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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灵儿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萧如故的肩膀，“喂，冰块脸，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听到她的声音，萧如故垂头对上她莹莹的眼睛，“……”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对视着。
忽然，空气有一丝异常，本就的萧如故忽然蹙眉，他转身抽出腰间的长剑，向不远处的空气刺去。
巫灵儿刚纳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突然感觉到体内的赤炼又开始躁动了。
——有情况！巫灵儿当即现出了赤炼。
而这时，寒水剑剑尖处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一团黑色的迷雾现出，在萧如故剑尖处不断扩大，“砰——！”
只听一声巨响，萧如故忽然被弹退了几米。
天空中，黑雾越来越大，逐渐勾出了一个人型轮廓。
巫灵儿手中的赤炼也在发着诡异的红光，巫灵儿紧皱着眉，向萧如故喊道：“好重的怨气啊！”
萧如故微微侧头，回头看向巫灵儿，“小心！”
“好，我知道了！”巫灵儿颔首。
她转了转手中的赤炼，嘴角轻轻上扬，“我的赤炼，最喜欢怨气什么的了！”
话落，她腾空而起，嘴里念叨着某种神秘口诀，霎时，她的周身开始浮出各种金色符文。
“咯咯咯咯咯……”
空中陡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而这个笑声，顿时让巫灵儿想起了某种不好的回忆。
她忍不住一哆嗦，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张诡异的脸，鲜红的液体闪着神秘的光泽……
“好狠！”巫灵儿一时没忍住，直接奋力一击，那些符文受她灵力趋势迅速向黑雾袭去。
“咯咯咯……”
黑雾一直笑着不听，并带有挑衅意味的撩了撩巫灵儿的头发，巫灵儿青筋直跳，“敢调戏你姑奶奶，看我不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而这时，巫灵儿方才甩出的符文像是拥有生命了一般，紧紧跟在黑雾的身后，不断吸食着它的怨气。
黑雾这才发现大事不妙，顾不得再去撩拨巫灵儿，飞来飞去想要甩开这些符文。
而这些符文，就像是小尾巴一样，紧跟其后，怎么甩都甩不掉，巫灵儿微微一笑，“鬼兄，您可别太得意，我的赤炼它最喜欢你身上的怨气了，你也别跑了，让它吞了你的怨气，好好投胎做个好人吧！”
巫灵儿说完，接着甩出几道符文，还不忘吐了吐舌头。
萧如故看了她一眼，执剑冲向那黑雾。
黑雾被打的措手不及，心生恼火，终于不再遮遮掩掩，华为实体冷冷的看着巫灵儿和萧如故。
此时他浮在半空中，一张惨白的脸泛着诡异的寒光，漆黑的眼睛，但是让人看一眼就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凉意，巫灵儿蹙眉，“喂，冰块脸，我就说它不是我的幻想了吧！想想嘛，长得这么可怕，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幻想嘛，我的心灵这么纯洁……”
而此时，正在天上跟黑雾交锋的萧如故闻言，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黑雾化为实体，修为更是高深了不少，举手抬足黑气缭绕，不得不让巫灵儿和萧如故二人怀疑他到底经历什么了，才会积攒这么多的怨气。
忽然，巫灵儿像是想到了什么。
有一孽魂，名为：魅。专门吸食怨气，哪里有怨，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这么一想，贾家这阵子去了多少条人命。又怎么可能没有怨气，而这孽魂，更是钻了这个空子，大肆吸食怨气用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吸食的怨气越多，它的修为就越高。
可能是这孽魂最近吸食了过多的怨气，萧如故正处于下风，并有招架不住的样子。
巫灵儿见状，抑住心底的恐惧，在心中默念了无数次的核心价值观，飞向半空，与萧如故并排激战孽魂。
这孽魂出招还带着一股让人嫌弃的恶臭味，巫灵儿捂住鼻子，看向一旁蹙眉满脸严肃的萧如故，“这味道你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
萧如故冷冷的斜她一眼，巫灵儿见状，忍不住乐了。
而这时，孽魂趁巫灵儿走神之际，蓄力一击，双手黑气缭绕，发着一股诡异的黑光。
萧如故反应过来后，连忙想要将巫灵儿推开，却只看见那孽魂诡异的微笑。
而这时，巫灵儿的身子缓缓欲坠，马上就要落地了。
“咯咯咯咯咯咯……”
孽魂看见萧如故苍白的脸，笑声更是含满了挑衅，：“怨气……更多地怨气……”
“怨你个大头鬼哦！”
而这时，不知从何处陡然传来一女子俏皮的声音，闻言孽魂更是止住了笑意，明显有点不明所以，“你……”
尚未等他来得及说完，他的身体就被刺穿了一个洞，雾气在那洞口疯狂的溢出，孽魂的皮肤开始破碎，“怎……怎么可能，吾……吾明明打到你了！”孽魂不敢置信的说，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身体，他苦苦的吸食的怨气正在飞快的从体内流出，孽魂想要挣脱出来，却发现刺穿胸口的匕首像是黏在了它的身上，冰凉入骨……
“嘿嘿……”巫灵儿笑得得意，“不敢置信吧？”巫灵儿忍不住踹了它一脚，“本姑奶奶有主角光环，还有，我有那么菜吗！？”
对于巫灵儿的冷嘲热讽，显然孽魂并没有放在心上：“这……这匕首……是……是……”
“它啊？”巫灵儿笑了笑，“我阿兄给我的法宝啊！”
“你……你、你师兄是……”尽管它已经快消失了，但它还是不死心的继续问。
“你这个孽魂怎么这么多问题？”巫灵儿又踹了它一脚，“吓我不说还想要问我问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萧如故：……
“你……你……”
“你什么你！”巫灵儿说：“看你快消失的份上就告诉你吧，他是我阿兄给我的法宝，名为‘祭’别说是你，就是连远古神系，见到他也得老老实实的！”
“原……来原来……”
孽魂还没有说完话，身子就彻底的融于了黑暗，彻底的消失了。
“芸儿，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他们，他们是谁？！”贺知书问道。
就在下一秒，“嘭——！”只挺一声巨响，房门突然被大风吹开，一阵凉风吹进了屋内。
巫灵儿忍不住打了和机灵，而芸儿的叫忽然一白，在她的眼中，透着浓浓的恐惧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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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紧急，萧如故和连沉只能暂时放下两人的恩怨，一同向烟霞楼飞去。
见两人走远了，小道士问巫灵儿：“灵儿姑娘，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巫灵儿回过神儿，抬头打量一番周围，目光最后落向不远处的大树上，他微微一笑：“先上去，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刘子成出来，我就不信他会一直都待在府里不出来！”
话落，巫灵儿飞到树上，垂下头喊小道士：“小道士，你在发什么呆呀？还不赶紧上来。”
小道士怔愣了片刻，点头：“这就来。”
……
于是两人开始了无休止的大眼瞪小眼。
虽说春日的太阳不算甚烈，但当到了正午时分，即使是在树荫下，也免不了几丝燥热难耐。
巫灵儿擦了擦鬓角溢出的汗水，小道士见状，忙轻声询问到：“灵儿姑娘，你不是很热？”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咕……”
话才刚说完，她的肚子便忍不住的叫了起来。
“呵呵呵……”巫灵儿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我饿了。”
小道士秒懂：“不远处就有卖吃食的，灵儿姑娘，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不等巫灵儿开口阻拦，小道士便迅速的跳下树，火急火燎的朝南跑去。
“呼……这么急。”巫灵儿看着小赵是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的说。
……
小道士回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包鸡，怀里还抱着一坛子酒。
他左顾右盼，竟然周围没人才放心地跳到树上。
巫灵儿正蜷着身子打着瞌睡，忽然一股香味儿飘入鼻尖儿。
“鸡？！烧鸡？！”
巫灵儿睁开眼睛，对上小道士放大的脸，小道士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灵儿姑娘，等急了吧。”他将烧鸡递给巫灵儿，后将酒坛子打开，浓郁酒香飘荡在空气中，巫灵儿迫不及待的扭下一只鸡腿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唔……小道士，你、你怎么不吃啊？”巫灵儿一边咬着手里的鸡腿儿，一边问道。
小道士摇了摇头，笑着说：“灵儿姑娘你吃吧，我不饿。”
“别啊，不能光我自己一人吃啊。你也吃，我一个人吃不完的。”巫灵儿说完，并要把烧鸡递给小道士。
小道士将头摇成拨浪鼓：“不、不用了灵儿姑娘，我不饿的。”
巫灵儿不解的看着他，他将自己嘴里的肉咽下去以后，“行吧，那你饿了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去吃东西。”
小道士赶紧点头：“嗯嗯嗯。”
……
而此时的另一边，连沉和萧如故赶到烟霞楼，得知红袖刚才已经离开了。
快速的通知巫灵儿，让她盯紧点儿将军府，如果不出他所料，这个刘子成应该也会出来。
……
接到通知的巫灵儿立马放下手中喝了一半儿的酒，还没等她告诉连沉传来的消息，就听见小道士忽然说到：“灵儿姑娘，你看，有人出来了。”
巫灵儿忙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将军府，见一华服男子缓缓走出，见他嘴唇微动，似是在与那两个侍卫说着什么话。
“灵儿姑娘，他会不会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刘子成？”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刘子成。”巫灵儿如实的开口：“不过我看这人岁数不大，又身穿华服，想来身份定不一般，看样子就是刘子成无疑。”
“灵儿姑娘，他向这里走来了。”小道士提醒道。
“我们跟上他，看看他要去哪儿。”紧接着巫灵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忙提醒小道士：“对了，小道士，这刘子成是练武之人，想来警惕性极高，我们小心点，千万不要被他发现了。”
“我知道了。”小道士颔首道。
这刘子成走过热闹的集市，绕过无数街巷，向一个不起眼的茅草屋走去。
巫灵儿这才发现，他已经跟小道士来到了城外，眼前所见之景处处荒凉，见那刘子成贼头贼脑的，左顾右盼界四处无人后，这才整理自己的衣襟，欣喜的向草屋里面走去。
巫灵儿和小道士跟在后面，目光望着刘子成匿入黑暗中的身影无法自拔。
正当两人正疑惑不解，刘子成为何会来这里？时候，后面突然审来了两双手，将两人拖到了一旁的草丛里，巫灵儿刚想大声喊着救命，就被那双手捂住了嘴。
“唔……唔！泥放凯窝！”
“嘘，别被他们发现了。”
熟悉的声音从耳旁传来，巫灵儿瞪大眼睛，这不是连沉的声音嘛？！
见到巫灵儿一副惊讶的模样，连沉非常满意地松开了手：“你们终于来了。”
巫灵儿一个没忍住，狠狠地将锤头捶在连沉的胸口，“老狐狸，敢吓我！？”
连沉顾不得疼痛，连忙伸手堵住她的嘴：“嘘，他们还在里面呢，你莫不是想让他们发现我们在跟踪他们？”
巫灵儿这才意识到里面还有人，：“等等，你是说，红袖她……也在里面？”
“是，我们一路跟着她来到了这里，这得多亏了的好嗅觉。”萧如故说完，看向连沉。
连沉微微蹙眉，萧如故这是在损他属狗鼻子的呢。
眼里的不忿只在须臾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连沉笑里藏刀的眸子：“萧公子真是谬赞了。”
一瞬间，硝烟四起，剑拔弩张。
“连公子、萧公子，你们二位先别冲动，眼下最为要紧的是他们二人为何会来这里？”小道士说到：“这里尘土飞扬，似是已经荒废了很久。”
“许是……二人在幽会？”巫灵儿猜测道。
萧如故先是看了一眼对面的连沉，后斜了一眼巫灵儿：“听听不就知道了？”
话落，他掌中现出一半透明的珠子，连沉挑挑眉：“灵虚老头还真是什么宝贝都舍得给你。”
萧如故并没有管连沉的冷嘲热讽，而是低喃了几句咒语，这颗珠子就亮起了蓝光，还有草屋中坦然相见的两个身影。
“我去——！”巫灵儿看清画面，忍不住一个爆粗：“刺激啊！”
正拿着回音珠的萧如故有些尴尬，而此事珠子内，还在不停地传来一男一女欢愉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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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灵儿转头，见萧如故已不知何时出了房门。
今天的他换了身衣服，是一件浅蓝色的长袍，袖子和衣襟上绣着浅银色的花边。
隐隐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蓝色发带将青丝高高束束的绾在头顶，只留下额角两缕长发。
萧如故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的气质都跟以往有些不同了。
小道士闻声后，有些惭愧的垂下头，倏然从嘴里叹出一口气，后缓缓开口对他们说道：“此事颇有些复杂难言，还请两位同我进屋，再听我仔细道来。”
巫灵儿瞪了萧如故一眼，然后转过头笑眯眯地对小道士说：“好好好！”
萧如故冷冷的睨一眼笑得一脸春光灿烂的巫灵儿，后见她进了小道士的屋子，也忍不住的迈开腿走了进去。
桌子上，巫灵儿和萧如故冷眼盯着对方，越看越觉得对方不顺眼。
小道士见状，赶紧拿起两个茶杯，放至两人身前，为他们添着茶水。
“想必萧兄早已察觉到我身上残留的妖气了。”
小道士一边替他们添茶水，一边看向萧如故，眸底闪过一丝忧虑。
萧如故拿起桌上的茶杯，小抿一口茶，不说话，似是默认了。
“我就知道瞒不过萧兄，这事，说来话长……”小道士在桌前坐下，为自己添上一杯茶，缓缓说道：“那是三个月前，我听师父的话四处游历，偶然途径木灵镇时，突然在城门口捕捉到了一丝妖气，我追寻着那抹妖气，寻到了一座府邸，那府邸门前有一颗大柳树，妖气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然后呢？”巫灵儿问他。
小道士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变得柔和起来。
“她叫阿杏，是一棵修行了百年的柳树妖，她从不害人，反而特别喜欢与人亲近，尤其喜欢在她身下乘凉的小孩子。”
小道士神色微变，“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阿杏喜欢上了一个叫周毅泓的男子，这个男子就是府邸男主人的小儿子，也是阿杏从小看他长大的孩子……”
说到此处，小道士的神色突然有些落寞起来，握着茶杯的右手不由得发紧，露出里面清晰的骨节。
看着小道士垂头丧气的模样，巫灵儿大体也猜到了什么。
“其实……其实你喜欢阿杏，是吧？”
果然，小道士在听到“喜欢”这个词眼后，身子微微一僵，握紧茶杯的手也不禁在颤抖着。
“是，我喜欢她。她这么好，谁又会不喜欢她呢……”
巫灵儿眨巴了几下眼睛，突然问：“话说，道士可以贪恋红尘吗？”
“…….”
