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电视
方红杏推开松鼠的小手:“你才说胡话的,我说的都是真的,难道不是吗?你没看过电视?”心急的方红杏手劲有一点猛,差点让松鼠跌倒在深水处。
松鼠摇摇晃晃了几下,总算站稳了身子,却生气了,嚷叫道:“方红杏,你干什么?啥子意思?你是想推我入水被淹死吗?不行,我要推你一下,还回来,这才公平。”
袁秋实这时候已经游过来了,赶忙劝阻:“松鼠,你是男孩子,男孩子可不能那个啥,不能欺负女孩子的喔。”
桃花也瞅一瞅松鼠和袁秋实,又看看方红杏,也和和气气道:“算了,松鼠,我们都是好伙伴,你又没有跌倒呛水,何必论你强我弱伤了和气。”停了一会接着又认真道:“方红杏,你刚才说啥电视,我真是没有听说过这个的噢。”
方红杏懵怔了:这些人是咋个了?为什么会这样?
方红杏爬上岸边来,她担心松鼠恼羞成怒,万一真的要还手推搡她就遭了,她可是还不会凫水的,只是才学会一点点,只能狗刨式的拨弄几下,凫水不到两米就会下沉的。再说,她也发觉桃花、松鼠甚至袁秋实也有一点怪怪的,似曾相识又与往常似有所不同,给人似是而非的感觉,她想要验证一下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是自己哪里有不对。
这一上岸张望,方红杏不觉大惊失色:这哪里是家乡堰塘,完全陌生的地方啊。
可是,为什么我又认识他们呢?而且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也是认识我的呀!
这难道就是穿越?
是我穿越了还是他们穿越了?
他们知道自己穿越了吗?
方红杏每次在自己的游泳池小憩泡澡时,很多时候会坐在水池边凉亭下的一张逍遥椅上,眯一会眼睛,或是戴着墨镜和太阳帽然看会报纸的财经新闻,有时候还会上网办公。
网上也可以看视频,连电视节目也能看的。
她最爱看杨帆主持的《越战越勇》,还有小尼的《开门大吉》和管彤的《非常6+1》了,平时没固定时间看电视,她就利用办公的余暇时间在网络上观看。
但这是在泰国在成年后的事,她现在自己在堰塘里洗澡明明是幼童年代的呀。
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红杏记得小时候最爱看的电视节目是动画片。桃花、松鼠、袁秋实也是爱看的。《黑猫警长》、《阿童木》、《风车车与假老练》、《奥特曼》,对了,还有《大头儿子小头爸爸》和《米老鼠和唐老鸭》这些都是他们喜欢看的,打猪草和放牧的时候,常常一起聊这些的。
除了爱看动画片,他们还喜欢看《动物世界》这些少儿节目以及功夫片。
好像有一次,松鼠和袁秋实还为了张飞和岳飞究竟哪个武功高强,杀敌最多而争得脸红脖子粗。
方红杏和桃花也曾为奥特曼和黑猫警长究竟谁更英雄、更正义而吵闹的面红耳赤的。
那现在桃花和松鼠以及袁秋实连电视都不知晓为何物,足以证明他们不是自己小时候的他们了。
那么,我现在是谁呢?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呢?
第15章 着火
“方红杏,你怕啥呢,跑哪里去?”游到岸边的袁秋实光着屁股蹲在一块条石上,扬声朝站在堰塘边平坝上的方红杏喊道。
方红杏一边忙着穿衣服,一边有一些慌乱狐疑地往堰塘里逡巡,打量核实堰塘里面的情形。
那条石不只是附近村民洗涤衣服用的,有时候还来清洗蔬菜、瓜果。形状不一的各型石头有不同的用途的:洗衣服的又宽又大,长方形的;供人踏足之用的垫脚石就又小又圆,摆放密集;搁放盛装瓜果蔬菜的篓子、提篮的石头比较厚实,椭圆形的。
这些石头都是青苔密布缠绕,就像人的胡须一样,飘散在水中。
最醒目的那一块石头,正被猴子一样的袁秋实蹲在上面。他是孩子王,桃花和松鼠也不敢与他争论,分别静候在两边的石头上。
“我先穿衣服了,我得快点回家呢,你们也早点上岸吧。”方红杏嘴里边应酬着,心里想道:“不晓得他们究竟是不是我记忆中的他们了,我可不能声张,如果他们知道我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方红杏会怎么样啊?”
方红杏摆摆头,感觉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急,我还得泡一会澡,你们呢?”桃花小声询问着袁秋实和松鼠。
“我还得练习会儿游泳,还没洗够的,急个啥?”松鼠好似不高兴地应道。
袁秋实默不作声,笑嘻嘻戏水,他用手掌急遽地推面前的水,一遍又一遍,每推一下,就在水面上溅起无数的水花,煞是好看。
方红杏移开目光,极目远眺。
这可吓了一跳。
完完全全是一片从未见过的地方。
天际丛山峻岭,近处地势起起伏伏,山丘傲立、沟壑纵横。这个堰塘与记忆中的位置完全不同,处于在一个山包包上。堰塘边没有排水的沟渠,这里面的水源几乎都是天空的降雨积聚。没有沟渠排灌,不引水浇灌田地,那堰塘蓄水用来干什么?堰塘里面的那些条石、圆石是做什么用的?这附近好像也没有人居住呀?什么人修造堰塘于此呢?难道是天造地设?
堰塘四周没有庄稼,无可灌溉,只有一些杂草树木,芳草萋萋、树木高大、浓荫盖地,貌似人迹罕至。间或有风掠过,树叶沙沙响,显得有些荒凉凄惶。
这是一个什么所在?我,还有松鼠、桃花、袁秋实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方红杏踱步在堰塘堤坝上。
透过前方树梢,天空中冒起浓浓黑烟,正是下午时分,太阳郎朗普照着大地,火光若隐若现。
“不好了,着火啦!”方红杏跑到堰塘边,把小手做成一个喇叭状对袁秋实他们吼叫道,“你们快看,有火灾呀!……”
三个人正在热火朝天地互相打水仗,根本听不见岸上人说话声。
方红杏捡起一捧石谷子,天女散花一般撒落到水面上,有几颗还扔到了他们光溜溜的身上。
“你干啥?方红杏,刚才没有推你下水,这会又来惹我!”松鼠怒目而视,恶狠狠朝方红杏说道。
方红杏也不理他,焦急道:“起火了,你们快上来看火,好大火哟。”
其实方红杏也不知道她心急火燎地喊叫他们,是想叫大家一起去扑火,还是上岸看热闹……
第16章 喂鱼
听见有人放火,三个人立刻爬出堰塘上岸观看。
“咦!好像是我们村寨着火了!”桃花用手挡住阳光,边看边说。
看到三个人,一丝不挂的走到身旁,方红杏觉得害羞。
“刚才,男女共浴一个堰塘,还赤身**……”方红杏心道,脸颊绯红,但见袁秋实他们几个却若无其事一般,很是不解。
“唉呀,是方红杏家,我看清楚了,就是方红杏家的茅草屋起火了,走,我们快去喊大人。”袁秋实焦灼大叫道。
松鼠这时候也不计前嫌,急切说道:“方红杏,你家失火了,还不快回家灭火去?”
