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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问莫忧     带着系统称霸武林txt下载     带着系统称霸武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八十六章:交好之意

    “那老头都能当她爷爷了,真的。”

    褚映城有些怨毒的在萧琴耳边说道,萧琴觉得他活像个争风吃醋的女人。

    之后又讲到他们都不是很喜欢周满江,原因很简单,就是他曾经拐走了褚小相爷曾经的相好。

    “那女人水性杨花的很,我对她那么好,最后她还是跟了周满江那小子。”

    听来听去,不是为了女人,就是为了女人,他褚映城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萧琴推推他的身子,他今年十五岁了,个头估计有一米七,压在萧琴这个不足一米四的个头上,萧琴觉得很是吃力。

    “你赶紧起来,压得我受不了了。”萧琴直接一个手肘顶住他的肚子,他吃痛放了手,萧琴忙趁机跑了出来,回头一看褚映城居然窝在椅子里睡熟了。

    这屋子是没法子待了,萧琴起了身往院子里透透气。

    走在如意楼的后花园中,到处都是如胶似漆的身影,甜言蜜语不时就能飘入耳际。萧琴小心翼翼,生怕一个走运撞破了他人的好事。

    渐渐远离了庭院,走到一处幽萧中,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群星璀璨。凉风吹来竹影浮动,颇有一番意趣。

    浮安同公孙无迹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浮安太在乎他了,萧琴都看得出来。可是公孙无迹却无动于衷。

    “等到朝廷稳定,我才将他们接了回来。母亲自从害死了那个妃子后,精神便有些恍惚,如今知道了我做的那些疯狂事,身子一下子虚弱下去。没多久便也去世了。公孙顷还小,我不放心他一人生活,便极力要求浮安到宫里来,表面上教授他武艺,实际上暗地里保护他。后来我娶了褚丞相的女儿,封了屏丽妃。我让她照顾公孙顷,很放心。”他转过头来,眼睛里带着一抹戏谑,“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跟你说这些?”

    萧琴默默点头,终于明白了为何他要命人追杀萧琴。但还未等萧琴开口,他便轻启薄唇。

    “公孙顷这些年来从未忤逆过我的意思,我万万没想到,他第一次反驳我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天色突然阴沉下来,屋内没有点灯,显得异常的晦暗。公孙无迹的脸完全淹没在阴影之中,萧琴只听见他沙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皇帝这才望向萧晴霞,嗯,这孩子也不错,长得虽然没有刚刚那丫头好看,但是这天赋也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了!

    高星津也看向萧晴霞,这一看,他就觉得他的三魂都要被勾走了七魄了!长得美!实力又强!

    这!这就是他的梦中人啊!他一定要她成为她的太子妃!

    皇后也看向萧晴霞,嗯,这个孩子不错,天赋异禀,而且是丞相的嫡女,枫儿娶了她,那将会是枫儿的一大助力!

    萧晴霞浅浅一笑,歉意地福了福身子:“臣女和妹妹打扮花了些时间,连累了师兄来迟,臣女有罪,还望玄帝处罚。”

    “什么?她是和成王殿下一起来的?她竟然是成王殿下的师妹!”

    “她竟然还乘着成王殿下的马车来的!”

    “不是的,不只她,还有她的妹妹。”

    “她妹妹?”

    “书中紫晶通体紫色,你这怎么是青色?”高韶诚走上前来,看了看齐链,“罢了,你肯定不知道,快吃果子,咱们权且在这里等着……”

    “嗯嗯,高叔一进城,咱们就安全了。”萧琴戴好齐链,啃起果子来,“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啊,现在只有冷果子可以吃。”

    “有果子还不够,想当初被捉住……”高韶诚停下,“那时你为什么救我。”

    “我是你姐哎,你不承认我比你厉害也不行!”萧琴摇摇头,故作为难,“没办法,天分高,后天又勤于练习。”

    众人朝萧琴望去。

    “是那个废柴啊!”

    “切,就凭她也有资格乘坐成王殿下的车吗?”

    “不就沾了她姐姐的光吗?”

    声音不冷不热,却让人兀自生寒。

    不过有的人显然故意忽视,继续扮演着不识相的角色:“那凑个整儿,再来一个汤一个甜品,汤……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反正就是小时候我最爱喝的、清清的那种;甜品,随便啦,不过最好要冰一点的。”

    “还有吗?”

    茹雪公子态度奇好,好得诡异。

    “还有就是,我累了。你这个点穴的手法是哪里学来的旁门左道?我冲了一夜也没解开。现在浑身都麻了,叫几个机灵的下人来给我捶捶腰啊腿啊的……可以了,我只有这些要求了。”

    她特意强调了“只有”两个字,话毕,琴儿甜美一笑:“不过份吧?”

    面对萧琴有意的刁难,褚茹雪却也不见恼火,只回头朝门外吩咐道:“都听清楚了。”

    “是,奴才这就叫厨房去准备。”

    ……

    皇帝笑到:“今日正逢佳节,朕就不计较这些了,入席吧!”

    “谢皇上!”

    大家纷纷入座。

    萧琴忙使颜色道:“丰兄丰兄,姐姐生气啦,你快来说两句吧。”

    “青岚……”

    “生意谈完前不要和我说话。”

    丰之康立刻转过头对萧琴认真地道:“你刚才说的很合适我全部都同意了青岚——”最后几个字没等说完,头已经再度转了回去。

    褚青岚却是刷地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席。

    若不是某人找了萧琴说情,她根本就不想来。

    “我害怕公孙顷受到伤害,哪怕是一点都不行。我自知寿命不长,母亲去世,若我也死了,公孙顷一个人可敌不过我那些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好儿子们。他四岁那年定安国遣来使者,当时定安国王后刚刚诞下一个小公主,定安与我国本就有交好之意,我与当时的定安国王便定下盟约,等到小公主年满十六岁之时便嫁与公孙顷做王妃。”

    萧琴惬意的舒展着身子,这石子小路上每隔一段就有灯台,橙色的烛火摇曳在风中,将这竹萧染上了暖色。

    萧琴顺着小路缓缓的走着,脸上还是有些发热,方才屋内的热气似是还未散去。这小路七拐八拐,突然萧中传来清脆的鸟鸣,萧琴漫不经心的朝后看去。

    身后离萧琴最近的拐角处,一个黑影赫然闪现。烛光微动,影子也来回摇摆不定。

    萧琴吓了一跳,此人跟踪萧琴有多久了,萧琴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萧琴自认为自己的灵敏度还是很高的,可没想到身后跟了个大活人都没发觉。

第四百八十七章:现在何处?

    东郭从露原本资质便好,只是为人易冲动,欠历练,如今精细的思考已经逐步掩盖了这缺点。

    不知道为什么,东郭从露听起这话来觉得一丝古怪,但却又说不上什么来:“尊上过奖。”

    萧琴继续道:“你分析得很对,的确应该不是傲雪笑傲所为,况且凭这位九姑娘的才智来看,也极有可能是预料到了一些事情。”只是在此之外的某些方面,她依然感到好奇。

    九碗茶礼,这样的事的确不似道上作风,却非常像是……

    “既然如此,尊上,我们下一步?”

    萧琴淡笑:“我如今目不能视,有心无力,自然只能有劳‘忠孝仁义’的庐王殿下。再者,皇室之间的斗争,我一个江湖人,呵呵……不参与的好,你们继续便是。”

    “好一派云淡风清,可惜此事不但与你有关,关联还大了。”公良叶容突然道。

    萧琴挑眉:“世子请讲。”

    “萧琴,我且问你,你可知萧惊鸿当初为什么放任你在外追杀掩护萧文虹而丝毫不萧父女之情?”

    萧琴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爹向来偏爱大哥多一些。”

    “偏爱?”公良叶容大笑,“这个理由足够你在生死边缘徘徊十几年后依然深信不疑?”

    萧琴沉下脸:“你什么意思?”

    这一次萧琴回来是乘牛车回来的。装饰得精巧富丽的牛车驶到府邸门前,车夫拉动缰绳,车子缓缓停下,车帘由丫鬟掀起,萧文虹抱着萧琴从车厢里走下。穿着靛青色衣裙的女孩似在昏迷,嘴里有着喃喃的呓语,额头俯靠着萧文虹的肩。

    萧如诗望着这一切,冷哼了一声。

    萧文虹从车上下来,才一转身,就看到了蛾髻高耸的萧如诗,板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灯光淡淡地洒下来,照在她艳丽的轮廓上。萧文虹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怀抱着萧琴踏上台阶去,然后听到她略带讽刺的话语,在他正要和她错身而过的瞬间。

    “她还真好意思再回来啊?”

    萧文虹停下了脚步。

    如诗回过头来,冷睨了萧文虹一眼,瞥了瞥正昏睡着的萧琴,说:“明明是个冒牌货,不知是哪个破地方冒出来的,还敢称自己姓萧。离开这府邸简直是罪有应得,还好意思回来……我真不知道二哥哥你是哪里犯了糊涂。她有这资格进这府门吗?”

    萧文虹望着如诗也冷笑了一下:“她是不姓萧,不过她有资格进这府邸。”

    “你还不懂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救你?因为我总不能看着我公良家的后人被慕容胜这种不入流的角色剔除在那种没人知道的地方。”

    不只是萧琴,连褚茹雪都觉得瞬间被抽走了浑身的血液:“你再说一遍!”

    “我这手是不是废了?”萧琴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抑制不住的哽咽声越来越大。

    “姑娘请放心,这手只是皮外伤,只是擦伤比较严重。”

    那军医说着解下一层层的白绫,露出愈合后的双手,手心已经结痂,看上去异常恐怖。萧琴别过眼,还是送了口气,看来没有大碍。身上都是外伤,并没有伤及骨头。刚开始醒来身子的不适感,都是因为昏睡太久的缘故,肌肉已经僵硬。活动了活动,发现已经好了大半。

    “我昏迷了几天了?”那军医走后,萧琴问周满江。

    公良叶容见二人面色,心中竟是有一丝报复的快感:“我再说几遍也是一样,萧惊鸿之所以不在意你是因为你根本不姓萧!而之所以萧文虹被送走得如此及时也是因为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内!”

    萧文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父亲,是嘛?”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继续忍着笑说:“琴儿可不是平常在你身边阿谀奉承的那些小狐狸。她可不是对荣华富贵感兴趣的女子。依此性,选妃之即,便是徒怀琴技。”

    “哼,她的琴奏得有多好啊?我怎么听不出来?”如诗嚷嚷着:“就跟抽风似的。”

    萧明达没理她,只是对萧文虹慢条斯理的说:“文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金钱权势,是人能否舒心活着的基本保障,不然让你到街上去当要饭的,你高雅吗?你开心吗?人家连看都看不起你啊!作为琴儿的哥哥,你应该好好地劝劝她,不然她的琴弹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不是吗?”

    “是。我没说荣华富贵一点都不重要啊。但是她……她是女子,非男子啊。”

    尤应沂惭愧了。阚夏青继续幽幽的望着他:而且,在他的心里她的位子好象还不如过去的,或正在发生的那一些复杂的事啊。

    “我刚才只是想离你近一点儿。”她低眉轻轻说道。他们之间太远,远得冷得她都觉得快发抖了。

    那支签所象征的意义,更加让她疑虑、担心。

    实际不论是不是他的妻子,她都只要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就好。这样就好。但是,难道连这个满足,都得那么困难才能实现吗?

    然而他只是笑:“嗯……我明白了。”

    “不跟你说那么多了!”萧明达心情似是不错,以手指敲着桌面坐节拍,一边听着琴曲一边道:“反正你小孩子也听不懂什么。”

    尤应沂坐在湖边的大石上,月色之下,白衣胜雪。一边听着《离骚》,手指扣着洞箫,同时也想起她第一次拿着曲谱来寻他的模样。

    萧琴笑了笑:“山不来就我,则我来就山。这位九姑娘越是不想见我,我萧琴却越要会会她。”

    “可是她现在何处?”

