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金头盔终将属于我们
“我说在更衣室怎么找不到你，原来是猫在这里。别说，这地方还真不赖。”叶剑龙按照机务组长的指点，走了进来说道。
杨洛开口说道：“一会儿又要上去，懒得走。”
“好小子，干得漂亮。”
叶剑龙在杨洛肩膀上狠狠地来了一下。
“嘶，好痛。”杨洛揉了揉被拍痛的肩膀，不满地说道，“你就不能轻点，你把我给打痛了，很影响我等下的发挥好不好？万一输了，你哭都没地方找去。”
叶剑龙说道：“对不起啊，我的错。要不，我给你按摩一下？”
话虽如此，但叶剑龙却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也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
“装什么样子，一边去。”杨洛没好气地道。
叶剑龙不以为意，拉了张椅子过来，在杨洛边上坐下后笑着问道：“说真的，预定了一顶金头盔，有什么感想？”
“能有啥感想？”杨洛反问了一句，接着淡淡地说道：“正常操作而已。”
顶你个肺啊！
这话太装逼了。
看着杨洛一副云淡风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样子，叶剑龙被噎得很难受。
叶剑龙决定不给自己找不自在，于是换了一个话题：“杨洛，我们真的要用这套战术，是不是太取巧，不够光明正大了？”
杨洛似笑非笑地道：“那你说怎么办？换一套战术？”
叶剑龙点点头道：“这是双机组的最后一场对抗，又有这么多首长在观看。我觉得吧，我们应该用一套堂堂正正的战术，能够完全展现我们飞行技术的战术。”
杨洛暂时没有说话，扭头就这么看着叶剑龙，直把叶剑龙看得心中发毛。
“怎么了？我的话有什么问题吗？”叶剑龙忐忑不安地说道，可仔细回想了一下，没啥问题啊。
杨洛摇了摇头，在叶剑龙的胸口拍了一巴掌，说道：“叶队，怎么我今天才发现，你这里还藏着这么多小九九呢？”
“我怎么了我？你这话什么意思？”叶剑龙疑惑了。
杨洛道：“我说叶队，你有在首长们面前表现的想法，这很正常，但你也得考虑考虑我吧。我刚比完一场，已经有点累了，如果双机对抗还要劳神劳力，那我接下去的那一场对抗怎么办？是不是直接投降，把第一名拱手相让得了？”
“这……”
叶剑龙无言以对。
不是他不替杨作着相，而是他很真的没有想太多，就想着要好好表现一下。
毕竟，在这么多大佬面前表现的机会可不多。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忘记你今天有三场对抗了。”叶剑龙不好意思了，连忙道歉。
这一次是真心诚意的。
杨洛挥了挥手，道：“道歉就免了，不要怪我没有让你在首长面前表现就好了。”
叶剑龙更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说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展露我们的飞行技术，只不过不是那么充分罢了。最起码的一点，使用这套战术，我们之间的配合就得相当默契，还得非常精准。”
“你能理解就好。”杨洛说道，“为了能节省下足够的体力和精力去争夺这第一名，我只能在双机对抗上选择相对能更轻松取胜的战术。”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不论是哪行哪业，多少人付出了毕生的努力，流了不知道多少的血汗，不就是为了这第一的荣誉吗？
杨洛自然也不能免俗，他也想去争一争这第一的荣誉。
“当然理解，只要能赢他们，什么战术不重要。”叶剑龙笑着说道。
知道了杨洛的难处，他也不再想着换战术了。
“轰！”
就在这时，杨洛耳中听到由远及近的航空发动机轰鸣声，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越来越大。
“对抗结束了，还是说他们把战场移到场站附近了？”
杨洛心中升起疑问。
“不会是这么快就结束了吧？他们升空还不到二十分钟啊。”叶剑龙惊讶地道。
“不知道，走，出去看看。”杨洛摇了摇头道，起身走了出去。
叶剑龙抄起放在桌上的飞行头盔，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来到机库外面，两人仰着头，朝声音源头的空中看去。
两个小黑点在遥远的空中渐渐放大，并没有机动飞行，一前一后向场站的方向而来。
“这是……在返航？真的这么快就结束了？”
杨洛颇为意外。
高手对决，想要找到攻击的机会并没有那么容易，何况这两架都是重型战机，外挂点很多。
就先前结束的他与4师之间，两架歼-10c中型战机的对抗，都打了近一个小时，才把所有的导弹全部发射出去。
“杨洛，你说他们谁会赢？”叶剑龙微眯着眼睛，看着天空，突然开口问道。
杨洛沉默片刻，说道：“不知道，他们谁获得胜利我都不感到奇怪。其实我是希望歼-16能赢的，你和薛飞都与这架歼-16交过手，还都败在了他手中，我也想领教一下，顺便替你们报个仇。但是理智告诉我，最好是歼-11b获胜，因为我多次与歼-11b交过手，对这型战机的性能更加熟悉。”
“好意心领了。”叶剑龙笑道，“不过，或许你大概率是没机会给我们报仇了，3师的人应该已经替你做了。”
“哦，你这么肯定？”杨洛不置可否。
叶剑龙道：“我看了他们开局的战斗，歼-16的飞行员有点急躁，一上去就抢攻，而歼-10b防守的很好，加上时间这么短就结束了，我大胆地猜测歼-16应该是在后面没有改变战术，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杨洛点头道：“这么说的话，歼-16获胜的机会还真的很小。”
“嘿，你们神了，还真猜对了。”
距离不远，正在忙碌着的机务组长突然拿出由部队配发，仅能用来通信的老年机看了一下，笑着说道：“刚刚得到消息，9:7，歼-11b获得胜利。”
“看看，我猜得多准。”叶剑龙高兴地说道，好像是他获得胜利似的。
这对于杨洛来说，不亚于一个好消息，他不需要去独自面对非常陌生的双座重型战机歼-16.
杨洛的脸上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意思，相反，心中还有一丝遗憾。
正如他所说，他内心是想与歼-16交手的。
杨洛猜测道：“或许歼-16的飞行员是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态，想快速地拿下对方，不想过多地消耗体力和精力吧，没想到翻船了。”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猜测，完全是因为歼-16的飞行员处在了和他一样的境地，在今天上午都要完成三场对抗。
而在对抗的出场顺序中，比杨洛都还不如。
最起码杨洛结束第一场单机对抗之后，好歹还能休息一下。
但歼-16 就不行了，根本没有多少时间给他休息，紧接着就要升空进行双机组的对抗，对于体力和精力的消耗都将非常巨大。
现在这一败，就让他更是难受了，面临的境地更架艰难，等于是说他今天得连续三次升空，中间根本就没有间隔给他休息。
“轰！”
不多时，震耳欲聋的轰鸣响起在出场站上空，歼-11bg和歼-16在塔台的指挥下，相继降落在跑道上，减速后驶向机库。
“准备登机，加油。”
叶剑龙握拳，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加油，双机组的金头盔终将属于我们。”
杨洛豪气干云，转身走向301歼-10c，开始做起飞前的检查。
“对，金头盔终将属于我们。”叶剑龙哈哈大笑道，也向自己的302歼-10c走去。
目前两支队伍都是14连胜，哪支队伍获得这场战斗的胜利，也就获得了双机组的两顶金头盔。
两人检查完战机，做好交接后，随即各自攀着登机梯爬进了座舱，进一步检查仪表系统，然后就安静地坐在弹射座椅上等待着塔台指示。
双机组的最后一场对抗即将上演。
第348章
几分钟后，两架歼-16战机从滑行道缓缓地驶入跑道之中停留片刻，获取到塔台的起飞许可后在跑道上加速滑跑起飞，随即没入无垠的空中，消失不见。
杨洛一眼就看出，刚刚升空的两架歼-16之中，没有刚刚进行了单机对抗的那架。
很显然，这是换了一架战机。
中间的间隔时间太短了，不足以完成对对战机的检修保养、挂载导弹、加注航油氧气等工作，只能换一架来进行双机对抗。
“302、301，进入跑道待命，完毕。”
塔台的指令终于来了。
“302明白，完毕。”
“301明白，完毕。”
叶剑龙和杨洛相继在通信频道里回复道，双手利落地操作各种仪器开关，节流阀和操纵杆前推。
“轰！”
在外部电源的辅助下已经启动、正处于怠速状态的航空引擎正式开始工作，尖啸声逐渐响亮，声音越来越大，尾喷口向后方空旷的区域喷射出高温火焰和气流。
太行-10c航空窝扇引擎爆发出强劲的推力，推动歼-10c缓缓驶出机库，驶向跑道。
在跑道上刹车挺住，再次检查一遍战机的各个系统，获取到气象参数和塔台的起飞许可之后，两架歼-10c战机喷出滚滚热浪，在跑道上加速滑行起飞。
双机组的最后一战，正式拉开序幕。
这是决定第一届双机组金头盔归属的一战，是必将载入金头盔的史册之中的一战！
“开始吧。”
双机编队起飞，爬升了一段时间后，作为长机的叶剑龙下达了指令，然后从他嘴中报出一连串的飞行参数：“高度4500，航向260，速度680，爬升率12……”
“明白。”
杨洛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开始操作。
根据需要，操纵杆前压或后拉、蹬左右舵、节流阀前推或收回、迎角增大或是减小……
杨洛的双手双脚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编队的方式改变了，由在水平方向上经典的一前一后编队，变成了只是在训练时会用的垂直方向的编队方式。
301歼-10c从斜后方的位置，到了302歼-10c的正下方飞行，高度相差100米。
就像是叠罗汉一样，两架歼-10c战机叠在了一起。
经纬度一致，高度不同，这反应在大礼堂内的显示雷达信息屏幕上，就只剩下了一个信号。
“他们这么做是什么用意？隐藏一架战机吗？”
“平飞还好说，我们也能做到，但是一旦机动起来，他们还能保持吗？”
“这战编队方式，是要到了接敌之后再分开，给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有什么用？一旦他们分开，对方马上就可以反应过来。”
大礼堂内的所有人都被整迷糊了，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你跟他们最熟悉了，你怎么看？”衷梓阳捅了捅薛飞的胳膊，问道。
薛飞淡淡地道：“套路，都是套路。”
听到薛飞的回答，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衷梓阳不由得滞了一下，才说道：“不是，我的意思他们在机动的时候还能保持住编队吗？”
薛飞认真地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薛飞确实不知道，他从未见过杨洛和叶剑龙两人单独训练这种编队，甚至于换装歼-10c后根本就没有训练过。
充其量也就是在杨洛刚下队那会，还在飞歼-7g的时候，整个中队训练过一段时间，但也是在保证平飞的姿态下。
对于大礼堂内的所有飞行员来说，这样的编队方式并不稀奇，他们也能飞。
实际上，在保证平飞的姿态下，只要稍加训练，基本上所有飞行员都能做到。
这种编队方式只是编队训练的其中一种，训练飞行员之间的配合而已，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战斗，也没有人会在空战的时候使用。
当然，这种编队方式也有他的优点存在，确实能把雷达给欺骗了，让雷达屏幕显示不出两架战机，只能显示一架战机的信号。
但它的缺点更大，一旦接近了攻击距离，需要机动的时候，就会因为无法做到同步，被迫分开，进而被雷达给侦测出来，只不过是能延长被发现的时间的而已。
而且，在被迫分开之后，敌人根本就不会给时间来重新进行编队，只能是各自为战，被敌人各个击破。
这就是没有人将这种编队方式用在空战之中的原因，因为在所有人的认知中，没有人能在机动中还能保持这样的编队方式。
但是，在今天，杨洛和叶剑龙将会打破这种固有的观念，让所有人意识到，并不是不能保持。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战局正式开始之后，众人惊讶地发现，雷达屏幕上始终只显示着一个信号。
纵然是在双方的距离逼近了中距弹的射程范围之内，需要用机动来规避对方的锁定的时候，依然如此。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所有人的心中的疑问。
……
空中，杨洛作为僚机，始终都是在配合着长机的行动。
“我被锁定了，向左横滚一圈脱离。”
听着刺耳的警报声，叶剑龙面不改色，并未慌张，淡定地通报了自己即将要做的机动。
话音刚落，不待杨洛回答，叶剑龙就采取了行动，蹬左舵，向左压杆，操纵战机横滚。
“明白，向左横滚一圈。”
杨洛一边嘴上说着，一边手脚马上就操作了起来。
如果此时有人能看见，就可以发现，两架歼-10c几乎是保持着同步的姿态，一上一下在进行横滚机动。
想要保持当前的编队飞行，实际上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关键在于两个人能不能配合默契，手上的动作能不能跟得上。
就像现在这样，以叶剑龙为主，所有的指令都是由他下达，指令下达之后他马上就会采取行动，根本就不会管杨洛有没有听清楚，能不能跟得上。
而杨洛呢，要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采取相应的操作，根本就没时间来给他思考。
相比之下，叶剑龙比较轻松，他只需要顾着自己，然后向杨洛说清楚自己要做的机动就可以了。
杨洛则艰难多了，必须在第一时间跟上叶剑龙的动作，保证做到同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但是会不会被对方察觉，最终导致前功尽弃，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就这样，两人不快不慢地向两架歼-16的方向挺进着，一直都没有出什么问题。
随着距离的接近，规避雷达锁定也越来越艰难，并不像远距离那样简单，必须使用比较复杂的机动才能规避的了，这也让杨洛和叶剑龙之间的配合越来越困难。
似乎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不想两人这么顺利，想要给两人找点麻烦。
在快要接近到视距范围之内的时候，叶剑龙再次被锁定了，他马上向杨洛通报了机动的内容，并开始操作。
但是机动比较复杂，杨洛却没能完全跟得上，一下子把他给暴露了。
“我没有跟上，马上启用应急措施。”
看到叶剑龙还在机动，而自己没跟上，杨洛马上大叫道。
“明白。”
叶剑龙脸色变了一下，凝重了许多，开启了一直未曾使用过的电子干扰。
纵然是对方对自己一方使用了电子干扰，叶剑龙和杨洛也不过是提升了抗电子干扰的强度，并未实施反干扰，为的就是隐藏己方的电子干扰频谱。
电子干扰，正是他们在失误之后，没能保持同步的补救措施。
刹那间，特定频率的高能电磁波如同汹涌的洪水一般，从302歼-10c所携带的电子吊舱释放出来，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跨越十多公里的距离，把两架歼-16战机笼罩其中。
“滴！”
转瞬间，两架歼-16座舱中就响起了高频率的提示声，雷达屏幕上突然多了无数个闪烁的光点信号。
密密麻麻的，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简直是要闪瞎眼睛，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假信号，哪个是真实的信号。
“电子干扰，该死！”
看着雷达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信号，其中锁定了302歼-10c的歼-16座舱中，前后座舱两个飞行员不由得差不多同时爆了句粗口。
歼-16是双座型战机，分前后座舱，正常情况下，前置座舱的飞行员负责驾驶，后置座舱的飞行员负责武器的操控。
非正常情况下，也可以反着来。
毕竟，双座型战机都有两套设备，就像是歼教-7、歼-10s、歼-11bs战机一样，前后座舱都可以进行操控。
前置座舱的飞行员一惊，爆了句粗口之后，马上说道：“马上启动抗电子干扰。”
不用他说，在后座的飞行员已经在更换电磁频谱，换到了另一个频段。
雷达显示屏马上恢复了正常，显示出了雷达扫描到的真实信号。
但也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杨洛和叶剑龙再次叠在了一起，做到了完全同步。
“这……”后置座舱的飞行员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前置座舱的飞行员疑惑地道。
“在被电子干扰前的刹那间，我好像看到雷达信号有变化，就好像是……”
“像什么？”
后置座舱飞行员想了一下说道：“就好像是两架飞机，飞的非常近，导致雷达信号重叠在一起一样。”
“信号重叠在一起？”前置座舱的飞行员看了一下雷达屏幕上显示的信号，疑惑地道：“你觉得有可能吗？那现在怎么解释？”
“我也想不通，按理说，就算是飞的再近，在雷达上也能显示出来。难道……是我看错了？”后置座舱的飞行员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看就是你眼花，看错了。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就在这时，通信频道里响起了另一架歼-16战机中飞行员的声音。
“或许吧。”
后置座舱飞行员不置可否地说道，也不去争辩，只不过双眼仔细地盯着雷达显示屏。