“啊?!”方红杏惊呆了,一连啊了好几声,原地转起圈来。
方红杏这一惊呆,倒不是说家里着火了惊吓住了,而是着根本不是她的家,他们为什么说是她家呢。
她家在泰国,在城市里呢。
桃花已经穿好衣衫,说道:“还磨磨蹭蹭干什么,快走吧,帮助大人舀水灭火哟,方红杏都吓晕过去了。”
“我们这就她家最穷了,一间茅草屋都还带漏雨的,还有一间房全是树叶子盖的,这一下,她爹娘可要伤透心了。”袁秋实说道。
“是呀,方红杏虽说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也是一家人呀,她家着火,当然也是会痛心的啊。我们快走,别等她了。”松鼠言道。
……
“什么?她家最穷了,她还是被人家收养的弃婴?……”方红杏只觉心头万箭穿心,百般不是滋味。
方红杏再也不想听他们说话了。
自己咋个穿越到了这样人家里了?还能够穿回去吗?这辈子就这样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生活了吗?她的灰鹦鹉呢?她的游泳池呢?她的办公室呢?她的沙滩呢?她的5k8g电视机呢?她的可以连线全世界的互视互言手机呢……
方红杏突然觉得一阵头痛,她真的快要昏厥了。
方红杏仰面倒在草丛中,朦朦胧胧里,袁秋实、桃花、松鼠园区的匆匆脚步声渐渐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对话声慢慢传进耳膜。
“我说孩子他爹,你能不能走路快一点,反正是我们今天的活儿,你慢吞吞的还不是耽误自家的事。”女人声音。
“着急个啥!不就那么一点活吗?待会我一个人干就得了,你只需要帮帮手就行的了。”男人声音。
“唉,你这人,总是与我唱反调,喊你走路快点,你偏要慢点,昨晚上干那事时,喊你慢点。你却偏要快点。”女人声音。
男人憨憨地笑。
“孩他娘,要是……要是你答应等会我们再在这堰塘边的荒地里来一次……我这就走快点了。”男人声音。
“瞧瞧你,又来了,没出息的东西,真不知羞,尽说瞎话。”女人声音。
“……”
“孩他爹,你说这堰塘的鱼虾也是奇怪,为什么离开了这里它就活不了呢?”女人声音。
“这是天鱼,是玉皇大帝放生在人间的,不是普通的鱼虾,当然只能生活在这里的。”男人声音。
第17章 鱼虾
这一男一女两个人,很明显是一对刚过门的夫妻,女的嫁入男方家不过一两年光景,对这里很多的地理景点、传说故事、风土人情还不是很知晓,所以一个劲地缠着男人问东问西。
他们一会打情骂俏,嘻嘻哈哈;一会吵吵闹闹,争执不休。
从他们的对话摆谈中,方红杏逐渐明白了这堰塘的来历奥秘,也对身处之地有了一个大致了解。
这个不大规则的堰塘最初就是一个天然的水凼凼,水质清幽,波澜不惊,不知始于何时,想必是很多年前就有了。
当地的土著居民起初根本没当回事,直到有一天,一个樵夫上山砍材,不经意间发现山丘上小土沙包的树林子里,荒草掩映下一汪清潭秀碧诱人。樵夫掏出干粮,就着清水解渴,那水甜美,更奇的是清潭里居然有鱼虾蟹贝。
樵夫惊叹:这天地真是鬼斧神工,山巅之上竟然隐藏着天然湖泊一样的小水池,水池里还有神鱼。
樵夫又有一些不相信,怀疑这鱼虾蟹贝是有人故意养殖的,这水凼凼也是人工挖凿的。
可是,挖凿一小小的一方水凼凼在山上又什么意思呢?就是为了偷偷养殖这鱼虾吗?山下河沟里,更远一点的河水里不是有很多的吃不完用不尽的鱼虾蟹贝吗?有自然馈赠何必要私自养殖?再说,养殖鱼虾,自家门前院落旁就可以修建一方水池养上了,舍近求远没这个必要吧?万一被人悄悄打捞了,或者被人下药,岂不是白白辛苦一场?
樵夫百思不得解,遂捞上了几条鲫鱼和鳙鱼,用荷叶包了,小心翼翼放在篮子里。
大的有两三斤,小的只有不到一寸。
大的晚上煎汤,小的养在院坝的水池里。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鱼一放进洗脸盆里,水也是满满的一盆,原本活蹦乱跳的鱼立时就奄奄一息了。
第二天,樵夫又上山抓了几条鱼带回家,放在水缸里,放在门前的水池里,一样也是昨天的情形。
樵夫颇觉异常,第三天特意找了一担水桶上山来。樵夫以为是自己一路上没有照顾好那鱼,缺水缺氧,心想用水桶带回来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了吧,结果还是那样。
樵夫有了担心,难道是自己与着鱼相克,或者是流年不吉?
