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新飞中有个小师弟
这场暴雨属于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利剑中队回到东岭场站时，虽未云收雨歇，但暴雨却已经过去了，唯有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着。
离开东岭场站半年时间，场站里倒是多了好多的陌生面孔，这些人都是刚从军校毕业的，扛的都是中尉衔，其中有隶属于122团的飞行员和机务地勤人员，也有隶属于场站的相关人员。
飞行学员下团一般是在六月初，也有少量的会在十二月份下团，像去年的十二月份，122团就没有一个新飞下来。
122团一直以来，飞行员的数量都是不够的，基本上是有多少架飞机，就只有多少飞行员，甚至有时候飞机的数量多于飞行员的数量，这是非常不正常的。
一个飞行团，正常来说，飞行员的数量应该多于飞机的数量，才能满足战备的要求。
这一次，一口气给122团分配了五个新飞，算是给解了122团的燃眉之急，不过这五个新飞想要担负战备值班任务还得经过好几个月的改装训练。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杨洛一样，仅用一个月就能完成改装训练，加入到战备值班中。
杨洛是在去换装的时候，经过战备值班室时见到这五个新飞的，他们刚从更衣室出来，穿着飞行装具跟着带教的飞行员准备前往机库升空训练。
刚下团，想要改装歼-10c是不可能的，大把的老飞还在等着呢，他们改装的机型只能是歼-7g。
其中一个带教的飞行员赫然是赵龙，看到进入战备值班室的杨洛一行人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大喜道：“我去，你们终于回来了，值班的压力终于可以减轻一点了。”
“你想多了，再等一个月吧，我们明天就要去休疗养假了。”薛飞笑呵呵地道，“他们几个很陌生的，是新下团的菜鸟吗？”
“今年六月份分配下来的，一下子来了五个，当时把团长给乐得找不着北，天天笑得菊花灿烂。”赵龙笑道。
“可以啊，小虫子，都能够带教了，看来这半年努力了啊。”杨洛笑意盎然，也为赵龙的改变感到高兴。
曾经的赵龙和薛飞差不多，两个人飞行技术相差无几，不过薛飞在去年底爆发了一下，除去早已确定的杨洛和叶剑龙，以第十名的成绩成功改装歼-10c，由此拉开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一中队就我没能改装歼-10c，我这脸丢大了，现在不努力都不行，我得争取到下一批的改装名额。”赵龙苦笑着道。
“不错，继续努力，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帮你。”杨洛拍了拍赵龙的肩膀说道，转身就要进入隔壁的更衣室换装。
赵龙却是一把把杨洛拉住，笑着道：“疯子，你着什么急啊，见见这几个新飞，有时间的话，也帮忙教教他们。”
五个新飞，五个飞行员带教，其他四个飞行员也纷纷出声附和赵龙的话语。
杨洛见状，只得无奈地应承下来：“得，你介绍一下吧。”
不用任何人下达口令，五个新飞很自觉地排成了一排，一个个羡慕地看着杨洛等四人，特别是杨洛，因为他穿着一套有别于其他人的抗荷服。
他们下团也快三个月了，122团的事情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知道有一个歼-10c中队出去训练了。
“他们三个是谁，你们不需要认识，都是些无名之辈。”赵龙指了指薛飞、许志强、王汉宇三人，开了个玩笑。
“我去你的，你才是无名之辈。”薛飞笑骂了一句，随后向几人打了个招呼，“大家好，我叫薛飞。”
许志强和王汉宇也没端什么架子，主动地打了个招呼。
不等杨洛开口，赵龙指着杨洛说道：“这个人你们一定要记住，可能你们没听过他的名字，但你们一定听过他的外号，他就是我们团鼎鼎大名的疯子。”
“大家好，我是杨洛，也就是赵龙口中的疯子。”杨洛打了个招呼。
“你是杨洛？去年从海城训练基地下团的杨洛？”一个新飞惊喜地叫了起来。
杨洛点了点头，反问道：“没错是我，你也是在海城训练基地学飞？”
“是的，师哥，你好，我叫华喆。”新飞兴奋地来了个自我介绍。
这一称呼可把杨洛叫懵了。
华喆急忙解释道：“师哥，是这样的，我在海城基地学飞的时候，也拜了何建国教官为师。”
原来如此。
杨洛恍然大悟，难怪对方会叫自己师哥了。
不过杨洛却也奇怪，因为他师父何建国轻易不收徒弟，以往收的也很少，能让杨洛称呼一句师哥的人不过五指之数，而这次却是连收了两届学员为徒，且跟何建国联系时还从来没有跟他提过这一事。
“原来是小师弟，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吧？”杨洛高兴地道。
其他人也大感惊奇，在杨洛和华喆之间看来看去，同拜一人为师，还能下到同一个团里，这是极其少见的。
“我上个星期刚跟师父联系，他现在很好，又带了两个学员，精力充沛着呢。就是每次我跟他联系时，他总是说师哥你老是不联系他。”华喆笑着道。
杨洛脑海中浮现出师父何建国的面容，仔细想了一下，貌似还真的很久没有联系了，上次联系的时候还是在七月中旬。
“我等下就跟师父联系。”杨洛说道，“好好训练，争取尽快完成改装。我住在312公寓，遇到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我。”
“是，师哥。”华喆郑重地说道。
挂在何建国嘴边最多的，就是杨洛这个名字，华喆听得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下了团之后，听到最多的是疯子这个外号，却没有听过其姓甚名谁，还对疯子这个人充满了崇拜，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师哥的外号。
东岭场站的人只要不是当着杨洛的面，一般都是以疯子称呼杨洛，当面才会称呼一句杨队，或者直接叫名字，也就难怪华喆之前听不到杨洛的名字了。
“你们四个同样如此，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尽量帮你们。”杨洛又对其他四个新飞说道。
“是。”四个新飞脸色大喜，大声说道。
知道他们要去训练，杨洛就没有跟他们多聊，跟几个带教的飞行员又说了几句，叮嘱了一番转身就进了更衣室换装。
五个带新飞的飞行员，除了赵龙和另一个是上尉军衔，其他三人都是少校军衔，且资历都比杨洛老，但面对杨洛却没有仗着资历倚老卖老，而是十分谦虚接受杨洛的叮嘱，盖因杨洛不但职务不逊色于他们，且飞的是歼-10c，技术比他们都要好。
几个人带着新飞出了战备值班室的大门，往停在门外的通勤车走去，赵龙一边走，一边说道：“没想到华喆你竟然跟疯子师出同门，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以前我也不知道疯子就是我师哥啊，我下团以后根本没听过杨洛这个名字。”华喆说道，“对了，赵教员，能不能系统地说一说我师哥下团后的事情？以前听的比较碎片化。”
另外四个新飞竖起了耳朵。
“疯子啊，怎么说好呢？他一下团……”
赵龙把杨洛下团之后的事情娓娓道出，回荡在几个新飞的耳中。
第273章 当一条咸鱼挺好
机关大楼，团长办公室。
“坐。”看着杨洛踏进办公室，胡中铭指了指隔着办公桌的座椅，接着问道，“在外面带训，野了半年，感觉如何？”
杨洛按照规矩敬礼之后，才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摇头道：“一个字，累，主要是心累。”
“你才管几个人，这就累了，那我还不得累死了。”胡中铭没好气地说道。
杨洛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大叫道：“什么叫才几个人，加上75师的六个飞行员，都快一个大队的飞行员了，再加上两个机务小组，协调场站，安排训练计划等等，杂七杂八的事情一大堆，都只是我一个人在负责。”
紧接着，杨洛又说道：“说实话，我宁愿呆在团里，不用我管什么事情，所有事情都有人安排好，我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训练或是值班就好了。”
“没志气，你这样的心态要不得，你就不想把职务和军衔再提一下，就只想着当一个普通的飞行员吗？”
听到杨洛没一点志气的话，胡中铭恨不得一巴掌把杨洛给拍死。
“我觉得暂时当一条咸鱼挺好的啊。”杨洛无所谓地说道，“我倒是想把这军衔再加一条杠，问题是我才刚升多久，离下次提军衔还早着呢，我下团才一年多，还年轻，慢慢熬吧。”
一句话把胡中铭怼得相当无语。
杨洛不说，胡中铭都差点忘了杨洛下团才一年多，资历是杨洛晋升的最大问题。
一般的飞行员都是资历有了，军衔和行政级别都满足条件，却是没有位置或是本身的能里不足，只能当一个普通的飞行员。
而杨洛的情况正好相反，本身的能力足够了，当一个大队长或是作训处长都绰绰有余，就是因为太年轻了，卡在了军衔和行政级别上，想要提升只能慢慢熬资历，或是走破格提拔的路子。
然而破格提拔谈何容易，没有做出巨大的贡献想都不要想，况且杨洛还曾被破格提拔了一次，想要第二次破格提拔非常困难。
“算了，不说这些了。”胡中铭挥了挥手，转而问道：“我让你确定的参加金头盔自由空战的人选，你确定了吗？”
杨洛点头道：“确定了，是薛飞。”
“薛飞？我记得去年改装歼-10c时，他是垫底的存在吧。”胡中铭皱了皱眉头，“这半年时间，他就追上来了？现在比许志强和王汉宇的技术还好？”
杨洛道：“薛飞的天赋并不差，经过半年时间的训练，他的技术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至于跟许志强和王汉宇相比，只能说是在伯仲之间，不分高下。”
“哦，半年时间就突飞猛进，追上了排在前面的许志强和王汉宇，看来你的训练卓有成效啊。”胡中铭感叹了一句，接着问道，“既然是在伯仲之间，那你是以什么标准来确定的人选？”
“他们三人的技术都不差，但是就应变能力来说，薛飞稍胜一筹，我认为薛飞去参加金头盔自由空战能走得更远。”杨洛把自己的判断标准说了出来。
胡中铭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定薛飞吧。既然他能在半年时间追上来，且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给他训练，想必他的技术能再进一步。”
“等疗养回来，我会抓紧时间对他做针对性的训练，在自由空战到来之前，应该可以有一些长进。”杨洛认真地说道。
“对于历年来的金头盔自由空战，你是怎么看的？”胡中铭突然问了一个杨洛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杨洛想了想，回答道：“金头盔自由空战一年比一年激烈，无预演、无剧本，从刚开始的同机型对抗，发展到异型机对抗，可以说越来越接近实战，对于飞行员的技术和战术都是很好的磨练。”
“说你自己的想法，别给我背官方的说法。”杨洛双眼一瞪道。
杨洛讪讪地道：“其实，我觉得以前的金头盔自由空战与实战之间差的还比较远，主要是地面的指挥参与性太高，不过若是今年的金头盔自由空战真的能减少地面的明语指挥的话，倒是比较接近实战。”
“还有呢？你不会就是想到这一点吧？”
“单机对抗只能检验飞行员个人的飞行技术，在真正的实战中，基本上不可能出现单机对抗的情形，甚至连双机编队对抗的情形都不会出现。我认为最接近实战的对抗方式是四机编队对抗，没有剧本，没有任何的指挥，取消一切限制，将所有的指挥权交给长机。”
“有点意思，继续说下去。”
杨洛的话语有些惊人，不过胡中铭没有阻止，而是鼓励杨洛继续。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在如今的年代，发生大规模空战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以前的那种密集编队的模式已经不太可能再被使用了，目前使用最多的是双机和四机编队，而双机编队是最小的空战作战单位，一般用来防御巡逻居多，进攻还得靠飞机更多战术更灵活的四机编队。”
“空司所有训练计划基本上都是按照被动防御来做的，或者说叫做防守反击，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主动进攻，这也极大地束缚了各级指挥官的思维以及发挥。”
“在我看来，航空兵想要真正的强大，除了要有先进的战机之外，更要有先进的作战思想以及积极进攻的意识，飞行员的思想意识必须要跟上，不能再趋于保守防御性训练，而是要有充满了攻击性的进攻训练。”
“我认为，金头盔自由空战完全可以再增加一个四机编队对抗，完全放开所有限制，不给任何的提示，只划定一个大概的空域，任凭飞行员自己发挥。”
杨洛口若悬河说了一大堆，离题的程度也越来越远，最后又强硬地拉了回来。
“说完了？”胡中铭笑眯眯地问道。
杨洛点头：“说完了。”
“你这是典型的鹰派思维，不过在你们年轻一代中发生我不觉得奇怪。”胡中铭笑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一个飞行员的成长是如此，一个国家的军事力量成长更是如此。只能说慢慢来，现在不是越来越好了吗？”
胡中铭其实挺认同杨洛的想法，也一直想要寻求改变，奈何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古话说的好，伯乐常有，而千里马不常有。
胡中铭认为杨洛就是自己要找的千里马，也愿意放权给杨洛。
可让胡中铭没想的是，还没等自己付诸行动，空司也看上了杨洛，直接插手了杨洛的培养。
第274章 作训处副处长
“杨洛，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需要回答，只需要点头或是摇头。”胡中铭严肃地道。