“……”
此话一出，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随后，萧如故冷冷的睨了她一眼。
她有些不满的撇撇嘴，忍不住小声解释道：“我就随口那么一问，那么一问……不是故意的！”
“无妨，是我道心不坚。”小道士笑了笑，颇有些严肃的继续说下去：“就在昨晚，周毅泓突然中了毒。他在白日会陷入梦魇沉睡不起，夜晚便会变得狂暴异常，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曾在师父的古书上看到过，此等中毒特征应该是天下闻名的天罗变。只有西域才会有这种毒，而且据说，天罗变现无解……”
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连同萧如故脸上的神情，都是极其严肃的。
天罗变，巫灵儿虽然不太清楚这种毒，但是见萧如故沉着的脸色，就知道此事有点麻烦了。
“所以，你昨晚突然离开的原因是周毅泓中了毒？”
小道士点了点头，说：“是，昨晚阿杏突然找我，她因为给周毅泓暂缓毒耗尽了灵力变回了原型，我怕此事会麻烦到你们，所以才……”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小道士。”巫灵儿突然对他说。
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这么说的小道士，怔愣片刻，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灵儿姑娘？”
“谢谢你把我们当朋友来看，既然我们都是朋友了，就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了，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巫灵儿豪爽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颇有些得意的说：“虽然不知道‘天罗变’是怎样的一种毒，但是我也会一点医术，也可以帮忙看一看。”
小道士有些惊讶：“灵儿姑娘你还会医术？！”
巫灵儿有些惭愧的笑了笑：“一点一点，皮毛皮毛。”
萧如故也有一点意外的看向她，神色不明。
“灵儿姑娘你太谦虚了，我一看灵儿姑娘就是有福之人，周毅泓身上的毒，就劳烦灵儿姑娘了。”
小道士一下子激动起来，连忙站起身，对巫灵儿和萧如故拱手行礼：“多谢萧兄，多谢灵儿姑娘！”
巫灵儿见状，赶紧将他扶起，不由打趣道：“小道士别这么见怪嘛，眼下最为要紧的，是你赶紧跟阿杏姑娘说一下，我们也好早点去看一下周毅泓的情况，他的毒耽误不得。”
小道士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去找阿杏！”
……
小道士走后不久，巫灵儿和萧如故一同下楼去用膳。
巫灵儿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不忘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萧如故。
萧如故的背脊挺的笔直，淡然的坐在桌边，手上拿着一碗米饭，文雅从容的吃着。
突然想起昨晚种种的巫灵儿，突然“嘁”了一声。
萧如故闻言抬眼，冷如寒月的眸子向她飞来了一记眼刀。
巫灵儿只觉得后背有点冷，忍不住的哆嗦了两下。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吃鱼吗！？”
“呵……”
谁料，萧如故竟突然笑出了声，千年不化的冰山突然消融了积雪，恰似铁树开花水倒流，巫灵儿看的眼睛都直了，筷子也被吓掉在桌子上。
“你、你突然笑什么？”
她有点尴尬的捡起桌上的筷子，有些不满的看着他。
萧如故已不知在何时收敛笑容，认真的说：“没有，只是觉得，鱼有些好笑。”
“？？？”巫灵儿脑袋上不由冒出三个黑人问号：“鱼，鱼怎么了？”
“…….”
萧如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语，而是继续垂头吃起了手中的米饭来。
剩下巫灵儿一个人仔细捉摸着他话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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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她接着问，团子身上的翅膀便陡然张开，白色的羽翼一尘不染，紧接着，翅膀不停煽动，团子的身体，已浮在了半空中。
巫灵儿惊愣了，不对啊，团子它，什么时候有翅膀了！？
“这……”巫灵儿一脸懵逼。
“它在前几日，便过了幼崽期，成功进化出了双翼。”
一旁的萧如故解释道，眼神瞥向巫灵儿。
“这么厉害的吗，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萧如故到嘴角抽了抽，突然有些心疼天狗团了。
此刻，巫灵儿的内心突然激动起来，这不是就代表，她以后就可以骑在团子的背上，飞来飞去了？
——简直不要太爽！
巫灵儿眼底划过的喜色被一旁的萧如故看在眼里，“先干正事。”
他突然对她说道。
“什么正事？”见萧如故突然垂眸瞥了两眼肩上的小道士，巫灵儿这才会意：“好，团子，身子低一低！”
团子满脸不解的看着自家主人，乖乖的俯下了身子。
“嘿嘿，乖。”
随着巫灵儿话音刚落，萧如故直接将小道士扛在肩头，顺势一扔，将小道士扔在了团子的背上，淡然的对团子说道：“好好背着。”
团子：？？？
大名鼎鼎的神兽天狗，被主人当成指路犬就算了，竟然被人使唤成驮“东西”的马匹，它委屈！超想哭。
是时候了，是时候拿出杀手锏了！
团子的眼底划过一道精光，后转了转眸子，动了动耳朵，望向巫灵儿。
巫灵儿暗叫不好，看着团子可怜巴巴的样子，狠下心，强装严肃的对其说：“乖，听话，小道士他需要你！”
……
于是，我们的天狗大人，耸拉着脑袋，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驮着后背上的人，无精打采的朝前方前进着。
萧如故说，这百年槐树精，就在木岭森林的石洞后，只要进入那个洞口，就是那槐树精的地盘。
没一会，天便彻底暗了下来。
月明星稀，天空似被一张薄纱遮罩着，晚风吹过，浮云层层，迷了眼睛。
果然，没一会，他们就来到了森林后的石洞前。
萧如故没有片刻犹豫，率先探进洞中，蓝色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跟上。”他清冷的声音从洞内飘出，带着阵阵回音。
巫灵儿点点头，紧跟着他的脚步迈进了山洞。
意料之内的黑暗并没有袭来，巫灵儿抬眸，便见一颗蓝色的珠子浮在空中。
一抬头，是萧如故被蓝光照亮的脸庞，一双黑若点漆的星眸正一瞬不瞬的在盯着她。
巫灵儿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垂下了头。
萧如故看着巫灵儿不自然的乖顺模样，不禁勾起一抹浅笑。
“愣着干嘛，接着。”他突然说道。
“啊？哦！”听到萧如故的声音，她这才接住他扔来的夜明珠：“你轻点扔，很贵的哎！”
“你喜欢，便送你了。”萧如故看着她说。
“什、什么？”巫灵儿大惊。
“不行不行，我虽然喜欢这珠子喜欢得紧，但也不好无故收人东西，更何况还是这么珍贵的东西。不成，这不成！”
巫灵儿被吓坏了，将手中的夜明珠又重新塞回到了他的手中。
指肚传来一丝冰凉，巫灵儿诧异，他的手怎么会这么凉？
萧如故愣了片刻，随手将手里的珠子又扔了过去：“若是不要，就随意找个地方扔了就好。”
“暴殄天物！”巫灵儿伸手将夜明珠接住，不忘吐槽他：“扔什么啊，一座城池呢！”
“送你了。”
萧如故话音刚落，尚未等她来得及拒绝，他便抬脚向前走去。
“嘿嘿嘿，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送我了，我就不再推辞了，冰块脸谢谢啊！”
巫灵儿两眼泛光的盯着手里的夜明珠，忍不住仔细把玩着，心里暗道：发了、发了！
她没有看到，前面萧如故嘴角噙着的那抹淡笑。
……
没走多久，他们马上就要走出洞口了。
巫灵儿刚想走出去，却被萧如故伸手拦住。
“怎么了？”巫灵儿蹙眉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砰——！”
不知从何处，陡然间传来一道岩石炸裂的声响，整个山洞倏地一抖，无数沙尘碎石从他们头顶掉落，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呜……”
巫灵儿刚想张嘴嚷嚷，便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巫灵儿瞪大眼睛挣扎着，耳旁突然飘来萧如故低沉的声音：“别动。”
听到熟悉的声音，巫灵儿才松了口气。
萧如故当即拉着巫灵儿一躲，躲在了一旁的巨石后面。
萧如故与她贴的很近，可以清楚的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寒梅香。
“别走神，看前面。”
巫灵儿这才抬头，就着朦胧不清的月光看向前方。
只见，一黄裙女子与一白发老者飞在虚空中，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斗争。黄裙女子挥出一道一道的风刃，向老者飞去，老者的速度很快，他窜来窜去，黑色身影融于黑夜，而那些攻击没有伤及他分毫
巫灵儿微微一愣，这个黄裙女子怎么看着眼熟？
“嘿嘿”白发老者突然一笑，披散的白发掩住了他半张脸，他看着对面的黄裙女子，沉声问道：“小姑娘，我们本无冤无仇，你又何必对老夫下死手？”
“死人是没有资格问问题的。”黄裙女子没有分毫犹豫，手中继续甩出几道风刃，“今晚你必须死在这里！”
女子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伴随着风声赫赫，在整个静谧的森林，回荡着。
阿、阿杏？!