他心里的警惕也提高了几分，他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好似对方有什么阴谋似的，更重要的是对方的另一架战机一直都没有出现。
他们也曾360度无死角地搜寻过，但一直没有找到另一架战机，他们交流过后一致认为杨洛和叶剑龙使用了之前跟16旅对抗时使用的战术，一架吸引他们的注意，一架在山谷中低空突防。
因此，他们提高警惕的同时改变了飞行航向，远离山脉，准备把战场放在沙漠中央上方的空域。
另一边，因为使用了电子干扰，再加上机动，叶剑龙成功规避了雷达锁定。
杨洛再三确认了叶剑龙的飞行姿态，再与自己当前的飞行姿态对比，确定做到了同步，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他们应该没有发现我们刚刚露出的破绽。”
“他们现在有没有发现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们马上就会做不到同步，而被他们发现。”
叶剑龙的声音略微显得有些焦急。
机动越复杂，同步越困难。
完全可以预料，若是保持当前的编队方式，不用过多久，他就会再次被锁定，而为了规避锁定，简单的机动未必可行，可能需要连续的机动才行。
而杨洛，未必跟的上。
“放心吧，在此之前，我们肯定能获得攻击的机会，拖住他们其中一架，然后我们二打一，围攻另一架，胜利还不是手到擒来。”
杨洛却是信心满满，右手握杆，操纵301歼-10c战机紧紧地跟随着叶剑龙的机动。
“希望如此吧。”
叶剑龙叹了一口气，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只能相信杨洛，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ps：前天晚上8点多接到电话，我妈摔了一跤，摔伤了膝盖半月板，又没有说清楚，于是我火急火燎地定了一张11点的火车票，返回赣州老家。
幸好没什么大碍，只是移位，行动不是很方便，得拄拐。
然后在昨天晚上，我又重新坐车返回广州，直到凌晨1点多才抵达。
这也是为什么我断更了两天的原因。
略作解释，我是真的有事，而不是无故断更。
第349章 终于不用再挣扎了
“轰！”
发动机的咆哮声响彻天际，双方的战机在空中留下一条条复杂的尾迹云，彼此向着对方机动前进。
距离，在飞速地拉近。
在此之前，双方谁也没能发射导弹的机会。
由于编队的原因，机动性欠缺了不少，决定了杨洛和叶剑龙不可能锁定得住对方，只能是先进行防御。
好在，叶剑龙的防御卓有成效，虽然多次被锁定了，却也成功规避了。
而杨洛虽然出了一次纰漏，不过暂时来说，还看不出有什么不良的后果。
转眼间，就突进到了视距范围内。
“目标为右后方的僚机，一旦锁定，不要再顾及编队，马上自由开火。”
杨洛看了一眼雷达显示屏，随即把目光投向了正前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正色说道。
目光穿越10公里的距离，依靠肉眼的视力可以发现遥远的正前方有两个黑点，在极速地放大。
柿子还得挑软的捏。
正常情况下，僚机的飞行技术总是会差长机一筹。
“明白。”
叶剑龙的话音刚落，“滴”的一声，302歼-10c的座舱内再度响起了急促而尖锐的雷达告警声音。
同样的，301歼-10c的有源相控阵雷达也截取到了被火控雷达照射的信号，发出了警报。
刚刚拉近到近距格斗距离，两架歼-10c同时被锁定住了。
视距范围内的近距格斗，就如同歼-10c一样，歼-16同样装备了头盔瞄准具加有源相控阵雷达，可以实现多目标的双重精准瞄准。
在雷达警告响起的第一时间，杨洛没有丝毫迟疑地开启了电子干扰，对着两架歼-16来了一波压制性电子干扰。
必须提前做好预防，以防自己未能跟得上叶剑龙的机动而暴露了。
再说，在近距格斗中，靠的更多是飞行技术和战术的应用，电子干扰的作用不是很大，此时不用，很难有机会再用。
“被锁定了，向右横滚急转机动规避。”
与此同时，耳边充斥着雷达警告声，叶剑龙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平静，快速地通报了自己要做的机动，左手上推节流阀，握着操纵杆的右手微微用力拉杆。
“明白，向右横滚急转机动规避。”
杨洛脸色平静，紧握操纵杆，拉杆蹬舵，紧紧跟随302歼-10c战机，做出相应的机动。
两架歼-10c以灵巧而敏捷的姿态，几乎同步地机翼侧倾，左右机翼划破无形的空气，向右急转，转瞬脱离歼-16机载火控雷达的照射面。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流畅自如。
两架歼-10c的座舱内，雷达告警声如流水般消逝于无形。
“该死，还差0.5秒我就能发射导弹了，竟然又一次被他逃了。”
其中一架歼-16座舱中，看着目标急转逃脱了自己的锁定，后置座舱的飞行员可惜地说道。
这是一次极其宝贵的攻击窗口，然而他丧失了。
双方机群对头飞行时，接入近距格斗空战之前的射击窗口极其短暂，且机会很少，仅有一两次。
他迅速地偏转了脑袋，想要靠头盔瞄准具再次锁定。
然而，高手对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不可能再轻易地锁定了。
在他的视角内，远方天空中的歼-10c，虽然在快速地放大，现在也不过堪比一只小鸟而已，能轻易地摆脱他的视线范围。
不过，在他心中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根据他的经验，在刚刚接近视距范围内的时候，战机仅仅是一个黑点，放大的速度也不可能这么快，除非对方的速度很快。
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雷达显示屏，待看清屏幕上显示出的距离，顿时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怎么了？”
听到身后的惊叫，前舱飞行员问道。
“出什么事了？”
另一架僚机歼-16战机的飞行员也发来询问的话语。
后舱飞行员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一遍，才疑惑地说道：“怎么回事？按照现在的距离，这架歼-10c怎么会……”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再度惊叫起来：“我们上当了，对面不是一架，而是两架，他们叠在一起了。”
但是，晚了。
虽然他发现了杨洛和叶剑龙玩的猫腻，但是另一架僚机歼-16已经遭到了攻击。
“滴！”
僚机座舱内，两位飞行员的耳麦里的话音刚落，却又听到了雷达警告响起的提示。
“该死！我被锁定了。”
前置座舱的飞行员脸色极其难看，当下不敢犹豫，赶紧拉杆规避。
“302，目标僚机，我左你右，进攻！”
杨洛的目光穿越座舱玻璃，再穿过无形的空气，头盔瞄准具锁定几公里外的僚机歼-16战机，左脚用力蹬舵，右手拉杆抬头。
刚刚还处于编队之中，在302歼-10c正下方100米处飞行的301歼-10c，脱离编队，加速向前爬升，准备占据射击阵地。
对方两架歼-16刚刚丢失了攻击机会，现在，轮到他和叶剑龙攻击了。
“明白。”
叶剑龙也同时锁定住了对方的僚机，闻言蹬舵拉杆，从右方对僚机发起进攻。
一左一右，双机夹击，那架歼-16的规避路线完全被封死，避无可避。
约一秒之后，301歼-10c的座舱内响起武器准备完毕的提示声。
包含目标数据信息的射击参数，加载进入悬挂于机翼下的导弹处理器中，只待发射。
“锁定目标，发射导弹。”
杨洛没有丝毫犹豫，紧握操纵杆的右手大拇指果断地按下了武器发射按钮。
“我也锁定了，导弹发射。”
两枚近距格斗训练导弹分别在两架歼-10c的机翼下通电激活，尾端发动机点火，旋即脱离挂架，加速掠向几公里之外的歼-16战机。
“滴！”
僚机歼-16座舱内，导弹逼近告警系统瞬间响起警报，尖锐如斯，短促急切。
“该死！该死！……”
坐在前置座舱的飞行员不停地咒骂，再也顾不得僚机的职责，急忙压杆俯冲转向，成功转向之后还向后抛洒了一组干扰弹，企图加以规避。
然而，两枚导弹只有一枚导弹中招了，另一枚却是死咬着不放，任他如何大过载机动也无济于事，最终只能含恨退出对抗。
杨洛和叶剑龙在发射完导弹之后，根本就不再理会这架僚机能不能逃脱，不约而同地双双转向，迎向了正要赶过来的援救的长机歼-16.
“301，你爬升占据射击窗口，我来缠住他。”
看着已经显现出轮廓的歼-16，叶剑龙面色平静地说道，右手握杆，操纵身下的302歼-10c战机径直迎了过去。
大礼堂内有这么多大佬在看着，他必须找机会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技术，同时也让杨洛不至于太累，好迎接最后一场单机对抗。
“明白。”
杨洛立即回应道，这正合他意。
拉杆抬头，没有继续前进与歼-16纠缠，而是爬升高度，占据高度优势，从侧面辅助叶剑龙进行交战，如同一条毒蛇一般等待着攻击的机会，，随时准备出击。
空中，本应是战作一团的四架战机，此时却是分成了三个部分。
僚机歼-16已经退出了战斗，只能远远地在一旁观战；
长机歼-16与302歼-10c陷入了激烈地缠斗之中；
301歼-10c在虎视眈眈，时不时使用机载雷达或是头盔瞄准具锁定一下歼-16，想要发出致命一击。
歼-16抵抗的很艰难，不但要躲避叶剑龙的攻击，还得随时注意来自于杨洛的雷达锁定，进入近距格斗不过短短的时间，就已经全面陷入下风，说是举步维艰也不为过。
因为在不停地机动，前置座舱的飞行员已经大汗淋漓，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流淌而下。
后置座舱中操纵武器的飞行员同样也不轻松，过载同样也会加注于他的身上，也是汗流不止，更为痛苦的是他要不停地转动头部，用头盔瞄准具来锁定歼-10c，导致颈脖子都有些酸痛了。
他们心中很明白，丧失了僚机，以一敌二，他们胜利的机会很渺茫。
但是，只要没被击落，就得坚持下去。
投降？
不可能！
他们的字典里就没有投降两个字。
所有华夏军人的字典里都没有这两个字。
航空引擎放肆地咆哮着，302歼-10c拉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提前一步对歼-16进行拦截，迫使歼-16不得不机动转向。
而这一转向，刚好落入了杨洛的视线之中，头盔瞄准具自动加以锁定。
杨洛根本就没有转动头部，完全是对方送上门来。
“302，干得好。”
叶剑龙的这一机动拦截，配合的相当妙，杨洛忍不住赞道。
“滴！”
耳听着雷达警告的警报，前置座舱的飞行员略微有些慌乱起来，脸色不由得变的很难看。
不容他犹豫思考对策，紧急之下，条件反射般地进行了防御横滚，让身下的战机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纵然被锁定出乎他的预料，还一度让他紧张慌乱，但他的动作却是很从容，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
但是，他的规避动作并没有取得预期效果，雷达警告依旧响在他的耳旁。
“他在我们身后，继续横滚。”
后置座舱的飞行员转动了一圈头部，并没有看到锁定他们的那一架歼-10c，连忙出声提醒道。
歼-16再一次横滚了一圈之后，雷达警告依然在绝望地响着。
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是无法摆脱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了他们身后的战机的锁定了。
果然。
下一秒，警告声变了，不再是雷达告警系统的警报，而是变成了导弹逼近告警系统的警报声。
导弹，从后面来了！
后置座舱中的飞行员急忙释放了一组红外干扰弹，而前置座舱的飞行员则是紧急压杆蹬舵，使用大过载机动进行规避。
然而，他们只是在垂死挣扎而已。
虽然他们躲过了这一枚导弹，但还不等他们松一口气，马上又遭受到来自于302歼-10c的正面导弹攻击。
最终，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导弹袭来，却没有任何办法，不过这也让他们在绝望的同时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挣扎了。
第350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大礼堂内，呈现出两极分化的景象。
“败了，竟然败了！”
海航的飞行员死死地攥紧了双手，瞪着大屏幕上显示的最终结果，很是不甘。
失败的滋味并不好受，对军人来说更甚。
虽然在空中战斗的并不是他们，但他们感同身受。
因为他们是海航的飞行员，而获胜的却是空军的飞行员。
海航航空兵与空军航空兵，是天然的对立面。
曾经，有这么一条鄙视链，空军鄙视海航，海航只能鄙视陆航。
因为海航装备的战机性能虽然和空军差不多，但他们起步晚，训练也跟不上，作战水平和飞行技术自然比不上空军，只能去和飞直升机的陆航比。
不过，随着近十多年来，海司对海航的大力投入，装备更新换代，训练量也提上去了，飞行技术和作战水平更是突飞猛进，海航终于有底气跟空军掰掰手腕了，特别是在舰载机形成战斗力之后。
在海航加入金头盔自由空战的战场这几年，虽然未能压空军一头，但每一届也取得了较为不错的成绩。
然而，这一届的金头盔，这些海航的飞行员已经悲观地意识到，或许可能是他们海航遭遇滑铁卢的一届。
这一届的奖项设置，总共只有五顶金头盔，以及一个集体荣誉的天鹰杯。
天鹰杯已经稳稳地被空4师抱走了，不存在任何意外的可能；五顶金头盔当中，双机组的两顶已经被杨洛和叶剑龙夺走，剩下的三顶中的两顶又被杨洛和3师的石远预定了，仅剩一顶还未确定归属。
换句话说，如果海航9师的那架歼-16不能击败4师的歼-10c取得第三名的话，那海航在这一届金头盔就会空手而归。
“赢了！他们赢了！”
另一边，空军飞行员在欢呼，陷入一片沸腾之中，庆祝双机组的金头盔被空军的飞行员获得。
这是第一届双机组的金头盔，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他们还真赢了！”衷梓阳羡慕地说道，“金头盔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
薛飞笑着拍了拍衷梓阳的肩膀，老气横秋地说道：“跟你师父多学学，或许明年就可以了。要不，调到我们团来，更方便杨洛教你？”
衷梓阳斜眼看着薛飞，似笑非笑地道：“你跟我师父学了这么久，怎么淘汰得这么快，连金头盔的边都没挨上？是不是说你……”
他并没有全部说出来，但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
薛飞无语了，他明白衷梓阳的意思，无非就是说他天赋不行呗，瞪了眼衷梓阳后道：“不想跟你说话了，太扎心了。”
衷梓阳却不在意，皱眉自顾自地说道：“这次叶大队表现的非常厉害，歼-16完全被其压制住了，怎么昨天还会输给他呢？”
这是他心中极其不解的问题。
薛飞也皱起了眉头，猜测道：“或许是叶队顿悟了，有了突破？”
蓝天之上，四架战机分作两批，一前一后，向着鼎鑫场站返航。
“对不起，都怪我们，要不是我们这边太早被击中退出战斗了，或许结果……”僚机飞行员透过无线电满含歉意地说道。
“我们确实是技不如人，不能怪你们。”长机座舱中，前置座舱飞行员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安慰道，“谁能想到他们在机动中还能以这样编队的方式隐藏了一架战机，出其不意之下，换做是我们，一样会被击落。”
虽然说，败就是败，没有理由可言。
但是，若是能找到一个理由，最起码会让自己或他人好受一些。
僚机飞行员不好意思地说道“”“空军已经夺走了四定金头盔，就剩下一顶金头盔没有确定，我怕这次失败会影响到你们等下的战斗，所以……”
“所以你把失败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让我们不至于难过而受影响？”长机飞行员笑道，“放心吧，我们还没有那么脆弱。”
“心意领了，但你们真没必要那么做。”后置座舱的飞行员信心十足地说道，“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一次的失败还打不倒我们，我们肯定能把那架歼-10c干掉。”
另一边，杨洛和叶剑龙正在庆祝他们的胜利。
“怎么样？我飞的不错吧？”
叶剑龙驾驶着战机平稳地返航，笑得像一个傻子似的问道。
对于金头盔，他太渴望了。
他太想要一顶金头盔，来为晋升之路铺出一条金光大道。
“对，你飞的非常不错。”杨洛有些不情愿地回答，末了郑重其事地警告道，“你敢再问一遍，我就关掉无线电通信了。”
叶剑龙在返航途中，就这一个问题，已经问了杨洛好几遍了。
杨洛还真没有发现叶剑龙有这么一面，竟然这么臭美，不厌其烦地问自己同一个问题。
不过说实在的，叶剑龙在这一场对抗上的表现，杨洛还真的刮目相看。
相比起以往的表现，这次的叶剑龙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飞行技术有了质的飞跃。
他刚才与歼-16纠缠的一段空战，简直可以说是教科书一般的表演，几乎完全预判到了歼-16的飞行轨迹，然后提前一步进行堵截。
特别是他把歼-16截住，迫使歼-16撞到杨洛枪口上的那一下机动，堪称经典。
杨洛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到，这并不是光靠训练就能训练出来的，而是下意识的反应，是一种本能，一种直觉。
可以说这场战斗的后半段是叶剑龙的高光时刻。
“你是怎么做到的？”通信频道里短暂地沉寂过后，杨洛突然开口问道，“我是说你是做到提前进行堵截的？”
他还是想听听叶剑龙的答案。
“这……”
叶剑龙自然知道杨洛问的是什么，只不过让他回答，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杨洛微微扭头看了眼在右前方飞行的302歼-10c，并没有催促。
