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一锅端了
“对了。”
王庾补充了一句:“上门送时报的时候,可以带一些铺子的新玩意去,顺带介绍一下。”
李掌柜心领神会:“是,公主,小的明白。”
接着,李掌柜向王庾禀报了刚才温长老来买时报的事。
“你们做得很好,以后只要是丐帮的人,就不做他们的生意。”
王庾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李掌柜:“这是最新的消息,加到时报中去。”
详细地交代了一番,王庾起身:“以后我出宫的日子会很少,时闻社若是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你就去公主府找王康达,他会传达我的话。”
“是。”
忙完了铺子里的事,王庾去了自己的公主府。
先是了解公主府改造进度,然后对王康达说:“我昨日让你派人去盯着丐帮的乞丐,情况如何?”
王康达回道:“如公主所料,刘帮主果然没有老老实实地卖时报,而是在西市以外的地方高价卖时报,赚了不少钱。
“我派人蹲守了各个城门,发现有不少乞丐企图携带钱财离开长安,但都被温长老抓了回去,听说这些人被打了一顿。
“除了少数几人,其他的乞丐都老老实实地按照刘帮主的吩咐办事。”
王庾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问道:“这个少数几人做了什么违背刘帮主的事?”
“他们没有按照刘帮主的吩咐,一份时报卖十文钱,而是保持了之前的价钱,一份两文钱。结果他们上交的钱太少,被刘帮主毒打了一顿,最后扔到了乱葬岗。”
“乱葬岗?”王庾吃了一惊:“他们死了?”
“还没死,我派人把他们送去了医馆,如今还在医馆养伤。”王康达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他们身上到处都是伤,我要是晚送一会儿,他们就没命了。”
王庾露出不忍的神色:“太残忍了。”
她腾地站起来:“去叫几个人来,我们去丐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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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随着惨叫声,门外的乞丐摔进了屋内,把正在说话的刘帮主和几位长老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话刚出口,就见王庾领着五六人走了进来。
刚才他们还在商量怎么才能买到时闻社的东西,这会儿就看见了时闻社的幕后东家——晋阳公主。
刘帮主震惊过后,陪着笑上前迎接:“晋阳公主大驾光临,刘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少废话。”王庾开门见山地说:“你们昨天做的事情我已经知晓,我很生气,不想在长安看见你们。
“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立马收拾东西离开长安,否则......”
王康达等人适时地亮出兵器。
寒光自兵刃发出,众人立刻感受到了森森寒意。
“晋......晋阳公主,你这......”刘帮主勉强挤出笑容:“是,我是违反了约定,但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你看,我们丐帮有这么多的乞丐,每个人都要吃饭,我总得多赚点钱才能养活他们啊。”
“哼!说得好听。”王康达毫不客气地揭穿他:“你逼迫这些乞丐出去乞讨,得到的钱财必须全部上交给你,而他们只能勉强填饱肚子。
“昨日他们卖时报的钱也是如此,几乎全部都进了你的口袋,而他们只分到几个馒头的钱,甚至有些人一文钱都没有分到,还被你们打了个半死。”
“我......”刘帮主眸中情绪不断变换,支支吾吾地辩解:“我......那是......”
温长老站了出来:“帮主,不用解释,他们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不如解决了他们。”
不过是个冒牌公主罢了,又不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只要他们把消息捂住,时间一长,还有谁会想起晋阳公主?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对着门口使了个眼色。
顿时就从门外冲进来一群乞丐,迅速把王庾几人牢牢围住。
“你们想干什么?”王康达大喝:“刘帮主,你可想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晋阳公主,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动的人。”
“帮主,他们只有六个人,不用担心,只要我们不让他们走出这个门,消息就不会泄露出去。”
温长老走到刘帮主身边,小声说道:“晋阳公主长得如此俊俏,我们抓住她,卖去外地,肯定能大赚一笔。”
刘帮主脸上浮现犹豫的神色,王庾虽是公主,但只是皇帝的义女,若是他能把这件事压下去,就无人知晓晋阳公主是从他这里失踪。
何况,他背后的贵人曾经对他说过:“长安城内,除了后妃和陛下的亲生女儿,你拐了谁,我都能替你摆平。”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刘帮主脸上的犹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狠:“抓住晋阳公主,其他人都杀了。”
什么?竟然要杀她的人?
真是好大的胆子。
王庾双眼微眯,掏出暗器对准那些乞丐。
“咻咻~”
银针疾射而去,乞丐纷纷倒地。
用完一个暗器,王庾迅速掏出第二个,这一次,她对准了刘帮主和几位长老。
“咻咻......”
正处在震惊中的刘帮主和几位长老应声倒地。
王康达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还没动手,公主就把他们的活给干完了,那他们干什么?
望着地上哀嚎打滚的乞丐,王康达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作为晋阳公主府的长史,他竟然不能为晋阳公主打前锋,还让晋阳公主亲自动手,他真是太失职了。
这时,王庾轻咳一声,别有深意地看着王康达。
王康达心领神会,高声说道:“大胆狂徒,竟敢刺杀晋阳公主,来人啊,把他们都抓起来,送交官府处置。”
听见这话,疼得死去活来的刘帮主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温长老也没撑住,昏倒了。
王康达先命人去报官,然后与其他人把屋内的乞丐都绑了起来。
除了屋内这些乞丐,屋外还有不少乞丐,看见王康达等人走出来,他们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王庾看着地上的乞丐,心情很复杂。
这些人,并不是生来就是乞丐,不过是受了战乱的苦,无家可归,无人可依。
王庾低声吩咐王康达:“按照你昨日调查的情况,那些企图携带钱财离开长安的人,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离开长安。
“其他人询问他们的意愿,若是他们愿意跟着我,就留下他们。
“若是他们不愿意,就给他们一笔钱,放他们离开......”
第393章 休得污蔑
自从浅水原兵败后,李世民就一直想找机会挽回颜面,立志要铲除薛举。
没想到这一日,宫里传来消息:薛举突发疾病,死了。
李世民听到消息时,下意识感到懊恼,因为他再也没机会与薛举交锋,再也找不回丢失的颜面。
上一次浅水原之战,虽然主帅是薛仁杲,但幕后布局之人乃是薛举,不然,以薛仁杲的有勇无谋,怎么可能赢过他?
可惜......薛举没有死在他的手中,真是可惜。
不过,一举铲除西秦的机会来了。
李世民立刻进宫,向李渊请战:“阿耶,薛举死了,西秦将士军心动摇,此时正是铲除西秦的好机会。
“孩儿愿带兵前往西秦,一雪前耻,彻底消灭西秦,扬我大唐国威。”
李渊正有此意,当即答应:“好,你即刻整军,今日就出发。”
闻言,李世民趁机提议:“阿耶,孩儿请求调刘文静、殷开山、秦叔宝、苏定方随我一同出征。”
当初兵败的怒气早已消散,如今李渊听到刘文静和殷开山的名字,没有生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就答应了李世民的请求:“准了。”
突然想起林郅悟做的东西,李渊笑着对李世民说:“前些日子林大郎做了新玩意,正好给你用用。”
说完,吩咐岳郁:“去把望远镜取来。”
望远镜?
这是什么东西?
当李世民试了望远镜后,满脸都是惊喜:“阿耶,这是个好东西,适合军队用。”
每一次征战,他都要亲自勘察地形,有时候进入敌军地界,也遇到过危险。如今有了望远镜,就轻松多了。
李渊笑了:“现在望远镜还不多,先给你三个,其他的我已经派人送去了边境。”
“多谢阿耶。”
......
这一日傍晚,秦王李世民率军出发,前去征讨西秦新帝薛仁杲。
与此同时,李渊连连收到来自边境的捷报,扩进大军一路势如破竹,胜利不断。
沿路州县不是献城归降,就是不敌唐朝军威,唐朝的疆土越扩越大,一举成为中原最强的霸主。
“陛下,李密的残余势力已有大半被徐世勣拿下,十日前徐世勣夺下了黎阳仓。”
黎阳仓西临永济渠,东临黄河,水运十分便利,且粮食储备丰富,是河北重要的军事战略之地。
如今徐世勣占据黎阳仓,拿下河北就指日可待。
李渊很高兴,当即宣布:“传朕旨意,徐世勣开疆扩土,功勋卓著,擢升为黎阳总管,加授右武侯大将军,封曹国公,赐姓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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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寿城。
“......自从我们攻下洛口后,瓦岗寨的人就归顺了我们夏朝,房彦藻原本已经上书归降我们,却被唐朝徐世勣抢先一步,占据黎阳仓,房彦藻也因此丧命。
“主上,这件事究其原因,就是王大将军的责任,是他拖延行军,没有早日到达黎阳,接管黎阳。”
曹湛立在朝堂中央,愤然指控王伏宝。
上巳节后,夏王窦建德抢占洛口,收服瓦岗寨的人,又占领了李密部分地盘。
房彦藻原是李密派去驻守黎阳仓,后来听闻李密死在洛阳,又收到窦建德的招降书,在思虑过后,房彦藻上书归降夏朝。
黎阳仓位置重要,窦建德不放心,就派自己人去接管黎阳仓,派去的人就是大将军王伏宝。
但王伏宝还在半途中,就听到了黎阳仓被徐世勣占领的消息,前去攻打,却接连失败,只好撤军。
此时面对曹湛的指控,王伏宝不慌不忙地解释:“主上,不是我拖延行军,而是那几日下大雨,路途难行,我们实在是走不快......”
“荒谬!”
曹湛毫不客气地打断王伏宝的话:“三日的路程,你们足足走了七日,还把责任推给老天,王大将军,你也太会推脱了。”
“不是推脱,而是事实。”王伏宝反驳道。
“事实就是黎阳仓本该是我们的,但现在却落到了唐朝手里。”
“你......”王伏宝一时之间无法辩解,只得硬着头皮对窦建德说:“主上,我一向对您对夏朝忠心耿耿,从未懈怠,这一次的事情正如我所说,实非我延误军机,而是天公不作美。
“我努力过,但没能攻下黎阳仓,是我无能,我甘愿受罚。
“但要我背上故意延误军机之罪,恕我不能接受,因为我没有做过,我问心无愧。”
窦建德沉着脸,盯着王伏宝的目光幽深晦暗。
高雅贤暗自窥视了一下窦建德的脸色,出列说道:“陛下,我怀疑王大将军是唐朝派来的内应。”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窦建德也变了脸色,王伏宝竟然是李渊的内应?
王伏宝震惊过后,指着高雅贤骂道:“血口喷人,我王某对主上一片忠心,从未做过背叛主上的事情,也从未做过不利于夏朝的事情,你休得污蔑我。”
窦建德看向高雅贤:“你为何如此说?”
高雅贤将目光从王伏宝身上收回来,微垂着头,回答窦建德的话:“启禀主上,我义子苏定方本是夏朝良将,如今却因林郅悟被困于唐朝,被迫为唐朝效力,这一切皆是王伏宝所为。”
听见这话,王伏宝不禁觉得好笑:“高雅贤,胡说也应该有个度,无凭无据的事情你硬要扯到我身上,不觉得太荒谬了吗?”
“我胡说?”高雅贤冷笑:“林郅悟虽然不是我的义子,但他和苏定方是表兄弟,且胜似亲兄弟。
“去年,李渊的义女王庾想要抢走林郅悟,是苏定方拼命追赶,用计阻止了王庾。
“可见,苏定方一心只为夏朝,而林郅悟也曾向我表露,不想离开乐寿城,但上巳节林郅悟被唐军带走,苏定方为救林郅悟,也落入了唐军手里......”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王伏宝不耐烦地打断他:“当时情势危急,场面又太混乱,我只顾着保护主上离开洛阳,哪管得着其他人?”