巫灵儿瞪大眼睛，这个声音，是阿杏！
阿杏怎么会在这里！？
她蹙眉不解的抬头看向萧如故，萧如故也刚好垂眸，两双眼睛蓦地对视，皎月朦胧的余晖映衬在对方的瞳孔中，闪着斑驳清茫。
“你……阿、阿杏怎么会在这里……”
巫灵儿觉得呼吸都慢了半拍，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尽量使得语调平和，然而话一出口，仍旧带了一丝自己都能察觉出来的紧张。
萧如故察觉出她语气里夹带的紧张，忍不住勾起嘴角，却不拆穿。
“好好看着。”
他的声音很轻，犹如云烟过耳，飘进她的耳内。
“哦……”
巫灵儿有些不自然的往前挪了挪身子，想要截断这燥热难耐的氛围。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大言不惭，老身在此地待了三百多年，敢口无遮拦挑衅我的，就你这个女娃娃，既然如此，老夫的命放这儿了，有能耐，你就来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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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巫灵儿也来到了张府，并且跟张潇潇了解了一番情况。
而从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真正的红袖怕是已经遇害了，这兔妖怕是很早就将真红袖给掉包了，这张潇潇以前也是个美人，而事实并不是她所说那样，她毁了张潇潇容貌是在两个周前，虽然张潇潇儿时确实起过疹子，但经过这些年的滋养，几乎已经痊愈了。
而两周前，红袖看上了张潇潇的脸皮，便想偷偷而取之，不曾想被张潇潇发现，起初“红袖”还想将其杀掉，但张潇潇的叫声已经引来了很多人，她不好下手，只好匆匆逃离，临走时，不忘狠心戳伤了她的脸，抠去了她的一块脸皮。
临走时，巫灵儿将巫启留给她的一小瓶药给了张潇潇，虽然大面积的脸皮缺失她无法承诺，但是直视一小块，巫灵儿还是有点把握的，巫启留给她的，都是些好东西，自然就有一点美容养颜再生性超强的灵药。
见到巫灵儿给她送药，一直神色淡然的张潇潇也不禁有些感动。
至于真正的刘子成，应该并没有死，至少在红袖存在的那段时间，刘子成对她很是照顾，她应该不会对他痛下杀手，这是巫灵儿觉得红袖仅存的一点良知。
心中明确很多，巫灵儿准备去衙门一趟，毕竟纪瑶那边，还需要她。
巫灵儿到时，小道士正站在树上观望，很是认真。
“嘿！小道士！”
张景元陡然听到巫灵儿的声音，吓得大惊，差点没站住从树上掉下来，低头才发现巫灵儿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他有些惊讶的问道：“灵儿姑娘？你这么块就回来了吗？”
“我已经问到我想要知道的消息了。”巫灵儿微微一笑：“你是想一直都待在上面不下来吗？我可是要进去了哦……”
听到巫灵儿这么说小道士这才缓过神儿，忙的从树上跃下：“灵儿姑娘，这是……？”小倒是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纪瑶现在应该已经醒了，我过来看看她身体的的情况。”
小道士这才想起，纪瑶体内还含有尸毒。
巫灵儿和小道士的到来，立马让纪婷激动不已。
“灵儿妹妹，你可想到办法救我妹妹了？！”
巫灵儿看着纪婷，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纪瑶，眉头微皱：“你妹妹她，没醒吗？”
“不是的。”纪婷摇了摇头：“妹、妹妹她，方才醒了，但是……”说到一半儿，纪婷没忍住再次哽咽：“她一起来就问我她的脸皮呢，我不忍心告诉她真香，她便要用手拆开纱布，我只好骗她，她的脸还在……只是……”
纪婷跑来跪下：“灵儿姑娘，求求你了，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妹妹，对不对？”
“你先起来。”巫灵儿将纪婷从地面扶起：“我来一是想看看你妹妹体内湿毒的情况，二是来告诉你，凶手……我们大概已经找到了。”
“找、找到了？！”
果不其然，纪婷一听这消息，激动的上前扶住巫灵儿的肩膀，她一遍遍得问：“是真的吗？！凶手真的已经找到了？！”
巫灵儿刚想点头回应，便听外面传来一群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屋门便呗推了开来。
巫灵儿蹙眉转身望向门外，看清楚前面的人后，笑的有些讽刺：“哟，这是什么风啊？把张县令也给吹来了？”
面对巫灵儿的冷嘲热讽，这现在也有别人一股火气，只听他冷哼了一声，闻到：“我来问问你，你可是有线索了？！”
巫灵儿笑里藏刀：“呐，县太爷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
张县令厉声道：“放肆，你这臭丫头真是放肆，我是县太爷，你敢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话？！”
巫灵儿向他翻了个白眼：“哦，那请问张县太爷，你今日为何会派人去张刘府呢，不是说好此事全权交于我们负责嘛，莫不是……大人要毁约？”
巫灵儿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张县令很是不爽，一旁的衙役见状，连忙为他顺气：“太爷你别生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张县令对巫灵儿说：“我张志凯虽不是个君子，但也信守承诺，怎么可能毁约，你这丫头真是口无遮拦！”
“那您倒是说说，你今日为何派人去刘府呢，莫非……”
不等巫灵儿莫非完，小道士忙着开口打圆场，他对张县令说：“我们不是怀疑县令，只是你们已经约好由我们全权负责此事，太令此时插手，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见二人丝毫不减的气势，这张丞相的气焰顿时削减不少，“哎”它忽然叹了口气，看了不明所以的纪婷一眼，后看向巫灵儿和小道士二人：“你们先随我出来。”
巫灵儿和小道士面面相觑，让纪婷安心等着后便从屋内走了出去。
……
而此时的连沉正因为无聊，便召了几只城中的猫儿陪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么有洁癖的人，为何会这么喜欢猫。
只是觉得，他很早便就喜欢这种毛发软软的，一会儿撒娇的小家伙，有时脑海中还时不时的闪过几道零碎的画面，隐约可见画面中的他，怀里抱了只猫。
“少主可是有心事？”他手心下的白猫说道。
连沉的手微微一顿，：“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以听见少主的心率，也看见了少主眼神中的迷茫，要知道我们猫族的眼睛可是最敏锐的，什么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连沉忍不住笑了笑，“只可惜，我所忧心之事，怕是这辈子都不会了之了……”
其他两只猫见状，纷纷上前劝慰：“少主有何心事，跟我们几个讲讲呗，若是我们能解你心中之苦呢？”
连沉摇了摇头，眼眸深谙：“你们不会明白……”
几只猫彻底背心掩住了好奇心，也不在求连沉抚摸，可是走到他的身前，离他近了些：“少主可不要小看了我们姐妹三人哦！”为首的白猫说。
不知为何，在这白猫的眼中，连沉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脑海中忽然闪过的画面，是他跟一只黑色的小猫在丛中打闹。
“猫儿……？”
他怔了怔，猫儿？
……是谁？
970
自从连沉走后，巫灵儿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萧如故总觉得他应该说些什么，心中挣扎多次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对她说：“明天我们就离开。”
巫灵儿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若有所思：“哦。”
“是在想他吗？”萧如故看着她的眼睛问。
这一问，立马让巫灵儿回了神，她有些心虚的错开眼神，不忘同他反驳：“想谁，我能想谁，我谁都没想！”
萧如故早就将她闪躲心虚的眼神看在了眼里，他也不拆穿，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突然想到连沉今日同他说的。
——你也会动情！
巫灵儿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强装镇定的问他：“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早点休息，明天出发。”
萧如故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拿起桌上的剑走了。
巫灵儿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想，这冰块脸今天怎么这么反常，总感觉像是有什么心事。
算了，她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哎……”她叹了口气。
她可能是中邪了，中了连沉那只老狐狸的邪。
狐狸精惯会蛊惑人心，作为母胎单身，恋爱经历为零的她，被鬼迷心窍了也是情有可原。
想她都已经快奔四的年纪，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
——你说气不气人！？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这也不能怪她，她长得不差、身材也不差。但是身边的异性，无一例外全被她发展成了好兄弟……
不行，她要谈恋爱，来一场甜甜的恋爱！
巫灵儿在心中为自己加油打气，这里的帅哥靓仔这么多，随便一个都血赚！
什么，你问她的理想型？
——有钱有颜有身材！
抱的了孩子，做的了饭！
……
巫灵儿随萧如故出了城门，回头望着这个小镇，只觉得时间过得可真快，这么快他们就要再次启程了，而这次的目的地，就是北坞的逍遥派！
她马上就要跟静儿和小方他们重逢了，激动！
萧如故斜了她一眼，见她不知在想着什么美事，露出两排白得发亮的大白牙。
“你的牙床露出来了。”萧如故冷着脸在一旁补刀。
巫灵儿给了他一记白眼，左右晃着脑袋，轻哼着歌，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巫灵儿说完，不由加快步伐，走在萧如故的前头。
萧如故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嘴角不禁上扬。
……
“冰块脸，我累了，我要休息一会。”
“冰块脸，我渴了，我要喝水！”
“我饿了，我要吃干粮！”
萧如故默默地拿出干粮和水壶。
……
“不行，我不行了，我年纪大了，腰腿不行了，让我靠会先儿。”
果然，不出他所料，巫灵儿在走了一会后，直接瘫坐在地上赖着不走了。
此时此刻，她半靠着树，闭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在念叨着：“这个人啊，上了年纪，腿脚就会不利索，比不了你们小年轻，精力充沛、身强体壮的……”
说完，还不忘捋了捋下巴下并不存在的胡须。
萧如故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上了年纪？年纪大？你不是刚满十五吗？”
“哼，别看我的**只有十五岁，其实我的灵魂，已经三十七了！”
巫灵儿的睫毛颤了颤，半睁着一只眼睛对他说。
萧如故嘴角微翘：“呵……”
听到萧如故略带嘲讽的笑声，巫灵儿立马睁开了眼睛，瞪他。
“你别不信，我可没骗你。”
萧如故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瞪着眼睛，眼睛似是在说“真的真的，我没有骗你。”
“呵……”萧如故突然一笑，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
巫灵儿摊了摊手，一副“我说的是事实，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冰块脸，我饿了。”巫灵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
果然萧如故在闻言后，直接一记眼刀向她袭来：“你这一路走走停停，喝了三次水，吃了两次干粮，中途赖在地上说不想走了，无数次。现在，你还没走多久，就又饿了？”
