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来生再见吧!
如同朱由校所预料的一样,贡院考试场上,有些考生已经开始痛哭流涕了。
今年的考试题目不难,而且还有不少的人联系过相似的题目的,他们都觉得自己这次拿下一个名额是稳了。
可惜啊如果当初是选进士科就好了,这是不少举子的心声。
毕竟进士科才是真正的好出路,虽然刑律科通过了之后就会留在京城为京官,可是那毕竟是第一次,谁也不知道这个刑律科究竟是个什么名目,万一出现了什么特别的事故可怎么办。
就好像进士科,就算是到了地方也能为一个县令什么的,这个刑律科要是不给一个八品什么的官员,那可真的是白瞎了这次这么简单的题目了。
不过现在再想也是没什么意义了,先立足当下再说,能去刑部当官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次报考刑律的举子十八选一,而且还有一大半人竟然是国子监的学生。
区区一个监生,怎么能比得上自己这些个堂堂正正乡试考上来的举人,所以刑律科自己是十拿九稳了,相比而言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于是那些人进入考场之后也就没有多想什么,准备安安心心的考试,先进入官场再说,大不了凭着以后想办法再往上爬呗,反正当官了之后人生就大不一样了嘛。
就这样这些人一个个的提着小篮子,经过了十分屈辱的糙汉子检查菊花项目之后,来到了科举考场之内等待着。
看着时辰到了,这些举子便开始了磨墨水。
“荡~~~”
随着开考的声音过去之后,那些人安安稳稳的在自己的号子里面等待着。
唯独臭号的人有些坐立不安。
直娘贼!是哪个混蛋一到考场就开大!这还能待下去吗!
臭号考生忍着要吐的苦涩在鼻子里面塞东西,但是为什么用嘴呼吸也有一种在啃屎的感觉啊!
当这些考生有条不紊的准备了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发现了不对劲,为何那些进士科的人都开始热热闹闹做题了,自己这些人却连考卷的毛都没有见到?
刑律科难倒就是什么都不给然后让自己去考的?
探案之道,探案之道?
难不成什么都没有自己去找就是探案之道?
怪哉?怪哉?
此时,臭号考生已经开始骂娘了。
直娘贼的,考卷怎么还不发啊,小爷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太臭了,小爷感觉满嘴都是屎味!‘
一个时辰之后,这些考生们已经确定了,这个刑律科考试可能真的是没有考卷的,难道这个试题就在这个号子之内?
探案之道,探案之道,果真非同进士科。
于是那些进士科的人正做着题目呢,就被一阵老鼠行动的声音给打扰了,他们一抬头看到对面那些考刑律科的也不做考卷,而是在号子里面到处翻找什么。
只见这些考刑律的一个个的或是趴在地上,或者是蹲在墙角,或者是站着垫脚把头抬得高高的看着屋顶上的有什么东西。
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考生,跪在地上把皮股撅的老高,他在细细的研究地面上的一根绿色的小草。
“嗯.........”
这个考生摸着下巴,看着这个小草觉得非同一般啊。
这才二月份就有如此碧绿的小草了,而且还是在这个贡院的号子里面,虽然说这个号子破破烂烂的,但是也是青石板的地面,怎么能长这么一根草呢?
没错了,这个绝对是考题。
阴险啊,真的是阴险啊,朝廷竟然把这个考题设在一根小草之上,简直是阴险的不能再阴险了,出题之人果真是个大高手。
探案探案,必然要拥有一对洞察犀利的眼睛,就好像自己一样,一下子就能发现端倪。
只可惜啊,就算朝廷再阴险,出题人的人再难,也是无用,自己已经找到破解之道了!
嘶..........要不要找那些丘八要一只铲子把这个号子给挖开看看,绝对大有玄机啊,可能答案就在这个小草的下面!
我真是太睿智了!
甚至还有一个考生看着出现的那一点水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为何这个号子里面会出现这么一小团水渍?
难不成里面就是考题?
只见这个考生,点点头来到这团水渍跟前,用手指沾了沾,鼻子闻了一下好像有点像尿?
不!绝对不可能,号子里面哪来的尿。
手指放在嘴里面试试,哇!自己猜的没错果然是尿啊,这苦涩这酸甜,简直跟小桃红的一模一样,这味道熟悉!
此时那个臭号里面的考生。
“呕!”
“呕......呕!”
第三个时辰过去了,这些刑律科的考生再也扛不住了,一个个的不是目瞪口呆就是暴躁无比,要么直接的眼泪啪啪。
这个朝堂怎么了!这还是他们所熟悉的科举吗?这还是考试吗?这简直就是在折磨人啊。
娘!孩儿就此别过吧!
昏君啊!昏君啊!你这考的究竟是什么!
就在有些举子再也熬不过去,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的时候,朱由校终于把考卷给送来了。
“发卷了啊!发卷了!”
只见那些丘八抱着一大叠考卷,走了过来,挨个的给人发考卷。
终于这些举子安稳了,他们只觉得自己在无底深渊之中看到了耀眼的光芒。
陛下万岁!
一个举子喜悦的痛苦流涕,这实在是太吓人了,这辈子他都没有今天这么刺激过!
就算是偷偷的与老爹的十九房小妾,在一起彻夜的玩烛火也没有如此的刺激啊。
此时臭号的考生已经白眼一翻,趴在小桌板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了。
挺了这么长时间终究没有忍住生化武器的侵蚀。
三个时辰内在小爷面前开大的八十一个直娘贼的!
小爷这辈子跟你们没完!!!!
无边的怨念之下,每个上臭号的举子都是夹着菊花的。
此时朱由校百感交集的看着两位满身大汗的主考官。
“那个啥.......”朱由校摸了摸鼻子。
他好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两位尚书了。
(大概明后天样子开始进入平定西北主线剧情。)
第五百五十一章 科举新政
“两位爱卿,朕知道你们要说什么,可是朕要告诉你们,朕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能给我大明选出良才。”朱由校一副笃定的样子说道。
只不过徐光启和周应秋却用着一副,陛下我们读过书可是比您小金鱼吐过的水还要多,您觉得您刚才的话是我们不信还是不信?
“真的呀,你们想想这第三场考的可是刑律科啊,刑律科必定要会探案之法,若是不然岂不是草菅人命。”朱由校拉着两个主考官坐在一旁苦口婆心的为他们解释道。
“额........”
周应秋和徐光启两人满脑门子的都是问号,这个探案法与今日的考卷迟到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陛下我们读过的书很多,您想要骗我们可得再吐几十年水了。
“哎呀!朕知道你们不相信,可是这个办法却不是朕想出来的,而是有神人指点。”朱由校神秘兮兮的指了指天上。
周应秋和徐光启又是对视了一眼。
陛下您左顾右盼扯东扯西的还没告诉我们,这个考卷迟到究竟和探案法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你们怎么还不信!神人指点啊,神人托梦指点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朱由校急的直拍大腿,这两人怎么这么迂腐呢,都说了是神人了,怎么还这么一脸的疑惑,你们就不能赞同一下朕啊!
也就是朱由校脸皮不够厚,还没有练习到大炸逼炸不动的地步,不然何须理会他们二人,只要告诉他们一句朕自有用意让他们自己胡思乱想得了。
周应秋和徐光启又又对视了一眼。
两人眉目之间传递着无数条信息流。
周应秋眉毛一挑:“老徐上,你跟陛下关系好你去问问什么叫神人指点?”
徐光启回应嘴角一抽:“老周你这是找麻烦啊,没听说是神人指点吗,这个神人当然是不能吐露出来的了。”
周应秋回应眼珠子一转:“那你就不问神人只问这个探案法与迟到有什么联系不就成了。”
徐光启胡子一瞥:“没事你问这个干什么,万一是什么皇室隐秘可怎么办!”
周应秋头一歪:“不问你怎么向那些士子们交代,小心今儿的事情全栽在你的头上,到时候你可就遗臭万年了!”
徐光启眼一瞪:“凭啥都是我说你就一点事情都没有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主考官,我遗臭万年,那你就是两万年!”
最后二人谈妥了之后表示,一人问一句,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两人一起承担也能有个伴。
老周你上!
周应秋只能硬着头皮对着朱由校揖手道:“敢问陛下这个考卷迟到也是神人指点?”
“嗯......呐!”朱由校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艰难的点点头。
老徐上!
“那敢问陛下神人究竟指点了什么?”老徐也对着朱由校做了一个揖手礼,这可不是开玩笑,老徐这点人品还是有的,说一人一句话就是一人一句,反正开头引出话题的是周应秋,陛下生气也第一个针对他。
“咳咳!”朱由校清了清嗓子,这个可以很是流畅的说道,反正他已经提前编好了说辞,心里有底气就是不慌。
“神人是这么说的,神人说探案之法需要明锐的洞察之力,还有坚韧不拔的耐心,不然一点小小的线索没有查到那就是草菅人命啊,所以他特地嘱咐了朕,要朕推迟三个时辰把考卷送来,这样便能看到那些考生的情况。”
“诸位爱卿你们看看!”朱由校指着那边一个哭哭啼啼考生摇摇头道。
“不过考卷推辞了三个时辰便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若是此人为官要是出了一点事情还不得哭个要死要活的!”
“如此没有城府怎么配为官!”
朱由校一甩龙袍十分气愤的说道。
徐光启和周应秋顺着朱由校的指点看去,果真一个年轻的举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在看着卷子。
于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官场之路坎坷到处都是,今日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考卷迟来便如此哭泣,若是他日为官一方遇到了棘手的难题还不得哭的要死要活啊,如此之人怎么配为官!
他们两人可是对为官之路感同身受啊,当官了那么多年遇到了那么多事情,你看他们有哭过一次吗!
所以他们便对着那个举子感到痛恨不已,哀其心思不沉啊!
“来人!去把他考卷收回!如此城府怎配为官!”突然的朱由校入戏了,他刚才的一番说辞不禁说服了徐光启和周应秋同时也把自己给说服了。
对啊,如此没有一点心理承受能力的人怎么当官,让他当官简直就是在危害我大明啊!
算了你还是不要考了,先回去把心思沉稳几年再说吧,一点用都没有的废物!
“陛下!臣有一个提议!”这个时候徐光启面色一狠,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对着朱由校便是一个揖手礼请求道。
“臣以为此当为定例,以后科举最后一场应当不定延迟,以观举子之心思。”
徐光启觉得如此真的是一个好办法,可以看出那些举子心思沉稳,遇事不慌,这样才能为官一任吗,若是可以为我大明选一些良才,自己就算做一做这个罪人又有何妨。
“臣也以为应该将那些哭哭啼啼的考生全部逐出贡院,若是心思不稳为官也是祸害。”周应秋心意一动也是一脸的诚恳。
他是吏部尚书,自然对官员人事任命考核什么的最清楚了,心思不稳一点城府都没有的人当上了官也是给朝廷找麻烦,所以他才有如此,也算是为自己的职责了。
“嗯!”朱由校略微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可!以后此为常例。”
于是后世被问候十八辈祖宗的科考第三场无定时推延出现了,甚至后世有一场直接推迟了七天,惹得无数考生恨不得吃了这两个奸臣!