樵夫把这事告诉了邻居,同村人有好奇的,竞相试验。
实验报告都是一样的:那些鱼虾离开了那块天池,不论是放到溪沟里还是河水里还是什么地方,没有一条能够养活的。
转运的过程里:有人用布条树叶给鱼虾蒙上眼睛,有人却故意让它们睁大眼珠子认路;有人用有孔的背篓干晾着装载,有人用淘菜盆盛上水让鱼虾在里面游荡;有人一路上一言不发以免惊吓了鱼虾,有人议论纷纷高谈阔论让鱼虾不至于寂寞苦闷……无论哪种办法,那天池里抓捕而来的鱼虾只是不能养活。
相反,这些村民把河里溪水里的鱼虾也按照同样的转运方式,放到天池去,这些鱼虾也一样,无一只可以养活的。
村民大觉诧异,就有人动了一解真相的心思。
动了心思的人就放下生疏了农活,一边苦苦琢磨研究,一边实地暗中观察打探,要破解其中谜底,造福桑梓。
第18章 焦虑
天池的鱼虾河水养殖不了,河里的鱼虾天池也没办法养活,这是令村民遗憾苦恼的事。
河水中的鱼虾味道鲜美,天池的鱼虾却又在味道上更甚一筹,不仅仅是鲜美,而且鱼刺少,稍微大一点的鱼儿,几乎没有小刺,就一条脊背加上骨架,那种很细微还发岔的让人美中不足的小刺想找都找不到。
“宁愿十天吃一次天池的鱼儿,不愿天天吃河中的鱼虾。”有村民这样子讲话。
“就是,天池的鱼儿的确既鲜美又可口,还舒爽称心,不像河里的鱼儿一不小心就卡住喉咙了。”有人附和。
“可是,这么一吃,那天池的鱼虾总有一天会很快被我们消灭了,之后就没有吃的了,真是觉得可惜痛心。”又有村民这样说。
“是呀!谁说不是呢?可是,怎么办呢?”吃鱼村民个个捶胸顿足,惋叹不已。
这个问题简直成了一些村民一块心病。
他们就把希望寄托在那些敢于实践勇于创造去天池边观察探索奥秘的人了。
有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慢慢的,有人发现了其中奥妙。
去实地探访的人不分白天昼夜,只要是有空就往山梁上跑。躲藏在荆棘丛生的灌木中,几人合抱的大树背后,远远观望,临近细瞧……
为了掌握真实准确的情况,破解困惑、为人为己谋得福祉,这人也是近乎执着和迂腐的了,在树身挖洞,用枝叶搭建遮雨避风棚,多个角度蹲点观测查勘……
原来这里的鱼虾在生活作息和吃食运动上与溪沟、湖泊、江河的鱼虾大大不同。
这些鱼虾不只是在水里游动,也常常上岸晒太阳或是嬉戏觅食。
它们不仅仅食用水凼凼沙土淤泥生长的水藻水草,还吃水层的浮生物,有时候也去咬噬岸边的石谷子或是小石块,不知这是磨牙还是健齿还是磨合舌头。
它们竟然还吃草径,轻轻撕咬,漫不经心的样子十分可爱,就如牛羊一样。
不只是吃岸上的草径,更令人惊起的是它们还吃树皮和花朵,难怪有村民说吃着这里的鱼的身上仿佛有香味的——那香味很奇妙,好像是菊花,也好像是玫瑰,又好像是郁金香,又好像是向阳红……感觉包含了多种香味而又道不出具体的是哪一种味道来。
前去深情探测的人,回来给大伙一说,大伙又是高兴又是纳闷,还有苦涩的痛惜。
总算是知晓了个中缘由,这是很高心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能够破解这是为什么,这些鱼虾与江河湖泊的鱼虾长相上没有多大的异样,为啥它们的饮食结构生活规律却大有所不同,这事没人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有这鱼虾和这个天然水池究竟是啥时候就有了的,为什么他们住在这里这么久都无人知晓?现在知晓了,这山上面有了这个水坑有了这些鱼虾,却也没人破译出这些鱼虾的不同之处因何而来,听见这人的述说后虽然高兴,但高兴的同时个个都纳闷着;这些事情让人有美中不足之感,但还算温馨,终于知道了它们的生存之道,但这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反而心生郁闷:这些鱼虾既然是与江海溪流中的鱼虾有诸多不同之处,那么,被它们啃噬的那些树木和花草会不会死亡?就如被养群啃噬后的草地,需要经过一个周期的复苏才会生长出新芽!如果大量食用这些鱼虾,它们的繁殖周期有多长?会不会绝迹?会不会抵御人类捕捞而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或者,这些鱼虾周边的树木花草究竟够不够它们食用……
第19章 挽救
村民们吃鱼自然也是要爱惜它们的。
感谢上天的恩赐,可以有这么肥美爽口的鱼虾,有谁会不喜欢这美味,不想永远地享用呢?
起初,疑窦丛生,生出诸多好奇,如今,探索发现,了解真相后,心情却无比沉重。
是熟视无睹就这样不了了之听天由命,还是需要长远打算为了未来而出谋划策保护好生态改造不利的现状局面?村民焦躁纠结着。
可是,又有什么好办法呢?
有人就热切地提出了建议,让大伙儿一道参详。
大家不免你一言我一句的议论纷纷,各执一词,但出发点都是好的,为了共同的目标和责无旁贷的责任,即使观点很幼稚但心是火热无私的。最后,经过梳理归纳,把群策群力众说纷纭的观点想法总结出来这主要几条:一是扩大天池面积,让鱼虾蟹贝环境更清幽更舒适,很好的栖息;二是增加树种和移栽花草,每家每户在山上种植一株树木,尽量不要重复杜绝千篇一律,同时移栽一些香味浓郁芬芳四溢的花花草草,鱼群饱食终日而无忧,而且餐饮花式繁多,大可满足营养所需;三是每一户人家轮班巡山和给鱼虾喂食,减少它们的活动量,让它们更好的生长繁殖。
纯朴的村民有着纯朴观念,也有着纯朴的执行力。
他们开始到处找树苗,在自己庭院内外林子里过于浓密繁茂处移植一两株的小树出来,从亲戚朋友那里移植或者讨要一颗回来,也有在野外寻觅了挖回来的,然后,栽植在那块水凼凼附近的地面上,间距行距排列的十分有序,精心的浇水培土。把山上原本生长的不成气候的树木和明显苍老不堪寿年不久的树木全部砍伐,让新栽植的小树快速无阻的生长成材。
他们拿上锄头、铁锹、錾子、箢箕、扁担、箩筐、麻绳、大锤、手锤等工具,对水凼凼进行了改造。在水池底部和四周开凿了一些坑坑洼洼坎坎坷坷高低不一的道路和洞穴,这样鱼虾在水里的活动就不单一了,洞穴躲避,池底s行走,休憩。同时对水池周边面积做了扩容改造,自由活动的空间进行延伸,差不多就是一个堰塘d的大小了。
他们还分配了看护制度,每家每户每一天派人轮流上山巡视检查,查勘鱼虾的生长情况和执行安全防护,观察是否有恶人来捣乱偷鱼或是破坏植被,特别是要防范外地人入侵,妨碍鱼虾生存状态。
所谓d外地人其实就是指他们这个居住地之外的村落的人。
由于他们据居的地方名曰鸡窝凼,地形形如一个鸡窝坑,背后靠山梁,两边有凸起的高地延伸,这块避风港一样的地方就如一个鸡母下蛋的鸡窝,面积不是很广大,因此叫**窝凼。
鸡窝凼没有带头人,各家各户自由劳作休息。因为这件事,他们突然觉得应该要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领导大家,需要一个能说会道大公无私的人出来维护大家利益,团结带领当地人抵御外面的人。
凼长于是产生了。
签约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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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广大读友已经看到,《红杏姑娘》一书好几处有了变化。
书封不再是默认状态,有了更为精致而鲜艳的画面;有了角色专栏,可以观看精简的视频,还能参与比心、送礼……是的,这篇小说习作已经成功签约啦!
投资此书的姐妹有了第一个回报,二月杏也是感到无比的喜悦。
感谢姐妹们的信任与支持!
签约对每一个作者来说,都是令人激动和高兴的事,意味着自己写的书得到了肯定和鼓舞。签约更是责编大大对作者的关爱、提携、寄予希望。
撒花鸣炮激情满怀之际,空中如彩带飞舞的小鞭子也在微笑的抽打——签约了,责任也如影随身、如约而至!
