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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执手赋红妆全文阅读

作者:公子雁洄     与君执手赋红妆txt下载     与君执手赋红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5 一语惊人

    这时,静儿拿着药汤朝她走来,“灵儿,先把药喝了吧。”

    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巫灵儿只觉得口中一苦,连忙将头摇成了筛子,“静儿,我可以选择不喝吗?”

    静儿迷之微笑:“你觉得呢?”

    “哈哈……”巫灵儿哭笑不得,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瓷碗,“这个味道,简直是太迷了……”

    静儿轻声劝慰她“良药苦口,你就忍着喝了吧。”

    看着碗里黑黑的药汤,巫灵儿的眼眶湿润了,是被这味道熏出来了泪水,虽药材都是清热解火的好药,但是……允礼你是不是在趁机打击报复,熬制的都是苦到没有人性的药。

    灵儿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等着她将药喝完,光是看着,巫灵儿就觉得苦了,更别提喝下去了。

    “我拼了!”

    话音刚落,巫灵儿双手捧起瓷碗将中药一口灌下,苦涩味席卷口腔直入喉间,“咳咳咳!”,巫灵儿一不留神被呛了一大口。

    “你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我……我倒是希望有人跟我抢呢!不对,不用想,他要是想要,我白送他都可以!”

    巫灵儿呈大字躺在床上,两眼猛翻白眼,苦到想哭!

    “你少贫嘴啦,允礼说你是受寒了,修养一阵就好了,你呀这两天乖乖的安心养病,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巫灵儿一听,立马从榻上坐了起来,“你要走了吗?”

    静儿将她喝完的瓷碗放好,回头向她笑道,“比试还得进行,我……我不能缺席。”

    静儿说完,低头若有所思。

    巫灵儿瞥到她微微发红的脸颊,仔细一寻思,立马就明白了,“啧啧啧,若是我没有记错,今儿上学的比试有允礼那小子吧?”

    果不其然,巫灵儿看见静儿点头了。

    “好吧好吧,你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听到巫灵儿气若游丝的声音,静儿有些犹豫了,“要不……要不我还是留下陪你吧,你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

    平躺在榻上,听到静儿轻柔的声音传入耳朵,巫灵儿的嘴角微翘,眼睛却突然有些酸涩,“我都这么大个人儿了,还会丢了不成,你快去吧,若是被冰块脸知道你迟到了,走要罚你去扫后山试炼塔了。”

    静儿在听到“冰块脸”和“后山试炼塔”等字眼后,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那我就先去了,灵儿你等我,我回来给你带午膳!”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话音刚落,静儿脚底生风般的夺门而出,快速向后山擂台飞去。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传进萧瑟的屋里,一袭风透过窗棂吹进屋子里,雨后的空气带着一丝阴郁的凉意。

    巫灵儿望着幔帐上被风吹起的流苏,思绪万千。

    不知不觉她下山已经快有两个月了,也不知道爹爹和光叔他们怎么样,虽然逍遥派吃穿不愁还有很多好朋友,但她还是想念以前在无望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日子,有花有景身边有最亲的人。

    人总是会在难过的时候想起最亲近的人,想念他们的好,想念他们给予自己的爱与温暖。

    巫灵儿记得,她以前受寒生病时,巫晟都会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床边,巫启则是亲自替她煎药,那时他还只有**岁,因为是第一次煎药的缘故,进屋时脸黑了一圈,特别像光叔以前喂养的小黑猫程哥。

    那时她从昏睡中醒来,身子热的难受。抬头就瞅见巫启放大的黑脸,吓得差点再次倒头晕过去,最后巫启满脸委屈的跑走了,洗白了脸才回来,巫灵儿抓着他的手不放,虚弱的对他说,“阿、阿兄,你……你这是谋财害命!”

    她最后再得知是他亲自为她煎药才整成那副鬼样子后,巫灵儿感动的快哭了,将鼻涕全部抹在了巫启的身上,当时的巫启心中很是纠结,他到底要不要推开?

    “哎,爹爹、阿兄、光叔、程哥……我想你们了。”

    可能是药开始发挥作用了,也可能是太累了的缘故,她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梦里有无望谷,还有她想念已久的人儿……

    ……

    一觉醒来,已是午时。

    巫灵儿伸了个懒腰,下榻走到窗边,清新空气扑面而来,巫灵儿舒服的闭上眼睛,刚想吟诗一首,便突然听到身旁响起一道声音。

    “呵,你倒是乐得清闲,看来是病好了,出来吹吹凉风?”

    “冰块脸,你还真是一语惊人啊!”巫灵儿并没有理睬他的冷嘲热讽,而是张开双臂拥抱太阳。

    萧如故挑挑眉,不置可否的看着她。

    过了半响,巫灵儿睁开眼睛,抬眼就见萧如故站在窗旁在盯着她看,“你来干嘛?”

    “你不希望我来?”

    “咳咳咳,我可没有这么说啊,是你自己说的!”

    萧如故见她咳了两声,脸蛋比之前看起来白了很多,有些担忧起来,他看着她说“先回房,我给你带了这吃食。”

    果然,巫灵儿在听到“吃食”两字后,眼睛发光,“你早说嘛,快进来,快进来!”

    萧如故无奈的摇了摇头:“……”

    萧如故进到屋内,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巫灵儿赤着脚跑向他,手扒拉的他手中的食盒,“冰块脸,你都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啊?”

    萧如故垂眸一瞥,瞥到她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脚,眉头突然紧锁。

    他将食盒高高的举起,巫灵儿见状有些不难的嘟囔道,“你这是干什么呀……”

    巫灵儿抬眸,蓦然对上萧如故深谙的眸子。

    萧如故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把鞋穿好。”

    “嗯?”巫灵儿有些不解的随着他的视线向下望去,“啊,对不起,我又忘了!”后赶紧跑回榻边拿起自己的鞋子,“等我一会,马上就好!”

    萧如故无奈的背过身不看她,只听背后响起她的穿鞋声。

    巫灵儿穿好鞋,笑眯眯的凑近他,“这下可以了吧?”

    萧如故闻声转身,瞥一眼她的双脚后,将食盒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

    食盒有四层,第一层放着一盘蒜蓉炒包菠菜,第二层是一碗清粥和两个白面馒头,第三层是一盘番茄炒蛋,看到这儿,巫灵儿有些失望起来,她的肉呢?

    肉呢!?还有最后一层,希望是她喜欢的酱肘子吧,巫灵儿暗自祈祷着。

136 直男也有温柔的一面

    巫灵儿满脸期待的打开食盒的第四层,结果……大失所望!

    只见食盒的第四层放着的是几个不同形状的水晶糕,仔细看看有点像小绵羊?小狗?

    萧如故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皱着眉,表情似有些幽怨。

    萧如故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出声问她,“怎么了?”

    “哎……”巫灵儿突然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没有我最爱的酱肘子呢……呜呜呜……”

    萧如故的身子微微一僵,他亲手做的糕点还没有酱肘子好吗?

    萧如故垂着头,心情有些莫名的烦躁。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

    “虽然我知道我现在最好饮食清淡一些,但是希望落空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受呀。”巫灵儿拿筷子戳了戳水晶糕,忍不住再次出声问萧如故,“对了,冰块脸,这个水晶糕是谁做的啊,我记得,王大娘她老人家不喜欢吃甜呀,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做水晶糕呢?”

    “你不喜欢吗?”

    巫灵儿疑惑的抬头看向萧如故,蓦然与他的眼睛对视,清楚的看见他眼底带着的那丝小心翼翼。

    巫灵儿的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

    但她还是有一点不确定。她很难想象萧如故做糕点的样子,哪儿敢想,简直是是不敢想!

    为了防止萧如故突然黑脸,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她认真的说道,“喜欢啊,我最喜欢吃水晶糕了!而且你看,这小羊做的惟妙惟俏,堪称一绝啊!”

    萧如故的脸一黑:“这是兔子。”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哈哈哈……”巫灵儿干笑了两声,“是……是嘛,那个……我问你,这个水晶糕,不会是你做的吧?”

    萧如故缄默不语,巫灵儿也已经笃定了,冰块脸竟然亲手为她做糕点了!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巫灵儿很认真的对他说,“我真的蛮意外的,你竟然会亲手做糕点给我,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冰块脸竟然还会做糕点,哈哈哈……”

    巫灵儿说完,走近他搭上他的肩膀,“直男也有温柔的一面嘛!”

    萧如故额上的青筋跳了跳,突然有一种想要堵住她嘴的冲动。

    巫灵儿察觉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很有自知之明的缩回手,退到了桌案前,“咳咳,我不说话了,我吃饭、我吃饭。”

    萧如故这才缓和了脸色。

    萧如故的水晶糕虽然卖相有点不好,但是吃起来还不错,糯米很酸很有弹性,里面是豆沙馅的,甜而不腻。

    看着巫灵儿吃的很香的样子,萧如故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不得不说,你做的水晶糕还不赖嘛,我这个人不怎么喜欢吃太甜腻的糕点,这糕点甜而不腻软嫩可口,你不去酒楼当大厨,真是酒楼的损失。”

    萧如故斜她一眼,拿起桌上的茶盏,冷冷道:“巧舌如簧。”

    巫灵儿咽下口中的馒头,忍不住向他翻了个白眼,“夸你呢,你还不乐意!”

    “对了,萧如故,你看见静儿了吗,她今儿早说中午要过来的,怎么不见她人呢?”巫灵儿突然问道。

    “允礼受伤了。”萧如故说,“她要照顾允礼走不开,怕你吃不上饭才让我过来替你送饭。”

    “允礼受伤了吗,严不严重,是谁伤的他?”巫灵儿突然想到允礼那副柔弱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她了解静儿,若不是允礼伤的很严重,她是不会随便放她鸽子的。

    也不知道是谁下手这么狠,说好的友谊第一比试第二呢,把人打伤这就太过分了吧。

    “是……”萧如故突然垂下头,欲言又止。

    巫灵儿见状皱眉,语气也不禁冷了一个度,“是谁?”

    “越馨柔。”萧如故抬头看着她说,“灵云派大弟子越馨柔。”

    说到越馨柔,巫灵儿突然想起那个脸带面纱,浑身透露着知性大方的女子。,要说她会下狠手伤人,打死巫灵儿也不会信的。

    她倒是相信越馨怡会干出这种事情也不会相信是越馨柔干的。

    这也不能说她是以貌取人,这是第六感,女人的第六感!

    “你再说一遍,是谁?”

    “越馨柔。”

    “你确定你没有叫错名字,是越馨柔不是越馨怡?”

    萧如故耐着性子再次重复说道,“是越馨柔。”

    “呼……”巫灵儿深呼吸一口气,“为什么,她看起来不像是会下狠手的人啊?”

    萧如故看她一眼,这才缓缓开口,“这也不能怪她,只能怪凌波双剑的威力太大了,越馨柔的能力有限,暂时不能完全操控得了‘凌’,所以才……”

    “只是可怜了允礼,平白无故被打成重伤。对了,允礼他怎么样了,没事吧?”

    “四长老已经给他服下了丹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痊愈的,还有,担心别人的前提,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

    “咿呀,冰块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了,跟我阿兄墨迹起来一个样儿。”巫灵儿不满的说道。

    萧如故黑了脸,头一次关心人被说成了唠叨和墨迹,师叔的话绝对不能在信了,不是他的问题有问题,就是这些东西对巫灵儿都没有效果。

    ……

    吃饱喝足后,巫灵儿心满意足的靠在椅子上,一边抚摸着肚皮一边感叹,“吃饱了,一会再睡一觉就更好了。”

    萧如故的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的问她,“你有没有忘记什么事?”