“团长，你问吧。”
看到胡中铭的表情，杨洛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个问题一直藏在我心底，从接到空司的通知，让你带队前往喀特场站训练的时候就有了，虽然我有肯定的猜测，但我依然想要你给我一个答案。”胡中铭郑重地道，“年初开训的时候，你驾机离开了场站近三天时间，是不是参加了空司的保密考核？”
“团长，你怎么知道？”杨洛睁大了眼睛看着胡中铭，吃惊地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泄密了，紧捂着嘴巴。
“果然如此，我的猜测没有错。”胡中铭叹息了一声，有些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杨洛左右看了一下，就向做贼心虚似的，小声地说道：“团长，看你的样子好像对这考核听熟悉的，给我说说呗。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考核是干嘛的。”
胡中铭摇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过，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通过了考核对你有非常大的好处就是了。”
“哪里有什么好处？我怎么感觉不出来？”杨洛嘟囔着说道。
胡中铭不想继续再深入地聊这个话题，毕竟涉及到了空司的保密内容，于是转而说道：“杨洛，对于这一次的自由空战你有什么想法？能不能抱一顶金头盔回来？”
“单论技术和战术的话，我有信心。”杨洛话锋一转道，“但是，歼-10天生的缺陷，被其他战机克制的死死的。”
“你是说腿短，航程没有其他机型远吧？”
“是的，这是歼-10战机最大的劣势。”
“怎么？这就怯战了，这不像你杨洛的风格啊。”
杨洛摇头道：“我不是怯战，而是就事论事，哪怕面对重型机，我还是有信心的，只不过要花费的功夫更多而已。不过，叶队和薛飞就难说了。”
“有信心就好，使用什么型号的战机，不是我们所能够决定的。既然上级让我们改装歼-10c，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挖掘出它的最大潜力。”胡中铭道，“再说，自加入异型机对抗以来，也就去年歼-10系列战机没有获得金头盔，但那是因为只有歼-10a参加了，我相信你能取得一个好的成绩。”
“放心吧，团长，我一定弄一顶金头盔回来，让你好好把玩一下。”杨洛笑道。
“好了，就这样吧。”胡中铭挥了挥手，“你去一趟政委那，落实一下疗养的事情。”
“是，团长。”杨洛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转身离开。
看着转身离去的杨洛，胡中皱起了眉头，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说似的。
待杨洛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一道灵光划过，胡中铭才想了起来，顿时急忙喊道：“杨洛，等一下。”
杨洛回过头，说道：“团长，还有事吗？”
胡中铭说道：“在疗养期间，把你这过去的半年的训练写一份总结给我。记住，要详细一点。”
不会吧，又要写报告，还要详细？
杨洛瞬间成了苦瓜脸：“团长，能不能不写，或者说让叶队薛飞他们写，他们对训练的所有内容都一清二楚。”
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自己能有一个愉快的疗养假期，不至于搜肠刮肚、冥思苦想地写报告，杨洛也只好把叶剑龙薛飞他们四个给卖了。
“不行，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必须写。”胡中铭否定了杨洛的提议。
杨洛的脸更苦了，不情愿地道：“是，团长，我去政委那了。”
“等一下，还有件事通知你。”
胡中铭刚想挥手让杨洛离开，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于是再次制止杨洛离开。
“团长，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啊？”
杨洛无奈，只得把伸出去的脚再次收回来，转头看着胡中铭。
“疗养期间，你把团里下半年的训练计划给写一下，回来之后交给我。”
“团长，你有没有搞错？我只是个中队长，全团的训练计划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杨洛摇头大叫道，“不干，绝对不干。”
胡中铭笑眯眯地道：“现在是不在你的范围之内，不过马上就在了。”
“团长，你什么意思？”杨洛不明其意。
胡中铭解释道：“疗养回来之后，你去找参谋长报到，到作训处担任副处长，兼任中队长，你说这样是不是就在你的职责范围之内了？”
作训处副处长？
杨洛傻眼了，怎么也没想到胡中铭会给自己按上这么一个职务。
作战、训练、演习分别是军队在战时和非战时的主要工作，而这些方案都是由专业的部门来制定的。
这个部门就叫做作训处，最低级别的就是团作训处，为正营级单位，处长为正营职，归团参谋长领导。
杨洛如今是上尉副营，担任作训处副处长刚好合适。
让杨洛担任作训处副处长职务，是胡中铭临时起意，并未经过团党委会，不过胡中铭很有把握在团党委通过这一提议，即便作训处副处长如今已经处于满员的状态。
杨洛带着无限的怨念出了胡中铭的办公室，敲开了温先钧办公室的大门。
或许是因为杨洛这半年时间没有惹出什么乱子，一贯能说的温先钧这次并没有和杨洛多说，只是简短地跟杨洛说了说疗养的事情以及这几天的行程，就放杨洛离开了。
根据温先钧的安排，明天出发，先代表团里到薛飞家里进行慰问，原因是薛飞的小孩出生了，后天刚好满月，根据当地习俗，要举办一场满月酒。
薛飞小孩出生一事，杨洛是知道的，当时还特意询问过薛飞要不要回去一趟。
薛飞当时倒是想回去，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不过却被其妻子李灵给拒绝了，不让他回去，要他好好训练。
慰问过后，才算正式开始疗养假，疗养的地点遵照了杨洛的意思，在蓉城的江堰空军疗养院。
不过在杨洛的言词恳求之下，疗养假继续后延，杨洛获得了两天回家探亲的时间。
回去探亲，这是杨洛一早就计划好的，他已经两年多时间没有回过家了，平时只能和家人通通电话，还是挺想念家人的。
从温先钧的办公室离开后，杨洛又被安全部门的人员找上了，做了一个笔录，就是关于宝马车主拍摄涉嫌窃取国家机密一事。
随即，另外一个部门又找上了杨洛，这次是关于302歼-10c爆胎以及跟民用车辆相撞的事情。
因为杨洛即将休假，因此，这两个部门都不约而同地要在今天把笔录做完，省得到时还要大老远地飞往蓉城。
一整个下午，杨洛都是在机关大楼里渡过的，这个谈话，那个谈话。
第275章 偏僻的小镇
“蝎子，还有多远啊？”
一辆摇摇晃晃的农村客运中巴车上，一身空军夏季常服的杨洛满脸的疲惫，有气无力地问一旁同样着装同样疲惫却又满脸激动的薛飞。
“快了，快了。”
薛飞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车窗外边，听到杨洛的问话也没有回头，下意识地回答道。
“我信了你的邪，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杨洛生无可恋地说道。
这一趟旅程，是真把杨洛给累着了，实在是路程太远，耗费的时间太多了。
先是坐了两趟飞机，然后再坐了一趟高铁，才到了薛飞家所在的市里，然后就上了一辆大巴车，两个多小时后到了一个县级客运站，换了一辆中巴车又走了近一个小时，也就是现在杨洛坐的这辆。
“这次是真的快了，你看前面，那就是我们那的镇上了，我家离镇上不远。”薛飞地解释道。
“你要是再骗我，我就弄死你。”杨洛狠狠地道。
薛飞讪讪地道：“这次绝对没骗你，是真的快到了。”
这次薛飞确实没有骗杨洛，中巴车直接开进了镇上一个非常小的客运站，所有的旅客全都下车，显然是这是终点站。
“我去，你们这地方太偏了，比我家那犄角旮旯还偏。”
踏上了地面，杨洛的精神头好了不少，感叹道。
“我倒是想让我爸妈离开这里到县里或是市里去生活，连买房的钱都准备好了，以后我回家也方便一些，可老两口就是不愿意离开熟悉的地方，我能有什么办法。”薛飞颇为无奈地说道。
“老人嘛，可以理解。”杨洛笑着说道，“我爸妈也差不多，不愿意离开家乡，叫他们在城市里买房就是不肯，说是除非给我买。但我们这些部队飞行员买房又能有什么用，还不是空着，白白浪费钱。”
“可以等着升值嘛，或者退役之后住也行啊。”薛飞笑道，一边掏出手机，联系人过来接。
“那你怎么不去买？”杨洛回了一句。
身为飞行员，吃穿住行都有部队解决，成家之后家属还能随军，还有房子分配，买到的房子确实只能够空着，一天又能有几天在家。
至于囤房升值，杨洛从来没有想过，也不屑于用此种方法来赚钱，且杨洛还年轻，离退役至少还得要几十年，不必过早地想着退役之后的事情。
退一步讲，身为一个战斗机飞行员，杨洛即便是退役了也能很轻松地找到工作，大把的民航抢着要，且开的年薪还不低。
何况杨洛手里现在都已经攥着一份南航给的offer 。
薛飞的电话很快就打完了，回过头说道：“再等一会儿，我哥马上就开车过来接我们。”
杨洛刚欲点头，双眼看到对面一家不大的超市，顿时想起自己应该要买点礼物，于是说道：“我去对面买点东西。”
“你要买什么？我陪你去吧。”
“第一次去你家，还是代表团里，且又是你儿子的满月酒，总不能空手吧，得有点表示。”
“礼物不重要，给的贺礼够厚就行。”薛飞玩笑地说道。
杨洛笑道：“想要厚还不简单，我去银行取几百块钱，专门要一块面值的，再买一个红包套，往里一塞，要多厚有多厚。”
“我去你的。”薛飞笑骂道。
“哦，对了，我应该买些什么东西好？你知道吗？”杨洛问道。
每一个地方的习俗都可能会有不同，杨洛若是按照自己家乡的习俗来送礼物，可能会整出笑话来，甚至惹得薛飞父母不高兴都有可能。
因此，杨洛必须问清楚。
薛飞双手一摊，说道：“这你就难为我了，家里的这些人情往来都是我爸妈他们在负责，我还真不知道，问老板吧。”
两人背着包，穿过马路，一起走进了对面的超市。
小镇里的超市不可能像城市里的大型购物广场，实际上就是品种比较齐全的商店，所有的一切都是老板自己干，顶多请一两个人打一下杂。
超市里售卖的东西一览无遗，此时也没有什么顾客，仅有老板一人低着头坐在收银台前自顾自地玩着手机，察觉到有人进来了，老板才抬起头看了过来。
这也是小镇里的特色，一般赶集都是上午，到了下午基本上就人去楼空了，各个商店也都是门可罗雀，很少人上门买东西。
“老板，你好，问你点事情，我要去喝满月酒，按照这边的习俗，我应该要送点什么东西好？”杨洛带着礼貌性的微笑问道。
“满月酒？”老板笑呵呵地说道，“看你们军装的颜色，应该是空军的军官，应该是是要去薛拐子家吧。”
“老板好眼力，我们确实是空军。”杨洛竖起大拇指，赞道，对于老板口中的薛拐子，猜测是薛飞的父亲，
这倒不是说薛飞的父亲真名就是薛拐子，而是农村人大多有绰号，具体怎么来的很难说，各种各样的都有，但比较多的是小名，以前的农村都信奉贱名好养活。
薛飞则是有点疑惑地道：“老板，你认识我爸爸？”
“薛拐子是你爸？”老板有些吃惊，仔细地看了看薛飞的脸，说道，“还真有点像薛拐子，你是他那个当飞行员的儿子薛飞，你怎么今天才回来？”
“嗯，我就是薛飞。”薛飞点了点头，“部队有任务，没办法，只能迟点回来了。”
“你爸现在是我们镇里的名人了，很多人都认识他，况且我跟你爸早就认识，算是点头之交吧。”老板转而对杨洛说道，“你是要买送礼的东西是吧？”
“我也不知道这边的习俗是怎样的，老板你帮我整一下。”杨洛说道。
“好勒，一定包你满意。”
老板立马丢下两人，转身去按照当地的习俗挑选合适的东西去了。
不一会儿，老板就回来了，手上提了一个大袋子，里面装了一大堆的东西，都是些小孩和哺乳期妇女用的东西。
杨洛想了想，又买了些送给薛飞父母的礼物，毕竟是代表团里来慰问，得把一家子的礼物都送齐了。
付完钱，出了商店，薛飞叫过来接他们的车子也到了，是一辆有着“秋名山神车”之称五宏光菱面包车。
这款面包车，可以称得上是一款真正的国民用车，拥有着皮实耐操、质量可靠、能拉人还能拉货、省油方便等诸多的优点，从南到北，城市到乡村，到处可见它的身影。
开车的人是薛飞的大哥，经薛飞介绍，名为薛武。
把东西扔进宽敞的车里，杨洛一上车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我哥在镇上做了点小生意，专门贩鱼来卖，所以他的车一直都有一股鱼腥味，怎么清除都清除不了，你别介意。”
杨洛虽没有在意这股味道，薛飞还是解释了一句。
在薛武的驾驶下，五菱宏光一路风驰电掣，朝着薛飞的家里而去。
ps1：虽然很晚了，还是要祝大家五一快乐。
ps2：这几章为过渡章节，肯定又有人要说我水了。
第276章 认了个干儿子
面包车行驶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薛飞的的家，在一幢四合院前停了下来。
农村的土地不像城市寸土寸金，所以一般房子都盖的很大，就薛飞家的这幢四合院，占地面积得有六七百平。
杨洛下车后，打量着薛飞家的这幢四合院，说道：“你这幢院子真特么大，花费不菲吧？”
薛飞淡淡地笑道：“也没花多少钱，几十万而已，主要是材料花的钱多，我们这边的人工相对还是挺便宜的。”
“几十万？我看应该接近百万了吧。”杨洛笑着道，“有钱还真可以为所欲为啊，不过你这也提醒我了，我也可以给我爸妈搞一套这样的。”
“具体多少钱我也不知道，都是交给我爸妈在管，不过听我爸说还借了点钱才搞定。”薛飞说道。
“准确地说是八十五万，欠了大概有十多万吧，也就是小弟你在部队里当飞行员，要不然哪能借到这么多钱。”薛武从驾驶室里下来，笑着说道，“走，我们进去。”