高雅贤刚才的话不过是想说明苏定方一心只想跟着夏王,并无背叛之意,但上巳节那日的形势太过混乱复杂,多少领袖死于那场混乱,更别说其他的小喽啰。
那天死在洛阳的人数以万计,他们夏军也死了不少人,难道他这个大将军还得时时刻刻保护一个小工匠不成?
第394章 颠倒黑白
刚才曹湛非要把失去黎阳仓的责任推到他身上,如今高雅贤又指控他是唐朝的内应,王伏宝觉得荒谬之余,心底起了警惕。
今日的气氛似乎不太正常。
高雅贤不再废话,单刀直入:“当然有关系,苏定方之所以现在为唐朝效力,是因为林郅悟在李渊手中。
“而林郅悟之所以落在李渊手中,乃是因为王庾哄骗了他。
“去年,王庾计败,带着手下离开夏朝,但到了边境,她却回了头,转而投靠了主上。
“事实证明,她并不是真心投靠主上,而是假意投诚,实则潜移默化地影响林郅悟,哄骗他背叛主上。”
说到这里,高雅贤定定地看着王伏宝的眼睛,语气变得冷然:“王大将军,想必你还记得当时是谁护送王庾出境的吧?”
王伏宝脑中轰的一声炸开,当时是他护送王庾等一百多号人离开夏朝境地,难道高雅贤是想说......
“没错,当时正是王大将军护送王庾离开的,后来又随同王庾回了都城。他们一路上说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但我知道王庾说服了主上让她住进了苏府,得以每日接触林郅悟,后来王大将军与王庾也有来往。”
“荒谬!”王伏宝忍不住冷笑:“送王庾离境,除了我,一路上还有护卫,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主上一问便知。
“都城中与王庾有来往的人何止我一人?恐怕高将军与王庾的交往比我更多吧?
“要说与王庾接触最多的就是你的义子苏定方,按照你的说法,我恐怕得怀疑苏定方才是唐朝派来的内应。
“不,苏定方当初投靠主上,你一眼就看上了他,认了他做义子,我怀疑你当时是假意不认识苏定方,实则与苏定方是一丘之貉,都是李渊派来的细作。”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被人污蔑,高雅贤气得火冒三丈,指着王伏宝大骂。
“既然你能胡说,我为什么不能胡说?”
“你......”
“都给我住嘴。”窦建德被他们吵得心烦,大吼了一句。
两人立刻闭上嘴巴。
这时,曹湛再次走上前,对窦建德说:“主上,您可记得上巳节,唐军手中也有林郅悟造的火器?”
闻言,窦建德拉着的脸又长了几分。
“林郅悟造的器械和火器从来没有外传,只在我们的军队使用,但唐军却拥有了我们的武器,而且数量很多,这是为什么?究其原因,就是因为都城有唐朝的内应。
“而王庾就算再聪明,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身边只有两个护卫,她如何能将那些火器偷运出城,送到唐军手中?要知道,到了洛阳,她离开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拿。
“这就说明在都城,她还有一个帮手,这个帮手不是普通人,且权势不低,否则那些火器无法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运出城。”
说到后面,曹湛有意无意地瞟向王伏宝,暗指王伏宝就是王庾的帮手。
王伏宝气得不行,正想开口反驳就被高雅贤抢了先。
高雅贤顺着曹湛的话说道:“王大将军位高权重,完全有能力把火器运出城。”
这时,有人站了出来:“主上,从前王庾经常去找王大将军切磋武艺,王大将军从未拒绝。如今想来,威武神勇的大将军自降身份与一个小孩子切磋,甚是可疑。
“莫不是假借切磋之举,行密谋之事?”
王伏宝的脸更黑了,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这帮人,今日是想置他于死地吗?
又有人站了出来:“主上,王大将军不仅是细作,而且平日里仗着军功赫赫,欺凌同僚,残害百姓,霸占良田,实在是凶恶至极,请主上杀了他。”
其他人纷纷附和:“请主上杀了他。”
“杀了他......”
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回响,王伏宝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人。
朝堂之上,居然有大半的人污蔑他,为什么?
他一心为国征战,从未做过背叛夏朝的事,也从未得罪过这些人,他们为什么要诬陷他?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
“呵~”
王伏宝发出一声自嘲,垂下了眼眸,平日里王府门庭若市,与他称兄道弟的人比比皆是,却没想到如今连一个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主上。”
在喊杀声逐渐弱下去时,一个高亢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却是魏徵。
魏徵看向窦建德,直言进谏:“主上,臣觉得高将军和曹将军他们所言太过牵强,没有实质证据,不应该降罪于王大将军。
“王大将军对朝廷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若是因为无端的猜测,就杀了他,那将是夏朝的损失,也会让将士们寒心。”
曹湛早就看魏徵不顺眼,此时见他为王伏宝出头,眸中闪过阴险,大声说道:“主上,您平日里总说魏参军学识渊博,是夏朝读书最多的人,可他在上巳节盛宴屡屡输给唐朝,分明就是故意隐藏实力,暗中助唐朝赢得胜利。
“我看,他和王伏宝一样,都是唐朝的细作。”
魏徵气笑了:“呵呵,我算是见识到了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本事了。”
看见曹湛的脸色变得青白,魏徵转向窦建德,神情穆重:“主上,吾之忠心,天地可鉴,是非黑白,自在人心,请主上三思而后行。”
窦建德的脸色很难看,但他一直沉默,让众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曹湛等人见状,心知该说的已经说了,再说下去就会惹得主上反感,便闭上了嘴巴,规规矩矩地站着。
王伏宝心想主上是个明君,绝不会听信谗言,残害忠良,何况他行得正做得直,不怕小人诬陷。
于是,他不再为自己辩解,而是静等窦建德的裁决。
殿内沉默了良久,窦建德才开口说了一句:“即日起,王伏宝闭门思过,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得出府。”
说完,起身离开。
“退朝。”
“恭送主上。”
王伏宝如同木偶般行礼、起身,脸上始终挂着迷惘的表情,主上罚他闭门思过,是惩罚他没有打下黎阳仓?还是已经相信那些人说的话了?
魏徵望着窦建德离去的方向,眼神变得晦暗。
主上,他会怎么做?
第395章 有何妙计
窦建德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然后看向案上的奏折。
大部分的奏折都是弹劾王伏宝,请求窦建德严惩王伏宝。
想到王伏宝,窦建德的心情就很复杂,不可否认,在夏朝的建立过程中,王伏宝的贡献很大,但如今......
“主上。”
曹皇后走到窦建德的身旁,双手奉上一盏热茶:“主上辛劳,先吃盏茶润润嗓子,歇息一下吧。”
窦建德扭头看向曹皇后,神情显得很疲惫,淡淡地瞅了她一眼,端起茶盏默默地喝了一口。
曹皇后虽是女子,但也曾征战沙场,睿智且果断。
她直接道出了来意:“主上,听闻有很多人诬陷王大将军,无凭无据,您可千万不能听信他们的话。否则您就失去了一个忠臣良将,这不仅是朝廷的损失,也是夏朝百姓的损失。”
“你觉得他们是信口开河,诬陷王伏宝?”窦建德看向曹皇后,神色平静,看不出他的心思。
曹皇后不假思索地说:“那些人拿不出真凭实据,只能捕风捉影地胡说,当然是诬陷。这么多年了,王伏宝对夏朝的忠心,您难道看不出来吗?”
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窦建德,他脸色微变,语气变得冷淡:“这是前朝之事,你一介无知妇人什么都不懂,不要妄自评论。”
无知妇人?
曹皇后嘴角划过一抹自嘲,曾几何时,他夸她巾帼不让须眉,对时势有独到的见解,是个聪慧的女人?
如今却说她是无知妇人,什么都不懂,真是讽刺。
自从窦建德称帝后,曹皇后就甘愿洗手作羹汤,全心全意地帮他打理后宫,不再过问其他的事情。
但今日不同,夏朝在上巳节失利,又被唐朝抢了先机,虽然夏朝也吞并了不少地盘,但与唐朝比起来,还差得远。
何况林郅悟被李渊抢去,他们失去了武器天才,还失去了苏定方这个猛将,如果再失去王伏宝,那夏朝永远别想统一中原。
想到这里,曹皇后压下心中的难过,坚持劝谏:“主上,那些人诬陷王伏宝,不过是出于自己的私心,绝不是为夏朝着想。我们已经失去了林郅悟和苏定方,不能再失去王伏宝......”
“闭嘴。”
窦建德猛地大喝,惊得曹皇后把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里,怔怔地望着他。
那一日,有人跟窦建德禀告,说他看见林郅悟是跟着王庾走的,而不是被李渊的人绑走,窦建德就意识到自己被王庾骗了。
但王庾只是一个小姑娘,她哪来的这么大的能力布局,一步一步渗透他掌控下的苏府,偷运火器,引导他们把林郅悟带去洛阳,又趁乱拐走林郅悟?
让他相信所有的事情是一个小姑娘所为,实在很难。
他觉得凭借王庾和她的三个护卫无法做到这些事情,所以高雅贤说得对,他身边有李渊的内应,否则无法解释这一切。
窦建德越想越愤怒,不知不觉就把怒气发在了曹皇后的身上:“后宫不得干政,以后你再妄自谈论朝政,一并处罚。”
多年夫妻,窦建德从未说过这么重的话,曹皇后大受打击,身体摇摇欲坠。
她红着眼睛,将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恭恭敬敬地施礼:“妾身遵旨。”
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殿外,宫女见她红着眼睛出来,吓了一跳,“皇后,您没事吧?”
“无妨。”
曹皇后径直往前走,眼中的红色慢慢褪去,变得清明,她不伤心,却为王伏宝感到心寒。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王伏宝这次恐怕逃不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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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王伏宝在府中闭门思过,窦建德把弹劾的奏折压了下来,一直没处理。
曹湛等了几天,没等到窦建德进一步的处罚,就暗中拜访了几位将军。
“那日看主上的神色,分明是对王伏宝起了疑心,但主上一直拖着不处置,恐怕对我们不利。”
董康买这些日子也很焦虑:“从前,王伏宝深得主上器重,一人独揽军权,主上根本看不到我们的才能。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主上对王伏宝起了疑心,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一举铲除王伏宝。
“否则,经过这件事,一旦王伏宝重获军权,他一定会报复我们,我们将无立足之地。”
几人听得神色凝重,心中的压力陡增。
他们和王伏宝明争暗斗多年,从未赢过,如今撕破脸皮,若是不能铲除王伏宝,那必将是他们被王伏宝铲除。
“既然主上犹豫,那我们就帮主上下这个决心。”刘雅眸中闪过一丝杀机,表情变得狰狞。
曹湛一听,就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连忙问道:“刘兄有何妙计?”
“呵呵~”刘雅轻笑了一声,“妙计倒是称不上,但管用。”
接着,刘雅跟众人说了自己的计划。
......
又过了两天,窦建德的御案上出现了一份奏章,里面是王伏宝通敌卖国欺凌百姓的证据。
窦建德看完后,狠狠地将奏章摔了出去:“可恶,他竟然真的背叛我,岂有此理。”
“主上可还记得上巳节的武试?”跪在地上的范愿趁机问道。
窦建德怒气一顿,看了过来。
范愿继续说道:“当时杨广制定规则,每个阵营挑选十人进行大混战,我们的人过关斩将,十分勇猛,按照当时的情景,拿下武试胜利,完全没有问题,只是后来出了意外。
“主上可还记得,王小胡当时带了弓箭上场,却被李世民夺了弓箭,摔下了比试台,当场出局?”