    巫灵儿思索片刻,茫然的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忘记了什么吗?”

    萧如故轻声提醒:“申时……”

    申时……申时……申时!

    巫灵儿这才想起来她答应今天去找他的,这不就……尴尬了吗。

    “那……那个,我不是有意忘记的,你放心,今天申时我会准时过去找你的。”

    巫灵儿原以为萧如故会生气,连忙闭上眼睛做好了被他骂的准备,谁料,等了好一会,也不见萧如故出声。

    “冰、冰块脸?”巫灵儿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睛,扫视了周围一圈,见四下无人,哪儿还有半点萧如故的身影,“我去,说走就走啊?!”

    她突然瞅见桌上多了一张字条,应该时萧如故临走时留下的:“好好养病,约定推迟。大比上见。”

    巫灵儿碎碎念:“我又不跟你打,见什么见,不见!”

137 神秘的沃汗

    下午时分,巫灵儿终于等到了静儿。

    只是静儿的脸色看上去有点不好,面无血色,嘴唇干裂,一双眼睛红肿,隐隐遮罩着一道朦胧不清的雾气。

    “静儿?”巫灵儿抬头看见靠在门前的静儿,看清她凌乱的发丝后,巫灵儿惊呼出了声:“你这是怎么了?!”

    静儿呆呆的看着巫灵儿因为担忧而紧蹙的眉头,她偷偷将手藏在身后,低头不语。

    巫灵儿看到她的小动作,连忙上前抓住了她欲要缩回去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没、没怎么……”静儿挣脱出她的手,眼睛下意识的躲闪她的目光。

    巫灵儿看着静儿发丝凌乱,眼睛红肿布满血丝的狼狈的模样,加上今儿上午萧如故来时说的话,允礼受伤了,心下顿时明了。

    “没事?你撒谎的时候眼睛会闪躲,脚会不由自主地向后退,静儿,你瞒着谁都可以,但是唯独不能瞒着我,允礼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想听你告诉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静儿抬头看着巫灵儿的眼睛,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来,她扑到巫灵儿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巫灵儿搂着她颤抖的双肩,心疼的不得了,她皱着眉头,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她,“乖,跟我讲讲发生了什么。”

    静儿哭了好一会,才从巫灵儿的怀中钻出脑袋,露出她那双哭的红肿的眼睛,“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允礼被越馨柔一剑刺穿了胸口,若是越馨柔的剑在偏差一点,允礼可能就……

    好在四长老赶来的及时,给允礼止了血,护住了他的心脉。

    事后,越馨柔也自责的很,全程陪同着允礼,而静儿不知从哪儿听说了一个偏方,用自己的血肉作为药引子可以让伤者更快的恢复。

    巫灵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说古老典籍里有过用血肉做药引子的先例传说,但那些都是莫须有的,若是真有,也必须需要某个特殊的法器和术法才能实现。

    巫灵儿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她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巫灵儿心疼的看着静儿,露出一副“老母亲看傻儿子”的表情,“静儿啊,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哎!”巫灵儿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静儿缩在衣袖里的手拿了出来。

    静儿的左手腕上包着一层白色的纱布,纱布中央隐隐溢出鲜红的血液,一圈一圈的印湿干燥的纱布。

    巫灵儿的手在颤抖,她轻轻的碰了一下静儿的手腕,“嘶……”静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欲言又止的开口,“灵、灵儿……我……我……”

    “我什么我,我又没想要怪你。”巫灵儿上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以后别听信什么偏方,这些都是莫须有的东西,允礼他并没有伤及到心脉而且他已经吃了四长老炼制的丹药,一定会没事的。”

    灵儿低着头:“可我还是……”

    “还是什么,乖,别乱想了,我一会跟你一块去看看允礼。”

    “你的身体还没好呢,就别随意出去了,等你好了,再去看他也不迟。”静儿说道。

    巫灵儿挺直腰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的身体好的很呢,区区风寒怎么可能压得倒我,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

    “噗嗤!”静儿被逗笑了,“是是是,灵儿你最厉害了……”下一秒,秒变脸,“不过,你现在还是不能出去。”

    “为什么啊,我真的好了!”巫灵儿一听,不乐意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我就出去看一下允礼,又不去哪里,真的没事的,你就……”

    “不行。”静儿不容置喙的开口拒绝。

    巫灵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肃的静儿,想要说出的话也咽回到了腹中。

    “好吧……”

    她还能怎么办,只能暂时答应了。

    不然静儿这鬼丫头又要缠着她了,等明天,明天她再趁静儿不注意偷溜出去,一天都呆在房间不出来,她觉得她的身上都要长虱子了。

    ……

    比试还在继续进行着,而巫灵儿这边已经穿戴整齐准备溜出去了。

    一大早儿,静儿两头跑。看完还在昏迷的允礼,又赶到巫灵儿的住处给她送饭。

    巫灵儿的表现很好,笑容满面并且保证自己不会乱跑,静儿满意后才离开,她还要去照顾昏迷的允礼。

    看到静儿走远了,巫灵儿这才从床榻中起身,“呼,小静儿终于走了!”

    静儿要去照顾允礼,而她就有了足够时间去后山围观门派大比了,她的身体已经完全的恢复了,并且因为服用了连沉给的回灵丹,她现在的灵力充沛,连续打个几架都不成问题。

    而且她昨晚打坐,练习了“凤鸣九霄”的第四式,虽然效果还不是很显著,但是她大约有了大体的轮廓,可以缓慢的进行连招了。

    “凤鸣九霄”的第三式“陨落”是针对爆发的术法,而第四式就可以连续发出好几道“陨落”,可以直接将沼泽森林记得鳄鱼兽轰成渣渣,没错,是渣渣。

    巫灵儿来到后山擂台时,比试已经开始了。

    此时站在擂台上的,时御兽门的精英弟子:沃汗。

    在这群弟子中,巫灵儿对沃汗的印象很深刻。

    不止是他张扬的穿衣风格,更为吸引人的,还是他面具下的脸。

    不知为何,每当她看到沃汗的眼睛时,总是感觉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倒不是他面上戴着的那个面具让人感觉恐怖,而是那双眼睛,阴鸷的似是地狱深处的修罗鬼魅,如影随形。

    巫灵儿是谁,属猫儿的,越神秘的东西越能吸引她。

    沃汗似是感觉到那个灼热的目光,微微侧头朝她这边看来,蓦然两双眼睛对视,巫灵儿下意识的躲开目光,头望天吹口哨,“啦啦啦……”

    沃汗死死的盯着那个方向,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道隐隐的暗光。

    “呵,有意思。”

    ……

    “灵儿?”

    蓦然身后传来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

    巫灵儿转身,对上那人温柔的眸子,“花花?!”

138 当局者迷

    “听说你病了,这几日师父一直让我处理门派事物,一直找不到空暇去探望灵儿,灵儿不会怪我吧?”

    沈画清依旧是往日那般谦谦有礼的样子,让人生不出一点气,哪儿怕有一丁点,也会被他那双温柔的眸子所湮灭了。

    巫灵儿咧嘴一笑,“这你就见外了,我像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

    “那……灵儿是不怪我了?”沈画清眸中一亮,有些犹豫,“我本打算今日前去看你,不曾想……”

    “哎呀,花花我没事的!”巫灵儿笑眯眯的看着他,“我的风寒昨日便好了,只是静儿她不放心,想让我多休息一阵,我在房里呆着无聊,就偷偷溜出来转一转,这不……就来了这里。”

    沈画清微微一笑,“竟是这样,不过灵儿还是要注意身体,前两日刚下了雨,后山露重,切莫误了身子。”

    “嗯,我知道了!”巫灵儿说完,眼睛瞥向擂台上的两人,她看了看沃汗对面的人,问沈画清,“花花,那个沃汗的对手是谁啊?”

    沈画清随着她的视线向擂台望去,看清楚人后微微一楞,对她说道,“那人名为贺岚宇,是我崆峒派的精英弟子,怎么,灵儿对他有兴趣吗?”

    巫灵儿摇了摇头:“这倒不是,就是这沃汗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们门派这个精英弟子可要惨喽。”

    沈画清闻言后有一些不解,问她“为何这么说?”

    “具体我也说不明白,花花可知有一种东西叫女人的直觉?”

    果然,沈画清听完后更加茫然了,略微思索,他开口,“女人的直觉?”

    对此,巫灵儿没有很意外,而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就是女人天生就有的强大感知,对这种‘感知’,我们家乡有个名字,叫‘第六感’。”

    沈画清眼睛一亮,露出一副小奶狗的开心表情,巫灵儿见状,虎躯一震,妈呀,这甜甜的笑容是怎么一回事?

    看见巫灵儿在发呆,沈画清敛住笑容,轻声唤她,“灵儿?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语罢,沈画清扶上自己的脸颊,有些不解。

    “啊?!”巫灵儿这才回神,有点不好意思的向他笑了笑,“没有,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有点出神罢了。”

    原本巫灵儿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不曾想沈画清这厢竟然当真了。

    只见他满脸认真的问她,“可是那位姓连的公子?”

    “咳咳咳!”巫灵儿一口唾沫差点没把自己给淹死,“这管他什么事?!”

    沈画清满脸不解的看着她,“可是……连公子说,你是他未过门的娘子。灵儿与他有婚约在身,又怎么说没有关系呢?”

    “他、他是这么说的?”巫灵儿眯缝着眼睛,眼底划过一丝危险。

    “……”沈画清愣了愣,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性闭口不言。

    可巫灵儿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她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眨着一双大眼睛,卖萌,“花花,我们是朋友是吧,朋友就应该无话不谈,你说是不是,连沉那厮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告诉我嘛,好不好?”

    沈画清看着巫灵儿清澈的眼睛,有些犹豫起来,虽说那是连沉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的,这也不能说是个秘密,可是见巫灵儿这副茫然的模样,他不禁暗香,难道此事背后还有什么隐情不可。

    而巫灵儿并没有让他这么想下去,她用力摇着他的衣袖,语气带着一起恳求,“花花,你最好了,你就告诉我嘛!”

    “好吧……”

    最后,沈画清妥协了。并将连沉那日在她昏迷时的所做所言皆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她。当然,他并没有将萧如故当时的间色告诉她,他想萧如故本人也并不想让她知道,此事还得让他自己去跟她说,他就不用言语了。

    巫灵儿的脸由气恼慢慢变成了惊慌,眼底的神色不明。

    她原以为连沉是有意的败坏她的名声,却不想那日是他抱自己回房的,想到此,巫灵儿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异样,这种感觉很奇妙,她好像还有点受用?

    连沉这家伙还挺有男友力的嘛……

    虽说连沉这厢的举动确实让她挺感动的,但是……这也不能是他随意乱说话的理由。

    她一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人,突然被冠上了身上有婚约的女人,这让她怎么不气,她还怎么撩机小哥哥?!

    “花花,你可别听他瞎说啊,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我跟他只是朋友,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总而言之,我跟他清白的很,是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关系!”

    沈画清哑然失笑,颇有些认真的对她说,“灵儿真的以为,他只是逗弄你,想要看你出糗吗?”

    巫灵儿抬眸,与他的眸子对视,“花花,你……你这话……是何意?”

    沈画清摇了摇头,轻声叹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巫灵儿怔愣的看着他“……”

    而沈画清只是吟了一句诗句后,就不再说话了。

    巫灵儿不解的看着他,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苏轼这首诗所表达的意思。

    :我之所以认不清庐山真正的面目,是因为我身处于庐山中。

    这句诗词所隐藏的意思,就痛“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一个道理。

    花花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心想,难道是为了告诉她连沉所做的种种,都是真情流露吗?