三人刚踏进大门，迎面一个中老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堆着满脸的笑容。
“穿灰色t恤的是我爸。”薛飞介绍道。
杨洛可不敢拿什么架子，虽然可以说是薛飞的领导，但毕竟年龄还小，属于晚辈。连忙迎了上去，敬礼之后喊道：“薛伯伯，你好。”
薛飞的父亲明显比自己父亲的年龄要大，所以杨洛才称呼其为伯伯。
虽然杨洛太过于年轻，军衔也就和薛飞一样，不过薛父已经提前知道了薛飞的顶头上级代表部队前来慰问。因此，杨洛的这一举动，让其有些受宠若惊。
“欢迎欢迎，欢迎部队的领导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薛父笑呵呵地道，向杨洛身处右手。
杨洛握着薛父的右手，说道：“我可不是什么领导，您看军衔和薛飞都一样，可千万别叫什么领导，我叫杨洛，薛伯伯您叫我小杨就好了。”
“小飞已经和我说了，您是代表团里来的，当然就是领导了，怎么能叫您小杨呢？”薛父固执地道。
杨洛无奈，只得将目光投向了薛飞，让他给他爸做做工作。
薛飞见状，笑着说道：“爸，他是我中队长，不是什么大领导，您就听他的，叫他小杨好了。”
薛父依然固执，瞪了一眼薛飞：“中队长也是领导，总比你什么都不是强，怎么能随便呢。”
薛飞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表示他也爱莫能助。
“薛伯伯，您高兴就好，怎么称呼都行。”杨洛非常无奈，只好随他去了，
把买给薛父和薛母的礼物递了过去，杨洛说道，“薛伯伯，这是给您二老的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收下。”
“领导您太客气了，人来了就好，还买什么礼物？”薛父手却很自觉地伸了过去，接了过来，热情地招呼着杨洛往里面走去，“来，领导，里面请。”
“薛飞，给你老婆孩子的东西，你自己拿进去。”杨洛说了声，跟着薛父一起进了大门。
四合院之所以是四合院，肯定得有一个院子。
此时的四合院里有一大帮子人，男女老少皆有，正在忙碌着收拾食材，为明天的酒席做准备。
看到此间的主人陪着一位军人进来，尤其是这位军人还如此年轻，大家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没有在院子多停留，薛父带着杨洛穿过院子，径直进了正厅里面。
这幢四合院外表是仿古建筑，内部却全是现代化的装修，明亮堂皇，一应家电俱全，首先映入眼帘是贴在墙壁最显眼位置的几张薛飞立功得奖的喜报。
偌大的正厅里面有十几号人在欢声笑语地聊着天，基本上都是妇女儿童，中心当然是薛飞的老婆李灵和一个月大的婴孩了。
杨洛走了过去，说道：“嫂子好。”
“你是，杨洛？”由于和杨洛太久没见，李灵有些迟疑地道。
杨洛点了点头，逗弄了一下小家伙，说道：“嫂子，把孩子给我抱一下。”
“给。”
杨洛把小家伙抱过来，轻轻地摇晃。
小家伙却是一点也不怕生疏，不哭也不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最后瞄准了杨洛肩膀上的军衔，一双小手奋力向杨洛肩膀上抓去。
“这小家伙，这么小就对军衔感兴趣，看来以后又是个当兵的。”杨洛笑着说道，换了一下抱小家伙，让其能轻易地抓到军衔。
军衔是军人的终身荣誉，标明军人的社会地位和军事级别，不能随意把玩，不过婴儿力气有限，不会对军衔产生什么破坏，让其玩一下也无妨。。
小家伙抓到杨洛肩膀上的军衔后，“咯咯”地笑着，十分高兴，哈喇子都流了下来。
“这应该是他爸的遗传，每次我把他爸的照片给他看，他都只对军衔有兴趣，一双小手在照片上的军衔使劲乱抠，对他爸是谁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李灵笑道，“如果你不是穿着军装，他肯定立马就又哭又闹，现在连他爷爷奶奶抱都不肯。”
正巧，这时薛飞进来了，看到趴在杨洛肩膀上快乐地玩着军衔的儿子，顿时笑道：“杨洛，要不你给我儿子当干爹吧？”
“这，可以吗？”杨洛回头看着薛飞，说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薛飞随后征求了一下李灵的意见，“老婆，你同意吗？”
李灵莞尔，笑道：“我同意。”
“哈哈，好好好，领导能认我孙子当干儿子，这是我孙子的福气。”薛父哈哈大笑道。
杨洛满心欢喜，把小家伙举了起来，说道：“好，今后，这就是我干儿子了。”
没想到，小家伙的手一离开军衔，马山就变了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杨洛无奈，只得恢复到了之前的姿势，从裤兜里掏出本来准备明天酒席之上才给的红包，作为见面礼塞到小家伙的小手里，说道：“小家伙，干爹给你个大红包。”
小手一抓到军衔，这小家伙马上就不哭了，仿佛军衔有股魔力似的，在吸引着他，对于红包却是不削一顾，小手一拨，红包就掉到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人都笑了出来。
“这小家伙，原来只喜欢我的军衔，不喜欢我。”杨洛笑着问道，“对了，我干儿子叫什么名字？”
“大名叫薛鹏，小名还没取。”李灵笑道，弯腰捡起地上的红包，就要还给杨洛。
“薛鹏，鹏程万里，不错的名字。这小子这么喜欢军衔，将来肯定能当将军。”杨洛摆了摆手，拒绝了李灵归还过来的红包，说道：“这是我给干儿子的见面礼，嫂子你收起来吧。”
“老婆，你别给杨洛客气，收起来就是。”薛飞说完之后，搓着双手伸向了杨洛，说道：“杨洛，把我儿子给我，出生一个月了，我还没抱过呢。”
杨洛闻言，把小家伙递给了薛飞。
小家伙在薛飞怀里同样只对薛飞肩膀上的军衔感兴趣，一旦小手抓不到军衔马上就翻脸，又哭又闹。
薛父随即请杨洛坐下，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家常。
本来是和薛父在聊，聊的内容也大多是关于薛飞的事情，但渐渐的一旁的妇女同胞也加入了进来，话题就偏了，话题变得毫无忌讳，让杨洛招架不住。
第277章
第二天中午，吃过了满月酒，杨洛就踏上了回家的旅途，由薛飞的大哥薛武开着面包车送到了县里的汽车站。
让杨洛倍感庆幸的是这县汽车站里有直达虔州的大巴，不需要兜兜转转地转车。
在县汽车站等待了约一个小时，大巴车才发车，经历了五个多小时的旅程，天都已经黑了，才到达虔州市汽车站。
杨洛的家在虔州市虔县下辖的一个镇里，且并不在镇上，而是在一个小山村里，距离市区大约在四十五公里左右，距离县城反倒更远，得有六十公里左右。
已经是晚上了，下到镇里的农村客运公交是没有了，已经停运，且会下乡的出租车也不多，更重要的是非常贵，打表顶多几十块，报价却要三四百。
虽然这钱对杨洛来说不算很多，但杨洛不想被坑，花这冤枉钱，于是找了个便捷酒店，开了个房住下，顺便逛逛这千年古城，看看隔了几年有什么变化。
虔州市的九月份异常的热，仿佛就是个火炉一般，最高温度基本上都维持在三十二三度以上，甚至可以达到三十七八度，就算是到了晚上也有二十五六度以上。
杨洛换了一套夏季体能训练服，转身就出了便捷酒店，打了辆出租车就去了江边。
虔州市对于杨洛来说还是挺熟悉的，虽然不曾在市里生活过，不过以前上高中的时候会经常下来这边玩，坐公交才两块钱的事。
漫步于千年古城墙上面，欣赏着江边的美景，吹着江边带着凉意的微风，杨洛甚是惬意。
不知不觉沿着城墙到了建春门，杨洛旋即下了城墙，穿过建春门，场面顿时喧闹起来。
建春门外聚集了许许多多的小商贩，有卖小吃的、有卖玩具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杨洛的目的不是小商贩，而是江面上漂浮着的浮桥，一座由100多只小舟板并束之以缆绳相连而成、铺之以木板为桥面的浮桥。
浮桥上面有不少的人，或是成双成对，或是形单影只，又或是一大帮人在一起，吹着江中凉爽的晚风。
踏上浮桥，感受着浮桥随着脚步轻轻地摇动，瞅着一对对的情侣秀着恩爱，杨洛不禁想起了远在蓉城的张青瑶。
“青瑶，半年没见，你还好吗？”
杨洛轻声地喃喃自语。
“还好，再过两天我们就能见面了。”
走到江中心时，杨洛漫不经心地掠过坐在支撑着浮桥的小舟上的几个人，感觉其中一个有些熟悉。
由于晚上的光线昏暗，看不太真切，杨洛走了几步，到近处仔细一看，果然是熟人，是他亲叔叔唯一的儿子，他堂弟杨永辉。
不过，看到其坐在小舟最前断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生命安全时，杨洛就气不打一处来，大怒道：“杨永辉，你给我滚上来。”
杨永辉正在跟边上的三男两女聊得热火朝天，闻听有人在叫自己，抬头仔细一看，顿时惊喜地叫道：“哥，你怎么在这里？”
“你先给滚上来。”杨洛压着怒气说道。
杨永辉跟旁边的几人打了声招呼，站了起来，却是一下子没有站稳，踉跄了几下，最终还是扑通一声掉进了江里。
“啊！”
小舟上的几人，特别是两个女孩顿时发出了高分贝的尖叫声，却是一下子慌了神，急得团团转，却没有什么像样的救援措施。
“有人落水了。”
“谁会游泳，赶紧救人啊。”
有人高声叫道，吸引了一大波人的目光投入江中，搜寻着落水者的身影。
“尼玛。”
杨洛暗骂一声，他可是知道杨永辉是旱鸭子，根本就不会水，急忙跳到了小舟上，探出头搜寻杨永辉的身影。
今晚的水流比较急，短短的几秒钟，杨永辉已经冲出了好几米，只露出一个头在水面上浮浮沉沉，挣扎着。
杨洛急忙把身上的随身物品掏了出来，扔在了小舟上，急急地交代杨永辉的同伴一句，帮自己看好物品，纵身跃入江中，手脚并用，奋力向杨永辉追去。
身为飞行员，游泳是必须具备的技能，且成绩还不能差了。
几乎是同时，从隔壁小舟上也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跳进了江中。
“扑通！”
两道入水的声音响起。
“好！”
浮桥上的吃瓜群众看到接连两个人跳入了江中进行救援，纷纷鼓掌叫好。
杨洛的游泳技能并不差，虽然比不上专业的游泳运动员，比普通人却要好太多，百米大概在两分钟左右。
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杨洛就追上了杨永辉，一把抓住了杨永辉的一只手臂，踩着水把他往上提。
杨永辉并不知道抓住自己的是谁，下意识地乱抓乱踹，把杨洛也给弄得往水面下沉。
幸好，男子及时赶到了，抓住了杨永辉的另一只手臂，合两人之力才把杨永辉给提出了水面。
“别再挣扎了。”杨洛用力拍了一下杨永辉，气恼地说道。
杨永辉头露出水面，大口呼吸了几口，头脑清醒过来，急忙停止了挣扎，任凭两人把自己拖向浮桥。
逆流而上，花费的时间肯定要多一些，不过也没费太多的时间就到了浮桥边上，在浮桥上面的人帮助下，三人很快就被拉了上去。
“谢谢了。”杨洛伸出手，向男子致谢。
“客气了。”男子淡淡地笑道，“你不也是在救人吗？”
“你救人是见义勇为，我却不一样，这是我弟弟。”杨洛苦笑道，“留个联系方式吧，改天好好谢谢你。”
“不必了。”男子挥了挥手，转身拨开人群离去。
杨洛看了眼瘫在浮桥上还惊魂未定的杨永辉，忍住了训斥的想法，转身去拿自己的随身物品，那其中可是有着重要的东西。
等杨洛好不容易找到跳下去的小舟时，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因为小舟上已经没有了人影。
杨洛还以为是自己找错了地方，但小舟上遗留的物品确实是自己的东西，各类证件都还在，唯独少了两样东西，一样是钱包，另一样是最重要的、也是绝对不容有失的东西——手枪
第278章 事情麻烦了
钱包里有有一千多块钱以及身份证和银行卡，丢了也就丢了，无所谓的事情，大不了花点时间补办一下就是了，但手枪是绝对不能遗失的。
杨洛心急如焚，急忙跳下小舟，俯身拾取所有的东西，才发现遗留在小舟上面的东西都已经被打湿了。
不知道是小舟本身有点漏水，还是前两天下过雨，小舟的底部有积水，
持枪证和军官证还在，包括手机。
“各位大哥大姐，叔叔阿姨，你们有没有看见在这小舟上的几人去了哪里？”
杨洛一边按动手机开机按钮，一边抬头带着希冀的光芒问着浮桥上的众人。
众人七嘴八舌地回答着，不过答案都是没看见。
就在杨洛失望地低下头，准备报警时，一个拿着蒲扇的老奶奶说道：“小伙子，你说的是不是三个后生仔和两个小姑娘？”
“是的，奶奶您看见他们去哪了吗？”杨洛马上问道。
“他们往那边去了。”老奶奶说道，拿着蒲扇指着城区的方向。
“奶奶，谢谢了。”
杨洛扔下一句，爬上浮桥，就往城区跑去，连杨永辉暂时都顾不得了。
“让一让。”
杨洛一边跑，一边高声叫喊着，提醒前面的人给自己让路。
从自己跳入江中，到把杨永辉救起来，前后也就三四分钟时间，杨洛判断三男两女并未走远。
与其让警察参与进来把事情闹大，惊动部队，不如自己悄无声息地把事情解决了，这是杨洛的想法。
“哥，出什么事了？”杨永辉一骨碌爬了起来，大声喊道，追了过去。
两人的异常举动，让浮桥上的众人看得莫名其妙，被杨洛询问过的人却是察觉出了什么，一个个跟了过去，想要再看一次热闹。
杨洛现在那有时间去理会杨永辉，一双锐利的双眼搜寻着自己想要找的人。
很快，杨洛就跑到了浮桥的尽头，并没有发现发现几人的踪影，只好上岸继续追查。
“哥，你在找什么？”杨永辉追了上来，问道。
杨洛没好气地道：“找你那帮狐朋狗友，他们偷了我的东西，且是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啊，这么重要？”杨永辉继续问道。
周围都是人群，特别是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人在拿着手机拍摄，甚至有人还在直播，为了不引起恐慌，杨洛压低声音道：“我的手枪被他们偷了。”
“手枪？你……”杨永辉惊得大叫起来，旋即意识到了不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是我好不容易抢到的限量版玩具手枪，很有收藏价值的。”
杨洛瞪了眼杨永辉，这般大声解释了一句。
杨永辉会意，压低了声音问道：“哥，你怎么把手枪都带回来了？”