每个作者才赋性情各异,书写内容码字速度不同。二月杏会加强学习,力争做到让每一个来看书的朋友觉得这书有看头,有亮点,想要多看几页,想一口气读完,甚至想评论表达几句的冲动,有想要结识作者了解二月杏的生活工作情况的愿望。
——这是一个目标,能不能做到,没有把握。
——这其实是一个很小的愿景,二月杏的期许还有很多,暂时保留着,写好作品才会有胆量和底气一一道来的。
二月杏曾听到有前辈作家教授:说写小说是最轻松、最不需要成本、最“清闲饭”的一种职业,一支笔、一叠稿纸就可从业;当今时代,生活优越,满足写小说的条件几乎人人具备,一台电脑即可书写……但是要写出却不是很容易的事,什么是呢?就是读者读后,觉得这小说很普通嘛,写小说是这样写的啊,这样写小说,那我也可以写啊!如果读者看完你的书是这样的读后感,那么,你的小说就是成功的小说!……
二月杏听后有了茅塞顿开之感,但虽是醍醐灌顶,二月杏还是很难写出这样的小说来。
签约了,二月杏将会加快写作速度,抛开很多的社交活动,腾出更多的写作时间,力争早日完成这本仙侣奇缘小作。
也希望姐妹们手里的票票也别吝啬,能多多投给二月杏。握手致谢!
第20章 部落
鸡窝凼这个部落的第一任凼长是一位年过八旬的高龄老者。
老者虬髯飘飘、仙风道骨、精神矍铄,年轻时是庄稼地里的好把式,担粪、刨地、种植样样在行,无不精通,后来据说他得到了一本无字天书,便渐渐迷上了入室钻研,对庄稼地的热情慢慢疏远淡泊,子女们虽然担心他的执着痴迷会日渐呆傻,但并不反对他如此这般。
“已过古稀之年,又毕竟曾经那么辛苦,就让他清闲清闲吧。”老者的后人们都这样说。
老者得到的那天书虽然无字,但他觉得是刻有图画的,他在某一些时辰是可以看见上面的图画的。
有居民住户请求观看浏览,他也毫不吝啬,随便借人观赏。
可是别人观看发现,就是一把竹篾块用麻丝串联在一起的,上面啥都没有,别说文字,连图案什么的也是没有。
可是老者却说有的,别人看不见是没有缘分,没有开天眼。别人问什么是开天眼?如何开天眼?怎么样才能有机缘巧合?老者却用手指“嘘”一声闭口不说了,又捻几缕下巴上的长须,只道天机不可泄露,无可奉告。
老者的儿子避开人群,晚上在油灯下,冷床边,守着老者悄悄问他,老者也是摇头不说。
老者还警告儿子以后也不要问的,以免让他犯了天规。老者说触犯天条是会受到处罚的,小则瞎了自己双眼,大则祸及子孙,他乃血肉之躯,有着七情六欲,逾越不过骨肉亲情之鸿沟,如若儿女们追问不休,恐怕自己会忍不住就一五一十全然告诉他们,而贻人误己、后悔不及,悔恨终身。
子女们遂不敢再言。
老者除这不好,其他都好,待人接物,热切无私,有礼有节。相邻请教哪个时令季节该种什么不该种什么、插播作物何以高产等等农事农时,他皆一一告知。知道的、有用的着重指出说明;不知道的、领悟出来的也给人注解清楚,道个分明,免得别人胡乱折腾耽误了收成,也避免相互间产生了间隙芥蒂。邻里之间借个物件、或互帮互助这些他也是有求必应、笑脸相迎的。
……
有人逐个把所有人过滤一遍后,试着提议就选老者为凼长,竟然没有一个人不同意的,全都赞成。老者就全票当选为鸡窝凼首任最高长官了。
凼长,这也是鸡窝凼的土著居民中唯一的一个司令官衔。
鸡窝凼这个部落面积虽不辽阔,但姓氏交杂,主姓氏却只有两家,一个是方姓,另一个是袁姓。这两家姓氏占去人口的大多数。但是一直以来,彼此相安无事、和睦友好相处,就连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很少发生,家长里短、闲言蜚语类微乎其微的小吵小闹都很少,婆媳矛盾、妯娌、姑嫂关系也自然和谐美好。算得上是其乐融融、太平祥和。
部落的人们日出而作日末而息,祖祖辈辈皆如此,除了种田务农,也不大关心身外之事。各自安分守己、墨守成规、胸怀坦荡、没有勾心斗角、争强好胜,那些暗藏歹意、图谋不轨、指桑骂槐、偷鸡摸狗之事仿佛与这里无缘。
因为樵夫不意间发现了天池,知晓了有美味佳肴后,鸡窝凼人们开始逐渐意识到了什么。他们朴素的思想中慢慢有了自己还说不明白的心思。
这些想法折射出来的第一个举措,就是要在他们当中产生一名可以保护这里的人们和这里的财物,可以长远的让他们心里认为的美好尽可能的延续下去。
老者知道此事后,乐呵呵地笑,并没有反对和推辞,欣然接受了这份重担。
第21章 凼长(上)
老者自从得到了天书后,沉浸其间,但饮食起居日常生活一切如旧,因此家人也不十分担心在意,部落里人们也就知道就知道了,不过份关注,过一阵子就似乎忘记此事了,茶余饭后闲谈时偶尔提及也是平平淡淡一笔带过。
有一天晚上,那是一个夏天,天气闷热,老者以及老者的天书再次成为关注的中心了。
那一年这里遭遇了伏旱,一连二十几天不见一滴雨水,那热也是少见的。中午时分,人赤脚踩着庄稼地里有发烫的感觉。
白天阳光火辣,又是结连的一个太阳比一个太阳猛烈,到了夜晚,村寨里面的人们就有睡不着觉的烦闷。
大人还好一点,毕竟劳作一天,疲乏的身子,钻进蚊帐里,不一会儿就呼呼入睡。有小孩的家庭就不行了,小孩一吵闹,大人也跟着睡不安稳踏实的。就是那没有小孩的家里也常常会一觉醒来后再也无法继续睡觉了,起初疲劳倒床就睡不甚觉察,醒后才知热气逼人,直叫好热,蒲扇摇得手软,凉意不退,反倒用力更加出汗增热了。
人们于是晚饭后,不急于进入房间挨床,而是大家围在一块平地上说话。这样说这话儿,瞌睡慢慢来的坚持不住了,然后急急回房,很快沉睡。
连续的晴空万里和伏旱。
这些人后来干脆搬出各自家中的躺椅或凳子就当着床了,不再是以往的蹲在地上上闲聊,说话累了就睡在椅子和凳子上。
更有人拿出席子出屋就在地上睡了,幕天席地,毫无顾忌和拘束,也不畏惧湿气和蚊虫鼠蚁叮咬。
有人竞相效仿,越来越多的男男女女都卷起被盖竹席在平地上纳凉消暑。
老者也在这样的阵营队伍里面。
他们聊话的内容十分丰富,庄稼地的收成如何,长势怎么样,什么树木做扁担会更结实又柔软……
也谈论天文地理,为什么有时候星星特别多?有的夜晚又那么稀少?夜空还是这个夜空,为啥星星的数目不想等呢?难道也有睡懒觉偷工的吗?天空究竟隔离地面有多远呢?如果架设一个长长的楼梯,砍伐一千颗树可以够了吗?爬几天可以爬上天?星星会不会烫人?与太阳月亮大小有几倍的比例?夜空中最亮的星是男子还是女流之辈?它们是否像人一样婚配吗?……
老者也凝望星空,间或与他们讨论一句两句,主要是独自冥思苦想,还掐指捻须,或颔首或摇头或摆头。
老者的异样似乎不引人注目。
乡邻们嘴里边虽然海阔天空、天南地北,但心是极为秋水微澜一样的。
纳凉避暑是主,讲话聊啦是次,也就不太注意别的事,包括老者的行为举止。
只是叫热。
“明天有雨,即使明天不来,后天一定要下雨的。”老者在一颗杨柳树下,轻轻言道。
“啥!?下雨!谁在说话?”老者言语轻微,却如飓风灌进听者耳孔,有人就大声问话。
接着许多人都往杨柳这边看过来,正在说话的把口里下半句咽回去,睡着觉的也似乎醒过来了梦呓道:“真的吗?要下雨了?”
