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6
“沉哥哥,这是由仙桃和雨露所酿成的佳酿,是爹爹特意让小女送来,给沉哥哥先品尝一番的。”
女子的话音刚落,便有两个黄裙小仙娥将两个白玉瓶给呈了上来。
“有心了。”连沉颔首后,看也不看身旁女子娇俏的笑脸,目光看向不远处盛开正旺的粉嫩玉荷。
连沉的思绪早就飞到了九霄之外,也不知道小灵儿怎么样了?
旁边的蓝裙女子见他久久不做回应,只觉得心里一阵委屈,眼眶突然红了一圈,差点就要抹泪。
“沉哥哥,我……”
“——沉。”
尚未等她将话说完,便陡然间听见一道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围坐在石案上边的姑娘们纷纷抬头向声源处望去,连同中间正走着神的连沉,也被这突兀的声音,叫回了神。
“……兰茵?”
连沉眼底划过一道暗光,后抬起头,眸中比方才多了两分笑意。
“兰茵仙子大驾,恕连某未曾前去相迎,怠慢了仙子。连某先在这儿赔礼了。想来……兰茵仙子也不会怪罪连某吧?”
说是这么说,但连沉却是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眸中还带了抹促狭。
那女子一身赤红纱裙,肤白凝脂,柳眉凤眼,楚腰纤细。
尤其是那一双美目,流转间仿若万花盛开,美得不可方物。
她就是仙界赫赫有名的花神;林兰茵。
在仙界被喻为“第一美人”追求者无数,却唯独只喜欢连沉。
“沉,你知道的,我根本不会怪你,我……”
“仙子不好好在邸内打理事物来妖界作甚,还是连某娶亲的家事,仙子也要管上一管?”
兰茵的笑脸微微一僵,却还是装作无事的开口。
“我为什么来,你是知道的。沉,我们真的……
“阿杏?阿杏她怎么了?”察觉到她眼底划过的那一丝哀伤,小道士有些失控的走上前握住她的肩膀,有些惊慌的再次开口问她:“她怎么了?”
感受着肩膀传来的疼痛,巫灵儿忍不住蹙眉,对上小道士带担忧的眸子,他的眼睛里,还有着很明显没有消下去的血丝。
“她……她不在了。”
“不在?不在是何意?”
小道士的眼睛因为充血而变的通红,巫灵儿在心中下定了决心,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阿杏她,为了不麻烦我们,独自去了木灵森林,去寻那百年妖丹,不幸……”
巫灵儿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小道士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握住她肩膀的手也忽然的松开,他失神的向后退了两步。
“不、我不信!灵儿姑娘你又在骗我对不对,你最爱开玩笑了,你还说过,日后若是有机会,就让萧兄当牛做马的伺候你,所以……所以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是、是真的。”巫灵儿压抑住心中的苦涩,认真的再次说道:“是真的。”
“……”
巫灵儿已经感觉到萧如故那双冷如寒月刀锋的眸子,正在看她了。
小道士,你这是在坑队友!
小道士突然转移目光,将视线落向面无表情端坐在桌案旁的萧如故身上。
“萧兄,灵儿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萧如故的眸子看向他,眸中毫无波澜。
“是。”他开口。
“呵呵……”小道士突然笑了一声,脚底一软,猛地摔倒在了地上。
他摔下的身子将一旁的桌子撞倒,杯盏瓷碗摔了一地,生响声惊动了几桌用膳的食客们。
他们蹙眉转头看向瘫倒在地正掩面嚎啕大哭的小道士,眼神中带着一丝鄙夷。
巫灵儿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却被他用力的甩开了。
“灵儿姑娘,我……我需要静静!”
下一刻,他忽然从地上爬起,转身向大门口跑去。
巫灵儿刚想去追,萧如故却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旁,按住了她的肩膀。
“让他静一静。”
她抬头对上萧如故的双眼,他的眸中,多了一丝细微不易察觉的波澜。
萧如故并不是无心,他只是……习惯了去伪装。
人世间的人情事故冷暖,不是一语即可概括的。
每个人都应该学会接受,张景元也一样。
巫灵儿并没有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也算是对他一种善意的谎言了。
阿杏被爱蒙混了头脑,嫉妒使她坠入深渊。
也让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而小道士对阿杏的爱,是毫无杂念的。
“我只希望,他能想开。”巫灵儿出神的望着门口,忍不住喃喃道。
“会的。”萧如故说。
这一次,萧如故没有回怼她。
……
一连过了好几日,木灵城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食客们高声谈论的声音传入三楼。
巫灵儿和萧如故闻声从屋门中走出,两眼相视后,随手拦住一个路过的店小二。
“今日为何这般热闹?”
小二猛地收住脚,端平手中的茶盏,一脸笑呵呵地说道:“二位可能不知道吧,周府要与王府结亲了,今儿一早传来的消息,这可是件好事啊!”
“周府,哪儿个周府,可是周行周老爷家?”巫灵儿问道。
“正是周行周老爷家。”小二笑眯眯地说:“周二少爷与王家小姐自小便认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下可好,两家终于结为亲家了!”
巫灵儿愣住了,王家小姐?王静婉?
不对,王静婉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的抬头,看向一旁的萧如故。
“你……你那日所说的不必担心,不会就是这个意思吧?”
“……”
萧如故抿唇不语,眼神却是答复她了。
小二见状,笑眯眯的转身离开了。
“你……是你把王静婉给救活的?”
巫灵儿满脸讶异的看着他,莫非这冰块脸,还会什么“起死回生”的秘术。
思及此,巫灵儿忍不住凑近他,压低声音说:“我们是朋友吧?
“……”萧如故挑挑眉,不置可否。
“你告诉我你的秘术,我绝对不跟任何人说,我发誓!”
话音刚落,她便认真的举起右手,伸出了四个手指,作发誓状。
萧如故强忍笑意,冷声提醒道:“错了,是三根手指。”
“啊?”巫灵儿侧头看向自己伸出的手指,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她赶紧收起多出来的小拇指,“咳咳!”佯装严肃的发誓:“我发誓,绝不告诉任何人!”
987
一天之间,贾府又去了两条生命,百姓们更加断定,是芸儿,是她的鬼魂回来了。
正赶上昨夜是芸儿的头七夜,芸儿因为恨贾富贵才会将他给吓死,而贾富贵这一死,他的儿子和发妻也一同跟着去了。
留下群龙无首的姨娘们在贾府堂内哭的稀里哗啦,声嘶力竭,隔老远都能听见。
夜幕降临,整条街恢复沉寂,巫灵儿和萧如故坐在客栈内,相顾无言。
不远处,是正在打着瞌睡的店小二。
巫灵儿也有些犯困,但不能耽搁了大事,一直死撑着。
缄默无言,客栈内非常安静,巫灵儿几经要倒头睡过去。
而这时,店外忽然响起了马蹄声。
只听一声马叫声传来,脚步声接近,率先进来的是一女子,紧接着进来的是一黑衣男子。
萧如故闻声睁开紧闭的眸子,侧头看向那两人。
巫灵儿也被马蹄声惊醒,她摇了摇头,后抬眸望向声援处,见有两个新客人来了。
“噫,这么晚了还有客人吗?”巫灵儿问对面的萧如故。
而萧如故却没有出声。
见萧如故不说话,巫灵儿将视线投向萧如故,“喂,你……”刚想吐槽他两句,却见他正看着前方出神。
“嗯?”巫灵儿不解的看了看他,紧接着又转头看向那一男一女。
心想:冰块脸这是遇见老熟人了吗?他们认识?
再仔细看看,巫灵儿发现,这萧如故的视线是一直放在那女子的身上的。
这女子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衫,仔细看似是一袭男装,一张小脸粉白,只见她对店小二说:“你,给我来两间最好的房间,记住,要最好的!”
店小二被惊醒,抬头就对上这女子放大的脸,“啊、啊?!”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呀,快点给我们开间房间啊!记住,要最好的!”那女子见小二这副受了惊的模样,有些不满的说。
“啊,好、好!”
“郡……不、公子,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若是被王……”
“这么早回去干什么,我还没玩够呢!”那女子转头瞪他一眼,“你、不准多嘴!”
“额……”那黑衣男子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当看见那女子怒目圆睁说的表情,只能默默将后话咽回到了肚子里。
“遵命。”
“喂喂,别看了。”巫灵儿见萧如故在发呆,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眼都看直了,怎么,你喜欢这种?”巫灵儿说完,满含戏谑的向他挑了挑眉。
萧如故斜她一眼,有点解释意味的开口,:“没有,有点眼熟。”
“噫,反正全天下的美女你都眼熟,怎么,需不需要我替你打探打探口风?”
萧如故阖眸开口,:“要去你自己去。”
巫灵儿闻言,以为他是需要,起身就向柜前走去,“好,你在这里等着我,我过去给你问问口风!”
话落,巫灵儿刚要走,却被萧如故突然抓住了胳膊,巫灵儿不解的回头问他,“怎么了?”
萧如故的脸色有些不好,巫灵儿还没有缓过神,就已经被萧如故拉了回去。
他冷冷的声音传来:“你要去哪里?”
巫灵儿被他的问题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去哪儿?还能去哪儿,不是你让我过去的吗?”
萧如故的脸一沉,“谁让你去了?”
巫灵儿笃定且认真的回应:“你。”
萧如故:……
起先,巫灵儿和萧如故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落于了那黑衣男子的耳中,那黑衣男子侧头,看向不远处互相对峙的两人,他的目光略过巫灵儿,最后停到萧如故的身上,看清人后,他的双眸闪过一丝惊讶,:“萧……萧公子?!”
黑衣男子这一声惊叹让那女子听了个清楚,顺着他的目光就投了过来,待到看到那张朝思暮想人的脸后,女子忍不住哽咽了:“萧哥哥!?”
“萧哥哥?”巫灵儿的虎躯一震,循着声音望向正飞奔而来的女子,眼见着女子扑进萧如故的怀里,她才回过神,还真认识!
“郡、公子!”黑衣男子见状,也跑了过来。
巫灵儿偷偷瞅了一眼萧如故,见他黑着一张脸,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巫灵儿朝他翻了个白眼,美人在怀,还一副臭臭的表情,给谁看呢!
她又看向那一脸捉急的黑衣男子,见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公子,你……”
尚未等他说完,巫灵儿对他说:“还公子什么,去去去,这场合没我们什么事了,走了走了。”
巫灵儿说完,就要拽着黑衣男走,别说这黑衣男还是蛮有眼色的。只是,巫灵儿刚走没几步,便又被一只胳膊撤了回去。
不用说,这人自然就是萧如故了。
“干啥呀?”巫灵儿不解的看着他,:“我可不想当电灯泡,我们自动退场,不用谢,我是**。”
“不准走。”萧如故说。
“我说你,这种事还需要亲友陪同吗,你不知道这样很让围观群众尴尬吗?”巫灵儿看向黑衣男:“你说是不是?”
黑衣男愣了愣,刚想摇头,却见巫灵儿眯着眼睛一副“你不点头你就死定了”的模样后,一股恐惧忽然油然而起,他僵硬的点了点头。
巫灵儿向他甜甜一笑:“真乖~”
黑衣男子的脸顿时红了大片,垂下头不敢看她。
萧如故冷着脸刚想说话,却见正趴在他腿上哭的女子忽然开口:“萧哥哥,灿儿终于见到你了,你知不知道,灿儿有多么想你……”
大型认亲现场!