过了片刻，叶剑龙才说道：“我也说不上来，我看到对方在机动，根本就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就操作了，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能截住。”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嗯，要想快速地提升战斗素养，还得是在战场上。”
“或许，他对金头盔的执着以及表现欲，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激发了他的潜力，让他得以超常发挥。”
一时之间，杨洛的心中转过了很多念头。
“你该不会是顿悟了吧？”杨洛笑着说道。
“咦，你别说，还真的像是顿悟，当时吧，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灵，什么都没想，动作自然而然就做出来了。”
接着，叶剑龙突然懊恼地说道，“要是我昨天有这样的水平该多好，或许单机组的金头盔也归我了。”
“你就别不满足了，有一顶金头盔还不够啊。”
杨洛简直要无语了。
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叶剑龙的贪心还真应了这句话。
叶剑龙笑道：“嘿嘿，金头盔，我不嫌多。”
“轰！”
四架战机划破天际，留下四道慢慢消散的尾迹云，渐渐抵近鼎鑫场站。
待两架歼-16先一步降落后，杨洛目光望着下方，矗立于荒无人烟的沙漠之中的鼎鑫场站，切换无线电通信频率，发出降落请求：“呼叫塔台，301请求降落，完毕。”
话音刚落，叶剑龙的声音也随之出现在该通信频道内：“呼叫塔台，302请求降落，完毕。”
“塔台收到，地面风向265，风速4米秒，阵风6米秒，场压880，可以降落。”
加密无线电频道内，传出指挥员白超群大校爽朗的笑声，通报了气象情况后说道：“恭喜你们获得双机组的金头盔。嗯，海航的人脸黑得很，哈哈哈……”
听到指挥员最后一句话，杨洛微微一愣，摇头哑然失笑，这些大佬的乐趣，他还真的不是很懂，回应道：“301收到，准备降落，完毕。”
按照标准的降落程序，飞过四转弯后，301歼-10c和302歼-10c以双机编队进场降落滑行，随即转入滑行道，经由旗语的指引，稳稳地停入机库里相应的停机位中。
“欢迎回来！”
一个机务爬上搭建好的登机梯，从外部把玻璃座舱盖开启，帮着杨洛断开飞行头盔与座舱的连接，笑着对座舱里的杨洛说道。
“麻烦你了！”
杨洛随意地回答道，按照操作规范，逐一关闭发动机、航电等系统，最后又检查了一遍各个开关的状态，确认无误后才爬出座舱，顺着登机梯来到机库的硬化地面上。
叶剑龙已经先一步从302歼-10c上下来了，与机务组长一道，向着302歼-10c停机位的方向走来。
等汇合了杨洛之后，机务组长突然高声说道：“各位战友，沾两位飞行员同志的光，年终总结的时候，一个集体荣誉是跑不了了。为了表示我们的感谢，大家呱唧呱唧。”
“谢谢飞行同志！”
机库里的所有机务人员放下手中的工作，异口同声地说道，随即就是一阵如潮水般的掌声。
“客气了，客气了。”
叶剑龙和杨洛满面笑容，谦虚地回应。
掌声响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才结束，机务人员接着继续围住301歼-10c，投入到紧张地工作中去。
302歼-10c的检修可以缓一步，当务之急的是301歼-10c，因为还得再升空战斗一次。
叶剑龙跟杨洛又聊了几句后，告辞离开，登上了一辆通勤车，前往更衣室换装，然后回到大礼堂等待闭幕式开始。
“给，盐糖水，补充下体力。”
看着独自留下，身穿抗荷服的杨洛，机务组长眼中尽是赞叹之色，递上盐糖水，笑着道，“好好休息下，争取把第一名给拿下了。”
“没的说，肯定要拿下。”
杨洛接过装着盐糖水的瓶子，扭开盖子喝了一大口，脸上浮现笑容，点头说道：“那飞机就交给你们了，我去里面休息。”
“别客气，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机务组长摆了摆手，笑着回了一句，顺手拿起一件便携式仪器，迎向前方的301歼-10c，加入到机务人员的检修工作中去。
杨洛一手拎着飞行头盔，一手拿着还未喝完的盐糖水，再次回到了机务人员值班的房间里休息。
坐在椅子上，杨洛透过窗户，看着机务人员围着301歼-10c忙碌，等待着这一届金头盔自由空战的最后一场对抗的到来。
第351章 冠军之战，近距格斗
第三名的争夺，也就是最后一顶金头盔的角逐，一直进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结束。
歼-16一反之前的急躁，采取了稳扎稳打的战术，比较艰难地击败了4师的歼-10c，把最后一顶金头盔收入囊中，没有让海航空手而归。
当然，在机库里的杨洛暂时并不知道这一结果，他也不是很关心谁输谁赢。
歼-16和歼-10c返航后不久，3师的石远驾驶着他的歼-11bg轰鸣着就出现在滑行道上，前往跑道准备起飞。
杨洛站在机库中，眯着眼朝着歼-11bg看去，他诧异地发现歼-11bg机翼和机腹下的所有挂架上，除了一个电子吊舱外，挂载的都是近距格斗训练弹。
“这是想和我来一场近距离的狗斗吗？看来，我们还真的是想到一起去了。”
杨洛不由得莞尔一笑，扭头看了眼已经准备好的301歼-10c。
301歼-10c静静地停在机库中，所有的准备工作再一次完成，等待着主人的临幸。
杨洛做的比石远更绝，连电子吊舱都没有加挂，11个外挂点，挂载的全都是近距格斗训练弹。
无论这场对抗的胜负如何，都不会影响金头盔的归属，争的只是第一名的荣誉。
虽说杨洛也不能免俗，也想要这个第一的虚名，但相比起对金头盔的争斗以及渴望，他的压力小了很多。
另外，叶剑龙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想要在首长面前表现一番，他杨洛也有这样的心思，只不过之前的情况，为了保存体力，不允许他这么做而已。
现在，已经是最后一场对抗了，他可以毫无顾忌，尽情地发挥自己的所能。
而近距格斗，是最能体现一个飞行员的飞行技术和空战水平。
杨洛没想到的是，石远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轰！”
歼-11bg咆哮着在跑道上加速滑行，一跃而起，没入空中。
杨洛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身走向301歼-10c，按照流程，检查交接完毕，随即爬上登机梯，进入座舱中。
很快，塔台的指令就来了，杨洛操纵着战机进入跑道中，得到批准后，马上加速滑跑起飞。
“塔台，地面雷达开机扫描，完毕。”
进入空中，刚刚爬升至5000米改平，都没有转向远离鼎鑫场站上方的空域，杨洛就通过无线电频道行使了他的先手优势。
“这么着急，他这是要干什么？”
塔台中，指挥员白超群大校透过窗户看着在空中盘旋的301歼-10c，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很是不解。
让他不解的远不止如此，先起飞的歼-11bg的所在的位置和飞行轨迹也让他不能理解。
歼-11bg离的太近了，距离场站不过10公里多点，堪堪处在超视距范围之中，而且是以这个距离在做圆周运动。
正常的情况下，先起飞的战机都会尽量远离场站，航向也不会有规律，让他人难以琢磨。
后升空的战机也会选择转向远离鼎鑫场站之后，才会使用先手优势，为的就是不让先起飞的战机猜到自己的位置，延迟自己被发现的时间。
而现在，两架战机都违背了这一正常情况，直接把白超群给弄糊涂了。
不过，白超群也没有深究，按下了心中的不解，看着雷达屏幕，通报道：“飞机一架，位置xxx、xxx，距离11公里，航向……”
“11公里？有意思。”
听着耳麦里，白超群通报的歼-11bg的位置信息，杨洛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回应了一句：“301收到，完毕。”
蹬舵转向，拉杆，有源相控阵雷达开机。
下一秒，雷达显示屏上多了一个闪烁着的光点，距离约11公里。
“来吧，看看我俩，究竟谁能更胜一筹，拿下这第一名？”
杨洛豪气干云，驾驶着301歼-10c径直迎向了歼-11bg的方向。
“对抗正式开始。”
既然杨洛这么着急就用了先手优势，白超群也只好提前宣布开始的命令了，然后关闭了通信。
“怎么会这么快就开始了？这么短的时间，连离开鼎鑫场站都来不及吧？”
歼-11bg座舱中，听到塔台的命令的石远明显楞了一下，回过神的一瞬间，他就完成了转向的操作，把机头对准了鼎鑫场站方向，紧接着开启了有源相控阵雷达。
好吧，连雷达都不需要，仅凭肉眼，石远就发现了遥远的空中，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在向自己靠近。
“直接就过来了，连机动都不做？”
低头看了眼雷达显示屏上的参数信息，石远有了一刹那的疑惑，不过他没上就反应过来了：“嗯，应该是在我起飞的时候，就看到我没带中距弹，所以才敢这么大摇大摆地过来。而且，他应该打得是和我一样的注意，也没带中距弹，否则，他就该想法子锁定我了。”
“那就，来吧！”
石远抬起头，目光穿越座舱玻璃和无形的空气，看着因高速接近而快速放大的301歼-10c，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也迎了过去。
“轰！”
伴随着响彻云霄的航空引擎咆哮声，两架战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
十公里。
九公里。
八公里。
“就是现在。”
杨洛双眼一凝，深吸一口气，迅速拉杆蹬舵推节流阀。
高速飞行的301歼-10c迅速给出回应，改变飞行姿态，向右上方高速爬升。
一是避免被对方轻易锁定；二是占据高度优势。
杨洛紧接着操控战机做了一个横滚机动，消耗掉一些能量，抢占攻击阵位，向高度较为更低的歼-11bg展开攻击。
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攻击意识非常强，攻势极其猛烈。
“嗯？竟然是想要抢占攻击位置，还恰好避过了我的锁定，好强的空战意识。”
看到301歼-10c的机动，让刚刚想要用头盔瞄准具锁定的石远眯了眯双眼，暗叹了一声，拉杆蹬舵，机身偏转。
他虽然知道杨洛很强，不强的话也走不到现在的终极一战，但是对于杨洛的水平到底如何，强到哪一步，毕竟是没有亲身体验，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之前的双机对抗，杨洛基本上是处在防御状态，他和队友并未领略到杨洛的攻击，就已经被击落了。
所以，他只能以旁观者的角度，从杨洛与他人的对抗中去判断，并没有很直观的感受。
仅凭刚刚的那一下机动，石远就感受到了杨洛攻击的凌厉，但他并未露怯，反而激发了他从未有过，迫切想要获胜的**。
在这种不用战术，仅凭飞行技术和战斗意识的近距格斗中，身为空3师最顶尖的空战精英，他绝不惧怕，也有足够的信心击败对手，最终获得胜利。
“轰！”
在301歼-10c试图抢占攻击阵位的时候，两台ws-10窝扇引擎的咆哮声越发高昂，犹如雷鸣。
整架歼-11bg迅疾而快速地做出反应，向右急转爬升，占据有利的位置，试图做出反击。
而在石远的视角中，他却发现刚刚占据了攻击阵位的301歼-10c的动作似乎变慢了，犯了一个错误，并没有彻底利用鸭翼布局赋于歼-10系列战机的优秀机动性。
这是一个极其低级的错误，而且是致命的错误。
“他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承受着高额过载，正大口呼吸着机载氧气的石远心中顿生疑惑，没有因为发现对方的错误而兴奋，反而心中的警惕却提高了几分。
不过，他也不想放弃这千载难逢又稍纵即逝的攻击机会，迅速用头盔瞄准具进行了锁定，准备发射武器。
瞬间，301歼-10c的机载有源相控阵雷达截取到被锁定的信号，即时发出了警报。
“滴！”
301歼-10c座舱内，响起雷达告警系统的警报声，急促而尖锐。
杨洛脸色坦然，并不慌张，这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因此并不意外。
拉杆，蹬舵。
301歼-10c机身侧倾，向左急转的同时，一个横滚，就规避掉了锁定。
看似犯错，很容易被锁定的301歼-10c就像是一只灵巧的雨燕一般，轻而易举地脱逃了来自石远的锁定。
然而，事情远不止如此。
规避掉锁定之后，歼-11bg正好处于301歼-10c的火控雷达的照射面，同时tk-10c飞行头盔的头盔瞄准系统也把歼-11bg圈入其中。
歼-11bg，被双重锁定。
犯错？
根本就不存在好不好。
这本就是杨洛为石远设下的陷阱。
“陷阱，是陷阱。”
看到301歼-10c一个右急转横滚，轻松逃脱后机头对准了自己，石远立马意识到了危险。
但是，迟了。
“滴！”
轮到歼-11bg的座舱中，响起了急促的雷达告警系统的警报声。
“该死，被锁定了，我还是大意了。”
听着耳畔传来的急促提示，石远懊恼不已。
纵然他提高了警惕，可还是着了杨洛的道。
来不及多想，石远右手迅速向右拉杆，右脚用力蹬到底，循着之前的惯性，急速地拉出一个右侧急转，企图规避掉锁定。
然而，雷达告警系统的警报声，并没有停止，依然在响着。
这意味着，石远刚刚的急转机动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完了，这一分看来是要丢了。”
石远悲观地意识到这一后果。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秒多，他还没有规避掉，而对于高手来说，最多只需要两秒钟，就可以完成导弹的发射。
果然，在石远拉杆蹬舵，准备急转爬升机动的时候，导弹逼近告警系统的警报响起了。
“距离仅有4公里，还是从我左前方来的，我又不会他的规避导弹的技术，基本上不可能机动规避掉，只能看干扰弹能不能奇作用了。”
石远双眼尽是凝重之色，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脑海高速转动，却想不到任何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干扰弹。
近距离规避速度高达3马赫的导弹，特别是这种差不多属于对向飞行的情况，任何大过载机动都无济于事。
第352章 冠军之战，近距格斗（续）
阴沉沉的天空之中，在石远丢失一分之后，两架高性能的三代战斗机的对抗战斗，依然在进行之中，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必须想办法反击，否则我就会输掉这场战斗。”
石远一脸的凝重之色，注意力高度集中，脑海犹如计算机般高速运转，思索着对策。
“歼-10系列战机多了一对鸭翼，加强了瞬盘和机动性能，这是所有鸭翼机的优势，但是，相比之下，稳盘就差太多了。嗯，这点我可以利用一下。”
想起关于团里的歼-10a战机的性能特点和数据介绍，石远双眼一亮，想到了应对之策。
所谓瞬盘，是指单纯的改变机头指向的能力，不考虑其他因素，只看瞬时最大角速度，换句话说，就是以掉高度、掉速度为代价。
而稳盘，则要在不改变速度、高度的情况下，能稳定维持住的最大角度，这时飞机的总能量不改变。
如果要用一个比喻来形象地说明的话，瞬盘就好比是爆发力，稳盘则好比耐力。
一架战斗机，最理想的当然是既拥有超强的爆发力又有很强的耐力。
不过，这两种性能指标又是天然的互相矛盾，无法两者兼顾。
就目前来说，世界上所有战机的气动布局，都只能侧重一种性能，减弱另一种性能，做不到完全兼顾。
就像国内的歼-10系列、歼-20、歼-15等带鸭翼的战机，瞬盘性能很好，稳盘则较差；而歼-11系列、歼-16则相反，稳盘性能很好，瞬盘相对较弱。
天空之中的战斗，看似过去了很久，显得非常漫长，实则很短暂。
从杨洛拉升发起攻击，到石远被命中，只不过过去了一分钟多一点而已。
先行丢失了一分，还面临着高度威胁的歼-11bg，又经过了一番逃命般的机动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反击的机会，向上急速爬升高度。
“滴！”
雷达告警系统的提示声，如石远预料的一样如约而至，并未迟到。
爬升约一秒后，摆脱了高度上的劣势，石远冷静地迅速蹬舵压杆，施展出滚筒机动，发起进攻的同时规避掉锁定。
滚筒机动，以螺旋状的移动方式迷惑对方，使其难以判断己方飞行路径，是一个简单而实用，又兼具了攻击和防御的机动动作。
“滚筒机动？有意思。”
301歼-10c座舱内，杨洛察觉到歼-11bg的举动，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微微摇了摇头，瞬间明白对方的意图。
杨洛毫不犹豫地拉杆到底，操纵身下的战机进入滚筒机动之中。
一阵高额的瞬时过载落在杨洛身上，把他死死地压在弹射座椅上，视野里的景象近乎于天旋地转。
对付滚筒机动，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自己也进入滚筒机动。
两架战机彼此互相纠缠，向对方旋进，相对距离如断言般直线下跌。
这是非常危险的飞行动作。
双机对冲，本就很危险，极大地考验飞行员的胆量和勇气，以及飞行技术，稍有不慎就是机会人亡的结局，再加上又处在滚筒机动中，危险程度呈指数上升。
也就是两人都是艺高人胆大，换成一般的飞行员，早就吓得退出机动，紧急转向了。
在一般的空战训练当中，双机对冲是绝对禁止的飞行动作。
很快，两架战机拖着丝绸一般的尾迹云，以灵活轻巧的姿态在旋进中交错而过，向着对方的身后飞去。
距离最近的时候，几乎达到了脸贴脸的程度，几乎能看到对方座舱里的一切，如果不是被飞行头盔给隔绝了，甚至于可以看到对方额头上的汗水。
交错的一瞬间，石远看向了301歼-10c的座舱内，松开了握着节流阀的左手，竖起了大拇指，给予杨洛高度的赞扬。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在同一时刻，杨洛也竖起了左手大拇指，正好被石远看在眼里。
“有趣的年轻人。”