巫灵儿的嘴角抽了抽，强行扯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哈哈哈……你要不要，记得这么准。”
“……”萧如故不语，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没事啊，大不了我们骑在团子的背上嘛，还、还能快一点……”
巫灵儿被他看得后背发凉，躲开他的目光，嗫嚅道。
“你的体质太差，需要锻炼。”冷不丁，萧如故突然开口：“吃完这块干粮，慢跑两个时辰。”
“哦……”
萧如故说完，便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快馒头递给了她。
巫灵儿刚想伸手接下，转念一想，不对啊，两个时辰……
古代一时辰，等于现代的两小时。这不是要她的老命吗？！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那个……商量一下，不跑行不行？”她对他露出了一抹自认为非常亲和的微笑。
萧如故想都没想，冷声拒绝：“不行。”
巫灵儿心凉了半截，继续小声的同他商量：“半、半个时辰……”
萧如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抿唇不语。
“一、一个半时辰，真的不能再多了！”巫灵儿苦大仇深的开口，还不忘用一脸可怜巴巴眼神看着他。
“可以。”
这次，萧如故颔首了，并将他手里的干粮放到她的手上，不忘再次嘱咐：“吃完就开始。”
“哦，知道了。”
巫灵儿默默咬了一口干粮咀嚼着，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瞟着不远处正在闭目养神的萧如故。
人神共愤！天理不容！
冰块脸走了大半天，步伐依旧沉稳有力，脸上丝毫不见疲倦。
若不是她让他停下，估计他能连续走个几天几夜，还不带累的。
哎，不能比不能比！
“好想吃肉哦……”巫灵儿耸拉着脑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有的吃就不错了，北坞边界土壤匮乏、黄沙遍地。百姓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单是你现在觉得索然无味的馒头，便是一寻常人家一天的口粮。”萧如故闭着眼睛对她说。
萧如故这么一说，顿时让巫灵儿有些惭愧起来。
“北坞国地大物博，作为四国之首，怎么会有这么贫困的地方？”
萧如故忽然睁开眼睛，眼神深谙。
“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就算跟你说，你也不会懂。”
萧如故似是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将话头压下，不忘略有深意的斜她一眼。
“你不说，我又怎么会懂……”巫灵儿吐了吐舌头，继续垂头啃着手里的馒头。
“……”
萧如故侧头看着她，她狼吞虎咽啃馒头的模样让他觉得很有食欲，仿佛在吃着什么美味佳肴，她的脸蛋被塞得鼓鼓的，没一会，整个馒头便被她吃进了肚子里，她吃完，还不忘舒服的打个饱嗝。
971
“呜……早啊！”
巫灵儿揉了揉眼睛，抬眼看向萧如故。
萧如故将她自上而下浑身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到她裸露的双脚上。
“你、你为何不好好穿鞋？”
萧如故的耳尖微红，说话也结巴起来。
“啊？”
不明真相的巫灵儿脑袋上再次露出了三个黑人问号。
忘了！
她忘了古代女子的规矩众多！其中一条就是不能将脚随便露在一个男人的面前。
这习惯还真是不能说改就能改的，十五年了，她都没有改过来。
毕竟，已经对男女平等观念根深蒂固，突然要改，难啊！
“哈哈哈哈……”巫灵儿干笑了两声，随即“砰”的把门关上。
“等我一会，马上回来！”
还是现代好啊，古代女子的规矩这么多！
突然有点想念以前可以穿短裤的时光了……
再一次的打开门，巫灵儿露出了满嘴的大白牙。
原以为萧如故应该满意了，岂料到，他竟又脸红了！
白皙的脸颊上飘着两朵粉晕，连同耳垂也红了个彻底。
巫灵儿满脸不解的看着他，问道：“冰块脸，你又怎么了？！”
萧如故却突然错开目光，有点不敢看她。
“你、你为什么又不好好穿衣服……”
巫灵儿闻声后垂头，见自己的衣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松散开来，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隐隐约约可见里面滚圆的鸿沟。
“流氓！”巫灵儿红着脸向他喊道，一边喊，一边将自己的衣裙盖好。
等等！他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巫灵儿突然向下一瞥，瞥到萧如故的手上，正拿着她失踪了的小肚兜！
巫灵儿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萧如故好不容易正回视线，见她正在盯着他的手在发呆。
突然想起手中的“手帕”，萧如故赶紧将手抬起来，递到她的身前，问她：“这是不是你的？”
巫灵儿只觉得这一幕，异常的刺眼。
“流氓！”
巫灵儿突然大喊一声，立马夺去了他手中的肚兜，将门狠狠地给关上了。
“……”
剩下萧如故一脸茫然的愣在原地。
流……流氓？
……
萧如故不知道巫灵儿怎么了，自从他把“手帕”还给她之后，巫灵儿整个人就跟躲瘟神一样躲着他，就连吃早膳，也不忘用戒备的眼神打量着他。
坐在对面的萧如故只觉得如坐针毡，犹豫再三，他终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声。
“你……”
“等等！”
他尚未说完，便被巫灵儿打断。
只见，她一边满目探究的打量他，一边问道：“说吧，垂涎本姑娘的美色有多久了？”
“？？？”萧如故满脸不解的看着她。
巫灵儿眼睛一转，心想：难道她说的意思不够明确吗？
思忖半刻，她再次开口：“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睡我！？”
“？？？睡、睡？”萧如故蹙眉，沉声问她：“你在说什么？”
“你、你竟问我？我告诉你，念在你没少保护我的份上，我才没跟你绝交的，你、你现在竟然反过来问我？！”
萧如故云里雾里的，抬头茫然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问道：“为何要跟我绝交？”
“……”巫灵儿脑袋上一道惊雷乍现。
“你、你问我？还不是你……竟然偷女孩子的那个……不行，我一想到就……完了，我没有办法好好面对你了！”
巫灵儿垂下脑袋，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如故了！
他、他竟然有这种癖好！难不成，她一直想错了他！？
果然，人不可貌相！
巫灵儿的表情，此时在萧如故的眼里，可谓是想当的丰富。
“你到底在说什么。”萧如故蹙眉：“我偷什么了？”
“你今天早上，拿着的东西！”
萧如故蹙眉，思忖片刻，有些不解的问：“是那张手帕吗？”
“……”巫灵儿脑壳疼。
“放屁，那是我的肚兜！肚兜！”巫灵儿突然拍桌而起，对着桌子狠狠的拍了三下，一边拍，一边咆哮道。
“……”萧如故整个人僵在了桌前。
肚、肚兜？
萧如故就算再怎么不了解女子，也不会不知道肚兜这种东西，更何况，他师叔书房里的画本子上，也讲解的很清楚。
一瞬间，客栈安静了下来。
无数道不怀好意目光纷纷向她扫来，巫灵儿脸如火烧。
萧如故也不好过，整个人像块木头一般，僵在那里。
他的脸越来越红，那抹粉晕，先是从耳尖漫到耳垂，没一会，便红了个彻底。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我……”萧如故开口：“我……我不知道那是那个……”
巫灵儿整个人跟个蔫黄瓜一样，颓然的坐回到凳子上。
“那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萧如故沉默片刻，说道：“房门口。”
“房门口？”巫灵儿皱眉看着他。“它、它怎么会在你房门口？”
这个问题问到萧如故了，他看向巫灵儿，见她也在看着他，两双眼睛蓦地对视，而后又双双错开。
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直到半响，巫灵儿才率先打破沉默。
“那、那个相信你好了，就当被大风刮到你房门口了！”
“什么叫当，我说了，我没有偷。”萧如故眉头紧锁，冷声道。
“哎呦我这个小暴脾气，吃亏的是我，你语气倒是挺理直气壮啊！？”
巫灵儿的小火苗“噌噌”往上直冒，忍不住站起身，两步跨到他的面前，重重拍了两下桌子，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萧如故怔愣的看着突然凑近的巫灵儿，看着她眼睛里蠢蠢欲动的小火苗。
“我真的没有偷。”萧如故皱着眉，一脸认真的说：“我出房门，它便在我的门口。”
看着萧如故锁眉颇有些认真的模样，巫灵儿顿时泄了气，她其实也不相信，冰块脸会偷女孩子的肚兜，这怎么都跟他的性子有些不符。
思及此，巫灵儿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不少。
这顿早膳吃的莫名尴尬，巫灵儿翻遍整个客栈，也没见到团子的身影。
“喂，冰块脸，你看到团子了吗？”
苦苦找寻无果的巫灵儿，突然推开了萧如故的房门。
萧如故：“……”
她突然抬头，对上一身健硕的肌肉。
“你你你……”巫灵儿瞪大眼睛，指着不远处的萧如故，大声喊道：“暴露狂！”
972
萧如故驮着巫灵儿御剑飞行，冷风呼呼的吹着，不时有几只鹰雁从他们身旁飞过。
巫灵儿紧紧抓着萧如故的衣服，忍不住问他：“这奎宇阁在哪儿啊，很远吗！？”
萧如故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忍不住微微侧头，说：“东陵国。”
“东陵国……那岂不是要飞好久，你有多久把握能到？”
“三天。”
“那周毅泓顶多能挺一周多，若是阿杏每天坚持用灵力替他压制剧毒，最多能挺十天。我们来回除去其他时间最少需要六天，还剩四天...那时间岂不是很紧？”
萧如故回头扫她一眼，冷言提醒：“抓紧，我要加速了。”
“啊？”
萧如故的话音刚落，眸底闪过一道蓝光。易水剑便“嗖”的加快了速度。
巫灵儿的头发被吹得胡乱飞起，将她的整张脸给糊的死死的，透过发中的缝隙，巫灵儿气的脸颊鼓了起来，像是一只受惊的河豚。
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喂，死冰块，你慢一点能死啊！”
空中，响起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声。
萧如故没有理睬她，而是继续控制着易水迅速在大陆上空飞着，巫灵儿的大喊声被冷风吹进云霄，化为了飘渺的雾气。
……
另一边，连沉坐于院中，周围还围着两圈身着各色衣裙的姑娘们，各个倾国倾城、美貌绝伦。
连沉坐于中间，脸色平淡如秋水，左手细细抚摸着手下的瓷白杯盏。
“少主，你后花园那池荷花开得可真好，似是与我们以往所见的有些不同呢！”
他的身旁，身着一袭淡绿色衣裙，头戴粉绿色荷花簪的女子软声笑道。
连沉眸中一亮，忍不住抬眸看她一眼：“萤火又怎可与明珠相争光彩。”
连沉的话音刚落，绿裙女子的脸便耸拉了下来，笑容也变得僵硬起来。
即便如此，却依旧装作听不真切的向他娇嗔：“少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嘛！”
“刘暮芸，你还没听明白吗？少主是嫌你俗，你们百花谷难道连个荷花都没有吗？说出来，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连沉的右手边，粉衣女子忍不住向绿裙女子翻了个白眼。
说完，不忘伸手将盘中的葡萄小心的递给一旁的连沉，一脸羞涩的对他说：“少主，这是我们白蛇族特产的玉葡萄。颗颗粒大甘甜，您尝尝。”
连沉点点头，接下葡萄放入口中。
粉衣女子见状，脸上不禁飘上两朵粉晕，倒是与她衣裙上的颜色相吻合。
绿裙女子见状，气红了脸，忍不住对粉衣女子骂道：“周巧曼，你什么意思？是欺负我百花谷没人吗，告诉你我……”
“你们要吵，出去吵。别脏了我的后院。”
绿裙女子尚未说完，便被连沉皱着眉打断。
两个女子见状，纷纷垂下头，不敢再多语，怕惹怒了身旁这个男人。
毕竟，她们还是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嫁于他。
……
经过三天两夜的赶路，巫灵儿和萧如故来到了东陵国。
东陵国是四国中除了北坞国第二大的大国，而他们来的地方，则是东陵远近闻名的幽城，此城虽不实东陵的国都，但是却有着人界最有名的鬼市。
幽城上方，浮云遮日，乌云叆叇。似是将一切都笼罩在黑暗的深处。
破旧的草屋和竹屋一个紧挨着一个，错综复杂的排列着。
