼她：“我没个人魅力，那你呢？你涂再厚也没个人样啊！”
“喂！你说什么？！”傅妙雪气愤，扬手砸了一盒腮红。
“这件事确实跟我们没有关系。”杜来头疼，拦在两个女人中间，“白幼薇，你好好想想，我们虽然缺人，但是根本没理由阻拦你们招募人手，因为下场战役我们不会碰面，阻拦你们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况且当初我答应过你，只要你能救妙雪出来，我会在战役里全力支持你，我这人虽然没什么信誉，但是这件事上不会食言。”
白幼薇皱眉看着他，又看了看傅妙雪，满脸怀疑。
“真的不是你们干的？”她问。
傅妙雪不屑的“哼”了一声，道：“我的臣民都招募齐了，干嘛要多此一举？”
杜来说：“我听来的消息，这事似乎是宋教授的主意，楚怀锦也很为难。”
“宋教授？”白幼薇愈发狐疑，“那个老头不是病得快死了吗？我都没见过他几次面，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杜来无奈道：“具体情况不清楚，你最好再打听打听。”
白幼薇的心情很不愉快，脸色难看的摆了摆手，离开杜来和傅妙雪的房间。
等她走了，傅妙雪立即好奇的问杜来：“真是宋教授的主意？”
“能够让楚怀锦改变心意，除了宋教授还能是谁？”杜来拾起地上的腮红盒子，放回到桌上，“这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就别管了。”
傅妙雪忍不住琢磨起来，“……要是白幼薇一直凑不齐人，会怎样？”
杜来微愣，想了想，回答道：“她拼图多，就算下场战役输掉，应该也没问题，但如果决战赛还是凑不齐人……”
傅妙雪歪头看着他，“会怎样？”
杜来略微蹙起眉头，说：“……会死吧。”
第932章 宋教授的主意
白幼薇得知这个消息后，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傅妙雪和杜来又在捣鬼！
否则她实在无法理解，同样是国王，且她的声望明明比傅妙雪高出一大截，为什么大家愿意去做傅妙雪的臣民，却不理会她？
这根本说不通。
沈墨也意识到不对劲，去找楚怀锦，楚怀锦推脱说不知情。
但是基地的人就这么多，消息根本瞒不住，白幼薇和沈墨很快听到传闻，据说基地以后只会支持傅妙雪一个国王。
被沈墨选中的几人，在白幼薇和沈墨不知情的时候，全部被楚怀锦叫去单独密谈，要求他们放弃白幼薇，改为投靠傅妙雪。
白幼薇得知这个消息，只觉得匪夷所思——傅妙雪到底给楚怀锦灌了什么**药？
如果是别人，她或许还会暗中调查一番，但对方是傅妙雪，白幼薇便直接找上门，毫不客气的把门板拍得砰砰响。
开门的人，是杜来。
杜来看见她，一点儿也不意外，退开半步让她进来，说道：“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不管你信不信，这事跟我们无关。”
白幼薇睁大了眼睛，“人都跑你们这儿了，你跟我说没关系？”
“自己个人魅力不够，怪谁呢~”傅妙雪坐在梳妆镜前，一边涂涂抹抹，一边冷嘲热讽。
白幼薇立即怼她：“我没个人魅力，那你呢？你涂再厚也没个人样啊！”
“喂！你说什么？！”傅妙雪气愤，扬手砸了一盒腮红。
“这件事确实跟我们没有关系。”杜来头疼，拦在两个女人中间，“白幼薇，你好好想想，我们虽然缺人，但是根本没理由阻拦你们招募人手，因为下场战役我们不会碰面，阻拦你们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况且当初我答应过你，只要你能救妙雪出来，我会在战役里全力支持你，我这人虽然没什么信誉，但是这件事上不会食言。”
白幼薇皱眉看着他，又看了看傅妙雪，满脸怀疑。
“真的不是你们干的？”她问。
傅妙雪不屑的“哼”了一声，道：“我的臣民都招募齐了，干嘛要多此一举？”
杜来说：“我听来的消息，这事似乎是宋教授的主意，楚怀锦也很为难。”
“宋教授？”白幼薇愈发狐疑，“那个老头不是病得快死了吗？我都没见过他几次面，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杜来无奈道：“具体情况不清楚，你最好再打听打听。”
白幼薇的心情很不愉快，脸色难看的摆了摆手，离开杜来和傅妙雪的房间。
等她走了，傅妙雪立即好奇的问杜来：“真是宋教授的主意？”
“能够让楚怀锦改变心意，除了宋教授还能是谁？”杜来拾起地上的腮红盒子，放回到桌上，“这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就别管了。”
傅妙雪忍不住琢磨起来，“……要是白幼薇一直凑不齐人，会怎样？”
杜来微愣，想了想，回答道：“她拼图多，就算下场战役输掉，应该也没问题，但如果决战赛还是凑不齐人……”
傅妙雪歪头看着他，“会怎样？”
杜来略微蹙起眉头，说：“……会死吧。”
第933章 搬家
自从宋铭川病倒，这位宋教授在基地里的存在感几乎等于零。
如果不是杜来提起来，白幼薇压根想不起基地里还有这号人物。
她满腹郁结的回自己房间，正要开门，恰好楚怀锦从门里出来，两人视线相交，都愣了一愣。
楚怀锦显得有些尴尬，勉强笑了下，便匆匆走了。
白幼薇狐疑的看向他的背影，问沈墨：“他来做什么？”
沈墨看着已经走远的楚怀锦，淡淡道：“希望我们搬出去，毕竟基地现在，不打算支持我们了。”
白幼薇感到惊讶，原本心里还有些不忿，现在只剩下意外和疑惑。
她好半天没说话，然后迟疑的问沈墨：“我最近……好像没得罪过谁吧？”
看来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性格不好，说不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宋教授。