随着两位主考的一声令下,那些守在号子一旁的兵丁开始了行动。
凡是哭哭啼啼还有做出过分举动的举子全部被拉着胳膊带了出去。
甚至有一个.......
“小生不是在哭,小生是被大葱辣了眼睛了!小生不是在哭啊!”
第五百五十二章 这也是考题吗!
都来了考场了,朱由校不可不得下去看看啊。
监考的快感可是不得了,后世考了几十年试了,都是被监考,自己像个孙子一样的躲着监考,唯恐自己的小抄就被人给搜了去。
现在朕总算能体会一把了。
只见朱由校背着手,一副我是监考你们准备好作弊被朕给揪出来的准备了吗!
不过一炷香时间之后,朱由校就很不满了,这些考生不老实啊,一个个的就知道埋头苦写,这么就没有一个知道准备小抄的呢?
一点作弊手段都没有还怎么考试,你看看这个还像是一个考场吗!
圣人说的好,没有小抄的考试都是浪费时间!
不过朱由校却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不知道为何那些考刑律科的举子一个个的愁眉苦脸,几乎都要哭了。
刚才他们的心里承受压力还是很好的,怎么现在有不行了呢?
于是朱由校走到一个死命的咬着笔杆子的举子身前。
见他愁眉不展的看着第一题然后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这第一题为选择题。
这个题目是这么说的。
如果你是推官。一个老农拿着一锭二十两的银子上街准备换成铜钱,但是遇到了一个举人出来说老农这一锭银子从他家里偷的,然后这个举人把这个老农的银子给抢了过来,接着吩咐手下把老农的腿给打断了,那么依着上面所描述,请问你该判谁有罪?只能选一个正确的。
甲:老农有罪,他一个农民哪来的那么多银子,这腚银子一定是人家举人的!
乙:举人有罪,他说那腚银子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了?那他要是说这条大街都是他的还都是他的了?而且把人打伤了什么?他是官府吗!
丙:举人无罪,举人家资丰厚有银子正常,那个老农偷了人家的银子被打断腿算是咎由自取!
丁:老农和举人都无罪,老农被抢了银子打断了腿也没有报官,举人把银子拿回来打断了腿也没有报官,所以两人都无罪。
这题目就是这样,于是这个举子就麻爪了,他觉得这种题目也算是考题?
刑律科就靠这个吗?为何自己从未见过,实在是太新鲜了,而且全部都是口语描述,倒是也直观了许多。
于是他接着看下去,看到了四个答案选项,他就难为在了这里。
老农有罪,这个是毋容置疑的,一个老农哪里能有二十两银子啊,要知道二十两银子足够自己三月的开销了,而自己家的下人一月例钱不过四钱,所以这肯定是老农偷那个举人的。
正当他想选这个甲的时候,神使鬼差的他又往下看了下去,这一看可就真的是麻爪了。
乙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个绝对是错误的,堂堂一个举人怎么会觊觎一个小小的老农的二十两银子,这一定是错误的!
这个丙出了大问题,你看他这个举人无罪是正确的,举人有钱,那个偷人家钱财的老农被打断了腿也确实自己咎由自取。
可是问题恰好就是这个丙太正确了,与那个甲有了冲突了。
上面也都是说了,只有一个正确的,怎么又来了一个正确的
到了丁虽然有些问题但也说得过去,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人家举子都大发善心的放过这个老奴了当然是无罪了。
于是他就麻爪了,四个选择三个是正确的,那么只有乙是错误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该怎么选择?
明明只有一个是正确的,可是他偏偏的看出来了三个啊!
于是这个举子开始了极度纠结中。
直娘贼啊!自己为什么要选这个刑律科,这是什么鬼的考题,简直要把人给难为死啊!
举子动了动笔想要三个选一个,可是抬起笔却怎么都不敢写下笔了,因为他知道这次的科举可是关乎着他的一生。
能不能当官,出将入相以后走上人生的巅峰就看这一笔的了。
“这题选c没问题妥妥的。”朱由校都在旁边看急了,于是升出手指点道。
圣人说过,正所谓犹豫不决就选c嘛。
“陛陛陛下!”这个举子这才知道自己面前站了人,一抬头就看到了穿着骚包的大红色龙袍的朱由校。
“虚!不许叫,不要打扰人考试,就选这个。”朱由校很通人性的在错误答案上点了点,挥一挥龙袍不带走一片答案。
顿时这个举子眼前一亮。
哦!原来选丙啊!豁然开朗陛下万岁!陛下金口玉言不会骗人的!
走着走着朱由校看到了一个熟人,此人白衣白袍,面白有须,身体柔柔弱弱好似一个娇柔可人的妹子。
朕槽的!是他!
见到他朱由校下意思的撒腿就想跑,然后脑筋子一转,对着身边的人耳语了几下。
“这人菊花里面肯定藏了东西,去检查检查。”
小猴子顿时就明白了,一副奴婢懂得懂得的样子安排了下去。
于是正在愉快答题的风惜凰被几个兵丁抓住胳膊,按在了墙上进行了抽检,只见一个兵丁举着那个素有菊花残的钳子舔了舔嘴巴,对着风惜凰那娇柔的小菊花猛地捅了下去。
最后风惜凰哭哭啼啼,衣衫不整,犹如被残暴的十几个大汉给轮流深入浅出探讨过的样子靠着墙边。
他不完整了,他被强了。
他不要活了!
不过,他还在奋力答题,因为留在京城才能与他的黄兄为伴。
黄兄你等着我,我一定要与你相伴一生!
风惜凰牙关紧要,继续答题。
不知道为什么朱由校突然缩着头,感觉自己真的好冷啊。
此时,都察院派出的队伍也已经到了山西,那吹吹打打的队伍高举着王命旗牌,在官道上横行无忌,谁也不敢招惹。
“大人前面出现了一批官员!”一个随从汇报道。
“嗯!”马车里面一个青袍的官员微微的点点头,相迎十里还算是知道点规矩的,就是不知道其他的规矩懂不懂了。
钦差队伍后面,一个壮硕的汉子赶着马车跟队伍后面不紧不慢的行驶着。
“百百户前面怎么停了?”里面一个脸型稍微消瘦的人伸出了脑袋问道。
(码字君还没吃饭,等吃完饭了继续写吧。)
第五百五十三章杨三尺(加更 靳信子)
那个被称呼为百百户的,便是受了伤之后在家休养闲不住的百余里。
他双脚受伤了也没什么大碍,休息了一段时间也好的差不多了,正好上面有任务,他便毛遂自荐把自己给派了出来。
正所谓与自己一同来到京城的秦宇封都受到了陛下的嘉奖,自己比他强多了,怎么可以屈居于他人呢,所以这次的大功劳就合该自己得啊。
你还别说那个神婆还真的蛮厉害的,自从自己掉下去污盆之后,马上就感觉到不一样了,也没有那些倒霉事了,而且一复出就接到了这么大一个案子,这是什么,这就是气运啊。
要不怎么说是否极泰来呢,当人倒霉到了一定程度之后,那么以前没有来的运气都会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你看自己不就是一个标准的例子吗。
伤刚好,马上好事就来了,他可是知道这次的这个案子可是不简单,那涉及到的官员真的叫一个多啊,弄不好西北两个省都得倒下一大片,死上万把口。
所以这个巨大无比的功劳可就是自己的了,还没人抢,因为为了隐蔽只出动一个人。
秦宇封啊秦宇封,你就在京城好好的待着吧!
此时远在山东的某个人顿时打了一个大喷嚏,上下狐疑的看了看,为何觉得总有人在跟自己过不去?
“孙先生,现在我们已经出来了,所以不要再叫我官职,你现在就是我的老爷,小的就是您的车夫。”百余里满脸堆笑的提醒道。
别看这个人官位不如自己,可是人家是钦差,而自己就是一个小小的随从,没办法,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过还好他是正钦差自己是副钦差,从此以后咱也是当过钦差的人了,就是有一点不爽,自己这个钦差的队伍里面就两人。
人家当钦差都是吆五喝六的带着一大群人伺候着,为什么轮到自己当钦差就成了伺候别人,苦也。
“那好,百.......小百,你也不用叫我老爷,你就叫我东家就行。”孙定安还是给百余里留着面子的。
“那行东家。”百余里点点头这样最好,不然叫一个人老爷自己心里还在真的不太舒服。
“现在到哪里了?”孙定安问道。
百余里闻言,招呼了旁边一个年轻人道:”这位小哥,敢问前面是何处?“
“前面是西安府。”挑着柴火的一个年轻人回道。
“东家前面就是西安府了。”百余里向孙定安回报道。
“走我们下马去看看吧。”孙定安觉得在马车上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了,还是下去看看,看他们的那个样子应该是前面官员来相迎了。
“这位小哥,前方距离西安府还有多少路程?”孙定安问道。
“还有差不多十里地。”挑着柴火的小哥也没有吝啬,倒是有问必答。
十里地,就来相迎了,不用说一定是有古怪啊,孙定安不用进去在外面就知道这个陕西的官员有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还不小啊。
一般相迎都是在城外五里地,可是这些官员直接把地方相迎出了十里。
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他们心里虚啊,若是实实在在的,就是不相迎你又能怎么样,人家懒得走就在城门前迎接你一下你也是没的话讲啊。
“小百,走我们近前去看看。”孙定安想要看看这些陕西的官员都是个什么名目。
反正他对陕西的官员印象是不怎么好的,陕西距离京城比较远,于是山高皇帝远的思想在这里很是盛行,一个个的百里侯都是土皇帝,在自己的辖区内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全县所有的事情人家一言堂,根本无人可以抗衡,当然了这可不包括那些士绅大户。
那些士绅大户可是跟官场瓜葛千丝万缕的,说不定哪个县里面就有哪个亲戚在府衙或者布政使司衙门当官,就是在京城为京官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走,且去看看。”孙定安说着便要上前。
结果伸过来一只手拉住了孙定安的胳膊。
孙定安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挑着柴火的年轻人。
“这是?”孙定安不解这个年轻人为何要拉着自己。
“先生是外乡人来的吧?”年轻人小心的问道。
“是也不是,某是汉中府人,只是离家十几载乡音都变了。”孙定安不由得摇摇头。
“那就是了,先生是不知道,有那些当官的在那里,我们可去不得。”挑柴火的年轻人连忙摇头摆手不愿让孙定安过去。
“这是为何?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难倒他当官的去的百姓就去不得?”孙定安奇怪道。
虽然他知道陕西的官员是有些霸道,可是也没霸道到连路都不给走的地步吧,难道自己离家这么多年规矩都改了,那这些官员可真的就太横行无忌了,难怪惹的上面不高兴把自己派下来。
“这位先生小的看您就是个有学问的读书人,不知道咱们这个地界,可是杨三尺说的算。”挑着柴火的年轻人压低着声音,说完之后还心有余悸似的看了看周围,好像说一个名字就能给他带来多少灾祸似的。
“杨三尺是何人?”孙定安为了顾及这个百姓的也是压顶了声音问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查官员情况,遇到了知道什么的年轻人他当然是要好好的问问了。
“这个杨三尺就是咱们这个地界上的父母官啊。”这个挑柴火的年轻人一边小声说着一边看着周围,只要有人走来他马上就停住了,好像多么害怕似的。
孙定安和百余里对视一眼,顿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郑重,这个有着杨三尺称号的父母官在当地的名声可是不小啊,看看就提到一个名字就能让一个百姓如此的恐惧了,可想而知这位父母官究竟是个什么货色了。
三尺是什么意思,孙定安和百余里都是当官的,怎么能不知道有这三尺称号的人会是个什么意思。
莫不过就是天高三尺啊。
为什么叫天高三尺,这个地被刮干净了三尺可不就天高三尺了吗。
(正好这几天事情不多,看看把欠更都还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你怎么可能是这个!