各式各样衣着暗色长袍的人低垂着头，将脑袋埋于袍子内，身前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和杂物，甚至还有关在铁笼里的奇珍异兽。
他们将整个街道摆放的满满当当，只留下一丁点的空隙经人走动。
黑色帐幔毫无章法的高挂于房檐之上，幽绿色的烛光遍布在每个角落，将整个幽城鬼市衬的更加阴暗诡异。
各个摊位上，都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一路上，巫灵儿东瞅瞅，西看看，仿佛将一切收尽眼底。
一路上，还有着许多同他们一样，衣着锦衣华服的人，各个举头四处打量，时不时地垂头问问摊位上的武器和药材。
巫灵儿突然转过头，站定身，问萧如故：“冰块脸，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以前曾来过。”
萧如故淡淡应道，忍不住抬眼四处打量一下周遭，最后将视线落在前方竹屋上那熟悉的羚羊兽骨上。
“那你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的？”
巫灵儿好奇的凑近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羚羊兽骨。
萧如故收回视线，垂眸看她一眼，冷声道：“与你无关。”
话音刚落，萧如故便迈腿继续朝前走，侧身绕过身边经过的行人。
“？？？”巫灵儿有些生气的噘起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忙不迭的跑了两步，追上他，怒道：“喂，什么叫与我无关，你这个人说话真的是……”
“是什么。”萧如故突然停脚，冷如寒月的眸子看向她。
“是……”巫灵儿刚想要脱口的话，被他促狭的眼神吓得咽回了腹中，她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不自然的错开目光：“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萧如故突然俯身凑近她，她吓得闪躲，却见他已经伸出手，移向了她的头。
眼看着那只大手即将要触碰到她，巫灵儿赶紧抱住自己的脑袋，嘴里喊着：“别打脑袋！”
萧如故闻声一愣，手不由一颤，后止不住的扬起嘴角。
他将手移到她的头顶，将别在她发间的落叶摘了下来。
见那双手迟迟没有落下，痛感也并没有传来，巫灵儿这才放下胳膊，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你干嘛了？我告诉你，虽然我这个人不拘小节，但是我这个人非常好面儿，一项基本原则，打人不打脸跟脑袋，我们就是好朋友！”
萧如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她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念叨着，有些小可爱。
“说完了？”
“啊？”巫灵儿茫然的抬头看他，见他正好整以暇的在望着自己。
“没有。”巫灵儿冷着脸说：“我要说个三天三夜，你整天就知道欺负我，欺负我这个弱女子，你好狠的心，你就是个大猪蹄子……”
萧如故的太阳穴突然跳了跳，这女人的话也太多了，比他师叔话还要多。
“聒噪。”
萧如故终于忍受不了，留下一句话后扬长离去。
留巫灵儿一人留在原地满脸幽怨的盯着他的后背，似是要将他盯出个洞来。
973
“……这……这……”巫灵儿没有脸面面对萧如故。
而他嘴角扬着的那抹淡笑，此时在她眼里却分外刺眼。
“我……我……”巫灵儿鼓起勇气说，“是我搞混了，我竟然忘了郡主是王爷的女儿！”
而这时，灿儿也从外面回来，看见萧如故，她甜甜一笑，“萧哥哥，早呀！”
“嗯。”萧如故淡淡回应，后将目光转向她身后的朔风身上，他问道：“你们这么早去哪里了？”
“是我好奇嘛，想要到处逛逛看，只不过，这些门铺为何都是一副大门紧闭的样子，而且街边也没用商贩摆摊，连人都没有一个，哦，对了，倒是有一个卖土豆的婆婆，只不过我问她话，她没有理我，嘴里还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灿儿应该是看见了那个痴呆了的大娘。
而最终，灿儿并没有走，萧如故虽然生气，但也没法子，毕竟他无权干涉灿儿的自由。
而这也代表，他还要保护灿儿的安全。
……
而这天夜里，萧如故突然见到了一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魂魄，此魂魄，正是芸儿。
此时此刻，巫灵儿正在客栈内大吃特吃，萧如故坐在房檐上，望着许久不曾现身的皎月出神。
“……”也不知道，师父师叔他们怎么样了。
而这时，周身忽然刮来一阵凉风，霎时，他的身边便多了一道身影，准确来说是一道鬼影。
“芸儿姑娘？”萧如故并没有抬头，却知道是芸儿。
“公子知道是我？”
显然，芸儿对他能猜到来的是自己而感到好奇。
萧如故轻轻笑了一下，并没有深究这个话题。
“芸儿姑娘这么急匆匆的过来，想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吧。”
“公子果真是料事如神！”芸儿激动的说，“我……我需要公子帮我一个忙，阻止安生！”
“安生？”萧如故抬眸看着她，微微蹙眉，：“……安生是？”
“他与我是一同长大的情分，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他就是……贺知书。”
听到“贺知书”这个名字，萧如故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他怎么了？”
芸儿有些着急的说：“我不知道他竟为了我做这等傻事，我若是知道，断不会轻易……”
……
巫灵儿是被萧如故拖走的。
拖走的时候巫灵儿还顺手掰下来一个鸡腿，萧如故只“拉”着巫灵儿这个举动顿时让灿儿新生不满，说不准背地里已经诅咒巫灵儿几十遍了。
巫灵儿也有些不满，她的宵夜还没有吃完呢，就被萧如故拖了出来，冷风“呼呼”的直往他的衣服里钻，冻的巫灵儿一机灵，“喂，冰块脸，你别老拽着我呀！”巫灵儿忍不住吐槽道。
直到看见满面愁容的芸儿，听到她的话，巫灵儿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贺知书有问题，岂止是有问题，问题简直是大了去了！
说来让人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个普通人，竟是谋害贾府上下所有人的罪魁祸首。
当然，这事不是他一个人做的，听芸儿说，贺知书似乎得到了某种东西，那东西可以实现他的愿望。
神奇的东西？
萧如故和巫灵儿对视一眼，一度陷入沉思。
巫灵儿心想：难道是阿拉丁神灯？
而这芸儿和贺知书竟是一对，这个想法巫灵儿早就在脑海中想过了，青梅竹马嘛，经典桥段嘛！
芸儿原先是想阻止的，可她发现，她虽能看见贺知书，贺知书却看不见她。
她这才明白，常人是根本看不见她的。
因为她不具有实体。
她多想再摸摸他的脸，想把他紧皱的眉头捋平，可是，当她伸出手，却怎么都触碰不到他。
什么是阴阳两隔，她现在才明白。
温暖这个词……又有多么的遥远。
……
当巫灵儿萧如故和芸儿找到贺知书一直居住的茅草屋后才发现，贺知书并没有在这里。
巫灵儿不解的问：“贺知书怎么不在这里啊，难道是还没有回来？”
“……”萧如故没有说话，而是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一刻，他忽然看向芸儿，沉声说道：“不好，你的父母有危险！”
……
当他们二人一鬼来到灿儿父母住的破旧房子前，里面正传来尖叫声。
芸儿看见熟悉的房子愣了片刻，却忽然听巫灵儿的声音传来，：“芸儿，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我们先进去吧！”
芸儿这才点头，快速向房中飘去。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巫灵儿和萧如故推开门发现，两个老人正被绑在一旁的桌脚上。
见到巫灵儿和萧如故，两位老人以为是救星来了，原本黯淡的眸子霎时亮了起来，“唔……呜呜……”他们嘴里被塞着两块破布，发丝凌乱，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芸儿看见自己父母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忍不住飘到他们身前，蹲下身子想要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但却发现，她根本触碰不到那绳索此时她分明是在母亲的眼前，母亲的眼中，确实看不见她的。
芸儿眼眶一红，泪珠子在她眼中打着转。
此时的贺知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今天没有穿着他那身素白长衫，而是换上了一袭淡绿色的长袍。
他垂着头，没有人知道他的深情。
仔细检查过父母并无大碍后，芸儿才站起身来，她转身看着贺知书，心中复杂情绪无法言喻，她有好多话想要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也无法开口。
贺知书……看不见她。
……
而这时，另一边的客栈内。
一批铁甲护卫忽然闯进客栈，这巨大声响立马惊动了在后厨吃晚膳的店小二。
店小二看着这堆突然闯入客栈的这群人，知觉告诉他，这是他惹不起的人。
店小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到那为首的男子面前，规规矩矩颖了一礼，“这位老爷，您……”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一人冷声呵斥，：“大胆！看见王爷还不跪下！”
“王……王爷？！”店小二一听，吓得赶紧跪下。“小、小人不知道是王爷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您不要怪罪。”
这人，便是皇帝的亲哥哥，北坞的护国王爷！——横溪王！
974
巫灵儿的腮帮子被气的鼓了起来，活像一只受了惊的河豚。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感觉，他和巫灵儿应该认识了好久，他以前也喜欢这么逗她……看她气鼓鼓的模样，便觉得生活充满了乐趣。
“好了，不逗你了，跟我谈谈你阿兄吧。”
“你为什么会对我阿兄这么的感兴趣，莫不是……”巫灵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边摇头，一边嘟嚷：“不行不行，我阿兄日后可是要给我找嫂子的，他可不是断袖！”
“……”连沉的嘴角抽搐，极力压抑心中的怒气。
“我喜欢女人。”他沉声对她说道。
“反正我哥哥他肯定不是断袖，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
连沉额上的青筋跳了跳，突然有一种，想要将她嘴堵住的冲动。
他极力压住不耐，对她重复道：“我喜欢女人，不是断袖。”
听出他语气中掺杂的不耐，巫灵儿这才开口讲起巫启。
“我的哥哥，他叫巫启，他这个人嘛，很……”
“你说，你的哥哥叫巫启？”
尚未等她说完，连沉便突然打断。
被打断的巫灵儿满脸的不满，咬牙切齿的对他说：“你难道不知道打断别人是不礼貌的吗，还有，你……你的语气为什么这么惊讶，难不成，你、你跟我阿兄认识？”
“……”
连沉的凤眸微眯，怪不得巫启这么抵触他过问他的家人。
原来，他还有个妹妹啊。
连沉的心中惊讶无比，不由多看了几眼巫灵儿。
巫启，是巫晟的儿子。那巫灵儿，岂不就是巫晟的女儿？
隐藏的还挺深……连沉眯了眯眼睛。
巫灵儿蹙眉，见连沉又没了声音，急声问道：“连沉？你问我阿兄干嘛，方才听你的语气，莫非你认识他？”
连沉并没有回应她，而是轻声对她说：“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在听到“可以睁开眼睛了”，巫灵儿没有丝毫犹豫，立马睁开了眼睛，刺眼的亮光传来，还没适应此时亮度的巫灵儿，眼皮酸痛，视线一片模糊。
“嘶……疼。”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么急作甚，又不是日后看不到了。”
巫灵儿眨巴了几下眼睛，适应亮度后，这才闻声看向前方，见连沉倚着桌案正在喝茶。
“啧，嘴真毒。你别想转移话题，你为什么听到我阿兄的名字这么惊讶，你是不是认识他？”
“可能吧。”连沉抿了一口茶，抬头笑着对她说，他的眼睛如同汪洋，闪着盈盈的柔光。
“什么叫可能，你到底认不认识啊，你别转移话题！”
巫灵儿半阖着眼睛，这样她的眼睛会舒服一点。
连沉没有回应她，而是突然看向客栈门口。