    天空飘着飞雪,萧言文一身白袍仿佛融入了这粉妆玉砌的天地,萧琴抬眼望向他的眉宇,睫毛与眉梢似是也染上了飞雪,恰如谪仙下凡。

    “每到上元节,宫中都会大摆筵席,宴请四方群臣。每年我们将军府必在受邀之列。以前你不知道,这次怕是也要去的。”萧言文回过头对萧琴说道,萧琴舔着手里的糖葫芦点了点头。

    表面虽然平静,但内心早已风起云涌。萧琴只是个庶出的女孩,不同萧言文的地位,言文虽是庶出,但却是萧琴萧家唯一的男孩。受的关注和待遇定远高于萧琴,可萧琴也是不同身份,萧琴是从一个痴儿突然清醒过来的,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你说呢?”

    萧琴眉眼含笑,惬意悠然,仿佛天底下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切不过是一个玩笑,一句戏言,江山如此,江湖如此。

    “尊上是说九姑娘去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只能回去

    萧文虹也含笑望着镜中她惊讶的脸。铜镜照出的两人的面容,何其相似而美丽。然而萧文虹在看到这一瞬的时候心底不知怎么微微一凛,然后听到萧琴道:“真是的。那你怎么不早点给我。你知道这钗子对我有多么重要么?”

    说着她把玉钗拔了下来,把铜镜放下。一副怕是自己眼花而没看清楚,要再好好看一看的模样。然后萧文虹笑吟吟的直起了身子:“现在给你不是也一样么?这钗子怎么重要了?”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啊!”

    “噢!另外还有那把琴,是吗?”

    萧琴抬起头来望着他笑了笑,玉钗捏在了手里,末端不知怎么拴了一根红色的绸带,挽成一个花朵的模样。她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你就这样把钗子往我头上插?如果走出去不被人家笑死才怪!”

    萧文虹终于失声而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傻瓜!我当然知道你会把钗子拔下来看的啊!”

    “这样好象是算计我哦。”萧琴笑着说,无疑的,心情十分高兴。

    她一边来回的看着那失而复得的玉钗,一边感觉到萧文虹移了移身子,将手掌轻轻的覆到了她的肩上。她意外的抬头,他的手掌已经轻而缓慢的移到了她的下颔。

    她警惕的望向他,然后看到了萧文虹那张俊美非凡的脸,深邃的眼中包含着的情感,竟是那么温柔而缱绻。

    她怔了怔,望着他的神情,几乎是呆住了。手中的玉钗和膝上的菱花镜,也似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和重量。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到今天才把它还给你吗?”

    她摇了摇头。

    “傻瓜!难道你都不知道么?”

    她怔了怔,然后怀疑的摇头。

    自小萧琴去过的家庭比萧琴的岁数要大得多,从最初的惶恐不安,最终变得麻木。如今终于熬到二十出头,下周就已打算出去租房子住,还为此激动了很久,可偏偏上天就不让萧琴顺心。

    正当萧琴春风得意之时,生命戛然而止。正所谓命中带煞,无药可医,注定悲戚一生。

    在地上横躺了半天,脑子清醒,却不觉得疼痛。萧琴的意识并未消失,轻轻发力,竟从身子里抽离出来。身子轻飘飘的浮在半空,弯下腰,萧琴能从萧琴的身子里看到身后的景色,看来确确实实是死了,而且还莫名其妙变成了鬼魂。

    望着躺在大马路中间的身体,现在已经是尸体。头发将脸当了住,还好还好,不用让众人看见萧琴的这副糗样。可惜的是,萧琴本来和孩子们约好,这个周六,武术班开课,如今却不能去教他们了。

    萧琴从懂事开始,便被送去了武术学院。

    照萧琴第一任养父母的意思是,武术学校,大家一起吃饭,一同睡觉,不仅能交到很多朋友,还能强身健体,将来成为武打明星,何乐而不为?萧琴听了觉得甚好,便点头答应,这十年也在反反复复的训练中,这么过来了。

    萧琴去压了压那男子的胸膛,他吐出些水来,也睁开了眼。梦绮凑到他身边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身子虚得很,先回府再说吧。”

    萧琴对梦绮说道,萧琴他们两人衣服都湿透了,再呆下去恐怕要生病,公孙顷跟丢了魂一样,如今看来只能回去了。

    萧琴去压了压那男子的胸膛,他吐出些水来,也睁开了眼。梦绮凑到他身边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身子虚得很,先回府再说吧。”

    萧琴对梦绮说道,萧琴他们两人衣服都湿透了,再呆下去恐怕要生病,公孙顷跟丢了魂一样,如今看来只能回去了。

    这里离王府不远,不消一刻钟便回去了。萧琴跟梦绮换了干净衣服,梦绮恢复了女装打扮。公孙顷喝了安神茶才稍稍平静,萧琴本想嘲笑他一番,但心里担心那男子便匆匆赶去客房。

    在路上萧琴将事情经过道与梦绮,梦绮听后面色微喜,萧琴二人站在那人床榻边上,那人仍在昏睡,大夫诊过已无碍。

    此时御花园张灯结彩,大摆宴席。

    有身份的贵族男男女女欢声笑语,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

    但这背后是真是假,怀着怎样的心思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皇上皇后到!”尖细的太监声响起。

    众人跪地,敬畏的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大济国的皇帝与皇后款款而来,太子站在皇后身边。

    皇帝一身黄色龙袍,上面绣着五爪金龙,饱经沧桑的脸上那双锐利的鹰眸放着冷光,令人不敢直视!

    那张俊美的容颜看着和高玉成有三四分相似,放在现代得迷倒多少大叔控啊!

    那男子一副文弱书生样,眉清目秀,倒是很讨喜。不过一会儿便醒了过来。

    他眼睛甚是明亮,看见萧琴俩却有些害羞别过头去。梦绮想张嘴,可又不知说些什么。萧琴笑着将这经过一一道来,那男子才放下心,萧琴并未告知他说这里是襄王府,只说是普通富贵人家。

    这里离王府不远,不消一刻钟便回去了。萧琴跟梦绮换了干净衣服,梦绮恢复了女装打扮。公孙顷喝了安神茶才稍稍平静,萧琴本想嘲笑他一番,但心里担心那男子便匆匆赶去客房。

    在路上萧琴将事情经过道与梦绮,梦绮听后面色微喜,萧琴二人站在那人床榻边上,那人仍在昏睡,大夫诊过已无碍。

    那男子一副文弱书生样,眉清目秀,倒是很讨喜。不过一会儿便醒了过来。

    他眼睛甚是明亮,看见萧琴俩却有些害羞别过头去。梦绮想张嘴,可又不知说些什么。萧琴笑着将这经过一一道来,那男子才放下心,萧琴并未告知他说这里是襄王府,只说是普通富贵人家。

    这十年过得很好,萧琴确实交到了不少朋友,身体也强壮了很多,只可惜的是当上武术明星的梦却没能实现。为此事萧琴曾纠结了很久,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也就淡忘了。

    虽有些遗憾,但却不后悔,萧琴很喜欢武术,便决定开个训练班,一则能养活自己,二则能干自己想做的事。

    他有些无奈了。接着微笑了起来,轻叹道:“不知道也没有关系。”说着便轻轻地朝她凑了过来,温柔的呼吸直至身边。

    直而高挺的鼻尖,在月夜中于俊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暗影。是那么美,却也让她的心在那一刻剧烈而紧张的跳动了起来。

第四百八十九章:谁能心安理得

    “王爷!为师我家里上有八旬老父,下有八岁小娃……”

    “丞相娶妻了?”

    “没……”

    “何来小?”

    “在外私生。”濮阳昔咬牙胡诌。

    褚茹雪叹气:“老师怎么如此糊涂,还是早日给夫人一个名分才是。”

    “孩他娘难产死了。”

    真狠!

    褚茹雪白了这“恩师”一眼。

    这一对组合,怎么看都很怪异。

    “小姑娘,你该知道,方某一生,从未写过一个‘输’字。”

    萧琴故作天真地道:“这么大个赌坊都开了,却连个字都不会写,我正好可以教教你啊。”

    话一出口,萧琴几乎是瞬间听到了周围人群中的抽气声。

    好个狂妄的丫头,方德胜眸光一凛。

    “姑娘刚才还说不喜欢赌。”

    “不喜欢,平生没有对手的事情,当然不喜欢。赌博的刺激就在于悬念,可它对我来说——一点悬念也没有,”萧琴笑呵呵地道:“所以啊,就算方老板你现在问我,我也依然要说,对于赌博,我很不喜欢。”

    “街上找。”

    “她不会在街上的,你冷静点!”说着,尤应沂也从台阶上走下来,见到萧文虹停住行走的脚步,他的目光望着他的背影,分外清明:“我们就是在榆鞍长大的,榆鞍的盗贼多不多,有多安全,我们不是不知道。”他继续说:“我们认识萧姑娘虽然也不久,但是看得出来,她不会是莽撞迷糊到连路都回不来的人,更不会忘记曾经答应过我们的事,找到亲戚后迟迟不把玉鹤送回来。”

    萧文虹的面色一沉,随即心下一激灵,尤应沂继续道:“你好好想想,这些日子以来,江姑娘跟什么别的人接触过吗?”

    这是唯一的可能……对啊,他居然忘了……

    这可能的危险也使得萧文虹的脸色一白,十分迅速的,朝着尤应沂回过了头去。

    秋蝉居,依池而建,修竹数丛。有三层之高,黑漆,华阑清幽。夏夜蝉鸣,点有烛火的居内是一派安宁与闲适,惟微风自小潭外轻轻掠进,绕梁游转,倍添静幽。

    “你会理财?”

    萧琴点了点头。

    这么简单的道理萧琴都明白,他皇帝怎么就不懂呢?

    萧琴不住的摇头,春花看着萧琴的样子,以为萧琴又犯了病,忙一手扳住萧琴的肩膀,一手按住萧琴的下颌。手法熟练而精准,就是不知道拉伤了萧琴脸上的哪块肌肉,从今以后的十天里,只要萧琴一笑,脸就跟让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样。

    萧琴说完便去怀里摸了摸,什么都没有。又将鞋脱了倒了倒,还是什么都没有。

    “你找什么呢?”公孙无迹突然问了一句。

    “刀子。我记着我怀里有一把来着。”

    公孙无迹突然笑起来,他双眉一松,如同两片柳叶一般。他拍了拍手,房门忽然被打开,一排宫女缓缓进入,她们点上屋内的灯火后又齐齐退下。

    “我不会杀你了。”他抿住嘴,一抹笑还是溢了出来,“我不是说过当今皇上可不是颠倒黑白随意取人性命的人。”

    他起身去了内殿,萧琴老老实实地在外面等着,过了一会儿他浅黄色的袍子才又一次出现在视线里。

    为何萧家和周家有如此仇恨呢?春花是这么告诉萧琴的。

    萧家是受封的开国功臣,据说帮第一任皇上打下这江山的便是萧琴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由此看来这萧家可谓是六朝元老级家族。而周家属于后起之秀,为何能与萧琴他们萧家平起平坐呢?

    周家是第五代皇帝启用的,由于边疆定安国来犯,朝中仅有萧琴爷爷一员虎将,那时正巧赶上比武大会,一个名叫周鑫鹏的毛头小子夺了头筹。

    当即便封了将,白捡了个大便宜。

    掌柜望着她也点了点头,虽然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但还是叫她在这里等着,自己取帐簿去。萧琴便站在柜台前等着,然后乍然发现那尖嘴猴腮的少年正用那对缝一样的眼睛望着自己,眼睛里仿佛放出了不怀好意的光,她打了个冷颤。

    为了旅途安全,萧琴是打扮成男装,把自己搞得很朴素的。贵重物品除了母亲的玉钗放在怀里以外,其他的也都认真的收在了包袱里,不轻萧在人前显现。这样的自己料想并不怎么引人注目。然而看着少年那对似是小小的眼睛,其内散发出的不知名的光,在这前途未知的道路上,让她心中之忐忑,也可想而知。

    江雅秀慵懒地靠在坐榻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月色,然后突然,听到门被打了开来。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萧文虹。江雅秀没有理会他,继续看着窗外的月色,然后随着脚步声快速地走近,她突然感觉到手臂一紧,然后萧文虹立刻把她从坐榻上拽了起来!

    江雅秀既惊诧又气愤地望着萧文虹,那张俊美如石雕般的脸正冷冷地瞪着她。然后她立即料到是发生什么事了,冷笑了一声,便要把手臂从他手中甩开,然而对方毫不妥协,手臂反而被抓得更紧。

    “说!你把萧琴怎么了?!”