萧如故微微皱眉,想要将她的头从自己腿上推开,却突然发现灿儿是丝丝的抱着他的,他怎么推都推不开,见此,萧如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气氛突然沉了几分,巫灵儿见状,连忙清了清嗓子说:“那、那个,妹子啊,你到底让不让你的萧哥哥上如厕了,这样,可是会憋坏他的哦!”见那女子依旧将脸埋在萧如故的腿上,而萧如故额上的青筋跳了跳,这是要发火的前兆,巫灵儿觉得自己有义务拯救这位失足少女!
她想都没想,大声说道:“妹子,那玩意要是憋坏了,你以后还怎么用!?”
988
“姑、姑娘,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白衣男子着急的后退,想要逃脱女子的桎梏。
“公子,你怕什么啊,难不成你还没有....”粉衣女子见他人满脸红晕的样子,慢慢停下了手里的猛烈攻击,捂嘴巧笑起来。
其余女子皆一起笑了起来,白衣男子则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看向他这边。
宛然一副小白兔受惊的模样。
楚南霄虽有点看不顺眼眼前这‘柔弱’的男子,但是当两人视线突然交汇到了一起,却似有一股无形电流突然涌上他的心头,他还是情不自禁软下了态度。
“罢了罢了今晚没兴致了,你们四个先下去吧!”楚南霄有点烦躁的摆摆手,四名女子似还有话想说,却被他沉着的脸给吓了回去。
待四名女子走后,楚南霄坐回到了椅子上,拿起桌上的酒独自喝了起来。
“你还没说,你为何要踹我房门,为何会独独踹我房门,还是你我..曾认识?”
只见,白衣男子正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们两人就这么静静注视着对方,当楚南霄再次抬头,便见男子慢慢向他走了过来,坐到了他对面的位子上。
“我叫白洋。”白衣男子很乖巧的开口,清澈的眼睛似湖水清荡涟漪让他不由有一些看呆。
“然后呢?”他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的怒气在看到他清澈双眸时便突然的烟消云散了。
嘴角的笑意却愈发的深,不由开始期待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你...相信...缘分吗?”他一脸认真的问。
“噗!”楚南霄到嘴的酒差点被他惊得喷了出来,他忍住嘴角抽搐,将酒硬生生给咽了下去。然后一本正经的凑近他开口“首先,你、我都是男的!如若现在在我面前坐着的是个姑娘,我或许就点头了,但是!我是直的,贼直!我劝你还是赶紧打消这危险的想法,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楚南霄说完,身子很诚实的跟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白洋则是一脸受伤的模样,似有好多话想要说出,却被他要杀人的眼神吓得给咽了回去。
话说完了,楚南霄起身要走,身后便缓缓传来白洋的声音。
“师父曾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磁性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悲伤,似纤羽轻绕心头,又似太古之音回荡在萧瑟山岭之中。让他身子不由有些僵直。
“最后的机会?别开玩笑了。”
随后,他像是没有听到般突然从窗口跳出,红色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长安桥上,人来人往的人群与周边摊贩热情的叫卖声似与独自望月的白衣男子不符,硬是将桥头桥尾分为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这一世,换我来牢牢抓紧你?不知师父告诫我此话的意义究竟是为何……”
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盎然开花,迸溅出绚烂的琉璃光晕,映照在每个凝望欢笑的脸旁,消散在每个希冀的眼眸。
似若尘埃,亦似若云烟。
上元节,是人间亲人团聚的日子。
楚南霄半躺在屋顶上,双眼迷离的望着夜空,有些慵懒的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随后又情不自禁自嘲的笑道。
“这种节日,此生皆轮不到我。”
上元节过后,长安街依旧热闹非常。楚南霄则坐在茶馆楼上,吃着糕点欣赏着风景。
独月城没有太阳,他便早已习惯寸草不生岩石遍布野兽肆虐的日子,要说这人间,可真是个谁见谁爱的地方。
暖暖的阳光,用不着灯光便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人们日出而耕,日落而归。
也怪不得他那俩不负责任的爹娘才刚‘卸完货’便迫不及待将担子丢给他,俩人逍遥快活似神仙去了!
“你也在这儿,我们果真是有缘!”远远地,一股带着激动地声音从身后落入他的耳朵。
楚南霄微微侧头,便见白洋正噙着笑向他走来。
“你果真是阴魂不散啊。”楚南霄无奈的叹了口气,默认他坐在了自己对面的座位上。而他则是远眺楼外的风景。
“还未问你的名字,不知....”白洋笑着问,眼睛紧紧盯着他,怕他下一秒就把他给丢出去,怕他会觉得他烦...
“楚南霄”楚南霄头都没回,淡淡的开口。视线则是被远方巍峨群山所吸引,随后轻轻拾起桌上的茶杯,小抿了一口茶。
“你...今后是如何打算的?”
楚南霄正过头看他,便见他双眼澄澈,正直直的看着他。
“我?”楚南霄挑挑眉,放下手中的杯盏,好奇的看着他。“怎么,你是打算赖上我了?”
“我我我...”白洋被他轻佻的言语整的满脸通红,低着个头,又似鼓足了勇气轻声道“嗯!”
“兄弟,我真的是直的!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楚南霄食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桌面,一脸严肃的说“虽然我承认我长得的确是很帅,但是我....”
还未等他说完,白洋便突然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没事,我们可以先当朋友!”
朋友...楚南霄一时哑然,剩下的话则被他硬生生的咽回到了肚子里。
除了阿修罗与玉芙蓉,他这些年连个所谓的‘朋友’都没有。
他天生多疑,身居高位,在很小的时候便知道了世上并无所谓永远的‘朋友’唯有利益与野心得以永存。
所以,他无疑是孤独的。
他眼神略带质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只见他眼神澄澈,与他见过的人截然不同,心里似有一股暖阳徐徐升起,揭开他阴暗心房一层柔软天地。
朋友...他这辈子还会有吗?
楚南霄和白洋一同走在长安街上,一前一后,一快一慢。引得街上的女子都偷偷往这边瞧看。
楚南霄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他的这副模样倒是让他很受用的。
而身后白洋则紧紧跟着他,又一副不太敢靠太近的样子。
“白洋,你离我这么远干嘛,跟近点。”楚南霄轻轻回头,蓦然对上白洋的眼睛。
“啊?好...”白洋赶紧跟上前,与他并排同走。
暖阳打洒在他们衣衫上,拉的他们影子很长很长...
夕阳西下,一天似乎在悄然之间便就过去了。楚南霄则是拉上白洋一起在客栈内喝酒,一边给他讲思想道德,希望能早点将他掰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989
“好了,不逗你了,跟我谈谈你阿兄吧。”
“你为什么会对我阿兄这么的感兴趣,莫不是……”巫灵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边摇头,一边嘟嚷:“不行不行,我阿兄日后可是要给我找嫂子的,他可不是断袖!”
“……”连沉的嘴角抽搐,极力压抑心中的怒气。
“我喜欢女人。”他沉声对她说道。
“反正我哥哥他肯定不是断袖,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
连沉额上的青筋跳了跳,突然有一种,想要将她嘴堵住的冲动。
他极力压住不耐,对她重复道:“我喜欢女人,不是断袖。”
听出他语气中掺杂的不耐,巫灵儿这才开口讲起巫启。
“我的哥哥,他叫巫启,他这个人嘛,很……”
“你说,你的哥哥叫巫启?”
尚未等她说完,连沉便突然打断。
被打断的巫灵儿满脸的不满,咬牙切齿的对他说:“你难道不知道打断别人是不礼貌的吗,还有,你……你的语气为什么这么惊讶,难不成,你、你跟我阿兄认识?”
“……”
连沉的凤眸微眯,怪不得巫启这么抵触他过问他的家人。
原来,他还有个妹妹啊。
连沉的心中惊讶无比,不由多看了几眼巫灵儿。
巫启,是巫晟的儿子。那巫灵儿,岂不就是巫晟的女儿?
隐藏的还挺深……连沉眯了眯眼睛。
巫灵儿蹙眉,见连沉又没了声音,急声问道:“连沉?你问我阿兄干嘛,方才听你的语气,莫非你认识他?”
连沉并没有回应她,而是轻声对她说:“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在听到“可以睁开眼睛了”,巫灵儿没有丝毫犹豫,立马睁开了眼睛,刺眼的亮光传来,还没适应此时亮度的巫灵儿,眼皮酸痛,视线一片模糊。
“嘶……疼。”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么急作甚,又不是日后看不到了。”
巫灵儿眨巴了几下眼睛,适应亮度后,这才闻声看向前方,见连沉倚着桌案正在喝茶。
“啧,嘴真毒。你别想转移话题,你为什么听到我阿兄的名字这么惊讶,你是不是认识他?”
“可能吧。”连沉抿了一口茶,抬头笑着对她说,他的眼睛如同汪洋,闪着盈盈的柔光。
“什么叫可能,你到底认不认识啊,你别转移话题!”
巫灵儿半阖着眼睛,这样她的眼睛会舒服一点。
连沉没有回应她,而是突然看向客栈门口。
巫灵儿顺着他的视线向门口望去,见萧如故拿着剑缓缓步入了大门。
感受到那股灼热的目光,萧如故斜眼看向不远处的巫灵儿。
看见他正在看着她,巫灵儿只觉得一阵心虚,忍不住向他笑道:“嘿,冰块脸,你……”
尚未等巫灵儿说完,萧如故便敛住目光,踮脚跃起飞到了三楼。
“砰——”
紧接着,一道重重的关门声便从楼上传了下来。
随着那道关门声,巫灵儿的身子不由地一抖。
为什么突然有一种死定了的感觉……
连沉看了看三楼那个房门紧闭的房间,随即看向满脸“要死了要死了”表情的巫灵儿。
“你很怕他?”他淡淡的问。
巫灵儿抬头看向连沉,拍了拍桌子:“废话!我又打不过他,能不怕吗!”
连沉笑了笑,接着问道:“那你怕我吗?”
“你?”巫灵儿愣了半刻,见他笑盈盈地望着她,那双眼睛温柔的似是要滴出水来。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颇有些认真的回答:“冰块脸虽然冷冰冰的,但他的人还是很好的。虽然他有事没事喜欢凶我,这一点确实挺欠揍的。说起你嘛……除了不表里如一、怼我、喜欢撩人发春,其他……其他都还是挺好的。”
连沉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前两样也就算了,但是后面那个发春是什么意思?
一旁正在碎碎念,不断说着肺腑之言的巫灵儿,丝毫没有发现连沉已经黑了脸。
她将心中的话全盘说出,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生龙活虎、一身轻松!
若是让她当即跑一下马拉松,她丝毫不带犹豫的!
“哎连沉,你的脸色好像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连沉抿唇不语。
“哎,你干嘛皱着眉啊,微笑,微笑的人最美!”
“……”连沉继续抿唇不语。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我又没说错什么……”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啊喂,你什么没意思啊!?”