窦建德点头,表示记得。
“不知主上有没有注意到,比试到后面,王伏宝与唐朝将领秦叔宝对打,他被秦叔宝踢飞出去,差一点死在剑上,是李世民救了他。”
闻言,窦建德瞳孔大张,想起了这件事,当时他还疑惑了一下,为什么王伏宝被秦叔宝踢飞出去,而跟秦叔宝同一个阵营的李世民却去救了王伏宝?
要知道,李世民和王伏宝是敌对关系,就算不往死里打王伏宝,也会趁机把王伏宝打下比试台,让王伏宝出局才对。
但事实却是,李世民救了王伏宝,后面也没有攻击王伏宝,而是任由王伏宝加入了混战。
窦建德越想越心惊,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第396章 隋朝玉玺
眼看着窦建德的神色越来越阴翳,范愿心中暗喜,面上却做出愤慨的表情:“当时我还以为李世民救错了人,现在想来,原来是因为王伏宝本就是唐朝的人,所以李世民才救他。
“李世民救王伏宝是想让他继续潜伏在我们夏朝,等待机会,一举摧毁我们夏朝。”
窦建德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指关节“咔嚓”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尤为刺耳。
范愿的声音还在继续:“李世民杀王小胡的时候毫不手软,却偏偏救下了王伏宝,可见他是别有居心,再结合之前种种,足以说明王伏宝就是唐朝安插在我们夏朝的细作。
“此等祸害,若是不能铲除,夏朝焉有安宁之日?”
“嘭!”
窦建德一拳击在案上,笔杆断成两截,飞了出去。
“王伏宝通敌卖国,罪无可赦,来人啊,将王伏宝收监,明日午时,处以斩刑。”
范愿垂下头,掩去眸中胜利的笑意。
旨意已下,禁军侍卫气势汹汹地赶去王府,抓走了王伏宝。
不到两个时辰,王伏宝将被处以斩刑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乐寿城。
当魏徵听到消息时,心里涌起了失望,更为王伏宝感到悲哀。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去求见窦建德。
窦建德知道魏徵来的目的,本不想见他,但想了想,还是见了魏徵。
不等魏徵开口,窦建德就把证据扔到了他的面前:“王伏宝通敌卖国,证据确凿,你若是再为他求情,就视为同罪。”
魏徵捡起地上的奏章,看了起来。
认认真真地看完,魏徵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主上,这份证据虽然看起来很完整,但是细究之下,疑点重重,臣恳请主上严查,切莫错杀忠臣。”
窦建德冷酷道:“我已派人查过,这些事情都属实,王伏宝的确是唐朝的细作。”
闻言,魏徵抬头看了窦建德一眼,随即又垂下了头,掩去眸中的震惊。
这份奏章到窦建德手中不会超过三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他就调查清楚了?
魏徵表示不相信。
如此看来,窦建德早就下了决定要杀王伏宝,只是在等一个契机,而那些人刚好就给窦建德递上了这个契机。
既然窦建德起了杀心,那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窦建德也不会改变心意。既如此,他还能怎么办?
此时此刻,魏徵心中升起一股悲凉,为王伏宝,也为自己。
夏朝诸多将领之中,刘黑闼是窦建德的结拜兄弟,位高权重,虽然人人传其武功军中第一,又号称神勇将军,但其实,刘黑闼的智谋和武功皆在王伏宝之下。
王伏宝才是勇冠三军的将帅之才,将士们只是碍于刘黑闼的权势才恭维他武艺第一,其实他们心中真正佩服的人是王伏宝。
夏军没了智勇双全的王伏宝,靠着勇猛过人的刘黑闼和一众只会嫉贤妒能的将领,真的能统一中原吗?
对此,魏徵感到很迷茫。
他把手中的奏章整理好,放在一旁的书案上,恭恭敬敬地行礼:“臣告退。”
出了大殿,魏徵碰到了闻讯赶来的曹皇后。
在皇宫中住了一段时间,魏徵很清楚曹皇后的为人,料想她一定是来帮王伏宝求情,便好心地劝她:“皇后,主上正在气头上,听不进劝告,臣劝您还是回去吧。”
听见这话,曹皇后就知道窦建德没有听进魏徵的话,心里更着急了,“无妨,我去试试。”
魏徵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摇着头叹了口气,失落地走了。
结果可想而知,曹皇后被窦建德训斥了一顿,还被罚禁足,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大殿。
第二日,王伏宝被施以斩刑。
临死之前,王伏宝高声大呼:“我没有罪,主上为何听信谗言,自斩左右手乎?”
“主上,您一定会后悔的......”
寒光闪过,头颅落地。
伴随着飞溅的鲜血,一代勇将就这样陨落了。
而此时的窦建德正在部署新一轮的军事计划。
“黎阳仓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不能不夺。”窦建德对众人说道:“从前李密志在攻取洛阳,所以就算他攻占黎阳仓,也没有侵扰我们。
“如今李渊占据长安,自立为帝,又大肆扩张。他有黎阳仓在手,一定会进而侵犯夏朝,所以我们要抢先下手,占据黎阳,断了李渊的念想。”
曹湛当即请战:“主上,我愿意前往黎阳,攻打徐世勣,把唐军赶出河北,收复黎阳。”
刘雅等人也趁机请战。
窦建德扫视他们一圈,微微摇头:“你们不行。”
闻言,曹湛等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青白,难道没了王伏宝,主上还不能器重他们吗?
窦建德是想着王伏宝虽然令他失望,但王伏宝是真的很有军事才能,连王伏宝都不能从徐世勣手中抢回黎阳仓,更何况曹湛等人。
他想了想:“传我的命令,命汉东郡公刘黑闼接到旨意后,即刻率军出发,攻打黎阳。附近军队,皆听从汉东郡公的调遣。”
派刘黑闼去征战黎阳,总比派其他人去要强,曹湛心里舒服多了。
虽然之前他和刘雅等人并肩作战,铲除了王伏宝,但此刻王伏宝已伏诛,他们就不再是战友,而是互相竞争往上爬的对手。
这时,凌敬禀道:“主上,上巳节后,宇文智及抢占了朱粲的地盘,原先说要支持他称帝的世家大族纷纷食言,并未派人帮助他。
“昨日我收到消息,杨侗登基的时候就发现玉玺丢了,只不过一直瞒着,最近消息才传了出来,说是玉玺在宇文智及手中。”
玉玺?
窦建德很震惊:“玉玺怎么会在宇文智及手上?”
当时洛阳一片混乱,他离开丰都市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王世充和宇文智及。离开洛阳之后,他听到王世充拥立杨侗继位和宇文智及逃出洛阳的消息,他才知道他们还活着。
但宇文智及和王世充闹掰之后,当天就离开了洛阳,隋朝的玉玺又怎么会在他手中?
对于这件事,凌敬也不甚清楚:“回禀主上,我也不清楚,但玉玺在宇文智及手中,这个消息是真的。”
闻言,窦建德若有所思。
良久之后,窦建德下达命令:“曹湛,刘雅,董康买,我给你们三万人马,即刻出发,前去征讨宇文智及。
“记住,一定要把玉玺拿到手......”
第397章 捡到宝了
长安。
王庾指着面前的礼盒,一一交代:“阿姐这两天又变了口味,喜欢吃藕稍子,这是从荆州运来的,新鲜的很。
“春花,你把这两篮藕稍子送去平阳公主府。”
“嫂嫂最近喜欢爱吃甜食,茭白,你把这几盒糕点送去秦王府。”
春花和茭白立即出宫去送东西。
王庾望着剩下的礼盒,说道:“秋月,拿上这两个礼盒,跟我去东宫。”
听到命令,秋月盯着地面,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又小心翼翼地捧起礼盒。
见着她这个模样,王庾深深地叹口气,这样下去,如何是个头?
“秋月。”
王庾喊了一声,秋月太过专注,没有听见。于是,王庾又喊了她一声。
“秋月。”
依然没有反应。
直到王庾第四次呼喊,秋月才听到,扭头看了过来:“......啊?公主,您叫我?”
王庾耐心地说:“秋月,其实你不是灾星,也不是霉运缠身,你只是太过关注某种现象,所以这种现象会经常出现在你面前。”
“啊?”
秋月很震惊,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她真的不是灾星吗?
“可是......我真的是从小到大每一天都在倒霉啊。”
“不。”
王庾摇了摇头,她观察了这么久,发现这不是所谓的霉运缠身,也不是什么灾星降世,而只是一种心理现象。
“最开始时,你以为的倒霉只是普遍现象,因为旁人说得多,你心里太在意,后来就一直关注这些方面,导致这些现象频繁地出现在你的面前。
“所谓相由心生,境由心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内心投射出来的,如果你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美好的,那么,这个世界就是美好的。
“什么灾星啊,霉运啊,统统不存在。”
秋月听得懵懂,茫然地看着王庾。
王庾又叹了口气,“总之,你不要去关注地面,不要担心会发生这样那样的意外,你就时刻谨记一句话,你不会倒霉。”
她不会倒霉吗?
秋月不敢相信。
王庾见她神情中除了疑惑,还是带着固有的谨慎,便吩咐一旁的小宫女:“你去拿礼盒。”
小宫女从秋月手中拿过礼盒。
“现在把礼盒送去东宫,我在东宫等你。”
王庾对小宫女撂下这句话后,拉起秋月就往外跑。
“啊......公主,您要干什么?”
“啊......公主,您慢点......我自己走......”
秋月猝不及防被王庾拉着跑,差点摔倒,幸好她及时调整脚步,跟上了王庾的步伐,才不至于跌倒。
不过,因为很多年没有跑过,她跑得身体摇摇晃晃,看起来就像是王庾拽了一个巨大的木偶。
“公主,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由于王庾拽得很紧,秋月又不敢太大力,怕伤着王庾,就一直没挣扎出来。又怕跑得这么快会摔倒,眼睛一直往地上看。
但是,每当她要看地面,王庾就会用力扯,迫使她把目光放在王庾身上。
沿路宫人看见王庾拽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宫女狂奔,忍不住停下来看。
“见过......”
宫人们请安的话还没说完,王庾就像风似的从他们面前飘了过去。
最后,王庾停在东宫门前,喘匀了气,对门口内侍说道:“去通传一声,我要见太子妃。”
内侍立刻去通传。
王庾松开手,笑嘻嘻地望着秋月:“你看,当你不去关注地面,就算你跑得很快,你也不会摔倒。”
正在喘气的秋月呼吸一窒,下意识地低头,她没有摔跤,也没有任何倒霉的事发生......
难道公主说得是真的?
只要她不去关注,那些倒霉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吗?