“我在部队是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手枪必须随时随刻携带着。”杨洛说道，“好了，别问这么多，赶紧给我找，要是找不回来我的麻烦就大了。”
杨永辉双眼扫了一圈，说道：“哥，这里没有。”
“那赶紧往前面找。”杨洛说道。
两人奔跑着穿过建春门门洞，杨永辉指着前面的几人大叫道：“就是他们。”
不用杨永辉提醒，杨洛也已经发现了有别于他人、正跑步离开的三男两女。
杨洛没有大声叫喊，迈开步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跑起来。
很快，杨洛就追到了三男靓女身后，探手抓住了跑在最前面的染了一头黄毛的男子的手臂。
一扭一带，黄毛男子普通一声栽倒在地。
“啊！”
黄毛男子痛苦地惨叫起来。
察觉到了意外情况，另外两男两女急忙止住了脚步，转身就要上来帮助黄毛男子。
杨洛一个飞身，一脚重重地踏在黄毛男子的腰间，双眼冷冽地看着几人。
几人并未被杨洛吓倒，其中一个还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弹簧刀，在手上挥舞着，厉声喝道：“放开东哥。”
在建春门附近纳凉游玩的人们有些愣神，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连在跳广场舞的大妈都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
打架？
不过看到连刀子都动了，却也没有人上前，只是围在周围看热闹。
“平哥，给个面子，把刀说起来，有话好说。”匆匆赶到的杨永辉，插入中间，气喘兮兮地挥着手说道。
“杨永辉，你算老几，还给你面子，给我滚开，要不然连你一块揍。”挥舞着刀子的男子大叫道。
杨洛把杨永辉拉到身后，训斥道：“看你交的的什么狐朋狗友，别人有拿你当回事吗？”
杨永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既是被气的，也是被臊的。
“有种放马过来。”杨洛冷冷地道，踩住患病感冒男子的脚加大了力度，使得弓起身子挣扎的黄毛男子再次趴在地面上，吃了一嘴的灰尘。
杨洛俯下身子，从黄毛男子裤兜里手枪给掏了出来，枪套却是不见了。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
一句话没说完，却是被另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都聚在一起干什么？都给我散了。”
一个警察带着两个辅警大声喊叫着，分开人群挤了进来，他们是在附近巡逻的巡警。
男子双眼瞳孔一缩，急忙把刀子收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外面挤，却是不知道被谁给推了一把，又踉踉跄跄退了回来。
带头的二级警司环顾一圈，大致看明白了什么情形，心里有了大概的判断，无非就是一群小年轻闲着没事干打架，带回去教育教育就好。
刚想叫杨洛把人放开，双眼蓦地看到杨洛手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手枪，二级警司顿时如临大敌，从腰间拔出警棍指着杨洛，大声喝道：“把枪放下，双手抱头蹲下。”
“别紧张，这只是玩具枪，我用来吓唬吓唬他们的。”杨洛笑了笑，把手枪揣进了裤兜里。
二级警司却是不信，虽然他未携带手枪，但作为一个正式警察，对枪支并不陌生，是真是假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叫增援。”二级警司对辅警下达指示，双眼一直警惕地盯着杨洛，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我命令你把人放开。”
杨洛退后一步，放开了踩在脚底下的黄毛男子，随即做出人畜无害的姿态，以免进一步激发矛盾。
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杨洛知道事情麻烦了。
本不想把事情闹大，自己就把事情给解决了，没想到最终还是引来了警察。
而一旦警察参与进来，涉及到枪支，想瞒都瞒不住，势必要对自己的身份进行调查，而警察对现役军人又没有权利进行调查，那就必须通知部队。
第279章 家长里短（2合一）
第二天，一辆出租车行驶在国道上，杨洛隔着车窗玻璃望着窗外，变化太大，令杨洛赶到很是陌生。
晚上下乡的出租车很坑，但白天的却要好上不少，虽然也不是打表，不过价钱便宜了不少，只要一百多一点。
昨晚的事情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惊动了部队，市军分区第一时间介入了。
调查清楚，确认了杨洛的身份之后，市军分区就把杨洛给接走了，直接安排在市军分区招待所，连杨洛的行李都有人给送了过来。
虔州市军分区领导对杨洛两个字并不陌生，反而是如雷贯耳。
军分区有着全市参军人员的所有资料，能在下部队半年时间立功八次，且还能获得爱军精武标兵荣誉称号的人，仅仅只有杨洛一人，想让人不知道都不可能。
对于这样一位优秀的军人，军分区自然是不能怠慢了，本来是准备要安排车子送杨洛回家的，不过杨洛接受不了这么热情，于是早上一大早留了封信，打了辆出租车就离开了。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距离家越来越近了。
在杨洛的指点下，出租车从三叉路口的右侧拐了过去，转过一个大弯后，一个小山村映入眼帘之中，这就是杨洛的家所在之地了。
相比两年前，小山村已经大变样了，最显著的变化就是多了许多新建的房子，让杨洛都有些陌生了。
还未到家，就看见一个中年女子扛着锄头走在前面，从背影上，杨洛认出这就是他母亲。
杨洛急忙叫司机停车，打开车门下了车喊道：“妈！”
杨母不敢自信地回过头，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看着一声军转的杨洛，激动地道：“小洛？你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妈，儿子回来了。”
“小洛，真的是你？”
“妈，真的是我。”
杨洛走上前去，轻轻地抱了下母亲。
“你这孩子，回来也不说一声。”杨母嗔怪地说道。
杨洛笑道：“妈，我这不是给您和爸一个惊喜吗？”
“我看是惊吓还差不多。”杨母白了杨洛一眼。
杨洛和母亲正聊着，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说同志，能不能把车钱先给我结一下，你们再聊？”
“妈，你先等一下。”
杨洛说完后，快步走回到出租车边上，把车钱结算了，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背在肩上。
距离家里已经不远了，不过两三百米，就没必要继续坐出租车了。
“妈，把锄头给我吧。”杨洛说道，同时双手伸了过去。
“不用，我还没老到扛不起一把锄头。走，儿子，咱们回家。”杨母说道，“哦，对了，我得通知一下你爸，让他买点菜回来，家里都没什么菜了。”
“爸在街上？”
杨洛有些后悔没有提前通知家里了。
“家里养的鸡大了，你爸送了一些到街上卖去了。”
杨母一边回答，一边拨通手机，对着手机吼了一句：“你儿子回来了，多买点菜回来。”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转而埋怨起杨洛，说道：“你这孩子，两年了都不回家……”
杨洛陪着母亲聊着慢慢地往家里走去，大多数时候都是杨母在说，杨洛在听，内容多为家长里短。
家还是哪个熟悉的家，相比两年前倒是显得更为破旧了。
杨洛的家还是十几年前盖得，两层半的砖混结构，占地面积150平。
“妈，我不是让您们推倒重新盖一下吗？您们怎么没去弄？”杨洛看着自家的房子，皱眉问道。
“重新盖房子不要钱啊，又不漏风漏雨。”
“我不是给您们转了钱吗？您们怎么还舍不得？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存在银行也没多少利息啊。”
“你肯定是要在部队里安家，你妹妹终究要嫁人，家里就我和你爸两人，能住就行，盖得这么好看干什么。钱我们帮你攒着，将来给你娶媳妇用，我们这边的彩礼现在都高的很，涨得太凶了，得多存点。”
杨母白了杨洛一眼，取出钥匙打开大门。
杨洛闻言，简直是哭笑不得，哪里的媳妇需要近百万的彩礼啊！
杨洛的工资卡里只留了一万块钱，作为平时外出时消费用，其他的钱都寄回了家，一年多的工资补贴，加上去年南航给的五十万奖励，加起来快有百万了。
回到家，刚放下行李不久，一个中年男子搀扶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爷子走了过来，还没进门，老爷子就在叫唤着：“是不是小洛回来了？”
“爷爷，您怎么过来了？您腿脚不便，应该我去看您才是。”杨洛急忙过去，从另一边搀扶着老爷子，随即向中年男子打了声招呼：“叔。”
这老爷子就是杨洛的爷爷杨方成了，今年七十三岁，几年前因为一场大病，导致右脚行动不便；中年男子则是杨洛的叔叔、也就是杨永辉的父亲杨宇奇。
“你爷爷说看见一个穿着军装的人回来了，肯定是小洛你，非要过来，我只能依着他了。”杨宇奇笑着道，扶着老爷子进了大厅坐下。
“小洛，来，让爷爷好好看看。”老爷子说道。
杨洛在老爷子前面站得笔直挺拔，突然举起右手，致以了一个标准的敬礼：“爷爷好。”
刚坐下的老爷子急忙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连杨宇奇伸过来扶的手都给拍了开去，还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脸上的神色极其严肃。
“好好好，都是上尉了，有出息，比你爷爷我当年厉害多了。”
有些浑浊的双眼仔细地端详着杨洛穿着的军装，老爷子高兴地道。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曾经当过兵，这点杨洛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有了敬礼这一出。
陪着老爷子说了会话，杨洛把杨永奇拉到一边，把昨天晚上遇见杨永辉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说道：“叔，永辉这样下去不行啊，大学不好好上，竟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肯定要被带坏的。”
杨宇奇皱着眉头说道：“永辉这两年确实有些不想话，但我现在根本管不了这混小子，骂他两句他不当回事，打吧，有你婶拦着，再说我也下不去狠手，毕竟我就这一个儿子。”
杨洛想了一下，说道：“叔，我看要不这么着吧，让他休学，送他去部队锻炼两年，应该就好了。”
“我也想过送他去参军，而且永辉也挺愿意的，还去了体检，可惜最后还是没去成。”杨宇奇苦笑道。
“为什么没去成？体检不过关吗？”杨洛问道。
“不是。”杨宇奇摇头道，“体检合格，都有人来政审家访了，但最后却没了下文，永辉还一度埋怨过我，后来我打听到是名额被人顶替了。”
“被人顶替？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怎么没告诉过我？”杨洛连珠炮似的，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去年的事了，那时你应该是刚下部队。如果是今年，永辉的名额就至于被顶替掉了。”杨宇奇说道，双眼落在正厅上面的墙壁上，那里贴着九张喜报。
“去年？”
杨洛皱了皱眉头。
去年杨洛还真没有办法，即使知道了也只能是无奈地叹息一声。
“叔，您就说还想不想送他去参军。”杨洛直接问道。
“想是当然想了，但……”
“想就行，我来安排。”
“今年的征兵体检已经过了，就算想也得等明年了吧？”
“这您就不用管了，您让永辉做好休学准备就是了。体检是过了，但征兵还没有结束，我自然有办法。”杨洛自信地说道。
义务兵征兵体检一般是在七八月份，九月一日批准入伍，九月三十日前新兵入伍，征兵结束。
“小洛，你真的有办法？”杨宇奇大喜。
作为杨洛一家做亲近的人，杨宇奇的体会最深，亲眼见证着县乡两级武装部带着礼品在去年中秋节和春节前来杨洛家里慰问。
特别是去年三番两次敲锣打鼓前来送喜报的场景，更是令人震撼，尤其是年前的那一次，各个平常见不到的大官齐聚在这个连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山村，那场面可谓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
让这个小山村直接给沸腾了，也惊动了附近的十里八村，带来的最直接的变化就是今年报名参军的人比往年多了不知多少倍，只要符合年龄条件的人纷纷从外面赶回来参加征兵体检。
这段时间，杨宇奇听的最多的谈论都是：某某家的小孩被选上了。
“嗯。”
杨洛点了点头。
凭昨天市军分区对自己的态度，杨洛确信办成这件事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当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会顶替别人的名额，因为每个城市每年的征兵人数是有定额的，超过了定额的话是没有部队接受的。
不过杨洛却不想杨永辉靠顶替别人的名额来参军，让别人失去参军的梦想，因此他必须找到部队来接收杨永辉。
要说最直接的，那就是请胡中铭帮忙，让122团来接受，或者说让东岭场站来接收。
但杨洛却想让杨永辉到更苦、更能锻炼人的部队里去，因此，杨洛找的是侦察连的上尉连长来帮忙，就是在野外生存训练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连长，说起来，他还欠杨洛一个人情。