沈墨淡笑了下，摸摸她的头，“别想了，我们收拾东西吧。”
其实没多少东西要收拾，无非是些用惯的毛巾牙刷被褥枕头，其它生活用品，玩偶屋里都有。
两人在屋里收拾，白幼薇几次欲言又止。
当初她和沈墨是被邀请住进来的，这地方她原本也不稀罕，可是就这么稀里糊涂被扫地出门，感觉还真是一言难尽。
白幼薇想了又想，还是想不通，忍不住道：“那老家伙会不会病糊涂了？”
明明都躺在病床上靠氧气机活命，怎么突然干涉起基地里的事了？
沈墨说：“楚怀锦没明说，不过听他那意思，宋教授已经做好了一切消极准备，会派人去找傅妙雪和杜来谈话，如果傅妙雪那边有问题……大概也需要搬出去。”
白幼薇听了，不禁睁大了眼睛，“……他这是先让傅妙雪和杜来尝到甜头，然后再以此威胁，是这个意思吗？好奸诈啊。”
试想，在杜来和傅妙雪为凑不齐臣民人数而着急时，忽然获得基地的鼎力支持，生活各方面都变得无比便利，两人被捧到高处，或许会重新考虑投降的事。
沈墨沉吟片刻，说道：“我去通知阿莎利娜和阿隆，其他人在玩偶屋吗？”
“嗯，小新和承老师在呢。”白幼薇道，“谈笑不在，估计又去楼下机房玩电脑了。”
沈墨简单收拾几下，出门通知其他同伴。
白幼薇在门口扬声对他说：“我在楼下等你们啊。”
沈墨抬了下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白幼薇回到屋里，看着室内熟悉的陈设家具，一时间心情复杂，这件事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她把行李简单往玩偶屋里一扔，裹上羽绒服，从头包到脚，暖暖和和轻去坐电梯。
总部大厦里的人似乎还不知道她和沈墨被赶走的事，遇到几个工作人员，大家还笑眯眯的打招呼。
白幼薇在一楼大厅等了一会儿，听见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她回头看，只见傅妙雪提着黑色公主长裙，高傲的踩着高跟鞋走出来。
杜来跟在她后面，拖拉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傅妙雪看见白幼薇，盯着她的羽绒服两秒，忽然反应过来，搓搓胳膊娇嗔道：“哎呀，亲爱的！外面好冷啊~”
白幼薇：“……”
连毛细孔都没有，你冷个屁啊！
杜来动作自然的给傅妙雪披上一条围巾。
白幼薇斜睨他们一眼，问：“这是要去哪儿啊？”
傅妙雪冷哼，重重吐出两个字：“搬、家！”
第934章 条件
白幼薇愣住，她没想到，傅妙雪居然也被赶了出来。
“楚怀锦找你们聊过了？”她脱口问，“他提了什么条件？”
杜来：“楚怀锦要求我们在赢得决战赛后，对于新世界的建立，必须采纳委员会的意见。”
“委员会？？？”白幼薇愕然，“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玩意儿？”
她从来没听说过啊。
杜来笑笑，“总之，就是为了防止国王独断专断，如果想要获得他们的支持，就必须在将来，把收益和权利分摊给他们。”
白幼薇怔然，沉默片刻后，缓缓道：“倒也说得过去……”
就像欧美一些国家选举时，总统候选人在演讲时总会承诺选民许多好处，比如减免税收，或是重视环保等。对选民而言，若是当权者无法给自己带来利益，选民又何必去支持对方？
白幼薇又问：“那你们为什么拒绝？”
她觉得楚怀锦提出的要求，不算过分。
杜来看了眼身旁的傅妙雪，“因为我们没打算参加决战赛。”
既然不准备参战，那自然就无法做出承诺。
“这样啊……”白幼薇慢慢点了点头。
赢得战役游戏，才能解锁迷宫，以傅妙雪现在的状态，大概还得再进一次迷宫，才能完完全全变回人类。
至于决战赛，确实没有参加的必要性。
聊了几句话的功夫，沈墨也下楼来到大厅，告诉白幼薇再等等，阿莎利娜和阿隆都在收拾行李。
杜来跟沈墨打了声招呼。
沈墨问：“找好落脚的地方了吗？”
“只是不提供总部条件了，城区里其它地方可以随便住。”杜来调侃道，“就是不知道那个老教授接下来是什么打算，两个国王都走了，他们是不是打算全员退休等死？”
“谁知道呢……”白幼薇轻声叹息，她也想不通。
……
离开总部大厦后，白幼薇跟着沈墨住进了沈家。
沈父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极度欢迎，热情了推荐了几栋附近无人居住的法式叠墅，稍微收拾收拾就能住人。
落脚处的问题解决了，但生活上肯定不如总部里那样方便——吃饭没有食堂，生病受伤没有医疗护理，想要锻炼体能或者思维训练，也没有专业的练习场地。
住了几天，国王出走的消息传开了。
国王几乎是人们对未来的唯一希望，现在基地不再支撑任何一个国王，令所有人感到费解。
众人纷纷去围堵楚怀锦，询问此事，又聚集在宋教授的病房外表示抗议，还有些激进分子，因为不满基地的做法，在总部外破口大骂！各种阴谋论也因此流传开来，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
终于有一天，宋铭川大约是忍受不了了，扔出了两段录音，公开播放。
一段是杜来和傅妙雪的对话：
“……参加什么决战赛啊，啧！~我才没那个兴趣，反正总会有人赢到最后的，世界爱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吧！我只要能进迷宫就行~唉，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进一次迷宫呀？……”
“快了，再赢一次，就可以解锁新迷宫了……”
还有一段，是白幼薇和朱姝的对话：
“如果你赢到了最后，拥有改变世界的权利，你会做什么？”