    这是实话,如果可能的话,她也不想踏进这里。

    “姑娘今日是有备而来。”

    “何必说那么委婉呢。”萧琴顺手拉了张椅子坐下,“在下,今天就是在闹场子的,只不过凭得不是胡搅蛮缠的功夫,而是实

    “好吧,我会把这些也一起跟皇上说清楚的,免得太后她老人家还老是为你这婚事操心。”

    “别别别!”濮阳昔吓出一身冷汗。

    是了,这个夜里,又有谁能安得心休息。

    褚茹雪混混厄厄地被濮阳昔拉回了客栈,而封皮栋和东郭从露却彻夜在院子边守侯。

    该来的总归逃不掉,那个消息还是传来了。

    整个古宅废墟已经被清理出了大概,在枯井的正下方竟然还有一个入口掩埋其下,剧烈的震动使入口的泥土坍塌,而下方,有一具女人的尸体。

    褚茹雪听到这里时,竟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那不是她。

    开玩笑,心口胡诌的事儿要是传到老爹或者太后耳朵里,他上那变出个娃娃交差?

    “茹雪,我想到了!这次我们实在算不得输,论剑大会的召开已经稳固了傲雪堡的地位,何况江湖三分的结果实在是比两强争霸的形势好太多了,对我们实在是更加有利,有利得很啊!哈哈!此时回去我必将如实向皇上禀报,多一句不说,少一句不……少一句补上!”

    褚茹雪笑了笑,点头道:“老师果然是老师,上道。”

    濮阳昔擦了擦冷汗道:“那凌……”

第四百九十章:哪有那么严重

    萧琴从未见过她,也并不知道她的儿子是如何死的。母亲说她是个疯子,儿子在五岁的时候跟一群孩子去河边玩的时候,掉在水里淹死了。从此她便疯了,他的丈夫照顾了她一年,便离开了这个村子,她便成了这幅样子。

    这个故事在脑海里埋得太深,却始终从未忘却。

    有时萧琴也会想,为何那么多孩子一同去河边玩,偏偏她的孩子掉进河里。真正的原因萧琴也不知道,只是不希望和萧琴所想的一样就好。

    那小小的生命此时早已化为了一缕魂魄,恐怕早已入了轮回,如今不知谪往何方。

    而萧琴便真的应了那女人的话,这辈子不得安宁。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连个背影都不曾留给萧琴,萧琴也同那个疯掉的女人一样,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这天地间,总想着有一日能逃离这里。最后萧琴确确实实下了地狱,只不过萧琴命好,又活了过来。

    王大爷不忘调侃,申为钧只是一句回应,“萧琴昨天耗费太多,有必要补补,顺便给她开开眼,别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其实那天上午萧琴没醒,申为钧只给她灌了汤药,重新给她接手脉。看到最先变强的右手手脉都可以被萧琴自行舍弃,申为钧不由感慨,萧琴的勇气让人又惊又怕。

    下午,落日余晖洒到萧琴脸上,萧琴才睁开眼睛。申为钧出现及时,拿了些早上的汤饭,“先吃。”

    萧琴起身,可全身无力,仿佛没有身体的存在。“急什么,你这还得休息几天。”申为钧走上前来,扶萧琴靠在床边。“见识见识美味。”在灯光之下,卷起的裤脚下可以看出殷红的鲜血,一直流到脚腕处。终于将裤脚也卷起后,带血的伤口则更加怵目。萧琴有些害怕的望着伤口,然后听到简秋“呀——”的一声,连忙奔了过来,查看那现在没有再流血了的伤口。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她惊诧的于萧琴对面跪下,然后用手绢小心蘸着那浓稠的血液。刺痛……萧琴连忙蹙起了眉头。

    “不啊,还好。”他又斟了一杯酒。

    “但是我觉得……不好。”

    曾经的叔叔们骤变的嘴脸让她寒透了心,“赤霄令”三个字让她几乎死了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的等待让萧琴对自己最后的信仰也产生了怀疑……连哥哥都不会来了,除了自己她还能相信谁呢?这条隔阂如一道天堑在她心中一横就是十几年,每每想来都心寒不已。

    “大哥,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可又不敢。”

    那家丁得了特许,便大声道:“回少爷,有人传话说……说萧二小姐已于不远的安平镇殒命!”

    “你说什么!”

    那反应最强烈的人,却是萧文虹。

    “我警告……”

    百里煜城依旧嬉皮笑脸:“我哪里为祸人间那么严重呢,也就只为祸你……啊啊啊承安又要干什么!”

    百里弘文温声道:“百里只是看那拱桥精致,想过去游赏一番而已。”说着,目光向湖那边移去,神色间颇有向往之意。

    “噢?”美目流转,东郭从露笑道,“让公子这么一说,倒也觉得这景雅致,我也想去看看了。”

    百里弘文微怔:“东郭姑娘不是刚从那边过来么?”

    “刚才走得匆忙,未觉有什么特别,如今身边有了百里公子这样雅致的人,赏起风景来想必又是一翻意境。”

    呼延承安愤愤收起寒玉笛,冷声道:“叫我呼延公子或三少,还有——别离我这么近!”

    看得出来,呼延承安是当真动了怒。

    百里煜城非不识相之人,忙退开两步,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承安,你还在生我的气。”四少爷表情中竟多了丝委屈。

    呼延承安无奈地别过脸:“一个大男人,少对着我做那恶心样子。我说了,别叫我承安!”

    “阿……好好好,三少,三少行了吧。”虽然转得生硬,但百里煜城倒是意料之外的好脾气,“我都向你认过错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生气又有什么用呢?”

    丰之康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就着眼前的附了上去。

    于是,尘世,安静了……

    亲吻是一种奇妙的语言,它使人沉醉,也使人冷静。

    如斯的安静之后,是一声响亮的巴掌。

    然后,有的人怒目圆争,有的人捂着脸成痴傻状。

    他不萧地点的冲上去揪起家丁的衣领,双目圆瞪:“你再说一遍,是谁……死了?”

    那家丁被这突然变得凶神恶刹的贵客下得面如死灰:“是是……是……”

    “说清楚!”后者又加了几分力道。

    “萧庄主饶命,是二小姐萧琴!”

    丰之康浑身一个激灵,宛如晴天霹雳。

    萧文虹轻笑:“你也有不敢的事?”

    她当然有,她怕那答案太伤人,如今她好不容易找回了一点点的勇气才能问出口。

    “大哥,如果当年你没有离家,你会眼睁睁看着父亲这么做吗?”

    他抬起酒杯的手顿了顿,然后望了她一眼,笑问:“夏青?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她觉得有些心慌,便低了低头,气氛也骤然间又尴尬了下来。然后她抬起头来笑着道:“我只是觉得好奇罢了。”

    “主要是因为她的缘故。她很警惕,不和我接近。相比起来和你们,还有和韵要更亲近一些。她这样避着我,我也不好跟她说话吧?”

    “不行!这伤简秋不会治,得赶快叫大夫才行。”简秋坚决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便要往外奔去,萧琴连忙叫住她:

    “等一等,简秋……等会儿再去!我有话要告诉你!”简秋疑惑的停住脚步,然后慢慢地回过身来。

    萧琴望着她,张了张口,突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头才好。简秋困惑的望着她眨了眨眼睛,便看到萧琴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向她招了招手说:“过来说吧!”一边也让了让位子,将裤脚重新放下去了。

    说罢,申为钧便从门外拿进两个低凳子,放在萧琴两边,还将一个木板放在距萧琴脸不远处,萧琴正仔细盯着凳子,预感不妙,“这凳子。”

    这个梦过于的凄惨,萧琴深陷其中,难以拔出。猛然惊醒时,身上早已出了一层虚汗。

    萧琴还未能稳下心神,抬起头来,只觉脖颈边一凉,接着便是撕裂般的疼痛,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间流了下来。

    血腥气弥漫在鼻尖,萧琴闪身向后一退,转而抽出卡在床头的短剑挡在身前。萧琴伸手摸了摸脖子,还好只是破了一层皮。

    萧琴抬起头看清了那执剑之人,他全身上下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起初萧琴还以为是黑无常,可细看这身材着实不像。

第四百九十一章:迫不及待

    少年到衣柜里翻衣服,然后甩出一套黄褐色的来:“给你套最破的,不用还了。”

    衣服直接甩到萧琴头上。

    萧琴忍了一口气,但也不嫌弃。反正她这个人,衣服只要干净就可以了。然后她指了指门道:“那谢谢你了,出去,我换衣服。”

    少年冷哼了一声走出去,倏地甩上门。萧琴连忙把门关紧,然后快速的换衣服。

    对马球,她还是很好奇的想看看的。虽然她现在对尤应沂和阚夏青如何如何也有些失去了兴趣。从尚书亭往月灯阁这么长一段路,他们俩就是悠哉悠哉的谈《洛阳伽蓝记》。这本书她没看过听不懂,但是从他们的知识博学程度来说,每一句话都让她很打击。

    对于马球,曾经好象听师傅讲过,是项很有意思的活动。她的师傅也很喜欢马球,并且也无数次的跟她回忆过,他每次看马球赛时心情的热烈与激动。她一直对这项运动遥远的瞻仰着,到了现在突然能够看一眼,除了兴奋外,有着更多的迫不及待。

    好不容易穿上整套衣服,她摸索了好久才学着戴上幞头,然后便打开门要走出去。

    少年刚好在门边,平凡的一张脸,长了几粒雀斑,黄豆小眼,脸像盘子一样圆。显然不大喜欢她,看到她便冷哼了一声,然后唤住了她继续前行的脚步:“慢着!”

    萧琴奇怪的回过头,然后看到他从身侧拾起一根球棒来,在手里掂量着,托起一端交给她:“待会儿如果那些大爷们要换球棒,你就给他们送过去。记住了,要直接跑到场子上!快速的把棒子递给他们。”

    “你们在吵什么呢?!”福王蹙着眉头回过头去问。随即江雅秀立刻朝福王那边走了过去。

    “殿下!萧大人说我刚才想要谋杀!”

    萧文虹讪讪地跟上前去。福王今年二十二岁,比萧文虹大三岁,彼此经常来往,倒也熟悉。此刻听得这种话,冷俊的脸微微一变:“这话怎么讲?和韵……和这位姑娘认识吗?”

    萧文虹望着脸色略显苍白的尤应沂,然后想了想,点头道:“她是我妹妹。”

    萧琴全身一颤,心头百味杂陈。然后福王将萧琴好好的打量了一下,微笑中骤然似带了些其他的意味:“像,像到是像……”

    萧文虹脸色古怪的看向萧琴。尤应沂也有些纳闷。然后福王轻笑了一声:“那还好,没有伤及人命。也难怪,和韵,还有你表弟,都这么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你妹妹怎么会跑来送球棒呢?”

    她正跟同伴讲话,他看不到她。正在疑惑间,那黄色骑装的女子似乎对紫色骑装的女子说了些什么,然后他看到她兀地回过头来,望向他。

    他的笑容立刻僵住,那不是江雅秀又是谁?

    鼻子中轻哼了一声,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便想回过头去,然而那黄色骑装的女子又含笑和江雅秀说了几句,他便看到江雅秀也笑了笑,掉转马头面向自己,然后策动马匹。

    他回过身去,欣赏美色的兴致完全被打破。然而不疾不徐的马蹄声清脆而响亮,两个美女还是策着马匹走了过来。

    “萧大人,用晚饭时间都快到了你还在这里,工作挺忙啊。”

    是江雅秀的声音。他不想回头,他担心自己回过头便控制不住自己心里压抑的怒气,于是他仍旧面对着城墙站着,不回头。

    “萧大人,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上官融上官大人的女儿,我们今天刚认识。不过闺名不宜告知。”

    走在如意楼的后花园中,到处都是如胶似漆的身影,甜言蜜语不时就能飘入耳际。萧琴小心翼翼,生怕一个走运撞破了他人的好事。

    渐渐远离了庭院,走到一处幽萧中,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群星璀璨。凉风吹来竹影浮动,颇有一番意趣。

    萧琴惬意的舒展着身子,这石子小路上每隔一段就有灯台,橙色的烛火摇曳在风中,将这竹萧染上了暖色。

    萧琴突然很想笑。

    好了,现在真相大白了。那么谁来告诉她,她这么多年到底是在做什么?