接到杨洛的电话，上尉连长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帮忙，有还人情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了，虽然他不够资格做此种决定，但他上面的人可以啊。
随后，杨洛又打了个电话给市军分区，这个电话是军分区政委的电话，昨天晚上特意留给杨洛的。
杨洛也是出于礼貌才留下了电话，本以为很难有机会用上，没想到却这么快用上了。
杨洛把事情一说，军分区政委一开始还略有为难，毕竟顶替别人名额的事情很不光彩，但在杨洛说已经找好了部队来接收后，军分区政委就爽快地答应了，答应马上办。
“叔，事情办好了，应该要不了几天就会来通知了。”杨洛放下电话，对杨宇奇说道。
“这就解决了？”
杨宇奇简直不敢相信，他就只看到杨洛打了两个电话而已。
“您以为有多麻烦？”杨洛笑道。
杨洛凭借的是他获得的众多荣誉，只要不是违法的事，基本上他都敢讲包在我身上。
事情办完之后，杨洛就陪着老爷子和杨宇奇聊天，杨母则逮了一只自家养的鸡开膛破肚去了。
老爷子对杨洛在部队上的生活非常感兴趣，杨洛就捡了一些不需要保密的内容说给老爷子听，听得老爷子甚是高兴。
不多时，杨洛的父亲杨名庆奇开着一辆传祺suv从集市上回来了，由于回来得太早，鸡没卖几只，都拉了回来。
从车里还下来一个老爷子，年纪和杨洛的爷爷相仿。
这个老爷子也姓杨，叫杨亭云，都是一个大家族里的，但他的辈分就高了，杨洛得叫太叔公，也就是杨洛他曾祖父那一辈的。
“太叔公。”杨洛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句。
“哈哈，在街上就听你爸说你回来了，连东西都没买齐就被你爸给拉了回来。”杨亭云哈哈大笑道，“我们老杨家终于出了一个有能耐的人。方成侄子，你有个好孙子啊。”
老爷子笑道：“叔，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没错，我们都是一家人，同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杨亭云说道，“今年过了年我就曾经提议，等小洛回来之后就开祠祭祖，庆奇、宇奇，你们去通知一下，明天就祭祖，”
“哥，我去就好了，你陪着小洛说说话。”杨宇奇阻止了杨父，说完之后就一溜烟跑了，前去通知杨姓在这个小山村里的大家庭的所有人。
杨洛有些傻眼，这阵仗太大了吧，急忙说道：“太叔公，这没必要吧？”
杨亭云一瞪眼：“你是永字辈的长孙，现在如此的有出息，怎么会没必要呢，必须让老祖宗知道，也高兴高兴。
杨洛的名字如果按照字辈来取的话应该叫做杨永洛，且在族谱上也是叫做杨永洛，只不过在户口簿上却是叫做杨洛。
杨洛转头看向杨父，希望他能阻止祭祖这一事件。
作为永字辈中年龄最大的一个，杨洛曾经参加过祭祖活动，仪式非常的繁琐，又是跪又是拜，整个仪式下来非常累，说夸张点能累死个人。
杨洛回来是看望家人，顺带着休息一下，可不想参加这种累人的活动。
“别看我，祭祖的事情我这个奇字辈的人没有发言权。”杨父双手一摊，摇头道。
杨洛又把目光转向了爷爷，老爸没有发言权，爷爷总该有吧。
老爷子却转头不离杨洛。
因为杨洛一个人而祭祖，这是他们这一脉的荣誉，老爷子岂能拒绝。
至于让杨亭云这个太叔公出面阻止这场活动，杨洛想都没想过，这件事情本就是他提出来的，又怎么可能收回去呢。
杨洛只能是一副苦瓜像，被迫接受了。
陆陆续续，杨洛的家里开始热闹起来，得到消息的各家各户纷纷前来打一声招呼，坐下聊几句。
年轻人都出门在外，或是上学，或是工作，来杨洛家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和几岁的小屁孩，跟杨洛基本上没有共同语言，都是杨父和杨母在招呼。
第二天，杨洛参加了祭祖活动。
一整套仪式下来，杨洛唯一的感觉就是累，比连续开几个小时的战斗机还累。
杨父和杨母却是高兴了一整天时间，觉得倍有面子。
第280章 611所大门口
杨洛探亲的时间只有两天时间，因此在第三天一大早，杨洛就打点好行装再次出发。
在规定的时间，杨洛在市民用机场乘坐民用航班抵达了蓉城一流国际机场。
杨洛走的是特殊通道，因为江堰空军疗养院派人来接他了。
一辆通勤车直接把杨洛拉到了江堰空军疗养院。
江堰空军疗养院位于蓉城平原西北边缘岷江出山口处的江堰市，是西南地区的唯一的空军疗养院
疗养院初建选址时看重的就是江堰市的山清水秀、绿树成荫，是个“天然氧吧”。
其担负着空军飞行人员和离退休干部的疗养、体检和疾病矫治任务，是全军空军十所飞行员健康鉴定结论中心之一。
江堰空军疗养院曾一度非常神秘，现在已经逐渐褪去其神秘的面纱，对普通人开放。
通勤车从疗养院的大门进去，开到疗养中心前才停下，一个护士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早就听别的飞行员说过，空军疗养远的环境很好，这一路走来，杨洛发现确实如此。
江堰空军疗养院建筑格调高雅，绿树成荫，湖面波光潋滟，水鸟飞翔，让人恍惚间，有种进入了江南水乡的感觉。
带着墨镜，背着包，杨洛下了车，抬头望了眼疗养中心高大的建筑，杨洛才在护士的陪同下迈步进了疗养中心。
此时的疗养中心一楼，正在进行着一场游戏，参与人员是先一步抵达的其他部队的飞行员。
场地中央，两个穿着作训服的飞行员在游戏，边上的其他飞行员在呐喊着加油。
杨洛驻足观看了片刻后，就跟着护士去了填写资料，完成入住手续，随后就是护士带着进行一连串的各种体检。
与护士的交谈中，杨洛也了解到了疗养院的一些规章制度和注意事项。
比如说，有事外出需要请假，在晚上十点钟之前必须返回，禁止在外过夜；且在晚上十点钟点名之后必须休息，禁止走动和外出。
再比如说，每天需要参加航空生理训练，配合医生的检查等等。
杨洛把护士所说的一一记在心里。
到了一个地方就要服从对方的管理，这点觉悟杨洛还是有的。
杨洛的心根本不在疗养院，他的心已经飞到了蓉城市区的611所。
中午吃过午饭后，杨洛就去请了假，出了江堰空军疗养院的大门，在大门外等待了片刻，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五十公里之外的611所。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中年男子，头顶已经显露地中海的踪迹，却是很健谈，从杨洛上车之后嘴巴就没停过。
去往蓉城市区的快速路上车辆繁多，出租车、私家车、公交车、货车等车辆穿梭其中，来来往往分常繁忙。
司机的驾驶技术很是不赖，在车流中见缝插针，超越一辆辆各型车辆，嘴里还在不住地问道：“同志，你应该是飞行员吧？”
“师傅，好眼力。”杨洛竖起大拇指赞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飞行员的，就不能是空军的其他兵种？空军的兵种可是很多的。”
“你的军衔暴露了。”司机笑呵呵地道。
“怎么说？”杨洛闻言，问道，他现在穿的是常服，军衔依然在肩膀上，只不过把能表明部队和职业的装饰去掉了。
“你在疗养院上的车，穿的是空军的军装，而在疗养院疗养的军人，除了飞行员，其他的都是大官，你这军衔这么低，只能是飞行员了。”司机笑道：“我对疗养院可熟悉了，我家就在那一块子。”
“师傅你是本地人，对蓉城肯定很了解，给我说说蓉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呗？”
“这你就问对人了，蓉城方圆一百公里，就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首选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来蓉城不去看大熊猫，等于是白来了。”
杨洛点点头，继续问道：“还有呢？”
“江堰景区、宽窄巷子、锦里古街、武侯祠、青城山、杜甫草堂等等，这些地方都可以逛一逛，门票也不贵，只有几十块钱。”司机很是诚恳地说道，“你只要记住一点，门票超过一百的地方绝对不要去，那是坑死人不偿命的地方。”
杨洛坐在副驾驶上跟司机一路愉快地聊着，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到处林立着的高楼大夏和立交桥，期待着与张青瑶分别半年之后的见面。
时间在聊天中不知不觉地流逝，出租车“吱”地一声刹车的声音，突然稳稳地停了下来。
“同志，前面就是611所了，属于禁停区域，你需要走几步路了。”司机停稳之后，拉起手刹，向副驾驶上的杨洛提醒道。
“师傅，谢谢你了。”
杨洛付过车钱，道过谢，拿起背包开门下车。
屹立于人行道上，杨洛有些忐忑，有些激动。
距离近了，心却乱了。
深呼吸一口气，杨洛定了定神，迈步走向611所气势宏伟的大门。
走到611所的大门口，看到站岗的士兵，杨洛才想起貌似自己进不去。
611所属于国防科研单位，是有保密级别的，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进去，必须要有出入的证件。
……
一道身穿空军夏常服的倩影漫步于通往611所大门的道路上，一头干练的短发随风轻轻飘扬。
刚刚张青瑶接到杨洛的电话，说是有惊喜给她，让她赶紧到大门口，却又没有说明具体什么惊喜就挂了电话。
在611所里，整天喜欢穿军装的张青瑶绝对属于异类，因为在611所内见到的军人要么是来办事的，要么就是上了年纪的，再者就是警卫了。
像张青瑶这么年轻，又是军官，且还是学生的几乎不可见。
张青瑶目前还没有褪去军籍，或许等她硕士毕业之后，加入到成飞之后才有可能会褪去军籍。
“惊喜？什么惊喜？难道……”张青瑶嘀咕着。
微风轻抚起一丝散落的秀发，张青瑶边走边想，突然一下怔住了，目光投向大门口的方向，随即加快了脚步，沿着通往大门口的主干道小跑而去。
第281章 再相见（二合一）
“你怎么突然来了？”
穿过大门，张青瑶缓缓走到杨洛身边，笑意盈盈地问道。
杨洛来起张青瑶的手，轻轻地说道：“挺长时间没见你，想你了呗，所以就来了。”
“我不信，你们的训练我又不是不知道，说实话。”
杨洛却是没有先回答，反而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子勇气，邪魅地笑道：“小妞，给爷抱一下。”
张青瑶白了杨洛一眼，却是没有拒绝，任凭杨洛把自己揽入怀抱之中。
在大门口一左一右站岗的卫兵一脸懵逼和羡慕地看着堂而皇之拥抱在一起的男女，不知不觉中被喂了一肚子的狗粮。
“秀恩爱，死得快。秀恩爱，死得快……”左边的卫兵的嘴里碎碎地念道。
两人静静地拥抱着，沉浸在这一温馨美好的时刻，谁也没有说话。
不想此时，一辆红旗牌轿车疾驰而至，停在两人面前，并响起了两声喇叭声。
后座的右侧玻璃降了下来，一个中年男子笑呵呵地说道：“我说两位同志，想要拥抱你们得找一个安静的好地方，你们这在路中间算怎么回事？”
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猛地惊醒过来，张青瑶的脸顿时一下子羞红了，轻轻地把杨洛推了开来，低着头退后两步把路让了开来。
杨洛一边让路，一边微微弯腰道歉：“不好意思啊，挡住你们的路了。”
中年男子笑了笑，不以为意，正要转过头叫司机开车，目光掠过杨洛的脸上，猛地顿住：“杨洛同志，怎么，不认识我了？”
杨洛猛地抬起头，顿时愣住了，惊讶地说道：“杨总师，是您？”
旋即，杨洛庄重地向杨总师敬礼。
没错，这中年男子就是杨总师，歼-10s和歼-20的总设计师。
“杨总师好，我叫张青瑶。”张青瑶上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张青瑶看看杨洛，再看看车内的杨总师，心里很是疑惑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认识呢？
张青瑶进入611所也有十多天了，对其他人或许会陌生，但是对于曾经的611所所长，大名鼎鼎的杨总师岂会不认识。
“张青瑶？哦，想起来了，你是我师哥王海峰今年新收的硕士生吧？”杨洛总师说道。
张青瑶点头道：“是的，我的导师就是王海峰总师。”
杨总师对杨洛说道：“杨洛同志这是专门来看女朋友的？”
杨洛说道：“我在休疗养假，今天刚到江堰疗养院。”
“刚到就来看女朋友，你们很恩爱嘛。”杨总师笑道：“好了，不打扰你们小年轻谈情说爱了，我有事我先走了。”
“杨总师慢走，杨总师再见。”杨洛挥着手说道。
杨总师点点头，升起了防弹车窗玻璃。
红旗牌轿车缓缓启动，驶向611所的大门。
“接下来，我们去哪？”
杨洛问道，牵着张青瑶的手行走在人行道上，渐渐远离611所大门口。
“我也不知道啊，我来蓉城也不过十多天时间，还没怎么出去过呢。要不，我们去看大熊猫吧？我特别想去看一下萌萌的国宝。”
张青瑶征询着杨洛的意见。
“没问题，你高兴就好，我去哪都可以。”杨洛笑道，“我去叫车。”
“等等，我们还是……换便装去吧，穿着军装去感觉太招摇了。”张青瑶停下了脚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去换一身衣服。”
杨洛一把拉住张青瑶，笑道：“换什么换，直接去买一套就好了，刚好我也没有便装，也要去买。”
“那行……吧。”张青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就前面吧，我记得那里有个大商场。”
沿着道路走了没几分钟，就看到了马路对面耸立着一幢高楼，打着xx广场的招牌。
因为成飞就离这里不远，不过几公里而已，加上不远处就有个611所，军人的活动比较频繁，大家都习以为常，杨洛和张青瑶的出现倒是没引起什么人注意。
“说起来，上次逛商场还是去年的国庆的时候，和你还有薛飞两口子在双山市那会。”两人手来着手，步入商场之中，杨洛笑着说道。