石远笑着点了下头，自言自语了一句，紧接着，猛地反向蹬舵回杆，待改出滚筒机动后，节流阀用力前推，开启了加力燃烧室。
滚筒机动消耗了太多的能量，速度降低到了不足400公里每小时，得加速，积累能量。
“轰！”
两台ws-10太行窝扇航空引擎的咆哮声愈发响亮，锯齿状尾喷口冒出温度更加高的湛蓝色尾焰，爆发出恐怖的推力。
“歼-10c同样装备了三元矢量引擎，如果预料不差，他也应该会做这个机动，那么我应该可以有一次攻击的机会。”
加速约一秒多钟后，歼-11bg的速度提高了不少，一脸平静的石远想道，果断地选择向后拉杆，断开迎角限制……
刹那之间，歼-11bg的机头就抬了起来，超过了最大迎角，极速向上爬升，速度迅速降低。
石远随即操纵三元矢量航空引擎偏转尾喷口喷出的气流的方向，使得战机饶速度矢量旋转，改变航向。
待到歼-11bg爬升至最高点，机头和机身刚好旋转了180度，与最初的的飞行航向相反。
这是赫伯斯特机动！
180度转向最快的机动！
装备了三元矢量航空引擎的歼-11bg，能轻而易举地做出各种过失速机动。
歼-11bg的整个机动过程虽然算不上完美，但也没有多少瑕疵，没有丝毫的生涩感。
“果然是回马枪。”
石远大口大口喘着气，借着刚刚掉过头的瞬间，定睛朝前方看去，不出所料地看到了301歼-10c在做赫伯斯特机动，机身已经转过了100多度，即将完成掉头。
“还好，歼-11bg的稳盘性能比歼-10c更好，在滚筒机动时消耗的能量更少，以至于我先一步进入了赫伯斯特机动。”
不由分说，连俯冲加速都先顾不上，石远迅速用火控雷达照射，头盔瞄准具锁定，整架战机进入攻击模式。
“滴！”
301座舱内，尖锐而急促的警报声响起。
“就一秒，就晚了一秒进入。哎，判断失误，我怎么就……”
身处于座舱中的杨洛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有些后悔使用了赫伯斯特机动。
现在的他没有丝毫办法，根本就无法进行行之有效的操作。
此时的301歼-10c还未完全调转机头，速度达到了整个赫伯斯特的最底点，当前处于失速状态。
就算杨洛马上中止机动，借用俯冲来增加速度，也无济于事，因为他无法进行机动来规避雷达锁定。
两机交战，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石远很好地利用了歼-11bg比歼-10c更好的稳盘性能，先一步完成了赫伯斯特机动，进而有了这宝贵的一次攻击机会。
不到两秒钟的时间，有源相控阵雷达锁定并截取到了目标的各项飞行数据，光电瞄准传感系统测定距离，中央计算机完成数据计算，把射击参数信息写入近距格斗导弹处理器中，导弹进入待命发射状态。
“一分进账，我们打平了。”
石远没有任何犹豫，第一时间按下了操纵杆顶端的武器发射按钮。
须臾之间，一枚近距格斗训练弹点火，脱离挂架，犹如离弦之箭般朝301歼-10c极速掠去。
“滴！”
听着转换成导弹逼近告警系统的危险提示警报，杨洛唯有报以苦笑，不得不挨了这一发导弹。
没有速度，怎么机动？
空战之中，一步走错，就极有可能是万劫不复。
挨了一发导弹的301借着俯冲的力量，把速度拉回到了亚音速，重新展现其极其优秀的机动性能，与歼-11bg战斗在一起。
两架不同型号的战机，露出狰狞的战斗姿态，各自拉出一条复杂而炫目的飞行轨迹，完全发挥出各自的机动性能，都试图再一次抢占到攻击阵位，为自己再赢得一分。
杨洛脸色平静，没有因为丢了一分而急躁，全神贯注地操纵着战机，明亮的双眼投向歼-11bg机动的方向。
上推节流阀，
拉杆，
蹬舵。
“轰！”
伴随着ws-10c太行航空引擎输出更加澎湃的动力，其引擎轰鸣声更加响亮，震彻寰宇。
301歼-10c的前缘中距可动鸭翼偏转到最佳角度，发挥出气动布局的极致效率，极速掠向对方。
进攻！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战斗机，就是为了进攻而生。
在凶险无比的单机近距格斗中，一味的防守意味着将主动权拱手相送。
石远毫不示弱，上推节流阀到顶，向左拉杆侧倾机身，压低机头，放弃因赫伯斯特机动得来的不算很大的高度优势，裹挟着万千的气势，拉出一条美丽的弧线，试图抢占攻击阵位。
高度，是优势，但高度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优势不明显，要不要都无所谓，决定不了战局的走向。
“来得好！”
杨洛双眼微缩，暗叫了一声。
处于飞行高度较低的301歼-10c，一个急转弯后，随即微微仰起机头，展开猛烈的进攻；而歼-11bg在降低高度的同时，不停地变换位置，用俯冲来换取能量的增加，同样在进攻。
接下去的几分钟，都是处于胶着状态，双方互相猛烈地进攻，然而谁也没有占到便宜，无法锁定对方。
两架在战机在空中不断交换位置，时而互相近距离滚筒缠斗，时而反向拉开距离，然后又纠缠在一起。
从不同的高度施展出各种各样的机动，从最基础的机动到最复杂的机动，被两人使用了不知道多少遍。
双方之间的战斗愈发激烈和凶险，有好几次都看得在大礼堂的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为两人担心。
交战的高度更是从5000米高空一度打到了1000米以下的低空，然后又往高处打去。
这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近距格斗空战，极具观看性。
大礼堂里一反之前的嘈杂，反而是一片安静，没有人在说话，唯有电子仪器工作时发出的声音。
所有人都紧盯着大屏幕，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不一样的神采。
有的人露出会心笑容，那时他的应对之策与空中的某人一样；
有的人皱着眉头，想不通为什么要这样应对；
有的人一副淡定的神色，以左右扶手为节流阀和操纵杆，把自己带入其中一方，模拟着空中的战斗；
有的人……
总之，所有人都在认真地观看这场对抗，领略着这一场难得一见的巅峰之战。
第353章 冠军之战，近距格斗（再续）
4000米的空中，激烈的战斗还在继续。
“还真是难缠，机动也确实很疯狂，怪不得别人给他起了一个疯子的外号。”
虽然身穿高性能抗荷服，但由于太过剧烈的激动，在抗荷服的挤压下，石远的双脚已经有微微的酸痛感，体力的消耗也相当大，额头密密麻麻满是汗水，贪婪而急促地呼吸着机载氧气。
“不能急，得慢慢来，好好地利用稳盘的优势，采取稳扎稳打的战术，才有取得胜利的希望。”
看着似乎有无穷精力，不停地翻滚腾挪的301歼-10c，石远深吸一口气，压下因为长久没能再得一分而心中渐渐浮现的急躁情绪。
实际上，杨洛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轻松。
相比之下，因为歼-10c天生的稳盘劣势，同样的机动，损失的能量要比歼-11bg多，因此杨洛需要用其他机动来弥补高度和速度的损失。
也就是说，杨洛做的机动动作比石远要更多，而机动必然会产生过载，消耗体力。
此时的杨洛比石远的消耗可大多了，呼吸非常急促，频率很高，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上滚滚而下。
“好厉害的飞行员，完全发挥出了歼-11bg的性能，也没有再出现失误，一点攻击的机会都不给我。”
杨洛的心中暗道，渐渐地有了一丝焦急。
毫不客气地说，石远是杨洛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厉害飞行员，没有之一。
能来参加金头盔自由空战的飞行员都不是省油的灯，但与石远相比都差了至少一筹。
不是因为石远击败了所有人，是走到了最后一步的飞行员，而是杨洛的切身体会。
要知道，空战的胜负可能会有偶然的情况出现，不代表水平高就一定能取胜。
就像鲁有南，飞着一架歼-10a，在一众高手和性能更先进的战机中硬生生闯进了前五，难道就能说鲁有南的水平能排到第五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鲁有南的技术水平，虽然经过了杨洛的教导，但时间毕竟尚短，在参加金头盔的飞行员中，充其量也就能排到中上游，比他强的人多的是，比如叶剑龙……
“不能着急，会有机会的，胜利一定会属于我。”察觉到心中的焦急，杨洛只能自我安慰。
杨洛之所以会焦急，不是对取胜没有信心，而是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另一个劣势——年龄。
没错，就是年龄。
相比起石远来说，杨洛太年轻了。
虽然说年轻就是资本，但在空战之中不一定，反而可能是一大劣势。
杨洛满打满算也就24岁，并未到达体力的最高峰；而石远呢，三十多一点的年龄，正处于壮年，体力到达巅峰的年纪。
而且，杨洛要做的机动还比石远多，才能不让自己陷入被动，体力的消耗更甚，此消彼长之下，拖的时间越长，对杨洛越不利。
不着急，不代表杨洛就要放缓攻击的节奏，相反，他的进攻更加猛烈，做的机动更加复杂且出人意料。
他要用这样的方式的来逼迫石远出现失误或是露出破绽，进而好发射导弹攻击。
战局又胶着了似乎很漫长的时间，实则只有短短的两分钟时间。
杨洛蹬左舵，高速横滚一圈，急转偏移机身后迅速俯冲，紧接着拉杆抬起机头，沿着一条弧线急速爬升。
横滚+低悠悠。
非常出人意料的动作。
低悠悠机动在爬升阶段会损失很大一部分能量，容易被敌人锁定攻击，并不适合没有僚机掩护的单机空战。
就算是一个刚下部队的新飞，也知道低悠悠机动的这一弱点，更何况是杨洛和石远。
但是，杨洛就是用了。
而且，出乎了石远的意料之外。
也正是这一机动，让石远判断出现了失误，进而让杨洛抓到了一个稍纵即逝的攻击机会，由一个外切角掠向左上方的歼-11bg。
这是在仰攻，在空战之中很难见到的攻击姿态。
端坐于301歼-10c座舱中的杨洛，毫不犹疑地把目光投向了歼-11bg，施展出“眼神杀”的绝技。
置于tk-10c飞行头盔中的各种电子仪器进入工作状态，迅速获取到杨洛头部的偏转角度，计算出歼-11bg相对载机的角位置，然后传递给火控雷达、光电瞄准传感系统等进一步锁定测量，以获得更加精准的信息。
“滴！”
傻时间，被杨洛“眼神杀”锁定的歼-11bg座舱里，响起了雷达告警系统尖锐而急促的警报声。
“靠，我真是蠢到家了。这么明显的动作我竟然不愿意去相信，还以为他有什么高招，我，我真是笨死了，笨死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雷达警报，石远气得都要跳脚了，如果他能跳得起来的话。
301歼-10c刚开始俯冲，进入低悠悠的前半段，石远就想到了后续能接什么动作，作为最简单攻击机动之一的低悠悠机动，自然也在石远的考虑范围。
但是，对低悠悠机动的缺点一清二楚的石远，却不认为杨洛会做这个机动，因此，在应对上也就出现了失误。
而这一失误，不但让他完美地错过了一次攻击机会，而且还让自己陷入了致命的危险境地。
“怎么办？”
“俯冲？”
“不行，无法摆脱锁定，还会拉近距离，对自己更不利。”
“爬升？”
“也不行，虽然能把彼此间的距离拉开，但无法摆脱锁定，还是免不了要遭到导弹的攻击。”
“看来只能在水平方向上机动了。”
一瞬间，石远的脑海里模拟了不同的应对方法，最后确定只有在水平方向上机动才具有可行性。
来不及仔细斟酌思考，石远急忙拉杆改平战局，紧接着推节流阀，顺带开了加力，同时蹬舵向右压杆，来了一个急速横滚机动，试图规避。
然而，雷达警报声却如挥之不去的梦魇一般，一直响在石远的耳边，迫使他不得不继续机动。
下一秒，警报声变了，变成了导弹逼近告警系统频率更加高的急促警报。
看着右前的斜下方，冒着尾焰加速袭来的导弹，石远瞬间判断出，如果按照不变航向机动的话，必定会被命中；要想规避必须大角度改变航向，然后向斜上方机动爬升，加上红外干扰弹，才有一丝可能。
但是变向爬升的话，等于是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了对方，很难再掉头回来，会让自己陷入极其被动的地步。
有得必有失，经过一番极其短暂的思考，石远还是觉得先规避了导弹再说。
拉杆，蹬舵。
机翼侧倾，以优美而灵巧的姿态，迅速改变航向，接着抛出一组干扰弹，向斜上方爬升，落荒而逃。
石远很幸运，近距格斗弹被红外干扰弹诱惑了，不再瞄准歼-11bg的菊花，径直朝干扰弹掠去。
“尼玛，别人的运气咋就这么好，干扰弹总是能起作用？”
杨洛不由得吐槽道，他简直是要无语了。
好不容易冒着危险争取到了一次攻击的机会，却被一组廉价的干扰弹给破解了，这还有道理可言吗？
还好，虽然导弹未起作用，但也改变了之前的局势，现在变成了一追一逃，他杨洛完全占据了主动权。
没什么好犹豫，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杨洛操纵着战机尾随在后，紧紧地追了过去。
第354章 冠军之战，近距格斗（终）
看着石远驾驶的歼-11bg战机在前方尽情地翻滚机动，避开自己的锁定，杨洛对其的评价再上一个台阶，也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对手。
都说战斗机就是天空中的雄鹰，但是大多数战机在空中飞行时没有雄鹰的灵魂，摆脱不了匠作之气。
而这架歼-11bg不一样，虽然几乎满挂载的它因为载重的问题对机动性有些影响，却仿佛是拥有了雄鹰的灵魂一般，不急不躁，在肆意地翱翔。
更关键的是，在翱翔中，石远布下了许多的陷阱，引诱杨洛上当。
这一套防守反击的策略用得很溜，相比起4师的那位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洛这才意识到，他和叶剑龙在与其的双机对抗中能获胜，有侥幸的成分在。
要知道，在双机对抗中，两个技术相差不大，配合默契的飞行员，完全可以做到一加一大于二的结果。
反之，如果飞行技术相差太大，那就不是一加一大于二，甚至等于二都做不到，会出现小于二的结果。
而石远，就是被僚机拖累了的典型例子。
按照石远的飞行技术，僚机的技术不需要和他相当，只要差距不是太大，杨洛的那一套战术就是在找死，根本就等不到叶剑龙低空突防出来的那一刻，就会被击落。
甚至可以说，石远他们可以横扫所有的队伍，那金头盔揽入手中，而不是像现在还输了两场。
当然，这世上没有如果，事实就是石远他们在双机组输得一败涂地。
实际上，这也是让石远、乃至3师的领导都很无奈的事。
在整个师里，根本就找不到与石远技术相当又符合条件，适合做他僚机的飞行员，就现在的这个僚机，都还是矮子里拔将军，选择出来的最出色的一个。
“这石远还真是阴险，技术这么强，关键还藏得这么深。之前的对抗中，不显山不露水的，让人根本就摸不清楚他的具体实力。”
杨洛拿自己和石远一比，发现自己还是太嫩了，跟这种老阴逼没得比。
自从来到鼎鑫场站，杨洛虽然有藏拙的心思，但并不能藏住，一步步地被逼了出来，被其他人研究了个透彻。
要不是本身技术强悍，再加上有规避导弹这一独门绝学，要走到现在这一步，会艰难的多。
反观石远，在之前的对抗中，双机对抗他是没办法，谁让他有个拖后腿的僚机呢；但在单机对抗中，表现的平平无奇，却又总能获得胜利，而且有两次还是以一分之差涉险过关。
“如果是别人，还真有可能被你阴死了，但是遇到我，算你倒霉。”
看着前方的歼-11bg又露出了一个破绽，杨洛瞬间判断出是陷阱，直接选择了无视，淡淡一笑，自言自语道。
无论是细节，还是整体，杨洛不得不承认，这个石远做得还真是滴水不漏。
那些破绽，或者应该准确地说，是看上去像是破绽的破绽，在每一次被杨洛发现之后，他都要必须快速地进行判断，计算一下进攻的后果和得失。
结果，杨洛发现那些破绽都是石远故意留给他的陷阱，极具诱惑力的危险陷阱。只要他抓住破绽，对歼-11bg发起攻击，或者说进入歼-11bg的节奏中追杀，很容易就会被石远抓住机会反击。
这种反击，不一定就能反杀得了杨洛，但是最起码的一点，石远可以摆脱当前被动的局面，甚至有机会能争取到主动。
无法进行锁定攻击，杨洛只能是紧紧地跟着，不停地用机动压迫对方的逃跑路线，承受着高额过载的同时，消耗着大量的体力。
这结果，让杨洛很无奈。
而且，杨洛也不敢太过靠近于石远，有意识地控制了双方之间的距离，为的就是预防对方突然来一个急减速，让自己有减速的空间，不至于让自己措不及防之下冲到前面去。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杨洛可不想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之前还好说，用的战术本来就不惧攻击，但这一次的单机空战不一样，一分都很关键，更重要的一点是，飞行员的技术水平也不是一个档次，石远比衷梓阳可厉害多了，如果丧失主动，很难重新夺取回来。
可以说，现在两个人比较的是耐心和身体素质，还有飞行技术。
“还真是难缠，跟得这么紧，还直接无视了我露出的破绽，不给我一点反击的机会。”
石远驾驶歼-11bg飞在301歼-10c的前方几公里处，也苦恼于自己没有反击的机会。
他已经故意露出了不知道多少次破绽，布下了无数个陷进，为的就是让杨洛攻上来，好让自己有反击的机会。
然而，杨洛就是不上当，直接无视了陷阱，甚至可以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那些陷进，只是跟在他身后，压迫他的机动空间，等待着他露出真正的破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难保我不会真正的失误，必须得想其他法子改善局面……嗯，就这么办。”
歼-11bg座舱中，满脸汗水的石远急促地喘息着，操纵着战机规避时不时就会响一声的雷达警告，脑海里犹如计算机一般高速运转，思索着对策。
石远再一次蹬舵拉杆，使用了一个常规的横滚机动，暂时摆脱了锁定，随即开启加力，急速远遁。
杨洛一点都不惊讶对方能逃脱自己的锁定，这样的事情在追逐的过程中已经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每一次的锁定都会在瞬间被对方挣脱，进而逃逸。
“你知道开加力，难道我就不会开吗？”
看着前方的歼-11bg的尾焰有变化，杨洛笑了笑，也打开了加力装置，加速追击，不让对方逃出自己的视线外。
“轰！”