不过他们两人都想错了,这个杨三尺可不是他们以为的刮地三尺啊。
“知道为什么要叫三尺吗?”那个挑柴火的年轻人环顾一周把人给喊到了一边无人的地方。
“为何?”孙定安也不辜负这个挑柴火的年轻人,也就随着他的话问了一下。
“因为我们这个杨三尺家里的银子铺在地上可以把天都低三尺。”见到这里没有了人,这个挑柴火的年轻人见到这里没人了,顿时神色舒缓了许多没有那么的害怕了。
于是孙定安和百余里互相对视了一眼,原来是这么个三尺,家里的银子能把地给抬高三尺,他们倒是第一次听过这个名号。
看来这个杨父母可是不一般啊。
孙定安和百余里眼神中带着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的队伍,觉得自己真的要去触触霉头了。
不过孙定安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个挑柴火的年轻人,觉得他与自己说这些实在是有些太不正常了,看他的样子可是对着这个杨三尺很是害怕,可是他偏偏的要把这些说出来是个什么意思?
他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对自己一个外乡人说这么多可能会惹麻烦的东西,你要是说他别无所图,这个可一点都不正常。
只见这个年轻人苦笑了一下,露出了一直隐藏在衣袖里面扶着扁担的另一只胳膊。
孙定安和百余里朝着这个胳膊看上去,只见这个胳膊的前端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整个手掌都消失于无形之中。
“这位小哥你这是.........”孙定安指着他的胳膊问道。
这个挑柴火的年轻人苦笑了一下,然后问道:“二位不是普通人吧?“
嗯!
顿时百余里敏感了起来,他一下子把神经绷紧随时可以快速出击,只要这个年轻人不能把事情交代明白,他绝对会让这个人死在这里。
“二位不要紧张,小的并无害二位之心,只是心里却有不甘,才贸然的找到了二位,若是二位不嫌弃,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小的斗胆想请二位家中一叙。”挑柴火的年轻人一脸的恳求的样子说道。
孙定安和百余里再次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还没进入西安府呢他们的身份都暴露了,这个实在是太那啥了吧,自己隐藏的可是挺好的啊,为何还是会被人看出来?
但是他们也不会相信这个年轻人的,要知道他们可是秘密钦差,微服私访探查陕西。
只要是陕西官员做了什么对不起的朝廷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放任自己两人,要么乖乖的拿钱走人,回去把他们编好的东西拿给陛下看,要么就是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随便在荒郊野地找一个地方埋了,谁也找不着他们的尸体。
所以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就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现在自己的身份有可能被人给看破了,你说他们两人能不着急吗。
这个挑柴火的年轻人好像也看出来了这两人的顾虑,于是便解释道。
“二位不要多心,我也是知道二位的顾虑,不过大可不必,如果小的真的是坏人的话,根本不需与二位多说什么,直接找了那西安府衙门把二位告发了,这不就得了赏银吗。”挑着柴火的年轻人说道。
孙定安看了百余里一眼,他的安全现在是交给了这个锦衣卫的百户,所以他在征求百余里的意见。
只见百余里好像没有看到孙定安的眼神似的,反而绕着这个挑柴火的年轻人走了一圈,然后紧皱眉头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似的。
“你手里沾过血!”百余里气势顿时变得锋利起来,然后眼神如刀盯住了这个年轻人,只要他有什么不对劲马上他就会拔刀相向。
百余里对自己的嗅觉很相信,他能闻出来这个年轻人身上似有似无的飘着一种血腥味,只有见过血的人才会有这个味道。
不过这个年轻人到也是没有否认,而是很痛快的承认了自己是什么人。
“三千卫左翼四营三旅一队伍长刘能。”只见这个年轻人在提起自己的军队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体,眼神深处带着一丝的骄傲。
孙定安和百余里一脸惊愕的看着这个挑柴火的年轻人,他们怎么也无法把陛下最为看重的那只精锐军队和面前的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他们可是不止一次的见过天诛军的士卒,一个个的身材魁梧,眼中炯炯有神,站在那里就能体现出一种一往无前,用我必胜的信念。
可是再看看这位,除了刚才提到番号的时候变得不一样了,其他时候都是面带菜色,眼中虽然有着倔强可主要的还是麻木。
这哪里还有陛下亲军的风范啊。
这个叫刘能的年轻人见到这二人还是不信,于是放下了手里的柴火,然后慢慢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领子,手伸进去好像在掏什么东西。
见到这个年轻人在做这位危险的动作,百余里顿时后退了一步,把手伸入怀里摸着怀里的乌兹冲锋枪。
这是他这次胆敢一个人保护孙定安的底气,有锦衣卫中镇抚司特别行动司镇场子乌兹神器在,就算是面对几十个好手在弹药消耗完之前他也无所畏惧。
只要对面的这个人敢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他可以保证在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掏出乌兹神器把他干掉。
而孙定安倒是很沉稳的站在那里,反正他也不懂武艺,可是他相信陛下安排保护自己的人绝对不是个庸才。
不过他二人却想错了,这个叫刘能的年轻人并没有从衣服里面掏出什么大凶器,反而掏出了一个带着金属光泽的东西。
刘能很郑重的把这个手伸向前,手腕向上慢慢的展开。
他的手里是一块黄色金属的小牌子,用一根红色的绳子拴着。
孙定安看着这个小牌子,伸手拿了过去。
牌子上面刻着几个字。
正面:“天启陛下神威三千卫!”
背面:“四营三旅一队伍长刘能!”
听着孙定安把牌子上面的字小声的念出来的。
刘能顿时泪水湿了眼眶。
全身有些颤抖的用力低吼道。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天启陛下!万!岁!“
第五百五十五章 惊现黄金狗牌!
孙定安没有见过这个三千卫的牌子,所以不知道这个是真是假,但是看着这个精致的做工可能真的不是假的。
于是他把这牌子递给了百余里瞧瞧。
百余里看到这个牌子之后顿时就瞪直了眼睛,因为他可是知道这个是什么的。
这是三千卫的命牌,不过在军中也有一个更通俗的称号叫做狗牌,听说这个称号还是陛下嘴里说出来的,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狗牌这个称呼却觉得更平易近人而留了下来。
如果这个只是一个单纯的狗牌还不值得百余里如此作态,这个牌子可是金黄色的,这可是狗牌之中最为特殊的黄金狗牌。
传说只有立过大功的人才能获得一块,并且留在身边伴随终生。
这是陛下对这个狗牌主人的褒奖,听说三千卫得到这个黄金狗牌的人可没有几个,基本都是战死了之后追授的,可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个地方就这么遇见了。
活着的黄金狗牌稀少的京城都没有几个啊,今日他也是第一次得见,以前也就是在传说中听到过。
在以前的三千卫天诛军中,狗牌分为三个等级,精铁,白银,黄金。
精铁顾名思义就是铁做的,只要是加入天诛军就能得到一块,白银是获得了大功劳之后,经过天诛军全营官会议商议八成同意就能授予。
可是这个黄金狗牌那只有陛下亲笔御签才能授予,每一块都是陛下亲自把被授予者的名字刻上去的。
这可是至高荣誉啊,凡是被授予的都是要被计入天诛军光荣榜的,当做典型榜样为天诛军全军学习的标杆。
你......你是四营的刘大脑袋!
这个时候百余里顿时想起了天诛军的传说,传说四营有个伍长可是不得了,在锦州大战中,城头之上为了保护陛下力战十几个建奴甲喇兵,支撑到了援军到来,若是不然陛下可能会有性命之忧,锦州城也会被告破。
回来后这个人被陛下授予的黄金狗牌,成为了军中传奇,只不过好像因为受伤过重不能在军中效力然后被回家享清福去了。
百余里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因为中镇抚司与天诛军关系很深很深,好些特殊行动司的特战员都是从天诛军选出来的。
而且每过一段时间,中镇抚司的拒敌部队就要去训练基地,和天诛军进行操演提高战斗力。
百余里这段时间可是和天诛军打成了一片,当然知道里面的详细情况了。
“可是!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又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模样!”百余里很是诧异的看着刘能。
因为凭借着他的军功,就算是受伤了那也是为了陛下所受的,理应受到良好的待遇,一直到寿终正寝。
再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像一个被授予的黄金狗牌的三千卫大功臣,有救驾之功的功勋者。
百余里边说着边将手里的黄金狗牌郑重其事的还了回去,因为他知道这个东西可能就是他最宝贵的了,而且上面还有陛下的亲自刻字,乃是御赐之物尊贵无比。
刘能也是小心翼翼的把黄金狗牌给收回了,然后重新的藏入怀中。
百余里对着刘能便是一只手砸胸,他得敬这一位一礼。
刘能看到了百余里这一礼,顿时浑身一怔,然后抬头挺胸,把腰杆竖的直直的,用着他那光秃秃的胳膊对着百余里也是一个砸胸。
只是这个砸胸力气很大,好像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给用光了似的,许久不曾敬礼的他这一礼让他泪水湿了满面。
孙定安一看如此便知道,此人是那三千卫无疑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三千卫士卒,必然是一个有功之人。
于是他也对这个刘能肃然升起敬意,他虽然有些迂腐,可是这也是分好多情况的,他虽然身为一个文人,却也有弃笔从戎之心。
他知道江山社稷稳固,是需要文武并重,只可惜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否则他也能为武官。
就是因为他时长的为那些武人说话,所以他在翰林院是一个被嘲笑的对象,人家都说他心思不在正途,不知道什么才是治理国家,居然妄想抬高武人地位。
刘能深吸一口气把激动的情绪压了下去,然后对着两人一伸手说道:“两位请吧,这里说话多有不便。”
这个时候孙定安和百余里都相信了他的话,于是就跟他走。
只见百余里一把抢过了那一担子柴火,然后担在了自己身上,并且十分坚定的告诉他,自己可以让他一定要这个柴火交给自己来。
百余里觉得这是现在自己唯一能为这个英雄所做的事情了。
孙定安就没和百余里抢,因为抢他也抢不过,而且他也没那个力气。
于是他只能拉着刘能上了马车,非要自己给他赶马车做一次车夫。
官道上一辆马车旁边是一个汉子龇牙咧嘴的担着一担柴火。
“小百要不你放下吧。”孙定安看着百余里那个样子于心不忍的说道。
“不!”百余里很固执的摇摇头,虽然他的肩膀已经疼的直抽抽了,
他这是在向英雄致意,怎么可以因为一点点小小的苦难就放弃了呢,这简直就是有违自己的人生底线!