一直呆在部队里，突然走进富丽堂皇的高档购物商场，看着各家店面之中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有穿着各种制服的年轻貌美的售货员，让杨洛感觉好像与社会脱节了似的。
“谁叫你懒，放假的时候也不愿意出去，天天待在场站里。”张青瑶翻着白眼说道。
“逛商场真不是我的爱好，加上又没什么好买的，基本上的部队里都会发，要不就是场站里有的买。”杨洛笑着说道。
“说你懒，你还不承认了，竟会找理由。”张青瑶拧着杨洛腰间的软肉，恶狠狠地道，“承不承认？承不承认？”
杨洛立马做投降状，口中说道：“我承认，我懒我懒。”
此时的杨洛脑海中想起了一句话：女朋友的话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两人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买衣服，因此径直上了二楼，二楼一整层都是服装区，男女老少的衣服都能在这里买得到。
陪着张青瑶逛了半个多小时，张青瑶才选定了一件白色的碎花连衣裙，至于什么牌子，杨洛根本不认识，全是英文字母。
杨洛杨洛的英文水平也不低，愣是不知道这几个单词该怎么拼。
“好看吗？”张青瑶直接换上了连衣裙，在杨洛面前转了一个圈，问道。
“好看，太好看了。”杨洛拍手赞道。
“好看就行，付账去吧。”听闻杨洛的赞美，张青瑶喜笑颜开，“把你的包给我，我把军装放进去。”
杨洛走到柜台前，把张青瑶身上穿的连衣裙的吊牌递了过去，掏出钱包，说道：“你好，结一下账。”
收银员用手持扫描仪一扫，带着礼貌性的微笑说道：“同志你好，原价2599元，对于军人本店打九折优惠，您只要付2339就可以了。”
之前杨洛还真没有注意到吊牌上的价格，听闻价格不禁有些咋舌，这什么破牌子，怎么卖的这么贵？
贵就贵吧，只要张青瑶高兴就好，本来杨洛就做好了大消费的准备。
“刷卡吧。”
把刚刚掏出的现金重新塞回钱包里，掏出银行卡递了过去。
收银员很是熟练地操作着机器，没费多少功夫就完成了结账的工作，恭恭敬敬地把小票和银行卡双手递给杨洛，末了还很是羡慕地瞅了眼张青瑶。
“我的买好了，轮到你了，想要买什么牌子的衣服。”张青瑶挽着杨洛的手臂出了店门，询问道。
这个问题可是把杨洛给问倒了，这个商场的服装店不只是女装店是英文，连男装店也基本上是英文，就没有几家是杨洛认识的，唯一认识的也是阿迪达斯、耐克之类的外国运动品牌。
杨洛有些来气地道：“这些做服装的品牌都他妈崇洋媚外，明明都是国内的品牌，硬是要取个英文名，把老祖宗的东西都给丢了。”
“这有什么，在他们看来不取个英文名不够高档大气上档次呗。”张青瑶笑道。
“我还就不信了，我就要找中文品牌的男装店。”杨洛咬牙切齿地说道。
张青瑶好笑地说道：“想不到你还是个愤青啊！”
“与这没关系，我就是单纯的不喜欢英文。”杨洛说道，“为了学英文，费了我多少脑细胞，从初中开始我第一次接触英语，我就特别反感……”
杨洛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自己学英语的痛苦历史，看得张青瑶感觉非常好笑。
“好了，别说你的悲惨历史了，前面有一家中文名字的服装店，或许有男装。”张青瑶突然打断了杨洛，指着前面的一家服装店说道。
“汉印，这是什么品牌，怎么没听说过？”
杨洛定睛一看，前面确实有一家中文名的店，与这商场的二楼一片英文的店名显得格格不入。
“看这名字，应该是卖汉服的吧。”张青瑶不太确定地说道。
“管他呢，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先去看看再说。”杨洛说道，拉着张青瑶，朝着名为汉印的服装店大步走了过去。
这家店确实是一家卖汉服的服装店，上至汉朝，下至清朝，各朝各代的款式都有，不只是男装，女装也有。
看到有顾客上门，女导购员很是热情地迎了上来，满脸笑意地给杨洛和张青瑶介绍着各种款式的服饰。
“哎呦，兵哥哥也喜欢汉服？”
店里面，一个穿着不知道哪个朝代服饰的女孩正在挑选服饰，看到穿着军装身姿挺拔的杨洛走了进来，眼前不由得一亮，连挽着杨洛的张青瑶都被她自动忽视掉了，出声说道。
杨洛摆了摆手道：“我不懂汉服，但我在这个商场只找到这一家中文店名的服装店，所以就进来看看。”
“兵哥哥你真有意思，你买衣服只买中文品牌的衣服吗？”女孩闻言，掩嘴笑道。
女孩笑着的模样，配上这一袭汉服，让杨洛愣住了，实在是太美了。
“嘶！”
腰间传来一阵剧痛，让杨洛忍不住龇牙咧嘴。
“还看？”张青瑶怒道。
看着张青瑶吃醋的模样，杨洛却是笑了起来，说道：“我不看了，不看了。”
“你还笑。”
杨洛被气恼的张青瑶直接给拉得离开了这家名为汉印的汉服店，
导购员傻眼了，之前的一番努力的介绍就这样付诸东流了。
“不敢了。”
杨洛口中虽如此说，但是嘴角依然在不住地抽搐，难掩笑意，他觉得张青瑶吃醋的样子异常可爱。
过了许久，杨洛才止住了笑意，直把张青瑶气得牙痒痒的。
最终，杨洛被剥夺了挑选衣服的权利，由张青瑶给他挑选了一套休闲款式的衣服和鞋子，花了一千多大洋，品牌是啥杨洛自然不认识，不过为了讨好张青瑶也就由她去了。
把换下的军装装进背包里，没有多逛，两人一起出了商场，在路边等了几分钟，一辆出租车由远处行驶而来，招手拦下，直奔二十多公里之外的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
又是个很健谈的司机师傅，听到杨洛和张青瑶要去大熊猫繁育基地，就化身为导游，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大熊猫繁育基地的游玩路线。
约半个小时左右，穿梭于车流之中的出租车，载着杨洛和张青瑶终于抵达目的地。
两人付了钱下车，杨洛就要去售票处买票，张青瑶却是直接拉着杨洛往入园处走去，一边说道：“我们是军人，是可以免票的。”
“哦，还有这回事？”
杨洛表示诧异，这点他还真不懂，他基本上就没有出去游玩过。
“国有景点，现役军人基本上不用买票，只要出示军官证和身份证就好了。”张青瑶解释道，“你不会没带吧？”
“带了啊，在包里呢。”
两人在入园的地方向工作人员出示了军官证和身份证，果然得以免票入园，还得到了一个免票乘坐观光环保电瓶车的资格。
不过两人却是没有去乘坐观光车，而是步行在园内游览。
由于是在下午游玩，大熊猫们大多数都在懒洋洋地睡大觉，没有见到几只比较活泼的，小熊猫和天鹅倒是看到不少。
虽是如此，杨洛和张青瑶还是玩得很尽兴，到处都留下了张青瑶银铃般的笑声，拍下了许多美美的照片。
直到下午六点闭园，两人才依依不舍地走出了繁育基地，回去依然是打的出租车，没有去挤能把人挤扁的公交车。
回到611所附近，两人找了一家自助火锅，一边聊着一边慢慢地吃，一直吃到快九点钟，才结账离开。
离别之前，杨洛从背包里把张青瑶的军装拿了出来，另外还有一只u盘。
“这是什么？”张青瑶疑惑地问道。
“我送你的礼物，你可以把里面的东西慢慢地交出去，对你的未来有很大的帮助。”杨洛笑道。
杨洛送给张青瑶的是他花费了半年时间整理出来的系统空间里那架歼-10e的相关资料，主要是外形和气动布局的各种参数，至于像航电、航空引擎、雷达等他就没办法了，只能提出了要求。
之所以给张青瑶，通过张青瑶的手把这些东西交出去，杨洛是有私心的，他不想离开飞行这一行，而一旦是他自己交出去，杨洛敢肯定，自己离开热爱的飞行事业也就不远了。
在飞行员和飞机设计师两个职业之间，杨洛选择飞行员，但国家肯定是要选择飞机设计师的。
杨洛无法抵抗国家的意志。
“这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张青瑶追问道。
杨洛没有回答，而是郑重地说道：“记住，这里面的东西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是谁问你，你都要这样回答。”
说完，杨洛轻轻地抱了一下张青瑶，钻进了拦下来的出租车，还不忘再次提醒一遍：“一定要记住啊。”
他必须在十点钟之前赶回江堰空军疗养院。
“这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你回去就知道了，绝对让你大吃一惊，记住我的话。”
出租车已经起步，处于加速远离的状态。
看着载着杨洛离去的出租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张青瑶低头看着手中小小的u盘，脑海中的疑问挥之不去。
第282章 为了我，你也不肯吗？
转眼间近十天时间就过去了，期间杨洛再没有出去过，一直在疗养院里接受航空生理训练，闲暇时间就在疗养院里闲逛。
倒不是杨洛不想出去，而是每次联系张青瑶，都被张青瑶找各种理由拒绝了。
直到第十天上午，杨洛才再次接到了张青瑶的电话，约定下午两点钟见面。
杨洛欣喜异常，马上就去请好了假，十二点半左右就打了个出租车离开了疗养院。
让女人等自己，这不是杨洛的风格。
杨洛本以为提前半个小时出发足够了，但没想到的是，当他赶到611所时，张青瑶已经在大门口等待着了。
“你怎么这幅模样，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吗？”杨洛说道。
张青瑶肩膀上挎着一个电脑包，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满脸都是疲惫，而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杨洛本以为张青瑶约自己出来是去玩的，但现在看来肯定是有什么事了。
“没事，等下回去休息下就好了。”张青瑶摇头道。
“是学业很繁重吗？你才刚入学没必要这么拼。”杨洛心疼地道。
“不是。”张青瑶依然摇头，“面有个咖啡厅，我们先坐下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好吧。”
咖啡厅在前面的一家酒店的二楼，环境相当优雅安静，或许是时间的原因，顾客不是很多。
一走进咖啡厅，一股若有若无的咖啡香味就往鼻孔里钻，让人精神一震。
服务员殷勤地走上前来，带着两人找了张靠窗的桌子上坐下。
两人没点其他什么，只是各自点了一杯咖啡，张青瑶点的是卡布奇诺，属于比较纯的咖啡。
而杨洛对于咖啡是真的爱不起来，那种苦苦的味道令他特别讨厌，因此，他点的是抹茶咖啡，基本上没有多少咖啡味。
长时间飞行中吃的飞行简餐里就有用来提神醒脑的咖啡，杨洛每次都是硬着头皮咽下去。
点完单，杨洛笑着说道：“青瑶，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张青瑶却是自顾自地从电脑包里拿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开机，点开一个窗口后，将笔记本电脑推向杨洛，说道：“你先看一下吧。”
“什么东西啊？搞得神神秘秘的。”
杨洛漫不经心地把电脑拉到近前，抬眼朝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看去。
窗口上面显示有两个文件，杨洛点开上面这个文件，马上就显示了一大堆的子文件。
“这是我给你的东西。”
通过子文件的名称，杨洛认出这是他自己交给张青瑶的u盘里的内容，被复制在笔记本电脑里。
这东西费了杨洛大半年的功夫，名称是自己取的，印象极其深刻。
张青瑶肯定地道：“没错，是你给我的。”
“给我看这些东西干什么？”杨洛疑惑地问道。
张青瑶却是没有回答，转而说道：“你返回上一级页面，点开另一个文件再看一下。”
另一个文件夹里得子文件夹的名称有了些许的改变，有很多的子文件夹名多了后缀，一个“改”字。
点开其中一个带有“改”字后缀的副翼设计的子文件夹，杨洛没发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奇怪地抬头问道：“这个副翼的设计和我交给你的一模一样啊，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改动过啊。”
“你再仔细看看，好好对比一下。”张青瑶严肃地说道。
杨洛再次把视线投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这一仔细看，顿时发现了一些和记忆中有些不同的地方，主要是有一些设计参数经过了改动，且改动的范围很小，甚至有的数值只有两点几的改动，随后又查看了其他子文件夹，凡事有后缀的或多或少都有了些许的改动。
“你改的？”
杨洛不敢自信的看着张青瑶，仿佛再看怪物一样。
要知道，杨洛为了这东西，整整花费了大半年的功夫，每天进进出出系统空间不知道多少次，又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修改才完成，而张青瑶仅仅用了几天功夫就完成了优化。
是的，优化。
这些设计中的各种数据，本就是杨洛用不太严密的方法测量出来的不准确的数据，加上计算验证之后的的结果，能做出优化杨洛丝毫不奇怪。
杨洛相信张青瑶不会随随便便去更改，肯定是经过了严密的计算推演后的结果。
飞机的设计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地方的改动，相应的就会牵动其他地方需要做出修改。
“嗯。”张青瑶点头道，“我纯粹是想验证一下你的这些设计有没有问题，一开始只是手动验算了一下，发现基本上正确，但有些地方却可以优化，但到了后面计算量越来越大，我就申请使用了所里的超级计算机，于是有了你现在看到的最终结果。”
动用了超级计算机？
这么大阵仗？
杨洛有一丝愣神。
难怪能在十天之内就完成了优化，但这也足以说明张青瑶在这一方面的天赋了。
“这些天你拒绝我约你出去玩，就是在忙这些东西？”杨洛揽着张青瑶的肩膀，轻轻地道：“傻瓜，何必这么拼呢，你看看你现在累成啥样了。”
张青瑶将头枕在杨洛的肩上，轻声说道：“其实我很享受这几天的感觉，整个人仿佛是入了魔一样，虽然累却过得很充实，我觉得远比我在东岭场站里当心理医生更有意义。”
“我看你是真入魔了，你这是几天没睡了，这么深的黑眼圈？”杨洛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