随着航空燃油注入加力燃烧室，引擎的轰鸣声愈发高昂，变成了更高温度的湛蓝色尾焰的301歼-10c，速度快速地升高，穿透无形的空气，呼啸着掠向前方，独留下一条尾迹云慢慢散开。
然而，速度刚提起来没几秒种，杨洛突然发现前方的歼-11bg貌似在减速，当下急忙低头扫了一眼雷达显示屏。
果然，双方间的距离在快速地拉近。
再次确定了一下自己的速度，杨洛判断出对方的速度应该在450公里每小时左右，而自己的301歼-10c，速度则是超过了500公里每小时。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杨洛心中一震，瞬间警惕起来。
在空战之中，可不会无故地减速，肯定是对方准备施展什么幺蛾子。
特别是处在450公里每小时左右的速度上，可用的选择太多了，常规机动、非常规机动、过失速机动都可以施展，不受速度上的制约。
杨洛立即把节流阀往回收，同时打开了减速板，降低了空速，以防对方会使用过失速机动来急减速。
就在杨洛的减速动作刚刚做出，前方的歼-11bg突然抬起了机头，整架战机一点点地竖了起来。
早就有所准备的杨洛也立即拉杆，把机头抬了起来，做了同样的动作。
强大的正向过载袭在身上，把杨洛死死地压在弹射座椅上，他似乎可以感受到，全身的血液随着过载的力量都在往下半身汹涌流去。
杨洛顾不得被抗荷服挤压而疼痛的身体，注意力也不在自己这边，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的歼-11bg，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机头上仰，并不代表一定是过失速机动，有很多常规机动也有这个前提动作，像是斤斗、急上升转弯、半斤斗翻转、双上升转弯等；复杂一点的战术机动动作也有，像是伊玛曼机动、高悠悠机动等。
总之，只要是需要在垂直方向上来完成的机动动作，机头不是上仰就是下压。
所以紧靠一个机头上仰，无法具体判断石远在做什么机动，必须要根据歼-11bg接下去的实时姿态才能判断出来。
歼-11bg座舱内，承受着高额过载的石远并未断开迎角限制，而是直接把节流阀推到底，接着打开了加力装置，让整架战机的推力一下子达到了最高点。
随着推力的增加，几乎达到了90度垂直的歼-11bg突然开始爬升高度，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向着更高的空中极速爬升。
“果然，你是想骗我，让我认为你是在做过失速机动。还好，我早有准备。”
看着变了尾焰颜色，极速爬升的歼-11bg，杨洛往前压了压杆，把机头的角度降低了些，刚好把歼-11bg笼罩进火控雷达的照射范围，一边嘀咕道：“斤斗？还是半斤斗翻转？不管什么机动，想得倒是挺美。”
杨洛的视线也瞬间扫了过去，把正在爬升的歼-11bg给双重锁定住。
“滴！”
歼-11bg的雷达告警系统开始工作，发出一声声急促而尖锐的警报声，响在座舱的狭小空间内。
“又被识破了？”
石远的脸色变了一下，不过却没有慌张，被锁定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还有备用方案。
他原本的计划是用机头上仰来欺骗杨洛，让杨洛以为是过失速机动，如果杨洛信了的话，必定同样采取过失速机动来应对，那他就会用一个半斤斗翻转加俯冲，来对301歼-101c反击。
如果杨洛识破了他的计策，他就会更换另一个机动，虽然无法进行反击，但也可以改善被动的局面。
石远迅速蹬右舵，向右拉杆，操纵战机在垂直爬升的同时来了一个横滚，就像是移形换位一般，迅速离开了之前的位置，也规避了锁定。
接着，石远往前压杆，操纵战机进入倒转状态，然后反向蹬舵，横滚半圈，退出倒飞状态恢复平。
这整个机动，都是在垂直方向上完成的。
从纵向看，歼-11bg转了一个九十度的弯；从横向看，歼-11bg上升了一个高度。
“竟然是伊玛曼机动。”
这既在杨洛的意料中，又在杨洛的意料之外。
看似矛盾，怎么可能既在意料中又在意料外，实则一点都不矛盾。
能做垂直爬升的机动不多，可以说屈指可数，伊玛曼机动就是其中之一，石远会做这个机动就是在杨洛的意料之中。
出乎杨洛意料的是石远竟然把这个机动给做全了，只是转了九十度弯，并没有再滚半圈，干脆一百八十度转弯。
“嗯，应该是怕被我锁定，所以做了最安全的选择。”杨洛小声地说道，“可惜啊，以我现在的速度，不可能短时间转过弯来，根本就无法进行锁定，你白白地错过了一个机会。”
石远是后知后觉，待完成了整个机动，扭头朝左后方看去，才发现301歼-10c还没有完成转向，顿时不由得后悔不已。
但是，失误已经造成，石远也只能无奈接受了现实。
当务之急是彻底扭转被动的局面，回到与杨洛面对面的交战上来。
石远马上蹬舵继续转向，随即压杆俯冲，凌空扑向高度更低一些的301歼-10c。
而杨洛也毫不示弱，纵然是处于高度的劣势，也抬起了机头，与歼-11bg进行激烈的对攻。
很快，处于高度劣势的杨洛就被石远给锁定了，座舱内响起了“滴滴”的警报声。
而且，杨洛还发现了一件让他很无奈的事，他没有了规避的空间，被对方完全封死了。
“既然规避不了，那就同归于尽。”
杨洛一狠心，干脆不躲了，直接把歼-11bg给锁定住了。
“果然是疯子，竟然不想着规避，还反过来锁定我。”听着刺耳警报声，石远咒骂道。
他也不想想，你留给杨洛规避的空间了吗？
“谁怕谁？先躲的是孙子。”
石远刚想着规避，突然发现，他也面临着杨洛的尴尬，规避的后路被封死了。
片刻之后，两枚导弹从两架战机的机翼之下打了出来，以相反的方向，向着各自的目标挺进。
看着迎面袭来的导弹，杨洛只能再次施展规避导弹的绝招了，只不过，当他刚要进行操作之时，突然发现雷达警告并未消失，只不过在频率更高更尖锐的导弹逼近告警系统的警报声中被掩盖了。
“我艹，不会是他发现这样规避导弹的弱点了吧？”杨洛惊讶了，带着疑惑自言自语。
杨洛正面规避导弹的机动，有两个弱点，其中一个弱点早就暴露了，就是只能规避一枚导弹，同时在规避导弹的一瞬间很容易再次被锁定。
另一个弱点则一直没有被人发现，之前也没有人利用这一弱点来反击。
在正面规避导弹时，必须与导弹大致处于相反的飞行方向，且不能有太大的高度差距，否则，导弹很容易能转过弯继续追击。
这就是另一个弱点。
针对规避导弹的战机，一直用雷达照射，迫使战机必须不停的机动，让其航向无法与导弹的飞行方向相反，也就等于让其无法规避导弹。
身为发明人，杨洛焉能不清楚这一弱点，只不过他暂时不想宣之于众罢了，最起码也得等金头盔结束了之后。
杨洛紧急进行了规避雷达照射，可不能让对方再次打出一枚导弹。
但是，对方如影随行，根本就没有理会杨洛打出去的导弹，用火控雷达和头盔瞄准具再次对杨洛进行了锁定。
到这时，杨洛哪还能不明白，对方是真的破解了自己的绝招，无奈的杨洛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导弹命中了自己，而同时自己打出去的导弹也命中了对方。
2:2.
再次打平。
双双被命中后，双机随后也互相交错而过。
这一次，有了准备的杨洛提前加了速，没有因为使用赫伯斯特机动而被锁定。
双方回到同一.asxs.，再次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10分钟过去了。
20分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
双方互有积分进账，只不过咬得非常紧，不管是谁先得一分，过不几分钟就会被追回来，一直处于拉锯的状态。
谁都无法确定到底谁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当然，不管谁是最终的冠军，对于观战的所有人来说，能看到一场这么精彩的对决，都受益匪浅。
直到……
第355章 加冕
“滴！”
刚刚完成一个急上升转弯机动的301歼-10c座舱内，突然之间响起了急促的警报声。
杨洛误以为是雷达告警系统发出的，下意识就要拉杆机动规避。
“不对，不是雷达警报。”
杨洛蓦地一个激灵，急忙朝仪表盘看了过去。
雷达告警系统的指示灯并没有亮起，亮起来的是油表的指示灯，在不停地闪烁。
燃油即将告罄。
“呼叫塔台，301燃油报警，请求结束对抗返航，完毕。”
杨洛很无奈地放弃了当前大好的攻击机会，急忙打开了机载无线电通信系统，接入塔台的通信频道，发出呼叫。
301歼-10c和歼-11bg对战的空域，虽然不是在鼎鑫场站的上方，但也并没有离得太远，属于外围空域。
别说是燃油刚刚发出警报，哪怕是仅剩1%的航油，也足以返航降落。
但是，那样做是不符合规定的，属于违规操作。
一旦燃油报警，不管在执行什么任务，必须向塔台通报，请求返航。
不等塔台的回应，杨洛已经蹬舵转向，朝鼎鑫场站返航了，因为他知道塔台必定会同意。
果然，下一秒，耳麦里就响起了白超群的沉稳的声音：“塔台收到，可以返航，完毕。”
“301收到，正在返航中，完毕。”杨洛回应了一句。
看到301歼-10c突然改出机动到平飞，石远被搞得一头雾水，不明白杨洛在搞什么幺蛾子。
陷阱？
怎么看都不像啊！
这么好的攻击机会，不攻击的话简直都要对不起自己了。
石远决定先放下心中的疑惑，先攻击一波再说，一下子就用头盔瞄准具给锁定了301歼-10c。
但杨洛接下去的操作让石远更糊涂了。
301歼-10c不闪不避，不顾他的锁定，就这么平飞着往远处飞去。
“怎么回事？他怎么不规避？”石远皱眉自语道，“不管了，先攻击再说。”
当下就要按下操纵杆顶端的发射按钮。
就在这时，耳麦里响起了白超群的声音：“呼叫152，收到请回答，完毕。”
虽然歼-11bg的机载通信系统关闭了，无法与他人通信，但却也可以被动接受到呼叫。
“152收到，请讲，完毕。”
石远准备按下武器发射按钮的大拇指停住了，口中回复道。
“152，由于301燃油报警，对抗结束，现在返航，完毕。”
“原来是没油了。”
石远恍然大悟，无奈的他只好取消了武器发射，蹬舵转向，同时向塔台回复道：“明白，准备返航，完毕。”
“轰！”
ws-10太行窝扇引擎的尖啸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两架战机如归巢的乳燕一般，一前一后向着距离并不远的鼎鑫场站返航。
“8:8，竟然打了一个平手，也不知道导演组到底会怎么判定，是并列第一，还是依然要分出个一二名来？”杨洛望着下方被一片黄色包围，越来越近的鼎鑫场站，心中默默地想道。
针对对抗的其中一方没油了的情况，规则里有，但好像并不符合现在的情况。
当双方的积分存在差异，谁的积分高，就谁获胜晋级；
积分相同则分两种情况，倘若有一方消极对抗，则消极对抗的一方判负；没有消极对抗的情况下，则双双晋级。
唯独没有规定最后一场对抗出现了平分怎么判定。
而且，这届金头盔自开战以来，直到今天之前，也没有出现过打平的情况。
这是第一次出现因为燃油告警不得不返航，积分还相同的情况。
“管他呢，就算是导演组判我第二，我也认了，我已经尽力了，石远确实厉害。”
杨洛小声地对自己说了一句，随即打开无线电通信，发出降落请求：“呼叫塔台，301请求降落，完毕。”
话音刚落，石远的声音也出现在了同意通信频道内，同样发出降落请求。
“塔台收到，恭喜你们，完成了最后一场竞赛。”
加密无线电频道内，响起白超群的话语，先祝贺了一下两人，然后允准了两人的降落请求，并报出了一组气象参数。
“301收到，准备降落，完毕。”
杨洛回了一句，操纵战机从平行于跑道的上空飞过，按照四转弯的降落程序，准备降落，这时的通信频道里却是传来了石远的声音。
“塔台，针对我们打平的情况，导演组会在怎么判定？”石远如是问道。
这个问题，同样也是杨洛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顿时鹊起了耳朵倾听。
“这你可为难我了，导演组又不再塔台里，我怎么知道。”白超群笑着说道，“不过，我和向东同志都倾向于你们并列第一。”
白超群和向东虽然不是导演组成员，但他们作为空军和海航的负责人，所说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参考性。
听到白超群的回答，杨洛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在最后一个转弯之前放下了起落架，随即蹬舵压杆，迎向下方笔直修长的跑道。
301歼-10c携带着未发射出去的两枚训练弹进场，降落在跑道上滑行，经由滑行道驶入机库中停下。
……
半个小时后，闭幕式暨颁奖仪式在大礼堂里如期举行。
所有参赛的飞行员，包括杨洛在内，以及负责战机保养的机务人员、负责场外寻找训练弹的常务连、负责保障救援的部队等，反正就是与金头盔自由空战有关的各部门军事主管和人员，都在主席台下就座。
所有人都身着在正式场合穿的常服，双手放在大腿上，右手托着印有徽章的军帽，一个个正襟危坐，安静地等待。
大礼堂内，弥漫着肃穆的气息。
大会在庄严的军歌声中正式开始。
按照一惯流程，由几位大佬相继发表讲话后，颁奖仪式才正式开始。
首先颁发的是个人奖，杨洛、叶剑龙、石远以及海航9师的一位飞行员站在了领奖台上接受表彰。
而这时，杨洛也知道了他和石远的那场战斗是怎么判定的了，没有分什么一二名，他和石远并列第一名。
“祝贺你，杨洛同志！”
空军首长从一旁的礼兵手中端着的红布托盘上拿起两顶印着五角星的金色飞行头盔，其中一顶亲自给杨洛佩戴整齐，另一顶则是交到了杨洛手上。
一人两顶金头盔，开了金头盔历史的先河。
以前只有单机组对抗，没有机会，今后能不能有飞行员再夺得这样的荣誉，是个未知数，谁也不知道。
金头盔，代表着航空兵自由空战最高水平的认证。
有此加冕，按照航空兵之间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杨洛在战机里，头上戴着金头盔，无论他人驾驶的战机有多先进，都可以享受到他人的敬礼。
实际上，这顶金头盔只是一顶制式头盔，它的性能远不如tk-10c飞行头盔，并不完全适配歼-10c战机，在此时更多的是象征意义。
有了金头盔的荣誉加身，杨洛也就可以把他的那顶tk-10c涂成金头盔的颜色了，同时也可以在他的座机上喷涂相应的标识。
“继续努力！”
接着，首长又把两本荣誉证书交到了杨洛手上。
“是，首长！”
杨洛铿锵有力地回答道，端正军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台下，热烈的掌声响了一阵又一阵，经久不息。
随后，颁发的是集体性奖励“天鹰杯”，由空4师获得，空4师派了一个代表上台领奖。
台下的所有人自然再次送上掌声。
金头盔自由空战的奖励就只有这两个，五顶金头盔以及一个天鹰杯，所以颁奖仪式结束的很快。
但是，并不是说其他人就没办法获得荣誉了，在回到部队之后，每个部队会根据参战飞行员获得名次给以适当的荣誉。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只有那些走的比较远的飞行员才有资格去获得荣誉。
就像鲁有南这个幸运儿，凭借一架歼-10a拿到了第五名的好成绩，纵然有绝大的侥幸成分，但毕竟是实打实的第五名，师里不给荣誉说的过去吗？最起码一个二等功跑不了，还极有可能升职加薪。
杨洛和叶剑龙回到部队之后，同样还会有荣誉等着他们。
就算是薛飞，可能立功没机会，但混个中队长当当还是很有可能的，甚至提一级军衔也不是没可能。
最高兴的莫过于叶剑龙，他的副团级行政职务算是板上钉钉了，在半年之内肯定会有结果。
最后，首长们又发表了一些鼓励的话，号召大家向获得奖励的飞行员学习，然后在军乐声中，这届金头盔彻底落下了帷幕。
第307章 如何降落，这是个问题
麻烦了！
黑视本身就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理现象，是晕厥的先兆，对飞行安全威胁非常大。
不过，受过抗过载训练的飞行员一般来说都能很快地恢复视力，一般在过载消失后的几秒之内。
但现在，雷战的情况显然更为复杂，已经过去了七八秒了，视力还没有恢复。
更可怕的就是现在雷战双眼直接失明了，看不到一切飞行参数，飞机是个什么状态完全不知道，只能依靠感觉来飞。
“425，飞行姿态改平，稳住，我们马上想办法。”
白超群瞬间感受到肾上腺素飙升，刺激着每一根神经，急忙下达了先稳住的指令。
“425明白，完毕。”
雷战的语气很是沉稳，感受不到什么紧张的气氛。
显然，雷战的心理素质极好。
“301，塔台呼叫，收到请回答。”白超群随即拿起通话器呼叫杨洛。
“301收到，塔台请讲，完毕。”正纳闷于雷达屏幕上425歼-11bh战机反常的飞行姿态的杨洛，收到呼叫后马上开启无线电通信装置，回复道。
白超群马上下达指令道：“301，对抗中止……”
还未等白超群说完，杨洛心中一突，一丝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连忙大声地问道：“对抗中止？为什么？”
“425眼睛出问题了，现在已经看不见了。”白超群解释了一下，紧急着下达指令道：“301，你马上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引导425返航。”
听得白超群的话语，杨洛当下不敢怠慢，马上回道：“301明白，我马上赶过去。”
在白超群与天上的雷战和杨洛通话的同时，另一边，作为副指挥的向东则是第一时间按下了特情警报按钮，脸色非常的难看，只因出事的雷战是他们海航的人。
随着特情警报急促的声音在鼎鑫场站上空响起，场站里的应急救援队伍迅速行动起来，驾驶着各种特种救援车辆驶向飞行区跑道边上。
专为保障此次自由空战竞赛而部署的一架直-8直升机以及机组和救援人员迅速登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做好了起飞出动的准备。
最终的结果是怎样谁也不知道，或许迫降成功，或许被迫弃机跳伞，总之按照最坏的结果来准备准没错。
“向基地司令部以及在礼堂观战的空司和海航首长报告情况。”向东迅速向一旁的通信参谋下达指令。
鼎鑫场站明面上只是一个军用机场，实际上却是一个集飞行部队、防空部队、科研单位等于一体的大型军事基地，拥有一个基地司令部。
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所有直接关系和间接关系的部门都马上行动了起来，
“425返航空域干净、气象良好。”
“425空速750，高度3600，航向240.”