……
夜幕降临,天地间安静了下来。
只有一个看门的店小二,在案上杵着下巴打着瞌睡。
巫灵儿已经回房休息了,楼下只有连沉一人倚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的圆月。
“表里如一吗……”他轻声喃喃:“在这世道,又有什么表里如一的人。”
下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她那明媚的笑容。
“不,差点把你忘了……
他突然勾起唇角,眼神温柔。
思绪被她填的满满的,连沉转回身,望向楼上巫灵儿所在的房间,一跃而起。
他穿过屋门,目光看向榻上睡得正香的巫灵儿,眼神温柔。
他走近她,静静地凝视着她撅起的小嘴。
“花鸡……花鸡……”巫灵儿在吟梦。
连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轻笑着说:“呵,梦里都想着吃食,果真是只小馋猫。”
“真是只小馋猫,好好好,我答应你,每天都给你做,好不好?”
脑海中,突然浮出一道声音。
伴随着这道熟悉的声音,一幅幅模糊看不真切的画面不断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等到画面消失后,连沉伸出的手不由地微微一僵,指尖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这句话……还有这道声音,为什么让他感到这么的熟悉?
他看向榻上的巫灵儿,见她突然翻了个身,双臂抱住了他的手臂。
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暖触感,连沉嘴角的笑意加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凑近看她。
“也不知道在房中设上结界,若是被其他人混进来了,第二天有你哭的。”
说是这么说,连沉还是忍不住替她将被角掖好。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看她的眼神,是有多么的温柔。
夜风透过敞开的窗棂吹进屋内,吹拂起了帐幔上的流苏,也吹起了他的长发。
他小心地将手从她的怀内抽出,起身将敞开的窗关紧。
“明知道自己喜欢踢被子,睡前也不知道将窗户关紧。”
话音刚落,连沉带上窗户的手陡然一顿,他何时变得这么唠叨了?
意识到自己不正常的连沉,快速将窗户带上,透过投射进的月光,细细打量起榻上的巫灵儿来。
一定是她的睡相太差,他才会这么反常。
这么想着,连沉放下心来。
越时看她,他就越觉得离不开眼。
每天逗逗她,看她咆哮发怒的模样,日子好像也蛮有趣的。
……
990
守不住这突然转变的氛围,巫灵儿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萧如故的肩膀,“喂,冰块脸,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听到她的声音,萧如故垂头对上她莹莹的眼睛,“……”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对视着。
忽然,空气有一丝异常,本就的萧如故忽然蹙眉,他转身抽出腰间的长剑,向不远处的空气刺去。
巫灵儿刚纳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突然感觉到体内的赤炼又开始躁动了。
——有情况!巫灵儿当即现出了赤炼。
而这时,寒水剑剑尖处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一团黑色的迷雾现出,在萧如故剑尖处不断扩大,“砰——!”
只听一声巨响,萧如故忽然被弹退了几米。
天空中,黑雾越来越大,逐渐勾出了一个人型轮廓。
巫灵儿手中的赤炼也在发着诡异的红光,巫灵儿紧皱着眉,向萧如故喊道:“好重的怨气啊!”
萧如故微微侧头,回头看向巫灵儿,“小心!”
“好,我知道了!”巫灵儿颔首。
她转了转手中的赤炼,嘴角轻轻上扬,“我的赤炼,最喜欢怨气什么的了!”
话落,她腾空而起,嘴里念叨着某种神秘口诀,霎时,她的周身开始浮出各种金色符文。
“咯咯咯咯咯……”
空中陡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而这个笑声,顿时让巫灵儿想起了某种不好的回忆。
她忍不住一哆嗦,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张诡异的脸,鲜红的液体闪着神秘的光泽……
“好狠!”巫灵儿一时没忍住,直接奋力一击,那些符文受她灵力趋势迅速向黑雾袭去。
“咯咯咯……”
黑雾一直笑着不听,并带有挑衅意味的撩了撩巫灵儿的头发,巫灵儿青筋直跳,“敢调戏你姑奶奶,看我不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而这时,巫灵儿方才甩出的符文像是拥有生命了一般,紧紧跟在黑雾的身后,不断吸食着它的怨气。
黑雾这才发现大事不妙,顾不得再去撩拨巫灵儿,飞来飞去想要甩开这些符文。
而这些符文,就像是小尾巴一样,紧跟其后,怎么甩都甩不掉,巫灵儿微微一笑,“鬼兄,您可别太得意,我的赤炼它最喜欢你身上的怨气了,你也别跑了,让它吞了你的怨气,好好投胎做个好人吧!”
巫灵儿说完,接着甩出几道符文,还不忘吐了吐舌头。
萧如故看了她一眼,执剑冲向那黑雾。
黑雾被打的措手不及,心生恼火,终于不再遮遮掩掩,华为实体冷冷的看着巫灵儿和萧如故。
此时他浮在半空中,一张惨白的脸泛着诡异的寒光,漆黑的眼睛,但是让人看一眼就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凉意,巫灵儿蹙眉,“喂,冰块脸,我就说它不是我的幻想了吧!想想嘛,长得这么可怕,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幻想嘛,我的心灵这么纯洁……”
而此时,正在天上跟黑雾交锋的萧如故闻言,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黑雾化为实体,修为更是高深了不少,举手抬足黑气缭绕,不得不让巫灵儿和萧如故二人怀疑他到底经历什么了,才会积攒这么多的怨气。
忽然,巫灵儿像是想到了什么。
有一孽魂,名为:魅。专门吸食怨气,哪里有怨,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这么一想,贾家这阵子去了多少条人命。又怎么可能没有怨气,而这孽魂,更是钻了这个空子,大肆吸食怨气用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吸食的怨气越多,它的修为就越高。
可能是这孽魂最近吸食了过多的怨气,萧如故正处于下风,并有招架不住的样子。
巫灵儿见状,抑住心底的恐惧,在心中默念了无数次的核心价值观,飞向半空,与萧如故并排激战孽魂。
这孽魂出招还带着一股让人嫌弃的恶臭味,巫灵儿捂住鼻子,看向一旁蹙眉满脸严肃的萧如故,“这味道你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
萧如故冷冷的斜她一眼,巫灵儿见状,忍不住乐了。
而这时,孽魂趁巫灵儿走神之际,蓄力一击,双手黑气缭绕,发着一股诡异的黑光。
萧如故反应过来后,连忙想要将巫灵儿推开,却只看见那孽魂诡异的微笑。
而这时,巫灵儿的身子缓缓欲坠,马上就要落地了。
“咯咯咯咯咯咯……”
孽魂看见萧如故苍白的脸,笑声更是含满了挑衅,:“怨气……更多地怨气……”
“怨你个大头鬼哦!”
而这时,不知从何处陡然传来一女子俏皮的声音,闻言孽魂更是止住了笑意,明显有点不明所以,“你……”
尚未等他来得及说完,他的身体就被刺穿了一个洞,雾气在那洞口疯狂的溢出,孽魂的皮肤开始破碎,“怎……怎么可能,吾……吾明明打到你了!”孽魂不敢置信的说,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身体,他苦苦的吸食的怨气正在飞快的从体内流出,孽魂想要挣脱出来,却发现刺穿胸口的匕首像是黏在了它的身上,冰凉入骨……
“嘿嘿……”巫灵儿笑得得意,“不敢置信吧?”巫灵儿忍不住踹了它一脚,“本姑奶奶有主角光环,还有,我有那么菜吗!?”
对于巫灵儿的冷嘲热讽,显然孽魂并没有放在心上:“这……这匕首……是……是……”
“它啊?”巫灵儿笑了笑,“我阿兄给我的法宝啊!”
“你……你、你师兄是……”尽管它已经快消失了,但它还是不死心的继续问。
“你这个孽魂怎么这么多问题?”巫灵儿又踹了它一脚,“吓我不说还想要问我问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萧如故:……
“你……你……”
“你什么你!”巫灵儿说:“看你快消失的份上就告诉你吧,他是我阿兄给我的法宝,名为‘祭’别说是你,就是连远古神系,见到他也得老老实实的!”
“原……来原来……”
孽魂还没有说完话,身子就融于了黑暗,彻底的消失了。
“芸儿,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他们,他们是谁?!”贺知书问道。
就在下一秒,“嘭——!”只挺一声巨响,房门突然被大风吹开,一阵凉风吹进了屋内。
巫灵儿忍不住打了和机灵,而芸儿的叫忽然一白,在她的眼中,透着浓浓的恐惧和悲伤。
“看来今天晚上,还是挺热闹的嘛!”
991
他这才抱着她落到地面,将她小心的放下。
巫灵儿的脸憋得通红,好不容易站定身子,不由看了看身旁的连沉。
“灵儿姑娘,你还好吗?”连沉笑眯眯的说,一双凤眸带了丝促狭。
“好、好你个鬼哦,你这个老狐狸坏得很!”巫灵儿匀过呼吸,有些不满的冷哼道:“我跟你说,今天这梁子我们是……唔!”
尚未等她说完,连沉便突然垂头堵住了她的嘴。
巫灵儿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连沉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在阳光下闪着一层耀眼的金光。
他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的鼻尖上,痒痒的。
“!!!”巫灵儿这才回神,双臂用力,狠狠地将他推开。
“你、你吃我豆腐!”
连沉不恼,笑盈盈地望着她,舌尖舔了舔薄唇,尾音拉长。
“是啊,吃了。”
“你这只色狐狸!”
她保留了几十年的初吻啊,没了、没了、没了!?
巫灵儿刚想同他理论,便看见一道蓝色身影正迅速的杀向连沉。
“咣——”
连沉手中多了一把琴,正是扶幽。
易水剑在即将触碰到扶幽时,被一层金色的屏障挡住了。
剑气吹乱连沉披着的长发,雪白的发丝轻扬,宛若飞雪。
连沉看着眼前的易水,忍不住赞叹道:“果真是把好剑。”
萧如故抿唇不语,冷如寒月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后,手心的力气不由加重,他竟敢!
回想到巫灵儿被他亲着的模样,他就莫名感到生气。
“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好了。”
话音刚落,连沉便主动发起进攻,步步紧逼。
扶幽主要的攻击招式是琴音,也就是曲调。
不懂音律不懂琴音的人,皆无法参悟它的琴心,便不能完美的驾驭扶幽。
而连沉当时只弹了那么一小段,百年玉荷便倒地气绝了,可想而知,连沉究竟是有多么的强大。
萧如故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连沉随意拨弄了下琴弦,几道利刃向萧如故飞去。
萧如故执剑挡住他的攻击,不断地缩短攻击距离。
……
两个时辰后——
“你们打没打完,打完了赶紧下来吃饭,我快要饿死了!”
望着上空正在激烈打斗的两人,巫灵儿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空扁的肚子,叹声道:“太煎熬了,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看着你们俩打架?!”
对呀,她为什么要留在这里看他们打架?
想到这儿,巫灵儿这才从石头上坐起身,她要先出去吃早膳了!
你们俩就在这儿……慢慢打吧!