看着自己略显酸胀的腿,秋月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去通报的内侍走了出来:“晋阳公主,太子妃有请。”
王庾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秋月走了进去。
一路上,王庾不停地跟秋月讲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见着郑观音,王庾先是恭敬地行礼,然后亲热地唤了一声“长嫂”。
“小庾儿来了啊,快请坐。”郑观音表现得很热情,招呼王庾坐下,又吩咐宫女去准备糕点甜食。
秋月站在王庾身后,心里想着刚才的事情,有点心不在焉。
王庾陪着郑观音说了一会儿话,小宫女捧着礼盒到了。
“长嫂,听说您最近喜欢吃辣食,这是我从天竺商人那里买的花椒、胡椒等辛辣调料,特地送来给长嫂。”
王庾从小宫女手中接过礼盒,亲自捧到郑观音面前:“不过,长嫂怀着身孕,辣食还是少吃一点,尝尝味就行,切忌大量食用,免得伤了脾胃。”
礼盒近在眼前,郑观音仿佛闻到了那股诱人的辣味,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她露出真挚的笑:“小庾儿有心了,我很喜欢。”
随后,示意宫女收下。
接下来,郑观音拿出长嫂如母的架势,细细地询问了王庾的近况。
王庾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也关心了一番她的身体。
这样说了小半个时辰,王庾提出告辞,婉拒了郑观音留她用膳的好意,离开了东宫。
到了殿外,王庾看见秋月又恢复了从前谨慎小心的模样,就大声地喊了一句:“秋月。”
秋月听到声音,抬头看向她。
“你去御花园给我采一朵木芙蓉送回宫,一刻钟后,我要见到,快去。”
王庾说得又快又急,秋月拔腿就跑。
从东宫到御花园,再从御花园到王庾的宫殿,平时走路的话需要半个时辰。现在王庾让她一刻钟内采一朵木芙蓉回去,她就只能用跑的,否则根本完不成任务。
王庾悄悄跟了上去,跑着跑着,她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跑在前面的秋月身形越来越稳,脚步逐渐离开了地面......
王庾张大了嘴巴,满脸的惊奇:“秋月会轻功?”
追到后面,王庾追不上,干脆调转方向,往自己的宫殿跑去。
一刻钟后,秋月略显气喘地站在王庾面前,将手中娇艳的花儿递了过去:“公主,木芙蓉。”
王庾往后退了一步,像观摩宝贝一样细细地打量秋月:“......秋月,你会武功?”
“嗯。”秋月点头。
王庾眸中惊喜乍现,她本想帮秋月解决心理障碍,却没想到,自己捡到宝了......
“公主。”
小宫女从外面走进来,递上一封信:“这是王长史送进宫的信。”
王庾将目光从秋月身上收回来,接过信。
看完之后,她吩咐秋月:“去把左四侍卫叫过来......”
第398章 缩头乌龟
高墌城。
薛举死后第三天,薛仁杲就登基继位了,如今正在和大臣们商量薛举的安葬事宜。
“陛下,先皇薨逝,葬礼不能太简单,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大办。”宗罗睺说。
薛仁杲点头:“我们打败了唐军,正是强盛时期,先皇的葬礼当然要风风光光地办,不能草率。
“先去选一块绝佳的风水宝地,再选一个黄道吉日,下葬之前,每日都要做法事,这些事情就交给礼部去做......”
话还没说完,就有侍卫急匆匆地跑进来,喊道:“不好了,陛下,李世民打来了......”
“什么?”薛仁杲腾地站了起来:“手下败将还敢再来?”
宗罗睺看向内侍:“李世民现在在何处,带了多少人?”
侍卫回答:“李世民就驻扎在城外三十里,大概带了十万人左右。”
“才十万人慌什么?”薛仁杲又坐了下去,丝毫不在意。
西秦军队有三十万,李世民又是他的手下败将,没什么可怕的。
“宗罗睺,你去会一会李世民。”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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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军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一座营垒就在高墌城外拔地而起。
左三在营地找到正在巡视的李世民,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他:“主子,这是左四传来的消息。”
李世民打开纸条看了看,然后吩咐道:“去把苏定方叫来。”
很快,苏定方就来了。
李世民将纸条递给他:“你看看吧。”
当苏定方看见上面的信息时,脑袋轰的一声就炸开了,王伏宝死了?
还是被冤死的?
苏定方心中一阵酸楚,突然就想起了王庾曾经对他说的话,她说夏王会听信谗言,杀害忠臣良将,果然被她说中了。
这一刻,苏定方对窦建德很失望,他原以为窦建德是明主,就算因为林郅悟,他被迫归降唐朝,但他心中还是惦记着能回到夏朝。
可如今......他不想回去了。
正在这时,秦叔宝匆匆跑了过来:“元帅,宗罗睺来挑战了。”
李世民当即下令:“关闭营门,不许应战。”
下完命令后,李世民回了大帐。
众将领闻讯赶来。
殷开山对李世民说:“元帅,末将请求出战,挫挫西秦的锐气。”
“末将也请战......”
众将领纷纷请战,一个个同仇敌忾,想洗刷上次兵败的耻辱。
“不可。”李世民断然拒绝了他们:“上次我们兵败,如今还有不少将领在薛仁杲手中,士气不高。
“而西秦军队打败了我们一次,正是骄躁轻敌之时,我们应该坚守不出,让他们更加骄躁,再一举催之。”
话里话外还是和上次一样,不应战,死守到底,使用拖延战术,直到西秦断粮,骄躁不堪,再进行总攻。
刘文静张开嘴,下意识就想反驳李世民,突然想到上次的教训,以及他现在无官无职的身份,又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殷开山也是如此,将反对的意见咽进了肚子里。
但还是有人反对:“元帅,正是因为我们上次打败了,将士们心里憋着一口气,想赢回来。如今对方挑衅上门,正该直面迎战,出了这口恶气。
“相信将士们一定能首战告捷。”
听见这番话,很多人蠢蠢欲动。
侯君集附和:“没错,凭借这股冲劲,我们一定能打宗罗睺一个落花流水。”
看着侯君集信心满满的模样,李世民不禁发出一声冷笑,“我们刚败不久,士气低落,就算心中想赢回来,但他们对于西秦军队,还是有一丝惧意。
“等时间稍长,敌军日益骄躁,我军士气振奋之后,不需多费力,一战便能攻克。”
他的话掷地有声,让侯君集无法反驳。
李世民肃然说道:“传我军令,再敢言战者,斩。”
听到这句话,众人没再反对。
李世民很有信心,自从上次兵败回长安后,他就深刻地反省了自己,如果当初他能坚守最初的战略,上次就不会兵败。
这一次,他坚定地贯彻自己的战略计划,一定能胜利。
就这样,李世民紧闭营门,拒不应战。
一连数日,宗罗睺就在营门外,不断派人挑衅唐军,但唐军始终不应战,弄得宗罗睺心烦气躁,只想杀人。
宗罗睺挑衅失败,对薛仁杲说:“陛下,李世民那厮忒沉得住气,无论我们怎么挑衅,怎么辱骂他,他都不出来。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陛下不如去问问郝瑗的意见吧。”
郝瑗是先皇最器重的谋臣,宗罗睺相信他一定有办法。
薛仁杲皱起了眉头,他不想见郝瑗,因为郝瑗从前总仗着父亲的宠信就对他指手画脚,他很讨厌郝瑗。
宗罗睺一看薛仁杲的脸色,就知道他不乐意见郝瑗,便劝道:“陛下,先皇生前说过,郝瑗是我们西秦最有智慧的人,这一仗,我们需要他。
“何况先皇薨逝,郝瑗悲痛不已,重病在床,于情于理,您也应该去看一看他。”
宗罗睺前几日去看过郝瑗,大夫说他的情况很不好,这个时候薛仁杲不去问问他的意见,恐怕就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宗罗睺有点急,催促薛仁杲:“陛下,我现在陪您去看看郝瑗吧。”
薛仁杲感觉宗罗睺是在命令他,心中怒火噌的一下就燃烧了起来:“我西秦兵力雄厚,人才济济,难道没有郝瑗,西秦就不行了吗?
“我能打败李世民一次,就能打败他两次。
“你继续去挑衅,我就不信李世民会当缩头乌龟,一辈子缩在龟壳中不出来。”
说完,拂袖而出。
宗罗睺急得不行,可又劝不了薛仁杲,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郝瑗府邸。
谁知还没进郝府,就看见门上挂起了白布。
他心下一沉,快步走上前:“请问贵府这是......”
侍从悲痛地回答:“我家阿郎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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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瑗去世了,西秦朝廷想不出对付李世民的办法,只好派人去不断地挑衅李世民。
可无论他们怎么骂,怎么挑衅,李世民就是不应战。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高墌城内粮食告罄,百姓们怨声载道,纷纷请求薛仁杲想办法赶走唐军。
这一日,礼部尚书向薛仁杲请示:“陛下,如今唐军在城外虎视眈眈,先皇的遗体还没有安葬,怎么办才好?”
薛仁杲正被百姓请愿弄得焦头烂额,此时听到礼部尚书的话,烦躁地吼道:“这点小事你还来烦我?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最后丢下一句“你自己解决”就把礼部尚书赶了出去。
礼部尚书:“......”
先皇下葬是小事?
第399章 不死不休
李世民站在高处,拿着望远镜观察高墌城的敌情。
随侍在一旁的长孙无忌看见他嘴角扬起,带着一抹淡淡的笑,便问道:“元帅,我们进攻的时机到了吗?”
“再等等。”
李世民收起望远镜,吩咐道:“殷开山,侯君集,你们留下来继续观察。”
然后带着护卫回了大营。
柴绍守着军营一个多月,见李世民稳如泰山,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忍不住说道:“元帅,我们已经守了一个多月,西秦军队早已骄躁暴动,是时候出击了。”
再守下去,不止西秦军队狂躁不安,他们唐军恐怕也要狂躁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望着李世民没有说话,但他们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唐军该出击了。
“不急,再等等。”
听见李世民这句话,所有人眼中的期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焦躁不安。
到底要守到什么时候?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秦叔宝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元帅,西秦有人来投降了。”
来了。
李世民喜上眉梢,起身往外走:“去看看。”
前来投降的是陇西鄯州和廓州的守将,他们各自带着手下部将数万人,齐齐拜倒在地:“吾等愿归附唐朝,效犬马之劳。”
李世民眸中的笑意加深,当即命令柴绍收编这些军队。
再次回到大帐中,长孙无忌对李世民说道:“元帅,薛仁杲一直据守高墌城,其父遗体还未安葬,西秦百姓早已心生不满。如今又将士离心,正是我们进攻的好时机。”
不得不说,长孙无忌很擅长察言观色,当李世民看见前来归降的西秦将领,李世民就知道他一直等待的时机到了。
此刻听到长孙无忌的话,李世民不禁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微微一笑:“没错,我们的机会来了。”
接着,李世民面色一改,肃然说道:“屈突通、刘文静听令。”
屈突通出列:“末将在。”
刘文静出列:“属下在。”
“你们领三万精锐即刻进驻浅水原,记住,只守不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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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唐军行动,薛仁杲大喜,立马命令宗罗睺:“我给你十万精锐,务必一战消灭唐军。”
宗罗睺当即率领十万精锐部队,前往浅水原。
到了浅水原,宗罗睺一刻不歇,立即对屈突通的大营发起进攻。
屈突通坚守李世民的军令,只守不出,以三万对十万,一次又一次地抵挡住了宗罗睺猛烈的进攻。
经过数日激战,宗罗睺始终没能攻下浅水原,气得破口大骂:“他耶耶的,分明上次打得很容易,怎么这次这么难打?”
愤怒过后,宗罗睺下达死令:“全力进攻,今日务必要拿下浅水原,消灭唐军,不死不休。”
西秦将士大部分都是陇西人,士卒十分凶悍,在接到“不死不休”的军令后,牟足了劲,对唐军大营发起猛烈的攻击。
此时,屈突通的浅水原大营水源尽断,人马已有两日未曾进水,士兵们嘴唇干裂,喉咙冒烟,说不出话来。
马儿趴在地上,已无力气奔跑。
面对西秦的又一次猛攻,屈突通下令:“使用火器。”
他的军队分到的火器不多,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屈突通不会下令使用,但现在情势危急,不能不用了。
“嘭!”