“救援准备就绪，直升机随时可以起飞。”
……
塔台上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不绝于耳，一道道信息反馈回来，汇总到两位指挥员手里。
暂时来说，身在塔台上的两位指挥员能做都做了，接下来就等425返航，这得看飞行员的了。
得到报告的基地司令部军政主管以及在礼堂观战的空司和海航首长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出现在了塔台里。
实际上他们还未得到报告，特情警报的声音响起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出事了，马上就乘坐通勤车赶往塔台。
白超群把情况向几位首长做了简要的汇报，最后说道：“我已经命令301赶过去了，引导425返航。”
几位首长一下子就明白了白超群的意图，425现在已经看不见了，所有的操作都是盲操，必须有一双眼睛来替他看清所有的飞行参数，而301赶过去伴飞，实际上就是充当301的眼睛。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海航首长点了点头，看了眼雷达显示屏，问道：“这个301是谁？有把握吗？”
“没问题，301歼-10c的飞行员叫杨洛，他的经验很丰富，曾经引导过一架撞鸟后仪表盘失灵的战机降落。”白超群回答道。
任职于空司训练中心的白超群对杨洛的情况了如指掌，他很确认有杨洛来引导最起码返航这一阶段没有任何问题。
“杨洛？我对这个人好像有点印象。”空司首长说道，眉头微微皱起，思索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白超群道：“首长，杨洛是31师122团的飞行员。”
“原来是他啊，他是不是有个外号叫……咦，叫什么来着？”空司首长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疯子。”白超群提醒道。
“对，疯子。”空司首长笑道。
听着白超群和空司首长的谈论，海航的首长充满了疑惑，问道：“这个杨洛是谁？本事这么大，在你们空司都挂了号。”
“你就放心吧，有杨洛在，返航没有问题，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安全降落的问题，其他的押后再说。”空司首长眉头皱了起来。
听得空司的首长如此说，海航的这为首长不好继续再问，虽然他对这个能在空司挂号的飞行员非常好奇。
空司首长看着白超群和向东，问道，“你们有降落的预案吗？”
这一问，把基地司令部的军政主管和海航首长的目光也吸引了，纷纷看着两位指挥员。
不管425歼-11bh的飞行员雷战是空司的人，还是海航的人，此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安全地降落到地面上。
承受着几位大佬的目光，白超群和向东皆是心中一突，额头微微渗出汗水。
“没有，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办。”白超群苦笑道。
若说其他特情，白超群多少知道应对预案，但这种双眼在天上看不见的情况，他是真没遇到过，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也没有听说过，应急预案更是不知道，无从谈起。
对于飞行员的选拔，历来都是极为严格，身体健康是第一要素。哪怕天赋再好，身体不合格都不允许上天。
每一个飞行员每一个月都至少要做一次身体健康体检，为的就是排除疾病的可能。
为了这一次空战竞赛，每一个飞行员在来之前都做过体检，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但偏偏雷战就出问题了。
“降落的关键点是如何对准跑道，其他的飞行参数，像高度、航速等信息可以有301或者塔台通报……”向东说道，但最终他也没有给出怎么解决对准跑道的问题。
经过向东的一番话，白超群受到启发，说道：“可不可以考虑在跑道两侧安装仪器，测量425降落的航向，指挥425调整降落角度。”
“有一定的可行性，可以试一下。”空司首长说道，转头看向一旁的海航首长问道，“你觉得呢？”
“实在没有其他方法的话，可以试一下，实在不行还可以重新拉起来，以歼-11bh的载油量，还可以在天上盘旋很长的一段的时间。”海航首长点点头答道。
方案定好，白超群马上下达了指令，通知相关部门做好相应的准备。
“报告首长，301已经到位了。”紧盯着雷达显示屏的雷达参谋突然报告道。
一下子把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雷达显示屏上，上面显示的两个信号源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报告塔台，301已经就位，请指示，完毕。”塔台的扩音器里适时地响起了杨洛的声音。
自接到塔台的命令，杨洛就急忙调整方向朝着425歼-11bh的方向飞去。
以425歼-11bh如今的飞行姿态，相距的距离也不是特别远，要追上其实并不需要花很长时间，一个加力下去，一两分钟的事。
之所以花的时间有点长，完全事因为杨洛需要把航速、高度、航向等调整到与425基本一致，还得靠得相对比较近，这样才能保证数据准确。
“425，301引导你返航，接下来你听从301的指令，完毕。”白超群向雷战下达指令道。
“425明白，完毕。”
雷战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漫无目的地飞了，而且战机还看不见。
“301，425就交给你了，注意保持安全间距。”白超群又对杨洛下达指令。
“301明白，一定把425带回去。”杨洛回答。
425歼-11bh在杨洛的左侧稍靠前的位置飞行，领先大概五十米距离，左右间距在20米左右。
这样的距离能让杨洛很好地观察到425歼-11bh的飞行姿态，又不用担心吸入425歼-11bh的尾气。
“425，当前空速780，高度3200，航向240，正在以约1米每秒的速率下降，需要微调，改为平飞。”杨洛向雷战通报情况。
“明白。”雷战听罢，心中有数，施加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力度，向后拉动操纵杆，中止了战机继续下降。
“干得不错，已经改到平飞的状态了。”杨洛赞道。
如此细微的调整，还是在盲操的状态，能够一次成功，而不需要多次调整，能做到这样的飞行员绝对不多，这令杨洛不得不佩服。
“过奖了。”雷战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能听到对手的称赞，纵然陷入险境，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现在调整航向，我们现在是背道而驰的状态，返航的航向是80，你需要向右转160度。”杨洛指示道。
“明白，向右160度。”
在回复杨洛的同时，雷战的右脚已经蹬到了右舵上。425歼-11bh马上给出回应，开始进行右转弯。
160度的大转弯，最快的方法是使用过时速机动，赫伯斯特机动和落叶飘都能达到这种效果，杨洛就很喜欢用这样的方法掉头，可以把转弯半径缩到最小，甚至零半径。不过现在雷战看不见，使用这样的方法与找死基本上没有区别，自然不可能去使用。
正常一点的掉头方法是右舵和操纵杆一起使用，蹬右舵的同时向右拉动操纵杆，使得机身向右倾斜一个角度，这样可以缩小转弯半径。
但雷战也没有使用这样的方法，原因自然还是因为他看不见，因为转过来之后不但需要调整航向的角度，还需要调整机身的角度回到平飞的状态，徒增许多麻烦。
而只使用右舵的话，只需要在杨洛的指挥下调整航向就可以了，虽然这样转弯需要一个非常大的转弯半径。
“还没到，还要向右40度。”
“还差一点，现在的航向是65，还需要调整向右调整15度。”
“过了，向左回5度。”
……
这一次因为转弯半径太大，达到了160度，雷战没能像之前调整下降率那样一步到位，在杨洛多次的提示之后，才最终成功把航向转到80方向。
航向这个东西，近了还好说，但远距离的话必须精准，否则差一度，就会偏离目的地非常大的距离，那可真应了那个成语——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塔台，425已经转到正确的航向，正在返航中。”
指挥425歼-11bh成功转到80航向，杨洛向塔台通报了一声。
“塔台收到。”白超群看着雷达屏幕，回答道。
从雷达屏幕上可以看出，两个几乎重叠在一起的信号正沿着80航向向场站而来。
返航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基本上不会有危险，塔台上的众人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紧急着就要面对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降落。
说实话，众人对白超群所提出的方法并没有抱很大的期望，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因为有足够的燃料，还可以重新拉起高度，再说，试一试能否对准跑道不需要把高度降到很低，完全可以在中低的高度进行测试，基本上不会有危险，这也是几位大佬能同意的原因。
但万一这个方法不奏效呢，所以包括几位大佬在内的所有人度还在冥思苦想有没有其他的方法来进行降落。
面对如此特殊的情况，没有任何人有过这样的指挥经历，一切都需要靠他们自己摸索。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方法，就是下令雷战弃机跳伞，但是这个命令下达是有前提条件的，必须是得危及到飞行员的生命安全才能下达这样的命令。
因此命令雷战跳伞暂时是不可能的，除非这个方法失灵而又没有想到其他方法，而且还要燃油耗尽才会迫不得已下达跳伞的命令。
“距离场站还有10公里。”
雷达参谋报告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沉思的众人，纷纷把注意力集中在雷达屏幕上。
白超群更是拿起军用光学望远镜看了过去，已经能够看到425歼-11bh和301歼-10c的身影了，正在平稳地向场站的方向飞来。
第307章 无法确保是否对准跑道
迎着东偏北十度的方向，在太阳光芒的照耀下，距离鼎鑫场站约十公里处，两架不同型号的战机在空中掠过，留下两条长长的白色轨迹云逐渐扩散开来。
“距离场站十公里，现在高度1000，速度450，继续保持当前的速率降低高度和速度。”杨洛提醒道。
在返航的途中，杨洛就有意识地引导着雷战慢慢地降低高度和速度，否则等到了场站附近在雷战失明的情况下还需要在空中盘旋来降高度和速度，徒增了不必要的麻烦。
“明白，保持速率继续降低高度和速度。”雷战回应道，放在节流阀和操纵杆上的双手一动不动，非常的稳健。
在无法获知任何飞行参数的情况下，雷战也只能依靠杨洛提供的数据和自己的感知来进行操作。
“向左30度，进入降落航向。”
跑道的方向与他们当前的航向并不一致，需要提前把航向调整好。
不过好在这个角度相对来说比较小，且调整后的航向刚好是他们之前起飞的航向，是逆风的方向，不然还得在场站上空盘旋一圈。
“明白，向左30度。”
蹬右舵，雷战小心翼翼地慢慢调整航向，又是费了一番不小的功夫才调整好。
从塔台雷达屏幕上看到425歼-11bh调整到了降落航向，白超群下达了指令：“425，现在由塔台来引导你降落。301，你继续在425边上伴飞。”
地面雷达测出的数据有限，关键数据只有几项，像高度、速度、航向之类的，且雷达测量本身就会有一定的延迟，再加上通报的延迟，所以还得杨洛在身边伴飞，提供另外几项关键数据，像迎角、仰角、侧倾角等。
“301明白。”
“425明白，接受塔台的引导。”
接下来就是降落了，最危险的时候来了，也是大家都比较担心的。
作为副指挥的向东已经从塔台离开，到了下面指挥，方便联络塔台的白超群。因为下面所有的信息传递，还是需要经过塔台的中转才行，没有办法直接联系到天上的雷战。
时间换换流逝，一刻也不停歇，杨洛和雷战距离场站越来越近，从塔台里已经肉眼可见，飞行高度已经降低到了400米，速度280公里每小时。
“425，速度280公里每小时，差不多了，不要再降了，继续降低高度至200米。”
速度已经降低到差不多了，这是个比较适合迫降的速度，也就比最小平飞速度高了40公里每小时，要是把速度进一步降低，若是对不准跑道复飞比较危险。
不过高度却是高了一点，白超群的理想高度是200米，在这个高度上尝试对准跑道。
“明白。”
雷战把节流阀往回收，减少航油注入发动机的燃烧室。
425歼-11bh的高度持续降低，当降低到了200米的时候，白超群下达了停止下降高度的指令，并在杨洛的提示下恢复了平飞的姿态。
“什么？没有作用，无法确认是否对准跑道？”
塔台上，得到向东大校通报后，白超群一脸的不敢相信，诧异地叫道。
“是的，没有办法确认，也无法提供有效的调整参数。”
白超群手中的对讲机传出向东大校无奈的声音。
果然，还是想的态天真了。
白超群心中充满了失败感，感觉这次的空战竞赛对自己充满了恶意。
这可是他第一次主持空战竞赛，而第一局对抗就出现了特情事故，还是这么棘手的事故，且关键还想不到对策。
纵观历届空战竞赛，就没有哪一次出现过特情事故，哪一次不是平平安安的，都是非常圆满的结局，怎么到了自己就发生了呢？
怎么办？
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白超群心急如焚，一连问了自己还几遍。
然而没有答案。
白超群一脸的颓然，无助地看着盯着他的几位大佬。
“先让425把高度拉起来，我们再想对策，200米的高度太低，太危险了。”海航首长说道。
“是。”
白超群收拾心神，放下手中的对讲机，拿起与空中对话的通话器，下达新的指令：“425，把高度拉升至500米，在场站上空盘旋等待新的指令，301负责引导。”
“425明白，拉升至500米盘旋。”
雷战回答之后，就要拉杆爬升高度，却是听到杨洛说道：“等一下，塔台，出什么问题了？现在的高度刚好合适降落，为什么要拉升高度？”
“迫降条件不足，之前的方法不起作用，我们无法确保425是否对准跑道，只能让你们先拉起来在空中盘旋。”白超群非常无奈地说道，“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正在想办法。”
杨洛听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麻烦了！
原以为塔台已经有了万全的措施，能够确保425歼-11bh安全的降落，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竟然无法确保是否对准跑道。
425歼-11bh确实是在降落的航向上，但这与对准跑道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在正确的航向上并不代表就一定对准了跑道。
鼎鑫场站的跑道唯有一条，但与跑道方向一致的航向有无数条。
虽然理论上来说，与跑道重合的航向也有无数条，但在当前的情况下，必须要保证425歼-11bh对准的是跑道的中轴线，才能把危险系数降到最低。
任何情况下的迫降都有非常高的危险性。
正常情况下的降落只要是落在跑道上即可，即使偏离了跑道的中轴线也不是很大的问题，因为飞行员可以随时做出调整，确保不会冲出跑道。
要知道，战机在降落的时候虽然已经把速度降到足够低了，但依然达到了240公里以上的速度，而425讲-11bh的速度更是有280公里每小时的初速度。
如此高的速度，若是战机前进的方向没有与跑道保持平行，即使只相差几度，若是不能马上调整，在非常短的时间内也足以冲出跑道。
而这恰恰是现在最麻烦的问题，因为现在的情况是雷战看不见，他失明了，落地后根本就无法自主调整，需要塔台的引导，而且还不能保证425歼-11bh一定能落在跑道上。
万一落在了跑道之外，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机会，最终结果只能是机会人亡。
第309章 危险的方法
塔台里陷入了一片死寂中，唯有机器运转的声音。
白超群和几位大佬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希望能想到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而其他的工作人员连大气都不敢喘。
“想到办法了吗？”向东大校一回到塔台上，就迫不及待地发问道，但看到众人的脸色不由得心中一沉。
白超群看了向东一眼，脸色凝重，微微摇了摇头。
向东心中暗道：“果然，还是没有办法。”
空中，端坐与301歼-10c中的杨洛时刻在观察着425歼-11bh的飞行姿态，同时他也在思考当中，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让425安全降落。
突然间，杨洛双眼掠过425歼-11bh的上方，一个想法在心中升起，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这方法可行，有很高的几率能成功。
但这方法同样有很大的危险性，需要塔台的批准，关键是还得看雷战的技术到底怎样，特别是盲飞的技术，因为需要他的配合。
“塔台，我有个方法，可以试一下，就是危险比较大……”
按照程序，杨洛向塔台报告，但他的话还未讲完，就传来白超群一丝不耐烦的声音：“危险太大就算了，必须保证425安全降落。”
杨洛简直无语了，我的话还没有讲完，你就这么武断，这样好吗？
“塔台，你等我把话讲完，先听一下我的方法，再做决定好不好？”杨洛说道。
“让他讲完。”空司首长先一步说道，“我很好奇，他能想到什么方法。”
白超群只好按下通话器说道：“你讲吧。”
“我驾驶战机飞到425的正上方，与425的速度做到同步，同时我会落后425半个机身，高度差我会尽量压到最低，直到我能看见425的机头，这样的话我就能确定425是否对准了跑道。但我不知道425的技术到底怎样，能不能把战机稳住。”杨洛把自己想到的方法简单地说了一下。
塔台上的众人都是空军出身，杨洛虽然说的简单，但大家都马上就明白了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操作。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一个叠罗汉的操作，两架战机一上一下，把之间的高度差降到最低，做到除了高度外的所有数据都同步，这样的话其中一架战机对准了跑道，另一架战机自然而然也对准了跑道。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方法，但其危险性也非常高，因为这方法是建立在两个飞行员都必须具有非常高超的飞行技术，任何一个人的飞行技术差一点都不可行，还得彼此互相信任，甚至可以说得需要默契。
具体到杨洛和雷战两人，要执行这一操作，雷战就必须完全相信杨洛，还必须在盲飞的状态下稳住战机，这对于雷战来说会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两架战机的高度差越小，所受到的影响也就越大，因为流过两机之间的气流会受到影响。
具体来说就是，随着高度差的缩小，301歼-10c所获得的升力会增大，需要降低迎角来应对；而425歼-11bh的升力则会减小，需要增大迎角来保持足够的升力。
而减小或是增大迎角这一操作都是细微的操作，需要慢慢地逐步进行，不能一下子改变的太大，否则随之而来的就是撞机事故的发生。
杨洛倒是没有问题，因为他能看得见，他担心的是雷战的技术，毕竟雷战失明了，看不见迎角的变化，在盲飞的状态下要完成这样的操作非常难。
实则上，若执行这一操作，最大的危险也是来自雷战身上。