我百余里绝对不放下!百家儿郎不是孬种!
“可是我们有马车啊,放下这捆柴火不是绰绰有余吗?”孙定安不解的问道。
他不知道这位锦衣卫百户为何要放弃这辆马车而不用,一定要自己扛着的用意是什么,难倒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哦!自己懂了,真不愧是锦衣卫的高手的,能想到如此伪装自己的办法,为何自己就不行呢,果然术业有专攻,还是要相信专业人士啊。
百余里对着孙定安嘴角一抽勉强一笑。
百家儿郎一口吐沫一个钉!说自己扛就自己扛!
直娘贼的!老子怎么忘记了自己可是坐着马车来的啊!
只可惜他是一个有底线的人,说出去的话放出去的屁,有收回来的吗!
自己找的坑,再苦也得自己扛!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一副字的靠山(加更菲菲90后)
此时钦差队伍已经进入了西安府,西安府知府杨远程携带大小官员为陕西道于是张应承接风洗尘。
在西安府最好的望东楼,此时已经被全部的包下来了,就连望东楼的那条大街上也是被衙役们给清理了,往日繁华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钦差的马车来到了望东楼之前停下,知府杨远程连忙小跑着到了钦差马车跟前为张应承掀开了帘子,满脸堆笑讨好的请他下马车。
虽然官位上他乃是一个知府,正五品的官阶,马车上面的陕西道御史不过就是一个正六品,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情况是不能在这里出现的。
人家官位是比不上知府,可是人家是钦差,而且还是管着他们陕西道的御史。
钦差是什么,钦差那代表的就是皇帝,不管你在地方上任什么官位,到了钦差面前那都是下官,更不要说陕西道御史平日里就能拿捏他们了,万一哪天得罪了他们给自己搞一个调查,你说怎么办,这年头谁的皮股下面不是一堆的屎啊。
所以这个杨远程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可是足够的低了,毫无一地府尊的威严。
马车上端坐的张应承察觉到了杨远程的动作,于是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的扶住杨远程伸过来的手,然后下了马车。
“杨大人,客气了,怎么敢劳烦一地府尊为本官掀帘子呢。”张应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钦差大人远道而来,下官只是进一点绵薄之力,当不得什么,当不得什么。”杨远程低着头把自己的姿态放的特别低。
“杨大人这是哪儿?”张应承抬起头看了看前方,那个装修的富丽堂皇却有古色古香的大门问道。
“望东楼,杨大人您请看!”杨远程一指前面的匾额说道。
张应承顺着杨远程的手指看去,发现了龙飞凤舞的三个金色大字在匾额上。
这个字怎么说呢,笔法锋劲有力,下笔之人必然是一个书法大家,而且这个字,在张应承看来却十分的熟悉,好像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杨远程也看到了张应承的在思考,于是嘴角微微带这一丝得意。
“张大人此乃当朝阁老来阁老的亲笔题字,望东楼!”杨远程伸着手一个字一个字大声的为张应承介绍道。
听到是来道宗的题字,一直表现的都是古井无波的张应承终于表现出了第二种表情。
“原来是来阁老的题字,我说为何如此的熟悉,当朝书法之中,来阁老的字可为一家,本官真是糊涂了,天天看来阁老的字怎么今儿就不认识了,真是罪过罪过啊。”张应承好像自嘲似的摇摇头。
可是从他的话中也透露出了几个信息,那就是他与来阁老是有些熟悉的,不然怎么会天天看到来阁老的字呢。
不过杨远程却觉得这位钦差就是在夸大,他就算在自己面前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在京城就什么都不是了。
不过看着这位京城来的张大人看这牌匾若有所思的样子,杨远程就知道自己的强力武器又奏效了。
这个望东楼便是他的产业,而上面的那副字也是他好容易得来当做自己的靠山的。
按理说一副字怎么能当靠山呢,可是偏偏的这幅字就可以。
没错字本身是不能当靠山的,可是这也要分这个字是谁的手笔啊,当朝阁老次辅大人的字迹这可就不是一般字了,这就是靠山。
一位阁老能轻易的给人写字吗?而且还被人堂而皇之的挂在这里做商业用途,可以肯定这个酒楼就不是一般人开的啊。
如此这个地位可不就哗哗哗的提高了。
他杨远程是怎么做到这个西安府知府的,又是这么在这里成为一个土皇帝而没人眼红坏事的,这些年靠的就是这幅字的威力啊。
果真当张应承仔细的看过这幅字之后,看到上面的印戳确定无疑就是来道宗的,顿时他变了脸色,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好字好字啊,这应该是来阁老前些年写的字吧,不知杨大人可知这间主人是谁,本官甚是喜欢,若是可以,不知道这间主人可否割爱?”张应承旁敲侧击的打听着。
杨远程脑筋子一转,终于正事来了。
“张大人,这间酒楼便是下官家里的一些小产业,只是上面的那副字乃是长者所赐,下官实在是不敢擅自处置,若是不然,待小弟上京城向长者询问,再做定夺如何?”杨远程很是谦卑的拱手回道。
“哎呀你看看,为兄也就是随便说说罢了,长者所赐,若是为兄讨要这岂不是冒犯了长者,万万不可,你这让为兄回京怎么见来阁老啊,不可不可。“张应承连连摇手,他刚才也就是旁敲侧击的想要见见这个酒楼的东家,若是真的去要,那岂不是不识抬举。
这幅字挂在这里必然是来阁老知道的,是为了提携后辈,这要是被来阁老知道了,自己可就在真的得罪了他。、
怎么回事,强取豪夺自己后辈的东西是不是,你的官位还要不要了!
“杨大人你是地主,看来为兄这几日都要靠你这位父母官了。”张应承就好像与杨远程多熟悉似的子啊一起称兄道弟了。
这是什么,这就是这幅字的力量啊。
西安府城北算是这里最穷的区域了,尤其的最北边的那都是贫民窟,
刘能家就在这里,一辆外表很普通的马车在这里都是稀罕物,一群穿的破烂烂光着小脚的小孩子围着马车好奇的打转着。
“去去一边去!走开点,马车压到你们!”刘能无奈的驱赶着。
可是孩子们却还是用那好奇的眼睛看着这辆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马车。
这个时代的马车可是比后世的小汽车还要稀罕,这就好比六七十年代的民房来了一辆小轿车一样。
在刘能的指引下,三人一马车来到了一个破院子前,有多破呢,最完整的也就是那扇门了,墙都塌了小半边,稍微用点力都能爬过去。
第五百五十七章 喜不自禁
“家小简陋,还望两位不要介意。”刘能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家太破了,玷污了两个人身份而感到羞愧。
这便是一个小人物的淳朴,并不会因为你有权有势就想要求你什么,就算邀请人家来你家也只会觉得自己家配不上人家而羞愧。
“无妨,无妨,也不嫌丢人,实话跟你说我家未必就比你家好到哪里去。”孙定安苦笑了一下,他说的确实是实话,自己是在那次宴会上怒指陛下之后,生活完全才被改变了。
在没有怒指陛下之前完全是靠着那一点微薄的薪俸活着,而且时长还会拖欠,需要自己的老母亲和内人接一点针线活或者浆洗衣服补贴家用。
这个是真的,老百姓绝对想不到他一个翰林院的修撰,竟然会落魄到让老母亲和内人去做一些体力活的地步。
每每想到老母亲和内人每日就着那昏暗的油灯缝补衣服的日子,孙定安就觉得自己特别没用,进学十几载,掏空了家底,卖掉了老家的田产,赴京赶考,虽然高中但是却没有给家里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而且还比在老家的时候更穷了,好歹在老家的时候家里还有一百几十亩上好的水田,衣食无忧还有盈余。
可是到了京城才知道,京城虽好居大不易啊,反正什么都贵,什么都要钱,而且一个破破烂烂没有两间房的小宅子都需要变卖全部的家资。
虽有薪俸但是物价奇高,吃喝勉强,衣物也是缝缝补补又三年,只有官服不可丢了朝廷威严才咬咬牙做了新的。
可是他有自己的坚持,虽然日子过得清贫,然却有贤妻良母,她们都支持自己的原则,宁愿饿死也绝对不接受不义之财。
若不是当今陛下圣明,自己恐怕日子过得会更艰难。
想起那次怒指陛下之后,他的生活发生的巨大变化,家里住上了两进的大院子,内人也能做得起新衣了,就连孩儿也不必在盯着那小糖果子馋的流口水而不得一尝了。
如此他感慨万千,陛下乃当世圣君,自己当以命效之。
这便是知遇之恩,孙定安也有拳拳报国之心,虽然在翰林院接触不到什么实际公事,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甘愿于此,他也是希望可以做一些有利有朝廷的事情的。
所以朱由校给他了物质,免除了他家人还有生活上的后顾之忧,再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铲除奸臣的机会,你说他孙定安能不激动吗,能不为朱由校干到死吗。
要不后世怎么有这么个说法。
月薪只有一千的时候:老板,我是你爹。月薪只有两千的时候:老板,wqnmgb。月薪变成五千的时候:这个老板脑子有坑,糊弄糊弄完了。
当月薪超过一万的时候可就不一样了:老板说的有点问题,但我不说话。
月薪两万的时候:老板说啥就是啥吧,给钱就行,月薪三万万:老板说什么都是对,如果有人错了,那一定是我。月薪五万:加班是什么?我可以一直上班的。
最后一直到月薪超过五十万:公司就是我家,谁敢说我老板的坏话我跟他没完!
那月薪超过了一百万呢?