巫灵儿顺着他的视线向门口望去，见萧如故拿着剑缓缓步入了大门。
感受到那股灼热的目光，萧如故斜眼看向不远处的巫灵儿。
看见他正在看着她，巫灵儿只觉得一阵心虚，忍不住向他笑道：“嘿，冰块脸，你……”
尚未等巫灵儿说完，萧如故便敛住目光，踮脚跃起飞到了三楼。
“砰——”
紧接着，一道重重的关门声便从楼上传了下来。
随着那道关门声，巫灵儿的身子不由地一抖。
为什么突然有一种死定了的感觉……
连沉看了看三楼那个房门紧闭的房间，随即看向满脸“要死了要死了”表情的巫灵儿。
“你很怕他？”他淡淡的问。
巫灵儿抬头看向连沉，拍了拍桌子：“废话！我又打不过他，能不怕吗！”
连沉笑了笑，接着问道：“那你怕我吗？”
“你？”巫灵儿愣了半刻，见他笑盈盈地望着她，那双眼睛温柔的似是要滴出水来。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颇有些认真的回答：“冰块脸虽然冷冰冰的，但他的人还是很好的。虽然他有事没事喜欢凶我，这一点确实挺欠揍的。说起你嘛……除了不表里如一、怼我、喜欢撩人发春，其他……其他都还是挺好的。”
连沉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前两样也就算了，但是后面那个发春是什么意思？
一旁正在碎碎念，不断说着肺腑之言的巫灵儿，丝毫没有发现连沉已经黑了脸。
她将心中的话全盘说出，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生龙活虎、一身轻松！
若是让她当即跑一下马拉松，她丝毫不带犹豫的！
“哎连沉，你的脸色好像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连沉抿唇不语。
“哎，你干嘛皱着眉啊，微笑，微笑的人最美！”
“……”连沉继续抿唇不语。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我又没说错什么……”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啊喂，你什么没意思啊！？”
……
夜幕降临，天地间安静了下来。
只有一个看门的店小二，在案上杵着下巴打着瞌睡。
巫灵儿已经回房休息了，楼下只有连沉一人倚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的圆月。
“表里如一吗……”他轻声喃喃：“在这世道，又有什么表里如一的人。”
下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她那明媚的笑容。
“不，差点把你忘了……
他突然勾起唇角，眼神温柔。
思绪被她填的满满的，连沉转回身，望向楼上巫灵儿所在的房间，一跃而起。
他穿过屋门，目光看向榻上睡得正香的巫灵儿，眼神温柔。
他走近她，静静地凝视着她撅起的小嘴。
“花鸡……花鸡……”巫灵儿在吟梦。
连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轻笑着说：“呵，梦里都想着吃食，果真是只小馋猫。”
“真是只小馋猫，好好好，我答应你，每天都给你做，好不好？”
脑海中，突然浮出一道声音。
伴随着这道熟悉的声音，一幅幅模糊看不真切的画面不断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等到画面消失后，连沉伸出的手不由地微微一僵，指尖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这句话……还有这道声音，为什么让他感到这么的熟悉？
他看向榻上的巫灵儿，见她突然翻了个身，双臂抱住了他的手臂。
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暖触感，连沉嘴角的笑意加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凑近看她。
“也不知道在房中设上结界，若是被其他人混进来了，第二天有你哭的。”
说是这么说，连沉还是忍不住替她将被角掖好。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看她的眼神，是有多么的温柔。
夜风透过敞开的窗棂吹进屋内，吹拂起了帐幔上的流苏，也吹起了他的长发。
他小心地将手从她的怀内抽出，起身将敞开的窗关紧。
“明知道自己喜欢踢被子，睡前也不知道将窗户关紧。”
话音刚落，连沉带上窗户的手陡然一顿，他何时变得这么唠叨了？
意识到自己不正常的连沉，快速将窗户带上，透过投射进的月光，细细打量起榻上的巫灵儿来。
一定是她的睡相太差，他才会这么反常。
975
巫灵儿赶紧伸手捂住静儿的嘴，“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小点声！嘘！”
果不其然，静儿这一声惊叹引得了无数人的目光，一时间，巫灵儿和静儿两人想要找个地缝钻下去。
越馨柔也听到了静儿的话，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沈画清，小女子的娇羞展漏无疑。
沈画清对她笑了笑，并不言语。
静儿凑近她，在她的耳旁小声问，“你看沈师兄那笑容、那眼神，是不是也喜欢越师姐呀？”
“嗯？这我得好好观察观察。”巫灵儿捏起下巴思忖着，许是她的目光太过肆无忌惮，忽然引得沈画清回眸，沈画清的眼眸撞进她的目光，她突然感觉一阵心虚，她深知若是此刻就转移目光，肯定会被引起沈画清的怀疑，随即她向沈画清笑了笑，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沈画清也回给了她一个微笑。
比试开始了，越馨柔执剑向沈画清袭去，沈画清化出折扇，挡住了她的剑。
越馨柔的脸粉嫩嫩的，带着女儿家的娇羞，眼眸流转，总是不经意的瞥向满含笑意的沈画清，两人虽是对峙当中，氛围却不同，引得众人纷纷感到纳闷。
巫灵儿也不禁感叹，“啧啧，两个性子如水的人，当真是配的一脸。”
静儿也忍不住点头附和：“嗯嗯，这么一看，沈师兄和越师姐真的挺般配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越馨柔在心上人面前有些不适，她手中的剑突然脱落，而此时沈画清的扇子已经是甩出了几道风龙，向越馨柔袭去。
沈画清面色一白，瞳孔放大，此时他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砰——！”越馨柔被风龙轰下地面，手中的剑甩出了好几米。
沈画清连忙飞向她，将她轻轻抱了起来，“馨柔，你没事吧？”
越馨柔的嘴角流出一道血痕，她的嘴唇因为疼痛在颤动着，而此时的沈画清心里难受极了，抱着她的手在发抖。
越馨柔看见沈画清紧缩的眉头，摇了摇头，忽然笑了，“我……我喜欢你叫我馨柔。”
越馨柔伸出手，抚上他的眉梢，想要将它一一捋平，“不要蹙眉了，我没事的。”
“对不起，我……”沈画清垂眸看着她的眼睛，眼底的愧疚如同泛滥的湖水，一层一层涨幅，涌进越馨柔的眼眸。
“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不小心，咳咳……”
……
此时众人的脸色非常阴翳，这他妈是来比试来了还是秀恩爱来了？
“咳咳，好了好了，你先带她下去吧。”
这时，玄璟不合时宜的站了出来，他的脸色透着一个大写的“尴尬”，巫灵儿乐了，捅了捅静儿，“静儿你看，玄璟师叔那脸色……”
静儿应声将目光投向玄璟，“嘿嘿”傻笑起来，“对单手狗的十万暴击！”
沈画清应声后抱着越馨柔离开了，一同离开的还有越馨怡。
……
夜幕降临，窗外只有零星几声虫鸣，皎月独挂夜空，此时月黑风高，最适合……喝酒了！
巫灵儿换上一袭夜行衣，追着那抹酒香飞到玄璟的寝宫。
玄璟刚打开酒坛子，便发觉有一股陌生的脚步向这里逼来。
玄璟蹙眉，非常好奇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打搅他。
他饶有兴趣的笑了笑，静等这只小耗子进来。
小耗子=巫灵儿。
而此时巫灵儿蹑手蹑脚的蹲在窗下，探起脑袋望了一眼屋内正在喝酒的玄璟，她瞥到了桌上的桃花酿，馋虫上头，巫灵儿忍不住流口水。
要怪只能怪这酒太香了，喝一次就忘不了那个味道，她终于知道了快活似神仙是一种什么体验了。
巫灵儿想了想，还是先偷偷藏起来，等玄璟喝完了她再去偷吧！
你问她为什么非要偷，因为萧如故已经同玄璟说了不准再给她酒喝，说是她酒像极差，有损颜面……
巫灵儿当然是不服，奈何在萧如故如寒潭的目光威压下，她只能含泪点头答允了。
所以，为了不让玄璟为难，也为了她可以如愿的喝到桃花酿，巫灵儿只能当耗子了。
巫灵儿被自己的机智打动了，她刚想运起轻功飞到房檐上，冷不丁屋内传来玄璟含着笑意的声音，“来都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巫灵儿吓得身子一僵，“师、师叔怎么知道是我的？”
“哈哈……”
屋内传来玄璟的笑声，“从你踏进这里开始，我就知道了，怎么，是馋虫犯了，想要跟我一起品酒？”
巫灵儿叹声道：“哎，算了，我还是不为难师叔了，毕竟萧如故说了不让您给我酒喝，我还是闻闻过过过鼻瘾吧。”
玄璟蹙眉，这鬼丫头是暗地里说他害怕萧如故呢，不行，他是师叔，他是长辈，怎么能怕自己的师侄呢？！
而此时的巫灵儿佯装感伤，楚楚可怜，眼波流转，一副让玄璟拒不得的样子。
“咳咳！”玄璟轻轻咳了咳，“说不过你，你进来吧。”
巫灵儿连忙从窗口跳进屋内，“嘿嘿，谢谢师叔。”
玄璟笑了笑，从一旁拿起一只酒碗，倒满酒递给巫灵儿，“喏，最多两碗，这次不能喝多了，不然他又要唠叨了。”
玄璟说的他，自然就是萧如故了。
……
而此时，正在练字的萧如故突然打了几个喷嚏。
……
巫灵儿虽然觉得两碗少了点，却也不想玄璟为难，乖乖应允：“我知道了。”
巫灵儿小口小口的抿着，丰盈的灵力涌入身体，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吟了一首李白的诗，“人生在世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玄璟眼睛一亮，放下酒碗，抚掌大笑：“好诗！当真好诗！”
巫灵儿睁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这首诗并不是我做的，是我偶然有幸听到一个人在吟诵这首诗，觉得好便记下了，而此时此景，有点感慨罢了！”
玄璟笑了笑，“难得世间还有如此豪情壮志之人，极好极好！”
玄璟突然发觉巫灵儿有点失神，眼睛一直，问道：“小灵儿，师叔有件事想要问问你。”
“嗯？”巫灵儿回神：“师叔想要问我什么？”
“嗯……就是……”玄璟欲言又止，抬眸见巫灵儿瞪着那双好奇的眼睛在看着他，“就是……你、你对澈儿他……是种什么感觉？”
“？？？”
976
七天前，贾府老爷新娶的姨娘在房中自尽了。
这本是一件小事，像有钱的富家老爷都会娶很多房姨娘，妻妾间争斗闹出人命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这事不简单在于那女子是大婚之夜自尽的，死状凄惨，还是死不瞑目。
民间有一说法，女子在大婚之夜自尽，怨念极重，必会成为厉鬼找人索命，而自那日开始，这座城便已经开始不太平了。
最先是贾府，原贾家人丁充裕，在边城也是响当当的名门大户，这贾老爷也是身居五品官位的朝廷重臣，但自那晚小妾在新房之中自尽后，贾府人病的病，死的死，现如今府中如同一空府，再也没有人愿意给他们家做事。
而贾府名下的产业也因为无人经营关门打烊，人人都不想沾了这晦气，人逃的逃散的散，原以为此事就这么完了，可是，还是出事了。
以前的打更人是个七旬老头，打更了几十载，就在几日前，那老者突然疯了。
大雨天在街上跑来跑去，还抢小孩子的糖葫芦，他嘴里一边念叨着：“死人了死人了，这里有鬼，这里有鬼……”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到处捣乱。
没人会理会一疯子口中所言，人人只会骂一句“老疯子”就将此话抛之在了脑后。
第二日，那老者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大街上重复着一句话：“死人了死人了……有鬼！有鬼！”
然而，还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第三天，人们这才发现，那老者已经死了，死在了街边，眼睛突出，瞳孔放大，死状极其诡异，死前像是看见了什么诡异的事情。
人们还发现，那老者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只红色的绣花鞋。
眼尖的人发现，这不正是那小妾埋时丢的那只绣花鞋吗？
此话一出，众人久久不能回神，人群一哄而散，各种流言蜚语席卷满城，人们将此事归根于贾府。