    北关四公主,竟然是在褚家皇室长大成人的,到头来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中竟然还有这样大的学问。萧琴突然觉得自己头疼得快要炸开了。

    “萧琴?”褚茹雪注意到她苍白的面色。

    “我……我没事。”萧琴一开口,却发现虽然心中波澜,但自己此时的声音却平静得出奇,“公良叶容,我凭什么相信你?”

    萧琴顺着小路缓缓的走着,脸上还是有些发热,方才屋内的热气似是还未散去。这小路七拐八拐,突然萧中传来清脆的鸟鸣,萧琴漫不经心的朝后看去。

    身后离萧琴最近的拐角处,一个黑影赫然闪现。烛光微动,影子也来回摇摆不定。

    萧琴吓了一跳,此人跟踪萧琴有多久了,萧琴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萧琴自认为自己的灵敏度还是很高的,可没想到身后跟了个大活人都没发觉。

    “谁在那儿!?”萧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

    话音刚落,一个长得极高的人影由暗到明,走了出来。当萧琴看到他脸的时候,暗叫不好。

    “……”有那么长一段时间,萧文虹都觉得每次和江雅秀聊天就有想吐血的冲动。现在这种冲动又来了。不过他料想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于是他不计较,望着上官姑娘回过头。

    微笑:“上官姑娘,幸会幸会。不过姑娘出行在外,为何不戴帏帽?如此美貌容颜,被在下看了去,真是觉得歉疚得紧。”

    江雅秀在一旁冷笑了一声,萧文虹微微干咳:“这个……”尤应沂神情颓顿,“我也不知道。”

    “就是嘛!既然是千金小姐何必来膛这趟混水?!谁让她来送球棒了?技术又不好!我看啊,谁让她来这球场上的人,才是真正的‘谋杀嫌疑犯’!”

    萧琴望了望棒子,不接。

    “哎——”少年唤了她一声,她笑了一下。

    “我为什么要接啊?你才是月灯阁的人,你给那些大爷们送去啊!”

    “你穿了我的衣服诶!”少年有些愠怒的望着她:“哪有白穿人家衣服的?况且你连一个子儿也没有!”

    萧琴郁闷的望着球棒,然后道:“你刚才又没说——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么麻烦!……早知道她就不换衣服、不来这里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不得安宁

    萧文虹看着他依稀也有些恍惚,直到他的身影离开了萧府大门,才回过神来。回神的瞬间,正好也见到萧琴有些发呆,便立即喊了她一声:“在想什么呢?!”

    “没……没……”

    “高总管。”萧文虹收住笑容面向老总管,说道:“您带她去找小菱,让她安排她到碧羽轩住!还有帮她安排两个伶俐点的丫鬟,给她找套好点的衣服——要女装!然后带她去沐浴,好好打扮打扮!”

    尤应沂走在大街上,宽敞的大道两侧种植着树木,隔十步一棵。暖暖的阳光洒下来,他的脸上是茫然而略带感伤的表情。

    一些从宜东坊买了东西回家的人们互相笑语着走过,突然,一个父亲携着小儿与妻子,和乐融融的从远处并行而来,望着这温馨的一幕,他不自禁停下了脚步。

    他的身后来了一名卖泥人的小贩,扛着插满了八仙过海泥人的小摊往前走。他看到小儿突然拉着父亲的手摇了摇,怯怯的望了那小贩小摊子上的泥人一眼。母亲躬身问:“娃儿是要那泥人吗?”

    “不然我们换个地方坐?这里离他们太远了。”

    “近了不就被丞相发现了吗?”

    “不会的!”江雅秀狡诈的一笑,然后指了指他们桌边的楼梯,正通往三楼:“我们站到楼梯上就能听到了。”

    于是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其他人的异样眼色中低身溜过,一些年长者看了自然是十分不悦,但念及他们还小,也只是摇头叹息罢了。他们到也都不在意,反正他们本身也不是猥琐的人,只是此刻需要他们这么做而已。

    一并奔到楼梯上。确实庆幸尤应沂他们坐在楼梯旁边,而楼梯比较宽敞,不是很陡,于是离他们也近,便于他们藏身。

    一直望着阚夏青发怔,眼神沉黯的萧文虹颤了颤,然后道:

    “送她来的公子说,她去世的地方血迹遍布。我刚才也看过她的伤口,剑刺心窝,估计……估计是被强盗刺杀。”然后他继续抚慰道:“放心,阚夫人。待会儿我就派人到她生前所居之处调查,以求破解真相,一定会还夏青一个公道的。”

    萧琴在一旁看着阚夏青死去的尸首,思维却似是阻塞了似的,一片混沌,脑袋也隐隐作痛。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有时萧琴也会想,为何那么多孩子一同去河边玩,偏偏她的孩子掉进河里。真正的原因萧琴也不知道,只是不希望和萧琴所想的一样就好。

    那小小的生命此时早已化为了一缕魂魄,恐怕早已入了轮回,如今不知谪往何方。

    而萧琴便真的应了那女人的话,这辈子不得安宁。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连个背影都不曾留给萧琴,萧琴也同那个疯掉的女人一样,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这天地间,总想着有一日能逃离这里。最后萧琴确确实实下了地狱,只不过萧琴命好,又活了过来。

    “昨晚我救了一命,正好咱们命抵命算清了,你教了我两年武功,我们将军府管你吃喝,算来我也不欠你什么。”萧琴站了起来,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从此你与我们将军府再无瓜葛,以后不要再来了。”

    祺安似是发现了萧琴的眼神一直紧紧地追随着这漫天的色彩,自然而然地开口道:“皇叔喜欢梅花,父皇就将皇宫的各个角落,凡是能种的地方都种上了梅树。”

    “原来是这样。”萧琴点点头,不再说话。

    关于公孙无迹和公孙顷之间的关系萧琴不敢进一步的揣度,相貌如此相像的两人,性格却是两个极端。一个心狠手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另一个不谙世事、自在风流却失却了真正的自由。对于永远活在公孙无迹束缚中的公孙顷,这样是不是一种解脱?

    季光济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他站起来腰背挺的很直,萧琴知道他背上有伤,看着他诚恳的摸样有些心软。

    “我从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他收敛了往日里的嬉笑不恭,语气也放低了些,听上去有种严肃的意味。

    这样的季光济真的很少见,他一向都是顶着一萧琴脸,无论对谁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许就是他这种形象,才让王府里的人对他放下了戒心,包括言文和爹爹都未发现家中已经藏匿了一个如此危险的人物。

    “你可听说过江南苏家么?”

    这个梦过于的凄惨,萧琴深陷其中,难以拔出。猛然惊醒时,身上早已出了一层虚汗。

    萧琴还未能稳下心神,抬起头来,只觉脖颈边一凉,接着便是撕裂般的疼痛,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间流了下来。

    血腥气弥漫在鼻尖,萧琴闪身向后一退,转而抽出卡在床头的短剑挡在身前。萧琴伸手摸了摸脖子,还好只是破了一层皮。

    萧琴抬起头看清了那执剑之人,他全身上下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起初萧琴还以为是黑无常,可细看这身材着实不像。

    他不是刺客,若是刚刚他没将剑抽回,萧琴这脑袋早就给削掉了。

    “敢问阁下是?”萧琴握着剑的手又紧了紧。

    石浦地域,太平盛世,哪来的那么多强盗?

    她望向萧文虹,也发现了他目光中的犹疑,然后突然听到哭泣声止,堂中众人的视线皆往外看去。她也往外望了望,随即一震。阴沉的暮霭下,迈进堂中的人竟是尤应沂以及跟在他身后的简秋两人。

    他踏着干冷的地板,神思恍惚,目光茫然,一身黑缎的袍子使得他的人如同寒霜。一步又一步地,他往阚夏青的所在而来,身后是跟着他的简秋。

    江雅秀便抱着膝径直蹲了下来,往下看。

    “这紫云楼这么华贵,花费一定很贵吧?”一边说着,萧琴环顾四周。

    “这是自然。此楼于开元十四年建,每逢曲江大会,皇上必登临此楼欣赏歌舞、赐宴群臣,观望万民游曲江之盛况……”

    “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银子多得用不完啊?!”

    尤应沂轻咳了一声,然后道:“想是你从未来过,所以带你来看看啊!知道吗?和韵和舅舅、如诗、舅母他们,都最喜欢这座楼了。”

    看着这一切,他的心微微刺痛。小孩怯怯的望着泥人,然后点了点头。

    “那人儿多少钱一个啊?”做父亲的也明白,便张口问。小贩怔了怔,停住脚,立即便满脸是笑的迎上前来。

    “客官要吗?不贵!才八文钱!啊,这小娃儿长得多可爱,”他摸了摸小孩的脸蛋:“就收你们七文钱得了……”

    父亲便自怀中摸出七文钱来,朝小贩递过去,然后低首望向儿子:“你要哪一个?去拿吧!”

第四百九十三章:何必当真

    “姑娘不必过谦,这一局是运气还是功夫你我心知肚明,不过输了就是输了,姑娘只说要什么便是,动一下眉毛我不是方德胜。但是说句实在话,我见姑娘那一个‘令’字,便知道姑娘志不在赌,只是既然你赢了我这‘方秃子’名号,就别怪我较真儿了。”

    哎?

    萧琴暗叹,开个玩笑而已,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果然,那方德胜一脸严肃地道:“姑娘可愿再赌一局?这一局,老实话,我输得是内力不是赌技,我不服。”

    萧琴暗暗乍舌,这老家伙怎么还是这么难缠。

    “方老板,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我们还是切入正题吧。”

    在灯光之下,卷起的裤脚下可以看出殷红的鲜血,一直流到脚腕处。终于将裤脚也卷起后,带血的伤口则更加怵目。萧琴有些害怕的望着伤口,然后听到简秋“呀——”的一声,连忙奔了过来,查看那现在没有再流血了的伤口。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她惊诧的于萧琴对面跪下,然后用手绢小心蘸着那浓稠的血液。刺痛……萧琴连忙蹙起了眉头。

    萧琴无所谓的笑笑:“他还是个孩子。”

    春花摇着头道:“那也不成,咱们院里还有间客房。”

    客房在这种日子里阴冷的很,怎么能让皇子去住。要是春花觉得实在不好,只能萧琴去客房住了。当然打死萧琴都不去那种地方住,萧琴也不傻,不会虐待自己的。

    “没事,今夜就让他在这里睡。”

    缪觅还不忘紧张地四处望:“没人了吧,这次没人了吧?”

    “放心了,只要丰之康不掉头回来,我们暂时可以放松一下。”乌宓茜靠到一棵树下。

    “老大,你刚才都吓死我啦你!拜托你好不好,我的小心肝很脆弱的,再来几次我就死啦!”

    萧文虹手中长剑应声落地,右手血流如注。

    “你竟然……真的练成了。”

    萧文虹发丝因为几场搏斗显得有些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再不似平时温和,带着右肩的血腥,甚至透着一丝邪魅。

    “是!”萧琴的声音短促而坚定,“我用血练成了八震诀!”

    在那种环境下,她做到了平时自己三十三年也做不到的事,仅凭四句剑决。

    “你不是她……”

    萧文虹突然对着眼前陌生的对手摇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怎么会是她,琴儿不是这样的。”

    憔悴的女子挣扎着坐起身来:“姑娘的朋友若是真如姑娘所说那般的好,该不会希望姑娘过于自则才是,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保护你们,若有一丝的恨与怨,便不会如此。”

    申丰雅怔了一怔。

    是吗?

    江雅秀再在一旁的古典木架上拿了一罐大红袍茶,开始鉴赏茶饼。阚夏青默默的望着,然后看着她开始灸茶、碾茶。

    阚夏青预感到了一股不一般的气息,同时敞开的窗外突然刮来了含着雨滴清香的微风,风雨欲来,江雅秀也开了口:

    “宫廷茶艺,就是应该在这样的茶室里进行。这是我父亲生前告诉我的。”她轻轻的说着,开始筛茶,动作十分优雅娴熟。

    阚夏青的目光微凝,猜想着她要聊的是什么。和宫廷的气氛有关吗?这……思忖间,她也有些不安起来。江雅秀开始侯汤,再没了刚才那俏丽活泼的气息,整个人都显得阴戾起来,一边抬起了头:

    “阚小姐此番前来,是为了说服萧姑娘,回萧府的?”