可以想象，雷战若是改变迎角的操作过快，带来的就是撞机事故发生；若过慢，425歼-11bh则有很大的可能失速，在盲飞的情况下，失速的结果只能是坠机，没有改出的可能，因为没有高度。
“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
杨洛一讲完，白超群就在脑子中模拟了一遍，知道了其危险性有多高，马上就把杨洛的方法给否定了。
“塔台，除了我的这一方法，你还有其他可行的方法吗？若有，当我没说。”杨洛怼了回去。
“这……”白超群一下子无语了。
“塔台，我想试一下，我相信我能做得到，能够稳住战机。”通信频道里突然插入了雷战的声音。
“这不是你信不信的事，这方法太危险了，我不同意。”白超群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拒绝。
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雷战执拗地说道：“我想试一下，我不想做伞兵。再说，我这种情况拖到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弃机跳伞，而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地，能安全落地的机会绝对不大，我还不如行险一搏，或许还能成功。”
“但现在还没有到最后没有办法的地步，我们大家都还在想办法。”白超群道。
“塔台，能不能这样，我们两到高空先演练一下，有足够的高度我们还有改出的机会，这样危险也随之降低，若是我们能做到你们再做决定行不行？”杨洛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
若是直接来，白超群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就算是几位大佬同意，他依然是会持反对意见，除非大佬们把他的指挥员的身份给撤了。
但现在听到杨洛的意见，他则有些意动了，在高空中试验，缓步接近危险性不算很大。
“你怎么看？”白超群随即把目光转向向东，询问他的意见。
向东毕竟是副指挥，且他们一个代表空军，一个代表海航，425歼-11bh的飞行员又是海航的人，向东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
向东点点头，道：“我认为可以试一下。”
“首长，你们认为呢？”白超群接着又询问几位大佬的意见。
这不是说白超群不先询问几位大佬的意见就是不尊重几位大佬，而是因为向东是副指挥，哪怕大佬同意了，只要向东不同意，一切都是白搭。
塔台上，任何人的权利都没有指挥员的权力大。
“可以。”
几位大佬纷纷表示同意。
随即，白超群下达指令道：“同意你们进行试验，试验高度不得低于2000米，一旦出现任何不对的情况，马上中止，我们再另想办法。”
“425明白。”
“301明白。”
随即，杨洛向雷战下达爬升的指示。
两架战机逐渐向高空爬升，同时也在提高速度，28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低了点，不够安全。
第310章 5米高度差（二合一）
从200米高度爬升至2000米高度，1800米的高度差，杨洛平时花的时间不会超过10秒钟。
若是以最大爬升率来飞，甚至开加力爬升，基本上有六七秒钟就够了。
不过这次为了迁就失明的雷战，避免不必要的危险发生，整整花了4分多钟，此时的速度也达到了400公里每小时。
“塔台，301和425已经到达预定高度，即将开始试验，完毕。”
到达2000米高度，引导雷战改平战机，杨洛低头看了眼右下方的场站，随即向塔台报告。
实际上，为了让塔台上的众人放心，可以直观地看到试验的过程，他们并不是直线爬升的，而是饶了一个大湾，所以他们现在还在场站的附近，距场站不过六七公里远。
否则以两架战机28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而且速度还在增加，就算只经过了4分多钟的时间，他们的飞行距离也至少超过了20公里，不在地面观察范围之内了，只能通过雷达来判断飞行姿态。
“可以开始，注意安全，完毕。”
白超群在塔台上一直通过光学望远镜看着301歼-10c和425歼-11bh的姿态，闻言按下通话器按钮说道。
“明白，完毕。”杨洛回了塔台一句，随即对雷战说道：“425，保持平飞的姿态，我现在爬升高度，从你的上面下降高度接近。随时听我的指示，你必须完全信任我。”
“425明白，我信你。”雷战说道，语气极其严肃。
“好，我来了。”
杨洛说完，深吸一口气，脸色变得凝重，右手微微向后拉杆，向更高的位置爬升。
对于杨洛来说，压力同样不小，不但自己操作要稳要精确，还要兼顾指挥雷战，提供准确的数据以供其参考操作。
因为共用一个通信频道的缘故，杨洛和雷战的对话塔台上的众人都听在耳中，俱都抬头看着空中。
除了白超群这个指挥员有一具光学望远镜外，空司首长和海航首长手中也各有一具，这是塔台上仅有的三具望远镜了，至于其他人人，只能是通过肉眼来看了。
今天天气不错，就是风有点大，但六七公里的距离还是在肉眼的可视范围之内。
不过，众人的脸色明显却一下子变得更凝重了，俱都默默无言，塔台上一片安静。
“杨洛、雷战，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成功。”白超群暗自祈祷着，寄希望于这次试验，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方法了。
杨洛自然听不到白超群的心声，此时的他已经驾驶着301歼-10爬升到了2100米的高度。
与425歼-11bh的位置关系基本保持着之前的关系，除了高度。
杨洛看了眼仪表盘，把当前的速度记在心中，随即左手微微推动节流阀，提升速度，从425歼-11bh右后上方追赶425歼-11bh，他们之间可还差着几十米的距离呢。
之所以不是直接从425歼-11bh的后上方直接追赶，是因为这样做有可能会使得301歼-10c会吸入425歼-11bh的尾气，纵然他们有着100米的高度差。
吸入前机的尾气大概率会导致发动机故障，轻则转速下降，重则发动机直接停车。
歼-10c只有一个发动机，一旦故障，而歼-10系列又是静不稳定的气动布局，后果不言而喻。
“轰！”
两架战机，三个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再加上飞的又不是很高，直让整个鼎鑫场站都充斥在巨大的噪音之下。
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杨洛就追上了雷战，在雷战右上方落后半个机身的位置把速度减到了之前记住的速度。
杨洛仔细观察了一番，又调整了好几回，确定与425歼-11bh的位置没有继续发生变化，说明当前的速度与425歼-11bh的速度做到了同步。
紧接着，杨洛向左压杆，让战机向左侧翻滚至425歼-11bh的上方落后半个机身的位置。
不能再后了，否则位于机腹的进气道就会吸入425歼-11bh的尾气了。
因为有着100米高度差，这个操作对两机并没有产生什么影响，所以也不用杨洛来提醒什么。
需要杨洛提醒雷战的是接下来的操作，在杨洛降低高度的时候。
之前的操作都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操作，只要不是菜鸟，在部队上飞了个一年半载以上的飞行员基本上都能做到。
速度同步、航向同步，实际上这就是编队飞行的基础。
但接下来的操作就不是随随便便一个飞行员能做到了，必须要具备丰富的飞行经验和胆量。
彼此之间的间距越小，不管是垂直方面还是水平方面，都愈发考验飞行员的飞行技术和胆量。
调整至飞行姿态为平飞，又微微调整了飞行方向，确保与425歼-11bh的飞行方向一致，杨洛随即开口道：“我要下降高度了，注意听我的指示。”
“明白，我已经做好准备。”雷战沉稳地回答道，脸上严肃的表情依然。
杨洛并没有用压杆压下机头俯冲来降低高度，因为这样做会比较复杂，俯冲的姿态势必带来速度的增加，且还会改变迎角，后续需要一大堆的操作来降低速度，保证与425歼-11bh速度的同步，还有一点就是无法给雷战提供准确的数据作为操作参考。
杨洛采取的办法比较简单，改变战机的迎角，使其升力减小，进而降低高度，这样的话不会改变战机的飞行姿态和速度。
杨洛的目光一直落在仪表盘上，时刻关注着仪表盘上的各项数据，并不断地向雷战通报飞行参数，给予其参考操作。
随着高度差降低，301歼-10c所收到的升力也在变化着，虽然没有升力方面的仪表，但通过高度的变化可以看得出来。
在迎角一定的情况下，升力的升高会迫使战机的降低高度的趋势越来越慢，直到高度不再降低，稳定在一个高度，达到一个平衡。
在把高度差降低到了50米的时候，301讲-10c的高度不再降低，稳定在了2050米的位置上。
在这个高度差上，425歼-11bh并未受到影响，雷战也没有进行任何的操作。
现在的情况是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中。
之前的操作，杨洛都是在试探，为的就是找到这样一个平衡。
不过，接下来425歼-11bh必将受到影响，需要正确的操作来应对，否则就会掉高度，进而会有失速的危险。
杨洛抬眼看了前方，在这个高度上看不到425歼-11bh的机头，高度还得降低。
“塔台，我的高度是2050米，雷达测出来的是多少？”杨洛没有马上操作，而是向塔台发出了询问。
双机叠加在一起，距离还如此近，杨洛并没有这样飞过，也没有见过他人这样飞过，不知道雷达测出来的是谁的高度，需要确认一下。
塔台上的白超群放下望远镜，看了眼雷达屏幕：“雷达测出的高度是2000米，可以确认这是425歼-11bh的高度，不是你的高度。”
“明白了，我当前的迎角已经不再下降高度，还看不到425的身影，我需要继续降低迎角减小升力来降低高度，请塔台监测好425的高度并随时给以他提醒。”杨洛严肃地说道。
杨洛的话并不只是说给塔台听，同时也是在提醒雷战。
“塔台收到，301小心点，千万要注意安全。”白超群有些胆战心惊地说道。
现在的高度差已经够低了的了，从雷达屏幕上根本看不出这是两架飞机，已经完全融为一体了，连雷达都被欺骗，只能测出其中一架飞机的高度。
还要降低高度，发生危险的可能性将呈指数增加。
“301明白，我没问题，关键还得看425能不能稳住。”杨洛语气虽淡，但却显示出强大的自信。
“我没问题，301你就放心来吧。”雷战的紧接着响起雷战自信满满的声音。
真正的考验来了。
“我开始了，我会把迎角降低0.1度。”
杨洛深深地吸一口气，再把浊气呼出，向雷战和塔台发出提醒，双手熟练地操作，再度把迎角降低了一点点。
这是个细致的活，急不得，必须慢慢来，一点一点地试探。
迎角降低，升力相应减小，301歼-10c的高度再次开始降低，但这一次高度降低的非常缓慢，
显然，战机的升力还是非常大，只比战机的重力稍微小一点点。
与此同时，425歼-11bh也受到了影响，其高度开始下降。
“425，你的高度再下降，稳住。”白超群适时向雷战发出了提醒。
还好，他们试验的地方距离雷达站不远，雷达有足够的精度。
“425明白。”
高度再下降，说明升力不够，必须提高迎角来获得更大的升力，因此雷战依靠自身的感觉稍稍加大了迎角，在他的感觉中也是0.1度左右，随后问道：“现在的高度是多少？下降的趋势有没有中止？”
他不敢一下子把迎角加大的太多，不然一下子获得的升力过大，战机将被迫爬升，与头顶上的301歼-10c相撞。
“之前的高度是1993，现在的高度是1995，下降的趋势中止了，现在反倒在爬升。”白超群说道。
很明显，雷战的操作幅度过大，迎角加大过度。
这也怪不得雷战，毕竟他是在盲飞，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不错了，这爬升率也不是很高。
“我马上降低迎角。”雷战说道。
“425你不要动，我来操作。”杨洛叫停了雷战准备的操作，
因为301歼-10c随着雷战的操作也已经不再降低高度了，反而同样有爬升的趋势。
继续降低迎角……
杨洛、雷战、塔台，三者之间相互保持沟通，一点一点把高度差降低。
随着高度差的降低，操作难度也在剧增，偶尔还会出现高度差不降反增的情况。
杨洛的额头微微见汗，双手却很稳，努力地稳定战机的姿态。
在杨洛的感觉中，301歼-10c有种要脱离自己的掌控振翅高飞的感觉，操控难度非常大，机头在自动地往上翘，不得不压杆来保持其平飞。
可想而知，雷战的操作难度将更大，毕竟他的一切操作只能靠感觉。
两架战机都开始出现了不稳的迹象，时不时就会发生摇晃，看得塔台上众人一惊一乍，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怕啊！
一出事就不是小事，要么两机相撞酿成惨烈的事故，要么就是425歼-11bh坠落。
但好在众人都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人物，能沉住得气，没有中止试验。
高度差还在慢慢地降低。
终于，经过了不懈的努力后，杨洛看见了425歼-11bh的雷达天线，曙光终于出现了。
“我看见425的的天线了。”杨洛兴奋地大叫道，“425稳住，让我再降一点高度。”
“好，好，好。”
白超群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有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不错的了，最起码能保证425歼-11bh能准确地落在跑道上，白超群已经很满足了。
塔台上的其他人亦都如此，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雷达天线，再从跑道上取一个点，两点之间就能确定一条直线。
当然，最理想的情况是高度再降低一点点，让杨洛能看到425歼-11bh的整个机头，这样的好处是能保证425歼-11bh能落在跑道的中轴线上，不至于偏航。
“你们好样的，425，还能继续吗？”白超群带着兴奋的语气问道。
对于两人的技术，白超群已经完全信服了，两人之间的配合也让他叹为观止，万万没想到初次合作的两人竟能配合的如此默契。
“没问题。”雷战的声音非常坚定。
高度差再一次降低。
两架战机又是一阵胆战心惊的摇晃，然后慢慢稳定住。
杨洛终于看到了425歼-11bh的机头，黑色的雷达罩全部展现在他眼中。
成了！
终于成了！
杨洛的心底彻底放松，非常轻松地向塔台报告，语气说不出的轻松：“塔台，我现在高度是1995，已经能看到425的雷达罩了，425的高度是多少？”
“干得不错。”白超群先夸奖了一句，随后才把数据通报：“425的高度1990，高度差是5米。”
5米！
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显示着两人高超的飞行技术，已经迈入了顶尖飞行员的行列之中。
第311章 “金头盔”史上最低比分（二合一）
试验成功，塔台上的所有人算是彻底放下心了.对于接下来的降落环节基本上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如此高难度的操作都能完成，降落更不在话下了。
个个脸上都露出了一抹笑意，几位大佬更是毫不吝啬心中的赞美之词，就差为两人鼓掌庆贺了。
白超群下令：“301，引导425回到降落航线准备降落。”
“301明白。”
杨洛随即对雷战说道：“425，我现在加速拉高脱离，注意降低迎角，稳住姿态。”
当前两机之间的高度差只有5米，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数字，只要稳住，平飞倒没什么问题，毕竟已经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
但是，一旦需要进行其他操作，幅度稍微大一点，比如改变速度太快或是转弯角度过大等，就必须分离了。
“明白，放心吧，这可比刚才简单多了。”雷战笑着说道。
杨洛右手拉杆抬起机头，左手节流阀前推，加大注入发动机啊燃烧室的油量，顺势加大了迎角。
“轰！”
太行-10c航空发动机的轰鸣的声音略微加强，301将-10c扬起机头向高处加速爬升。
另一边，因为高度差突然一下子增大，425歼-11bh所受到的升力一下子增强，机头不受控制地往上翘，也向上爬升。
雷战马上感受到了，急忙前压操纵杆，不让机头上仰，同时改变迎角，维持住战机平飞的姿态。
杨洛拉升战机脱离后，减速回到425歼-11bh的右后方，引导着雷战一边转弯飞向降落航线，一边降低高度和速度。
在场站的外围，饶了一个大弯，把速度降到了260公里每小时，高度300米，回到了降落航线上，距离场站约15公里。
毕竟还要留出距离来降低高度差，否则等杨洛能看见425歼-11bh的机头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场站上空了，就没距离来降低高度了。
杨洛指引着雷战把战机改平后，向塔台报告：“塔台，我要开始了。”
“可以开始，这是低空，注意安全。”
白超群同意了，语气有些凝重，虽然说杨洛和雷战已经试验过一次了，但还是有些区别的。
一个是高空，有高度优势，出事还有弥补的机会；一个是低空，高度仅有300米，一旦出问题，铁定坠机。
但白超群还是同意了，毕竟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随即白超群向雷战通报了气象数据：“425，风向280，风速5米秒，阵风8米秒，场压883，地面救援已经准备完毕，祝你好运。”
“来吧，我准备好了。”雷战说道。
杨洛拉杆爬升后，左侧杆翻滚至425歼-11bh的上方，再一次重复了一边之前的操作。
只不过杨洛这次更加小心，这是低空，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但出人意料的是时间的花费却没有增加，和试验差不多。
在距离场站8公里的时候，两架战机间的高度差降低到了5米，坐在座舱内的杨洛能清楚地看到425歼-11bh的整个机头。
距离太过遥远，虽然能看到跑道的轮廓，但杨洛还不能确定425歼-11bh是否处在跑道的中轴线上，当前最紧要的是降低高度。
于是杨洛开始指引着雷战下降高度，同时自己的高度也要同步下降。
这一操作对雷战上实际上是非常难，但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雷战经过之前的配合手感非常好，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好，下降率2.5米，保持住。”杨洛兴奋地说道。
继续完全飞行了约一分钟，杨洛已经清晰地看到了鼎鑫场站笔直的、比其他场站更加宽的跑道。
此时距离场站的距离的只有3公里，425歼-11bh的高度也已经下降到了140米左右。
“425，角度偏了，向右四度，动作慢一点，别着急。”杨洛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确认425歼-11bh没有对准跑道，急忙给以引导提示。
“明白，向右四度。”
雷战小心翼翼、轻轻地蹬右舵，然后凭着感觉停止操作。
杨洛跟随者雷战，几乎是同步地蹬舵调整机头指向，仔细地再观察了一番，确认机头指向与跑道的中轴线一致，忍不住振奋地报告道：“塔台，已经对准了跑道，可以降落了。”
“好。”白超群大叫了一声，仿佛已经看到了425歼-11bh安全降落，随即下令，“425，放起落架。”
“明白。”
雷战很快凭着记忆和感觉找到了起落架的开关，释放了起落架。
雷战报告：“塔台，起落架已经放下。”
“我看到了，起落架已正常放下。”
拿着望远镜的白超群清晰地看到425歼-11bh机腹处的起落架舱门缓缓打开，折叠起来的前后起落架从舱内落下，伸展开来。
“425，按照当前的速度和下降率，40秒后着地。”白超群看着参谋们计算出来的数据，向雷战做了通报。
“明白，40秒后着地。”雷战确认了一边信息。