“我希望这是一场永远不会醒的梦……如果没有迷宫，没有游戏，我和沈墨不会在一起，我也不会遇到承老师、谈笑、小新……不会遇到你们，我大概还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每天数着药片过日子……我一想到这些，真的一点儿也不希望游戏结束。”
第935章 只为自己
这两段录音，代表了两位国王切实的内心想法，迅速传遍整个城区。
白幼薇不知道傅妙雪会作何感想，但她的感受……就像被扒了衣服，无遮无掩的被众人围观！
当人们在绝境处求生，不会有多余的宽容，白幼薇和傅妙雪很快变成最最声名狼藉的两个人。
原来人们追捧她们，是因为国王能带来生路，可现在，一个无意决战赛，另一个竟说自己不想让游戏结束。
这样的国王，会给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也许，是人们的期望原本过高，他们把她们当做救世主，但其实，她们只为自己。
朱姝知道这件事后，尤其愤怒，她找到楚怀锦，指责这是在断章取义。
当初她和白幼薇交谈时，两人聊了一大堆！单单把这一句摘出来，分明是故意引人误会！
“就算这是薇薇亲口说的，又能证明什么？宋教授难道不明白人性的复杂吗？再慈悲的人，心中也可能有过一闪而逝的恶念！薇薇当时那样说，不代表她时刻都那么想啊！”朱姝气愤极了，隔着几名保镖冲楚怀锦喊道，“宋教授是因为病了，所以思虑不周，那你呢？！难道你也这么想吗？！”
楚怀锦摆了摆手，让保镖放开她，叹息道：“你和白小姐是朋友，帮她说话很正常，可是我希望你们也能想一想，多少人死在了游戏里？多少人因为游戏家破人亡？我们总部又有多少人因为游戏而牺牲？还有……宋教授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大家倾尽全力支持国王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停止这一切！可她却说不希望游戏结束！你叫我还怎么支持她？！”
“那也不应该公开这种录音！”朱姝气愤道。
“朱姝。”远处有人喊道。
朱姝回头看，是严清文，还有苏蔓和卢禹文过来了。
她咬了咬唇，走到严清文面前，“宋教授这么做太过分了，在国王的房间里安装窃听器，还把录音公开播放，这样下去，薇薇会招募不到臣民的！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让基地仅存的两位国王被淘汰，对他有什么好处！”
严清文看了眼不远处的楚怀锦，语气很平静：“是啊，让国王因为臣民数量不足而被淘汰，对他会有什么好处……正常人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宋教授不明白？”
朱姝微愣，她总觉得严清文这话里，似乎意有所指。
扭头再看楚怀锦，对方只是歉意的笑了下，随后与几名保镖一起离开了。
“他们这样做太不负责任了……”朱姝看着楚怀锦离开的背影，很不甘心，“谁都会有说错话的时候，这段录音放出来，几乎把薇薇所做的全部努力都抹消了！再也不会有人感激她！”
“白幼薇参加迷宫战争，原本就不是为了让人感激。”严清文道。
朱姝愕然看向他，“难道你也不相信薇薇？她虽然那样说，但是肯定不会那样做！她很在乎朋友！”
严清文淡淡一笑，“我相信她，不过你也要明白，幸好在她身边的人是沈墨，否则……现在的白幼薇会不会像录音里所说的那样，不想让游戏结束，这谁也说不准。”
“其实能够理解吧。”卢禹文接过话头，弯了下嘴唇，“如果没有游戏，我和她一个跛脚一个瘸腿，对游戏产生依赖，这不稀奇。”
第936章 隔绝
卢禹文身边，苏蔓听完他的话，无声的睁大了眼睛，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小声问：“……你也不希望游戏结束？”
“怎么可能？”卢禹文笑着摇头，“游戏只要多存在一天，就不知道多少人丧命，我当然希望世界尽快恢复正常，刚才只是试着分析白幼薇的心理，我觉得能够理解。当然了，民众无法接受，也属于正常反应。”
苏蔓叹了口气：“唉，可惜咱们都已经变成庶民了，帮不了她。”
“就算不是庶民，我也不建议你去帮忙。”严清文看她一眼，“决战赛的危险非同小可，你是家里的独女，不适合参战。”
苏蔓撇嘴回道：“不参战难道就能活下来了？还不是一样等死……”
朱姝问严清文：“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薇薇？”
她很着急，又说：“我去向大家澄清，那段录音有问题，会有人信吗？”
严清文瞟了眼四周，波澜不惊道：“你以为宋教授是因为发现了那些录音，所以才会针对国王吗？”
“难道不是？”朱姝怔怔看着他。
严清文：“他那个研究组，最近应该又研究出了什么吧……否则没必要这样自寻死路。我看白幼薇这次，恐怕得选择投降。”
“好不容易要到第四场战役了，这个时候投降？”朱姝诧异，“薇薇不可能同意。”
苏蔓也忍不住道：“是啊，严哥，你这主意太馊了！眼看就要赢到最后了，现在投降，不就等于前功尽弃吗！”
卢禹文沉吟片刻，提议道：“如果能打听到研究组那边的进程，也许就能弄清楚宋教授的本意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彼此，几乎是异口同声——
“找李理。”
作为曾经宋教授身边的得力助手，在宋铭川重病卧床之后，便成为了研究组的骨干，如果是李理的话，一定知道些什么。
……
另一边，阿莎利娜和阿隆也知道了录音的事。
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翻译成英文版本不难理解，就连列昂尼德也私下问过沈墨：白幼薇是不是真那么想？
不希望游戏结束？