    可是,她真的不是他未过门的娘子啊,不管怎么样,这事必须要说开。

    只是,她虽是这么想的,可有心无力啊!沈画清刚刚也说了,连沉那厢是正大光明毫无保留的说出来的,当然,最后有多人信了,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天她绝对是“火”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当她还在想事情的时候,擂台上的沃汗和贺涵宇两人已经打了起来,沃汗出招极狠,步步逼得贺涵宇后退。

    崆峒派结界最为出名,所以贺岚宇在躲闪沃汗掌风的同时,抓紧在空中结印成界。

    浅绿色的光在他的指尖上快速缠绕,每随着他做出一个收拾,绿光便亮上一分,他手上的动作很快,让擂台底下的其他弟子门看的啧啧称奇,甚至还有人出声赞叹崆峒派的结界真是非同凡可,登峰造极。

    总而言之,赞叹声无一例外的都尽数飘在了巫灵儿两人的耳中。

    只有巫灵儿,一直在聚精会神的盯着杀伐果决一路逼近的沃汗。

139 沃汗对战贺涵宇

    每每看见沃汗逼进贺涵宇一步,巫灵儿就在心中暗暗叫好。

    巫灵儿这些神情全都让一让在盯着她看的沈画清看在了眼里,他顺着巫灵儿的方向看向沃汗,心想:她为什么会对沃汗这么感兴趣呢?

    要知道,沃汗这个大名他是早有耳闻,他是西岐王的第三个儿子,因为从小不受宠的缘故,从小便被送进了御兽门。

    说来也可笑,沃汗天生具有神力,能力胆识皆在其他王子之上,但其不受宠的原因竟是他出生时天降异星,当时的西岐国大祭司“赞布”认为,其是不祥之兆,须永远铲除后患,否则国必深受其牵连,重则,国破家亡。

    西岐本就特别信奉“圣主”,而“大祭司”又称为“使徒”,就是“圣主的使徒”,西岐王“阿珂曼”闻言后大惊,下面重臣一同请求他下令处死三王子,但当阿珂曼看到裹在襁褓里正熟睡的沃汗后,他于心不忍,便命人等三王子始龄(男孩8岁,女孩7岁)后,送往御兽门,不得召唤不得随意入宫。

    沃汗这一离宫,就是十五年。除了特殊日子,比如他母妃生辰等他才会被召唤入宫外,其余时间,他一直都在御兽门拜师修炼。

    相比较下,仓颉卓玛在西岐就如同是宠儿一般的存在,因为出生时血月当空,在西岐此乃大祥,所以她刚出生就被赐了“红鸾”称号,又被全民奉为“我主女神”。

    “哎……”面对两人判若云泥的不公待遇,沈画清突然长叹一声,看向沃汗的眼中也带了一丝隐隐的同情。

    巫灵儿被这声长叹唤回了目光,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望着他,“花花,你突然叹什么气啊?”

    沈画清垂眸,与巫灵儿相视,“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话落,沈画清抬眸望向远处,若有所思。

    巫灵儿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看清他眼底转瞬即逝的那抹惋惜,巫灵儿很识趣的点点头回应,“哦。”

    沈画清不想说,她自然也不会多问。

    而这时擂台上的局势也紧张了起来,贺涵宇已经结好了结界,一个淡绿色地光圈罩在他们的上空。

    沃汗停住脚,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不量力。”

    下一刻,他向疾驰贺涵宇的方向疾驰奔去,脚底生风,犹如一道闪电。

    沃汗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双黑色手套,只见他突然踮脚跃起,他的身后,一条银色的锁链突然从虚空中显现,环绕在他的周身。

    锁链的前端是一把类似于匕首的利刃,刀身是银色的,刀柄上点缀着数颗五颜六色的宝石,刀身在阳光的折射下闪出一道银光,巫灵儿不禁感叹,“这是什么法器,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时,她身旁的沈画清说道,“此乃‘冰阂’,上古法器之一。远程攻击型法器,因锁链长度不定,可以伸缩自如,有杀人于无形之称。但早在很久之前,这把法器已经消失了,不曾想,竟然会在他的手里。”

    巫灵儿若有所思:“‘冰阂’吗,好像蛮厉害的样子。”

    沈画清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紧紧的看着贺涵宇,从一开始,这场比试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沃汗这个人十分狠厉,再加上他手上的冰阂,贺涵宇是挡不住的,沃汗攻陷结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沃汗的红衣被风吹的飘扬,再加上他面上戴着的鬼面面具,贺涵宇正在结界的手在微微发抖,我沃汗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杀气让他心惊胆战,这怕不是比试,是真正的杀场吧。

    贺涵宇他的心底突然涌上了认输弃权的想法,此时此刻,这个想法从没有这般浓烈过。

    “我……”他张了张嘴,刚想要开口喊出那句“我认输”,但沃汗似是不给他这个机会,迅速的握住冰阂向他飞身刺去,脚若流风,一闪而过。

    沈画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摇着扇子的手倏地一颤,蹙眉低声说道,“不好,贺涵宇刚才分明想认输,不料却被沃汗打断了,看沃汗身上的戾气,似是要速战速决了。”

    沈画清这么一说,巫灵儿也注意到了,贺涵宇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好在他结的结界还是很厉害的,沃汗被结界突然弹了回去,贺岚宇身边两米额距离,似是多了一层屏障,他穿不过去,也近不了他的身。

    沃汗稳住被弹退的身体,站住脚,冷冷的看了一眼贺涵宇身边那层若隐若现的绿色屏障,“呵,有点意思。”

    贺涵宇见沃汗被自己的结界弹退了,心中不禁一喜,腰杆也挺直了不少。

    贺涵宇眼底划过的那抹喜色被巫灵儿和沈画清看在了眼里,巫灵儿叹声道,“可怜的娃儿呦,这是要轻敌了呀。”

    沈画清没有说话,目光紧紧的盯着擂台上正满脸得意的贺涵宇。

    贺涵宇对对面的沃汗说,“你也没有厉害嘛!”

    听到贺涵宇挑衅的言语,站在台下不远处的沈画清和巫灵儿不由为他捏了一把汗。

    巫灵儿特别想说:孩儿啊,装比也要有数啊,太轻敌可不是一件好事呀!

    对面的沃汗没有理睬他,透过他黑色的鬼面面具,巫灵儿看到了他微微上扬的唇角。

    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巫灵儿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沈画清,沈画清也刚好侧头,蓦地两双眼睛对视,两人皆一愣。

    沈画清这个盆仿佛天生具有洞察人心的能力,他早已料到了巫灵儿方才的心中所想,缓缓开口,“灵儿是在想,为什么贺涵宇会来参加这次大比吧……”

    未等巫灵儿回应,他便继续说道,“其实,原先应该来这里的并不是他,而是我的大师兄。只是大师兄他突然有要事赶不回来,名额这才被让了出来,贺涵宇的修为尚可,也极有天赋,只是可惜,他这几年被旁门左道误了心思,修炼也荒废了,我曾屡次教化他却被他拒绝了……哎……”

    说到这里,沈画清突然惆怅了起来,眸中杂着惋惜还有一股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140 沃汗入魔

    沃汗甩出冰阂,冰阂的利刃在空中划过一道红光,快速向贺涵宇袭去,屏障挡住了冰阂,巨大的灵力在屏障上炸裂,贺涵宇见状,狂笑道,“没用的,你是伤不到我的。”

    “哼,好大的口气!”

    擂台下,挺直腰杆双手环胸的仓颉卓玛看向沃汗,“三哥,你还在犹豫什么!?”

    仓颉卓玛的话音刚落,便听见沃汗沉声开口,“我的事,不用你管。”

    仓颉卓玛气恼极了:“三哥!”

    这是巫灵儿第一次听沃汗说话,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但是有些沙哑。

    沃汗握紧手中的冰阂,冰阂上发出淡红色的灵力波痕,巫灵儿和沈画清知道,沃汗要开始认真了。

    沃汗驱动冰阂,冰阂快速的在屏障上穿刺撞击,这下,贺涵宇慌了,因为他结界的灵力,正在极速的消逝,而且,屏障上已经有了细碎的裂痕,过不了多久,他的屏障结界就会瓦解冰消。

    沈画清蹙眉说道,“不好,结界要破了。”

    沈画清额话音刚落,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屏障破了,沃汗的冰阂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快速的袭向贺涵宇,贺涵宇被刚才的炸裂声吓坏了,等到他想要跃起躲闪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下意识的举起手臂,“撕拉……”冰阂刺穿了他的手臂。

    “啊!”只听贺涵宇一声凄惨尖叫,紧接着他抱着鲜血直流的手臂不停的哀嚎着。

    沃汗蓄力收回冰阂,冰阂在他身后环绕一圈后消失在了虚空中。

    沃汗冷言看着表情狰狞的贺涵宇,接下来,他做了一个让众人吃惊的举动。

    沃汗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瓶扔到贺涵宇的脚边,“我不杀弱者。”

    此话一出,擂台下一片哗然。

    “这人谁啊,说话这么嚣张?”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可是鼎鼎大名西岐王的三儿子,人家可是位尊贵的王子呢!”

    ……

    这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了沃汗的耳朵里,他眉头一皱,双眼射出一道寒光。

    另他最为愤怒的,是他们说额“西岐王额三儿子”、“尊贵的三王子”、这些他们眼中最为羡慕嫉妒的身份,是束缚他的枷锁,是他晚上挥之不去的噩梦之源。

    他隐于面具下的眼睛逐渐被怒气染红,方才消退的戾气也突然的再次凝聚,他身上的灵力急剧增加,似是一个黑洞,在疯狂吞噬着空气中的灵力。

    沃汗着一反常的举动,立马就引起了云端上八位掌门的注意。

    “这是怎么一回事?!”铁木真蹙眉说道。

    林悦如蹙眉思索,抿唇不语。

    灵虚真人捋着自己的胡子,并不言语,眼睛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沃汗。

    这时,正在闭目打坐的阿苏汉忽然睁开眼睛,看向擂台上身体散发着阵阵红光的沃汗,蹙眉说道,“不好,这是魔障了!”

    此话一出,除了灵虚真人外的六大掌门纷纷蹙眉。

    甄媚儿问他:“魔障?怎么会突然魔障?”

    “这事还得从很早之前说起,现在来不及了,我去去就来!”

    阿苏汉说完,便飞下云端,向擂台中央的沃汗飞去。

    此时擂台下的弟子们早就开始低声议论起来,一是因为沃汗的反常表现,二是突然从云端飞下的御兽门掌门,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他们最好奇的事。

    而贺涵宇早就被吓得逃下了擂台,可能是羞愧的原因,他的一张脸憋的通红,拳头下意识握紧,极其狼狈的逃离了后山。

    全程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玄不禁幽幽叹气,“现在的弟子真是一批不如一批了……”

    面对杂乱的人群,一直在后方的萧如故皱眉头一皱,冷声说道,“安静。”

    远在一旁的巫灵儿突然听到这道声音,吓得虎躯一震,萧如故的声音总是自带制冷效果,冷的深入骨髓。

    这一点是巫灵儿特别佩服的。

    果然,在听到萧如故极冷的声音后,上一秒还在嘀咕议论的弟子门霎时安静下来,议论声戛然而止,空气也变得安静下来。

    仓颉卓玛快速飞上擂台,迈腿想要靠近沃汗,“三哥!”