两架战机一高一低慢慢地向场站接近，在距离场站一公里的时候，425歼-11bh的高度已经很低了，距离地面的高度已经不足百米，只有70多米，301歼-10c也只高了5米而已。
杨洛现在还无法脱离，必须等425歼-11bh落地在跑道上滑跑后才行，否则他的操作会影响到425歼-11bh的稳定，有可能会导致425歼-11bh偏离角度。
正常的降落距离场站1公里的时候最起码的高度得有100米往上，甚至超过200米，以微微俯冲的姿态冲向跑道，自然下降率也会更高。
实际上现在的425歼-11bh的降落姿态是完全不符合规定的，高度太低了，但这也是没办法，下降率太高在盲操的状态下太危险了，只能是这么特殊一次了。
在迫降的时候，只要能安全落地，一切的规定都是浮云。
高度持续降低，距离场站也越来越近了。
一直全神贯注盯着425歼-11bh姿态的白超群沉声说道：“425，注意听我的口令，准备着地，明白吗？”
塔台里非常安静，唯有仪器在工作时发出的声音。
众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虽然相信雷战能做到，但临到了的时候还是不免紧张。
“明白。”雷战镇定地回应。
“不要使用襟翼和减速板，直接以当前速度滑跑，10秒倒计时开始。”白超群倒计时报数，“十！九！八……”
不减速是因为在425歼-11bh的背上还有杨洛的301歼-10c，若是雷战减速，杨洛相应要跟着减，速度太低对301歼-10c复飞不利。
“三！”
“二！”
“一！”
“着地！”
雷战迅速进行操纵，微微向后拉杆，略微抬起机头。
机身轻轻一震，425歼-11bh的后起落架率先触地，落在跑道的中轴线两侧，顿时扬起一阵烟雾，紧接着雷战收回节流阀，压杆向前，前起落架落下。
前后起落架全部落下，425歼-11bh在跑道上极速滑跑，待感觉到战机姿态平稳后，雷战释放了减速伞和刹车制动装置进行减速。
425歼-11bh带着刺耳的刹车声音向着跑道的另一端滑行，早已严阵以待的救援车辆鸣着迪呼啸着在冲了过去。
最终，425歼-11bh滑行了几百米后在跑道的中央停了下来，座舱玻璃盖打开，救援人员一拥而上，把雷战从座舱里拉了出来，送上救护车离去。
直到这时塔台上的众人才真正地把心放了下来。
但有个疑问一直在众人的心底，特别是海航的首长以及率属于海航的向东一脸的沉重，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
雷战失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于是，打了声招呼后，几位大佬相继去了鼎鑫基地的医院，留下白超群和向东继续在塔台指挥。
……
杨洛降落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大礼堂内，观看接下去对抗。
金头盔自由空战竞赛本来赛程就紧，在十五天内单机对抗加上双机对抗一共要进行250多场比赛，平均一天要进行近二十场，且在最后一天还有颁奖暨闭幕仪式，所以不会因为雷战自身出事就停止。
当杨洛一踏进大礼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本来自主席台的首长走了之后嘈杂的礼堂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
他们只知道出事了，特情警报的声音他们都听见了，但具体出了什么事情可就不知道了，若不是现在看见只有杨洛一个人出现，他们连出事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杨洛，雷战出什么事了？”薛飞问道。
一百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杨洛，希冀地等着他的回答。
“原来他的名字是雷战。”杨洛心底暗道。
若不是薛飞说了出来，杨洛还不知道425歼-11bh的飞行员叫什么名字。
他们上机之前虽打过照面，但没有交流，直到雷战出事之后才通过无线电开始交流，在天上为了保密又只能以呼号称呼，不知道名字很正常。
“雷战在天上失明了。”杨洛简短地回答道。
失明？
怎么可能？
飞行员在飞行的时候失明，而且还是战斗机飞行员，开什么玩笑？
众人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这个回答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一个个都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杨洛。
其中一个飞行员更是激动地喊了出来：“不可能，雷战的身体一直很好，不可能出问题。再说我们来之前还进行过体检，都没有查出问题来。”
很显然，他应该是和雷战同一个部队的战友。
“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薛飞咽了咽口水。
杨洛斜了眼薛飞，没有回答他，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叶剑龙身上道：“叶队，你也不信？”
叶剑龙摇头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只是……失明啊，听都没听过，而你现在却说雷战是失明，实在是太难以让人置信了。”
众人皆表示认同。
杨洛苦笑道：“但这就是事实。”
事实总是这么让人难以接受。
“按刚刚这位兄弟说的，来之前体检了，那病源性的可能性不大，那回事什么原因呢？过载吗？”叶剑龙皱眉说道。
杨洛双手一摊，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可能是过载造成的吧，想要知道真正的原因得去问医生了。”
众人都仔细回忆了一番从几块大屏幕上得到信息，在脑海里模拟还原整个对抗过程。
自从两人相遇，刚开始是杨洛被追的犹如丧家之犬，不停的机动规避，但自从杨洛掉过了机头后，局势就反了过来，轮到雷战机动规避了。整个对抗过程，两人都几乎时刻处在过载之中，而且时间还比较长。
长时间处于过载中，眼睛就会长时间处于充血中，还是有可能导致失明的。
想到这里，众人都不由得点了点头，比较认可过载这个因素。
至于为什么只有雷战失明，而杨洛还是好好的，只能归集以个人的身体素质差异了。
杨洛随后又在众人的询问下，把如何引导雷战返航降落的细节讲了一下，收获了一波赞叹声后，就转变话题道：“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说一下下一场对抗的是谁？”
薛飞一指其中一块大屏幕，说道：“喏，就是这两人了，其中还有一个老朋友呢。”
“老朋友？谁？”
杨洛好奇地抬头看去，只见薛飞所指的大屏幕的最上面个的两行已经有内容了。
这是显示赛事信息的屏幕。
第一行写的是杨洛3:1雷战。
原本的比分应该是2:1，但事有凑巧，雷战失明的不是时候，当时正有一枚导弹在攻击他，失明后的雷战不敢机动，自然就被导弹命中了。
这一分，裁判组也算了进去，比分就变成了3:1。
即使多了这一分，比分还是太低了，可能是金头盔有史以来最低的比分了，往后也应该不会有这么低的比分了。
当然这个比分对于这场对抗的胜负自然是没有影响的，自然是杨洛赢了。
但是，比分这么低，会影响到天鹰杯的归属问题。
天鹰杯属于集体性奖杯，是以师（旅）为单位，把所有该师（旅）参赛人员所获分数相加，最终最高分的师（旅）夺得天鹰杯。
换句话说，31师想要夺得天鹰杯，难度增加了几个量级。
而海航16旅因为雷战的原因，已经退出了天鹰杯的争夺。参赛人员都少了一个，还争个毛线。
第312章 杨洛是何许人也
在大屏幕的第二行，杨洛看到了薛飞所说的老朋友，来自75师的一个飞行员。
曾经在喀特场站被杨洛训练过几个月的一个飞行员，名字叫周兵，当时的雄鹰中队的一员。
说是杨洛的徒弟都不为过，说是老朋友也没错，毕竟当时的几人都没拜师。
当时对他们雄鹰中队的训练杨洛一点都没有懈怠过，做到了一视同仁，毕竟收了他们师长的钱。
俗话说，吃人最短，拿人手软，收了钱就得办事。
周兵的战机是一架歼-10a，就机型来说，应该是本届金头盔中最没有竞争力的战机唯二之一，另一个机型就是歼-11a了。
不过周兵比较幸运，恰恰他的对手飞的就是歼-11a。
对歼-10a来说，歼-11a占有油量上的优势，滞空的时间更长；而歼-10a只有微弱的机动优势，整体上是处于弱势的。
但周兵的这架歼-10a却不是普通的歼-10a，它的航发更换过，换成了从歼-10c上淘汰下来的al-31fn矢量版航空发动机，这又把弱势给扳了回来。
综合起来看，算是半斤八两，各有各的优势，关键还得看飞行员的飞行技术经验和战斗意识。
“原来是他，还真是老朋友。”杨洛笑道，“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昨天怎么没见过他们？”
“我们是昨天晚上到的，比较晚到，所以也就没去打扰你们。”一个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杨洛转头一看，赫然是75师的鲁有南，在其身后还跟随着两个飞行员。
在喀特场站受过杨洛训练的是一个中队，一共四人，这两人正是另外两个飞歼-11a的飞行员。
当然，75师来的不可能只有这四人，数量肯定更多，只不过另外的人与杨洛他们不认识，没有过来而已。
“杨教官，您好！”鲁有南先一步举手敬礼，语气显得相当尊敬。
在鲁有南身后的两个飞行员也向杨洛敬礼问好。
“你们好，你们好。”杨洛随意地还礼道。
一个中校、两个少校向一个上尉敬礼，语气还这么恭敬，上尉的回礼却这么随意。
这一番操作震惊到不少人，感觉不可思议。
同属飞行员，能来参加金头盔自由空战都是各个部队技术最好的，都有属于自己的傲气。
就算是自己的部队中，对于技术没自己好，军衔比自己高的人也只是象征性地敬一下礼，毕竟这是内务条例所规定的，必须遵守。
但是，恭敬，不存在的。
对于军衔更低的人更不会先敬礼了，哪怕遇上比自己技术更好的人，大多也会也会倚老卖老一下，仗着自己的军衔和资历等着对方先敬礼。
眼前的这一幕，让众人意识到，这个年纪轻轻名字叫杨洛的上尉绝对是一个牛人。不论是军衔还是资历，都相差太远，唯有可能是技术层面上把这三人折服了。否则不可能让一个中校和两个少校对其如此恭敬。
或许，这个年轻人还有可能是本届金头盔中的一匹黑马。
这是大部分飞行员心中的想法，更添他们心中的好奇心，想要知道杨洛到底是何许人也，技术到底到了一个什么地步。
“兄弟，你也是75师的吧，这个杨洛你认识吗？”
这不，马上就有个中校军衔的飞行员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问着坐在一旁的75师的飞行员。
被问之人摇摇头说道：“我不认识，但我知道这个人。”
“哦，怎么说？”
“半年多前，这个杨洛带着一个中队来我们辖区的喀特场站驻训。喀特场站虽然是一个小场站，只能给一个大队的战机做维保，毕竟也需要承担战备值班的任务，但自他们来了以后，场站驻守的一个大队就离开了，把整个场站留给了他们，并且还不需要战备值班。”
“一个场站空出来，只为给一个中队驻训，有点意思。”中校点点头，看了眼杨洛的方向，眼中露出强烈的战斗**。
技术想要进步，除了战机苦练，与高手过招绝对是一个好办法。
“这还不只呢。”75师的飞行员说道，“有一天因为天气的原因，他们在我们师部的场站备降，我们师长亲自见了一次杨洛后，鲁大队过了几天就带着一个中队去了喀特场站训练。”
末了，这个75师的飞行员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据小道消息，为了让杨洛训练鲁大队他们几个月，花了整整一千万。”
“才一千万？你们师这么穷吗？一个中队几个月的训练经费才一千万？”中校脸上就差写着穷鬼两个字了。
“不是训练经费，这一千万是给杨洛帮助训练的报酬，鲁大队这个中队的训练经费依然要我们师负担。据说啊，当我们师长看到第一个月的报账单时，脸都绿了，一连心疼了好几天，后来干脆就不敢看，签字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签的。”
“这个杨洛还真敢要啊，几个月的训练就敢要一千万的报酬，还是往自己兜里揣，他就不怕被差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听到的也只是小道消息。”
“训练效果怎样？”
相比其他，中校更想知道杨洛的技术如何，毕竟杨洛也是其对手之一。
“不得不说，这个杨洛真的很厉害。”75师的飞行员带着一丝崇拜的语气说道，“鲁大队他们的技术都提升了一大截，回来之后不久他们都升了职，鲁大队直接就被任命为师作训处副处长，兼他们团作训处处长，本身的大队长职务依然还在，另外三人都去了各自所在团的作训处任副处长职务，其中一人还升任了大队长职务。唉，要是当时我也去了就好了，说不定也能升个官。”
“这么厉害，被他训练几个月就能升职，还以中校军衔当上了师作训处副处长。”中校震惊了，也明了为什么这三人会对杨洛如此恭敬了。
升职加薪，谁不喜欢？
虽然说部队里的升职工资加不了多少，但权利谁不想要？再说飞行员想要一直留在部队，不至于退役停飞，就必须要有实际职务才行，且职务还不能低了，至少也得是副师级职务。
而作训处实际上是一个很好的跳板。
像在团作训处任职，只要训练成绩出来了，副职有希望接任正职，再不济也可以当个大队长，而正职更是有机会出任参谋长职务。
而在师作训处任职更是不得了，机会也更多，跨越正团到副师的可能性增加了不知道多少。
师作训处是正团级单位，一般正职高配副师，副职一般也是高配正团，副团出任副职的情况非常少见，而出现这种情况一般意味着不久之后肩膀上要增加一颗星星。
“他们还真的是命好啊！特别是这个鲁大队。”中校不由得感慨道，甚至都有点妒忌了。
接下来，75师的飞行员又着重地说了杨洛带着两个中队和75师对抗还赢了的事情说了下，连边上的其他飞行员都吸引了过来，鹊起耳朵听，引得阵阵惊叹。
这也让中校对杨洛的技术有更明确的判断，但其心中想要与杨洛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则是更加强烈。
无关输赢，只是高手寂寞而已。
忘了说，这位中校是上一届的金头盔得主之一，名为李寒星。
因为今天75师的飞行员把其看到的和听到的小道消息的讲了出来，因为这一千万的事后来还闹出了两个小插曲。
其中一个事情是这样的，国人的天性就是爱八卦，不分男女老幼，特别是在军营里娱乐活动本来就不多，监管也严，这事自然而然地一传十，十传百，几乎传到了所有的飞行员耳中。
有某个飞行员就眼红了，直接把杨洛收了一千万的事给实名举报了，还直接越级给举报到空司里去了。
空司负责这一方面的人本身级别不高，也就是个干事，所知有限，看到是实名举报，金额还这么大，就觉得是个大案子，这得查，于是就上报其领导，一层层的最终就到了空司负责纪律的领导手中。
好在这个领导清楚这件事怎么回事，也知道杨洛把这一千万花在那了，就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但在空司的中基层依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另一个插曲闹心的就是宋永祺和胡中铭，得知有杨洛这么个训练能手，各大航空兵部队纷纷向杨洛伸出橄榄枝，开出丰厚的条件想要招揽杨洛。
那个时候的杨洛人已经不在122团，借调到其他地方上去了，但其组织关系却还在，这就使得宋永祺和胡中铭连给杨洛做思想工作都不方便，整天担心杨洛会答应某个人的条件调走。
虽然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但谁都想把最好的兵留在自己手底下。
在75师飞行员述说着杨洛的事迹时，另一边也有人在打听杨洛，他们打听的对象知道的就更多了，基本上把杨洛下部队后的所有事情都给捅了出来，包括外号的由来。
因为他们打听的对象是121团和123团来参加金头盔自由空战的飞行员。
自杨洛对31师三个团的部分飞行员做过一次低空突防特训后，杨洛在31师是真正的声名鹊起，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更何况来参加金头盔自由空战的飞行员中其中就有被杨洛特训过的，只不过他们在昨天就已经见过一面了，此时就没有挤上前来。
……
“轰！”
正在杨洛叶剑龙、薛飞担任和鲁有南等人寒暄的时候，两道航空发动机的轰鸣的声音先后响了起来。
杨洛顷刻间就辨别出这其中有一道声音是来自于al-31fn航空发动机的轰鸣声，对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伴随了他大半年的时间。
而挂在大礼堂内几块大屏幕也亮了起来，有了图像信息。
不需要人提醒，整个大礼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把目光投到大屏幕上，即使说话的人也自觉地把声音压低，尽量不影响到他人。
“周兵倒是运气好，碰到个飞歼-11a的，胜算还是蛮大的。”杨洛小声地说道。
“赢一场两场有什么意义，我们就是打酱油的，学习一下他人的经验罢了，金头盔的产生还是在你们这些飞新机型的人手中。”鲁有南苦笑着说道。
这句话，让杨洛一下子无言以对。
但鲁有南说的也是事实。
歼-10a和歼-11a由于是老机型，有着先天性的劣势，在以往的分机型小组对抗中还能争夺金头盔，但自前两年的规则改变后，歼-10a和歼-11a就失去了争夺金头盔的资格。
今年的金头盔有资格的机型只有歼-10b、歼-10c、新版的歼-11b、歼-16，甚至于苏30mkk的机会都不大。
本来歼-11d也是有机会的，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来参加。
“非战之罪，机型的差异光靠技术是很难弥补的，这怪不得你们。”叶剑龙安慰道。
叶剑龙的话，杨洛深有同感。
杨洛几次与其他型号的战机对抗，都感受到了武器代差的致命性。
第一次飞歼-7g与苏-27对抗，杨洛几乎被全程压制，只能逃跑规避；第二次飞歼-10c与两架老版本的歼-11b对抗，杨洛是借助与战机更先进的雷达和航发才赢得胜利；第三次是在喀特场站四架歼-10c打一架歼-20，若不是取巧加上歼-20大意了，杨洛一方绝对赢不了。
现代战争武器的先进至关重要。
“我明白的。以前偏居一隅还没有什么，可来到鼎鑫之后，见识到了各种新机型，我真的有点迷茫了。接受杨教官的训练后，凭我现在的技术，为什么就不能费更好的机型。”鲁有南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
杨洛看着鲁有南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得给他们一点压力，想了一下说道：“既然你还愿意叫我一声教官，那我提一个要求，遇到歼-10a、歼-11a、老版的歼-11b这三种机型你一定要给我把他们干趴下了，否则以后你就别我教官了，我也不承认教过你。”
“是，教官。”鲁有南回答的有气无力。
“鲁大队长，你是当局者迷啊。”叶剑龙摇头道，“你来这里是干什么，是来争金头盔吗？金头盔只有5顶，难道全都是来抢这5顶金头盔吗？不是，其实大家都明白，来这里的人99%的人都是空手而归，来这里主要是为了交流，学习他人的经验，同时向领导展示自己的飞行技术。君不见有多少没有获得金头盔，回到部队破格提拔的人，你现在要做的是把自己最好的状态拿出来，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多战胜他人，若是你能以歼-10a战胜歼-11b，你想想首长们会怎么看你？假以时日更进一步轻而易举，飞更先进的机型也不是没有可能。”
鲁有南浑身一震，一下子清醒了，人也振作了起来，“刚才是我魔怔了，叶大队，谢谢你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