不期待世界恢复？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朱姝相信白幼薇是一念之差，但对于其他人，无法理解白幼薇这样极端的思想，更无法接受。
就好比一群人为了抗击敌寇而去当兵，结果领兵的将军说，自己打仗是因为喜欢打仗，敌寇死不死无所谓……
信仰崩塌了。
阿莎利娜用英文问沈墨，那段录音是不是白幼薇的，录音有没有被人做过手脚。
得到肯定答复后，阿莎利娜提出她和阿隆想要回家，他们无法再为白幼薇而战。
即便勉强留下来，白幼薇招募不到足够数量的臣民，迟早死路一条，阿莎利娜认为自己和阿隆留下来没有多少意义。
这些话都是阿莎利娜当面与沈墨说的，她原本希望能够听到白幼薇的解释，却没能见到白幼薇。
事发后，白幼薇搬进了玩偶屋里，谁也不见。
没有为自己辩解哪怕一个字，不指望被原谅，更不哀求博取同情，她把自己与外界彻底隔绝开。
既隔绝了谩骂，也隔绝了来自朋友们的关心。
第937章 走了
沈墨走进房间。
白幼薇坐在床上，正抱着手机玩里面的单机游戏。以前觉得这些游戏弱智，现在无事可做，打发时间玩一玩，竟也玩出了趣味。
她听见沈墨开门的声音，没有抬头，问道：“阿莎利娜走了吗？”
“嗯。”沈墨走过来，“她等了你两个小时，刚才开车走了。”
白幼薇的手指顿了下，随后又接着点击手机屏，没说话。
沈墨在床边坐下，看她玩游戏，分数已经超出历史记录一大截。
“阿莎利娜和阿隆这一走，我们的人数更少了。”沈墨淡淡道，“杜来建议我们跟他们一起去邶京，那边也有安全基地，没有传言干扰，招募臣民应该比这边容易一些。”
“哦，好啊。”白幼薇点了下头，“什么时候出发？”
“这两天想办法弄些汽油，明天或者后天应该就能走了。”沈墨说道，“不过，到了新地方，接触新的队员，建立信赖和默契需要时间，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知道了。”白幼薇再次点头，显得很配合。
沈墨沉默一会儿，说：“如果时间上来不及，先把承老师和小新加上，凑足5个人，能应付下一场游戏就行，输赢无所谓。”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白幼薇因为臣民数不够，而丢掉性命。
白幼薇说“好”。
她今天太顺从了，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沈墨站起来，问她：“你要不要去跟承老师和小新谈一谈？”
白幼薇面露迟疑，手指捏着手机的两端，良久，才低声回道：“你去跟他们谈吧……”
这种事，本该她亲自去谈，包括阿莎利娜要走，也应该由她去挽留，可是她全推给了沈墨。
沈墨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脚步停住，转身问白幼薇：“晚饭还是在房间里吃吗？”
“嗯……”白幼薇低头玩着手机，“我不太饿，想自己呆会儿。”
沈墨站在门口没动，静静看她。
察觉到他的目光，白幼薇抬头望过来，有些不太自在的笑了笑，“干嘛这样看着我……”
沈墨想了想，说：“过来一下，让我抱抱。”
白幼薇愣住，再次笑了，“……你想抱，就自己过来嘛。”
“不，你过来。”沈墨坚持，“我在这里等你。”
白幼薇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
房间里静谧无声，两个人谁也没说话，直到手机游戏响起一声“game-over”音效……白幼薇恍惚回神。
她低下头，像是有些不高兴的喃喃：“人家躺着正舒服呢，懒得动。”
沈墨问：“是懒得过来，还是不能过来？”
白幼薇抿住唇，抿得很紧，嘴唇隐隐发白。
沈墨大步走过来。
白幼薇畏惧似的往后缩。
她紧贴着靠枕，整个人显出紧张与抵触，没等说话，被沈墨按住了腿。
“什么时候的事？”沈墨问。
白幼薇咬住下唇。
沈墨捏住她的膝盖，将无力的小腿往上提，而后缓缓放下，“昨天收到消息后，你就一直呆在房间里，今天又打算一整天不下床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幼薇垂下眼帘，低声说：“我以为会很快恢复……”
上次，只是一瞬。
她没想到，这次过去了一整天，她还是……站不起来。
第938章 为难
“不想被人知道，所以才拒绝和阿莎利娜见面？”沈墨心里很不舒服，想要狠狠训她一顿，又不忍心。
“我不会走。”他叹气，搂住她，“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白幼薇任他搂着抱着，神情迷茫，“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为什么站不起来……”
也许潜意识里仍恐惧着，一旦被人知道自己丑陋的内心，就会失去拥有的这一切，友情、爱情，信赖与支持，全部消失不见！
包括此时紧抱着自己的沈墨，他到底是怎样想的呢？
真的毫无芥蒂吗？
哪怕知道了她曾经不想将世界恢复如常，也没关系吗？
白幼薇紧紧攥住沈墨后背的衣服，心里发沉，一阵阵的往下坠。
她不敢想，如果身边所有人都离开，她该怎么办？回到曾经孤零零的日子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着太阳升起到落下，这样的生活，就算她赢到最后，又有什么用？
她太害怕了……
害怕极了！
白幼薇闭上眼睛，深深吸气，终于发觉自己有多么卑微，又多么可笑！
哪怕她在心里千百遍的告诉自己，要相信沈墨！相信他就算听到录音，也不会厌恶她、鄙弃她、离开她！可她就是站不起来！
她站不起来了！
她扛不过自己的心魔！哪怕表面上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卑鄙的内心仍然企图用这双残腿绑住沈墨！不叫他离开她！