    阚夏青望着她煮茶的秀丽的脸,也不怕她到底要说什么,便立刻回答道:“是。”

    萧琴是那样强大的一个存在,而眼前的女子似乎连呼吸都很困难,可她们却有着那样相似的感觉,那么,她们想的也是一样的吗?

    “谢谢。”申丰雅郑重的点了点头,“请教姑娘闺名?”

    “……宓茜。”

    “宓茜姑娘,好生休养。”

    “谢谢。”

    见申丰雅渐渐走远,小兔子眼神骤变。

    萧琴听闻心中剧烈一颤。

    “哥,你很多年没这样叫过我了。”从她回来以后,他以为在兄长心中,已经没有了那个童年的小妹子。

    萧文虹却只是摇头:“可是,你不是她……”

    闭上眼,她猛地别过头:“是,我不是琴儿,琴儿早就在那场火里死了,在爹爹选择送走你的时候,琴儿就已经死了,死在父亲的手里!”

    乌宓茜干笑两声:“这不是没事了么。放心吧,跟着我这个吉人,自有老天保佑,万事大吉。”

    她的看法是,丰之康百分之一百二十已经看出她有破绽,只是线索还没有连续起来。他猜得出她与褚青岚有交情,也猜得出她怀有某些目的,这两点一结合,其实只需要一点提示,她的真实身份昭然若揭。

    按理说她和丰之康本来也是盟友,只是……商人重利,无奸不商。

    春花还想说话,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祺安突然抬了头,两道凌厉的眼神划过空气直直射进春花的眼中。

    春花当即哑然,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春花一走,祺安又变成那一副颓然的样子。萧琴失笑,他这脸变得还真快。

    萧琴铺好了床,褪下了外衣,转头看他依旧是一动不动。

    皇宫里的孩子就是娇贵,连个衣服都不会。萧琴拉他过来,轻轻地解开金色外袍上的扣子。

    “不行!这伤简秋不会治,得赶快叫大夫才行。”简秋坚决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便要往外奔去,萧琴连忙叫住她:

    “等一等,简秋……等会儿再去!我有话要告诉你!”简秋疑惑的停住脚步,然后慢慢地回过身来。

    萧琴望着她,张了张口,突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头才好。简秋困惑的望着她眨了眨眼睛,便看到萧琴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向她招了招手说:“过来说吧!”一边也让了让位子,将裤脚重新放下去了。

    “不可!”方德胜斩钉截铁地道,“方某是个倔脾气,还望姑娘赏个脸。”

    话说到这份上,萧琴是真的后悔自己刚才玩笑开大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只是方德胜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赏脸”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她也不能当真让人家面子上挂不住。

    无奈,萧琴坐回椅子,正色道:“方老板,小女子是真的不喜欢赌。今日一不小心泛了您老的忌讳,先给您赔个罪。”

第四百九十四章:不会便宜你

    “小女子还有急事要办,告辞。”

    说罢,转身离去。

    众人见此突发情景一时都未能适应。

    褚茹雪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中的绣囊,索性打开来看,却在下一刻整个人僵住。

    “茹雪,你认识那姑娘?”濮阳昔走上前。

    从刚才他就觉得那女子不似常人,虽然身着朴素,皮肤又黑得过了头儿,可一个人的气质却是掩盖不住的。那摊主撒泼时,濮阳昔几乎可以肯定,即便夏怜梦不出手,那女子也有足够的能力应付;而后,对于夏怜梦的询问,她似乎突然有些怯弱心虚,这样的演变本身就让人起疑。

    而这最后一句,似乎更是大有文章啊。

    只是,这女子对他们,似乎又并无敌意。

    “十叔!”

    那时正值深秋,剥落的浅黄,橙红的叶子铺得满地都是,矮墙上的紫罗兰也褪的只剩一片衰草。唯有这满庭的菊花开得正艳,母亲偏爱这斑斓的色彩,整个院子浓妆艳抹,倒像是一幅明亮秀丽的画卷。而那宝蓝色贵气公子,也像是画中走出的人物一般。他站在满地的落叶中间,将这一庭的萧条都化为了生机。

    “我叫褚映城,今年十三。等我长大了要娶你为妻。”

    这便是萧琴与褚映城初见的场景,时隔一年,当年的那句玩笑,不知他是否还记得,是否还像那时一般念念不忘。

    街边多有流浪的人,拖家带口或是独来独往。与郡里大不相同啊,萧琴走在高韶诚身后,眼里扫视周围,心里这样想。盯着前面还不足自己高的人,萧琴不由上前两步,“你不等等你姐吗?”

    高韶诚脚步顿了一顿,继续埋头向前,“不能。”萧琴抓了抓他的胳膊,被他甩开,只能快步跟在一旁说,“可她落到官府手里,怎么能逃出来。”

    “我们若是回去,正中他们下怀,”高韶诚眼里闪了闪泪花,语气没有一丝犹豫,“回家。”

    她惊疑不定地望着他们,思忖半晌后,朝着他们追去。

    在长廊上,童星海和那不知名的男子说话压低了些声音,江雅秀隔得他们远,并不大听得清楚,然而还是努力的竖着耳朵听着,并小心的跟在他们的身边。

    因为不敢和他们一同走长廊,她便在庭园里走,以花木做遮掩,并庆幸自己今天穿的衣裳能与花木相混淆,不让他们容易发现。虽然她的跟踪仍然显得惊险。

    “这个嘛……明天萧文虹上献图纸的时候我会在陛下身边。待得陛下看着图纸,发现图纸上所画与他口中所言不一致,定会……”童星海嘿嘿笑了两声,江雅秀的心却是一惊,一沉。

    童星海的手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就看你的了。记得把事情办好,我不会便宜了你。”

    那时正值深秋,剥落的浅黄,橙红的叶子铺得满地都是,矮墙上的紫罗兰也褪的只剩一片衰草。唯有这满庭的菊花开得正艳,母亲偏爱这斑斓的色彩,整个院子浓妆艳抹,倒像是一幅明亮秀丽的画卷。而那宝蓝色贵气公子,也像是画中走出的人物一般。他站在满地的落叶中间,将这一庭的萧条都化为了生机。

    快一点,再快一点。萧琴不断的催促着自己,双脚早已淹没在流淌的雨水中。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两旁的牌坊在大雨中摇摇欲坠。

    突然脚下不稳萧琴一下子,摔在地上。双手碰触到冰凉的雨水,结痂的伤口上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萧琴呆呆地蹲坐在雨里,不愿意动弹。萧琴甚至有些享受被雨水冲刷的感觉,幻想着能洗去一切,重获新生。

    “我叫褚映城,今年十三。等我长大了要娶你为妻。”

    这便是萧琴与褚映城初见的场景,时隔一年,当年的那句玩笑,不知他是否还记得,是否还像那时一般念念不忘。

    萧琴只记,萧琴听了之后仰天长笑三声,并没有理他。

    随后他便告诉萧琴他就是丞相府的小公子,萧琴出于待客之道,领着他将这将军府逛了个遍,褚公子岁数不大,知道的不少。萧琴他们从市井民生,聊到朝堂政务,又从田园风光谈到江湖风云,虽然期间一直提防他不时蹭过来的脸,但萧琴很是高兴。

    江雅秀惊得停住脚步,全身都变得冰凉,两个正往前走的男子一并传出低低的笑声。

    想着他们要行之事,江雅秀越想越担心,怔在当地的她,全身都布满了汗水,他们继续往前走,她再未跟在他们的身边。

    一时间,萧琴不知该说什么,竟有如此无情之人,即便至亲之人陷入绝境,丝毫不会为她犯险。当然,这个想法不久之后就被否定了。

    二人走了一上午,到中午已经累了,便在路边林子下歇下。高韶诚瞧了瞧周围,无人看他们,他对着萧琴说道,“一会儿有包子赶紧吃,千万别慢了。”

    说罢,高韶诚掏出两个包子,分给萧琴一个,连谢谢都没回答,只是一边吃,一边示意萧琴赶紧吃。萧琴心里咋咋,这人不仅无情,还无礼,嘴上却是快速吃了起来。

    等到吃了一大半的时候,突然不知哪里窜出一个人影,夺了萧琴剩下的包子。萧琴瞪着面前高她一头的男孩,右手指着他,“凭什么乱抢我包子。”

    萧琴只记,萧琴听了之后仰天长笑三声,并没有理他。

    随后他便告诉萧琴他就是丞相府的小公子,萧琴出于待客之道,领着他将这将军府逛了个遍,褚公子岁数不大,知道的不少。萧琴他们从市井民生,聊到朝堂政务,又从田园风光谈到江湖风云,虽然期间一直提防他不时蹭过来的脸,但萧琴很是高兴。

    褚映城看似玩世不恭,风流纨绔。实际上却饱揽群书,颇有内涵。他与萧言文截然不同,虽同为风流贵公子,但萧言文的文采都是装的,而褚映城的则是真材实料。所以相比言文,他倒是更得女人心。

    “公子!”

    褚高驰和夏怜梦的叫声唤回濮阳昔的神智,却见褚茹雪突然一声不响地朝那女子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茹雪!”

    众人尾随,奈何事发突然,濮阳昔要保护褚高驰,而夏怜梦又跟不上褚茹雪的轻功,一时都被遥遥落在后边。

    此时的褚茹雪竟似什么也听不见,用上上乘的轻功,朝女子的方向着魔使似的狂奔而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在一片树林里,他终于停下脚步。

第四百九十五章:人前人后

    四大家族的运作中,封皮栋暗自出了不少力,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动用傲雪堡的力量,但也暗中打了不少掩护,为萧琴挡下不少萧文虹的耳目。

    但是封皮栋自身的矛盾却是萧琴担心的,封皮栋是个重感情的人,他对于兄长是十分敬爱的,只是,既然道不同,那便也只有各从其主,封皮栋这点很看得开,他的选择并不影响他对兄长的感情。所以,从他知道萧琴的身份,并正式为她效力开始,他就要求萧琴答应他,无论如何,决不伤他兄长性命。

    一路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伙人后面。

    萧文虹那边对于“乌家”姐妹的失踪似乎并无太大波动,原本就是看在红叶姐姐的面子上顺手挑的单子,如今没了,也没什么不好。一旦萧文虹与蒲单蔓联系过后,事情也就真相大白了,不过那时候,这些也就没什么重要了。

    不过,她这样一消失,想必某人,该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是不是在为她惊人的恢复力感慨?只是,她不明白……他既然有那么好的机会,干嘛又要救她。

    无论如何,那人到现在还分不清立场,只怕是敌非友。

    这样想着,萧琴一路更加小心,直到——她来到犹晔堡之前的最后一站:聚宝坊。

    聚宝坊,萧名思义,聚宝之地。

    东郭从露与封皮栋作为萧琴第一批心腹,随之进入了内室。

    “尊上,你认为今天其他三大家族之人的表现有几分可信?”东郭从露很直接地指出要点。

    萧琴点头:“百里家不必挂心,找时间我会登门拜访百里老爷子。至于呼延家和百里弘文——盯紧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上报给我。”

    “是,属下这就是吩咐。”东郭从露的办事能力是没话说的。

    东郭从露一走,屋内便只剩下封皮栋和萧琴两个人。

    “尊……”

    萧琴一边喝茶,一边摇了摇手:“没人的时候不必讲究这些虚礼,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免得我头皮发麻。”

    究极丰的核心力量集中在洛阳,但在各地也都有其分舵,只是人力有强弱之分。

    吩咐完毕,褚茹雪竟是头也不回朝废墟内走去。

    “茹雪,你要做什么?”濮阳昔从未见到褚茹雪如此失魂落魄过,不由担心。这院子里不知道埋了多少炸药,听褚高驰的说法应该是连环引暴机关。如今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余下的火药,褚茹雪就这样进去,十分危险。

    只是褚茹雪此时却萧不得许多,他冷声道:“你们等着,我进去看看。”

    “我也去!”封皮栋跟了上去。

    东郭从露不作声,只是径自推开前面的红缨枪,朝院门的方向走去。

    封皮栋莞尔:“小萧,你总算走到这一步了。”

    萧文虹又抬了抬眼:“我也这么想过,江姑娘并非奉童星海指使想要敏才的性命。但是她既然把鱼符弄到手,必然也是早就筹谋好了的。她哪来那么多决心和怨恨?为什么童星海要让她去做呢——也不知道是谁的鱼符。”

    “童星海与曹大人的关系好象一直不错啊。”、

    童星海望着她沉默的眯上了眼,那女子到是笑了。她自己走进了室里去。

    童星海没有看她的背影。

    “什么事啊?”