老者显得有一点激动,走过来靠近人群高兴地重复说道:“明天有雨来,最迟后天,这雨水是一定要来的!还不小,是暴雨。”
第22章 凼长(中)
鸡窝凼的男女老少是多么希望能有一场及时雨呀,别说是大暴雨,就是一点牛毛小雨,哪怕来一阵风吹来一片乌云暂时遮挡一下炽热的阳光也好,听人说即将下雨,那心情是可想而知的,那耳朵当然就是很灵敏的很了。
但是,惊叫声之后,未免生出疑问来,下雨?这咋个可能嘛,当天分明千里无云,当夜也是满天繁星,这咋就会有大雨水光顾垂青呢?
对于老者的话,还是不大相信的。
可是老者微笑道:“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天书上推算出来即是这样子的。”
“天书?”有人就抢上前来,“你不提起到还忘记这事了,自从你得到这天书后,还没见过你研究出什么子丑寅卯来的,现在你说天书,那好吧,我们这就赌一把这事,看看你的天书究竟灵不灵?你的研究成果究竟进步没有?如果是真的,我们就认为你是有天眼的。”
老者一听生气了:不相信我的推断,藐视我也罢了,但是亵渎天书实在可恶。老者于是不与理论,拂袖而去。
有人笑道:“别走呀,咱们赌一把呀。”
老者回头道:“无知小辈,休得虚妄之语,胡言乱语,灵与不灵,明后天便可知也。”
有人虽然也觉得不大可信,风无一丝,云彩也没有一朵,怎么可能就要下雨了呢?也想跟着多问几句,但老者悻悻然离去,话就落在嘴边收回去了。
有人是相信神灵的,也有人不相信,老者离开后,他们也争论了几句。
最后都陆陆续续不再言说此事,或扯鼾睡觉或仰卧歇息或抬头望星空,把这事闲置一边。
第二天晚上,大家伙又聚在一起乘凉夜谈。
不知是谁要故意羞煞老者,就对旁边的人说道:“今天白天又是朗朗乾坤,现在又是皓月当空,月朗星稀,暑气如蒸笼叫人汗流浃背,可是,昨天晚上,居然有人大放厥词,说什么这一两天内有雨水从天而降,我说啥来着,瞎吹牛吧?瞎掰的吧?……”
这人正在滔滔不绝的一边怨恨着天气,一边数落老者睁眼说瞎话,哄他们开心,让他们望梅止渴,编造谎言欺骗乡邻之际,旁边有人看不惯了,就提醒他道:“嗨,嗨,嗨,你有完没完,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为一句话这么认真,弄的像是多大个事情一样的,也未免不地道了。”
旁边这人话没讲完,先前说话的人情绪激动了:“嗨,我说牛儿毛,牛儿毛,你会不会劝人,会不会讲话,不会说话别乱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的,你说谁不地道?咹?是他不地道,还是我不地道,你这样真是的,讲话一点水平也没有,不实事求是,不分青红皂白乱开黄腔啊!”
被叫做牛儿毛的人也上火了,接话道:“我不过就是劝你几句嘛,你发啥火呢!狗妖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
“牛儿毛,你骂谁呢?”那人怒道
“没骂谁,谁骂我,我骂谁。”牛儿毛不咸不淡回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起劲。旁边有人听不下去,就劝解道:“你们两个吵嚷也太不怕费劲了,本来天气就热燥,你们还火上浇油吗?”
又听见有人说道:“咦?今天晚上老者怎么没有出来纳凉呢?难道是怕大家笑话他吗?躲藏起来了,害羞了。”
“呵呵呵……”就有人发笑。
又听有人在笑声中插话道:“你们不知道,我刚刚听人说,他今天晚上早早地就上床了,说是不久即有大雨要来,躺在床上美滋滋等雨水的,还说纳凉的一会也得全部进屋去,要被雨水淋湿成落汤鸡的。你听听,你听听,他说这话你说这气人不气人,好笑不好笑?”
“就是。”有人附和着。
牛儿毛这时候发话了:“唉,我说你们,刚才还劝我别上火,说话小声点,结果是你们说话声音更大,谁还嘴巴不关风,说话都带唾沫的,口水都溅到我脸上了。”
“不能吧,牛儿毛,你胡说啥呢?你看你,都没人挨近你的,就是哪一个人力气再大么,说话的口水也飞不到你那里去啊,你真个要添油加醋这样子么,可不好的。”
牛儿毛这下真急眼了,从凉席上翻身起来,气鼓鼓说道:“我可没有说谎,真的有谁的口水唾液飞我脸上了,还不只一滴的,见鬼了,是谁呢?”