“也就昨天晚上没睡觉。”张青瑶轻轻笑道。
“前几天呢，我看你也没怎么睡吧？”
张青瑶轻笑着不语，享受着此刻的温情。
抚摸着张青瑶有些乱的短发，杨洛说道：“答应我，以后不能这么干了，要合理地安排时间，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
“嗯。”
张青瑶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枕着杨洛的肩膀就想睡觉，突然间想起约杨洛出来的事情还没说，猛地睁开眼睛，离开杨洛的肩膀，定定地看着杨洛，说道：“杨洛，有件事我要提醒你，这份设计可能要瞒不住了。”
“为什么？”杨洛不解地问道。
张青瑶解释道：“我用了超级计算机，肯定会留下痕迹，而超级计算机管理是很严格的，极有可能会被人发现。”
杨洛皱起了眉头：“那怎么办？你能担的下来吗？”
“你说呢？”张青瑶苦笑道，“我入学一个月不到，况且我本科学的又不是相关的专业，就算我硬扛，别人也不会信啊！”
“那就麻烦了，一旦查到我身上，基本上我的飞行生涯就要结束了。”杨洛眉头紧锁。
“杨洛，离开飞行吧，就凭这份设计我想成飞绝对会敞开大门来欢迎你。”张青瑶深情地道，“我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再一起，而不用天各一方，一年都难见一次面。”
“青瑶，你是了解我的，我是真的喜欢飞行，我从来就没想过离开飞行，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它交给你，让你慢慢放出去。”杨洛苦笑道。
“为了我，你也不肯吗？”
“青瑶，别逼我，好吗？”
许久，张青瑶才继续枕在杨洛的肩膀上，合上双眼，缓缓地说道：“我理解你，也不会再提这事了，我会把这事硬扛下来，但如果他们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对于杨洛，张青瑶很是了解，或许比杨洛自己都要了解，因为她还是心理学硕士。
其实，在张青瑶看来，杨洛就是个大男孩，心理还称不上成熟。如果硬逼着杨洛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很有可能激起他的逆反心里，极有可能就此不管不顾脱下军装走人。
“谢谢你的理解。”杨洛诚恳地道，轻轻拍打着张青瑶的肩膀。
不一会儿，张青瑶枕着杨洛的肩膀竟然睡着了，咖啡都还没有上来就睡着了。
这段时间她实在是太累了。
“万一查到了我身上，该怎么应对才不至于离开飞行呢？”
杨洛蹙着眉头，陷入了深思之中。
第283章 再入成飞
在疗养院里的每一天几乎都要接受各种各样的航空生理训练。
所谓的航空生理训练，有必要解释一下，就是用离心机、低压舱和飞行模拟器等地面模拟设备，使受训对象了解，体验加速度、低压、缺氧、空间定向、夜间视觉等飞行特殊环境因素，掌握飞行操作技术，提高受训者对飞行环境因素的耐力和适应能力，提高应急处置能力的训练活动。
这一天上午，杨洛正在离心机里体验加速度的感觉，训练抗过载能力。
离心机刚开动没多机，过载还没有超过三个g，突然就停了下来，舱门打开，杨洛被叫了出去。
杨洛走出离心机，一眼就看到一个样貌有些熟悉的男子，三十岁左右，穿着一套西装。
男子一看见杨洛，就伸出了右手，自我介绍道：“杨洛同志，你好，我是赵智杰，我们在试飞院里见过。”
杨洛顿时想起来了，他确实在试飞院里见过这个人，这个男子是王总师的助理，之前倒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没怎么打交道。
“赵助理，你好。”杨洛连忙敬礼，随后才与对方握了握手。
赵智杰说道：“杨洛同志，王总师要见你。”
“王总师要见我？”杨洛指着自己惊讶地说道。
王总师如此忙的大佬，竟然要见自己这个小人物，这令杨洛很意外，且还不是打电话过来，而是派了助理过来接。
但转瞬，杨洛的脸色就变了，他马上就想到了王总师见自己的原因，那份设计最终还是没有瞒住，查到了自己身上。
也唯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得通。
“杨洛同志，车子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赵智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洛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我去请一下假。”
“我已经和疗养院打了招呼，杨洛同志直接和我离开就行。”赵智杰笑着道。
杨洛还能说什么，只好跟着赵智杰离开了。
疗养中心外面，一辆红旗牌轿车稳稳地停着，一个司机在驾驶座上安静地坐着。
当杨洛看到这辆车时，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因为这辆红旗轿车和杨总师坐的红旗牌车子是同一个型号，只不过是车牌不同而已，杨洛有理由相信这是王总师的座驾，是一辆防弹汽车。
赵智杰很殷勤地为杨洛打开后座的车门，待杨洛上车后才到副驾驶上坐下。
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以为杨洛是什么大人物，或者说是大人物的后辈。
红旗轿车一路风驰电掣，狂奔了几十公里，沿着成飞大道进入了，穿越成飞职工的生活区，来到大气的成飞航空公司的大门前。
“吱！”
红旗轿车稳稳地在大门前刹车停下，副驾驶和后座右侧的车窗玻璃缓缓降下。
即使站岗的卫兵对这辆红旗牌轿车和车牌无比熟悉，也没有打开门禁。
“同志，请出示证件！”
一个卫兵肩挎95式自动步枪，迈着标准的步伐来到跟前，身躯挺拔屹立，举手敬礼，面容严肃地提醒道。
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因为认识车辆和副驾驶的人而有一丝大意。
“同志，这是我和司机的证件，后面这位是王总师要见的人，这是临时通行证。”赵智杰从公文包里取出证件，从车窗递给哨兵。
这套程序，赵智杰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已经熟悉无比，他也从来不敢因为是王总师的助理而摆什么架子。
别说王总师不再车上，即使王总师在车上，也一样要接受检查，每一个人都必须接受检查。
卫兵神圣不可侵犯。
这一句话可不只是说一说，若有谁不信胆敢侵犯，就得接受卫兵背上的95式自动步枪的洗礼，是生是死全凭运气。
杨洛取出自己的军官证，递了出去。
卫兵接过证件和临时通行证仔细检查，对比着车内的三人与证件上的照片是否一致，确认三人的身份。
“同志，谢谢配合工作，请进。”
检查完毕，卫兵将证件分别还给赵智杰和杨洛，再次敬礼，予以放行。
“身份确认无误，可以放行。”
卫兵跑回岗亭前，向岗亭内报告一声，回到之前的位置上，目光直视前方，身姿笔直，一动不动。
门禁缓缓打开，红旗轿车再次启动，穿越宏伟的成飞正门，驶入戒备森严的成飞之内，沿着道路缓缓行驶。
成飞的厂区内道路四通八达，道路两旁的绿化搞得很好，绿化带上种植着许多的花草数木，绿意盎然。
或许是因为步入了秋天，有些树叶和花草已然枯黄，路面上也洒落着不少已经枯萎的树叶。
杨洛在车内透过车窗防弹玻璃想外看去，打量着两侧的各型厂房。
成飞的业务极广，不只生产歼-10、歼-20等战斗机，还研制生产民用客机的零部件，像国内支线客机arj21-700的机头、登机梯、登机门、服务门和国内大型客机c919的机头等，同时还生产波音787的方向舵、波音757的尾段、空客a320/340的登机门、达索油箱等民航客机的大部件。
因此，时不时就可见大型车辆来来往往，有运原材料进来的，也有是过来拉货的。
不多时，红旗轿车再一次停了下来，再次接受过一次检查之后才起步。
杨洛明显感受到守卫的力量进一步加强，这是进入到了战斗机的研制生产区了。
上一次来接收歼-10c时，载着杨洛的汽车走的是另外一条路线，并未有此次的感受。
“杨洛同志，请下车，我们已经到了。”
红旗轿车最终在一个厂房前停了下来，赵智杰提醒道。
不待赵智杰给自己开车门，杨洛就打开车门，踏在了成飞厂区的硬化水泥路面上。
“赵助理，怎么带我来这里，这应该是某型飞机的生产厂房吧？”杨洛看着眼前宽广厂房，疑惑地问道。
这座厂房的守卫异常森严，随处可见站岗的卫兵，连厂房的入口都有卫兵把守。
“这是歼-10d的生产厂房，王总师在里面等你。”赵智杰笑了笑说道，“王总师吩咐了，先带你参观一下歼-10d的生产线，再带你去见王总师，保密纪律不用我提醒吧。”
歼-10d，那就难怪了。
犹记得在试飞院的时候，因为自己猜到了歼-10d的命名而引起两位大佬的盘问，而如今自己却可以直接参观歼-10d的生产线。
“明白。”
杨洛眼前一亮，连忙点头说道。
两人在厂房的大门处，再次接受了一次检查，才得以踏入厂房内部。
这次检查相比前面两次可就严格的多了，从上到下都给摸了一个遍，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不允许带入，连杨洛随身携带的手枪都给暂时收缴了。
第284章 飞行员和飞机设计师，谁更重要？
在赵智杰的带领下，杨洛步入了这座戒备森严、保密度极高的厂房之中。
整个厂房之中，遍布着各种高精尖的设备，自动化极高的机械手臂、龙门吊、动态定位系统等等总装设备。
来自于全国各地配套工厂生产的几十上百万个歼-10d的零部件，将会在这里组装起来，变成一架翱翔蓝天歼-10d战斗机。
上一次在试飞院，杨洛只能远远地看着歼-10d，不能靠近观察；而这次却能够近距离观看，这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折磨。
毕竟这不是属于自己的座驾。
厂房内，放眼看去，工位上停放着两架处于生产中的歼-10d，一架处于即将完工的状态，一架战斗机该有的东西都已经有了，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和涂装；另一架目前仅只有一个大体的框架，还处于初始状态。
一个个身穿工作服的工程师和技术人员各自处于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正在紧张的工作，忙碌个不停。
对于杨洛这个陌生人的到来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又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
厂房很大，仅仅只有两架飞机在生产，且自动化程度很高，并不需要是很多工作人员，所以显得比较空旷，
杨洛就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大开了眼界，左瞧瞧，右看看，对一切都显得好奇。
战斗机，杨洛很熟悉，如何生产战斗机，这可就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了。
杨洛的脚步最终在处于即将完工状态的这架歼-10d面前停了下来，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并未发现与试飞院那架歼-10d有什么区别的地方。
“赵助理，歼-10d的试飞到现在好像只有九个多月的时间吧，这么快就结束了吗？”杨洛指着眼前的这架歼-10d询问道。
赵智杰笑道：“哪里有这么快，这一架还是原型机，第三架了，调试涂装好，就要飞赴试飞院进行定型试飞。”
“哦！”
杨洛点了点头，明白这架战机是根据前两架原型机暴露出来的缺陷进行修改之后的产品。
一架战机从无到有，暴露缺陷最多的是第一道试飞，也就是工程试飞，但有些缺陷在工程试飞中并不会暴露，而是要到了定型试飞这一阶段才会暴露。
因为工程试飞只是用来验证战机基本的安全性、可操作性，确保战机能够独自安全地飞往进行定型试飞的试飞基地；而定型试飞则不一样，是全方位的极限测试，平时不易暴露的问题都会暴露出来。
“不过，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是最后一架原型机了，该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这一架不太可能会暴露新的问题，差不多就可以定型了。”赵智杰说道。
杨洛看着另一边的那架仅有个框架的歼-10d，有些疑惑地说道：“既然都确定可以定型了，那一架算怎么回事，难道说你们这么快就有订单了？”
赵智杰哑然失笑：“杨洛同志，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真不懂，还请赐教。”杨洛诚恳地说道。
赵智杰笑道：“未雨绸缪罢了，这一架不会全部完成总装，只是先搭一个框架……”
不用赵智杰继续讲下去，听到未雨绸缪四个字，杨洛已然明白了，猛地一拍额头，暗道：“怎么就犯傻了呢？把老祖宗的优良传统给忘了。”
杨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犯傻了。”
继续再参观了一会，赵智杰引着杨洛穿越生厂区，来到最后面的办公区，来到一处办公室外面。
“咚咚咚！“
站在办公室门口，赵智杰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三下。
“请进。”
办公室内，传出一道略显疲惫沙哑的声音。
“吱！”
伴随着赵智杰轻轻推开办公室的房门，传出一道细微的摩擦的声音。
“总师，杨洛同志来了。”
赵智杰步入办公室内，目光投向会客区组合沙发上坐着的两位中年男子——杨总师和王总师，恭恭敬敬地轻声说道。
杨总师是歼-10d的总设计师，王总师是副总设计师。
“杨洛同志，我们又见面了，请坐吧。”
杨总师和蔼地微笑着，指了指一侧的单人沙发。