再加上衙门也查不出此事，还白白失踪了两个捕快，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百姓也不敢随意出门，生怕那女鬼出来索命。
而就在昨晚，掌柜的得到消息，贾老爷的宝贝儿子生病了，怕是没有几天活头了，甚至在昨夜，还疯了一个姨娘。
……
巫灵儿和萧如故听完店小二所言，陷入了沉默。
店小二见他俩一直不说话，打了个招呼就溜进了后厨。
“冰块脸，这事，你怎么看？”巫灵儿问萧如故。
萧如故抬眸看她一眼，“今夜，我们得去这贾府看一看了。”
巫灵儿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你要去鬼宅！？”
萧如故看着她，忽然一笑，“是我们。”
“次奥！”巫灵儿咆哮，：“你说这话时能不能不要笑，比你不笑的样子还要可怕！”
巫灵儿还记得昨晚看见的那鬼脸，现在只要看见萧如故，总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张惨白的脸，萧如故一笑，她就回想起那鬼脸的阴森笑容，好在萧如故这人不爱笑。
她在心中劝自己，会忘的，会忘的。
“方才店小二所说的那个女鬼，也就是在新房中自尽的女子，是不是就是范无救和谢必安说的那个女鬼？”
“此事还不能过早下定论。”萧如故看着她说，“你现在还能回房睡一会，今晚，你就睡不着了。”
萧如故说完还笑了笑，巫灵儿觉得他的笑非常刺眼，“告辞，我去睡了！”
……
晚上又下起了小雨，雨珠稀里哗啦的在房檐上蹦个不停，巫灵儿和萧如故刚想走，身后却传来店小二的声音：“二位客官，外面正在下雨呢，客栈也要打烊了，你们……”
萧如故知道他想说什么，“不必给我们留门。”
巫灵儿刚想问出声，接着想到一会要去贾府，睡得着才怪呢，也就依萧如故所言不回来了。
等到离开客栈，巫灵儿打着伞蹦蹦跶跶的在萧如故身后跳个不停，雨水迸溅在了萧如故的长衫上，萧如故微微皱眉：“你老蹦跶什么？”
“我这叫缓解气氛！”巫灵儿说：“一会我要是被吓晕过去，记得给我掐人中。”
巫灵儿的声音很轻，被雨珠坠地的清脆声所淹没，萧如故只听见她最后那句“给我掐人中。”
他扬起嘴角，声音轻轻的：“好。”
“不过……”巫灵儿忽然蹦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行走着，她举高纸伞，露出脑袋看向萧如故，却只看见他那微微上扬的薄唇，：“我们今夜睡哪儿啊？”
“贾府。”
“？？？”巫灵儿头上冒出三个黑人问号，“次奥！你让我睡鬼宅！？你不要命了？不可能，我不要搁那儿睡！”
萧如故突然站住脚，巫灵儿愣了一下也站住身子，有些紧张的说，“我、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你明知道我胆儿小，还让我睡鬼宅，你好狠的心啊……呜呜呜……”
雨声将巫灵儿的声音盖住，烟雨朦胧，两人的身影越来越淡，直至模糊成一蓝一红两个小点，而后，只听萧如故说了一声，：“不必害怕，我会保护你。”
巫灵儿撇撇嘴，心想：第一个防的人就是你，说不定下一刻你就变了个人，想要取她的小命。
思及此，巫灵儿忍不住打了几下哆嗦。
……
二人终于来到贾府门前，昔日华丽的贾府在月下更显落寞和诡异。
“轰隆——！”
天边忽然惊现一道紫色闪电，“噼噼啪啪”地面上的雨珠比方才的打上了许多，巫灵儿身体一僵，对身旁的萧如故说，“雨要下大了。”
巫灵儿欲哭无泪，她其实是想说：“这大雨下的时间如此巧合，肯定有古怪，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但当看见萧如故那有些严肃的神情，她知道，她只能想想了。
而这时，巫灵儿惊讶的发现，这贾府的宅邸，似乎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就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这熟悉的白色灯笼，还有那被砸碎了一半的麒麟石像，麒麟的脸上，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裂痕。
“冰块脸，这……这宅子，我曾在那巷子里看到过！”
977
连沉不由多了几分好奇，凤眸流转，问她：“你的哥哥，姓巫？”
姓巫的人不多，说起巫，就会想到那已退隐许久的冥界。
冥界尊主巫晟他没有见过，倒是见过另一个姓巫的，只是……他可没说自己还有个妹妹啊！
思及此，连沉眸中不觉划过一道暗光。
“废话，不姓巫，难不成跟你姓？！”巫灵儿差点把堵在胸口的老血给吐出来。
连沉挑挑眉，说道：“以后我们的孩子，自然要跟我姓。”
“你、你在乱说什么，谁要跟你有孩子了？！”
巫灵儿的腮帮子被气的鼓了起来，活像一只受了惊的河豚。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感觉，他和巫灵儿应该认识好久了，他以前也喜欢这么逗她……看她气鼓鼓的模样，便觉得生活充满了乐趣。
“好了，不逗你了，跟我谈谈你阿兄吧。”
“你为什么对我阿兄这么感兴趣，莫不是……”巫灵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边摇头，一边嘟嚷：“不行不行，我阿兄日后可是要给我找嫂子的，他可不是断袖！”
“……”连沉的嘴角抽搐，极力压抑心中的怒气。
“我喜欢女人。”他沉声对她说道。
“反正我哥哥他肯定不是断袖，你就不要痴痴心妄想了。”
“……”
连沉额上的青筋跳了跳，突然有一种，想要将她嘴堵住的冲动。
他极力压住不耐，对她重复道：“我喜欢女人，不是断袖。”
听出他语气中掺杂的不耐，巫灵儿这才开口讲起巫启。
“我的哥哥，他叫巫启，他这个人嘛，很……”
“你说，你的哥哥叫巫启？”
尚未等她说完，连沉便突然打断。
被打断的巫灵儿满脸的不满，咬牙切齿的对他说：“你难道不知道打断别人是不礼貌的吗，还有，你……你的语气为什么这么惊讶，难不成，你、你跟我阿兄认识？”
“……”
连沉的凤眸微眯，怪不得巫启这么抵触他过问他的家人。
原来，他还有个妹妹啊。
连沉的心中惊讶无比，不由多看了几眼巫灵儿。
巫启，是巫晟的儿子。那巫灵儿，岂不就是巫晟的女儿？
隐藏的还挺深……连沉眯了眯眼睛。
巫灵儿蹙眉，见连沉又没了声音，急声问道：“连沉？你问我阿兄干嘛，方才听你的语气，莫非你认识他？”
连沉并没有回应她，而是轻声对她说：“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在听到“可以睁开眼睛了”，巫灵儿没有丝毫犹豫，立马睁开了眼睛，刺眼的亮光传来，还没适应此时亮度的巫灵儿，眼皮酸痛，视线一片模糊。
“嘶……疼。”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么急作甚，又不是日后看不到了。”
巫灵儿眨巴了几下眼睛，适应亮度后，这才闻声看向前方，见连沉倚着桌案正在喝茶。
“啧，嘴真毒。你别想转移话题，你为什么听到我阿兄的名字这么惊讶，你是不是认识他？”
“可能吧。”连沉抿了一口茶，抬头笑着对她说，他的眼睛如同汪洋，闪着盈盈的柔光。
“什么叫可能，你到底认不认识啊，你别转移话题！”
巫灵儿半阖着眼睛，这样她的眼睛会舒服一点。
连沉没有回应她，而是突然看向客栈门口。
巫灵儿顺着他的视线向门口望去，见萧如故拿着剑缓缓步入了大门。
感受到那股灼热的目光，萧如故斜眼看向不远处的巫灵儿。
看见他正在看着她，巫灵儿只觉得一阵心虚，忍不住向他笑道：“嘿，冰块脸，你……”
尚未等巫灵儿说完，萧如故便敛住目光，踮脚跃起飞到了三楼。
“砰——”
紧接着，一道重重的关门声便从楼上传了下来。
随着那道关门声，巫灵儿的身子不由地一抖。
为什么突然有一种死定了的感觉……
连沉看了看三楼那个房门紧闭的房间，随即看向满脸“要死了要死了”表情的巫灵儿。
“你很怕他？”他淡淡的问。
巫灵儿抬头看向连沉，拍了拍桌子：“废话！我又打不过他，能不怕吗！”
连沉笑了笑，接着问道：“那你怕我吗？”
“你？”巫灵儿愣了半刻，见他笑盈盈地望着她，那双眼睛温柔的似是要滴出水来。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颇有些认真的回答：“冰块脸虽然冷冰冰的，但他的人还是很好的。虽然他有事没事喜欢凶我，这一点确实挺欠揍的。说起你嘛……除了不表里如一、怼我、喜欢撩人发春，其他……其他都还是挺好的。”
连沉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前两样也就算了，但是后面那个发春是什么意思？
一旁正在碎碎念，不断说着肺腑之言的巫灵儿，丝毫没有发现连沉已经黑了脸。
她将心中的话全盘说出，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生龙活虎、一身轻松！
若是让她当即跑一下马拉松，她丝毫不带犹豫的！
“哎连沉，你的脸色好像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连沉抿唇不语。
“哎，你干嘛皱着眉啊，微笑，微笑的人最美！”
“……”连沉继续抿唇不语。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我又没说错什么……”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啊喂，你什么没意思啊！？”
……
夜幕降临，天地间安静了下来。
只有一个看门的店小二，在案上杵着下巴打着瞌睡。
巫灵儿已经回房休息了，楼下只有连沉一人倚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的圆月。
“表里如一吗……”他轻声喃喃：“在这世道，又有什么表里如一的人。”
下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她那明媚的笑容。
“不，差点把你忘了……
他突然勾起唇角，眼神温柔。
思绪被她填的满满的，连沉转回身，望向楼上巫灵儿所在的房间，一跃而起。
他穿过屋门，目光看向榻上睡得正香的巫灵儿，眼神温柔。
他走近她，静静地凝视着她撅起的小嘴。
“花鸡……花鸡……”巫灵儿在吟梦。
连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轻笑着说道：“呵，梦里都想着吃食，果真是只小馋猫。”
“真是只小馋猫，好好好，我答应你，每天都给你做，好不好？”
脑海中，突然浮出一道声音。
978
当然，这个是不太可能的。
巫灵儿转了转眼睛，脑袋在飞速的运转着。
“真人，我……”
“你先别着急拒绝。”灵虚真人突然打断她。
巫灵儿不解的看着灵虚真人，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真人为何要突然收我为徒，这事情可是有何原委不成？”
“哈哈！灵虚真人笑了两声，这才说道：“一是我真有打算要收你为徒，毕竟你是歌儿的女儿，既你身在人界，我自然要好好照顾你，这其二嘛……”
巫灵儿见他突然压住了话头，有些着急的问道，“其二呢，其二又是什么？”
“其二就是你的父亲也正有此意，他方才已经传话给我，让我务必在人界保护你的平安。”
“爹爹？”巫灵儿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他怎么会突然传话，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灵虚真人慈爱的笑了笑，宽慰道，“你的父亲他很担心你，担心你在人界会受到欺负，你且放心，你是不是我的徒弟，老夫都会尽力护你左右。若是你要离开，老夫也绝对不会阻拦。但是切记，若是遇到危险，逍遥派便是你的家，你尽管回来就是。”
万万没想到灵虚真人会说出这种话，起先她一直觉得他应该是个挺迂腐的小老头，此时此刻，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是她也知道，这些“特殊待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的父亲和母亲。
若不是她的母亲是烟歌，她的父亲又是强大的冥界至尊，灵虚真人也只是会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天赋弟子罢了，更别说直接就成为掌门的亲传弟子。
她是一个没有金手指的女主，拥有金手指的是她的娘爹，哦对，还有那个宠她的哥哥。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好再拒绝了，只好接受了这有点“仓促”的拜师时刻，尚未等她多言，灵虚真人便突然开口，“所以，这次门派大比，你必须要拔得头筹。”