牛儿毛边说边四下张望。
“见鬼,好像又有谁吐我唾液的呀,刚才是脸上,这回是脖颈呀。”牛儿毛说,用手摸摸颈项。
“哟呵,好像真是有谁说话嘴巴不把门的,我脸上也被吐唾沫星子了。”紧接着,有人一样的感概了。
“哎呀,好像是雨点哟,飘雨了吗?”有人低语着,不大相信自己,抬眼望着夜空。
“下雨啦,真是下雨了!”有人高叫起来,语气笃定。
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的确是在飘雨了。
夜空中,月亮隐藏到了一大片乌云背后,星光逐渐暗淡,遥远的天际,有隐隐约约的闪电出现,雷声暂时还没有响起来,风也没有那么猛烈的呼啸而过。
但是正如老者所言,雨丝真的在他们上空滑翔而来了。
纳凉的人断断续续回到各自家屋去,虽然飘着零星小雨,指不定一会就有倾盆大雨席卷而来,就是没有暴雨,这也是难得的凉意了,足够清热解暑的了。
当夜,果然风雨交加、雷电大作,雨水肆虐,天地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第23章 凼长(下)
是夜瓢泼大雨噼里啪啦尽情敲打屋顶,而屋子里的人却睡得香香甜甜,雷打不醒,狗儿、猫儿也不跳不闹,呼呼入睡。
连续一二十天日日夜夜的旱灾,早让禾苗大受委屈,这突如其来的甘露正如冬树接春风,滋滋滋滋的吮吸个够够的。
年轻夫妻,一觉醒来后,耳听外面风雨交加雷电大作天地正被狂野撕裂,小两口也顿觉身体舒爽,活力复苏,也跟着风雨雷电如蛟龙如玉凤扶摇直上、摇摆抓狂,坦然面对数个回合后,相拥相抱钻进梦乡,沉沉酣睡……
第二天,人们美美地恬淡地徐徐醒来,起床后,又笑意盎然地吃下了可口的饭菜。
突然间,不知道咋个的,一鼓一鼓的腮帮子停止了,不再咀嚼,相互望望,貌似想到了什么心事。
于是放下筷子,睁大眼眶,眼睛发亮道:“天书!”
难道老者果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天书上果真记载了天象地脉之定数?……
部落里人不觉对老者崇敬起来,对天书顶礼膜拜起来。
找老者求助的人多起来了。
谁家不小心遗失了一个簸箕,来找老者算一算,是被谁个偷了还是借去忘记归还了?谁家在山上吃草的羊羔少了一只,也来找到老者,掐掐指尖,告诉一下羊羔是自己走丢还是被虎豹豺狼叼跑了?还有谁个肚子痛了,也来问老者是食物搭配不当还是时令季节所致?也有哪一家迎娶婚嫁、寿年庆生也来找老者的,说究竟需要不需要办酒席?大办好还是小办好?多少桌才是吉祥的?还有人来问:睡觉的姿势人要如何做才是正确的?人与动物的区别是什么?荒地里、庭院外面的树木花草与猪牛羊犬、猫鸡鸭鱼一样吗?也要呼吸换气不?这些气息对大家生存之地是有益还是有害的?
……凡此种种,不一一列举,只叫老者忙不迭的费尽口舌解释张罗。
老者道:“事无巨细,一切都是可以推算的,天数上镌刻着运算法则,但我肉眼凡胎,偶尔显灵的火眼金睛又很多时候刚一看到就掉线了,就像那闪电,稍稍纵即逝的,再者说,天书也言,人间事务,不可尽语,你等只需保留良善之心,勿要再来问长问短,自有天道显像之时。”
众人悻悻然而归。
七嘴八舌议论开来:老者莫不是需要报酬?莫不是要分亲疏远近、嫡庶旁支、三房五房、本家别门,弄不是……
但事实告诉大家,老者的确是大公无私的,说到做到的,规规矩矩的,安分守己毫无非分之想的。
人们越发喜欢上老者了。
人们推选老者为鸡窝凼的凼长自然是发自内心的,老者当选也是受之无愧、水到渠成的。
人们不再去无故打扰,老者却自己透露出一个信息。
有一天夜晚里,老者夜观天象后,对部落的人们说道:“数年后,我们鸡窝凼会有一个神仙降世,这里的风土人情、面貌风俗也将要大大改观。”
闻者无不惊愕万分!
暗地里也有人觉得老者是疯言疯语。
第24章 草丛
有神仙下凡来,那会是什么星宿呢?文曲星还是武曲星,王母娘娘的仙女还是天兵天将?还是谁呢?老者不说,众人知道问也白问,遂把这消息埋在心底。
老者担任凼长一职不久,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与世长辞了。
凼长阖然长逝,但这个职务需要有人继承,选举谁好呢?众人怀念凼长的功德能耐,又想到最受老者本领和品德耳濡目染最多的身边人是他的长子,就又将凼长的长子推举为第二任凼长了。
凼长离世了,躯体不在人世,但他的故事和很多未解之谜却在部落里被人们津津乐道,甚至有了谣传。
那本天书去哪里了?他曾宣言的仙人降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才能光临鸡窝凼?会是投胎转世到哪一家呢?……
新任凼长辟谣称:他父亲曾经推测到自己阳寿将尽,之前手脚灵便之际早就把天书土埋掩藏在了鸡窝凼旁边的虎丘山了,具体位置藏书之处谁也不得而知。至于其他事情,新凼长也是一无所知。
……
方红杏昏厥在草丛之中,只觉眼花缭乱、头重脚轻。
讲话的一男一女就坐在堰塘堤坝上一方石头上,距离方红杏不过三尺之遥,但荒草齐人深,又杂乱无章,因此并未发觉草丛里有人。
两人又是夫妻,说话自然随心所欲,敞开胸怀,偶尔还开心肆意的亲昵爱抚,旁若无人。
虽然是上山巡视守护鱼塘,其实也没有多少事做。这么些年来,安安全全的,压根没有谁上山来偷鱼、伐树或是捣乱,每天上山来巡山的人是没有缺席的,都是尽责的,但多年来无什么事情发生,人们因此也就放松的紧,不那么如当初一样,时刻保持警惕性。
夫妻两聊了一阵子后,女人催促道:“孩儿他爹,咱也别自顾着说话,还是赶紧给鱼虾割好草料吧,饲喂了鱼虾,我们早点下山,我还得回去奶孩子洗衣服的。”
男子听了,急忙站起来:“多亏娘子提醒,我到差点忘记了。”说罢,抓起镰刀和背篓,又说道:“孩他娘,你就在这堰塘边歇息等我,我一个人去割草就行了。”
女子不让,非要一起去,男人拉着女子的手道:“别的,你多歇歇的,孩子奶水才够,才长的壮实呢。”
男子又在女子额头上吻吻,目光略微火辣辣说道:“听话,小乖乖,晚上还得伺候我的,你就好好养养精神吧。”
女子脸上泛起绯红,忸怩着娇羞道:“好啦好啦,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别耍贫嘴了,快去吧,早些回来哟。”
方红杏心里突突直跳,脸颊红潮涌上。
有好几只蚂蚁爬在方红杏的脚杆上已经多时了,方红杏一动不动时候,它们绕来绕去,有的又爬下去了,有的一直趴在脚杆上休息。
方红杏这时候心里不自在,就想翻一个身子,那只这人一动,蚂蚁以为有危险,就趁势咬了方红杏一口。
这蚂蚁咬人其实不甚疼痛,但是会很痒的,方红杏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叮咬了,就用手去抠。
就在这时,又有几只小蜜蜂飞了过来,那蜜蜂先是在那一男一女身边转圈圈,之后有一只竟然飞到方红杏这边来了。
就在方红杏用手挠蚂蚁咬伤的部位之际,那只蜜蜂一下子停泊在方红杏的头发上,飞起落下,落下飞起。
原野之上,本来就极是安静,小蜜蜂嗡嗡的鸣叫非常刺耳。
蜜蜂蜇人不但很痛,而且可能会中毒,甚至会有生命之虞,可不是好惹的,不可不防。
方红杏一边抠脚,一边躲闪,用另一只手去引导蜜蜂飞舞的方向,让蜜蜂尽快离开她,飞向远方。
蜜蜂善于飞翔,即使将蜜蜂关在一个封闭的黑盒子,然后再送至三四千米外释放,蜜蜂仍可以找回蜂巢,但是方向感很弱,如果你用手指轻微扇风,它很多时候就会朝风的漩涡受里出飞舞的。方红杏就是想用这个办法来牵引小蜜蜂,让这个不速之客快速飞走,蜜蜂不走,永不安全的。
也许是昏昏沉沉的方红杏的姿势没做对,还是这只小蜜蜂辨别能力差,它不仅没能及时飞去,还误撞到了方红杏小脸蛋上。
这还得了,方红杏已经激灵,顺手就“啪!”的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方红杏一救急,就把小蜜蜂给拍死了。
“谁?是谁在草笼里面偷听我们说话,快出来。”方红杏弄出响动不要紧,却把那一对夫妻给惊住了。
男子惊呼道。
女子急忙推开男子揽在腰间的双手,朝晃动的草丛望去,失色道:“牛儿毛,你快去看看,什么东西躲藏在哪里?”