老板是我爹!就算是抽我那都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所以说想要一个人为你效命,不止是要给钱,还要给事情做,能做一百万月薪的事业肯定是远远的大于一万月薪的事业的。
百余里看着孙定安看着这个大门热泪盈眶的样子,十分的不解。
这位孙大人是什么情况?看一个小小的破门都能激动的要哭,果真自己读不了书啊,感情原因在这里。
看门不是门,人家看到的是心。
而自己,只想着一脚把这个碍事的破门给踹飞了。
无他,职业病而。
在外面锦衣卫什么大门不大门的,只要去老百姓家抓人,自己都是直接飞起一脚踢飞的好嘛。
当然了大宅院的就不行,那玩意结实的可以用攻城锤了。
“孙大人您要节哀啊。”百余里也是一脸悲苦的拍了拍孙定安的胳膊,不管怎么说人家都要哭了,自己上去安慰安慰也是应该的。
睹物思情嘛,文人最爱做这种事情了,他能理解。
“没事没事,就是........嗯?”孙定安就麻爪了,自己节哀个鬼啊。
于是刘能快哭了,自己家再破也不值得这位大人哭吧。
刘能硬着头皮把二人给请了进去。
“娘!我回来了!”一进门刘能便朝着院子里面吼道。
“回来了!怎么还带着客人啊,快快里面进来坐。”里屋出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皮肤粗糙如刀割枯枝一般的老妇人,一看到来人了立马的就热情的招呼着。
刘能把两人引到屋内,然后找了两个板凳用衣袖子擦了擦递上去。
两人接过坐下,打量着四周,却发现屋子虽然破旧但是却收拾的很干净。
然后他们还发现屋子里面的东西好像都是有修补过的痕迹,就比如自己坐的这个凳子,四只腿三种颜色,再看看那桌子也是修补过的,上面好几处补丁。
环顾四周,这里好像被打砸抢过了一样。
“二位稍等,我去烧一壶开水来。”只见刘能拿着一只陶罐出去打水了,这是在军中养成的习惯,喝烧开的水确实肚子就不疼了,所以他还把这个习惯带回了家。
等两只粗瓷大碗被端上了桌子之后,刘能有些腼腆的站在哪里,好像在为自己的招待不周而感到惭愧。
孙定安一见他如此,便懂了他的心思,于是伸手端起碗来,准备喝了表示自己的不在意,只不过手指刚碰到又放下下去。
圣人有云,所谓开水真的不能立马就喝啊,甚至你都端不起来。
百余里也是有学有样,端起热气腾腾的开水就是来一口,他手指常年练刀老茧太厚,对热量不敏感,于是只觉得一股火辣从嘴唇,到舌头在到腹中。
一股吞火的感觉,头都憋红了。
“小百你怎么样?为何流泪?”
“太好喝了,喜不自禁.........”百余里哭道。
“既然喜欢那你一口闷了吧。”孙定安建议道。
而刘能喜笑颜开的站在一旁拿着陶罐,意思是喜欢就好这里还有一罐,你可以都闷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 手印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你一定有一肚子的话要给我们说。”孙定安看着他家的这个情况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只见刘能蹲在地上,抱着头突然的哭了起来。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我大哥和嫂嫂啊!”
“啊......!”
孙定安就看着刘能蹲在这地上痛哭了起来。
还没等刘能哭几声,只见他的老母亲走了出来,虽然眼眶是红红的,但是却满脸都是坚毅之色。
“能儿起来!看看你还有一点男子汉的样子吗!起来!不许哭!”
闻言刘能便抽泣着占了起来,但是眼泪还在往下滴,一个大男子汉,在战场上也是以一当十的,手里血不知道沾了多少,可是偏偏就能如一个孩童般蹲在地上哭,这足可见此时对他的打击之大,还有内心的悲伤有多少。
“让二位客人见笑了。”老妇人虽然面上很坚毅,但是还是摸了一把眼泪进了里面的屋子。
“都怪这世道啊........‘临进屋前,老妇人还嘴里喃喃着说道。
“娘!这二位大人能为我哥哥嫂嫂报仇啊!”刘能觉得现在不能不说了,害死哥哥嫂嫂的仇恨不共戴天!
老妇人闻言脚步顿了顿,然后摇摇头,嘴里依旧喃喃着:“没可能的,没可能的,能儿你就住手吧,事情都会过去的,起码娘还有你..........”
“老夫人且慢,后辈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但是若您有什么冤屈,可否与我一说,说不定我还能帮助一二。”孙定安就是来调查的,见到这家出事情了当然要管了。
“没用的,没用的,杨三尺京里面有大靠山,你们就算是官也没用的。”老妇人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人老了看人就是比年轻要透彻,她能感觉到这个二位绝对是官,那个官气做不了假。
只是就算是官又能如何,他们也帮助不了自己,害死他儿子的人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起的啊,还是不要枉送了他们二人的性命前途,老妇人可以看得出,这二人是个好官。
若是一个贪官,怎么能来他们这个破院子,又怎么会如此和蔼可亲。老妇人都懂,她不想害人了。
这两人斗不过杨三尺的。
可是刘能知道,他知道这二位绝对不是一般的官员,找他们一定有希望。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两个是官员的?”百余里就不相信了,自己在特别行动司学到的易容技术那么的高明,怎么可能就会被一眼看穿,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对了!就是孙定安的问题,谁让他不会易容,走到哪里都像是个书生,一点也没有商贾气息,所以都是他的错!
如此一想,马上百余里的心里了就好受了许多,不是自己的过错那自己也就没有负罪感了不是,正所谓我老百的手段才是真的,都是怪这个拖累!
“我是见到了百百户,才确定二位是京里面来的大人的。”刘能很认真的说道。
顿时还在放心不已的百余里直接一个踉跄,差点从板凳上摔了下来。
啥!你说的是啥!
我暴露了!怎么可能是我暴露了!
绝对不可能!怎么能是我暴露了!这绝对不可能!
百余里不相信,要知道他的易容术学的可是最好的啊。
就连中镇府司的教授先生都对自己说过,他说,百百户大人啊,以您的天赋学这个实在是太浪费了,以后您就本面示人,这样效果最好,一般人绝对认不出您是谁。
百余里当然知道易容老师是什么意思了,他的意思不就是自己这张脸太英俊了,要是用什么全七八糟的糊上太浪费,真所谓大巧不工,所以什么都不用干那就是最好的隐藏,反正自己这么英俊也没人相信自己是坏人不是。
“我在三千卫大营的时候见过百百户您来训练。”刘能提点道。
“噢噢噢!”百余里顿时想起来了,好像自己确实是在四营练过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啊,我也不过就去练习了一次没想到就被你给记住了,但是我好像怎么没记得见过你?“百余里边说边想着,这一定是我矫健的身手折服了这些士卒吧。
“百大人您忘记了,当时您爬高的时候从最高点脸朝地摔了下来,还是我扶着您去找大夫的。”刘能再次提点道。
“咳咳咳!事情久远了,事情久远了。”百余里立马咳嗽道,现在他只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那一定很疼吧。”孙定安看了看百余里的面皮,觉得这个面皮可不一般啊,真厚。
“那啥,这都不重要,刘能你继续说,为何你家会变成这样。”百余里连忙岔开话题,不然还不知道会偏到哪去。
刘能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就主动的去靠近他们二人,就是因为认出了百余里啊,他知道百余里是锦衣卫中镇抚司的百户,能让他这个地位的人装扮成马车夫保护的人一定是不简单,所以也才觉得这两人一定可以为自己主持冤屈。
于是刘能便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他们二人听。
“你是说你们回家之后,西安府的官府一文钱都没有给你们?”百余里问道。
“没错一文钱都没有给我们。”刘能点点头。
“可是我记得,你们西安府可是有三十多个受伤的三千卫士卒,陛下下旨从内帑拨出了五千两银子用来给你们购买田地修缮房屋的,怎么一文钱都没有了?”
“难倒银子没有到西安府?”百余里摸着下巴,这件事他知道的清清楚楚,当时陛下为了防止西安府的人贪污掉这笔钱,还专门的要求西安府的三十多个士卒按下手印之后交回去京城才行。
“那京城收到的那份名单是怎么回事?”百余里愣住了,他知道天诛军可是已经接到了印了手印的名单,而且还一一的对比过了发现准确无误才把这个账目核销了的。
这是怎么回事,账目都已经核销了,但是这边却说银子没有到他们的手上。
那么问题来了,名单上面的手印是做不得假的,这个朱由校很肯定,不然也不会要手印了。
(还有时间再来一章吧)
第五百五十九章不享受谁当官啊(加更VITAS俄)
然后刘能便给他们两人描述了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很简单,这三十多个士卒都是有家人的。
想要他们在名单上面乖乖的按上手印,只要把刀子架在他们家人的脖子上,这些人会老老实实的把手印按好的。
毕竟钱是身为之物,还是比不上家里人的。
“那陛下每月给你们的二两银子贴补也是被贪下了!”百余里怒道,回来的可都是受了重伤的伤兵,也是不能再上战场了,身体都带着残疾,陛下为了他们老有所依,所以给他们每月发二两银子让他们可以活下去。
可是现在呢,上面拨下来的五千两银子被贪了,每月二两银子恐怕也是被收囊中,这西安府的官员怎么敢啊!
他们还有一点点的良心吗!这些士卒在边关用命去跟鞑子交战,这才保护了他们能为非作歹啊!
可是他们竟然连这点小钱都要贪掉,简直是人神共愤!
在刘能的诉说下,孙定安和百余里知道了刘能家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拿着名单去找刘能签字,刘能当然是不愿意了,好歹也是一个血性的士卒,怎么会被几个官吏三言两语的吓住,于是他就把前来要他按手印的官吏给赶跑了。
然后第二天,他出去回家之后,就发现家里好像被土匪袭击了一样,到处都是打砸抢的痕迹,家里桌椅板凳全部被拆,就是做饭的铁锅都是被砸了一大洞。
自己的老母亲被打倒在地晕了过去,而哥哥还有嫂嫂已经不见,只留下小侄子一个人趴在地上哭着叫娘。
等他母亲醒来后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原来那些人恼羞成怒,来了一伙衙役,把他的家给拆了,而且还抓走了他的哥哥和嫂嫂下了大牢。
刘能安顿好母亲之后,前去找官府理论,可是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么签字,要么就准备给他的哥哥嫂嫂收尸吧!
不过府衙的差役还大发慈悲的给他见了哥哥一面,看着哥哥在大牢里面被打的直吐血,刘能无神的回到家中,一夜之后他妥协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只是过去了这么一夜,他迎回来的就是他哥哥的尸体了,他哥哥昨天被打的太重伤了脏腑,吐了一夜的血第二天人就已经不行了。
而他的嫂嫂,也因为长得还颇有姿色,在狱中被那个牢头看中,拉到了刑讯房用各种刑具折磨了一夜,第二天也是只剩出的气了。
刘能把他哥哥尸体给接回来,嫂嫂回到家中趁着他出去找大夫的时候也不堪屈辱自尽了。
当时刘能便手持一柄柴刀要杀入府衙去给自己的哥哥嫂嫂报仇,好歹他也是一个见了血的士卒,就算是断了一只手,起码他也能宰了几个给哥哥嫂嫂偿命!