白幼薇紧紧咬住唇，压制肺腑间的闷痛，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一败涂地！
“会好起来的。”沈墨轻轻拍她的背脊，叹息道，“我们慢慢来，会好起来的。”
“嗯……”她深呼吸，努力调解情绪，不叫自己被自怨自艾打败。
沈墨说：“这么瞒下去不是办法，我去弄一辆轮椅回来。”
白幼薇拽着他，“被人知道的话，招募会变得更难……”
沈墨蹙眉道：“瞒不了多久。”
“我只是心态一时没调节好，再过我一些时间……”白幼薇咬了咬唇，低声说道，语气带着央求，“只要再过我一些时间，我的腿会恢复的……一定可以恢复的……”
沈墨左右为难。
现在招募臣民的工作进展非常不顺利，如果再让人知道国王的双腿瘫痪，只会更加招募不到臣民。
他斟酌了一会儿，说道：“轮椅家里还是需要常备，你先休息，我去跟承老师和小新谈一谈。”
白幼薇松开他。
他起身往外走，白幼薇看着他的背影，无由来的一阵心慌，急急叫住他：“沈墨。”
沈墨回头转身，眉头微蹙。
白幼薇犹豫两秒，问：“你……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去邶京吗？”
她巴巴望着他，不等沈墨回答，又接着道：“录音的事……是，是断章取义，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你相信我吗？”
“嗯。”沈墨的眉头舒展开，眼神变得柔软，“我相信你。现在我去找承老师和小新，你好好休息，争取早一点恢复。”
白幼薇看着他，不知怎么，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最后傻傻的点了一下头，说：“好啊……”
……
城区中心的科研组里，李理接到前台助理的通知，说苏蔓要见他。
研究室里的同事都揶揄他：“李理，你的青梅竹马来了！”
李理一面做出不耐烦的表情，心里又一面有些得意，自从上次吵架之后，苏蔓总算主动来找他了。
“她这人特烦，总喜欢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跟她说了无数遍，研究室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李理朝门口走去。
第939章 好朋友
自从卢禹文借住在苏家，李理和苏蔓就一直处于冷战中，谁也不理谁。
李理也搞不懂，事情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从小到大两人经常吵架，但是每次吵完，很快就会和好，这还是头一次长时间不联系。
想到苏蔓的性格，李理在心里劝自己，用不着跟她较真，那个女人就是个犟脾气，爱钻牛角尖……
既然她主动来找自己，愿意递个台阶，那他就顺着台阶下吧，省得家里父母一直念叨。
李理不知不觉放慢脚步，酝酿见面后他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刚拐出门口，迎面看见严清文的脸，不由得愣住。
“严……严哥？”李理语气惊讶，“是你找我？”
“嗯。”严清文狐疑的看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是谁？”
李理支吾道：“同事说……说，苏蔓找我。”
“哦，苏蔓也来了。”严清文走近他，左右看了看，平静道，“借一步说话。”
李理有点懵，见严清文已经转身往前走，便抬脚跟上。
外面有几间接待外客用的休息室，严清文打开其中一间，李理看见苏蔓和卢禹文坐在里面，朱姝也在。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要出大事了？
李理谨慎的走进休息室，坐下来，询问他们：“出什么事了？”
严清文关上门，直接说道：“总部决定放弃国王的事，你应该也知道吧？是不是宋教授这边研究出了什么，否则没理由这么做。”
李理恍惚，“我们倒是听说了，但是我以为是……是……”
苏蔓按耐不住急性子，“你以为是什么啊？”
李理有些尴尬，低声回答：“我以为，是楚怀锦的一种打压手腕……为了能够和国王进行谈判，你们懂的，就是那种……划分利益和风险的谈判。”
苏蔓立即瞪大眼睛，“你知道这事，为什么不通知我们？”
李理皱起眉，“严哥现在又不是国王……”
“可严哥现在是傅妙雪的臣民啊！”苏蔓生气了，“严哥救过你那么多次，你就没想过提醒我们一句？”
“我又不确定！”李理也不高兴，“这只是我自己猜的，做不了准，怎么好提醒你们？”
卢禹文在一旁说道：“蔓蔓，别和他吵了，还是问问科研组的事吧。”
苏蔓懊恼的敲了下自己的头，“哎，你说的对……”
李理反倒激动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卢禹文，“你叫她蔓蔓？！”
又看向苏蔓：“你让他叫你蔓蔓？！你们俩什么关系？！！”
苏蔓被他质问得很不好意思，梗着脖子道：“当然是朋友关系！”
卢禹文含蓄的笑了笑：“是啊，你别误会，因为叔叔阿姨在家里都这么叫，我听多了，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他伸手搭在苏蔓肩头，笑着说：“我和蔓蔓，是很好的朋友。”
“……”李理握紧了拳头。
朱姝看着这三个人，只想叹气，她望向倚在门边的严清文，问：“怎么办？李理好像也不清楚科研组内部的情况。”
苏蔓想不通，问李理：“你不是宋教授的助手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卢禹文委婉的说：“蔓蔓，宋教授的助手也许不止一位，所以……”
“行了吧你！少在这儿拐着弯的损我！”李理恼火道，“科研组分好几个部门，至少我负责的部分，我全都一清二楚！”