    沃汗应声望去,见仓颉卓玛满脸担心的向他走来,正当仓颉卓玛马上要走近沃汗的时候,阿苏汉从天上落下,挡在了仓颉卓玛的身前,“卓玛,退后。”

    “师父?!”仓颉卓玛惊呼,“三哥他这是怎么了?!”

    阿苏汉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沃汗,“沃汗,结束了!”

    此时的沃汗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他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巫灵儿暗道不好,她身上的赤炼已经有了感应,这沃汗这么突然魔障了?

    眼看着阿苏汉已经打算动用武力阻止沃汗,巫灵儿迅速踮脚飞向擂台,“等一下!”

    反应过来的沈画清刚想阻止巫灵儿,却发现只碰到了她飘起的裙摆。

    巫灵儿的话音刚落,就有无数道目光纷纷转向她,当然还有冷着脸的萧如故。

    看到巫灵儿的身影飞上擂台,萧如故握剑的手在发抖,她怎么出来了?

    巫灵儿早就注意到了萧如故犹如寒潭的目光,她强装镇定,轻轻抱拳对阿苏汉轻行了一礼,“晚辈巫灵儿,见过前辈。”

    阿苏汉闻声回头,见出声的是位极美的姑娘后,微微一楞,“你是……?”

    阿苏汉不禁打量起巫灵儿起来,巫灵儿对他的打量不甚在意,只是笑着对他说,“我有办法可以让他恢复正常,还请前辈放心将他交给我。”

    阿苏汉一听她有办法,眼睛闪过一丝惊讶,看这小姑娘岁数倒不大,但身上的气质等尤为突出,尤其说话时不慌不忙、不卑不亢的,让他看了甚是有好感。

    沉默半响,阿苏汉对巫灵儿说:“好,我信你一回。小姑娘可别让我失望啊!”

    云端上,没有料到阿苏汉竟会答应的甄媚儿郁闷开口,“阿苏汉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要知道她以前跟他说话的时候,阿苏汉可是连投都没回,别说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了。

    甄媚儿自认为自己是个美女,在哪儿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到了阿苏汉的面前,她就是一个背景图。

    不过,这也让甄媚儿更加确实了要挖灵虚墙角的主意,巫灵儿这个小姑娘绝对不简单。

141 大麻烦

    在甄媚儿还在抱怨的时候,阿苏汉已经给巫灵儿让了位置。

    一旁的仓颉卓玛有些不解阿苏汉的决定,忍不住出声问道,“师父,她是谁?”

    巫灵儿抬眸看向仓颉卓玛,仓颉卓玛刚好也在看她,两双眼睛蓦地对视。

    巫灵儿还是蛮喜欢仓颉卓玛的,她像来是很看重眼缘的,仓颉卓玛符合她的眼缘。

    巫灵儿向仓颉卓玛亲切一笑,原本对巫灵儿还有些许敌意的仓颉卓玛微微一楞,后眼神躲闪,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那好吧,你可别失手伤了我三哥,不然……我让你好看。”

    巫灵儿心中乐了,这话说出来怎么这么没有气势呢,看来她在她眼中也还是不错的。

    想到这儿,巫灵儿笑了笑,认真的对她说,“卓玛师姐就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到他的。”

    得到巫灵儿的保证,仓颉卓玛才退会到阿苏汉的旁边,但还是有些担心的看向沃汗。

    此时沃汗发出的戾气已经由血红变换成了黑色,幽幽的黑气从他的身体上飘出来,阿苏汉蹙眉,“不好……”

    巫灵儿见状,唇角微翘,“前辈和师姐先退后,一切就放心的交给我吧。”

    阿苏汉和仓颉卓玛颔首后闪身推到了后面。玄见状,摇了摇手里的折扇瞥了一眼萧如故,示意他不要插手。

    原本还打算上去将巫灵儿带走的萧如故脸色一沉,有点不懂他师叔这是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云端上的七位掌门也没有说什么,目光都紧紧地盯着擂台上那个凝聚灵力的红衣女子。

    叶青面上虽毫无波澜,但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就差为巫灵儿呐喊了。

    灵虚真人一如常态,捋着他那长长的胡子,眼睛却多了一丝隐隐的期待,赤炼是她的法器,但他已经看不到她运起赤炼的样子了,而此时此刻,能看到她女儿手拿赤炼的模样,他已经深感欣慰了。

    巫灵儿低喃了几句法诀,一张符纸就凭空现了出来,金色的符纸上,画着神秘的符文,巫灵儿将符纸打入沃汗的体内,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随着符纸打入他体内的那一刹,沃汗身上的戾气就如同被风流席卷了一般迅速的被抽出。

    而沃汗浑身的肌肉都在抽搐,疼痛让他渐渐的恢复了意识,他红色的瞳孔在渐渐的恢复正常,“你是谁!?”

    沃汗突然半跪在地,巨大的疼痛让他的青筋凸起,他冷声质问巫灵儿的同时,随手扯掉了自己的鬼面面具,面具掉落的一刹那,空气突然安静了。

    这是巫灵儿第一次见沃汗的真容,与她想的一样,沃汗面具下的容颜的确是非比常人。

    不过此时他脸上凸起的青筋,让他整个人狼狈不堪,带满血气的眼睛幽幽的看着巫灵儿,仿佛在记着,是谁让他这么狼狈。

    巫灵儿有苦难言,总觉得自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他这眼神怕不是感激,怕是想杀人泄愤吧!

    巫灵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再次捏出几个符文向沃汗甩去,符文印在沃汗的额头上,随着一道金光涌入他的体内,戾气也在快迅速的消散,沃汗的头顶其似是有个巨大的黑洞,在吸取他的戾气?

    “啊!”

    一股神秘得力量在撕扯着他的灵魂,因为剧痛,沃汗的脸色白了一个度,血瞳却恢复了正常,最终,在他意识的最后一刻,他清楚的看见自己逐渐模糊的视线,下一刻,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从沃汗身上吸取的戾气转为一道光被赤炼吸走了,而在这些戾气里,巫灵儿看到了无数破碎不齐的画面……

    ……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比试被再次喊停了,巫灵儿也是彻底出名了,而正当她大言不惭的跟花花吹牛批的时候,却被萧如故拖走了。

    “哎,冰块脸你干嘛呀,扯扯我的后衣领啊!”

    萧如故对巫灵儿的哀嚎置若罔闻,直到他把她拖进自己的书房,才松开拽着她后衣领的手。

    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巫灵儿满脸享受,还没等她吐槽他两句,便听萧如故说道,“为什么不好好呆在房里休息?”

    巫灵儿:“我、我的病已经好了……”

    巫灵儿抬眸看他的时候,萧如故也刚好在看她,两双眼睛蓦地对视,仿若一股电流激身,巫灵儿有点不在的躲过了他的目光。

    萧如故突然抬手贴近她,巫灵儿吓得退后一步,“你、你干嘛,说好打人不打脸的!”

    “呵……”

    萧如故轻笑一声,随即开口,“我又不打你,你害怕什么。”

    巫灵儿羞恼的红着一张脸,大声反驳:“谁、谁怕了,我巫灵儿怎么可能会怕,笑话,让我怕的东西到现在还没有出生呢!”

    萧如故抬手抚上她的额头,喃喃:“倒是退了……”

    巫灵儿气鼓鼓的拽开他的手:“什么嘛,我都说了我已经好了,你还不信……”

    萧如故被她拽下的手微微一僵,有些不自然的回了个“嗯。”后将头转向了一旁。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沉默半响,萧如故开口:“我……”

    “大师兄!大长老让你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不知何时屋外陡然传来一道声音,突临的声音让屋内的两人皆吓的一愣。

    萧如故看了看巫灵儿,欲言又止,“我……”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墨迹呢,有事就说啊,外面还有人在等你呢!”

    萧如故有些无奈的扶额,他到底怎么墨迹了,他只是在想怎么跟她开口罢了。

    又过了半响,也不见他开口吱一声,巫灵儿急眼了:“冰块脸,你再不说,我可就要休息了!”

    萧如故:“那你先休息吧,等我处理完再同你说。”

    巫灵儿:“大哥慢走,大哥不送!”

    萧如故走后不久,巫灵儿半靠在窗前,叹气:“总觉得惹到什么大麻烦了呢……”

    脑海中一直浮现沃汗灵魂深处那段被隐匿的记忆,虽只有零星几个片段,但却是让她心中泛起了莫名的酸楚和心疼。

    因为,她看到的只有……满目的荒凉啊……

    还有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谩骂、诅咒、还有各种人们声嘶力竭的嘲笑,似是鬼怪勒住了你的喉咙,指尖用力,氧气流失殆尽,四周安静的只剩你那惊恐和绝望的心跳……

    “噗通……噗通……”

    ……消失在了黑暗的尽头。

142 被抓包

    “病好了?”

    身后陡然传来连沉的声音,巫灵儿转过身,见连沉正笑盈盈地在看着她。

    巫灵儿挑起一眉:“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连沉迷之微笑:“想你的风。”

    巫灵儿忍不住爆粗:“吗……吗麦皮!”

    连沉走近她,右臂将她轻轻搂进怀里,看着她问:“有没有想我?”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巫灵儿好像并不反感连沉对自己举止轻浮了,甚至还有点……享受?

    巫灵儿故作纠结,问他:“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连沉用力将她的腰肢狠狠的贴在自己身上,直到看到巫灵儿面色潮红,双眼迷离才满意的勾起唇角:“你觉得呢,难道你还想我骗我不成?”

    巫灵儿心里苦,这老狐狸竟然不按套路出牌,他的眼睛里映着她的倒影,视线向下,略过他的鼻梁、嘴唇、最后到微微敞开的胸膛上,巫灵儿不由咽了一口吐沫:“连沉,你、你……”

    连沉垂眸,见巫灵儿正盯着自己的胸肌看得出神:“色胚。”

    “???”巫灵儿大惊:“这话不应该是我跟你说嘛!?”

    连沉挑挑眉,指尖挑起一撮她散落开的长发,“胸肌好看吗?”

    巫灵儿蹙眉反驳:“我觉得你是在转移话题!”

    生平第一次人被叫做“色胚”,想来她还有点小激动。

    连沉看着她羞恼的模样,突然松开把玩她头发的手,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感觉到了什么?”

    “什、什么都没有!”巫灵儿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被他更用力的压在了胸膛上,连沉看着她微红的脸颊,笑道:“你又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谁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巫灵儿压抑住心中的惊慌,但还是不禁破了音,“我、我没有!”

    “嘘……”连沉忽然闭上了眼睛,唇角微翘,对她轻轻说,“听。”

    “噗通……噗通……”

    平缓而有力的心跳传入她的耳朵,巫灵儿贴着连沉胸膛的手在微微发烫,像是有团火在燃烧着。

    连沉缓缓睁开眼睛,瞧见巫灵儿憋的通红的脸,嘴角的笑意愈发浓了。

    记忆深处那人的影子总是与巫灵儿的身影重合,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他抱着那个姑娘,说着醉人的情话,等他拼命想看清那姑娘的脸时,竟发现那张脸跟巫灵儿惊奇的相似,但也只是一瞬,他的视线又再次模糊了起来。

    起初他只是好奇,好奇她的笑容为什么让他这么熟悉,到后来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了,当看到她喋喋不休吐槽他时,他总是会忍不住再加把火继续逗她。

    巫灵儿身上就像是有一种魔力,有一种会让他上瘾的能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到有别的男人跟她有说有笑,他心头就会莫名的涌上怒火,想要狠狠地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种**,让他忘了自己苦心经营许久得温润模样。

    也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会肆无忌惮的展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巫灵儿抬眸看见连沉在发呆,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脸,“你在想什么呢?”