“杨洛同志，我们可是等了你有段时间了。”王总师笑呵呵地道。
“总师好。”
杨洛面露尊敬之色，庄重地致以军礼，原以为是王总师一人要见自己，没想到会是两位总师一起要见自己。
“杨洛同志，刚刚小赵带你参观了歼-10d的生产，感觉如何？”杨总师微笑道。
王总师则是吩咐着赵智杰给杨洛泡一杯茶过来。
“很好，让我大开眼界，让我知道了原来我们飞的战机是这样生产出来的，所有的人都很伟大。”杨洛恭敬地回答道。
“高帽子就不用戴了，知道我们这次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杨总师微笑着道。
“不知道。”杨洛摇了摇头。
实际上，杨洛心知肚明，他不过是在装糊涂罢了。
“真不知道？”
这一句是王总师问的。
“真的不知道。”
杨洛加重了语气，心里有些奇怪，连问两遍这是啥意思，不相信我？
杨总师哈哈笑道：“师哥，我就说了这小子会说不知道，给我猜中了吧，记得赌注啊，把你的好茶叶分我一半。”
王总师剜了杨洛一眼，有些肉疼地叹道：“我的茶叶啊！”
这画风，让杨洛大跌眼睛。
“好了，说正事。”
杨总师挥了挥手，严肃地看着杨洛，王总师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皆投在杨洛的脸上。
杨洛心中一凛，暗道一声来了。
“杨洛同志，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顿了一下，杨总师继续说道：“是一个王牌飞行员更重要，还是一个有天赋的飞机设计师更重要？”
这问题，杨洛一万个不愿意回答，这就是针对他而来的，虽然这答案只要是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
但瞅着两位总师的意思，不回答肯定是不行了，杨洛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飞机设计师。”
第285章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个飞行员，即使你技术再好，那怕整个空军都没有对手，你也仅仅只是代表你一个人，而在战争中，个人的能力的是有限的，需要整体的力量。
但一个飞机设计师，有可能让一个国家的空军力量整体往上走一个台阶，就如杨洛面前的杨总师和王总师
一款歼-10战机横空出世，打破了三代机只能靠进口的历史，后续的各种改型，又让空军的力量往上走了一小步。
到四代机歼-20成功首飞，成为世界上第二个拥有四代机的国家，奠定了大国空军的基础，让华夏在世界上大放异彩。
虽然歼-20还备受质疑，没有经过实战，但就如核武器一样，这是一种威慑的力量，有和没有是两个概念。
一个飞行员称不上国家的脊梁，而一个飞机设计师可以。
就眼前的两位总师，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国士无双。
“认识这个吗？”
杨总师起身从办公桌上取过一沓白纸，放在杨洛面前。
不用看，杨洛就知道这是什么，不过他还是装样子拿起来，仔细地翻看了一下，和杨洛的想法一模一样，这就是经过张青瑶优化过后的设计图纸。
杨洛知道，这是从超级计算机上打印出来的。
前几天，他接到过张青瑶的电话。
张青瑶曾在电话里说过事情被发现了，其导师王总师询问了她，不过她也兑现了杨洛的承诺，一力硬扛了下来。
但显然，王总师没有相信，要不然就不会有此一出了。
也确实如此，有谁会相信一个入学不到一个月、本科学的还不是相关专业的硕士生，能设计出一款战斗机，关键是性能还挺先进。
“杨总师、王总师，这是你们新设计的飞机？看样子好像还是歼-10吧？”杨洛一副非常惊讶的样子说道。
“你真不认识？”杨总师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认识。”杨洛矢口否认。
“杨洛同志，你很不老实啊，要你承认就这么难吗？”王总师叹了一口气。
“这我真不认识啊！”杨洛还在否认，他是打定了注意，为了能在部队里继续飞行，打死都不承认。
但想法终归只是想法，计划没有变化来得快。
杨总师再度把一沓白纸甩在杨洛面前，说道：“这个你总该认识了吧？”
“这……”
看到后面的这沓白纸，杨洛苦笑起来，他现在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把它给销毁掉，导致现在想不承认都不行了。
因为这沓白纸杨洛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他的手稿，在东岭场站关禁闭时的手稿，一直放在公寓里面，后来禁闭结束之后，就没有继续使用手动绘图了，全是电脑作图。
“你看需不需要去做一下笔迹鉴定，或者把你公寓里的电脑搬来？”王总师突然来了恶趣味，调笑道。
实际上，杨洛电脑里的东西已经全部拷贝过来了，就差把电脑给搬过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两位总师推到今天才见杨洛的原因，需要时间上报中航，然后协调空军那边，对杨洛进行全方位的调查。
“不用了，我认了。”杨洛无奈，这等于是铁一般的证据了，光棍地认了下来，紧接着好奇地问道：“您们是怎么怀疑到我身上的？”
虽然杨洛心里有猜测，但还是想要印证一下。
“还记得你跟你的小女朋友见面的那一天吗？如果不是那天我恰巧碰见了你们，我还真怀疑不到你身上。“杨总师笑着说道，“我猜你就是那天把资料交给你女朋友的吧。”
“我那学生也是急性子，资料拿到手没几天就来我这申请超级计算机，我当时很好奇他要超级计算机干什么，就留了个心眼，特意交代管理人员多加注意，没想到还真有意外收获。”王总师微笑着道，对自己的英明决定非常高兴。
“也就是说，没等青瑶完全优化完成，你们就已经知道了，而且开始了调查？”杨洛苦笑着问道。
杨洛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如果那一天自己迟个十几二十分钟到达611所，就不会与杨总师碰面；如果自己不是那一天把u盘交给张青瑶，张青瑶就不会急急地去研究；要是自己把手稿和电脑里的资料销毁，就不会留下证据；要是……
只要有一种可能发生了，怀疑到自己的身上的几率就会大大地减小，或者说自己可以抵死不承认。
如果终究只是如果，世上也没有后悔药，现在想不承认都不行。
“然也，孺子可教。”杨总师突然冒出了句文言文。
“说起来，张青瑶这个学生还是杨洛你推荐给我的，要不是你当初请我帮忙，或许这么优秀的一个苗子就被别人收为学生了。”王总师叹道，“仅凭一人之力，短短的几天时间就把你的设计给优化了，假以时日她完全成长起来，绝对会是一个顶尖的气动布局方面的专家，一个非常优秀的飞机设计师。”
“你那学生还要时间成长，而这里却有一位自学成才的人物，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杨洛同志更为优秀。”杨总师笑道。
“确实如此。”王总师点点头，“真是没想到，杨洛同志不但飞行技术好，连飞机设计都这么精通，独自就完成了一架飞机的外形设计。”
“关键是设计还很大胆，在歼-10的基础上进行大改，且对其他个系统都提出了要求，使得各配套厂家都有了一个明确的研究方向。”杨总师接过话头说道。
王总师道：“要不是杨洛同志还很年轻，资历没有我们两个老头子高，说不定就要把我俩给比下去了。”
杨总师：“……”
“总师，我哪有您俩说的那么好，您们才是国家航空工业的栋梁。”
杨洛听得不好意思了，实在是把他夸得太过了，急忙打断了两位总师继续说下气。
再让他们说下去还了得，非得被他俩给抬到无限高下不来的地步，然后被逼着答应加入成飞。
可加入成飞去设计飞机，不是杨洛想要的，杨洛想要的是飞行，自由自在的飞行。
第286章 成飞的邀请
“杨洛同志，有没有兴趣来成飞工作？”
果不其然，两位总师接下来就是邀请杨洛加入成飞，而且是用的商量的口气。
成飞隶属与中航工业集团，而中航又是国资委管辖下的中央企业，与军方是两条线，要想从军方手中要人，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
当然，若是中航强硬地要人，军方最终还是会放人的，不过对中航倒是没什么，反正他们的业务很多，且很多业务是独一无二的，不从我这里买，根本没地方买去。
但对成飞来说却是不太妙了，无形之中就扮演了一个恶人的角色，恶了军方。
在军品方面来说，成飞的业务面是比较窄的，现在主要就是歼-10系列和歼-20战斗机，且歼-10战机业务一直是占大头。
更重要的是成飞有一个很强的竞争对手，在北方的沈飞，人家有歼-11系列、歼-15、歼-16三种型号的三代战机，舰载型的歼-15更是一直没有对手，成飞的舰载机研制一直处于难产状态。
而实则上，歼-10的客户主要就是空司，海航一直不怎么看得上腿短的歼-10，更喜欢沈飞生产的作战半径更大的歼-11系列和歼-16。
而杨洛恰好又是空司的人，一旦恶了空司，空司投向沈飞的怀抱，减少歼-10的订单，或者说对成飞挑三捡四，对成飞来讲，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这也是成飞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毕竟歼-10是可以用歼-11来替代的，虽然有些方面歼-11不如歼-10，但让人家也一直在改进。
要知道，杨洛是空司人才库成员，更是空司重点培养的对象，没有足够的筹码岂会轻易放人。
虽然说以大局为重，空司不可能拦着不放人，但做出一些恶心成飞的事情来还是很有可能的。
另一个原因就是，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两位总师希望杨洛自己愿意加入成飞，他们也能更好地与空司谈条件。
但两位总师注定要失望了。
“多谢总师厚爱，我还不想离开部队，我很喜欢飞行的感觉。”杨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杨洛同志，别急着拒绝嘛，先听一下我们开出的条件，你再考虑考虑？”王总师笑着说道。
“那我洗耳恭听。”
杨洛顿时来了兴趣，虽然他不想加入成飞，但不妨碍他想知道成飞会开出个什么的条件。
“首先，我们会给你提供一套150平的房子，五年内你只有使用权，在成飞工作五年后产权归你，同时会给你和你的家人解决户口问题，甚至工作都行。”杨总师笑着道，“对于人才，这一项基本上都有，不过他们的房子没有你的大，只有百平左右。”
杨洛点点头，房子这一项福利，别说国有企业，基本上的大型企业都会有，南航也曾给出个这么个条件，人家给的房子还更大。
“其次，给你配一辆车，防弹型的，同时会配一个专职司机和助理。”
“住行解决了，然后我们来说一下给你的待遇，按照副总设计师的标准发放，同时我们想办法帮你申请国务院特殊津贴，具体的话……”
杨洛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遍，各种待遇加起来比在部队飞行要高的多得多，特别是浮动的年终奖这一项，一下子拿个几十上百万都有可能。
不过杨洛依然不为所动，对于钱这东西，杨洛的态度是够用就行，他又不是那种大手大脚花钱的人。
杨总师接着说道：“只要你愿意加入成飞，我们愿意面试收你为学生，硕博连读，选谁你自己定。”
这一下，杨洛有点动容了。
学历这东西，不管是地方还是军方，都很看重。
不过对于飞行来说，倒是不怎么看重，有个本科学历就足够了，飞行员更看重的是本身的技术和能力。
但学历在地方就尤为重要了，直接与工资挂钩，且与评职称和评奖挂钩。
网上可是一直有很多的人为两位著名的科学家打抱不平，就是因为这两位科学家没有博士学位，即使对国家、对全世界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都没能评选为科学院院士。
杨洛也曾经想过提升一下学历，却一直没有决定下来，因为他没有时间，他想要考的是学术型研究生，需要脱产在校学习，而非在职专业型研究生。
不待杨洛说话，杨总师继续说道：“给你的职位是总设计师助理，着手你设计的飞机正式研发生产，型号暂定为歼-10e，我师哥为总设计师。”
这一点，杨洛有些惊讶了，既惊讶于给自己的职位如此高，又惊讶于成飞的速度如此之快，这才几天时间，都已经立项了。
总设计师助理这一职位和某个人的专职助理可不是一个意思，前者的权利可是很大的，仅次于总设计师和副总设计师，后者实际上相当于秘书的角色。
“说实话，你们的条件还是挺诱人的，不过我还是拒绝。”
想了想，杨洛还是摇头，相比之下，他还是不愿意放弃飞行。
搞研究多无聊，得累死多少脑细胞，哪有飞行来得刺激、自由自在。
王总师和杨总师依然没有放弃，两人轮流上阵，不停地劝说着杨洛，连带着条件都加码了，甚至张青瑶这个因数都被他们用了。
但杨洛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肯改变注意。
“杨洛同志，你就不想让你的设计在你的手里亲手生产出来吗？”王总师问道。
“有你们就行了，我无所谓的，再说，设计图纸已经在这了，有我没我都一个样。”杨洛笑着说道。
面对杨洛的坚决，两人还真是无奈，对视一眼，两人都微微点点头，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正面邀请不行，那就只好强行邀请了，这也是他们最不想用的方式，但他们又不想放弃杨洛这个人才。
所谓的强行邀请，就是跟空司谈判，付出代价把人给要过来。
或许在其他的地方，会参考个人的意愿，但在国防的问题上，没得商量，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而转移。
一旦空司决定放人，杨洛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得进入成飞工作，谁叫他加入了组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