男子略微显得有一些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安慰女人说道:“不用怕,估计可能是一只小兔子、麂子啥的。”
话虽这么说,男子还是蹑手蹑脚朝草丛挪移过去,嘴里咕噜着:“是兔子吗?还是什么人呢?我来看下究竟,管他是什么,肯定不会是来偷鱼的盗贼的。”
这话把女子逗笑了,女子也清醒了许多,柔声道:“孩他爹,还是先用小石块块抛掷一下,问问路,万一是蟒蛇或者野猪就不好了,快回来,快先回来……”
第25章 蜂蜇
女子洪氏弯腰在地上拾起一把石谷子,正要往晃动的草笼笼扔过去,方红杏却“哎呦”一声叫起来了。
原来是人,还是女童,小两口这才放下心来。
一道来近前张望,想知道究竟是谁家小孩,这么久躲藏在草丛中干啥不出来,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好孩子的。
方红杏用力往自己脸上那么一拍,小蜜蜂被拍的粉碎,她的小脸却也被蜜蜂给蜇刺了。
被蜜蜂蛰了的地方有一些疼痛、红肿、麻木,方红杏顿觉烦躁不安、肌肉痉挛、抽搐、发热、头痛、恶心、想要呕吐。
她轻轻一摸,好像脸上长了一个水疱,方红杏知道是中毒了,一紧张,不由得大叫一声,同时再次昏厥过去。
……
“这不是方家丫头吗?怎么会躺在这里呀?刚刚不是在惊叫么?这会咋个又昏迷了呢?”牛儿毛扒开草丛,只见方红杏仰面躺在地上,身上满是草屑,甚是惊异。
洪氏一听是方红杏,赶紧蹲下身子来细瞧。
在鸡窝凼,这洪氏对方红杏是最好的,极为疼爱。
洪氏拨弄开方红杏身上的草屑,又捋一捋她散乱的头发,发现了脸上的水疱,大惊道:“这孩子是怎么啦?脸上好大一个水疱的?被毒蛇还是什么咬伤中毒了吗?”
牛儿毛记起以前凼长留下过的一个良方,鲜紫花地丁捣烂敷在伤口可治愈水疱。
洪氏心疼的又摸了摸水疱的,方红杏的脸色发紫发青,水疱竟在长大。
洪氏喊叫了几声:“红杏,红杏,方红杏,你咋个了?快醒醒噢……”
方红杏昏死一般纹丝不动。
洪氏不由得滴下了几颗晶莹的热泪:“可怜的孩子,苦命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洪氏为何对方红杏如此心疼怜悯呢?
原来洪氏与方红杏有一段很深的情缘(详见下一章节)。
牛儿毛很快扯回来一把鲜紫花地丁,拿了几株放入口中咀嚼,又拿了几株给妻子洪氏。
洪氏接过药草,铺在一只手掌心里,又吐了几口唾沫在草上,然后双手掌心一阵揉搓,很快捣烂了那药草,汁液顺着手心往下滴出。
洪氏将那汁液轻轻涂抹在方红杏的发红发肿的水疱上,又把自己搓碎和牛儿毛咬烂的鲜紫花地丁草药敷盖在方红杏所有受伤部位。
洪氏又掏出一方手帕来,缠裹住了方红杏的脸盘,让药草和汁液不至于流出来。
做完这一切后,洪氏这才长出一口气,心情略微放松下来,苦笑道:“也不知道这个法子管不管用?但愿会痊愈。”
牛儿毛不以为然说道:“管用的,以往我见过老凼长就是用着药草给人治疗过的。”
洪氏轻轻叹息一声:“只是不知道这是被什么毒物所伤,并不是凼长的法子不灵验,哪有所有的伤都用同一个方子的,不同的毒物咬伤,也许要用不同的药草治愈效果才会显著的吧?”