“……”巫灵儿整个人一僵，只觉头顶一道接着一道的惊雷轰来，不留情面。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真、真人……不不，师、师父！”巫灵儿含泪看他，就差跪下磕个响头了，“前三甲已经很让我为难了，拔得头筹我是真的不行，先别说单单来参加大比的弟子人数，光是萧如故我都打不过，拔得头筹又怎么可能呢……是、是吧？”
巫灵儿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这位“便宜师父”的脸色，却见他表情丝毫不见愠怒，还噙着一抹充满慈爱的笑容。
巫灵儿咽了咽口水，静待着她这个师父的下文。
灵虚真人笑道：“你的实力不该止于现在，这场比试是你突破自己的一场试炼，只有在逆境中扭转乾坤，你才会真正的进步，只要心中有念，便是你支撑下去的动力，老夫言尽于此，我知道此刻你已经想清楚了。”
灵虚真人说完，略有深意的看向她。
灵虚真人这番话让她突然想到以前看到的那些阴暗，她体会到那渗透进血液里的冰凉，体会到那种明明想要改变现状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的迷茫，她只有变强，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那片天空。
她想让阳光穿透乌云，让余晖洒向大地。
细雨洗尽泥泞，展露它本应的纯粹。
但是她……真的能做到吗？
她曾听过一句话：人改变了世道，世道却在改变了人。
巫灵儿抬头，蓦然对上灵虚真人噙着笑的眸子，似有激流过身，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不知道她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走出了静池，只知道她的脑袋还是乱糟糟的。
等她回神的时候，就看到很多穿着各式各样衣袍的男女有说有笑的在打闹着。
对了，她还要去找萧如故呢，也不知道人都到齐了没有。
“那个沈画清好俊郎啊，尤其是那微微一笑的样子，天呐，简直是太帅了！”
她刚运起灵力准备开溜，便听到一道女声突然传来，吸引她注意力的不是这发出声音的人，而是这人话里所提到的名字。
沈……画清？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巫灵儿停下脚步，垂目不断思索着。
她的眼睛忽然一亮，不正是她前阵子胖揍的那个滚蛋嘛！
记得那个领头的好像就叫沈画清来着！
这叫什么？！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巫灵儿觉得她可以光荣领一下“正义小天使”这个称号了。
“两位姐姐，刚刚有听你们说你们看见了沈画清，可以告诉我他在哪儿个方向吗？”
巫灵儿走向那两个女子，两个姑娘闻声抬头，看到巫灵儿的脸后楞了半响，这才开口：“……你是？”
“我是逍遥派的弟子，受真人嘱托去寻沈公子，还请两位姐姐给我指个方向。”
巫灵儿说完，展眉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两个姑娘看呆了眼，半响后才反应过来，她们被巫灵儿甜甜的笑容所感染到了，亲切的对她说：“原来是受灵虚真人的命令，沈公子他就在后山的拱桥上，那个人群中最耀眼的人便是他。”
女子说完，脸突然红了，一边说一边给巫灵儿指着方向。
巫灵儿道过谢后，运起灵力便就向后山飞去。
拱桥？还挺有闲情雅致的嘛！
不过让她有一些不解的是，那两个姑娘似乎并没有对那沈画清有一点的不满，言语神情倒像是对他印象不错，脸上的红潮也跟静儿看到允礼一般无一二。
仔细思索着那沈画清的模样，他的额头上好像有一道细小的疤痕，长得一脸猥琐，还特别喜欢露出那两个大黄牙！
所以那两个妹子是被迷惑了吗？
……
等到她来到后山后，便被前面的景象吓到了。
人山人海倒不至于，里三层外三层倒是绰绰有余了。
只见，一大群衣着各异的姑娘们将通往拱桥的路挡的死死的，巫灵儿要想进去只能靠飞，挤是行不通的。
因为不远处就有一个想要挤进去的黄裙姑娘被无情的推了出去，发丝凌乱，极其的狼狈。
她是一个很注重形象的人，怎么可能会挤进去呢，是吧？
巫灵儿不觉惊讶，虽然逍遥派的后山确实堪比仙境一般美不胜收，但是比起无望谷可就差远了。
她们这么夸张，是没有见过比此还美的美景吗？
下一刻，一道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这才明白，是她一开始的思路都错了！
“沈师兄，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对呀，沈师兄好文采，再来一首，让我们饱饱耳福吧！”
……
巫灵儿眉头一皱，心想：这个沈画清还是被揍轻了，逼良为娼这一招不行了所以就改作战方案了？
979
“冰块脸我、我……我快不行了，没有……没有力气了……”
萧如故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跟着他跑。
巫灵儿想哭，三个时辰的慢跑，这么下去……会死人的吧？
她的整条小腿已经变得僵硬，心脏“砰砰”的狂跳着，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落下，滴在脚下的土壤上。
“好渴，我想喝水……”巫灵儿抬起衣袖，擦了一下额上的汗珠，有气无力的对前面的萧如故喊道。
“还有半个时辰。”萧如故头都没有回。
“你、你这是虐待，虐待！”
“追上我，就让你喝水。”
前面的萧如故继续跑着，步伐沉稳，语气流畅。
“哎……”巫灵儿叹了口气，抬头望天。
天空不作美，此时正值正午，太阳高挂于空，日光洒在她的脸上，让本就热到想要脱衣的她，更加的燥热难耐，她的中衣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身上汗淋淋的。
好想洗澡……
……
“好了，时辰到了。”
“砰——”
萧如故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重物倒地的声音。
巫灵儿整个人呈大字倒在草地上，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半响后，巫灵儿气若游丝的声音缓缓传来。
“冰、冰块脸，我、我还活着吗……”
萧如故不置可否的挑挑眉：“嗯，还健在。”
“呼……我觉得，我的腿它已经不属于我了，我废了，我真的废了，我不走了，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呜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巫灵儿就突然的哭出了声。
“我不管，我好累，我跑了三个时辰啊，三个时辰！我以前跑马拉松，都没有这么跑过，我委屈，我要哭，我要吃肉！”
“……”萧如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撒泼，心想：累和肉，有什么关系？
还有跑马拉松，又是什么东西？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巫灵儿现在越哭越厉害，哭喊声越来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萧如故慌了，不禁开始自我怀疑，他是不是太严格了？
可是慢跑两个时辰，只是他十三岁标准中的一小部分啊，她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一定是他太严格了，他这么想着。
萧如故于心不忍，抬腿走近她，想要伸手将她扶起来。
巫灵儿捂着通红的脸颊，只露出两只噙满泪水的眼睛。
“丢、丢人，你别看我……”
萧如故无奈的摇摇头，伸出双臂将她从草地上抱了起来。
“地上凉。”他宛若幽泉的声音缓缓传来。
巫灵儿只觉得身子倏地一轻，垂眸向下看去，见她的身子已经腾空，抬眸便是萧如故满含愧疚的眸子。
“我……我不知道……”
巫灵儿揉了揉眼睛，将眼角旁的泪水擦干净，睁大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睛，不解的问他：“你……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你的体质会……这么差。”
一道惊雷在巫灵儿的耳旁落下，巫灵儿嘴角抽搐：“你是想说，你不是故意让我跑这么久的吧。”
萧如故一愣，半响后才点头，有点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嗯。”
“哎，钢铁直男啊！”巫灵儿忍不住叹声道。
“‘钢铁直男’是什么？”
萧如故不解的看着她，为何她随口就能说出一些奇奇怪怪，让他听不懂的词语。
巫灵儿笑道：“钢铁直男嘛，就是说话比较直接不懂女孩子心思的男生，统称为‘钢铁直男’！”
萧如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种说法，不过……我确实不怎么懂得女孩子的心思。”
萧如故说完，不忘侧头看了看笑着正开心的巫灵儿。
“你没听过就对了，这是我们那里的家乡话，你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不要紧，我以后慢慢教你！”
“你教我？”萧如故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随即有些怀疑的打量着她：
“你……”
“你这什么眼神，怎么？你不信啊！我可是过来人，教你肯定没问题的！”
看她开心的模样，萧如故的心情也不禁好了很多。
他找了背阴平坦的地方将她轻轻放下，看着她的腿有些担心的问：
“你的腿，还疼吗？”
“嗯？”巫灵儿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好，看到他眸内那抹愧疚，笑着摇摇头：“没事了，我哪儿有那么矫情，歇一会就好了。”
“对不起。”
此时，他逆光而立，阳光打在他的后背，柔顺的长发被一袭风撩起，他垂下眸子，宛如一只乖顺的大金毛。
巫灵儿一愣，不断在心中提醒着自己，刚才的是错觉，是错觉！
“我真的没事，不信，我站起来给你瞧瞧！”
巫灵儿说完，就要站起来蹦跶几下。
不曾想，刚站起来还没有站稳，小腿就传来一阵抽痛，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下一刻就摔坐了下去。
幸好萧如故反应的快，在她即将要屁股开花时，将她稳稳地给扶住了。
萧如故睨了她一眼，冷声道：“还逞强，把鞋脱了，我看看。”
“啊？”巫灵儿一愣：“不不不，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萧如故看着她，眼神逐渐变冷。
“脱脱脱，我这就脱、我这就脱……”
巫灵儿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三下两下便将鞋子拖了下来，露出两只白嫩的小脚。
萧如故的脸陡然一红，眼神闪躲着。
“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巫灵儿狐疑的看着他。
不是他让她脱的吗，她还没害羞呢，他就害羞了？
那他以后要是娶媳妇，怎么办？
难不成洞房花烛夜，两人大眼瞪小眼，还得等女方主动不成？
想到此，巫灵儿直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啧啧”个不停。
而这时的萧如故，已经托起了她的脚，细细检查起来。
巫灵儿被脚下传来的瘙痒感刺激的一激灵，忍不住轻哼：“痒……”
只见，萧如故正在认真的看着她的脚，一股强烈的羞耻心突然涌上她的心头，她的脸情不自禁的红了。
“我、我真的没事的！”巫灵儿缩了缩脚，小声对他说。
“有些红肿，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那么凶，我怎么跟你说，而且，这没什么的，忍忍就过去了。”
巫灵儿将自己的脚挪了回来，藏匿在草丛里。
“我去给你找点草药。”萧如故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巫灵儿却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袖，她对他摇了摇头说：“不用，我的储物镯里有以前炼制得金疮药。”
萧如故这才蹲下身：“拿出来，我给你抹药。”
“啊？不用不用，这点小伤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你！”巫灵儿赶紧摇头。
听到“不用麻烦你”，萧如故的心下一凉，眼底的失落越来越大。
他压制住心中的失落，不容置喙的再次开口：“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