只不过却被母亲给拦了下来。
能儿!你可知道你这么一去我们刘家就算是断了香火,你的侄儿还小,你这一去岂不是让你哥哥没了后人,我们老刘家就此断了根吗!
刘能想进京城去告状,可是府衙传下话来,只要他消失一天,他的母亲还有小侄儿绝对就没命了。
如此刘能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咽,因为他没法子带走已经腿脚不便的年迈母亲,于是他只能留在这里,每月到时到点的去按一个手印。
孙定安听完之后沉默了,他真的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么坏的官员,他知道贪官污吏,可是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么毫无人性的官吏啊。
“都说崔呈秀是阉党第一奸臣,我看与此人相比,那崔呈秀都算得上是清官了!”孙定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桌子拍的横移出去了一尺又余。
那崔呈秀就算是再贪也知道有些钱不能贪,他在为兵部尚书的时候,对边关的军饷也是比较主动的,甚至发放的比之前的尚书还要足。
至于百余里,此时他已经被热血冲上了脑袋,摸着怀里的乌兹神器,他现在恨不得拿着乌兹神器去那府衙,把全部的弹药都倾泻在那个杨三尺的身上!
只不过他现在被孙定安拉着还保持着一丝理性。
如此之人!
不!
绝对不是人!
他就是畜生!
不!
畜生都比他有人性!
三十多个士卒就被他们掌握着家人控制在手里了。
不仅如此这个杨三尺的所做的事情还远不止如此,他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三人从上午一直说到了下午。
把一直表现的很沉稳的孙定安给说的爆发了,只见他撸起了衣袖,手里举着一只板凳腿,就要去给那个杨三尺一个读书人之怒血溅三尺!
但是却被百余里死死的抱住了,因为百余里他怕,他怕自己一松手,血溅三尺的人就变成了他孙定安。
“叔父我饿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压下了孙定安的火气。
“叔父这就去做饭。”刘能宠爱的看了小侄子一眼,只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是,家里就剩下一点点的野菜和麦麸了,其他的粮食都被府衙的人给拿了去。
“我去!”百余里知道这里的情况,于是主动请缨,可不能让英雄饿肚子啊。
刘能无法推辞就带着人出去了,可惜百余里的大手笔却引起了一个差役的注意,刘能带着一个人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的,卖肉都是挑最贵的买,这可就有些不对劲了啊,不行我得回去报告上面。
傍晚时间,西安府府衙后院之内。
这里可是富丽堂皇,按着潜规则来说,当官的是不修府衙的,可是这位杨远程知府不一样,他不但修而且修的还非常的放肆,反正就是怎么豪华怎么来。
按着他的道理说,什么不修衙都是扯淡,住的舒舒服服的才是正道,当官就是为了享受的,不然受了那么多的苦谁还当官啊。
杨远程坐在一张可以坐下三四十人的圆桌子北面向南,十几个长得不错的年轻丫鬟在伺候着。
杨远程眼睛看向哪道菜,丫鬟就会夹起那道菜,然后送入他的嘴里,连话不用说,更不要说自己动手了。
这就是意识流的人肉喂饭机。
第五百六十章 这算盘打得响啊
旁边还有一个头戴方静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手里捧着一本账本在念着什么。
杨三尺一边点头一边看着自己想要吃的菜,然后丫鬟便会准备报送入嘴中。
现在他把眼睛看向了一道红烧小鲫鱼,按理说他这个地位的人怎么能看上那百姓都不吃的小鲫鱼呢,可是杨三尺偏偏就爱这么一口。
一根手指长的小鲫鱼,用猪油微微的剪一下煎成焦黄色,多加辣子多加蒜瓣(这里的辣子可不是辣椒,而是辣味的调料,如生姜花椒什么的。),然后再加入晒了三年的酱油,加入新鲜的鸡汤大火烧开小火慢炖一炷香时间,出锅前撒上香菜便可。
不过你以为他吃的这道菜就是这么简单吗?
怎么可能,如果只有这么简单他还怎么享受精致的生活,当这个官还有什么意思。
这个小鲫鱼的一定要是雄鱼,而且每条都得一样大小,绝对不能有一个铜板竖起的误差。
还有这个猪油,也一定要三百斤以上的大肥猪肚子上面那一小块肥油,不要看这只猪有三百斤,可是那么大一头猪也只能炼出半斤的肥油。
但是这道菜就这么简单了吗?
这道菜的关键还得是那鸡汤,这个鸡汤也不简单,五年的老母鸡,只取鸡里脊那一小块,每只五斤以上的老母鸡也就取一两而已。
小火煲三天,一锅汤只剩下了最后的一小碗,几十只老母鸡的鲜味全部都集中在这个一小碗上,那滋味那鲜香啊,简直就是不用喝闻闻都要醉了。
每次做都要七七四十九条小鲫鱼,而他只吃那小鲫鱼背部与头部之间相连的一小点点的鱼肉,四十九条小鲫鱼全部加起来也就不到一两鱼肉可以吃。
之见那个小丫鬟筷子稳稳的夹起了那一条小鲫鱼,然后找出背部的那块鱼肉,轻轻的放在嘴边将上面一根鱼刺用嘴唇抿掉,但是绝对不能触碰到鱼肉。
这一切的动作都要在五个呼吸的时间做好,不然鱼肉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鱼肉送入了杨三尺的嘴里,他不禁点点头。
“今日的厨子不错,这个可是很得本老爷的心意啊,赏了!”杨三尺很满意的说道。
“谢老爷赏!”等待在外面的十几个厨子之中掌勺这道小鲫鱼的厨子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谢恩,然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将一枚小银裸子扔在了这个厨子手里捧着的碗上。
一声清脆的响声,那块小银裸子在这个厨子的碗里面滴溜溜打转。
杨三尺管这个叫赏饭吃,没有自己的恩典这些厨子哪来的饭吃啊。
一道菜杨三尺觉得不错才会吃第二口,一般来说一道菜耗资不菲只会被食用了一口就要进入泔水桶了。
用杨三尺的话来说说,那就是人这一辈子不过是衣食住行,吃喝玩乐,衣服再怎么穿也就那么几尺布,裁缝做的再好,也得看穿的人是谁,山鸡永远也做不了凤凰。
广厦千万间老爷我就还能睡两间屋子不成?
行嘛,马车再豪华也就那么回事,而且还颠皮股没什么意思。
可是这个吃啊,才是人世间的精髓,每餐吃几十种上百种不同的食材那才是享受啊,听说宫里的陛下一顿也就那么几个菜,他也没自己会享受。
还有一点,这个杨三尺最喜欢的就是听人汇报账目,每次一听到有新的入账他就非常的开心,胃口大开连饭都能多吃一碗。
“那几个丘八不闹了?”杨三尺喝了一勺莲子银耳羹问道。
“回老爷的话,他们都被老爷的手段给折服了,一个个的再也不敢闹腾了。”旁边捧着账目的男子鞠身恭恭敬敬的回道。
“嗯!”杨三尺点点头:“晾那几个丘八也不敢再说什么,不然大狱里面走一遭,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过杨三尺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竖起手指做出写字的模样。
旁边的男子里面的明白是怎么意思,赶紧的拿出自己的笔小心的放在了杨三尺的手中。
只看这杨三尺也不用墨水,就着这面前那道菜汤用毛笔尖沾了沾,在账本的空白处写了一个条子。
“你去库房提几百斤杂粮,给那些丘八一人十斤。”写完了字之后杨三尺说道。
在这个西安府,可谓是杨三尺的一言堂,要想动用库房里面的财物的,没有他的签字绝对不行,哪怕是想拿一个铜板出来都得有他的条子。
“老爷您这是为何?”中年男子不解,为何杨三尺会那么大方给那些丘八一人十斤粮食。
“你懂什么,那些丘八可是摇钱树啊,万一饿死了一个,老爷我不得心疼死。”杨三尺撇了身边的幕僚一眼。
“摇钱树,那些丘八一个个的下贱人儿怎么成了摇钱树了?”幕僚故作不懂的请示道。
“哈哈,你算算这一个丘八朝廷每月给二两银子,逢年过节的还有其他的贴补,这一年下来少说也有个四五十两银子,这才一个丘八,三十多个丘八,这一年是多少银子,那就是千两银子,一年白得的一千两银子,老爷我为何要扔了?不过是每月几百斤杂粮罢了,不值什么钱,可不能让那些丘八饿死了,对了那些不能干活的多分一点,要让他活的越久越好,啊哈哈哈!”
一阵得意的笑声在这个饭厅里面回荡。
”是是,老爷真的神机妙算,学生受教了。“幕僚给杨三尺行了一个弟子礼,一幅虚心受教的模样。
没办法这位老爷就喜欢这种虚的。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小跑着进来了在杨三尺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真的?”杨三尺眉头一皱。
那些丘八之中闹的最凶的那个刘能竟然接触了一个外人,而且这个外人还挺有钱的?
这可就很有意思了,这个节骨眼上接触外人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那位钦差在哄骗自己?明面上与自己称兄道弟的,可是暗地里却把在当成傻子与那些丘八接触?
杨三尺脑筋快速的运转着,越想觉得越有可能。
难倒是自己的靠山不好使了?不对一定不是,他张应承再怎么着也不敢得罪来道宗才是。
第五百六十一章 看到我这身衣服没!
“附耳过来。”杨三尺想了想,然后把管家给叫到耳边吩咐了下去。
管家闻言点点头,然后小跑着出去办事去了。
杨三尺也没了吃饭的心情,他在思考为何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现在可不比之前,陛下派人来陕西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该死的!为什么京城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回来!