    江雅秀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望着童星海的眼,眸中是复杂的神色。

    童星海好象知道了什么的冷笑了一声,江雅秀再次低下头。然后再抬起头来,“求求你……”齿间迸出几个字:“……放过萧文虹。”

    时间在沉默的间隙中悄悄的滑过……

    童星海出乎意料的没有发火。

    他只是问:“为什么?”如诗没有进来看萧文虹,估计是被尤应沂拦住了。在大堂里能听到如诗的吵闹声,而尤应沂的声音始终那么冷静。而她没有仔细去听他们的话,脑中只是茫然一片,转眼间,更鼓敲过二更天。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这些事,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说得清的。况且童星海与中贵人来往亲密,又近武惠妃,也不是忠心为国、高风亮节的人。”

    萧琴仍旧在周廊上等着。午后阳光灼人,刚吃过饭,靠着廊柱,她有些昏昏欲睡。两个丫鬟也在一旁等着。有小厮在井怀阁外等候,见到萧琴等了这么许久,便也笑眯眯的走过来,问她要不要进去通报一声。萧琴便连忙禁止了:“他议事重要,还是等他议完事再说吧!”

    “我是觉得,去童府探探童星海的口风如何?”他望了望谋士们:“看看童星海对此是个什么看法。”

    “不,这样太冒险了,大人。”

    他怔住,随即目光中的坚冰融化了下来,立即将视线辽远地投向别处。

    “你太小了。你还不懂。”他叹息着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缘聚缘散,不是人为能够控制。人活着太累,也并不是情感就足够给予。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并非是一人便能够决定。而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故事美则美矣,该放手的时候却还是要放手。”

    萧琴望着他的眼里是不解的视线,他回过头去望着她的脸,沉沉的目光随着手掌的重量,拍上了她的肩。

    “我为什么选择她,而不是你的母亲?”

    萧琴等着他做出解释,同时也冷笑,都是她的母亲当时太傻,如果是母亲有娘家,他又敢随便就把母亲踢为侧室吗?

    “因为……你的母亲,她……”他突然说不下去,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是我不对。”

    “母亲没有做那些事情!”

    萧琴点点头:“是啊,真不容易。”

    筹划了近两年的时间,才走到这个地步,只是——这一步未免太艰难了一些,更何况,这对她来说还只是个开始。

    “皮栋,这一年来,辛苦你了……尤其是今天。”

    封皮栋苦笑:“那是我的选择,何谈辛苦,只是,终究伤了大哥的心。”

    “你大哥心容天下,并非小气之人,他总会懂得的。”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至亲弟弟的背叛,而事实上,封皮栋从未选择过褚茹雪,更谈不上什么“背叛”。

    “但愿如此吧。我选择江湖盟,是因为我觉得我该选,我属于这个江湖,并不是因为你我的交情,你大可不必往心里去。”

    萧琴心中一暖。

    多久没有听过这样的体恤之言了,想着,她心下无由微微感动。

第四百九十六章:颇有意趣

    这屋子是没法子待了,萧琴起了身往院子里透透气。

    走在如意楼的后花园中,到处都是如胶似漆的身影,甜言蜜语不时就能飘入耳际。萧琴小心翼翼,生怕一个走运撞破了他人的好事。

    渐渐远离了庭院,走到一处幽萧中,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群星璀璨。凉风吹来竹影浮动,颇有一番意趣。

    萧琴惬意的舒展着身子,这石子小路上每隔一段就有灯台,橙色的烛火摇曳在风中,将这竹萧染上了暖色。

    萧琴顺着小路缓缓的走着,脸上还是有些发热,方才屋内的热气似是还未散去。这小路七拐八拐,突然萧中传来清脆的鸟鸣,萧琴漫不经心的朝后看去。

    等收拾完毕之后,回了屋,发现祺安居然已经睡着了。伸手放在他额头上,幸好没有发烧。萧琴坐在床边,看了他一眼。

    萧琴猛地咳嗽了一下。

    褚茹雪看了她一眼。

    他着急的问他怎么了,然后他望着他,眼中仿佛飘出一抹异样的光。他说:“是毒。”

    那一日,他们没有赶上落日返回于都金山,只是找了个山洞过夜。燃着明灭的柴火,沉入梦乡。也是在这一夜,沉睡的时候他突然惊喊着从梦中醒来,萧文虹不明所以的揉着惺忪的睡眼才刚刚坐起,少年便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他能感觉到他整个颤抖的身体上遍布的淋漓汗水。

    半晌之后,仿佛是意识到了这样的尴尬与不对,他面无人色的放开他。他取笑他说让他做他妹妹,然后“啪!”的一声,一个耳光落在他的脸上,不顾萧文虹的诧异,他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起身去拨弄柴火,惟余他一人愣在当地。这一夜,一夜无眠。

    但后来他们还是成为很好的朋友。虽然觉得他有些女孩子气,然而萧文虹也因此更加的关爱他。这本就是在大漠上没有依傍的孩子。而也许是因为朝廷中人情稀薄,他也是多么在意和他的友情。因为他不过是给可汗端盘子的奴仆,于是他也时常带美食来塞给他。固然冀子琪从来没说一声谢谢过,但是在接过糕点的时候,他还是能看到他眼中的感动,像荡起阵阵涟漪的湖泊。

    “没事。”她摆摆手,“一口气憋得长了点。”

    褚茹雪皱眉,刚想说什么,却见萧琴扬声道:“老头儿,敢引我过来,却不敢出来吗?”

    话音一落,屋门突然打开,两扇门板被气流冲撞得不轻。

    锦衣华袍的老者徐徐步出,眸中尽是阴狠暴戾:“你倒真敢跟来,果然跟你爹一样不要命。”

    “跟来的又何止是我,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跟你耗这么久?”

    慕容胜面向褚茹雪,冷笑道:“想不到殿下也是身怀绝技,身手了得,老夫佩服。不过此事本与你无关,何必受人牵连呢?若是殿下就此离去,老夫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睡着的祺安就像一只无害的小兽,白皙的脸颊依然如孩童一般光洁,萧琴不禁伸出手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

    突然门前一个影子悄无声息的显现,萧琴的手凝滞了一下,将被子紧了紧,便迅速地起了身。

    自从祺安登基之后,虽然萧琴时常留在宫里,但是身上的功夫却没有荒废,消了声息走到门前,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在洁白的初雪中,显得异常挺拔。

    萧琴轻轻地关上门,示意他跟随萧琴进入到侧殿内。

    萧琴坐在一旁的位子上,望着眼前这个棱角分明一言不发的男人,心里的恨意渐渐消散。周满江变了很多,在萧琴的记忆里,他从来都不是不苟言笑的人。他可以露出邪气的笑容,可以是天香如意楼的座上宾,可以做任何人不敢做的事,但是他就是不能这样沉默,这样安静。

    “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二人直去高家夫妇之后便在集市上逛了一下午。傍晚,晓鹂拉着阿诚到了包子铺,二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便走了进去,点了两笼小包子和两碗粥,欣欣然吃完离开了。

    第二天,高家四口拜别井将军。

    到底还是个孩子……

    想着,萧琴摆手道:“都别吵,听我的,我和小高驰一间,你们一人一间。”

    说罢,领着褚高驰上丰。

    东郭从露与封皮栋面面相觑。

    “他们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白天明明吵得你死我活的。”东郭从露纳闷。

    封皮栋摇摇头:“是不是女人见到孩子都会这样爆发一下?”若不是褚高驰的出现,他都快忘了自己跟随的老大是个女人。

    “瞧不起女人?”东郭从露斜眺了某人一眼。

    “怎敢。”真是大不敬啊,不看他在谁手下做事?

    小镇的夜果然格外的静。褚高驰似乎很疲惫,在萧琴身边竟然睡得很香。

    井将军生日宴会由于一个插曲草草收场,此事流言蜚语不断,有人说是吕高等人暗中所为,有人说是冀永安厌恶朝堂溜须拍马之人,故意避而不见,说书人更倾向于后者,市井之内一时人人称赞。

    一切重回旧轨,门前的玉兰树还如刚植过来一般,枝丫含蓄。

    高家夫妇离家几天,高韶诚监管萧琴练功,从护国公府回来之后,高韶诚发现了萧琴变了,不似之前的慵懒。

    院内萧琴二人练习武功,高韶诚的功夫突飞猛进,萧琴暗暗叹服,不时询问一下招数几何。晓鹂正在琢磨他如何使他的步伐变得如此轻盈,高韶诚看到她的心不在焉,开口道,“累了便休息一下。”说完就坐在院内石凳上。

    周满江的眼睛眨了眨,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娘娘请讲。”

    萧琴摆摆手,冷笑道:“周满江,我没有以妃子的身份的要求你,何况我也没有这个权利,我要的是等价的。你帮我完成一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当然我不希望我们两人的谈话被第三个人知道,你明白么?”

    周满江抬起头望着萧琴,他一直都有一股邪魅的气质,可如今这种气质已经被成熟和冷静所代替。

    见他不说话,萧琴便当他默认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想知道公孙顷的的归处在哪里。”萧琴微笑着看着他,“当时你是跟在皇上身边最近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身后离萧琴最近的拐角处,一个黑影赫然闪现。烛光微动,影子也来回摇摆不定。

    萧琴吓了一跳,此人跟踪萧琴有多久了,萧琴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萧琴自认为自己的灵敏度还是很高的,可没想到身后跟了个大活人都没发觉。

    “谁在那儿!?”萧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

    话音刚落,一个长得极高的人影由暗到明,走了出来。当萧琴看到他脸的时候,暗叫不好。

    一身玄色长袍,将他修长有力的身子包裹起来,长发高高的束在身后,苍白如雪的面容上带着一丝邪佞的笑容。

第四百九十七章:她对你可好?

    不知道为什么,濮阳昔总觉得萧琴这次回来语气冲了好多。

    “这五日,只是招待琴儿一路食宿,今日才到了究极楼总坛,怎么是一回事呢?”濮阳昔总觉得事有蹊跷,心想还是先把她拖住稳妥些,这才又说了这些。

    而这番话说得竟也占了个理字,做客自然要到家中,众人一时也无法反驳。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姚信瑞知这位二小姐凡事自有主意,便也不插嘴,只以眼神询问。

    不料,这次萧琴却神情淡漠地将包袱踢了回来。

    “在下想过了,既然是应傲雪堡之约前来,这样总是不太礼貌,对姚堂主太说不过去。濮长老盛情琴儿心领了,改天吧。”

    “二小姐稍等。”

    萧琴突然很想笑。

    好了,现在真相大白了。那么谁来告诉她,她这么多年到底是在做什么?

    北关四公主,竟然是在褚家皇室长大成人的,到头来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中竟然还有这样大的学问。萧琴突然觉得自己头疼得快要炸开了。

    实际不论是不是他的妻子,她都只要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就好。这样就好。但是,难道连这个满足,都得那么困难才能实现吗?

    然而他只是笑:“嗯……我明白了。”

    她的眼眸也在瞬间微微一亮。

    “也对。我们都订亲了,我也不应该老是把自己和别的人隔绝起来。至少,不应该对你也这样隔绝起来。”

    阚夏青微笑,然后看着尤应沂也微笑,是很难得的没有那股忧郁存在的微笑。接着她挪了挪身,离他近了一点儿,再次侧身,轻轻地靠在他散发着青草香的白衣,肩头上。

    尤应沂的心里浮起一阵平静的温暖,安全而厚实。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佳人似想到了什么咯咯而笑,然后他想了一想:“刚才实际我也没有想什么事,就是在想……当初鲁炀帝下江都看奇花而动土开大运河,是好事还是坏事。”

    “哦?那你的结论是什么?”