牛儿毛于是安慰妻子道:“吉人天相,没事的,应该会好的。”
洪氏望望牛儿毛一会儿,低语道:“但愿如此。”
第26章 火盆
洪氏给方红杏做了简单包扎处理。
牛儿毛用头上的方巾擦擦汗水言道:“这方家丫头,看来没有什么大碍了,我先去割鱼草。”
洪氏抬袖拭去眼角泪水道:“那你去吧,我看着她,一会我们把她背回去。”
牛儿毛起初点点头默许。随后又摆摆头叹气:“不是吧,送回去?只怕又要骂架了,我可不想再看到那只母老虎又凶又恶的丑模样。”
洪氏剜瞪他说道:“救人要紧,别管那么多,你快去割鱼草料好了,等会你回来后我们再商量商量。”
“噢!真是个麻烦事儿……”牛儿毛挠挠后脑勺。
不管不顾吧,说不过去,而且这个小丫头方红杏很亲近他们的;托人捎话让她家来人背回去吧,又怕自己一离开,这小丫头一个人在这里万一有个啥三长两短的。
牛儿毛一跺脚,走了,先得去割好鱼草,一边割草一边思索,也许会有什么好办法无意间跳跃进脑海里了……
牛儿毛说的母老虎是方红杏母亲,不仅样子长得像老虎,而且脾气秉性也与老虎一样,时常打骂方红杏,与村里人也不友好,三天两头就要争吵争吵。
特别是对牛儿毛夫妻两,照面就是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的。
母老虎不喜欢方红杏,谁喜欢方红杏,她就不喜欢谁。
牛儿毛夫妇喜欢方红杏,当然母老虎就恨死他们了。
为了方红杏的事,母老虎好几次对牛儿毛夫妇蹬鼻子上眼睛了,牛儿毛是连见都不愿意见到这个人了,就是走路、上地一不小心碰巧遇到了,牛儿毛都要掉头就走的,或是躲藏在一边,让这只母老虎走过了,他才赶路的。
牛儿毛越是想躲开方红杏的母亲母老虎庹氏,越是躲不开。
方红杏亲近着牛儿毛的妻子洪氏呢,没事总往他们家里赶,好像他们家里有什么吸引力似的。洪氏也希望方红杏到她家来玩耍,她与牛儿毛的孩子小豆豆最喜欢方红杏了,每次方红杏一来,那小豆豆就破涕为笑,乐呵呵个不停息,胖乎乎的小手抓住方红杏时可有力气了。
方红杏爱到牛儿毛家来玩耍,她母亲母老虎庹氏很多时候,找她干活时却呼唤不应,左看右看不见了人影,怒火中烧村头村尾倒出寻找,就在牛儿毛家逮住,打骂方红杏时也偏带着埋怨别人家拐走了她家孩子。
牛儿毛就常常与她口角拌嘴的。
……
洪氏目送相公拿着镰刀背篓走远,又在方红杏脸上一阵爱惜摩挲后,脑海里浮现起了当初嫁到鸡窝凼,第一次遇见方红杏的情景。
……青春漂亮的洪氏梳理好发髻,佩戴好荆枝制作的髻钗、耳坠,敷好红粉、唇膏,盖上大红盖头,出嫁到牛二毛家那一天。
离开娘家,去往生疏的夫家,不免心头沉重悲哀,洪氏伤伤心心告别爹娘家人后,心情极是悲伤。又想到一个新家在等待着自己,有一双温暖的臂弯可以供以后依靠,一个全新的家庭需要着她去相夫教子……也有一点点宽怀高兴。
在悲喜欢愁之间,迷迷糊糊着不知不觉很快就到了牛儿毛家。
那一天,牛儿毛的爹娘脸上洋溢着笑容,忙前忙后寒暄应酬,满头大汗招抚大小宾客。
帮忙打杂的亲朋好友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全都欢欢喜喜、笑语蒸腾。
不知道是谁,估计是与牛儿毛是要好的而是小伙伴,为了增加热闹喜庆气氛,竟然生出开玩笑的小心思,找了一个火盆,又在火盆里面装载了燃烧着的木炭。
这人先藏好了火盆,装着没事人一般,与大家伙一道嬉闹闲耍。
他打算等新娘子进门时,把这火盆放到门槛下面,让新娘子进屋后一脚踩翻有木炭的的火盆里,栽倒出丑逗人乐。
火盆被掀翻,灰烬铺满地,新郎子这时候就会去搀扶新娘子,新娘子不至于跌倒,但灰烬会把新郎新娘弄的很不像样、说不定会面目全非,两个人灰头灰脑、狼狈不堪、又惊又叫的场景是很刺激浪漫的,在场的人看到后保准乐翻天。
火盆里虽然有木炭,但新郎新娘是穿鞋子的,不会有危险,只会有被伤面子的尴尬……
第27章 洪家
洪氏家住洪家湾,是一个母系氏族为主的聚居区区域。
洪家湾与鸡窝凼不同,她们称呼首长叫湾长,湾长是一个年轻姑娘,人称洪三姐,是一位奇女子,生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目炯炯有神,葡萄一样的黑眼珠在白璧无瑕的白眼眶里神采奕奕,两根油亮漆黑的辫子又粗又长,若两条灵蛇盘旋。
洪湾长有规定:男女长大成人到了婚嫁年龄在后,全湾的男子必须到其他地方做上门女婿,所有女子长大后不得离开洪家湾,招赘入门。
如果有哪位男子没有理想的地方可去,没有女子接收,没有可靠的岳父岳母,也不能继续留在洪家湾,各自想办法寻找新的安身立命之处。
女子身子开始发育后,爹娘就开始着急女儿的婚姻大事了,未来夫婿长相如何人品如何直接关系门庭兴盛与衰败的。虽然这个男子倒插门做了上门客,男子的姓氏尊称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是子女是姓洪的,因此她们对入赘的男子是极为客气极为尊崇极为体贴入微的,当然选人要挑选最合适最适当的,宁缺毋滥,即使不能万里挑一,也要做到耐心等待,观察仔细,寻觅到如意郎君……
这样的条款,对新一代青年男女极具挑战性,考验人哩。
女子倒还好,可以早做准备,慢慢挑选,实在没有合适的,事到临头时就不那么苛求了,将就将就,把条件放低一点,先把婚姻大事完成了,然后再来慢慢培养感情基础,慢慢调教相公在洪家湾的入室门规等等。
要是男子运气不好,可就日子不好过了呀!洪家湾要赶人的呢,谁让你没本领让别的地方的女子领走呢?谁让你歪瓜裂枣,没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没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身姿相貌,吸引不了女子的眼光呢?那这样吧,洪家湾你是不能继续住了,一直都是这样的,这不怪任何人,应该认命就得认命咯!但人丑也不能怨人也不可埋怨自己的,没本领也不是大错特错的事,人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倒拔杨柳之力是不可能的,那咋就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啊!不能破坏了规矩但也不能就活活给憋死啦!
这样的男人怎么办?
他们就拿起了铺盖卷,破烂衣服,带几块干饼子,给湾长作揖,给爹娘磕头后,一声不吭走了。去哪里了呢?不是流浪不是上吊也不是跳河,他们去洪家湾前面的荒山野岭了。
去干嘛呢?开荒除草,挖地植树,掘洞安家,要过新生活哩!……
洪氏是女子,又是洪家湾的人,按说洪氏应该在家,等待男人入赘上门不是吗?那又为什么坐上了花轿,被抬进了牛儿毛的家门呢?
洪三姐为什么会答应他们这样做?难道是自毁威信,视约定俗成的条条框框于不顾?
非也!洪三姐是极力反对洪氏姑娘外嫁的,也绝不容许任何洪家湾的女子嫁入别家。
娶个男人回来洪家湾是大受欢迎的,大大赞成,大张旗鼓给予奖励的好事情。
要想来洪家湾,娶走这里的姑娘女子,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