那个张应承什么都不愿意说,杨三尺在京城的关系也没有传回来什么消息,所以他开始害怕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把头砍十遍都是轻的。
所以他最近得小心行事,有些事情该停就得停一下啊。
一想到停了之后他损失的银子,杨三尺就觉得自己肝疼,直娘贼的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
此时刘能家中,桌子上面摆了好几个菜,都是些肉食,唯一的素菜就是一叠野菜。
面对现在这个时候就得简单了事,什么蔬菜都不需要,反而是大鱼大肉最能解馋,百余里出去一趟可是买了不少的肉,还有盐面油什么的,要不是刘能拦着他还能买一头猪回来。
饭做好了,白白的大馒头摆在中间,摆了一大盆,盆周围是那油汪汪的大肉块子,白水煮的整鸡香喷喷的飘香老远,惹得旁边的那户人家口水流的老长老长了,就连手里杂粮团子都不香了。
刘能的小侄子咬着手指头看着桌子上的菜肴,那叫一个口水淌了一地。
“吃!”百余里见到直接掰下来了一只大鸡腿递给他。
“吃吧。”刘能看着小侄子渴望的眼神,于是疼爱的点点头。
只见这个小侄子就是一个小猫扑食的样子,抓住了大鸡腿就开始啃了起来。
看着这个小孩子啃的无比开心的样子,孙定安和百余里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让两位见笑了,家中实在是太苦了,怠慢两位,小的真的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刘能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
“把大娘叫出来一起吃吧。”百余里对刘能说道。
“我娘已经在里屋吃了。”刘能不好意思的回道。
“都是为陛下效力的,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不应该分彼此,叫出来吧,难道你忘了陛下的话。”百余里这段时间也被朱由校给洗脑了,所以倒也不觉得面前的这个刘能配不上自己的身份,这要是搁在以前,刘能一家在他眼里也就是一个屁民,连与自己说话的份都没有。
果然一提到陛下语录,刘能便是一个正色,身体坐的十分端正就好像条件反射似的。
“天启陛下万岁!天启陛下万岁!天启陛下万岁!”刘能眼眶通红端着碗声音低沉的吼道。
这是他在军中每日用餐前后都要做的事情,已经养成了习惯,如果不做就觉得这餐饭吃的不对味了。
“算了吧这个给你娘端去吧。”就在刘能准备去叫自己娘的时候,孙定安把他拦住了,每家都有规矩,可能人家老娘真的自己这些外人面前不自在,还不如让她在里面自己吃的香甜。
这个是真的,有外人在女子是不能上坐的,就算是斗胆坐了恐怕也不敢动筷子,且不如由她去。
刘能一脸感激的端着一碗肉食和几个大白馒头进了里屋。
果真还是练武的不如学文的细心,百余里大大咧咧的就考虑不到这个。
就在几人忙活了半天准备吃一口热食的时候,只听见前面突然咣当一声,这是门板砸在地上的声音。
要知道这可不是电视剧,不管你家门破成什么样子,哪怕是几根稻草围着的那些差役都会在门前老老实实的敲门。
现在可是现实,就刘能家那个门一脚直接踹倒,谁管你什么敲门不敲门的啊,大爷从来不敲门!
当然这也分情况,比如高门大户还真的是要敲的,一来得罪不起,二来最重要的就是真的踹不动,只能上去敲。
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只看到十几个差役涌入了屋内,原本不大的屋子立马的就变得急巴巴的了。
“哟!吃着呢!”只见一个穿着皂衣腰里挎着腰刀的一个捕头大摇大摆的来到了桌子前,看着这个大肉块子顿时来了食欲。
伸出手便掏了一块放在嘴里大嚼特嚼起来。
“这肉不行啊.......有点淡了多放酱油才好吃。”捕头吃着还评论着。
“李捕头你这是何意!什么都被你们给拿去了,还来我这里做什么!”刘能眼中带着仇恨的看着这个捕头。
不过这个捕头可没有理会他,直接拉过来一只板凳大刺刺的坐在桌子前,就着大馒头开始吃大肉,这么一桌子好菜不吃可就浪费了,抓人?等老子吃饱了再抓,真以为老子不用吃饭的啊!
不吃饱怎么抓人嘛。
“哎!欺负人欺负到家里来了!这天下还有王法吗!”孙定安看不下去了,还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王法!”只见李捕头扣了扣耳朵,好像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你是不是眼瞎,看不到这是什么吗!”
“告诉你,老子这身衣服就是王法!杨老爷在这个西安府就是王法!”
“我看.......”李捕头起身打量了一下孙定安:“你这老头不像是个好人啊!”
“昨晚府衙丢了一个宝贝,本捕头怎么觉得就是你偷的呢!”
“来人锁了他!带回府衙好好的审问审问!”李捕头一挥手,只看到几个捕快手里拿着生锈的铁链子一脸狞笑的靠近。
“我今日才到这西安府,如何能在昨日偷了府衙的东西!”孙定安面无惧意的指着李捕头怒道。
“昨日?你说昨日就昨日了,我还偏偏说就是你偷的!乖乖的让我锁了还则罢了,如若不然,本捕头的刀可是不讲情面的,一刀一个乱葬岗我送你去!”
说着这个李捕头还示威似的抽出了半截已经上锈的刀。
孙定安一脸铁青的站着不动,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些人不要脸,真的他已经怒到了极致,还有能比这个更不要脸的吗!
结果,还真的有,下一幕就推翻了孙定安对他们的不要脸的认知。
第五百六十二章奇怪的榔头(订阅回暖高兴加一更)
只见一个捕快果真从地上的一个小箩筐里面“找”出了一锭银子,然后高举着十分“惊喜”的叫道。
“在这,东西在这!”
那个李捕头嗦了一下手指上面的肉汁,然后接过那锭银子拿在孙定安的面前掂量着。
“看到没有,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敢偷官银你的胆子可是不小啊,不知道这是要杀头的吗!”
“你!”孙定安情绪激动的指着这个李捕头。
“天下还有你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吗!”
”还是个读书的?只可惜你是外地人也不是官,不然现在你就是王法了。“李捕头一脸可惜的说道。
看人是不是官李捕头还是很在行的,你看那些当官的,去哪不是吆五喝六的带着一大堆人,那排场能是这么个穷酸?
还有人家那当官的那气势,往那一站那就是威严,就好像杨老爷往那一站,自己都不敢抬眼去看的好嘛。
再看看这个,顶多就是一个穷酸读书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功名,估计是没有的,不然早就把自己是什么功名给甩出来了,以前他遇到的那些读书人都是这个样子的,高傲的不得了,哪里会在自己面前说那么多。
孙定安还要据理力争,可是却被百余里拉住了,孙定安还是有一些天真,可是百余里对这些那叫一个门清,栽赃陷害什么的,我们锦衣卫玩的才叫一个纯熟好嘛。
你看看这个哪里还是怎么栽赃啊,简直就是明抢啊,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我们锦衣卫是绝对不屑去做的,要是我们来做这个陷害,绝对让当事人找不到一点破绽。
所以百余里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他们肯定是知道了自己这些人在于刘能接触的时候目的不纯,所以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把自己给拿了去,好审问审问。
可是自己却不能暴露身份,因为暴露了就有可能回不去了。
但是自己也没法反抗,因为反抗了就得丢命,面前这十几个捕快虽然是乌合之众,凭借自己的身手绝对可以杀出去,可是他却只能自己一个人杀出去,孙定安还有这刘能一家怎么办,难道让他们只能留在这里等死了。
西安府的锦衣卫是绝对不能相信的,这么长时间没有把杨远程的所作所为传到京城,可以料定了,这里的锦衣卫绝对和杨远程已经串通一气了,自己找上他们那就是把自己送入了虎口。
现在来看只能束手就擒了,正好自己也没有带身份证明,身份证明都留在了后面跟着的特殊行动司同僚身上了。
到时候他们找不到什么破绽应该不会随意的杀人,只要自己死咬着与刘能只是亲戚关系那就行,大不了破财消灾。
于是他便给了孙定安一个信号,那就是让他们抓。
“我东家是从外面来做生意的,你们可不能血口喷人啊。”百余里一脸怕怕的哈着腰表现的跟一个下人一样。
“我管你是什么人,乖乖的跟我走不然休怪我不客气!”李捕头接到的是把人抓走的命令,其他的管他什么东西呢都与他无关。
于是孙定安和百余里就被套上了锁链带走了。
刘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刚才他母亲小侄子被刀架在脖子上他不能说话,现在他只想着什么办法能把那二位给救出来啊。
不远处一个客栈里面几个行脚商人打扮人在吃饭,他们的眼睛一直都盯着刘能家那边的情况,看到他们注意的人被锁链抓出来了,顿时就急了。
“不好了头儿,大人官差被抓走了?”
“快快速速跟上!”
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不能擅自行动,只能等着情况回来之后再说了。
于是在那群差役的身后被跟上了一个小尾巴,而那个抱着鸡啃的满脸是油水的李捕头根本不会想到,会有人这么大胆的跟着他们。
到了天色全部变暗了,孙定安和百余里身上全部的东西都摆在了杨三尺的面前。
“老爷这是路引,上面是凤翔府开具的没错。”管家递上来的两张路引说道。
“嗯!”杨三尺点点头。
然后他的目光就被乌兹冲锋枪给吸引住了。
“这是何物?”杨三尺提着枪管满脑子都是问号,从未见过如此稀奇古怪的东西,难不成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想到了值钱杨三尺顿时眼睛就亮了,看着通体都是精铁打造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而且打造的如此精妙,摸上去浑然天成好像就是一体似的。
杨三尺就着亮光眯起一只眼,看着那小圆管里面究竟是个什么玩意黑洞洞的,然后手指却不小心勾到了扳机。
得亏是这把枪没上子弹,不然现在就得出现一个烂西瓜了。
“本老爷觉得这可能是一件榔头,或者是什么奇门的兵刃,一定是这样。”杨三尺点点头拿着那乌兹的握把做出捶东西的样子,不是榔头也不用精铁打造啊。
“听口音是哪儿的人?”杨三尺把枪放心,看向其他的东西。
“回老爷话,这孙定安确实是凤翔府的人没错,那个仆人好像是河南的口音。”管家回道。
“咦,那个叫孙定安的还是一个秀才?有功名的读书人啊,吩咐下去好生对待,不可怠慢了读书人!”杨三尺对于自己一个阶级的读书人倒是很有好感,见到这个孙定安有功名在身,顿时态度就好了很多。
“那老爷还用不用刑了?”管家问道。
“张大人把礼物都收了吗?”杨三尺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件事情。
“回老爷的话,都收了,而且高兴的不得了,现在两个小美人已经把张大人伺候的五迷三道的了。”管家里面透着一副色眯眯的眼神。
“收了就好啊,收了就是自己人了。”杨三尺顿时放心了许多。
“这样吧,那个孙定安不是有个仆人吗,就把他往死里打,不信他不说真话,读书人身子怎么可以用刑,刑不上大夫不懂吗!”杨三尺好不容易爬上来士绅阶级,所以对他这个阶级很是维护。
“老爷您就瞧好吧。”管家邪邪一笑。
此时大牢里面百余里正在安慰孙定安。
“东家到时候他们对你用刑你一定要忍住,咬住牙不要忘疼上面想就想,,对这事情我有经验,不疼的,我估计熬过今晚就没事了。”百余里竖起拳头给有些慌张的孙定安打气道。
看着有些慌乱的孙定安,百余里在心里暗道。
果然啊他们这些读书人就是经不起皮肉之苦,哪里像我们。
不过自己扮一个下人好处还挺多,起码用刑不需要自己了,反正他一个下人能知道多少,肯定要打主人啊。
嘿嘿......美滋滋......嘿嘿
嘿嘿.....孙定安大人你惨咯.....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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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 还是读书人黑啊
不知道为何百余里还有一些幸灾乐祸,可能这就是老祖宗所说的有得必有失吧,自己虽然伺候他,可是挨打不用自己上啊。
就算自己骨头很硬,但是也没人想被打不是。
不行还得再给他鼓鼓劲,谁知道这些读书人的骨头硬不硬,万一小鞭子还没开始刷,他就自己招了怎么办,他可不想自己受到一点点的皮肉之苦。
就在百余里故作痛心加鼓励的悉心教导孙定安怎么才能抗揍的时候,牢房的大门就在此时被打开了。
百余里见此觉得千万不能让孙定安知道自己心里有点小高兴,所以得提前表现着。
只见百余里上去一把伸开双手挡在了孙定安和来人的前面,一脸的慷慨就义表情道:“你们有什么就冲我来!想要用刑先打死我!”