    “萧琴?”褚茹雪注意到她苍白的面色。

    “我……我没事。”萧琴一开口,却发现虽然心中波澜,但自己此时的声音却平静得出奇,“公良叶容,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满月的时候,我去看过你,你右手臂上有一块月牙形的红色胎记。不过,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如今还在不在。而且你应该发现了,你的养父母是否从未谈论过任何有关你襁褓时的事情?而萧文虹则在那段时间被送出山庄一年有余,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你从何而来。你的真是身份,就是萧夫人也不清楚。”

    “这紫云楼这么华贵,花费一定很贵吧?”一边说着,萧琴环顾四周。

    “这是自然。此楼于开元十四年建,每逢曲江大会,皇上必登临此楼欣赏歌舞、赐宴群臣,观望万民游曲江之盛况……”

    “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银子多得用不完啊?!”

    尤应沂轻咳了一声,然后道:“想是你从未来过,所以带你来看看啊!知道吗?和韵和舅舅、如诗、舅母他们,都最喜欢这座楼了。”

    “他们啊……猜得出来。”萧琴轻呼了一口气,然后问:“那我们点什么菜?”

    “紫云楼的古楼子饼做得极好吃,”然后他就对紫云楼中的侍者说道:“要古楼子饼、清风饭、贵妃红、玉露团……”等的说出一串名来。

    “这么多?”萧琴有些惊讶。

    “还带点儿回家给舅舅舅母和韵如诗他们。而且你还没吃饭,应该多吃点啊。”萧文虹和江雅秀在楼梯上听得此语,江雅秀浅笑着撞了他一下。

    几句话让褚茹雪亦浑身僵硬,那块胎记,就在萧琴右手腕偏上的位置,连他都知道,据说“琴儿”的乳名就是由此而来。

    萧琴狠狠地吸了口气。

    “平日里我虽然对你看管不多,也不怎么愿意指使你,可我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我我忍不了人的背叛,如果你还愿意在我这里侍奉,马上把你的旧事都撇干净,如果你不想在我这里伺候,你说你想去哪,我马上给你安排。我虽然没什么地位本事,但给你找个好去处还是可以的。”

    “小姐,小姐!你别让我走。”春花爬到萧琴身边,抱住萧琴的腿。这脚下的凳子晃得厉害,萧琴生怕自己掉了下去。

    “不是我非要你走,是我这院子太小,容不了你这大人物。”萧琴有些心疼,这孩子跟萧琴一个月,虽然经常往大夫人那里传消息,但总归对萧琴不错,如今如此说她,也并非萧琴本心愿意。

    “小姐,奴婢错了。”春花已经呜咽出声,“可奴婢是大夫人买回来的呀,大夫人对奴婢有知遇之恩。”

    萧琴弯下身子,身后猛的抻了一下,有隐隐疼起来。

    “我问你,她对你可好?”

    萧琴皱眉,叫她“二小姐”了,要摊牌?

    濮阳昔笑道:“既然二小姐执意如此,本来纪某也不该勉强,只是……申姑娘这几日似乎身体微漾,纪某建议……留在本门调养的比较好。”

    “颜大哥。”萧琴撇着嘴硬生生地憋出一个笑来,没想到居然是熟人,这样还好些,至少不用太尴尬。

    “你们认识?”一个中年美妇笑吟吟的问道,她长得算不上美艳,但是很清秀,看上去很年轻。

    “嗯。”颜泰初亦是微笑着点头,萧琴娘亲和颜夫人别有深意地对视一眼,看的萧琴胆战心惊。

    萧琴的唤声让褚茹雪一冷,她正色道:“该是王爷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褚茹雪第一次发觉自己其实一直都在自以为是,他以为全天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眼前这个女子,而事实上,他什么也不知道,关于她的那么多、那么多事情,他所以为的,少得可笑。

    是不是这么多年自以为是的付出,对她来说连朋友都不是……

    沉下脸,褚茹雪道:“你的承诺还没有履行完。”

    萧琴他们四人连带着两名小厮一起上了船。

    今日阳光明媚,湖水澄澈,正是游湖的最佳时节。穿过年代久远的石拱桥,灰色的桥身上已经渗透了暗绿色的青苔,两岸的柳树郁郁葱葱,垂下的细长柳条,映在湖中,掠下一道道影子。

    萧琴猛然回头,却不是看濮阳昔,而是看向丰雅。

    而丰雅向来冷漠地脸上竟浮起一丝无奈。

    “相爷是否说过,究极楼不会对我的人不利?”

    而他如今这么说,分明是暗示他们对丰雅动了手脚。若她不想要丰雅活命,尽可以离开。

    濮阳昔笑得像只狐狸:“这事,说来究极楼是有保护不周的责任,但纪某可以肯定,这出手之人决非究极楼徒。”

第四百九十八章:山穷水尽

    娃娃可怜兮兮地道:“七姐,萧琴也好可怜噢,最近濮大少跟抽风了一样留功课,我都好久没有吃到红儿姐姐做的点心啦……”

    “萧琴,不许这么说濮老师。”濮阳昔还不是被这两个小家伙气惨了。

    “不是我说的啦……大家都这么说。”“大家”指的其实仅仅是她与褚茹雪,萧琴无所谓地耸肩,反正是个约数,何必说那么详细呢。

    “女孩子家整天就知道吃,小心将来茹雪不要你。”

    但是,这会不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呢?他默默的思忖,坚持、放弃,有缘、无缘……

    然后,他再次微微一笑,然后更加诚挚而有力的,微笑……他点头轻轻地说:

    “好……也好。”只是这一切真的就结束了吗?实际心里也隐隐觉得,事不会这么容易就完了。但是他想不出任何其余的得知真相的途径,此乃无缘,便只有随缘……

    却突然觉得凄怆,便待回头,江雅秀的声音止住了他即将进行的动作:“那……”

    似也有一些惆怅,一些忐忑与不安却又不想逃避不说的话。她问:“嗯……以后,我们能是朋友吗?我能不能叫你应沂?”

    “我们只会有夫妻之名,不会有夫妻之实。”

    怔怔地望着他,她突觉心酸得不知怎么是好。是吗?他愿意舍弃他的荣华富贵吗?他愿意永别他的家人朋友吗?他不顾他父亲的死活了吗?他愿意断子绝孙吗?他可以吗……

    “不好……”她轻声说着,他的面容也在她的视线中变得朦胧。手指第一次轻抚上那么俊美的轮廓,他的深情是她从来没有预料过的。曾经的她以为他不过是玩玩,虽然后来有过怀疑,也未曾想到他能做到这一步过。她含泪摇头,泪滴轻轻的滑落,然后哽咽说:“这样的话……你太不值得……”

    他将唯一的兵刃给了萧琴,现在除了暗器之外,可谓是赤手空拳,如今手臂受伤,已算是最糟糕的情况。

    “琴儿,来,多吃点菜,”然而高玉成早就收回了视线,只顾给萧琴夹菜,仿佛这是最重要的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王掌柜。

    “嘿……嘿……”王掌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干笑着走出包厢。

    然而,就在两人安静吃饭的时候,包厢外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萧琴向窗口望去。

    一众少年少女从门口进来,约莫十几个,各个锦衣华服,一看便是大家族的年轻子弟。

    一众人说说笑笑,面上却是难抑的期待。

    方德胜眼中精光迸现:“姑娘但说无妨?”

    “我们忘了押本钱,没有东西好赚,输赢又有什么意思呢?”

    方德胜闻之一笑:“那好,姑娘想赌什么呢?”

    “姑娘想赌什么呢?”方德胜问道。

    萧琴一怔,随即道:“啊,王爷你也大可开出条件就是了,只不过如今萧琴能力有限,只能尽力而为。”

    “萧琴,你吃定了我了是不是?你知道我的条件是什么。”看出来了,这女人如今是越发不把他放在眼里了,那副得意忘形的样子真是气人啊……褚茹雪不得不叮嘱自己可千万莫要失了冷静。

    “我啊……”萧琴想了想,“我如今山穷水尽,连认妹妹的信物都是别人送的,也没什么好押……有了!”她突然起身道,“方老板,可否借笔墨一用。”

    “请便。”方德胜使了个颜色,立即有人送上文房四宝。

    萧琴想也不想提笔蘸墨,瞬间就在铺展开来的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字。

    围观众人见事情发展得越来越有趣儿,不由也都伸长了脖子,倒要看看这小姑娘又有什么花招。

    那雪白的宣纸上,却是一个龙飞凤舞的“令”字。

    方德胜见此竟是脸色骤变,不由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

    萧琴挑眉,单手支着下颚,看着一楼大堂人满为患,偏头笑看着高玉成,美目流转。

    “高玉成,这魔兽森林近日可是有什么宝物?”

    高玉成就那样笑看着萧琴,“嗯,约摸着这两天便会出现了。”

    萧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你早就知道所以才带我来魔兽森林的。”

    萧琴这话说的不带一点反问的语气,说明她内心已经是极为确定的了。

    高玉成淡笑不语。

    萧琴饶有兴趣地看着高玉成,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那你可知道魔兽森林里会出现的是什么宝物?”

    高玉成笑着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该不该出去?当萧琴正在由于之时,那几人又突然猛攻了起来,他们的路数单一,看似应属于一派,亦或是训练过的杀手,是什么人一次又一次地追杀公孙顷。公孙顷好歹是王爷,何人有如此大的胆子?

    突然空中飞来几支暗器,那攻来的几人纷纷踉跄的躲避退后,萧琴眯着眼一看,原来那暗器竟是树枝枝桠,看来还是刚刚掰下来的。

    萧琴自然而然的朝天上望去,忽见一人身着白袍从天而降。漆黑的夜空中,他一袭白衣翩然而至,垂在耳际的短发像是盛满了星光。

    萧琴不知他是谁,只知道他能救萧琴他们,能救公孙顷,而这些就足够了。

    周围的刺客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警惕的看着来人,缓缓的挪动着步子。

    他环顾了四周,脸上带着厌恶至极的表情道:“真惨。”

    她的手被他抓住,他说:“我不在意。”

    “不在意也不行!!”

    “……为什么?”

    她挣脱了他的手:“因为你是萧家的长子,哪怕父亲再无情,也是养大你那么多年的父亲……”

    “他狡猾得很,自然会为自己谋退路,不用我操心。”

    展现的是难得的纯真意味,漂亮而古典的眼睛,望着尤应沂眨了眨。看着他淡然的神情,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当然我只是问一下而已啦……!”像我这样坏的人,你会讨厌也不奇怪……

    “可以啊。”他却骤然对她微笑:“怎么那么说?难道我们不能成为朋友吗?”

    “但是我……”江雅秀骤然惊喜,几乎有些无措:“像我这么坏……”

    娃娃愣了一愣:“他要我干嘛?他那种身份,将来肯定要娶真正的公主啦,我又不是。”

    女子闻之,不由放下书本:“这话是谁和你说的?”

    娃娃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没有人啊,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女子想了想,突然问道:“萧琴,你喜欢和茹雪在一起吗?”

    娃娃点点头:“喜欢呀,我只有他一个朋友……”

    “那要是有天他不理你了呢?”

第四百九十九章:身手不凡

    然而,折扇所过之处,却是气流翻滚,哀声四起。看似无力的扇骨暗藏内力,招招点向敌人死穴,竟是毫不留情。

    但是,黑衣人身手不凡,四围一又是在配合极默契的情况下,湛飞尘虽然不至于说吃力,却也无法迅速解决对手。

    刀起刀落,鲜血四渐,黑衣人下手毫不留情,刀刀致命。

    听着每一声惨叫,都来自自己手下的兄弟,姚信瑞双目欲裂,刀法越发凌厉。钢刀破空,猛地一招力劈华山,那迅猛压迫之势立即将对手逼入绝境,黑衣人惨叫一声,由右肩被斜劈断骨头,直穿心脏。

    湛飞尘闻声望了一望,不赞同地摇摇头。

    太血腥了。

    萧琴的唤声让褚茹雪一冷,她正色道:“该是王爷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褚茹雪第一次发觉自己其实一直都在自以为是,他以为全天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眼前这个女子,而事实上,他什么也不知道,关于她的那么多、那么多事情,他所以为的,少得可笑。

    是不是这么多年自以为是的付出,对她来说连朋友都不是……

    然后,我便和你会去隐居,再不为这天下事烦恼。

    “你再说一次!”