第940章 调查记录
卢禹文歉意的笑了笑：“这样啊，是我误会了，抱歉。”
“你那么凶干嘛！”苏蔓反感李理的态度，“找你打听事而已，这么大脾气，至于吗？”
李理服了，问苏蔓，“这家伙给你灌了什么**汤？我说，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
“好了。”严清文阻止两人继续吵下去，皱眉看李理，“如果楚怀锦真想要谈判，大可以在两个国王之间慢慢周旋，可是现在，他既放弃了傅妙雪，也放弃了白幼薇，这种做法显然是不正常的。李理，你再好好想一想，科研组这边，最近是否有新进展？”
李理回道：“我负责的这部分，我自己很清楚，不过科研数据往往不是一个局部就能分析清楚，需要联系其它部门的数据，进行综合判断。”
“你能弄到内部的研究数据吗？”严清文问。
李理面露难色，这显然是不合规矩的，但是严清文对他有恩，直接拒绝未免不近人情，而且，在权限范围内，稍微通融一下，似乎也不是不行……
李理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所有的研究进程都会上传内部网络，供宋教授随时查看，我去看一下近期的调取记录，也许会有些发现。”
严清文没有跟他客气，点头道：“辛苦你了。”
看来李理在科研组里权限不小。
李理与一行人打过招呼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区，用电脑查询近期的调取记录。
他发现一周以前，确实有过一次记录。
宋教授明明已经重病卧床，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却始终坚持跟进他们的研究进程，这一点让李理十分钦佩。
他将所有资料下载备份，这件事稍微花了点时间，然后逐一查看。
他自己负责的部分，没有问题，其它部门的工作汇报，也没有问题，但如果整体一起看的话……
李理觉得不对劲，皱起眉，又重新细看了一遍。
他看得入神，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同事轻拍他的肩膀，李理被惊醒，猛地回头。
同事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愣：“……下班了，你不走吗？”
“噢……走，我一会儿就走。”李理含糊回道。
等同事走了，李理环顾四周，发现研究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此时已经快到晚饭时间，刚才那些研究材料，不知不觉他已经看了两个小时。
李理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将文件打印出来，然后匆匆去找严清文。
严清文没有走，大家都在休息室等他。
李理走进去，合上门，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严清文，神情纠结。
“这个……是一周前的进程汇报。”李理脸色难看的说，“宋教授应该是因为看了这些，所以……才会决定，放弃国王。”
科研人员的文件，普通人一般看不懂，但严清文还是敏锐的察觉出其中的关键。
他指着一处问李理：“这个数值，代表了什么？”
“是我们对空中菱形不明物监测到的辐射值。”李理解释道，“你们可以理解成，迷宫或者游戏的出现，都是这种辐射能量造成的，辐射值越大，迷宫和游戏的覆盖面积也就越大，虽然只是一种猜测……但是，你们看这里。”
他指向纸面上一幅彩色示意图，“数值最近的三次变化，分别对应了三次战役游戏的时间，如果按照这个增幅继续下去……”
李理不自然的吞咽了下，看着众人，“地球……会因为不堪重负，被毁灭，这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第941章 再想想
“什么意思？”苏蔓紧张的问道，“这个数值跟世界末日有什么关系？什么是辐射值？李理，你倒是说清楚啊！”
“哎呀我跟你说不清楚！”李理也暴躁了，“专业上的事，没法跟你解释！”
朱姝问：“那你的意思，是宋教授判断事情无法挽回，所以借故放弃国王？及时止损？”
“他应该早就有这种怀疑了吧。”严清文说道，“我记得上次会议时，宋教授就曾经说过，玩偶游戏很可能曾经也降临过，现在这份研究报告，也算是部分佐证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薇薇他们，让他们放弃参战啊。”朱姝问道，“国王还有一次投降权利，不是吗？”
“我也想不通。”李理眉头紧皱着，“如果决战赛的开启，直接决定全人类的命运，这么大的事，宋教授为什么不直接说？而且很奇怪，这个辐射值的增幅已经这么恐怖了，为什么我们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按理说，人体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唉，不行！我去找宋教授问问！”
“回来！”严清文叫住他，“他既然一开始就没告诉你，你现在去问他，他难道就会告诉你吗？”
“严哥，这事非同小可，我们一定要问清楚才行啊！”李理着急的说，“基地现在这么多人，如果世界末日真要来了，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做准备！”
严清文反问他：“你觉得能做什么准备？”
“集体迁徙，或者建设地下城，总之不能坐以待毙！”李理说道，“这比核爆还要恐怖！你们明白吗？！”