    感受到脸上传来的疼感,连沉这才回神,见巫灵儿正捏着他的脸。

    连沉由她捏着自己的脸,只觉得格外满足,搂她腰上的手臂不由地紧了紧“没想什么,在想我的小灵儿怎么这般可爱。”

    嗬!瞧瞧这露骨的小情话,瞧瞧着满目的宠溺,巫灵儿估摸着连沉下一句就该说上一句:“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不过,他夸她可爱,这不得不说他是很有眼光了!

    “咯咯咯……”巫灵儿笑了起来,“我真的有那么可爱吗?”

    话落,她眨了眨她的大眼睛,朝连沉抛了一个媚眼。

    连沉接受到她传来的讯息,连忙颔首,“是是是,你最可爱。”

    “不错,你还挺有眼光的嘛!”

    连沉笑的温柔:“……”

    他俩这“你侬我侬”还没坚持个半会,静儿就突然杀了出来:“灵儿,你今天是不是又……”

    静儿还没有说完,便被窗前那两个贴在一起的人吸引住了目光,然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们……”

    巫灵儿刚想指责连沉为什么不关门,又转眼一想,不对,瞥到静儿瞪大的眼睛,巫灵儿连忙将连沉的手从她的腰间扒开,从他的怀里逃了出来,“静儿,你听我说!”

    静儿满脸的不敢置信,她脑海中忽然想到连沉和巫灵儿暧昧的姿势,立马红了脸,“你!你先别说话!”

    巫灵儿:“别呀,你听我说,这事不是你看的那样……”

    连沉不满的蹙眉,“不是哪儿样?”

    听出连沉语气中的不忿,她又转眼看向满脸错愕的静儿,她……她说不清了!

    连沉见巫灵儿不搭理自己,脸色非常的难看,不由伸出长臂搂住了她的腰,再次将她拉回了自己的怀中。

    “你、你干嘛?!”巫灵儿抬眸看他,使劲眨着眼睛暗示他。

    连沉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他就是不满,她的女人为什么要松手,打死他也不能松手!

    想到此,连沉搂她的手臂不由地紧了紧,巫灵儿小声对他说,“你是想要勒死我吗?”

    静儿觉得自己吃了一嘴狗粮,她没有想到灵儿暗地里的男男人竟是他们的恩公。

    再回想,前几日连沉对说的“她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原来不是在开脱,这俩人早就走在一起了。

    静儿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复杂,可以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咳咳!”静儿清了清嗓子,扫了一眼巫灵儿后看向连沉,“恩公,好巧,你也在啊。”

    连沉微微颔首,表情恢复了正常,让人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

    巫灵儿不得不佩服连沉的变脸速度。

    巫灵儿趁连沉不注意连忙从连沉的怀里钻了出来,朝静儿跑去。

    连沉看着自己停在半空的手臂,心中不悦,虽然心中很是不快,但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平静的如一池水。

    静儿拉住巫灵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哈哈……”巫灵儿的眉心跳了跳,“静儿,你还真是学以致用啊……”

    现在这小丫头都可以用她教给她的话数落她了,真实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143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哼,你们……你们在一起了?”静儿捂着嘴小声问她。

    巫灵儿的老脸一红,仔细想了想,连沉也没有跟她表白,所以应该不算是在一起吧。

    巫灵儿一边思索一边摇头:“应该……是没有。”

    静儿贴近她的耳朵:“什么叫应该啊,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你是不是还想瞒着我?”

    “冤枉啊,我的静儿!”巫灵儿小声说:“我……我不知道。”

    静儿:“那你喜欢他吗?”

    巫灵儿:“我……我也不知道……”

    静儿无奈的叹气:“你都知道些什么啊……”

    巫灵儿委屈极了,心里一直在想她真的喜欢连沉吗?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连沉,虽然她以前说过要谈一场甜甜的恋爱,但是……但是她没有想过要和一只老狐狸谈啊!

    巫灵儿突然抬眸看了一眼连沉,连沉刚好也在看她。

    连沉早就知道了她的想法,这也得多亏了同心玉佩,身怀玉佩的双方将灵力注入玉佩没,便会感知到对方在想些什么,然后通过同心玉佩传递到另一方的手里。

    所以巫灵儿刚刚心里所想的种种,连沉都已经知道了。

    巫灵儿不止嫌他老,还嫌弃他狐狸的身。

    他是九尾天狐,是妖界的少主,身份尊贵,在她的眼里怎么就这么一文不值呢?

    人类有的他都有,人类没有的他也有,他又不会委屈了她,连沉忽然觉得自己好无辜。

    巫灵儿绝对不识货,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在她面前,她竟然还嫌弃,看来以后不能这般纵容她了,是时候重振夫纲了!

    一旁正在跟静儿眉来眼去的巫灵儿丝毫没有留意连沉那危险的眼神,一直在纠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连沉。

    巫灵儿:“你有没有过想睡允礼的冲动?”

    静儿羞红了一张脸,垂眸,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灵儿,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巫灵儿满脸认真的同她说:“我有过,每次他亲我的时候我就有想过!”

    静儿:“……我不想知道!”

    静儿的内心非常的复杂,她跟允礼也只是拉拉小手抱一抱,巫灵儿这边进展的竟然这么快。

    不过她也不得不佩服巫灵儿,果真是女中豪杰,这种事都可以坦然自若的说出口,若是她,早就红着脸跑开了。

    连沉并没有打算让她们继续低声讨论下去,而是清了清嗓子看向静儿,“事实就是你所看到的,我们在一起了。”

    “轰隆”一道惊雷劈下,巫灵儿的肩膀抖了一抖,“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呢!”

    连沉微微一楞,不解的看着她,“我怎么随便了?”

    巫灵儿:“你……你都没有跟我表白过……”

    连沉突然一笑,“所以,你这是同意了?”

    巫灵儿有一种被拉下坑的感觉,却还是佯装不知的开口,“什么同意,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静儿:“……”她为什么要留在这里看他们秀恩爱?!她现在可以趁机跑路吗?

    ……

    此时天已渐暗,黑夜来临,皎月如霜。

    沃汗从榻上起身,伸手不见五指的房内只有窗棂边几缕残月卷着风投在屋内,照在他阴森的脸上。

    他向前瞥去,看到不远处的桌前放着仓颉卓玛方才留下的丹药上,他又做噩梦了。

    白日被折磨的疼痛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总是在不断的响起儿时的回忆,肮脏的,就如同脚下的泥泞一般,不堪却又黏人的很。

    他想到意识模糊前那张淡然自若的脸,还有那双清澈的眼睛,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肮脏的一切,你有凭什么是干净的呢?

    他眼里的杀气,如同人浅淡的呼吸,顺着晚风消失在了茫茫夜空,燕雀啼鸣飞过,夜幕星河下,自然有人喜,有人忧。

    ……

    试问:“当突然有人要杀你怎么办?”

    巫灵儿:“跑,跑的远远的,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再问:“如果条件不允许你跑。你又该怎么办?”

    巫灵儿:“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教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而她现在,就面临着被杀的处境。

    究竟是谁跟她有这么大的仇,这……当然是我们贼小心眼记仇的的沃汗王子了。

    巫灵儿:“沃、沃、沃汗,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弄疼你的,当时那个情况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那时候都快入魔了,若是再不快点你……你就……”

    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闭上了嘴巴,因为沃汗已经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匕首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光,闪的巫灵儿眼睛疼,心更疼!

    “说完了?”沃汗没有抬头看她,而是仔细的把玩着手里的匕首。

    巫灵儿不禁咽了口口唾沫,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手里的匕首。

    这匕首很是精致,金色的刀柄上镶嵌着几颗红色的宝石,只是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之物。

    不过现在巫灵儿可没有心思想这些,现在还是小命要紧。

    说来也怪她自个,既然没有答应静儿和她一起去看望允礼,最后却被沃汗拽到了小树林。

    按理说沃汗要是硬拽她她还是有反驳的能力的,只是这沃汗属实是太可恶了,竟然实战朝她扔了卓芬粉,卓芬是一种灵草,磨成粉有暂封住人体内灵力的功效,本是给灵力过盛容易爆体之人的盛药,却被沃汗用来了耍阴险。

    而她此时就是一个没有丝毫灵力的废人,果真是映了那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想不到沃汗竟是这种人,白瞎她夸赞他的“禁欲系小哥哥“了!

    “说完了,我们就开始吧。”

    沃汗话落,便抬起了头,他那双危险的眼睛里,充斥着是浓浓的杀意。

    巫灵儿可委屈了,简直是委屈死了,“你你你别冲动!我跟你说,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无冤无仇的,而且我当时可是为了救你才这么做的,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还要杀我!这叫什么!这叫恩将仇报对,你不能这样!”

    巫灵儿一急起来小嘴叭叭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含糊。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量的拖时间,抱住自己的小命!等到静儿他们找不到自己,定会通知萧如故他们,到时候她就有救了!

144 大哥别杀我!

    “呵,感激,你真的以为我会感激吗?!”沃汗冷笑:“瞧瞧,你这满含不解的眼睛,还真是我见犹怜呢……”

    沃汗凑近她,刀柄贴向她的脸颊,缓缓向下,仔细摩挲着她的肌肤,明明是暧昧至极的动作,他的眼神却是阴鸷的渗人。

    巫灵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她这是招惹到什么人了,什么仇啊这么大,不就是驱戾气时弄疼了他吗,至于吗?!

    见巫灵儿干瞪眼不说话,沃汗抬手捏起她的下巴,俯身向下对着她的唇说道,“嗯?你刚刚不是还很伶牙俐齿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刚刚骂我不是很厉害吗?”

    巫灵儿:“……”

    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一边是同情他的遭遇,一边是为自己的小命而担忧,她还不想就这么快的领盒饭,而且还是这么死的,而巫灵儿不知道她此时的表情有多么的丰富。

    正在气头上的沃汗叫她还有闲暇走神,有些不满的拿起匕首,在她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嘶……”巫灵儿当即闷哼出了声,“你干嘛呀?!”

    感觉到脸颊上的疼痛,巫灵儿这才惊恐起来,这人真的想杀了她,她没有主角光环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要不她跑吧,她心想,趁他不注意撒开腿就跑,可是她没有灵力,沃汗随时都能追上她。

    她的惊慌撞入沃汗的眼睛子里,沃汗看着她的模样,不禁冷笑:“你是在想怎么逃跑吗?”

    巫灵儿的心“咯噔”一声,一股阴凉浸入四肢,背脊冷汗直冒,不怕敌人太可怕,就怕敌人会读心术。

    “你的表情全写在脸上了。”沃汗将她的下巴捏起,忽然闭眸笑了,“后悔吗?”

    巫灵儿有些不解:“什、什么?”

    沃汗忽然睁开眼睛,与她瞪大的眼睛对视,“后悔救我吗?”

    沃汗说完,用力的捏紧了她的下巴。

    巫灵儿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她尽量压抑住胸口燃着正旺的怒火,蹙眉对他说道,“没有什么后不后悔,当时我的本心就是救你,所以不存在后不后悔。”

    沃汗没有料到巫灵儿竟然会反驳自己,愣了一秒后,眸底泛着一丝好奇,他尾音拉长眸子紧紧地盯着她,“本心?”

    “哈哈哈哈哈哈……”沃汗突然大笑起来,方才缓和的脸色霎时又紧张起来,“你知道你愚蠢在哪儿吗?”