……
巫灵儿过去时,正赶上周毅泓和王静婉在前厅敬茶。
褪去喜服,换上一身常服的王静婉,依旧美的迷人。
她轻轻依偎在周毅泓的怀里,笑得一脸幸福。
周毅泓的气色几乎已经完全恢复,面色红润,脸上洋溢着新婚燕尔的甜蜜。
王静婉看到她时,忍不住向她微笑颔首。
巫灵儿回笑,转头对坐在高堂上的周老爷行了一礼:“周老爷。”
“是巫姑娘啊,昨夜在寒舍睡得可好?”
巫灵儿突然想到昨晚的种种,嘴角忍不住抽搐,但还是规规矩矩的说了句:“劳周老爷关心,昨晚还得多谢周老爷肯收留!不然,晚辈们可就真的要留宿街头了。”
“巫姑娘严重了,你可是我们周府的恩人,若不是你给毅泓吃了解药,毅泓恐怕……”
周老爷话还未说完,忽的叹了口浊气,似是在感怀之前的经历。
嗬!原来周老爷是把她当成周毅泓的救命恩人了!
尚未来得及谦虚几句,周府的管家唐叔就上前来报:“老爷,府外有一位自称张景元的来访。”
周老爷和巫灵儿当即眼睛一亮。
周老爷连忙说道:“是景元啊,快快请进来!”
在唐叔说到“张景元”时,巫灵儿转头特意观察了一下王静婉的,见有些她好奇的望向府外,脸上的表情似是根本不认识张景元。
这是怎么一回事?
冰块脸不是说阿杏已经“变成”王静婉了吗,那她为何会不认识小道士?
没一会,小道士走进前厅,停在了巫灵儿的身边。
小道士的脸色有些憔悴,眼白里布满血丝,他对她轻轻一笑,说道:“灵儿姑娘。”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与往日有所不同,定是伤心过度所留下的后遗症。
巫灵儿有些心疼,却还是咧开嘴,笑着回应他:“好久不见啊,小道士。”
小道士颔首后,规矩的对周老爷拱手行礼:“周老爷。”
“哎,景元啊,不用这么多礼。”周老爷摆了摆手:“前几日派人寻你,却找不见你。毅泓和静婉昨天才办完婚事,这……”
小道士这才看向一旁的周毅泓和王静婉。
“张兄。”周毅泓向他轻行了一礼。
小道士也拱手回礼:“周公子。”
小道士的目光落到垂头玩自己头发的王静婉身上,心中苦涩不已。
这时,王静婉突然抬头,蓦然对上小道士的眼睛。
“阿、阿……”
张景元愣住了,她的眼神好像阿杏!
他刚想问出声,却被一旁的巫灵儿按住了肩膀。
巫灵儿对他笑道:“阿什么阿,周老爷问你话呢!”
小道士这才转回视线,压抑住情绪,对着周老爷解释:“前几日因有要事在身,所以出城了几日。才没有赶上周公子和王姑娘的婚礼,景元惭愧。”
“哎,无事无事!这里也没有外人,景元你就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顿早膳吧!”
“晚辈叨唠了。”小道士回礼。
周老爷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小道士:“对了景元,我有一事想要问你,你可瞧见阿杏,这丫头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儿了,这几日杳无音信的,城里城外我都派人寻过了,也不见她的踪影,你跟阿杏关系好,可曾知道她去哪里儿了?”
听周老爷说到“阿杏”两字时,小道士的眸光一暗,心间突然泛起一丝悲伤,他虽已尽量使得语气平和,但却还是破了音。
“阿杏的父母派人接她回去了,我来替她说一声,谢谢周老爷这些时日对她的照顾。”
992
每每看见沃汗逼进贺涵宇一步,巫灵儿就在心中暗暗叫好。
巫灵儿这些神情全都让一让在盯着她看的沈画清看在了眼里,他顺着巫灵儿的方向看向沃汗,心想:她为什么会对沃汗这么感兴趣呢?
要知道,沃汗这个大名他是早有耳闻,他是西岐王的第三个儿子,因为从小不受宠的缘故,从小便被送进了御兽门。
说来也可笑,沃汗天生具有神力,能力胆识皆在其他王子之上,但其不受宠的原因竟是他出生时天降异星,当时的西岐国大祭司“赞布”认为,其是不祥之兆,须永远铲除后患,否则国必深受其牵连,重则,国破家亡。
西岐本就特别信奉“圣主”,而“大祭司”又称为“使徒”,就是“圣主的使徒”,西岐王“阿珂曼”闻言后大惊,下面重臣一同请求他下令处死三王子,但当阿珂曼看到裹在襁褓里正熟睡的沃汗后,他于心不忍,便命人等三王子始龄(男孩8岁,女孩7岁)后,送往御兽门,不得召唤不得随意入宫。
沃汗这一离宫,就是十五年。除了特殊日子,比如他母妃生辰等他才会被召唤入宫外,其余时间,他一直都在御兽门拜师修炼。
相比较下,仓颉卓玛在西岐就如同是宠儿一般的存在,因为出生时血月当空,在西岐此乃大祥,所以她刚出生就被赐了“红鸾”称号,又被全民奉为“我主女神”。
“哎……”面对两人判若云泥的不公待遇,沈画清突然长叹一声,看向沃汗的眼中也带了一丝隐隐的同情。
巫灵儿被这声长叹唤回了目光,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望着他,“花花,你突然叹什么气啊?”
沈画清垂眸,与巫灵儿相视,“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话落,沈画清抬眸望向远处,若有所思。
巫灵儿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看清他眼底转瞬即逝的那抹惋惜,巫灵儿很识趣的点点头回应,“哦。”
沈画清不想说,她自然也不会多问。
而这时擂台上的局势也紧张了起来,贺涵宇已经结好了结界,一个淡绿色地光圈罩在他们的上空。
沃汗停住脚,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不量力。”
下一刻,他向疾驰贺涵宇的方向疾驰奔去,脚底生风,犹如一道闪电。
沃汗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双黑色手套,只见他突然踮脚跃起,他的身后,一条银色的锁链突然从虚空中显现,环绕在他的周身。
锁链的前端是一把类似于匕首的利刃,刀身是银色的,刀柄上点缀着数颗五颜六色的宝石,刀身在阳光的折射下闪出一道银光,巫灵儿不禁感叹,“这是什么法器,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时,她身旁的沈画清说道,“此乃‘冰阂’,上古法器之一。远程攻击型法器,因锁链长度不定,可以伸缩自如,有杀人于无形之称。但早在很久之前,这把法器已经消失了,不曾想,竟然会在他的手里。”
巫灵儿若有所思:“‘冰阂’吗,好像蛮厉害的样子。”
沈画清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紧紧的看着贺涵宇,从一开始,这场比试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沃汗这个人十分狠厉,再加上他手上的冰阂,贺涵宇是挡不住的,沃汗攻陷结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沃汗的红衣被风吹的飘扬,再加上他面上戴着的鬼面面具,贺涵宇正在结界的手在微微发抖,我沃汗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杀气让他心惊胆战,这怕不是比试,是真正的杀场吧。
贺涵宇他的心底突然涌上了认输弃权的想法,此时此刻,这个想法从没有这般浓烈过。
“我……”他张了张嘴,刚想要开口喊出那句“我认输”,但沃汗似是不给他这个机会,迅速的握住冰阂向他飞身刺去,脚若流风,一闪而过。
沈画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摇着扇子的手倏地一颤,蹙眉低声说道,“不好,贺涵宇刚才分明想认输,不料却被沃汗打断了,看沃汗身上的戾气,似是要速战速决了。”
沈画清这么一说,巫灵儿也注意到了,贺涵宇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好在他结的结界还是很厉害的,沃汗被结界突然弹了回去,贺岚宇身边两米额距离,似是多了一层屏障,他穿不过去,也近不了他的身。
沃汗稳住被弹退的身体,站住脚,冷冷的看了一眼贺涵宇身边那层若隐若现的绿色屏障,“呵,有点意思。”
贺涵宇见沃汗被自己的结界弹退了,心中不禁一喜,腰杆也挺直了不少。
贺涵宇眼底划过的那抹喜色被巫灵儿和沈画清看在了眼里,巫灵儿叹声道,“可怜的娃儿呦,这是要轻敌了呀。”
沈画清没有说话,目光紧紧的盯着擂台上正满脸得意的贺涵宇。
贺涵宇对对面的沃汗说,“你也没有厉害嘛!”
听到贺涵宇挑衅的言语,站在台下不远处的沈画清和巫灵儿不由为他捏了一把汗。
巫灵儿特别想说:孩儿啊,装比也要有数啊,太轻敌可不是一件好事呀!
对面的沃汗没有理睬他,透过他黑色的鬼面面具,巫灵儿看到了他微微上扬的唇角。
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巫灵儿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沈画清,沈画清也刚好侧头,蓦地两双眼睛对视,两人皆一愣。
沈画清这个盆仿佛天生具有洞察人心的能力,他早已料到了巫灵儿方才的心中所想,缓缓开口,“灵儿是在想,为什么贺涵宇会来参加这次大比吧……”
未等巫灵儿回应,他便继续说道,“其实,原先应该来这里的并不是他,而是我的大师兄。大师兄他突然有要事赶不回来,名额这才被让了出来,贺涵宇的修为尚可,也极有天赋,只是可惜,他这几年被旁门左道误了心思,修炼也荒废了,我屡次教化他却被他拒绝了……哎……”
说到这里,沈画清突然惆怅起来,眸中杂着惋惜还有一股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993
“那我们现在……”小道士看着她。
“不行!”巫灵儿满脸严肃,“刘子成绝不能死!”
而这时的“红袖”已经举起手,手中一股红光闪过。
——来不及了!
就在红袖刚要除掉刘子成时,巫灵儿突然窜了出来,对“红袖”身后喊道:“红袖,你在做什么?!”
听到巫灵儿的声音,“红袖”欲要施展书法的手一僵,后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巫灵儿朦胧的身影。
“……姐、姐姐?”红袖忙收起手,垂头眼神闪躲,:“你、你怎么来了。”
巫灵儿目不斜视的看着她,“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将他给杀了?”巫灵儿摇摇头,有些失望的开口:“红袖,你瞒的我不深啊……”
“我……”红袖欲言又止,莫名觉得此时她有些愧疚面对巫灵儿。
脑海中闪过她“救”自己时的亲切模样,红袖于心不忍,:“姐姐,你都已经知道了。但是……他知道我的秘密,他必须死!”
“红袖,你还想怎样,你伤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哈哈哈哈哈哈……”红袖”忽然大笑起来,歇斯底里,却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悲凉。
巫灵儿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痴狂的大笑,整个人征在了原地。
这时,小道士走近几步,沉声对“红袖”说:“妖界与人界早已签订了协议不得随意伤及普通百姓,你……为何要明知故犯?”
“哼!”红袖冷笑两声:“呵,区区人类,凭什么让我们降服,我想要捏死他们,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你可知,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红袖”将目光落到小道士身上。
小道士被他的问题问住了,不解的问:“……是什么?”
“是容貌。”红袖说。
小道士:“……”
“这就是你伤及无辜的理由?”巫灵儿冷声道。
“红袖”望着巫灵儿冷漠的模样,不禁一笑,有些渗人:“当时我只是一只潜小兔妖,我父母是魔窟的首领之一,家中兄弟姐妹众多,个个都是佼佼者。而我……在他们的光照下,只是那么的不起眼,终于,我要渡劫,我想让我的父亲对我刮目相看可,让他看看我!可是……一年前,一年前……一切都变了!”