“可你刚才也说了，按照现在的辐射值，人体应该早就承受不了了。”朱姝忍不住问，“就算这个数值再次增大，又能说明什么问题？也许……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呢？”
李理愣住。
假设人体承受上限是100，那么数值上升到200，和上升到2000，又有什么分别？
“宋铭川这么安排，应该是别的原因。”严清文思忖着道，“我们再想想……”
卢禹文看了一圈大家，开口说道：“研究数据我们看不懂，但我们可以试着推理一下，一旦傅妙雪和白幼薇招募不到足够的臣民，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朱姝回道：“只能投降。每场战役都有最低人数限制，人数不够会自动判定淘汰。”
“不，不至于到那一步。”严清文轻轻摇头，“白幼薇和傅妙雪即便下场战役淘汰，也暂时不会危及性命，她们手里的拼图数不少。真正麻烦的，是决战赛。”
朱姝说：“可决战赛的规则没出来，没人知道人数要求最低多少。”
严清文沉默片刻，慢慢说道：“现在国王一共不剩几位，不管是白幼薇还是傅妙雪，都有一定胜率，宋铭川直接放弃国王，确实说不过去，他现在的做法，就好像认定了，国王会必输无疑。”
严清文再次看向那些文件，愈发疑惑，“……辐射值没有对人造成影响，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处于拼图的占领范围内？如果这个设想成立，那么当国王获得所有拼图，领土覆盖全球，即便辐射值继续增加，应该也不会造成影响，但如果输了……”
严清文停下来，在座的其他人也沉默。
如果输了……国王失去所有拼图，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
第942章 先走了
严清文沉声道：“总之，宋铭川一定透过这些数据，察觉到了什么，他大概认为国王必输无疑，于是让楚怀锦做出这些反常的举动，就是为了让两个国王自动放弃参战。”
“为什么非得这么麻烦呢？”李理问，“直接告诉她们不就行了？”
严清文想了想，抬起手腕，“也许是因为这个。”
他的手腕上，有一支光感腕表，原本上面有国王标记，自从他投降以后，那标记便消失了。
朱姝和苏蔓等人被贬为了庶民，所以没有腕表。
严清文收回手腕，道：“基地里有种说法，不一定准确，但是流传很广——游戏系统，和监察官，可以通过这些腕表，监控每一个国王及其臣民的状态。你们觉得，宋教授会不会因为有这种顾忌，所以才会不直接告诉国王？”
“也有可能……宋教授已经把国王看成了敌对方。”李理怔怔说道，“我，我想起一件事……前不久，我去医院探望宋教授，听到教授和楚怀锦的谈话，他们认为游戏以前也降临过地球，甚至可能不止一次，还说……游戏之所以反复降临，也许是因为没有哪一次的国王能在决战赛里活下来，那么，曾经的国王去了哪里？那些人，要么死了，要么……已经成为了游戏里的一部分。”
“后来呢？”严清文蹙眉问道，“你好好回忆一下，他们还聊了些什么？”
李理茫然的摇头，“我听到他们说，数据如果再详细一些，也许会有新发现，再后来我走进病房，话题就中断了。平时大家也会针对游戏进行一些探讨和猜想，所以当时我没放在心上。”
“看来宋教授确实掌握了一些情报。”卢禹文看向严清文，“现在怎么办？要通知傅妙雪和白幼薇吗？”
傅妙雪是严清文的国王，而白幼薇和沈墨都跟严清文有交情，于情于理，也应该告知一声。
严清文点了一下头，“是该提个醒，要不要继续下去，由她们自己做决定。”
他垂眸，目光回到桌上的文件纸上。
“这些也带上吧……”
……
国王不住总部大厦以后，找起来有些费功夫，严清文去了沈墨和白幼薇以前的住处，然后又去了沈家，却得知他们已经离开了基地。
严清文想过他们会走，但没想到他们走得这么急。
他只好联系傅妙雪。
傅妙雪和杜来还在为北上的旅程准备物资，得知白幼薇提前走了，也很吃惊。
“她怎么都不等等我？”傅妙雪惊讶道，“说好了大家一起去邶京呀。”
严清文问：“你们约好了？”
“噢……那倒没有。”傅妙雪道，“就是通知了她一下。”
说完，她不高兴的撇嘴巴：“居然自己提前走了，什么嘛，亏我好心提醒她可以去邶京招募臣民……”
一旁的杜来问严清文：“我们明天出发，你有需要准备的东西吗？”
严清文斟酌片刻，将李理那边的情况，跟两人说了说。
傅妙雪听完，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我们也没打算参加决战赛，这事你还是跟白幼薇说去吧~听你的口气，貌似那是个必死的局？啧啧啧……白幼薇的好日子要到头咯~”
杜来则持怀疑态度，“那帮研究员每天研究来研究去，难道比我们这些真正进过游戏的人，更了解游戏？决战赛肯定很危险，但会不会是个死局，我看未必。”
第943章 注意安全
“无论是不是死局，至少现在从宋铭川的态度来看，决战赛很可能从未有过国王获胜，否则他和楚怀锦实在没必要这么做。”严清文慎重的说道，“我怀疑决战赛有问题。”
杜来和傅妙雪互相看了眼对方。
“反正都要去邶京……”傅妙雪嘀咕，“那就去了以后，告诉他们一声呗。”
严清文转身就走，“我回去收拾行李。”
傅妙雪看着严清文走远，撇嘴道：“没想到哦~白幼薇那家伙，关心她的朋友还真不少。”
杜来笑笑：“怎么，羡慕了？”
“羡慕她？”傅妙雪翻了个白眼，“我才不稀罕！听说她身边那两个泰国人走了，瞧，朋友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随时面临离别，还有背叛。”
杜来捧住她的脸，轻轻亲了下，笑道：“我们永远不会离别。”
“当然。”傅妙雪圈住他的腰。
……
国王离开以后，整个基地陷入低迷的气氛。
没有希望，没有目标，人们似乎又陷入世界异变初期的迷茫，这时，迁往北极的提案再次被提出来。