飞鱼弹投了出去,落在西秦军队中,士兵被炸飞。
“嘭!”
烟雾弹紧随其后,落地之后散发出的呛人烟雾迅速弥散,包围了西秦的前锋部队。
前锋部队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哀嚎声不断。
“他耶耶的,这些东西不是夏王才有的吗?怎么唐军也有?”
宗罗睺位置偏后,在烟雾弥漫过来前,就迅速往后退。
望着前方的烟雾,听着自己人的哀嚎声,宗罗睺恨得握紧了拳头,但他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反而高声喊道:“他们的武器不多,用完这些就没有了,所有人听令,给我冲。”
将士们听到命令,不要命地往前冲。
因为他们发现了,除了那个响声很大的暗器会炸死人之外,那些能散发出烟雾的暗器并不会伤人,顶多会刺激眼睛流泪,阻碍视线。但离开烟雾的范围,缓一缓就没事了。
战争难免会有死伤,这点牺牲算什么?
宗罗睺鼓舞士气:“唐军粮食水源已断,他们没有援兵,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下,定然能消灭唐军。”
将士们听到这话,浑身又充满了力量,攻势越发猛烈。
唐军将领梁实眼看着火器逐渐减少,士兵们伤亡不断,心里着急,忍不住问屈突通:“元帅什么时候行动?我们快要坚持不住了。”
“坚持不住也要坚持。”刘文静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道:“打了这么多天,西秦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元帅很快就会有行动。
“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下,胜利就会属于我们。”
这一次,他们不能再输了。
如果这次再兵败,恐怕就不是丢官弃爵这么简单,而是面临被砍头的风险。
何况他已经没有官职爵位可以罢免,其他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他没有,他只有死路一条。
屈突通瞟了一眼刘文静,心中十分清楚他如今的处境,但屈突通也不想兵败。
“传令下去,给我死死守住,援兵很快就到。”
这样又坚守了一天,火器用完,唐军士兵再次上阵,与西秦军队激战。
正在这时,李世民下达总攻命令,率领剩下的唐军,倾巢而出。
小兵匆匆跑到宗罗睺面前,气喘吁吁地禀道:“报,后方出现唐军,正朝着我们而来。”
宗罗睺神情一顿:“来了多少人?”
“很多。”
“......”
听见这两个字,宗罗睺又气又急,骂了小兵一句,调转马头去探敌情。
他发现唐军已经抵达他的后方,正列阵攻来。
宗罗睺当即下达命令:“这边继续攻,其他人跟我去后方。”
在后方攻击西秦军队的是唐朝将领庞玉和殷开山,他们率领一部分的重骑兵和步兵,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不过西秦士兵十分悍勇,打到后面,庞玉和殷开山不敌,连连后撤。
宗罗睺大喜,他就知道唐军不敌西秦,于是,率领军队气势汹汹地追击庞玉。
“杀!”
.......
第400章 机不可失
“杀!”
面对溃败的庞玉军队,宗罗睺率领军队全速追击,气势如虹。
正在这时,部将慌慌张张来报:“不好了,李世民率精锐部队从北面偷袭我军......”
“什么?”
宗罗睺大怒,高声喊道:“众将士听令,随我去灭了李世民。”
随即,两军在浅水原交战。
李世民亲自上阵,率领数十轻骑兵冲入宗罗睺的阵列,左冲右突,十分凶猛。
不一会儿,宗罗睺的阵列被李世民冲散,士兵不得阵法,遂各自迎战唐军。
唐军内外夹击,厮杀声震天动地,短短时间内,唐军就杀了西秦数千人。
宗罗睺军队被唐军威势所摄,士气涣散,溃败而逃。
李世民握紧缰绳,下达命令:“轻骑兵随我去追。”
听到李世民的话,窦轨急忙骑马冲了出来,去拦李世民的坐骑。
“二郎不可。”
情急之下,窦轨将平日里的称呼喊了出来。
他苦苦劝谏:“我们虽然打败了宗罗睺,但薛仁杲占据的高墌城固若金汤,不易攻克,我们万不可冒进。
“我建议先静观其变,看看薛仁杲的动向再说。”
李世民摆了摆手,态度很坚定:“如今我军势如破竹,胜利就在眼前,机不可失,当一鼓作气,消灭西秦。
“舅舅不必再说,此事听我的。”
话落,双腿轻夹马肚,身下坐骑白蹄乌就像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转眼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李世民的母亲太穆皇后窦氏是窦轨的堂姐妹,故而李世民称其为“舅舅”。
窦轨劝说失败,只好带兵继续围剿剩下的西秦军队。
秦叔宝和苏定方跟着李世民冲在最前面,一路追击宗罗睺,直到进逼高墌城。
“停。”
李世民抬手,下令停止前行。
他看向对面,薛仁杲率领城内所有将士,在城下列阵,静待唐军。
宗罗睺率领残余部队退回高墌城,与薛仁杲汇合。
“怎么回事?”薛仁杲怒气冲冲地质问宗罗睺。
当薛仁杲听见“浅水原兵败”的消息时,下意识认为是唐军大败,他们西秦胜利了。
却没想到报信的士兵对他说:“陛下,是我们败了,义兴王被唐军追着打,已经往高墌城来了。”
薛仁杲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还是褚亮提醒他:“陛下,唐军大胜,必定趁胜追击,攻打高墌城,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迎战唐军。”
于是,薛仁杲第一时间召集军队,在高墌城下严阵以待。
宗罗睺惭愧地低下头,“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败势摆在面前,他还能说什么?只能请罪。
“废物!”
薛仁杲火冒三丈,气得想杀了宗罗睺,但就算他再生气,再暴虐,他也清楚,此时此刻应当聚集全部力量,对抗唐军,实在不宜杀主将,否则就会给唐军可乘之机。
深吸一口气,薛仁杲将心中的愤怒强制压下去,咬牙道:“希望接下来你能戴罪立功,灭了唐军。”
宗罗睺郑重应诺:“多谢陛下,臣定当全力以赴,杀了李世民,灭了唐军。”
见他信誓旦旦,又想着目前只有他能助自己对抗唐军,薛仁杲怒气渐消,看向对面的唐军。
李世民没有立即进攻,而是依靠泾河摆开阵势。
宗罗睺见状,建议薛仁杲:“陛下,李世民现在只有数千轻骑兵,大军还未到,不如我们趁此机会,先灭了他们。”
好主意。
薛仁杲双眼一亮,当即下令:“进攻。”
听到命令,西秦将领浑干等人立刻率领所部朝着唐军冲去。
眼看着对面的西秦军队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不免又是一场恶战,李世民、秦叔宝、苏定方等人扬起手,就要将飞鱼弹扔出去,却见对面西秦将士纷纷扔下手中兵器,嘴里大喊:“我等前来归降。”
李世民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浮现笑容:“好。”
柴绍负责收编,立刻带人上前,接收阵前降兵。
对面的薛仁杲看得瞠目结舌,随即大怒:“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我要杀了你们。”
“都给我上,杀了他们。”
后面的西秦军队再次冲向唐军。
这一次,李世民没有急着把手里的火器扔出去,而是等了片刻,见无人缴械投降,扬手一扔,就将手中的火器扔了出去。
秦叔宝和苏定方见状,也跟着把火器扔向西秦军队。
“嘭!”
“嘭嘭!”
尘土和鲜血四溅,狂奔而来的西秦士兵被炸飞了出去。
望着从眼前飞过的鲜血淋淋的尸体,后面的西秦将士被镇住了。
紧接着,苏定方朝西秦军队扔了两个催泪弹,对面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声。
“啊......我的眼睛......”
薛仁杲没有去过洛阳,第一次见识火器,不禁瞠目结舌:“那......那是什么......暗器?”
宗罗睺停下脚步,将自己了解到的信息都告诉了薛仁杲。
听完以后,薛仁杲不禁叹服:“这东西厉害,要是我们也有就好了。”
这时,一个黑影穿过烟雾,朝着薛仁杲飞了过来。
“陛下小心。”
宗罗睺往前一扑,护着薛仁杲滚到了旁边。
飞鱼弹从他们头上掠过,落在了后方不远处。
“嘭!”
尘土飞扬,落在薛仁杲和宗罗睺的背上,还有飞溅的鲜血撒在了他们的衣服上,脸上......
等了一会儿,薛仁杲擦了擦脸上的热血,扭头看向后面。
当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时,薛仁杲涌起了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万幸,他还没死。
“陛下,此地危险,我们还是进城吧。”宗罗睺扶起薛仁杲,警惕地望着唐军的方向。
薛仁杲没有说话,甩开宗罗睺的手,拔腿就跑。
宗罗睺:“......”
众人:“......”
烟雾散去,李世民再次看向城下,已经没了薛仁杲的影子,除了地上被炸死的士兵,城下一个活着的西秦将士都没有。
“哈哈,他们吓得逃走了。”侯君集毫不客气地嘲笑。
周围唐军也跟着哄笑起来。
这时,柴绍和窦轨率领大军到了。
城墙上的薛仁杲瞧见这一幕,当即下令:“紧闭城门,严防死守,不许出城应战。”
宗罗睺想起数日前,还是唐军据守不出,没想到今日就轮到他们了,不禁觉得讽刺。
天黑之时,各路唐军相继到达,李世民下令:“围城。”
很快,城内百姓就知道了西秦军队大败,皇帝被逼据守城池。
然而高墌城被唐军牢牢包围,百姓们内心惶恐不安,人人自危......
第401章 何苦来哉
见李世民只围城不攻,刘文静有点着急,催促李世民:“元帅,如今我们势如破竹,应该立即攻城。”
胜利就在眼前,怎么能停下来呢?
李世民说道:“不急,士兵们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大战,让他们先休息一下,缓一缓。”
“打仗怎么能休息呢?就应该一鼓作气,现在攻城,否则等西秦缓过来,我们更难攻克。”刘文静恨不得马上就去攻城。
殷开山和他一样焦虑:“元帅,刘公说得对,我们不能给西秦喘气的机会,我也赞成立即攻城。”
“不可。”房玄龄说道:“元帅说得对,我们的士兵需要休息,若是以疲惫之躯攻城,必定事倍功半,何苦来哉?”
杜如晦赞同房玄龄的话:“没错,我们已经包围了高墌城,就算给西秦一晚喘气的机会,就凭高墌城的兵马,也不足为虑。
“明日一早,我们的士兵精神饱满,再去攻城,定能一举拿下高墌城,抓住薛仁杲。”
“呵~”
刘文静发出一声嗤笑,轻蔑道:“文人就是文人,懦弱无能。”
“你说什么?”杜如晦气得涨红了脸,指着刘文静就要开骂。
房玄龄拦住了杜如晦,语气平静地说:“我虽不是将军,但我知道打仗不能光凭一腔热血和孤勇,最重要的是要有谋略。”
刘文静神情一滞,他现在也不是将军,严格说来,他是一介白身,而房玄龄和杜如晦有官职在身,他见着他们是要行礼的。
想到这里,刘文静突然间就觉得很尴尬,但攻城的心情更为急切了。
他一定要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如此才能拿回自己的官职。
刘文静肃然面向李世民,跪下请命:“元帅,属下恳请带兵攻城,请元帅恩准。”
殷开山跟着跪下:“属下也请战,请元帅恩准。”
“唉~”
李世民轻叹口气,有些为难。
秦叔宝见状,想了想,出声说道:“元帅,如今西秦将士离心,我们不用强攻,可以先吓吓他们,说不定可以避免一场恶战。”
若是能不战而胜,对于士兵和百姓来说,是最好不过了。
李世民看了过来:“叔宝有何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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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墌城内,薛仁杲如往常一样,慢悠悠地吃饭。
“陛下怎么还没用完膳?”