妖每千年便会经历一次渡劫,而那一天,碰巧是她的渡劫日,她满心欢喜的等待渡劫,准备让父母对她刮目相看,要让他们好好夸奖她一番。不曾想,那一天,终是她的噩梦,一个让她这辈子不愿回想的噩梦。
她渡劫失败了。
起初,她有很大的把握渡劫成功,而且还是作为第一名渡劫成功的成绩。
但是,她在渡劫时,碰见了一个中毒的姑娘,她不忍姑娘中毒身亡,便用灵力替这女子稳固毒素,因此,她消耗了大量灵力,最后化为了原型。
这女子醒来后,发现了化为原型的她,便想将她带回去,她也知道人间有报恩的习惯,以为这女子是要报答自己,她便开心的跟这女子回了府。
不曾想,一切只是她的错以为,这女子非但没有报答她,反而还想将它的皮剥去做衣裳。
她一气之下便要逃走,只是,来了这里,那女子岂能就这么轻易的任她逃走。
“看你毛发洁白光滑,若是用来做毛领想必是再好不过,小兔子,你可千万别怪我狠心……要怪只能怪我醒来就看见你……”
而耗尽灵力的她只能被关在笼子里,任人宰割。
幸好她的青梅竹马,诺言及时出现,才没有让她们得逞,而她也在逃跑涂中损伤了容貌。
冤有头债有主,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可……这也不是你伤及无辜的理由。”巫灵儿沉生开口啊到:“冤有头,债有主。我虽不赞同你复仇,但也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你现在所伤害的人,都与你的容貌毫无干系,你损失容貌虽无辜,但他们,他们难道不无辜吗?!”
衣衣楞了楞,有些动容,但只是一瞬她的面部便突然扭曲,变得狰狞起来:“是人类,是他们把我逼成这样!失去容貌的我每天都活在兄弟姐妹的嘲笑中,你们懂吗?!懂从云端坠入地狱的那种落差感吗?!”
衣衣说完,便是要抬手劈向正在昏迷的刘子成。
性幸亏巫灵儿眼疾手快,施展法术将它挡下。
“红袖,不要再做傻事了!”巫灵儿大喊。
“我不是红袖!”她说:“我是叶衣衣!”
“衣、衣……?”巫灵儿皱眉:“你别在错下去了,刘子成不能死,你要是在不听劝,妖界的人马上就会知道,到时候你就不怕……”
“怕?”叶衣衣冷笑:“通过刚开始的时候我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那有何妨?倒是姐姐你,可曾知道他们有多么的贪心,因为你不曾体会!失去样貌,教你从云端拖入地狱的落差!”
“衣衣你……”
“呵,我大概忘了你们也是人,我竟然在你们的面前讲了这么多,既然事已至此,你们也都知道了,那就……”
说是迟那是快,叶衣衣忽然转移攻击目标,像巫灵儿这边袭来。
巫灵儿连忙化出屏障防御,“你……”
他抬头,对上叶衣衣满含苦涩的笑容,“姐姐,我们的立场不同,做不了一路人。但是……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至少当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的眼神纯粹的毫无杂质,那时我便知道。,你对我的好是真实的,你是个好人。”
巫灵儿没想到她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些话,“你……”
“——小心!”
正在他出神的时候,身后冷不丁传来小道士的大喊声,下一秒,就这样小道士挡在了巫灵儿的身前。
红袖的爪子挠开了屏障,“呵,”
巫灵儿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又被她骗了一次,这一次,巫灵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洪荒怒火了。
“你又骗我!?”巫灵儿冷声质问她:“我竟然还相信你存有良知,准备饶你一命,想不到,你竟一次一次将我的信任践踏在脚底,这一次,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994
周老爷他们还在絮叨,连沉和萧如故便抬脚走了进来。
看到萧如故,周老爷的眼睛一亮,转眼又看向另一边的连沉,有些疑惑,这人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生呢?
他不记得自己请来过这么一号人啊!
他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笑容得体的连沉,他浑身所散发出来的震慑力,让周老爷讶异不已,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跪身前去迎接他。
这人,不简单啊!
巫灵儿也非常好奇,周老爷为何一直盯着连沉看?
看就看吧,还一边捋着胡子,一边颔首。
她望向连沉,不由仔细打量起来他。
他确实长得挺好看的,但也不至于被错认成大姑娘吧?
难不成这周老爷……还有那种癖好?
想到此,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连沉发觉到那股灼灼的目光,侧头向她看去,还不忘笑了笑。
“……”巫灵儿别扭的错开目光。
小道士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王静婉身上,看的王静婉有些娇羞的垂下了头。
一顿早膳,桌上的每人都各有心思。
周毅泓贴心的为王静婉夹菜,不忘叮嘱她:“娘子身子弱,理应多吃一点。”
巫灵儿不禁苦笑,大型虐狗现场!
连沉和萧如故发现她有些蔫蔫的表情,同时往她碗里夹去了饭菜。
萧如故给她夹了快鸡肉,冷声说:“吃。”
“……”
咋的语气能不能好一点?怎么感觉有人强迫他给她夹菜一样。
“小灵儿多吃青菜,才能长高。”连沉夹起一块青菜,放进了她的碗里。
“……”
一米六五她就已经很知足了,还有,她不喜欢吃青菜!!!
……
吃完早膳,不等小道士准备去拦王静婉,巫灵儿便率先一步,拉着他就跑,跑到了前院没人的地方。
“灵儿姑娘?”小道士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你干嘛呢,老盯着人家看。你也不怕周毅泓揍你!”
小道士垂下头,眸中深谙。
“我……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阿杏的影子。”
巫灵儿一楞,小道士垂头伤神的模样,让她有些心疼。
“……”
到口的“你要好好的”终究是咽回了腹中,她纠结的看向小道士,却见他突然抬起了头,对上她的眼睛:“周公子的毒……是阿杏下的吧。”
“……”
巫灵儿楞了一秒后,有些惊讶:“你……”
“王小姐的失踪,也跟阿杏有关。”不等她开口,小道士便接着说:“对吗。”
他既然逗这么说了,也一定是发现了些什么。
巫灵儿就算再想隐瞒,也没有用了。
“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道士没有回答她,而是自顾自的喃喃着:“都怪我,是我不好,若我当初及时发现她的不对,阿杏她、她就不会……”
小道士垂眸,眼底满是落寞。他突然抬起手,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声,让失神楞在原地的巫灵儿立马反应过来,她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腕,皱眉朝他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似是被她生气的吼声震慑住了,小道士抬起的手失力的垂了下去。
本应白皙的脸上,印上了一个红色的手印。
他红了眼,突然失声痛哭:“是我不好……”
巫灵儿扶住他,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轻声劝道:“这不能怪你,不怪你……”
小道士闻声侧头看她,沙哑的声音传来:“那日晚上,我无意间看到她去找周公子,听到他们在房中大吵了一架,然后,阿杏就哭着从房中跑了出来,我追上她,问她怎么了。我永远都记得那晚,她的眼神,与以往不同……我以为我自己看花了眼,就没有留意……是我不好,若是我当初阻止她,她就不会……”
巫灵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安慰他,只能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听他的喃喃自语。
……
自那日后,小道士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小道士也知道了阿杏已经将自己化成了“王静婉”,用另一个方式,陪伴着周毅泓。
至于为什么她会失忆,萧如故说,可能是因为元神与**无法彻底相融,才会让她忘记了以前所发生的一切,只唯独记着周毅泓。
小道士虽然失落,却也为阿杏感到开心。
至少……她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了。
小道士最终有所释怀,可现在巫灵儿就很不解了!
巫灵儿托着腮,一脸不解的打量着对面正恣意喝茶的连沉。
连沉抬眸,凤眼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终于!巫灵儿忍不住了,手指敲了敲他身前的桌面,问他:“我说,我们谈事,有你什么事,你为何要跟着我们?一个客栈就算了,我当你顺路,但是!这一张桌子,可就过分了啊!”
自从知道连沉就是小狐狸,小狐狸就是连沉,巫灵儿的心便彻底沉了下去。
往日那个可爱喜欢被抚摸的小狐狸,变成了……
这——不能接受!
这个问题,萧如故也想问,但是……他不说,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旁边的连沉。
面对她如此嚣张的语气,连沉也不恼,而是轻轻拿起桌前的杯盏,垂头小抿了一口茶。
“碧螺春,这小城竟还有如此好茶……”
巫灵儿嘴角抽搐,好呀,她这是被彻底无视了!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连沉这才抬头,将目光移向了她,饶有兴趣的问:“什么话?”
“我可否能捶你几下?”巫灵儿咬牙切齿的说。
连沉笑了笑,向她眨了一下眼睛,声音低沉且魅惑:“晚上我在房内等你,让你锤个够。”
“我、我不问你就是了,你爱坐这儿就坐这儿吧。”
巫灵儿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赶紧垂头错开目光。
萧如故注意到她有些微红的脸颊,冷着脸看向连沉。
连沉侧过头,笑盈盈地回望萧如故。
两双眼睛对视,无形的火光在两人眼中略过。
萧如故的心中有团火,手中一用力,杯盏便被他用内力捏了个粉碎。
而连沉就这么笑盈盈地喝着茶,眼睛有意无意的老往巫灵儿那边瞟。
一直在想着心事的小道士突然抬头,见巫灵儿正垂头玩着手指,萧如故冷着张脸,捏碎一个又一个的杯盏,还有身旁这个陌生的俊美男子,正安静的品茶,静的像是一泓泉水。
995
“……这……这……”巫灵儿没有脸面面对萧如故。
而他嘴角扬着的那抹淡笑,此时在她眼里却分外刺眼。
“我……我……”巫灵儿鼓起勇气说,“是我搞混了,我竟然忘了郡主是王爷的女儿!”
而这时,灿儿也从外面回来,看见萧如故,她甜甜一笑,“萧哥哥,早呀!”
“嗯。”萧如故淡淡回应,后将目光转向她身后的朔风身上,他问道:“你们这么早去哪里了?”
“是我好奇嘛,想要到处逛逛看,只不过,这些门铺为何都是一副大门紧闭的样子,而且街边也没用商贩摆摊,连人都没有一个,哦,对了,倒是有一个卖土豆的婆婆,只不过我问她话,她没有理我,嘴里还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灿儿应该是看见了那个痴呆了的大娘。
而最终,灿儿并没有走,萧如故虽然生气,但也没法子,毕竟他无权干涉灿儿的自由。
而这也代表,他还要保护灿儿的安全。
……
而这天夜里,萧如故突然见到了一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魂魄,此魂魄,正是芸儿。
此时此刻,巫灵儿正在客栈内大吃特吃,萧如故坐在房檐上,望着许久不曾现身的皎月出神。
“……”也不知道,师父师叔他们怎么样了。
而这时,周身忽然刮来一阵凉风,霎时,他的身边便多了一道身影,准确来说是一道鬼影。
“芸儿姑娘?”萧如故并没有抬头,却知道是芸儿。
“公子知道是我?”