楚怀锦发布了通知，声明游戏并不是救赎之路，游戏，只是系统对人类的一场愚弄，即便参加了决战赛，也不会改变人类社会被瓦解摧毁的事实。
去北极，也许是最后的生路。
有人开始收集物资，准备北上；有人决定留下，或者回去家乡。
……
蜿蜒的公路上，一辆越野车平稳行驶着。
路面残余着积雪，故而车速不快，偶尔颠簸，车里熟睡的人也跟着摇晃。
谈笑横躺在后座上，睡得正香，车子却晃悠悠停下来，他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了眼外面的风景，又看向前面的沈墨。
沈墨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冷空气立刻涌进车里，谈笑赶紧裹身上的羽绒大衣。
“墨哥，怎么停了啊？”谈笑坐起来问。
“他说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副驾位上，白幼薇懒洋洋说了一句，似乎也刚刚睡醒。
谈笑顿时惊醒，撸起袖子飞快下了车。
“打劫的？！妈的，活得不耐烦了！看我怎么教训……”
话音未落，沈墨已经朝他摆手，蹙眉道：“进车里呆着，那辆车我认识，没事。”
谈笑愣了愣，“哦……”
他钻回车里，好奇的扭头张望，后面果然有辆车跟过来了，停在距离他们百来米的位置，不动了。
车里的人没出来。
沈墨一直走到车前，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淡淡道：“本来我以为你只是想送我们一程，不过这一程，是不是送得有点远？”
车里的沈非面色尴尬，犹豫片刻，终于也下了车，老老实实交代：“哥，我就是想帮帮忙……”
“你爸知道吗？”沈墨问。
沈非垂着头没说话。
沈墨：“想要帮忙，先回去告诉家里人一声，你父母如果没意见，你再跟过来。”
“他们要是知道，那肯定不会同意啊！”沈非纠结的说道，“墨哥，你就让我去吧，你们不是正好缺人吗？”
“我们是缺人，但是你需要回去征求父母的同意。”沈墨平静道，“如果他们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沈非垂死挣扎：“哥，我都这么大了！不需要他们的意见！”
“就凭你这句话，足以说明你还没长大。”沈墨望了眼道路远处，冷漠的扔下两个字，“回去。”
随后转身就走。
“哥！”沈非不死心的喊他，“让我去吧！”
沈墨没回头，只摆了摆手，道：“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第944章 另一个城市
沈墨回到车里。
白幼薇问他：“后面什么情况？”
“是沈非。”沈墨回道，“他想跟我们去邶京，我拒绝了。”
“哦。”白幼薇打了个哈欠，没有多问，继续睡。
谈笑扭头看了一会儿后面，见沈非的车没有再跟上，问道：“为什么不叫上他啊？那小子打架不错，咱们不是正好缺人吗？”
“不合适。”沈墨发动车子，平视前方，“他是偷跑出来的，这种情况下，即便我同意让他参战，进了游戏也会背负心理负担，对他不利，对我们也不利。”
谈笑似懂非懂，点了下头，又道：“墨哥，你累不？要不我替你开一段？”
“不用，到前面休息区了你再替我。”沈墨道。
“哦，好。”谈笑把外套帽子戴上，裹成一团，倒在后座上继续睡了。
……
越往北走，温度越低，天黑得也早。
他们在路上歇了一晚，第二天两个男人交替着开车，终于抵达邶京市。
路上没看见人影，可能是他们没找对生活区，毕竟城市太大了，幸存者应该集中在一个地方。
反正不着急，沈墨开着车先逛，检查城里的物资情况，顺便找地方落脚。
虽然可以住在玩偶屋里，但每次进出玩偶屋，最好还是需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以防被人发现。
沈墨以前在这座城市工作，所以白幼薇很有兴致，沿途风景都看得很仔细。
“不如去你以前住的地方吧？”她提议道。
沈墨握着方向盘，说：“不方便。”
白幼薇问：“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吗？去嘛~去嘛~”
沈墨瞟她一眼，嘴角莞尔：“没什么好看的，上头分配的员工宿舍。”
“就算是宿舍我也想去啊！”白幼薇笑嘻嘻道，“看看你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沈墨翘了翘嘴角，说：“23楼，确定要去吗？”
白幼薇：“……”
后面的谈笑惊叹：“哇，没电梯的话，这个高度会要人命的啊，不过没事！我们都进化过了，超级赛亚人一点也不怵！~”
白幼薇抬头，从后视镜里瞪他一眼，“干嘛？迫不及待想要爬楼梯啊？城里有电，电梯肯定也是能用的！”
谈笑立即道：“有电梯当然更好啊！要不天天上下23层楼，超级赛亚人也受不了哇！”
沈墨笑道：“那就去看看吧。”
说着，他握着方向盘，在前面路口拐了方向。
车穿过重重楼宇，在覆雪的道路上留下两道痕迹，渐行渐远……
约莫四十分钟后，他们驶入一片住宅区。
环境很不错，水电也都正常，只是看不到任何人影，空荡荡的难免显得萧条。
沈墨推着白幼薇走进楼道，按下电梯，看见电梯上数字不断变化，不禁有些意外。
“没想到真的有电……虽然被拼图占领的区域都恢复了电力，但其实，这类地方如果没有物业管理，应该会断电的。”
“是啊，感觉这个世界完全被操控了，完全没道理可言。”白幼薇说道，“比如以前的断电时期，城里的自来水一直没断过，这本身挺不科学的。”
叮咚——
电梯门开了。
谈笑率先走进去，大喇喇道：“说不定这些都是假的！就像黑客帝国那样，我们都是虚拟的！真实的我们在世界外面！……哎，墨哥，几楼来着？”
他抬头，见沈墨和白幼薇都看着自己。
“怎么了？”谈笑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