百余里心里一个劲的得意,怎么样自己的戏演的还不错吧,小爷在中镇抚司那可是接受过演技培训的,自己的演技就算是表演老师都瞠目结舌,说自己不去唱戏都是最大的损失。
在他身后的孙定安一幅认命的样子准备接受这一份苦难,圣人说过凡是成就大事之前必将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自己这才哪到哪,如果连一点小小的皮肉之苦都受不了的话,还从何谈起要去匡扶社稷!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说点什么应个景,不然岂不是白白的受了这苦难。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于少保当年受陷害而死,今日我孙定安借他的诗句一用,你们这些奸人贼子必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就在孙定安准备拨开百余里上去任由来人摆出十八般姿势的时候,只见这两个捕快将铁索锁在了百余里的胳膊上。
然后一脸懂得懂得的看着孙定安:“果然是个读书的人,这都这个时候了还整这个文绉绉的玩意,老子看你也就剩一张嘴了!”
“就是就是,除了嘴上厉害你们还能干啥。”旁边的一个捕快附和道。
“带走带走,头都等急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不是主家,我就是个下人啊,我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下人啊!”百余里装作十分害怕的满脸惊恐的叫道。
“抓的就是你!”
“为啥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百余里就纳闷了,他们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老爷说了不能打读书人,你是读书人吗,不打你打谁!”差役抓着百余里胳膊就往外拉。
百余里立马腰马合一使了一个千斤坠,听到这话他可就不同意了,什么叫自己不是一个读书人就要被打,明明自己也是一个读书人嘛,他又没说要读过几本书,反正那啥啥带插话书也是书嘛。
“我也读过书!我也度过苏!”百余里连忙辩解的大叫道,他可不想被白白的挨了一顿打啊,人都是肉长的,那小鞭子下去了绝对皮开肉绽,保证你疼的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你也是读书人?”差役满脸的怀疑,但是手却松了几下不在继续拉扯,他可不想得罪读书人,要知道那位杨老爷可是最看重读书人的了。
“你说你是读书人,我们哥俩就得信啊,有本事你念两句诗来听听,读书人都是会念诗的!”一个差役觉得得试试不能打错了,不然自己的饭碗不保啊。
“会会会,我这就念给你们听!”百余里顿时大喜,念诗,自己会念诗啊。
“这个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撕姑娘。”百余里为了增加效果还特意的摇头晃脑了几下。
果然这一手就把这两个差役给吓住了,还在真的会念诗啊,那他可就真的是读书人了,看来不能随便的打,得回去跟老爷汇报汇报才是。
而且他们还觉得这首诗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似的,能让自己这个几个字都不认识的粗人都觉得明白耳熟能详的诗句,此人必定在读书人中也是很厉害的吧,可不敢随意的怠慢。
“这首诗是你写的?”捕快眼中带着一丝丝崇拜。
在这个年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最受人敬畏的便是那些读书人,甚至穷凶极恶的山贼土匪在那些读书人的舌枪论剑之下都会倒头就拜,甚至还有一些大当家的女儿或者女的什么山贼头子在读书人的巧舌如簧下以身相许的。
所以面对如此有学问的人,两个捕快犹豫了,万一真的是一个有本事的读书人,自己得罪了迟早有一天要倒霉啊。
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读书人上限高啊,最高可得三公甚至压制皇帝,而他们这辈子就这样了,除非找死去造反,不过好像造反也不敢得罪读书人,自古以来造反的首先拉拢的就是那些读书人。
于是百余里开始得意洋洋起来,果真读过书还是有好处的,幸亏自己用心读书会念诗,不然今儿可就惨了。
不过事事不可预料,谁会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呢?
“慢着!此乃诗仙太白之静夜思,你怎么敢按在自己头上,而且什么叫低头撕姑娘,简直是有辱斯文!你如此胡言乱语不学无术,岂不是让人笑话!”孙定安听到百余里如此侮辱自己的偶像诗词,顿时就怒了,也不管现在是什么场合,必须维护自己偶像的名声!
“噼里啪啦.........”百余里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怎么也没想到把他卖了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同伙。
你个一脸正气的家伙没想到这么腹黑啊!你枉为读书人!
果然老爹说的话没错,这辈子都不要相信读书人,而且越会读书的人越不能相信!
还是读书人黑啊!
还是读书人黑啊!!!
说着两个人就不耐烦的拉着百余里的胳膊拉出了牢门,他娘的!敢骗老子,等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等到百余里被抓出去的时候,孙定安才回过神来,不觉明历的挠了挠头,什么情况为什么不是抓自己?他们把小百给抓去干啥?而且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他确实是不学无术啊。
不过该做的他还是要做的,
在百余里回头的那悲催的眼神中,孙定安给了他一个竖起拳头的手势。
坚持就是成功!
第五百六十四章克星定里
“啊~~~”
“啊!啊~~”
“打死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啊~~”
孙定安盘腿坐在地上,一边念着静心咒一边为百余里而担心。
小百啊,不是我非要拆穿你不是读书人的事实,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啊。
读书人的事情能叫不讲情面吗?
那叫浩然正气!
自己一直秉承这个原则的啊。
没办法啊,读书人就得说真话。
当孙定安不知道念了多少遍静心咒的时候,百余里被两个差役拖死狗似的拖了回来,只见他外衣已经被拔掉了,只留下了一身破烂烂带着血污的亵衣。
打开大牢的门,百余里被扔了进来。
“娘的!这个小子真的不经打,还没打两鞭子呢,就尿了裤子!真是晦气!”说完那个捕快就不屑的离开了。
然后满脸关切担心起身上去要扶起他的孙定安就僵住了脚步,若是血污他不在乎,因为这是为陛下所流是个义士。
可是这个尿了裤子,孙定安就忍不住了,你说你一个锦衣卫的百户,堂堂的一个七尺男儿,怎么可以几鞭子就尿了裤子啊!你说你还是人吗!你对得起陛下吗!
于是孙定安看向百余里的眼神就变成了很铁不成钢,你怎么就没有挺住呢!你交给我的办法不是挺好用的吗!
如果趴在地上装死的百余里听到孙定安的话,他一定会跳起来抓着他的衣服,问问圣人有没有说过站着说话不腰疼!
本来要受这些苦的是你,可是现在偏偏就什么苦难都是我的了!
话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难倒是我身上的邪还没有被完全的破掉?
或者是这个人命太硬了,克自己啊!
现在百余里的心可是碎碎的,若是问他还有能比今天的事情跟让他心碎吗,他可以肯定的回答你绝对是没有了,这辈子都是没有的了!
现在他再等孙定安来安慰他,心理上还有身体上受了这么重的伤害,此时能给他予以慰藉的只有孙定安了。
好歹老子也是为你而伤,你欠我的!
只不过他马上就知道了,其实记录不过是用来打破的,他还是太年轻经历的实在是太少了。
“小百,这我可就要说你几句了!”孙定安板着一张脸比较严肃的说道。
“不用,不用,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了保护东家,这些都是应该的,您不用欠我什么,我这条命还是很硬的,暂时还死不了。”百余里故作虚弱的伸出一只手臂轻轻的摇了摇。
他的意思是你看我都这么帮你了,你可不得欠我一个老大的人情啊,不过现在我也不要你什么,记下就好,以后等我需要了你再还给我就行了,而且你看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可不得把这个人情做大一点,起码等于一条命吧。
就在他想着又能在一个简在帝心的人物心里欠下人情的时候,他等到的不是孙定安的关切,也不是孙定安的外严内热。
“他们打就冲我来!读书人为天地立命,自有浩然正气,他们这些奸人的手段是打不倒我的!可是你太冲动了,原本你是不必受这酷刑的,可是你不应该跳出来挡在我的前面!”
“我本想用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对他们口诛笔伐,只是你实在是太冲动了,小百你需要多读书啊!”最后孙定安一个语重心长痛心疾首的完美收尾了。
他以后也是要为陛下做大事的人,怎么可以如此莽撞呢,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教育教育他,这样才能更好的为陛下做事。
然后百余里就哭了。
真的,他这辈子就没有像今天这么想哭过,就是小时候给他老爹还有几个同僚下泻药,让老爹还有他几个同僚三天离不开茅厕,结果被打的半年下不了床也没有像今天哭的如此伤心啊。
他觉得自己很委屈,这委屈就算是戏文里面写的窦娥冤也没自己这么委屈了吧!
自己替他挨的打,现在反倒是自己错了,天哪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太邪门了!太邪门了啊!
不行他要回去找神婆子,一只污盆绝对不够,这次他要用缸,能淹死五个人的那种大缸!
一定要在里面泡三天!他就不信去不了这个邪气!
孙定安啊!你是天生的克我啊!
这趟差事办完之后,我一定躲着你走,你在地方我绝对远离一里地!
见到百余里哭的如此伤心,孙定安也是心软了,都是为陛下办事的,人家官位还比自己高,一路上保护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己不应该如此的强硬,你看他都哭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来小百是知道悔改了,算了他还年轻需要悉心教导,自己就多多费心好了,回去之后什么奖赏都不要了,就向陛下请旨,请陛下做主收了小百为弟子,教导之后还与陛下做事。
只见两人都是若有所思的对视这对方点点头,觉得自己的计划可行。
就这样,连续三天每天晚上百余里都会被拖走打一圈再回来,虽然每次孙定安都要差役把自己个带走,只是他想不通,自己越强硬那些差役对自己的态度也就越好,甚至饭食都是外面酒楼里面做的。
而百余里不论怎么缩头,可是最终被带走每次都是他。
然后到了白天,孙定安就好像一个话痨似的在自己耳边说一些大道理,如果自己记不住他还拿小棍抽自己啊!
当然这还不是最崩溃的时候。
看着孙定安将那盘肥羊肉不屑的扔了出去,百余里趴在地上喊着热泪吞下了硌牙的野菜团子。
肉!我想吃肉啊!
只可惜孙定安却不给他吃,还美其名曰不吃奸人嗟来之食!
然后顺手拿走百余里一半的野菜团子,啃得津津有味。
甚至百余里都想叛变算了,他实在是不想与这个克星待在一起了啊。
娘!孩儿想你了!
百余里哭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他觉得自己再与这个克星待下去,不要说别的,自己的小命都得丢掉了啊!
不!简直是身不如死!身体与心理一起被折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