众文武大臣没心情吃饭,一直在厅外等候,他们神情焦虑,频频伸长脖子往里看。
高墌城危在旦夕,陛下怎么还有心思吃饭?
宗罗睺不断踱步,恨不得进去把薛仁杲揪出来,可惜他们在外面心急如焚,薛仁杲依然稳如泰山,尽情地享受美食。
“好吃,这个菜做得不错,赏。”
薛仁杲吃得尽兴,吩咐侍从打赏做菜的人。
一炷香之后,见侍从收拾东西走出来,宗罗睺不等召唤,抬脚就往厅内走去。
“陛下,唐军包围了高墌城,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否则城内的粮食迟早会被吃完......”
“打出去啊,怕什么?”一个武将叫道。
“我也建议开城门迎战。”
“我附议......”
大部分将领赞成开城门迎战,但薛仁杲望着他们,沉默不语。
薛仁杲想起了刚才在城下,浑干率领士兵气势汹涌地朝着唐军冲去,但他却临阵倒戈,投降了唐军。
当薛仁杲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就和这些将领之间多有龃龉,他料想这些将领靠不住,所以处处防着他们。
今日浑干投降唐军的事,正好说明他的料想是正确的,这些将领是真的靠不住。
薛仁杲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将领,焉知这些人不是下一个浑干?
褚亮瞧见薛仁杲的眼神不太对,试探性地问:“陛下可是在担忧唐军的暗器?”
众人神情一顿,唐军的暗器真的很厉害。
“嗯。”薛仁杲顺势点了点头。
宗罗睺立马说道:“陛下不必担忧,我之前在浅水原与唐军作战的时候,一开始唐军并未使用暗器震慑我们,而是最后坚持不住的时候才使用,这就说明他们的暗器虽然很厉害,但是数量不多。
“我们有这么多人,足以让他们把暗器消耗完,只要扛过他们的暗器,我们就赢了。”
言下之意,就是用人海战术来消耗唐军的实力。
褚亮微微皱眉,这也太不把士兵们的性命当回事了......
薛仁杲依然没有说话,暗器虽然厉害,他却没有放在眼里,如今他关心的问题是......
“嘭!”
正在这时,外面隐隐传来爆炸声,宗罗睺打了一个激灵:“是唐军的暗器。”
尽管声音有点小,但他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怎么回事?”薛仁杲问道。
“我去看看。”宗罗睺转身就往门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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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办法简直太妙了。”
柴绍称赞秦叔宝后,亲自试手,拿起一个飞鱼弹,拉开环片就放进投石器中。
操控投石器的士兵立刻动作,把飞鱼弹投射出去。
宗罗睺正骑马赶往城门,听见城墙上有人大喊“又来了,小心”,他立刻看向天空。
天色已晚,空中一片黑暗,等到宗罗睺看见从天而降的飞鱼弹时,飞鱼弹离他不过丈余高。
宗罗睺反应很快,立即驱马全速前行。
“嘭!”
飞鱼弹落在他的后面,他的亲卫兵来不及躲避,被炸死了一大半。
“小心,又来了。”
“嘭嘭......”
飞鱼弹一个接一个地从不同方向砸进城内,落地之处,物毁人亡,哀嚎声不断响起,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守城将领目睹这一幕,心生恐惧,悄悄走下城墙,对驻守城门的士兵使了个眼色。
士兵心领神会,立即开启城门。
“哎,你们干什么?不许开城门。”宗罗睺大声喊道,并驱马前去阻止。
这时,一群士兵从他后面跑过来,不知是谁,拔刀砍向宗罗睺的坐骑,马儿轰然倒地,宗罗睺也从马上摔了下来。
后面的士兵对其视而不见,牟足了劲朝着城门冲去。
好在宗罗睺反应敏捷,马儿倒下去时,他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
刚稳住身形,就瞧见无数的士兵从他两旁跑过,一窝蜂地冲出了城门。
出了城门,那些将士高声大喊:“我等愿归附唐朝,请秦王手下留情......”
第402章 更待何时
宗罗睺看傻了眼。
他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局面,士兵们争先恐后地出城投降。
“关城门,投降者,杀无赦。”
可惜,听从命令者只有少数将士,他们根本拦不住投降唐军的士兵。
等到宗罗睺控制住局面,关闭城门后,城内只剩下一万多精锐。
“去给陛下报信。”
宗罗睺的脸色很难看,他能料想到薛仁杲听到消息后的情景,必然是暴跳如雷。
他仰头看向天空,没有星光,只有一轮弦月斜挂于黑夜中,发出微弱的光芒。
西秦,将亡矣......
城外,唐军看着前来归附的西秦将士,不禁喜出望外。
这么多人前来投降,城内兵力必然空虚。
刘文静心中暗喜,对李世民说道:“元帅,高墌城如今兵力空虚,此时出击,定能一举攻克。”
“是啊,元帅,如今我们士气正盛,此时不攻,更待何时?”殷开山劝道。
房玄龄不赞同他们的话:“两军开战,伤亡不可避免,我们刚才只用火器就能震慑住敌军,迫使他们归降。如今我们的火器还未用完,为何不继续?
“当西秦将士全都归降我们,薛仁杲无兵可用,他不想投降也得投降。”
“没错。”杜如晦附和房玄龄:“既然有办法让我们的士兵不牺牲,为何不这样做?”
两人怼得刘文静和殷开山哑口无言。
这个时候再坚持,岂不是不把士兵的性命当回事?
刘文静目光扫向周围的士兵,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李世民当即下令:“继续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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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杲听到守城将士打开城门投降李世民的消息,气得暴跳如雷:“混账东西,我要杀了他们。”
左右皆沉默。
人都已经跑了,还怎么杀?
沉默了一阵,褚亮突然出声:“陛下,如今我们只剩下一万人马,无法抵挡唐军,不如......我们投降吧。”
此言一出,其他大臣纷纷附和:“是啊,陛下,我们投降吧。”
“你们......”薛仁杲愤怒地看着他们,想骂人,却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来骂。
众人跪下,齐齐说道:“陛下,投降吧。”
薛仁杲气得差点吐血,“你......你们......”
这些狗东西!
他赐他们荣华富贵,关键时刻,他们不能抵御外敌,却只会叫他投降,简直就是混账。
“你们想要投降敌人,等同于造反,来人啊,把他们拖出去,斩了。”
禁军侍卫愣住了,这可不是两三个人,是数十个文武大臣,而且其中不少大臣是他们的亲族,让他们抓捕亲族送上断头台,他们做不到。
所谓法不责众,这么多人,且是国家肱股之臣,他们不能死。
见禁军侍卫迟迟没有动作,薛仁杲怒气更盛,大吼:“你们是聋子吗,听不到我的命令?还是说你们也要造反?”
如此严重的指控,禁军侍卫吓得慌忙跪下:“小的不敢。”
“那就把他们都拖出去斩了。”
褚亮等大臣闻言心凉了半截。
但禁军侍卫嘴里说着不敢,行动上还是没有反应。
薛仁杲大受刺激,跌坐在榻上:“......你们......好......好......”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陛下,又有人投降唐军了......”
“噗......”
薛仁杲喷出一口血,身体往后倒去。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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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时,面色苍白的薛仁杲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高墌城,率领文武百官向李世民投降。
他身后的西秦将士纷纷放下兵器,投降唐军。
这一日,李世民接收了薛仁杲的精锐部队以及高墌城的五万民众,随后又命房玄龄起草檄文,传檄西秦所辖州县。
檄文所到之处,州县纷纷归降唐朝,至此,西秦灭亡。
关陇之地,再无人觊觎长安。
半个月后,李世民班师回朝,受到了长安百姓的热情迎接。
李渊大喜,下旨将薛仁杲和宗罗睺等数十人于闹市斩首,李世民趁机向李渊讨要战俘,其中就有颇具名声的褚亮。
不过就是区区几个战俘,李渊岂有不应之理,当即答应李世民的要求,并且擢升李世民为太尉,恢复刘文静的官职爵位,拜为户部尚书,领陕东道行台左仆射。
殷开山和被西秦俘获的刘弘基、慕容罗睺等人全都恢复原职,秦叔宝、苏定方等随军征战的将士们也都因功得到了相应的封赏。
征西大军回到长安后,王庾向随军将士打听了战争的情况,连夜画了一本画册,上交给李渊审核。
这一日,长孙氏突然对李世民说:“我想去时闻社看看。”
虽然时闻社一有什么新鲜玩意,李掌柜就会派人送来秦王府,但每每听及淇水描述时闻社,长孙氏就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想去一瞧究竟。
“肚子这么大,你不怕累吗?”李世民盯着她高耸的肚子,有点担心。
“不怕。”长孙氏轻轻摇头,说道:“太医说了,最后三个月要多走动,这样生产之时会轻松一些。”
“这样啊,那就去吧。”李世民当即命人准备马车。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长孙氏拉了拉李世民的袖子:“不要清场,简装出行吧,我不想惹人注目。”
她想去看看平日里的时闻社是什么样子,也想出去感受一下老百姓的生活。
“好,都听你的。”
对于这些小要求,李世民向来是有求必应。
半个时辰后,李世民的马车停在西市某处街道,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长孙氏下了马车,带着两个丫环和两个护卫,朝着时闻社走去。
很久没有出府,见着热闹的街市,长孙氏露出开心的笑容,目光不停地穿梭于商铺间。
“前面就是时闻社,我们去看看吧。”
李世民亲自扶着长孙氏,缓缓走上台阶,踏进时闻社的大门。
“......就在这危急时刻,秦王胯下坐骑白蹄乌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躲过了敌人射来的箭,又马不停蹄地冲进宗罗睺的阵列。
“秦王驱使白蹄乌左冲右突,就如同出鞘的剑劈开了敌人的身体,毁其脏腑,灭其性命,一路势如破竹,打得敌军是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两军交战十分激烈,秦王的坐骑白蹄乌身中六箭,却仍然与秦王并肩作战,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第403章 名字由来
白蹄乌?
李世民听到自己坐骑的名字,不禁顿住脚步,看向铺子的角落。
右十八早在李世民和长孙氏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他们,此时见李世民盯着角落,便低声说道:“主子,这是东家新辟出来的一块地方,紧挨阅览区,是专门用来说书的。”
李世民看出来了,就跟茶楼一样,有个说书先生,用来吸引顾客。
台上的说书先生讲得慷慨激昂,就好像他说的都是他亲眼所见,台下百姓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一个个聚精会神地看着他。
长孙氏听得很入迷,完全没听见李世民在跟她说话。
“你们去忙吧,不要暴露我的身份。”李世民陪着长孙氏站在一旁,打发了闻讯赶来的李掌柜等人。
说书先生展开一幅画,向众人介绍:“这就是秦王征伐薛仁杲的坐骑,诸位且仔细看它。
“它通身毛色纯黑,昂首怒目,鬃鬣迎风,气势非同凡响。
“这是一匹世所罕见的骏马,它的名字叫白蹄乌......”
“它的毛发是黑色的,为什么叫白蹄乌?”台下有百姓喊道。
说书先生探头看向画,下发现自己的袖子挡住了画上的马蹄,连忙收回手指,将整幅画展示在众人面前。
“各位请看,白蹄乌虽然通身纯黑,但它四只蹄子是白色的,所以它叫白蹄乌。”
“不对。”
有人站起来,大声反驳:“我听说这匹骏马曾是突厥战马,是秦王与突厥交战时虏获的战马。
“‘白蹄乌’这个名字是由它原来的突厥名字译过来的,而它的突厥名字意思是‘少汗’,这才是它名字的由来。”
说书先生一怔,他怎么没有听说?