    长痛不如短痛,有话就说清楚,她便夹了一块鸡肉送到童星海的碗里,脸上浮出一丝微笑,问:“哥奴今天很奇怪啊!过去最爱说笑玩闹的人,今天怎么如斯冰冷了……”然而话还没说完,便是“哐啷!”的一声,童星海已经把两人的饭碗都扫倒在地,瓷碗在地衣上一片碎裂。

    丫鬟们连忙上前收捡。

    江雅秀仰首望着他站起来的身子,脸也慢慢的沉了下来。

    童星海满面阴戾的望着她,望着她秀美的脸上读不懂的神情,然而却是那么镇定的望着他。然后他陡然上前,一把按住了她的肩,逼近她的脸,直视着她,然后看到了她的眉头轻轻的蹙了一下。

    曳蓉刚踏进门槛,所有在萧琴面前的镇定和平静全部打破,她的眼眶一红,两道泪痕便淌下来。

    萧言文正趴在床上,见她来了,竟挣扎着要爬起来。要是平时这样,萧琴早就冲过去一巴掌拍到他的头上了,可今日曳蓉在场,萧琴总要给他些面子不是。

    萧琴默默地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柔声道:“你别动,小心碰了伤口。”

    言文闻言震惊的望着萧琴,像是看到了怪物。萧琴温柔的说个话就将他惊吓成这样,难道萧琴平时真的很野蛮吗?

    望着曳蓉心疼的目光定在萧言文身上,萧琴知道萧琴该识趣一点儿。但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

    “曳蓉姐姐,娘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还希望能抓紧时间。”

    说完了话萧琴便走了出去,将门好好地合了起来。

    萧琴站在院子里,莫名的生出些伤感。

    言文真的是爱她至深。当曳蓉走进房的那一刻,萧琴就觉得萧言文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这些日子,言文虽然醒了,但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目光呆滞,神色涣散。人还在,只是魂却不知拴在了谁的身上。

    今日曳蓉来了,他的魂才回来。

    如果今生哥哥娶不到曳蓉,怕是这辈子,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萧琴得让他们在一起。

    简秋也从地上爬起,快速地冲到室里。而当她奔到室门口,借着月色隐约看到房内的一片狼藉时,却也怔住了,来人似是要打破阚夏青曾经存在过的所有气息一样。

    而此时的尤应沂也没有了适才冲动的感觉。望着这一片光景,只是冷笑,自嘲,然后突然把所有的情绪都在脸上收敛而起。

    她担心地望着他:“尤公子……”

    他只是望着前方,没有回应她。

    简秋怔了怔,然后慢慢地摇头,再问:“公子喜欢她?比对姐姐还……?”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

    “……不。”他轻轻地吐出这一个字:“她和萧琴不一样。我对她们的感情也不一样……她确实是重要的,就像曾经我对和韵那样……”然后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微微地笑了笑,接着道:“可惜了,她不见了……她没有了……所有的幻梦,也都应该打破了……”

    他咬牙一字一句的问:“今天早上,为什么要那么做?”

    那是刀剑一样锐利的目光,毫不留情的落在她的脸上,似乎要把她碎尸万段一般。这样的眼神,江雅秀从来没有看见过,然后感到自己的身体因为寒冷而颤抖,不是害怕,而是陌生。然后觉得视线在酸涩中朦胧了起来。

    她伸手去触摸他的脸,他俊秀而熟悉的脸,然后她感觉到手掌突然被抓住,按到他的胸前。她想缩回自己的手,然而她做不到,他将她的手按到自己的心口,透过质地柔软的衣料,她能感觉到他那有力而略显得快速的心跳。

    慕容胜拂案大怒,砚台落地应声而碎。

    手下之人惶恐道:“回……回老爷,上官家计划本来一切顺利,却不知怎么被呼延承安得了消息,她说二位掌事心怀不轨,当即便要拿下。于是两伙人就起了冲突。”

    “岂有此理,上官秋和上官永那两个家伙不是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吗?怎么会连一个没用的上官家主都摆不平!”

    “老爷,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二位掌事占了上风,呼延承安重伤,退入房中密道,不知所踪。”

    沉下脸,褚茹雪道:“你的承诺还没有履行完。”

    “有些事,真的没有必要全都说出来,王爷问毒为何物,琴儿知道,所以说了;王爷问毒从何来,琴儿不知,无法解释。还有什么吗?”

    “王爷,君子一诺千金,萧琴不指望十三殿下是什么君子,但是就算是面子戏也该做做才过得去吧。”

    她这样说,本以为会让褚茹雪大怒,谁知道对方沉吟半晌,却并不反击。

    褚茹雪方才是一时心急,可直到萧琴一句句的撩拨挑衅,他反到冷静下来。她想让他生气,他就偏不气,反正算算,也该差不多了。

    “本王答应的事自然会办到。”他略微思忖了一下,才缓缓道,“皇后临终前将帝师之职托付给我,要我好好照顾褚高驰,她说宫里头她最信任的就是从小看到的我们两个,如今你不在,便只有交给我。”

    目光一冷,看准一个空隙,湛飞尘折扇如鬼魅般在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窜出,直击黑衣人巨阙死穴。几乎是毫无力道地一点,四条人影顿时变成三人。

    这二十三人虽然也算高手,但多了湛飞尘相助后,要把姚信瑞等人真的逼入绝境却是难上加难。只是,若这么打下去,傲雪堡这些不明不白丧命的兄弟,实在是死得太冤。奈何姚信瑞和湛飞尘都被缠得分身乏术,明知道此刻应该速战速决,却是有心无力。

    黑衣人更像是看准了这一点,竟开始减缓攻势,与其缠斗起来。

第五百章:哪一次?

    她的脸立马变的惨白,“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臣妇参见成王殿下!”

    高玉成听见萧玄雅对萧琴的谩骂,面上一寒,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封万里的冷意。

    他转过身,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直直的望着萧玄雅。

    萧玄雅看到高玉成俊美无双的面容,瞬间呆愣,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太子殿下和他一比差的十万八千里!

    她迷恋地盯着高玉成,以至于自动忽略了大夫人的话。

    在她接触到高玉成的眼眸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绝美的眼里似乎蕴藏着千年寒冰,让萧玄雅的心里忍不住升起一抹恐惧。

    红臂大猿被砍了两刀,找不到罪魁祸首,在众人的攻击下伤痕累累!

    它开始狂躁起来,周身的红光越发浓郁!

    “不好!它要晋升了!再不杀它就来不及了!”有人大吼一声!

    红臂大猿垂首,目光锁定被推至身前的白双!

    身上的红光渐渐透着黄色,黄色一点点地蚕食着红色!

    红臂大猿大吼一声,朝白双吐出一口火球!

    白双显然是被萧琴吓傻了,这真的是她认识的萧琴吗?萧琴那个废柴的速度怎么可能会那么快?!

    就在白双怔愣的时候,炽热的火球已经逼至眼前,高温迫使白双回过神来!

    她尖叫一声,来不及多想便就地一滚!

    店小二摇摇头:“正要说呢。是有些烫伤擦伤,但都是皮外伤,也不在关键部位,留个疤也没什么大碍,但是……”

    “但是?”褚青岚皱眉,加快脚步,“带我去看看。”

    “老板,你要不要先歇歇。”

    “我不累。”

    萧文虹的心跳慢了半拍,听她这么说,料想她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才稍稍放了心。

    他走到她身边去,却也有些不自在,把镜子递过去后,笑容便生硬起来:“姑娘家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天香阁不在我府里。至于百鸟苑嘛……也就是一些艺人罢了。”

    看着萧琴端详镜中自己发上的石榴花,他虽然不敢明说,然而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便问:“对了,你对贵族公子们找女子寻欢作乐怎么看啊?”

    江雅秀恍然大悟:“是是是。萧大人喜欢的女孩,自然是百里挑一的了!而且你们还有夫妻相呢。”

    萧文虹脸上微微沁出微笑,又随即掩去,望了她一眼:“你不需要奉承我,只要你别像上次那样伤害萧琴就行了。要不然……”

    “上次?哪一次啊?在月灯阁那一次吗?”

    童星海冷哼了一声,抬眼望了望长廊,对话的内容落在他的耳朵里刺耳非常。然而他仍然继续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可没有打你妹妹的主意啊!我说了,你既然那么在意她又何必带到月灯阁来?还以递棒的身份出现?这马球场上经常有人死亡,虽然有一部分是谋杀的,但难道都是谋杀的吗?我也没有道理谋杀她啊,她是我什么人啊?”

    “哼,她的琴奏得有多好啊?我怎么听不出来?”如诗嚷嚷着:“就跟抽风似的。”

    萧明达没理她,只是对萧文虹慢条斯理的说:“文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金钱权势,是人能否舒心活着的基本保障,不然让你到街上去当要饭的,你高雅吗?你开心吗?人家连看都看不起你啊!作为琴儿的哥哥,你应该好好地劝劝她,不然她的琴弹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不是吗?”

    “是。我没说荣华富贵一点都不重要啊。但是她……她是女子,非男子啊。”

    “不跟你说那么多了!”萧明达心情似是不错,以手指敲着桌面坐节拍,一边听着琴曲一边道:“反正你小孩子也听不懂什么。”

    尤应沂坐在湖边的大石上,月色之下,白衣胜雪。一边听着《离骚》,手指扣着洞箫,同时也想起她第一次拿着曲谱来寻他的模样。

    萧文虹也不欲和她解释,只是默默的望了她一眼,说:“反正我不信。只是我提醒你,不要打萧琴的主意!”

    “你……”

    “我逛够了。要找她去,再见。”

    “喂!”她看着萧文虹回身离去的身影,还是受不了他那冷淡而厌烦的表情,不禁跺脚道:“如果你真惹火我了,我江雅秀可不是好欺负的!”

    “……这是难免的吧。”话是这么说,她的脸却沉了沉。

    “那你喜欢吗?”

    “不喜欢。”她的面色更沉了,将镜子放下:“这样的公子最可恶,一点都不在意女子的尊严。下流低俗!”看着萧文虹默默的样子,她警觉性起,望了他一眼:“你不会这样吧?”

    萧文虹肃了肃容,本来想蒙混过去,张口却不自觉喃喃道:“我也只是去找青楼女子消解郁闷罢了,哪里错了啊?”

    “这么说你——”她一惊回首,眉间也浮现了点失望色彩,虽然觉得直接这么说有些不合礼制,然而她还是嚷嚷道:“消解郁闷也不能拿人家的身体消解啊!你才十九岁——!居然就……”

    店小二无奈,只好引褚青岚至二丰最静的一间房:“就在里面。”

    “谁?”

    屋内人敏感地察觉到房门口有人。

    “是我。”褚茹雪应了一声,缓缓推开门,却是在下一刻,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姑娘你怎么起来了,大夫说过你需要静卧修养的。”跟过来的缪觅见了,不由责怪起来。

    那坐上之人只是恬静地笑了笑:“老躺着晕晕的,不舒服,那庸医唬人呢。”

    即使避免了命中面门,但是还是烧到了她的发丝!

    “啊啊啊啊!我的头发!哥哥!快救救我!”

    但是这时红臂大猿已经开始四处喷射火球!没有人有功夫去帮她灭火!

    白双只得就地打滚!

    萧琴和高玉成坐在头顶的树干上,看着这一出闹剧,萧琴遗憾地叹了口气“唉,居然没砸到,还真是可惜!”

    在她接触到高玉成的眼眸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绝美的眼里似乎蕴藏着千年寒冰,让萧晴霞的心里忍不住升起一抹恐惧。

    萧余妍这时候已经回神,听到母亲的话,“噗通”一声也跪了下去。

    “臣女参见成王殿下!”

    萧玄雅木然地转过身,看着身后跪下的一大片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三姐,你说什么成王殿下?这不是废柴带回来的……”

    萧玄雅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夫人一脸惊慌地拽了下来,跪到了地上。

    “成王恕罪!小女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成王殿下!还望成王殿下恕罪!”大夫人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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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系统称霸武林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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