显然,芸儿对他能猜到来的是自己而感到好奇。
萧如故轻轻笑了一下,并没有深究这个话题。
“芸儿姑娘这么急匆匆的过来,想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吧。”
“公子果真是料事如神!”芸儿激动的说,“我……我需要公子帮我一个忙,阻止安生!”
“安生?”萧如故抬眸看着她,微微蹙眉,:“……安生是?”
“他与我是一同长大的情分,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他就是……贺知书。”
听到“贺知书”这个名字,萧如故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他怎么了?”
芸儿有些着急的说:“我不知道他竟为了我做这等傻事,我若是知道,断不会轻易……”
……
巫灵儿是被萧如故拖走的。
拖走的时候巫灵儿还顺手掰下来一个鸡腿,萧如故只“拉”着巫灵儿这个举动顿时让灿儿新生不满,说不准背地里已经诅咒巫灵儿几十遍了。
巫灵儿也有些不满,她的宵夜还没有吃完呢,就被萧如故拖了出来,冷风“呼呼”的直往他的衣服里钻,冻的巫灵儿一机灵,“喂,冰块脸,你别老拽着我呀!”巫灵儿忍不住吐槽道。
直到看见满面愁容的芸儿,听到她的话,巫灵儿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贺知书有问题,岂止是有问题,问题简直是大了去了!
说来让人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个普通人,竟是谋害贾府上下所有人的罪魁祸首。
当然,这事不是他一个人做的,听芸儿说,贺知书似乎得到了某种东西,那东西可以实现他的愿望。
神奇的东西?
萧如故和巫灵儿对视一眼,一度陷入沉思。
巫灵儿心想:难道是阿拉丁神灯?
而这芸儿和贺知书竟是一对,这个想法巫灵儿早就在脑海中想过了,青梅竹马嘛,经典桥段嘛!
芸儿原先是想阻止的,可她发现,她虽能看见贺知书,贺知书却看不见她。
她这才明白,常人是根本看不见她的。
因为她不具有实体。
她多想再摸摸他的脸,想把他紧皱的眉头捋平,可是,当她伸出手,却怎么都触碰不到他。
什么是阴阳两隔,她现在才明白。
温暖这个词……又有多么的遥远。
……
当巫灵儿萧如故和芸儿找到贺知书一直居住的茅草屋后才发现,贺知书并没有在这里。
巫灵儿不解的问:“贺知书怎么不在这里啊,难道是还没有回来?”
“……”萧如故没有说话,而是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一刻,他忽然看向芸儿,沉声说道:“不好,你的父母有危险!”
……
当他们二人一鬼来到灿儿父母住的破旧房子前,里面正传来尖叫声。
芸儿看见熟悉的房子愣了片刻,却忽然听巫灵儿的声音传来,:“芸儿,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我们先进去吧!”
芸儿这才点头,快速向房中飘去。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巫灵儿和萧如故推开门发现,两个老人正被绑在一旁的桌脚上。
见到巫灵儿和萧如故,两位老人以为是救星来了,原本黯淡的眸子霎时亮了起来,“唔……呜呜……”他们嘴里被塞着两块破布,发丝凌乱,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芸儿看见自己父母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忍不住飘到他们身前,蹲下身子想要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但却发现,她根本触碰不到那绳索此时她分明是在母亲的眼前,母亲的眼中,确实看不见她的。
芸儿眼眶一红,泪珠子在她眼中打着转。
此时的贺知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今天没有穿着他那身素白长衫,而是换上了一袭淡绿色的长袍。
他垂着头,没有人知道他的深情。
仔细检查过父母并无大碍后,芸儿才站起身来,她转身看着贺知书,心中复杂情绪无法言喻,她有好多话想要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也无法开口。
贺知书……看不见她。
……
而这时,另一边的客栈内。
一批铁甲护卫忽然闯进客栈,这巨大声响立马惊动了在后厨吃晚膳的店小二。
店小二看着这堆突然闯入客栈的这群人,知觉告诉他,这是他惹不起的人。
店小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到那为首的男子面前,规规矩矩颖了一礼,“这位老爷,您……”
“大胆!看见王爷还不跪下!”
“王……王爷?!”店小二一听,吓得赶紧跪下。“小、小人不知道是王爷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您不要怪罪。”
这人,便是皇帝的亲哥哥,北坞的护国王爷!——横溪王爷!
“哈哈……”横溪王抚掌大笑,:“没想到你这小二倒是蛮伶牙俐齿,不错、不错!”
996
“团子,若是有鬼进来了,你就上去咬死他!”巫灵儿对趴在地上的团子说:“我先眯一会,你亲亲主人的睡眠质量就交给你了!”
话落,巫灵儿连忙闭上眼睛钻进了杯子中:“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团子忍不住向榻上那正瑟瑟发抖的小山丘翻了个白眼,出门别说是我主人。
巫灵儿怕鬼,这事她是不会承认的。
夜晚降临,月亮被一层黑云遮住了,黑蒙蒙的天空上,一颗星星都没有。
一股凉风卷着落叶飞过,空无一人的街上,突然多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那人身穿一袭白衣,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面部被长长的头发遮住了,黑乎乎的让人看不清他的样貌。
那人怀中似是抱着一个类似纸篓的东西,每走两步,他就会从纸篓中扔下许多白色的小纸片,小纸片被风吹着飘了好远。
而那人就这么一步一步走着,维持着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动作。
“砰砰砰——!”
巫灵儿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向屋外喊道:“谁呀?”
“是我。”屋外传来萧如故的声音。
“等我会,马上就好!”
……
等巫灵儿打开房门后,就见萧如故沉着一张脸,一副心情欠佳的模样。
“你怎么了,是昨晚没有睡好吗?”巫灵儿说这话时,正梳着她那炸着毛的头发。
一旁的团子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尾巴从巫灵儿的脚下解放出来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耸拉着脑袋继续睡大觉。
萧如故没有说话,而是就这么静静看着巫灵儿梳头发。
见萧如故不吭声,巫灵儿好奇的透着镜子看了一眼萧如故,见他此时正盯着自己看,不禁一愣,后向他抛了个自认为十分风情万种的眉眼:“好看吗?”
萧如故只觉得喉中一噎,脸颊不禁一红,忙别开脸:“说正事。”
“切,真没意思。”巫灵儿向他翻了个白眼:“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正事,事有什么正事啊?”
萧如故的神情突然有些严肃:“昨晚有人在街边看见了个白衣姑娘,但是有人叫她她却不回头,只是不断扔着怀里的纸钱。”
巫灵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机灵,白衣女鬼?这么刺激的吗?
“她是不是披着一头头发,长发遮住脸,身穿一袭白衣,赤着脚?”巫灵儿问。
“你怎么知道?”萧如故当然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你昨晚偷偷出去了?”
“什么嘛……”巫灵儿忍不住嘟嚷:“也不看看我敢出去吗……”
巫灵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几个字萧如故愣是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巫灵儿将头摇成拨浪鼓:“没、没有……”
萧如故看她一眼,后继续说:“今晚我出去查探一番,你……”萧如故抬眸看向巫灵儿:“你……你就好好待在屋子里,别出来了。”
萧如故早就看出来了巫灵儿怕鬼。
“嗯?”巫灵儿有点惊讶:“我、我不用去吗?这……这不太好吧……”巫灵儿非常违心的萧如故说:“我、我还是跟你一块去吧……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个帮手嘛!”
“好。”萧如故点头。
“???”巫灵儿惊呼:“你怎么又不按套路出牌!?”
萧如故并没有搭理她,而是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未来比其更可怖的存在还有很多,若是连这些生魂都可以让你感到胆怯,我劝你还是早点退出吧。”
巫灵儿:“……谁、谁怕了!?我、我才没有!我——没——有!”
可这时萧如故早已没了身影,过了半响,楼下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下来吃早膳。”
“没用,我不饿,我才不吃!”巫灵儿朝楼下大声喊道。
笑话!一顿早膳就想打发了她?他在做梦呢!?
她气都气饱了!巫灵儿气的踹了几下桌腿。
团子的耳朵动了动,下一秒从睡梦中醒来,疑惑地看着面如菜色的巫灵儿,它家主人怎么了?
仔细想想,估计又是萧如故惹主人生气了,团子猜测完后,继续垂头睡大觉,为了防止祸水东引,它还是乖乖睡觉吧。
巫灵儿正在气头上,并默默下定决心绝对不被萧如故收买。
而这时,萧如故已经点完了菜,桌面上都是巫灵儿最喜欢吃的菜。
萧如故听见巫灵儿的回应,并没有感到很意外,他早就已经猜到了,不过嘛……巫灵儿的志气熬不过五秒。
萧如故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拽了一根鸡腿,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鸡烧的果真不错,不过可惜,今日就只能由我一人享用了,小二,再去上点好酒来。”
“好嘞!”
巫灵儿的耳朵动了动,楼下就传来小二热情的回应声。
烧、烧鸡?!
巫灵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无比纠结起来,烧鸡哎,一想到烧鸡她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分泌起唾沫来。
“这鸡腿香嫩诱人,咬一口还流油……”
“啊啊啊啊!”巫灵儿崩溃的打开房门,从二楼跃了下来,脚底生风,惊得小二差点掉了手里的酒坛子,“丝冰块,快放开我的鸡腿!”
看见巫灵儿怒目圆瞪的向这边奔来,萧如故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天就黑了下去。
巫灵儿一想到今晚要去抓鬼就忍不住打哆嗦,奈何萧如故这家伙是铁了心要带上她,草草吃过晚膳,就被他拖了出来。
一股凉风吹来,巫灵儿不由得紧了紧外衣,小声问身旁的萧如故:“喂,我说冰块脸,我们真的能碰见那鬼吗,她会不会被你身上泛着的寒气给吓跑啊?”
萧如故斜她一眼,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其实巫灵儿只是在转移注意力而已,若不是自尊心趋势着她不能在萧如故面前丢了脸,她早就撒腿溜了!
此刻,他们隐匿在一棵树后,两双眼睛紧紧地观察着这条空无一人,还有些阴森的长街。
“呼呼呼……”
这时,一股凉风忽然吹过,伴着一股浓雾向他们扑面而来。
997
而从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真正的红袖怕是已经遇害了,这兔妖怕是很早就将真红袖给掉包了,这张潇潇以前也是个美人,而事实并不是她所说那样,她毁了张潇潇容貌是在两个周前,虽然张潇潇儿时确实起过疹子,但经过这些年的滋养,几乎已经痊愈了。
而两周前,红袖看上了张潇潇的脸皮,便想偷偷而取之,不曾想被张潇潇发现,起初“红袖”还想将其杀掉,但张潇潇的叫声已经引来了很多人,她不好下手,只好匆匆逃离,临走时,不忘狠心戳伤了她的脸,抠去了她的一块脸皮。
临走时,巫灵儿将巫启留给她的一小瓶药给了张潇潇,虽然大面积的脸皮缺失她无法承诺,但是直视一小块,巫灵儿还是有点把握的,巫启留给她的,都是些好东西,自然就有一点美容养颜再生性超强的灵药。
见到巫灵儿给她送药,一直神色淡然的张潇潇也不禁有些感动。
至于真正的刘子成,应该并没有死,至少在红袖存在的那段时间,刘子成对她很是照顾,她应该不会对他痛下杀手,这是巫灵儿觉得红袖仅存的一点良知。
心中明确很多,巫灵儿准备去衙门一趟,毕竟纪瑶那边,还需要她。
巫灵儿到时,小道士正站在树上观望,很是认真。
“嘿!小道士!”