李世民神情一顿,这人怎么这么清楚“白蹄乌”的来历?
不对劲。
李世民小声地吩咐护卫:“派人盯着那个人。”
今日充当护卫的是左一,他跟随李世民多年,一下子就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是,主子。”
他转身离开,但没多久就回来了。
说书先生怔愣过后,微微一笑:“兄台的这个说法,鄙人从未听过。”
见那人张口欲说话,说书先生抢在他的前面,高声说道:“不管名字是何来历,总之这是一匹难得的骏马,诸位若是喜欢,可以买一副画回去观赏。
“除了画,我们还有仿照白蹄乌的模样制作的饰物,陶瓷、木制、铜制等各种材质的白蹄乌都有。
“诸位若是感兴趣可以随便看看,至于下一回的故事,我们明日再讲,今日诸位可以先买画册回去看看。”
众人很感兴趣,纷纷去选“白蹄乌”。
有熟客指着书架顶层的精美匣子问道:“那是御批的画册吗?”
右十八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书架,回道:“今日的御批画册已经卖出去了,那不是画册,是一幅画,没有御批,就是晋阳公主随手画的一幅画。”
“那幅画多少钱?”
“十两黄金。”
“什么?”旁边一名书生叫道:“没有御批,也买这么贵?”
“就是,一本画册好歹还有几十幅画,这只有一幅画,也卖同样的价钱,难道就因为是晋阳公主画的,你们就卖这么贵吗?”同伴附和,神情忿忿不平。
每天卖一本画册,就能赚十两黄金,这钱也太好赚了。
李掌柜听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对众人说道:“晋阳公主亲笔所画的原版画册和画是寄存在我们这儿卖的,价格也是晋阳公主定的。
“晋阳公主说了,这些画册和画若是卖出去,一部分的钱充归国库,用之于民。
“我们时闻社帮忙寄卖,但不会强买强卖,诸位若是喜欢,千金难买心头好。
“诸位若是不喜欢,那也可以不买。”
众人沉默了,掌柜的说得对,晋阳公主贵为公主,本就不缺钱,她把画册和画寄放在这里卖,可能就是图个乐子,至于卖不卖得出去,她也不会在意。
不过,晋阳公主小小年纪就能想着用私房钱充实国库,也算是心存大义。
“可以看看那幅画吗?”突然有人问道。
李掌柜看向说话的人,相貌很普通,转眼就会忘记。李掌柜觉得这人有点面熟,但想不起来他是谁。
“当然可以。”
李掌柜遂命人取下画,小心翼翼地展开给众人看。
这是一幅骏马图,初看与说书先生之前展示的那幅画一模一样,但多看两眼,就会发现这幅画上的白蹄乌更为逼真,身上的毛发根根分明,眼神动作栩栩如生。
众人看着画上的白蹄乌,看久了,竟然有一种马儿要从画上奔驰出来的感觉。
长孙氏一眼就看上了那幅画,扯着李世民的袖子说:“二郎,我要那幅画。”
“好,我给你买。”李世民很豪爽,立刻答应给长孙氏买。
淇水连忙出声阻止:“娘子,小庾儿说了,您要是喜欢她的画,不用出钱买,她给您画。
“这十两黄金能省则省,还是不要买了。”
秦王妃这么喜欢晋阳公主的画,晋阳公主每卖一本画册或者画,秦王妃就要花十两黄金买下来,照这样下去,秦王府准会变成“穷王府”。
“这......”长孙氏露出不忍的表情:“这幅画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没有三五天画不出来,小庾儿如今课业繁重,多画一幅,她会累着的。”
淇水:“......”
不过就是多画一幅画罢了,怎么会累着?她瞧着晋阳公主每日精力旺盛得很,到处乱跑。
桑中想了想:“娘子,今日时闻社有送东西到府上,说不定那些东西中就有这幅画。”
长孙氏回忆了一遍,今日时闻社的伙计送来很多东西,除了画册,其他的都是有关于白蹄乌的饰品,但没有画。
桑中提醒道:“娘子,您上午看画册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后面还有些东西没拆开看呢。”
“......”
长孙氏:“既如此,那就先不买,回府看看再说。”
“我买。”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名灰衣男子,他不经意地扫了李世民和长孙氏一眼,然后指着李掌柜手中的画:“这幅画,我买了。”
说完,将十两黄金重重地放在柜台上。
还真有人买啊?
众人看向灰衣男子,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第404章 掉钱眼里
有人买画,李掌柜是最高兴的,当即应道:“好嘞,您稍等,我马上给您包好。”
李世民啧啧说道:“没想到那小丫头的画还挺值钱。”
他一直以为除了他来捧个场之外,没有人会花这么多钱来买她的原版画册。
当然,那一次苏亶会买完全是被李德謇诱导的。
右十八忍不住说道:“公主的原版画册因为有陛下的御笔批改,就算再贵也有人买。不过,就算没有御笔批改,公主的画册也卖得很好,我们每日新出的画册都能卖完,前面印刷的画册每日也能卖出上百本。
“还有那些漫画啊,玩偶啊,饰物啊等等,都卖得很好。
“您有空看看账册就知道了。”
李世民若有所思。
长孙氏暗暗点头:“这样说来,时闻社确实很赚钱,没想到小庾儿虽然年纪小,经营铺子也很有天赋。”
什么天赋?分明就是自家主子和陛下帮衬着,才搞得如此红火,淇水默默地在心中嘀咕。
突然,有人注意到一旁的李世民,指着李世民问同伴:“你看看,那是不是秦王?”
同伴正好拿着画册在看,翻开的那一页正好是秦王骑着白蹄乌与宗罗睺对阵的场景,闻言看了一眼李世民,又低头对照画上的李世民,惊喜叫道:“没错,他就是秦王。”
声音有点大,顿时就招来了其他人的关注。
这一看,众人惊喜万分,纷纷朝着李世民跑去:“秦王,秦王......”
李世民下意识护着长孙氏往后退。
护卫和丫环立刻上前,保护李世民和长孙氏。
铺子里的伙计见状,惊得立马去保护李世民夫妇,以免百姓激动之下伤了他们。
激动万分的百姓被护卫和伙计挡在李世民一丈开外,压抑不住崇拜之心,目光闪闪地给李世民见礼:“见过秦王。”
李世民护着长孙氏,不敢大意,站在原地,露出亲切和煦的笑容,对众人说道:“诸位不必多礼,起来吧。”
“听说秦王妃有了身孕,看这位娘子的模样,应该是秦王妃吧?”有百姓盯着长孙氏看。
淇水挪动脚步,挡住他们打量长孙氏的目光,昂着头说:“没错,这位就是秦王妃。”
众人再次行礼:“见过秦王妃。”
长孙氏拨开淇水,温柔地笑道:“诸位不必多礼,今日我和秦王只是出来逛逛,诸位不用太拘束,继续吧。”
此刻的情形,长孙氏也不好继续逛铺子,就对李世民说:“我累了。”
李世民当即吩咐:“回府。”
话落,李世民小心翼翼地扶着长孙氏离开铺子。
铺子里的百姓瞧见这一幕,纷纷称赞:
“秦王和秦王妃真是恩爱。”
“没想到秦王不仅骁勇善战,是个有谋略的元帅,而且还对妻子这么温柔体贴,真是个好夫君。”
......
长孙氏和李世民回到秦王府,果然发现王庾派人送了很多白蹄乌的饰物过来,还有画册和画。
李世民展开画卷给长孙氏看,顺便自己也欣赏了一番。
“还别说,小庾儿画的白蹄乌真的很传神。”
李世民想起前几日王庾在秦王府的马房逗留了半天,他还以为她是看上了他哪匹马,没想到是为了画马。
这个小机灵鬼......
“阿嚏~”
王庾揉了揉鼻头,又擦了擦眼睛,这个喷嚏打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肯定是谁在骂她。
这时,春花从外面走进来,先是神情复杂地瞟了一眼站在王庾身后的秋月,然后才对王庾说:“小庾儿,平南侯派人来说,明日就能完成。”
话落,春花问道:“小庾儿,平南侯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王庾露出欣喜的笑,冲她眨了一下眼睛:“秘密。”
春花:“......”
“这是个好消息,我要去告诉阿耶。”王庾放下笔,起身朝外走。
没过多久,王庾就来到了太极宫,李渊正在和裴寂讨论,听见岳郁的禀报,就说:“让她进来。”
王庾兴冲冲地跑进宫殿,“阿耶......裴公也在啊。”
裴寂冲她笑了笑:“小庾儿来了啊。”
“小庾儿,快过来。”李渊朝王庾招了招手。
王庾复又露出笑容,跑到李渊身边:“阿耶在看什么?”
“咦~这幅画......”
“是不是很眼熟啊?”李渊笑吟吟地看着她。
当然眼熟,这就是她画的。
“阿耶,这幅画怎么在你这儿?你又派人去时闻社买画了?”
王庾在心中认定李渊派人去买了她的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对,这是我上午派人去宫外买回来的。”李渊没发现王庾变了脸色,自顾自地说:“小庾儿,你的画技又精进了。”
裴寂也赞道:“小庾儿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这匹骏马的动作、神态画得跟真的似的,我看见了就忍不住想去摸一摸它的毛发。”
说着,他伸出手抚摸画纸,动作轻柔地就好像在抚摸真马。
王庾没有说话,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李渊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王庾本不想现在说,但李渊问起了,她便说了出来:“阿耶,我上次不是跟您说过,不要派人去买时闻社的东西吗?
“您喜欢的话,派人告诉我,我给您送来。”
裴寂纳闷了:“小庾儿,听说时闻社里的很多东西都是你弄出来的,你为什么出新鲜玩意的时候,不给陛下送来?”
“因为我上次给阿耶送来,阿耶说那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他不要,后来我就没送了,只给阿耶送画册。”
王庾解释道:“我想着画册上有白蹄乌,阿耶看了不会想要单独的骏马图,今日就只给阿耶送了画册。”
李渊有点尴尬,“咳咳,以后只要是你画的,甭管画的是一根草还是一匹马,你都给我送来。”
“是。”
王庾答应后,忍不住嘟囔道:“本来还想着用这幅画赚十两黄金,没想到最后还亏了。”
李渊离得近,听见她的话,疑惑道:“怎么就亏了?”
王庾没好气地说:“这幅画要是卖给别人,我能赚十两黄金,现在阿耶买了去,我岂不是损失了十两黄金?”
“怎么就损失了?难道我派去的人没付钱?”李渊脸色铁青,心想要好好惩罚派去买画的侍卫。
“他付钱了,但这是阿耶的钱啊,还不是相当于没赚。”
李渊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佯装训斥:“你这丫头,还真是掉钱眼里了,少赚十两黄金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改造宅子的钱也是李渊出,不需要自己的钱......
第405章 想做什么
王庾想了想,这幅画被李渊买下,她也没损失什么,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阿耶,我来是想告诉你,林大郎说新武器明日就能做好。”
“真的?”
李渊双眼一亮,脸上露出惊喜的笑,他已经等待很久了,也不知道这一次林郅悟会做出什么新奇的武器。
“嗯,明日就能做好。”王庾点了点头。
裴寂听见了,好奇地问:“这次林大郎又做什么好东西了?”
“额......我也没见过,等明日就知道了。”
王庾神神秘秘的模样顿时就引起了裴寂的兴趣,他对李渊说:“陛下,我明日可以和您一起去看新武器吗?”