    巫灵儿:……

    巫灵儿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神经病,还是那种性子阴晴不定的那种,现在她才明白萧如故的性格是多么的讨人喜欢,比起眼前这乖戾暴躁的人要好上太多了。

    她一边心想萧如故的好,一边在心中感慨静儿他们怎么还不来,还有连沉那厢不是无处不在吗,她现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在哪儿呢!?

    巫灵儿紧紧地抿着唇不说话,眸子也移到了一边,不想看他,沃汗见状,捏紧她的下巴强迫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蠢在你的自以为是,自以为是的本心不过是你隐藏自己肮脏的面具,你跟他们一样,脏的如同泥泞,你当时想笑吧,看我狼狈的模样你想笑吧,你笑啊,笑出来啊……”

    沃汗整个人癫狂起来,他的身体和手都在抖,刀尖不小心在她的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巫灵儿咬紧下唇,欲哭无泪。

    沃汗很认真的问她:“所以,你死吧?”

    巫灵儿蹙眉,这个问题也要问她?她有选择的机会吗!?

    眼见着沃汗就要拿着匕首划向她的脖颈,她突然大声喊:“等一下!”

    沃汗拿着匕首的手一顿,蹙眉抬眸有些不忿的看着她:“怎么了?”

    巫灵儿:“我想先上厕所。”

    沃汗:“你怎么这么麻烦?”

    巫灵儿干笑:“临死之前的小小心愿,你不会不答应吧?”

    巫灵儿朝他眨了眨眼睛,一脸“我很无辜”的表情。

    沃汗沉默片刻,收起匕首对她说:“你就在此就地解决。”

    “啊、啊?”巫灵儿将头摇成拨浪鼓:“就、就地解决?这不好吧……你我男女有别,而且……”

    “你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还在乎男女有别?”沃汗挑起一眉,有些略带打趣的意味开口。

    “你!”巫灵儿险些气得说不出话来,“将死之人也是需要被尊重的,你这个人真的是……”

    憋,她词穷了。

    沃汗:“真的是什么?”

    巫灵儿连忙挂起假笑,拍起了彩虹屁:“真的是蛮有个性的嘛!”

    话落,她就要上手搭上他的肩头,抬眸见沃汗沉着一张脸,好大的杀气!她吓得将手缩了回去,“哈哈……手误、手误!”

    原以为沃汗会手下留情,谁料沃汗根本不吃这一套:“就此解决。”

    “我……”

    巫灵儿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沃汗阴鸷的眼神吓得不敢造次了。

    沃汗蹙眉:“你不是很急吗,还不赶紧?”

    巫灵儿扭扭捏捏的抓紧衣裙,“哦、哦……”

    这该死的连沉死哪儿去了,需要他的时候不在,不需要他时候的瞎跑出来,他可爱的大宝贝就要命丧小树林了,还不见他半点踪影,这个男朋友不甩留着过年吗!?

    在心中将连沉骂了个底朝天后,巫灵儿认命的抬眸看向沃汗:“那、那个……你先转过身去。”

    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沃汗还是将身子转了去,“你别想逃走,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抓到,然后亲手杀掉。”

    巫灵儿不禁叹气,不满的小声哔哔:“这到底是多大的仇啊……”

    关键是,她是无辜的好伐!?

    沃汗:“你到底是尿还是不尿?”

    ”巫灵儿满脸的不乐意:“哎呀我知道了,你催什么催啊!

    听到那股水流轻而缓的淌过后,沃汗的心中开始不是滋味起来。

    巫灵儿也很憋屈,好在这里没人,若是有人她岂不是要走光了,她不敢再多耽搁,赶紧提起亵裤,穿戴整齐。

    此时的巫灵儿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即使要死也要死得尊严,十八年后,她还是一条好汉,到时候她要shui遍美男,当一个名副其实的山阴公主!

    只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接下来发生的的一幕,是她始料未及的,简直是堪称……戏剧性的一幕!

145 双重人格

    此时,沃汗已经拿着匕首向她走来了,步履铿锵,仿佛杀她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刀尖再次抵在了她的脖颈间,正当沃汗刚想用力划破她的喉咙时,“停,等一下!”巫灵儿大喊,不忘握紧他欲要用力的手。

    沃汗抬眸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又怎么了?”

    巫灵儿:“你轻一点哈,我、我怕疼!”

    “你事怎么这么多?”沃汗蹙眉,冷眼看着她,语气低沉又危险:“还是……你是在故意的拖延时间?”

    憋!巫灵儿忽然起了一后背凉意,委屈喊冤:“怎么会呢……是吧?”

    她的小心思再次被他看出来了,面对着沃汗怀疑的眼神,她越来越深感心虚,可是在死亡面前,她万万不能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马脚,对待这种人,必须要顺着,有句话说得好,顺他者生,逆他者亡。

    “好,我答应你下手轻一点,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就一次说完吧,这一次,我不想再被打断。你要知道,惹恼了我,就别怪我不客气,把你的尸体扔出去喂野兽,瞧瞧这细皮嫩肉的脸,被野兽的利爪撕开,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呐……”

    巫灵儿心中有一句“变态”想要呼出,却被他压来得匕首吓得咽了回去,要死了吗,巫灵儿心想。

    就这么死去,她不甘心啊,脖颈被一坚硬的凉物抵住,她清楚的感觉到肌肤被划开,的声音,伴随着液体滑落的粘稠感,她吓得闭上了眼睛。

    当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沃汗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不、你不能杀她!”

    “你想要拦我?”

    “是,你不能杀她!”

    “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吗?”

    “你不能再杀人了,你不是说过,只要我不出现你就不会乱杀的人吗?”

    “她跟那群人一样,我杀她有什么不对!?”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根本就没有嘲笑你,你怎么能杀掉我们的救命恩人呢!”

    “愚蠢!我真想不到我竟然会有你这样的人格!”

    “你答应我了不会再乱杀人。”

    “她该死,你拦不住我的!”

    ……

    等了好一会,巫灵儿的脖子有些僵了,她不禁蹙眉,她还没死?

    巫灵儿小心的睁开一只眼睛环顾了周围一圈,见沃汗正在对着天空自言自语:“我要是想杀她,你是拦不住的。”

    “不、你答应我了,不会乱杀人!”

    这一幕太诡异了!沃汗竟然在自言自语,还是自己问自己答得那种!

    难道他真的是神经病?还是人格分裂的那种?

    正当她在深思时,沃汗注意到了她,他的脸色有些不好,薄唇苍白还在打颤,他忽然向巫灵儿扔出匕首,巫灵儿回神时已经要来不及了,她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

    这下她真的要驾鹤西去了,这一刻,她想到了很多。

    想到了远在无望谷的巫晟和不知身在何处的巫启,还有光叔、含笑、程哥……还有连沉、静儿、齐方、萧如故、沈画清……这些在她生命轨迹中留下深刻痕迹的人儿们……

    他们的脸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有说有笑,她想要用力记住这些人们,如果真的有来生的话,她还想与他们结实,希望那时候,往事依旧,人还是那般可亲的人儿……

    只不过,她还是没有感受到痛处,反而听到脚边传来金属掉落的清脆响声。

    “你……没事吧?”

    一道声音忽然传入她的耳朵,这声音似乎有点似曾相识。

    巫灵儿缓缓地睁开眼睛,蓦地对上一双眼睛。

    巫灵儿:“你、你干嘛?!”

    沃汗愣了愣,连忙跟她开口解释,“这位姐姐……我……”

    巫灵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姐姐?她叫她姐姐?

    沃汗他这是在演哪儿出戏呢?

    难不成……他是改主意不杀她了?

    不可能……

    回想起他那狠辣的眼神,巫灵儿就直冒冷汗。她是不会相信沃汗会大发慈悲的放过她的。

    所以,这之间一定有什么隐情。

    因为她还不能确保自己的小命是否是真的保全住了,所以她不敢随意的轻举妄动,她试探的问沃汗:“你……你还要杀我吗?”

    沃汗非常认真的告诉她:“你放心,他已经被我控制住了,我是不会让他杀你的。”

    这下换巫灵儿一脸茫然了,“他?我?”

    她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沃汗他这是被戏精上身了吗?

    沃汗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其实……不瞒姐姐,我是‘卓森’,和沃汗共用着一个身体。”

    这是巫灵儿第一次看见“沃汗”笑,别说,还真的蛮帅的,沃汗的长相属于那种看上去比较“危险”、“坏坏的”,站起来痞帅痞帅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

    “……卓森?”巫灵儿大惊:“你们……你们是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俗称人格分裂。沃汗可以说是一个真正的“神经病”了。

    人格分裂可以分为多种人格,除了本身的主人格,其他都成为副人格。

    沃汗有双重人格这事是巫灵儿始料未及的,不过她一想到沃汗记忆深处的那些不堪往事,巫灵儿就释怀了。

    她突然叹了口气,一是自己的小命暂时是保住了,二是为沃汗感到悲哀。

    只不过哀伤只在她脸上存在须臾便没了踪迹,她明白,像沃汗这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有人同情他呢。

    她不由再次想到了沃汗癫狂时对她说的话,他那恼怒却又惊恐不安的眼睛,像极了奄奄一息将要倒地气绝的孩童,他问她:“你当时是想笑吧?”

    这一刻,沃汗以前所经历的种种涌入她的脑海中,嘲笑、讽刺、凌辱……

    小男孩跌坐在红毯上,红毯上绣着金色的神秘花纹,花纹鲜艳夺目的色彩与他心中的色彩有着霄壤之别。

    他的世界……如同一旁被踩碎了的纸兔子,支离破碎,苍茫又荒凉……

    男孩双手死死的抱着脑袋,他的周边围了很多与他相差不大的孩童们,他们有男有女,将他紧紧的围在圈里,指着他说:“爹爹告诉我,你是不祥之物,是我们西岐的灾星。”

    “灾星!”

    “不祥之物!”

    “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赶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你!”

    “我都不玩纸兔子了,你都这么大了还玩纸兔子,真是幼稚……”

    “哈哈哈……”

    “灾星,快滚啊,这里不欢迎你!”

    ……

    小男孩抱着脑袋摇头,大声喊道,“我不是灾星!我是沃汗!我有阿妈、我有阿爸……我不是灾星……我不是灾星……我不是……”

146 关于沃汗(1)

    画面一转,小男孩病重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

    他的意识模糊不清,只能隐隐听到远处传来几个小丫鬟的讨论声。

    “要我看,三王子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好不了才好呢,大祭司说了,他是我们西岐的灾星,若不是他是王君的儿子,他现在早就被拉到神坛祭天了!”

    “是呀,他能活这么久已经是他的福气了,他这一命牵扯的可是我们全西岐的国运,我可不想被他害死。”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不管怎么样,三王子都是我们的主子,三王子尚且年幼,还是稚嫩子,我们应该照顾好三王子,这是我们的责任和使命,你们现在竟然不嫌事大敢随意议论主子了,怕不是想要掉脑袋了?”

    “哎呦,仓拉,你可不要犯傻啊,本来我就不情愿被分配到这里,等他死了,我就可以去投靠五公主了!”

    “可不是,五公主深受王君的喜爱,我听别人说,前阵子王君赏赐了他们好多好东西呢,还有金簪玉镯呢,真是羡慕死我了……”

    “我都待在这儿破地两年多了,王君和王后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主子不受宠,可苦了我们这些下人了……寄人篱下、含辛茹苦啊……”

    “你们休要再胡说八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请御医,三王子这病耽误不得了……”

    “仓拉,你在说笑吧,人人都对我们避而不及,生怕沾染了污秽,有谁能会搭理我们,更别说来救这个小灾星了!”