张景元陡然听到巫灵儿的声音,吓得大惊,差点没站住从树上掉下来,低头才发现巫灵儿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他有些惊讶的问道:“灵儿姑娘?你这么块就回来了吗?”
“我已经问到我想要知道的消息了。”巫灵儿微微一笑:“你是想一直都待在上面不下来吗?我可是要进去了哦……”
听到巫灵儿这么说小道士这才缓过神儿,忙的从树上跃下:“灵儿姑娘,这是……?”小倒是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纪瑶现在应该已经醒了,我过来看看她身体的的情况。”
小道士这才想起,纪瑶体内还含有尸毒。
巫灵儿和小道士的到来,立马让纪婷激动不已。
“灵儿妹妹,你可想到办法救我妹妹了?!”
巫灵儿看着纪婷,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纪瑶,眉头微皱:“你妹妹她,没醒吗?”
“不是的。”纪婷摇了摇头:“妹、妹妹她,方才醒了,但是……”说到一半儿,纪婷没忍住再次哽咽:“她一起来就问我她的脸皮呢,我不忍心告诉她真香,她便要用手拆开纱布,我只好骗她,她的脸还在……只是……”
纪婷跑来跪下:“灵儿姑娘,求求你了,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妹妹,对不对?”
“你先起来。”巫灵儿将纪婷从地面扶起:“我来一是想看看你妹妹体内湿毒的情况,二是来告诉你,凶手……我们大概已经找到了。”
“找、找到了?!”
果不其然,纪婷一听这消息,激动的上前扶住巫灵儿的肩膀,她一遍遍得问:“是真的吗?!凶手真的已经找到了?!”
巫灵儿刚想点头回应,便听外面传来一群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屋门便呗推了开来。
巫灵儿蹙眉转身望向门外,看清楚前面的人后,笑的有些讽刺:“哟,这是什么风啊?把张县令也给吹来了?”
面对巫灵儿的冷嘲热讽,这现在也有别人一股火气,只听他冷哼了一声,闻到:“我来问问你,你可是有线索了?!”
巫灵儿笑里藏刀:“呐,县太爷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
张县令厉声道:“放肆,你这臭丫头真是放肆,我是县太爷,你敢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话?!”
巫灵儿向他翻了个白眼:“哦,那请问张县太爷,你今日为何会派人去张刘府呢,不是说好此事全权交于我们负责嘛,莫不是……大人要毁约?”
巫灵儿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张县令很是不爽,一旁的衙役见状,连忙为他顺气:“太爷你别生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张县令对巫灵儿说:“我张志凯虽不是个君子,但也信守承诺,怎么可能毁约,你这丫头真是口无遮拦!”
“那您倒是说说,你今日为何派人去刘府呢,莫非……”
不等巫灵儿莫非完,小道士忙着开口打圆场,他对张县令说:“我们不是怀疑县令,只是你们已经约好由我们全权负责此事,太令此时插手,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见二人丝毫不减的气势,这张丞相的气焰顿时削减不少,“哎”它忽然叹了口气,看了不明所以的纪婷一眼,后看向巫灵儿和小道士二人:“你们先随我出来。”
巫灵儿和小道士面面相觑,让纪婷安心等着后便从屋内走了出去。
……
而此时的连沉正因为无聊,便召了几只城中的猫儿陪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么有洁癖的人,为何会这么喜欢猫。
只是觉得,他很早便就喜欢这种毛发软软的,一会儿撒娇的小家伙,有时脑海中还时不时的闪过几道零碎的画面,隐约可见画面中的他,怀里抱了只猫。
“少主可是有心事?”他手心下的白猫说道。
连沉的手微微一顿,:“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以听见少主的心率,也看见了少主眼神中的迷茫,要知道我们猫族的眼睛可是最敏锐的,什么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连沉忍不住笑了笑,“只可惜,我所忧心之事,怕是这辈子都不会了之了……”
其他两只猫见状,纷纷上前劝慰:“少主有何心事,跟我们几个讲一讲呗,若是我们能一解你心中之苦呢?”
连沉摇了摇头,眼眸深谙:“你们是不会明白的……”
几只猫彻底背心掩住了好奇心,也不在求连沉抚摸,可是走到他的身前,离他近了些:“少主可不要小看了我们姐妹三人哦!”为首的白猫说。
不知为何,在这白猫的眼中,连沉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脑海中忽然闪过的画面,是他跟一只黑色的小猫在丛中打闹。
“猫儿……?”
他怔了怔,猫儿?
998
巫灵儿刚想同他理论,便看见一道蓝色身影正迅速的杀向连沉。
“咣——”
连沉手中多了一把琴,正是扶幽。
易水剑在即将触碰到扶幽时,被一层金色的屏障挡住了。
剑气吹乱连沉披着的长发,雪白的发丝轻扬,宛若飞雪。
连沉看着眼前的易水,忍不住赞叹道:“果真是把好剑。”
萧如故抿唇不语,冷如寒月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后,手心的力气不由加重,他竟敢!
回想到巫灵儿被他亲着的模样,他就莫名感到生气。
“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好了。”
话音刚落,连沉便主动发起进攻,步步紧逼。
扶幽主要的攻击招式是琴音,也就是曲调。
不懂音律不懂琴音的人,皆无法参悟它的琴心,便不能完美的驾驭扶幽。
而连沉当时只弹了那么一小段,百年玉荷便倒地气绝了,可想而知,连沉究竟是有多么的强大。
萧如故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连沉随意拨弄了下琴弦,几道利刃向萧如故飞去。
萧如故执剑挡住他的攻击,不断地缩短攻击距离。
……
两个时辰后——
“你们打没打完,打完了赶紧下来吃饭,我快要饿死了!”
望着上空正在激烈打斗的两人,巫灵儿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空扁的肚子,叹声道:“太煎熬了,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看着你们俩打架?!”
对呀,她为什么要留在这里看他们打架?
想到这儿,巫灵儿这才从石头上坐起身,她要先出去吃早膳了!
你们俩就在这儿……慢慢打吧!
……
巫灵儿过去时,正赶上周毅泓和王静婉在前厅敬茶。
褪去喜服,换上一身常服的王静婉,依旧美的迷人。
她轻轻依偎在周毅泓的怀里,笑得一脸幸福。
周毅泓的气色几乎已经完全恢复,面色红润,脸上洋溢着新婚燕尔的甜蜜。
王静婉看到她时,忍不住向她微笑颔首。
巫灵儿回笑,转头对坐在高堂上的周老爷行了一礼:“周老爷。”
“是巫姑娘啊,昨夜在寒舍睡得可好?”
巫灵儿突然想到昨晚的种种,嘴角忍不住抽搐,但还是规规矩矩的说了句:“劳周老爷关心,昨晚还得多谢周老爷肯收留!不然,晚辈们可就真的要留宿街头了。”
“巫姑娘严重了,你可是我们周府的恩人,若不是你给毅泓吃了解药,毅泓恐怕……”
周老爷话还未说完,忽的叹了口浊气,似是在感怀之前的经历。
嗬!原来周老爷是把她当成周毅泓的救命恩人了!
尚未来得及谦虚几句,周府的管家唐叔就上前来报:“老爷,府外有一位自称张景元的来访。”
周老爷和巫灵儿当即眼睛一亮。
周老爷连忙说道:“是景元啊,快快请进来!”
在唐叔说到“张景元”时,巫灵儿转头特意观察了一下王静婉的,见有些她好奇的望向府外,脸上的表情似是根本不认识张景元。
这是怎么一回事?
冰块脸不是说阿杏已经“变成”王静婉了吗,那她为何会不认识小道士?
没一会,小道士走进前厅,停在了巫灵儿的身边。
小道士的脸色有些憔悴,眼白里布满血丝,他对她轻轻一笑,说道:“灵儿姑娘。”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与往日有所不同,定是伤心过度所留下的后遗症。
巫灵儿有些心疼,却还是咧开嘴,笑着回应他:“好久不见啊,小道士。”
小道士颔首后,规矩的对周老爷拱手行礼:“周老爷。”
“哎,景元啊,不用这么多礼。”周老爷摆了摆手:“前几日派人寻你,却找不见你。毅泓和静婉昨天才办完婚事,这……”
小道士这才看向一旁的周毅泓和王静婉。
“张兄。”周毅泓向他轻行了一礼。
小道士也拱手回礼:“周公子。”
小道士的目光落到垂头玩自己头发的王静婉身上,心中苦涩不已。
这时,王静婉突然抬头,蓦然对上小道士的眼睛。
“阿、阿……”
张景元愣住了,她的眼神好像阿杏!
他刚想问出声,却被一旁的巫灵儿按住了肩膀。
巫灵儿对他笑道:“阿什么阿,周老爷问你话呢!”
小道士这才转回视线,压抑住情绪,对着周老爷解释:“前几日因有要事在身,所以出城了几日。才没有赶上周公子和王姑娘的婚礼,景元惭愧。”
“哎,无事无事!这里也没有外人,景元你就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顿早膳吧!”
“晚辈叨唠了。”小道士回礼。
周老爷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小道士:“对了景元,我有一事想要问你,你可瞧见阿杏,这丫头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儿了,这几日杳无音信的,城里城外我都派人寻过了,也不见她的踪影,你跟阿杏关系好,可曾知道她去哪里儿了?”
听周老爷说到“阿杏”两字时,小道士的眸光一暗,心间突然泛起一丝悲伤,他虽已尽量使得语气平和,但却还是破了音。
“阿杏的父母派人接她回去了,我来也是替她说一声,谢谢周老爷这些时日对她的照顾。”
“这个丫头,临走时也不知道同我说说话。”周老爷叹声道:“也罢,知道她安全,老夫也就放心了。”
……
周老爷他们还在絮叨,连沉和萧如故便抬脚走了进来。
看到萧如故,周老爷的眼睛一亮,转眼又看向另一边的连沉,有些疑惑,这人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生呢?
他不记得自己请来过这么一号人啊!
他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笑容得体的连沉,他浑身所散发出来的震慑力,让周老爷讶异不已,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跪身前去迎接他。
这人,不简单啊!
巫灵儿也非常好奇,周老爷为何一直盯着连沉看?
看就看吧,还一边捋着胡子,一边颔首。
她望向连沉,不由仔细打量起来他。
他确实长得挺好看的,但也不至于被错认成大姑娘吧?
难不成这周老爷……还有那种癖好?