李渊只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准了。”
闻言,王庾抬头看了裴寂一眼。
“陛下,该用膳了。”岳郁在一旁提醒。
裴寂躬身行礼:“陛下,臣先告退了。”
“等等。”
李渊叫住裴寂:“既然到了用膳的时辰,裴监就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然后看向王庾:“还有小庾儿,你也留下来用膳。”
“遵旨。”
裴寂垂下头,嘴角弯了弯。
平时李渊会赐御膳给裴寂,但留裴寂共享御膳,今日还是第一次。
这是李渊当上皇帝之后,第一次与裴寂共进膳食,他吩咐岳郁:“让御膳房多做几个裴监爱吃的菜,对了,也多做几个小庾儿喜欢吃的菜。”
“是,陛下。”
王庾不禁又瞅了裴寂两眼,也不知裴寂做了什么,竟然让李渊如此宠信?
用膳的时候,裴寂看似小心翼翼地进食,也遵循着“食不言”的古训,但见王庾时不时地就与李渊说两句,诧异之余,也不免蠢蠢欲动。
“阿耶,您还说让我不要挑食,其实挑食的是您。”
王庾看向膳桌,发现内侍给李渊夹的菜来来回回也就十几样,还有很多菜,李渊没尝过。
“额......”李渊看了看那些他不爱吃的蔬菜,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尴尬。
父亲的榜样还是要做好。
下一刻,李渊故作高深地说:“我那是留着给你们吃的,并不是挑食。”
听见这话,裴寂立刻将自己面前的一盘菜端到了李渊的面前:“陛下用膳都能想着臣,臣感激不尽,唯有借花献佛,将这盘美味的玲珑千丝菇献给陛下,以表心意。”
李渊望着玲珑千丝菇,眼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这老家伙挑了一盘他最讨厌吃的菜借花献佛,莫不是故意的吧?
裴寂大胆迎上李渊的目光,将盘子朝李渊的方向又推了一下:“陛下请用。”
见李渊神色不太好看,王庾看向桌上的菜,这盘玲珑千丝菇已经被消灭了一半,都是裴寂吃的。看样子这盘菜应该是裴寂喜欢吃的菜,所以内侍将它放在了裴寂的面前。
但从前跟李渊一起用膳时,王庾从未见过这道菜,看来,是因为李渊不喜欢吃,所以御膳房才没有做这道菜。
而今日李渊特意吩咐了御膳房做几个裴寂爱吃的菜,所以这盘菜就出现在了李渊的膳桌上。
王庾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李渊如此宠信裴寂,晋阳起兵之前,他们又是至交好友,裴寂定然很清楚李渊的口味。
如今裴寂这么做,倒像是故意的。
王庾盯着李渊,见他狠狠地瞪了裴寂一眼,随后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两个慢慢吃吧。”
果然,当了皇帝后,口味也没变,裴寂心里偷笑,面上一派严肃:“臣也吃饱了。”
王庾低头看向自己的碗,里面的饭才吃了一半。
唉,皇帝都吃完了,他们也不好再继续吃。
于是,王庾也说自己吃饱了。
李渊扫了一眼她的碗,什么也没说,漱口洗手,离开了膳厅。
用完膳,王庾和裴寂告退。
两人出了太极宫,裴寂突然停下脚步,对王庾说:“晋阳公主如此勤奋地卖画,是缺钱用吗?”
王庾张开口想说不缺,裴寂就已经自顾自地往下说了。
“晋阳公主若是缺钱用,我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如何?”
王庾眨了眨眼睛,天真地说:“好呀。”
她倒要听听裴寂想做什么?
裴寂的表情很和蔼,语气很温和:“你刚才也看到了,陛下很讨厌吃玲珑千丝菇,你若是想办法让陛下吃玲珑千丝菇,哪怕吃一口,我就给你十两黄金,怎么样?”
花十两黄金,就为了让李渊吃一口讨厌的食物?
这也太恶趣味了吧。
“我不做。”王庾断然拒绝,她又不缺钱。
说完,径直往前走。
裴寂追了上去:“我常听宫人说,陛下最疼爱晋阳公主,一般晋阳公主提什么要求,陛下都会答应。
“我却不信,毕竟陛下也是个有原则的人,他讨厌做的事,没人能让他做,就算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也不行。”
居然还用上了激将法?
王庾顿住脚步,仰头看向裴寂:“谁说不行?阿耶最疼我,不过就是让他吃一口菜,又没有下毒,他肯定会吃。”
裴寂心中暗喜,面上却露出不相信的表情:“陛下从来不吃玲珑千丝菇,就算你求他吃,他也不会吃的。”
“我能做到。”王庾就像是个爱逞强的小孩子,执拗地说道。
“好,那事成之后,我给你十两黄金。”
“不,我不要黄金。”王庾摇了摇头,继续说:“若是你答应我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去做。”
裴寂愣了一下:“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情?”
“额......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裴寂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不做,违背道德伦理的事情我也不做。”
“放心,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去做。”
“那......好吧,我答应你。”
裴寂走之前,还特别交代王庾:“一定要让陛下咽下去才算数,否则你我约定作废。”
回去之后,王庾召来左四,问道:“你跟着秦王多久了?”
左四想了一下:“大概有......六年了。”
“那你知道陛下很讨厌吃玲珑千丝菇吗?”
“知道啊。”
“陛下为什么讨厌吃?”
“当然是因为难吃,所以才讨厌吃的啊。”
这还用问吗?
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左四很疑惑王庾为什么问这样一个愚蠢的问题,明明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王庾:“......”
第406章 拐弯试探
从左四嘴里没问出什么,王庾吩咐春花去御膳房,让御厨做一份玲珑千丝菇。
她倒要尝尝,这道菜有多难吃。
结果御膳房送来之后,王庾尝了尝,“不难吃啊。”
相反,她也觉得很好吃。
那么,李渊为什么讨厌吃?
难道李渊是天生不喜欢吃这道菜?
王庾没想明白,从房间里拿了点东西,往太极宫而去。
候在殿外的岳郁看见王庾,往前迎了两步:“晋阳公主,陛下正在和太子商议政事,暂时不见人,您还是请回吧。”
王庾笑道:“我不是来找阿耶的,我是来找你的。”
找他?
岳郁心中疑惑,面上平静如水:“不知晋阳公主有何吩咐?”
王庾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对岳郁说:“这本是今日出的画册,另一本是前段时间的时报上连载的故事,时闻社把连载的故事做成了话本,我留了这两本给你。”
俯视王庾手中的话本和画册,岳郁很动容。
宫中岁月寂寥,又充满了勾心斗角,有时候想放松一下,他就只能打拳练功,没有别的消遣。
他喜欢看话本,但他很少出宫,而且从宫外带东西进来不仅麻烦,还有一定的风险。
但王庾就不一样了,她是公主,只要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她都能带进来。
而且她每次送给他的话本很有趣,正是他喜欢看的类型,有时候他真怀疑王庾派人调查过他,不然怎么会知道他的喜好?
可转念一想,他这个喜好不为人知,她又是从何处查到的?
想不通,岳郁就把原因归结于巧合。
岳郁接过去:“多谢晋阳公主,公主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小的?”
这只是照例问一句,岳郁深知无功不受禄,王庾送这些东西给他肯定是有事想让他帮忙。
以往他这句话都是白问,因为王庾从来没有让他做过什么。
不过,今日有些不同。
“你跟我过来。”王庾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开其他人。
岳郁狐疑地跟过去。
王庾压低声音,问道:“你跟着陛下这么久了,可知陛下为什么讨厌吃玲珑千丝菇?”
打听陛下的事情,可是犯忌讳的。
岳郁皱起了眉头,本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但看见手中的东西,又犹豫了。
踟蹰了半晌,岳郁低声说道:“关于这件事,我也不清楚,因为自我到陛下身边起,我就没见过他吃这道菜。”
王庾心中失望,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多谢。”
随后,王庾回了自己的宫殿,派人去了一趟公主府。
而太极宫内,李建成正用一种闲话家常的口吻跟李渊说:“今日底下的人跟我讲了一件趣事。”
李渊放下笔,看向李建成,静等他接下来的话。
“他们说时闻社的画册和时报很有名,长安的百姓几乎人人都知道。尤其是这几天出的画册和时报,写的都是二郎如何神勇如何智夺高墌城,就连他的坐骑白蹄乌也出名了。
“有人说白蹄乌的名字来源于突厥语的‘少汗’,还说二郎有僭越之心。”
说到这里,李建成发出一声轻笑,好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阿耶千万别恼,这些人就是胡说八道,二郎怎么可能有僭越之心?他是我的好兄弟。”
“对,你是太子,心胸就该宽广一点,不能因为底下的人说三道四,你就相信了那些无稽之言。”李渊说。
李建成:“......”
他本想拐着弯向李渊控诉李世民,却没想到得到了这么一番说词。
李建成的笑有点绷不住,压了压心中的情绪,再一次试探:“阿耶,时闻社这样大肆地宣扬战事,宣扬将领们,是否不妥?”
“有何不妥?”
李渊狐疑地看着他:“画册和时报上的内容由我亲自审批,既能宣扬我大唐昌盛,政治清明,也能及时将政令传达给百姓。
“我们的将领各个骁勇威猛,百姓们认识他们进而崇拜他们,就是崇拜我大唐,又有何不妥?
“只有让天下百姓见识到大唐的强大和贤明,他们才会受其感召,归附于大唐,臣服于大唐。”
闻言,李建成沉默不语。
他是太子,自然是坐镇长安,稳固民心。
李世民是皇子,又有将帅之才,如今要统一中原,就必须征战四方,这个时候李渊当然是要派自己的儿子出马。一方面是宣扬大唐国威,一方面是稳固皇权。
总而言之,如今的局势,大唐需要一位高调的有军事才能的皇子,震慑四方。而李世民,是所有皇子中最合适的人选,也只有他能担任......
李建成的心情很复杂,没有再提时闻社,转而请教李渊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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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王庾派去公主府的人回来了,她急忙问道:“王长史怎么说?”
侍卫回答:“王长史说他不知道。”
王庾眸底浮现失望,看来王康达从前跟随李渊的时候,也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你下去吧。”
王庾打发走侍卫,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常服,就往匠心殿而去。
今日是新武器亮相的日子,她不能缺席。
王庾到的时候,李渊刚刚到达匠心殿,跟随李渊前来的还有李建成和李世民,以及裴寂。
见礼之后,林郅悟领着众人来到开阔的院子中,指着架子上的东西说道:“这就是我新做出来的武器——鸟铳。”
然后就闭上了嘴巴。
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短介绍,王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苏侍郎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林郅悟,对鸟铳已经很熟悉,便细细地跟李渊介绍了一番。
听完之后,李渊等人惊奇不已。
“这个鸟铳怎么用?”
林郅悟站着没动,也懒得开口。
苏侍郎看了他一眼,没有办法,只得取下鸟铳,对李渊说道:“陛下,枪口一定要对着目标,千万不能对着自己人,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误伤人。”
他的动作很小心,一边示范一边解说:“射击时,打开火门盖,点燃火绳,以蹲跪姿或者立姿瞄准扣动扳机发射。
“当然,情况紧急的时候,也可以不瞄准发射。”
话落,他当众操作一遍。
“砰!”
伴随响声,众人看见一颗弹丸疾射而出,眨眼工夫,弹丸就射进了前方的大树中。
众人看得新奇不已。
但李渊缓过神来后,迟疑道:“好像......这样看不出什么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