    ……

    “头……好疼……”小男孩在低声吟梦,他的额头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潮红,嘴唇干裂。

    “三王子,你再坚持一下,我这就去给您找御医!”

    模糊中,一双冰凉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是他心中唯一的清爽之地。

    他想要伸手握紧那双手,不曾想却摸了个空,耳边回荡的,是那人急匆匆的呼喊声。

    “快来人啊……三王子他……”

    画面再次一转,小男孩双膝跪在地上,上面坐着的是他的王君阿爸。

    “沃汗,是不是你偷偷拿走了‘灼日’?”

    小男孩摇头说道:“我没有,不是我。”

    这时,身边的另一个小男孩站了出来,“阿爸,他胡说,就是他偷了‘灼日’,那天我亲眼看见他去了明楼,你可不要被三弟骗了呀!”说话的,正是小男孩的二哥,普布。

    普布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极好的,与他穿着前年兴的料子简直是云泥之别。

    阿珂曼闻言大怒,大声的质问他,“你还想撒谎,快说,是不是你去明楼偷走了‘灼日’?!”

    “阿爸,我没有!”小男孩摇头,语气坚贞不屈,“不是我,我没有偷灼日!”

    阿珂曼怀疑的看着他,“那你当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明楼?!”

    小男孩的心凉了,他的阿爸看着他的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犯人,怀疑、犹豫、愤怒……那双眸子里,却唯独少了父亲对儿子的那抹宠爱。

    他看着二哥的时候是含笑的,看着他却是面无表情的,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分明也是他的儿子啊!

    小男孩压抑住心中的酸涩和委屈,再次坚定的说道,“我没有偷灼日,那日我是被二哥叫去明楼的,他说他有事要告诉我。”

    普布有些急了,连忙开口为自己辩解:“阿爸,你千万不要听他瞎说,那日我一直在阿娘的寝宫练字,根本没有闲暇出来,一定是三弟他想诬陷我,阿爸,三弟他偷入灼日不知悔改,还想诬陷于我,你要在我做主啊!”

    “你胡说!”小男孩抬起头,蹙眉同他反驳,“分明是你派人将我约在明楼,说要告知我一件重要的事情,谁知我去了才发现,你分明不在那里,等着的我的,是一大群宫中侍卫……”

    “三弟啊,你可不能乱说话啊!是你偷的你就承认吧,阿爸见你是初犯,定会从请处理的。”

    小男孩摇头,目光执着又坚定,“灼日不是我偷的,我是不会认得!”

    普布见状,连忙抬头将目光看向了上面的阿珂曼,“父亲,你看三弟……”

    阿珂曼早就看到了普布眼底划过的慌乱,他最为欣赏的是沃汗的坚韧和气节。

    只不过……真是可惜了。

    阿珂曼摇了摇头,满脸的惋惜。

    “沃汗。”阿珂曼冷冷的瞥了一眼跪在下面的沃汗,“你可知罪?”

    小男孩强忍着酸涩的眼睛大声回复:“儿子不知。”

    “小小年纪便学会了撒谎,看来你的教习先生没我告诉你‘不问自取就是偷的’道理!你真是让我失望!”

    “哈哈……”小男孩忽然低声大笑起来,笑声带着一丝自嘲,“教习先生?从我记事时起,便没有一个人教导我应该怎么去做,我不可以随意走出宫殿,因为我是你们口中不折不扣的‘灾星’,从来没有人告诉我,灾星是什么,为什么我从小就要被冠上‘灾星’的名头,谁都对我避而不及,谁都不喜欢我,阿娘不喜欢我,她从来都没有抱过我一次,还有你……你何时有想过,我也是你的儿子?!你的眼中,只有其他孩子,而我,我又是什么……”

    沃汗的一席话将阿珂曼说住了,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浑浊起来。

    回想起沃汗刚出生时的模样,小小的在他臂弯里……当赞布说他是西岐的灾星时,他承认,他动了杀念,赞布是圣主的使徒,他的话从来都是是说一不二的,是圣主向他传达的命令。

    圣主是天神,他们都是天神的子民,必须要无条件信仰天神。

    但当他想掐死小沃汗的时候,沃汗笑了,咯咯的笑了起来,他犹豫了。

    最后他向众臣保证,会在沃汗八岁后,送他离宫,除了要事不得踏入宫内。

    而此时的沃汗,已经即将要迈入始龄了。

    他一直都在逃避沃汗是他儿子的真相,每当看见他,他就会想到赞布对他说的“西岐很有可能灭在沃汗的手上”。

    一个是儿子,一个是不得不去服从的信仰。

    所以他开始对沃汗不管不顾,只派了丫鬟伺候他,其他的事情他都教给了松娘,也就是沃汗的母亲来处理。

    只是,他没有料到,沃汗的母亲,更加的讨厌他啊……

147 关于沃汗 (2)

    “你跟阿娘一样,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你们的孩子,我生病时,所有人都巴不得我去死,根本没有人想要救我……作为‘灾星’的我,就应该去死吗?”

    阿珂曼看着面色阴沉的沃汗,冷声说道,“这就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你不配……”

    阿珂曼闻言皱眉:“你说什么?!”

    沃汗突然阴森的笑了,眼神是阿珂曼前所未见过的阴冷气息,“我说你不配,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孽子!”阿珂曼气的手抖,从躺椅上坐起了身来,“好一个我不配!我是西岐的王君,是普天之下最尊贵的天子,你竟然说我不配做你的父亲,好!既然你如此的强横不知悔改,来人啊!”

    阿珂曼话落,便有两个侍卫走进了大殿,他们跪地行礼,“王君。”

    “哼!”阿珂曼冷言瞥向沃汗,沃汗毫无惧意的看着他,眸内毫无波澜,嘴角挂着一丝浅淡的冷笑。

    “来啊,把他给我拉出去……”阿珂曼转眼一想,“拉出去,打个五十大板!”

    领头的侍卫欲言又止:“王君……三王子他还小,五十大板是不是有些多了些?”

    “嗯?”阿珂曼冷眼瞥向他,心中不悦:“思诚啊,这就是你给本王安排的好人?”

    这时,一直侯在一旁的内官发话了:“王君的命令岂是你可可以随意置喙的?还不快带走!”

    那两个侍卫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大声求饶:“王君饶命!王君饶命啊!”

    阿克曼见状,这才缓和了脸色:“还不快给我拉下去。”

    自始至终沃汗就只是跪在一旁,一言不发,双眸冷如冬日晚霜,深如极地寒潭。

    阿珂曼一直都在小心留意着沃汗的神情,见他沉着脸,面无波澜,心中更甚恼怒。

    他若是向他承认错误,跟他服个软,他或许就免了他的皮肉之苦,只不过,沃汗性子倔强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见着沃汗被拖了下去,普布乐了,一张脸满是胜利后的喜悦。

    在沃汗被拖出殿外时的这段时间,他的心就如同肩上被扯坏的绸带,他们仅存一点的父子情就如同他肩头上被扯坏的绸带,彻底断裂,心跳一点一点的归于死寂,他抬眸望着高堂上那睥睨万物的父亲,还有那正笑得开心的普布,他的眸中就只剩下无限的恨意了……

    好在打他的侍卫是个心善的,打他的力气用的不是很大,反正不至于残废,他是这么想的。

    他是“王子”却被当成囚犯一样在殿外受刑,板子一击一击的击中他的腰,刺痛钻骨,却也没有他的心更痛。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他一遍遍数着砸在自己身上的板子,喉间突然一热,一股子腥味涌入鼻腔,他咬牙不让自己叫出声,血染红了牙,炙热的液体也从嘴角溢了出来。

    ……

    直到沃汗咬牙挺了过去,阿珂曼也没有等到沃汗的求饶,最后他生气的离开了。

    一时之间,就只剩沃汗和那两个侍卫站在殿外。

    其中一个侍卫看着他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腰,于心不忍的开口劝道:“三王子,您这是又何苦呢,只要您开口求饶,王君定是会原谅你的……就不会……”

    “我……我没有偷灼日,所以,我是不会……向他……向他求饶的……”

    “哎,您这是何苦呢!”侍卫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三王子,让我来搀扶你回寝宫吧!”

    话落,侍卫伸出手欲想要扶他起来,

    沃汗却一把将他给推开了,“不用,我自己会回去。”

    侍卫愣了愣,只能稍稍退后几步,看着沃汗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再一次次的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侍卫于心不忍,三王子的岁数和他儿子差不多大,却经历了这么多,这个孩子,真是倔强的让他佩服。

    灾星又何妨,他还只是个七岁的孩童啊!

    两个侍卫看着他倔强的眼神,只能摇头叹气离开了。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沃汗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就如他此时的心,浮云蔽日,昏暗的没有一点颜色。

    “呀呀呀,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三弟嘛!”

    一道戏谑的声音忽然传来,紧接着,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沃汗被狠狠地推倒在地。

    沃汗跌倒碰到腰上的伤口,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皱着眉头,抬眸看向来者。

    来者是他的大哥:武藏,还有一大群各氏族部落的孩子们。

    因为武藏是嫡长子,所以他的身边围绕了一大群追随者,也是储君,将来的王君。

    而他的性子跟赞布一样,都是势强凌弱之人。

    沃汗没有理睬他,而是咬牙用力的支撑死身子,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从地上爬起来。

    当他马上就要爬起来时,却被一只脚踢了回去。

    “我问你话呢。”武藏的嘴角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我的好三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可怜,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你告诉大哥,大哥一定帮你出气。”

    沃汗突然笑了,露出两排被鲜血染红的牙齿,“你不用这么假惺惺的,你、还有你们……哈哈哈……”

    一大群孩子见到沃汗牙齿上的鲜血后,吓得浑身发抖,险些不敢说话了,还是武藏瞪了他们一眼后,他们才慢慢的压抑住心中的恐慌,停止了颤栗。

    “你、你……这个灾星!”武藏恶狠狠的对他说:“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王子了?”

    可能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缘故,武藏平复心情后,逼近他,“哼,你是我们西岐的灾星,若不是阿爸可怜你,你在刚出生都被阿爸给掐死了!”

    沃汗微微一楞,然后死死的握紧拳头,“呵,我是不是还应该感激他留我一命?”

    武藏怔忡:“你……你……”

    他看着与以往一样却又不一样的沃汗,样子还是以往的狼狈样,而且今日比之前更甚,可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都不一样了,这让武藏很是烦闷。

    “咳、咳该……”沃汗突然咳了咳,口中咳出了几口鲜血,他浑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样,尤其是腰间传来的火辣辣疼感,像是整个人在被火烤了一般。

    ……

148 被逮到了

    看到脚边沃汗吐的血迹,武藏恶心的捂住了鼻子,“真恶心……”

    “大王子,你还跟他废什么话呀,直接让他滚,省的脏了我们的眼,真够晦气的!”

    这时,其中一个身穿暗紫色华服的男孩开口,看岁数也就十一二岁,比沃汗高出了半个头。

    “是呀,我要是他早就躲在寝宫里不出来了,省的惹人烦。”

    “哈哈哈,你看他瞪我们的样子,还真是好笑!”

    被他们一说,武藏顿时得意起来,方才的恐惧也立马烟消云散,他一边冷笑,一边斜眼看向沃汗扶在地面的手,他突然抬起脚,用力的踩上了他的手。

    “嘶……”手上传来的疼痛让沃汗不禁轻哼出声,他蹙眉抬头对上笑得满脸得意的武藏,口腔的血腥味让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他好累……

    好想闭上眼睛睡一觉啊……

    武藏似乎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他敛住笑容,脚尖用力,在沃汗的手上碾了碾,“骨头还挺硬,我的好三弟,你若是跟大哥求个情,大哥就扶你起来好不好?”