想到此,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连沉发觉到那股灼灼的目光,侧头向她看去笑了笑。
999
连沉来到巫灵儿的房门外,却并没有感觉到巫灵儿的存在,他蹙眉,一丝不祥忽然涌上心头。
他捏了捏手中的同心玉,追寻那道气息向段长宗所在的顺阳殿飞去。
等他到了后院门口,就见萧如故站在门外,时不时的回头看着什么。
似乎是注意到空气中的灵力变化,萧如故突然回头,对上连沉的眸子。
“你怎么来了?”萧如故蹙眉问道。
连沉一挑眉,目光投向屋门,“灵儿呢。”是陈述句,仿佛已经确定巫灵儿就在房内。
狐妖的嗅觉很灵敏,连沉忽然捕捉到空气中掺杂着一丝血气,他暗叫不好,紧皱着眉,不等萧如故开口就打算闯进去,却被萧如故执剑挡住了。
两双眼睛蓦然对视,互不相让,一时间,似有电光火石在两人眼底划过,气氛十分紧张。
“你不能进去。”萧如故冷声道,说完,执剑的手向连沉逼近了不少。
而此时此刻,连沉已经确定了里面的人就是巫灵儿,而他现在最为担心的,是受伤的是不是巫灵儿。
连沉并不在乎萧如故逼近自己剑尖,而是直勾勾的看着萧如故,说道:“她受伤了。”又是陈述句。
萧如故毫不退让,再次说道:“你不能进去。”
连沉有些烦了,眸底划过一丝杀意,但又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就凭你,也想拦得住我?你应该知道,这天底下,还没用我做不到的事,也没有我闯不进去的地方。”
连沉说的是真话。
萧如故抿唇不语,一时间思绪四起,以他现在的失力根本拦不住连沉。
而这时,连沉手中的同心玉忽然亮起一道红光,但只是一阵就隐隐暗了下去。
连沉蹙眉,巫灵儿的生命体征在迅速下降,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容不得他再犹豫,连沉冷声对萧如故说道:“让开。”
萧如故挡在他的身前,“你不能进去。”
连沉的眼底划过一,抹杀意,“找死!”连沉暗涌灵力,一掌拍向萧如故,萧如故用剑挡在身前,抵住了连沉的手掌,此时的连沉哪儿还有一点温润的样子,发丝因怒气而飘扬着,瞳孔因为暗涌灵力的原因而闪着淡淡的金光,他的头上,一个神秘印记若隐若现。
萧如故一愣,这个印记,怎么这么眼熟?
连沉抓到他愣神的间隙,再次用力袭向萧如故。
“滚开。”连沉说。
萧如故面无表情的开口:“你不能进去。”
……
屋外传来的打斗声让段长宗微微蹙眉,他撒药的手突然一抖,忽然就听身旁的静儿说:“四长老,大、大师兄他好像跟人打起来了……”
就算静儿不说,段长宗也明白,只是让他好奇的是,究竟是谁有着这么强的灵压。,竟让他感到了恐惧,而且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撒完药,起身抬头对静儿说,“已经可以了,给她穿好衣服吧。”
静儿连忙跑到床榻前,小心的给巫灵儿穿起外衣。
段长宗蹙眉,目光投降屋外,澈儿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但是那个人好像并没有要伤他的打算。
段长宗向萧如故传音:“别打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此时正在屋外的萧如故听到段长宗的声音后,身子一顿,迅速闪身落到房门前,连沉见萧如故突然落地,刚想甩出几道光球,便见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一身白衣的段长宗走了出来。
“收下留人。”
连沉微微一愣,将掌心中的光球甩到一旁,“轰——!”地面被轰出了一个坑。
段长宗面无波澜,淡淡的看着连沉,“你不是我派的弟子吧,为何会来到此地。”
连沉落到地面,微微一笑,“你们将我的人藏在屋内,还不让我找了?这就是你们逍遥的行事作风吗,当真有趣……”
连沉的语气满带着讽刺的口吻,但段长宗依旧面无波澜。
这时,萧如故不满了。“休要对四长老不敬!”
连沉笑了笑,看向萧如故:“你四长老都还没说话呢,你叫唤什么。”
萧如故蹙眉,“你……”
萧如故刚想说什么,却被段长宗摆手打断,“你认识屋内的那个姑娘?”说完,段长宗看向连沉。
连沉一挑眉,不置可否:“我未过门的娘子。”
萧如故蹙眉,冷声想他喊道:“休要胡说!”
萧如故冷着一张脸,目光冷冽至极。
段长宗侧头,有些失神,萧如故很少会这么失态。
原因……是屋里的那位姑娘吗?
再想萧如故来时那脸色发白的模样,这个姑娘在他心中很重要吧。
但面前这个白袍男子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段长宗不禁对巫灵儿好奇起来,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会让他们澈儿这么在意。
段长宗对连沉说:“她受伤了,需要静养。”
连沉蹙眉,“受伤?为何会受伤?”
段长宗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连沉将目光移向萧如故:“她为何会受伤?”
萧如故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情不自禁握紧拳头,每每想起越馨怡刺巫灵儿的画面,他的心就止不住抽搐一下。
几经犹豫,萧如故开口:“今日大比……”
……
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连沉蹙眉,他用力握紧拳头,眼中火苗隐隐若现,似是在下一秒便会喷涌而出。
欺负人欺负到他的头上了?敢欺负他的女人?
他没有犹豫,走进了屋内,扑鼻而来的血气迷了他的眼睛,也让他的心疼的揪起。
……
黑暗……目光所及漆黑一片,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
巫灵儿走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双手触碰不到一点实物,他置身在一片虚无当中,身体冷若寒霜。
她轻唤:“有人吗?”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漆黑中,就只有她的回音在空气中回荡。
巫灵儿自认为自己并不怕黑,但是现在竟莫名起来一后背鸡皮疙瘩。
她的身体提不一起一丝力气,脑袋也昏沉的似是要栽头倒地一睡不起。
但置身虚无的恐惧感让她强打起精神,小心喊着“有没有人……”
1000
巫灵儿并没有将叶衣衣带到衙门,而是回到了烟霞楼。
这绳索寻常人是看不见的,所以他们并没有引起众多宾客们的在意,倒是让一直偷偷留意巫灵儿的风尘女子们看见了,她们巧笑倩兮扭着细如柳枝儿的颜值盈盈向他们这里走来。
“二位公子,你们回来了。”其中一粉衣姑娘说,虽是在同她讲话,目光却是落在叶衣衣的身上的。
叶衣衣收到这两位女子满含敌意的目光,略有深意的扫了眼巫灵儿,传音到:“也不知道她们是瞎还是怎的,这般明显的女子也能认错,不过,你的魅力还真是不一般的大呢。”
不知为何,巫灵儿听到叶衣衣说这话,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魅力,她可不想要。
“公子,可需要……”
“不需要!”
不等她说完,巫灵儿忙拒绝:“你们去看看其他人吧,今晚我们有些累了,改日再聊!”
说完,拉着叶衣衣立马转身开溜。
剩下那两位女子面面相觑满脸疑惑。
巫灵儿将叶衣衣带到屋内,对其说:“这屋内我已经施了结界,你也不要想试图逃走。”
叶衣衣淡然的坐道榻前,“我只愿你信守承诺,不会波及到他。”
叶衣衣想到诺言,目光染上几丝哀伤。
“可你有没有想过,或是他知道你现在被……”
“我知道,而若是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沿着气息来寻我……”不等巫灵儿说完,叶衣衣便兀自说到:“你帮我告诉他,我没事,我只是先离开一段时间……”
只可惜,只怕是永不相见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修复面容的办法有很多种,而你却选了最极端、最令人无法接受的途径。”巫灵儿无奈的摇摇头:“叶衣衣,你不坏,真的。以前的你很善良,你遇到的人不是这世间的全部,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以前遇到的般,……你触犯了妖界与人界签订的协议,此事怕是连沉已经传达到了妖界,只怕是不用不久,他们就会来接你了。”
叶衣衣听到这句话,竟出奇的平静,好似早就料到了一般。
也许,她现在心中,就只剩诺言站在是否安康了吧。
……
只不过,还未等巫灵儿他们去刘府找诺言,诺言便找上门来。
巫灵儿只是一怔,后挑眉:“什么风把‘刘小将军’给吹来了。”
诺言皱眉,冷声问到:“衣衣呢,她在哪里?!”
巫灵儿装傻充愣,欲要成全叶衣衣的心思。
“什么叶衣衣,叶衣衣是……”巫灵儿眼睛一转,装作很是吃惊的看着他:“莫不是是你鹅新欢?”
“你不要血口喷人。”诺言大怒:“别给我装傻充愣,我再问你一遍,你们把衣衣藏在哪里了!?”
巫灵儿不忿的说:“刘公子,我希望你,你说的什么叶衣衣我们不认识。”
“哼!”诺言冷哼一声:“她的气息明明就在附近,你们求你不认识?”
巫灵儿不觉哑然,兔子鼻子这么敏锐的吗?!
“刘晓将军,这你可冤枉我们了,我们并不认识什么衣衣。”
诺言啧不咋个多问,他知道巫灵儿是铁了心不会告诉他了,与其毫无头绪,不如自己寻找。
他自己感知到,叶衣衣留在附近了。
见诺言眼神扫来扫去,巫灵儿顿时没了,他是在找叶衣衣,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叶衣衣,就不能让诺言找到他。
只是,上位等他开口,便见诺言突然转身而出,急步向隔壁的房间走去。
巫灵儿暗叫不好,叶衣衣就在隔壁!
巫灵儿和小道士赶紧追上诺言,跟着他来到了隔壁门前。只见他不断翘着屋门,一边捶一边高声呐喊:“衣衣?衣衣你在不在里面?!”
而回复他的,只是一片沉默。
诺言早已忍不住,一把欲要推开房门,其实早在昨夜巫灵儿便在门上设上了结界。
诺言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抵制他,他想要开门却开不了。
诺颜急坏了,用力敲打房门,见巫灵儿和小道士走来,他别过头瞪他们:“是你们把他抓起来的是不是?!你们开门,我要见她!”
“砰砰砰!”
诺言气急,想要把门踹开。
纸包不住火的道理巫灵儿自然懂得。
她现在最怕的是诺言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因为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关注这边儿了。
在无数目光的打量下,巫灵儿对诺言说:“我可以让你们见一面,但是结局是不会变的,妖界正在派人赶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会,他们的人就会到。”
诺言已经听不下她的话了,此时他的心中只担心叶衣衣有没有事,他想要见她!
“灵儿姑娘,你……”小道士见巫灵儿忽然摇头叹气,满脸不解:“你没事吧?”
巫灵儿摇头到:“我没事。”
话落,她没人注意暗暗捏了和法决,将房外的的结界解开,果然,就在结界解开的霎时,诺言便打开了房门,大步流星地跨进房内,直冲叶衣衣而去。
小道士隐约感到一丝不安,:“灵儿姑娘就这么放他进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而这时,巫灵儿的耳旁响起连沉的传音:“他们过去了,一会便到。”
巫灵儿忙叫小道士:“小道士,妖界的人马上就来了,一会交给他们处理便好。”
“好。”小道士点点头,但还是有些疑问:“灵儿姑娘,那人界这边……”
“一切交给妖界,咋们那边自然也会收到前朝,我们只要确保叶叶衣衣在他们来之前,没有逃跑就好。”
而此时的屋内,叶衣衣蜷缩在榻上,听见开门声,她皱眉看向屋门,别看见那熟悉的人红着眼眶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衣衣……”
“诺言?!”叶衣衣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那个身影,随即想到什么,皱眉说:“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他们将你逼来的,无耻,我都……”
“没有……”诺言摇摇头,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苦笑,眼神却异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