    沃汗听到自己指骨断裂的声响,十指连心,疼的他马上就要昏厥过去,可是他听到武藏戏谑的话后,咬了一口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的脸色苍白,嘴角的血痕在面无人色的脸上尤其的醒目,一张稚嫩的脸在此刻却透露着一股与其年龄不符的冷冽。

    他抿唇不语,抬眸望天,对他说的话置若罔闻。

    “这灾星还真把自己当王子了,哈哈哈……”

    “你看他这狼狈样,还没我家的狗穿的好呢……哈哈哈……”

    对于他们的嘲笑和谩骂,沃汗只是抬头闭着眼,听风过耳的声音,听燕雀振翅翱翔的声音……还有……心破碎的声音。

    下一刻,画面再次一转,小男孩渐渐张开,英俊帅气,只是那双眼里的狠辣,却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他半靠在榻边,手中把玩着一只匕首,地上还跪着一个丫鬟。

    “三……三王子饶命!三王子饶命啊!”

    那丫鬟不断在给他磕头,一边磕一边嘴里喊着“三王子饶命”,每随着丫鬟一次磕头,她的额头就会红一圈,直到她磕的头破血流,沃汗也只是把玩着手里的匕首,一语不发。

    殿内安静的只有那丫鬟的磕头声,终于,那丫鬟忍受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沃汗忽然斜眸,目光看向她,“是你给他报的信?”

    “不……不是奴婢!”丫鬟一边磕头一边为自己辩解,“真的不是奴婢,三王子!求求你饶了奴婢吧!”

    “呵……”沃汗突然笑了,他不知道他此时的笑容在那丫鬟的眼里有多么的恐怖。

    “真、真的不是奴婢,三王子,求求你,饶了奴婢吧……”

    “饶了你?”沃汗看着她,“你知道的,欺骗我的人都会是什么下场。”

    丫鬟闻言瑟瑟发抖,她真的不想死啊……

    “再给你一次机会。”沃汗突然说,“是不是你给他通风报的信?”

    “砰砰……”丫鬟磕了两个响头,哭着说,“我没有……我没有……三王子……我没有……”

    “真是一条好狗。”沃汗笑道,“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为他这么卖命?银子?还是财宝?”

    丫鬟摇头,爬到他的身前,双手拽住他的衣衫,哭着祈求,“三王子……奴婢没有,奴婢没有给大王……”

    沃汗蹙眉,握紧手中的匕首贴上她的脸颊,刀尖缓缓地移动到她的脖颈上,看着丫鬟瞪着惊恐的眼睛,沃汗突然笑了,“不会很疼的,想想,你马上就要和你的朋友团聚了……”

    沃汗虽只有八岁,但力气却很大了,丫鬟想要逃跑,不料摔了一跤。,被他一脚踩在了地上,这都是你们逼他的……

    既然你们把他推入深渊,就别怪他把你们……拖入地狱。

    灾星又如何,不被认可又有何妨,他势必要让自己所受的磨难加倍奉还给他们,背叛他的人,就用他们的鲜血,献祭给他们该死的“圣主”吧……

    ……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卓森”看见她在走神,以为她被自己给吓到了,“姐姐你放心好了,他是不会杀你的!”

    巫灵儿回神,心中一阵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该用一种怎样的语气同他说话,“卓森”的眼神是与沃汗截然不同的干净纯粹,与他小时候的眼睛一模一样。

    本该是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年纪,却因为一句“灾星”,彻底断送了他的童真,伤口在心中撕扯的越大,他不停的挣扎,到最后的麻木,消亡。

    巫灵儿突然张开手抱紧“卓森”,卓森身体明显一僵,瞳孔放大,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姐……姐?”

    巫灵儿觉得自己像是拥抱了当年那个在黑暗中挣扎的小男孩,那个在雨夜后,彻底熄灭了心中希冀的小男孩。

    她能感觉到那个小男孩瑟瑟发抖的身体,低声的啜泣,以及在黑夜中的吟梦,“我……我不是灾星……”

    “卓森”缓缓闭上了眼睛,怀中温暖的像是拥抱着整个太阳,除了那个儿时帮助过他的丫鬟,他是第一次被人抱着,也是第一次感觉到除了她,还有人有这么温暖的体温,有温暖又让人安心的心跳。

    而那个叫仓拉的丫鬟,也是唯一一个给过他温暖的人,早就被大王子暗中给处决掉了。

    “卓森”很享受眼下这来之不易的温暖,他刚想伸手回报她,却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你们抱够了没?”

    不止是“卓森”,巫灵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连忙收回圈在“卓森”腰间的手,笑的满脸臭屁,“沉沉来了~”

    隔老远巫灵儿就看到连沉的脸色有点不好,那眼神像是在说:“这才这么一会,你就给老子戴绿帽子?”

    “沉沉,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的那哥样……”

    连沉哪儿有心情听她的解释,给了她一个“一会再收拾你”的眼神后,转头将目光落在了“卓森”的身上,“沃汗?”

    “卓森”愣了愣,微微行了一礼,“我是‘卓森’。”

    “卓森?”连沉挑眉,有些意外:“你不是叫沃汗吗?”

    面对连沉肆无忌惮的打量,“卓森”面无波澜的回应:“我是‘卓森’,也是沃汗。”

149 我是仙女

    连沉的眼睛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你有两个人格?”

    “卓森”温和的笑了笑,应道:“是”

    连沉被勾起了好奇心,眼神倒是没变,脸色却缓和了不少,他问“卓森”,“你是主人格还是副人格?”

    “卓森”眼眸低垂,“副人格。”

    巫灵儿在捕捉到“卓森”语气里的失落后,连忙出声打圆场,她瞪连沉:“你问这个干什么?”

    连沉看着自己傻媳妇对他挤眉弄眼的模样,不觉好笑,却又想起她是在替别人说话,心情顿时有点不好了。

    连沉的小情绪巫灵儿看在了眼里,可是这就不能代表她就能替他说话了,不管是沃汗还是“卓森”,在她眼里,他们只是那个需要被温暖的小男孩。

    “卓森”他随时都有可能会陷入沉睡,等他消失后,沃汗便会苏醒,换句话来说,副人格随时都有可能消失,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永远。

    “卓森”就是沃汗逃避压迫的一种人格,“卓森”的心智就如同纯真的孩童。

    在沃汗的心中,他是他最后的希望,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是依赖“准森”的,就如同暗无天日里那仅剩的一丁点萤火之光,不多不少,却能保留对这个世界一丁点的希望,渴望温暖却又害怕被伤害的矛盾心里。

    此时,连沉腰间同心玉内传来巫灵儿的情绪波动,连沉能感觉到巫灵儿的心情,知道是事出有因后,连沉咳了咳开口道,“不问就不问了……”

    连沉走向巫灵儿,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看向“卓森”,“你该让他醒来了,一会你们还有比试。”

    巫灵儿闻言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要去比试,连拍了自己自己脑门一下,“我竟然忘了今天还要大比!”

    连沉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没事我给你记着。”

    巫灵儿的老脸一红,“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连沉笑了笑,抬眸看向“卓森”,“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醒来?”

    卓森抬眸对上连沉的眼睛,又看向巫灵儿,“你们先过去吧,我会把他唤醒的。”

    巫灵儿欲言又止:“卓森,你……”

    “卓森”朝她甜甜一笑,“谢谢你,姐姐。”

    “谢我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姐姐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原来除了她,还有人的怀抱可以这么温暖……”“卓森”满足的笑了,“姐姐尽管放心,他已经不会伤害你了。”

    “你这个傻小子说话怎么这么像生死离别呢……”巫灵儿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涩起来,“我又没有要怪你们,又不是见不到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越来越不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卓森”。

    “恩,我知道。”卓森看了看满脸不忿的连沉,又将目光重新投向巫灵儿身上,“时间不早了,你们快离开这里吧,我怕他醒来发脾气会伤到你们……”

    “我……”

    连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巫灵儿拉着衣袖拉走了。

    “现在这时辰还轮不到你,你这么急作甚?”

    “我怕你再多嘴我会忍不住给你个大嘴巴子。”

    “……”连沉的嘴角抽了抽,眼神有些无辜,“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呢……”

    “你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连沉:……

    巫灵儿拽着连沉离去,走了几步后,巫灵儿回头向“卓森”做了个“加油”的收拾。

    “卓森”笑望着他们离去,直到那两个身影渐渐模糊,他才收回目光,摊开掌心。

    他的掌心上,有一个神秘的红色印记,印记的一半已经开始褪色,呈淡红色。

    “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呢……”

    ……

    巫灵儿拽着连沉走了好一会,才撒手松开他。

    连沉站稳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后挑眉看向巫灵儿,“说吧,你这么急着拉我出来作甚?”

    “怕你开口刺激到他。”巫灵儿说。

    “……”连沉的笑僵在了嘴角,他不断在心中劝慰自己:不气不气……

    眼睛一转,他眼尖突然看到了巫灵儿脸上的细小伤口,虽然血迹已经被她偷偷擦掉了,但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却不会有假。

    连沉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脸怎么了?”

    巫灵儿一愣,只觉得眼前一黑,连沉的脸便凑近了她,他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脸颊上的伤痕,眉头紧蹙。

    巫灵儿暗叫不好,连忙开口:“你说这个啊,我不小心弄的……不要紧的。”

    巫灵儿抬眸对上连沉泛着心疼的眸子,只见他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品。

    “还想骗我?”连沉说,“你以为我没看见地上的匕首吗?”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一道小伤口而已,放心啦,不会留疤的。”

    连沉额上的青筋暴起,“你觉得我在意的是你的皮囊?”

    巫灵儿突然感觉一股凉风袭来,连沉面色不善的看着她,她吓得不敢吱声,半响后,她才小声哔哔:“难道不是吗……我这么如花似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仙女!”

    连沉:……

    连沉将她拉入怀中,特别认真的对她说,“小灵儿,你放心,就算你破了相为夫也不会抛下你的,毕竟你我早就同枕共眠,就待……”

    “住嘴!”

    尚未等连沉说完,巫灵儿就伸手堵住了他的嘴,此时她逆光而立,脸蛋红红的,阳光打在她轻颤的睫毛上,犹如金蝶,飞进了他的心中。

    此时此刻,天高气爽,云淡风轻,眼前人是心上人,连沉醉了,用手拨去她不安分的爪子,刚想俯下身吻住她的唇,不料巫灵儿突然大声喊道,“不好,我有点憋不住了,我要先去上个如厕!”

    连沉:……

    巫灵儿跑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向他喊道:“等我一会,马上回来,一会我们再继续!”

    连沉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连沉心中十分不悦,好好的氛围被巫灵儿给搅合了,难道是她早就猜到了自己会吻她?连沉心想,不对,方才看她脸色却实不怎么好,若是装的要不可能这么相似,这么想着,连沉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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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执手赋红妆介绍:
母胎单身的沙雕女巫灵儿突然穿越,本想当个混吃等死的小可爱,无奈“能力”太强,被迫踏上了救世之路。每一段旅程,每一段邂逅,原来都是上天的另有安排。当人性的黑暗被放大,**疯狂滋生。血与泪幻化的羁绊,能否留住你的本心,留住你最重要的人。三世情缘两世磨灭,我跨过万千星辰穿越时空,只为遇见你。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沙雕女主带着队(美)友(男)拯救天下的故事。与君执手赋红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与君执手赋红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与君执手赋红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