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混乱的预兆
（先别阅读，凑字数的章节，明天会补充字数，多补充一点免费字数） 但黑雾突然被狂暴的能量压制，因为佛耶戈主动解除了囚牢，所以天神终于有了反抗的机会。 伊苏尔德怔了一瞬，随后释然的放弃了求援。 她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佛耶戈，接着毫不犹豫便将自己收集来的一部分生命能量全部拍进黑雾里。 看见那团浓郁的血光，阿兹尔和天神战士终于再也忍耐不了。 “该死的女人，我杀了你！” “还我子嗣命来！！！” 佛耶戈舍命飞冲上前，但天神近在咫尺，怎么可能错过出手的机会。 太阳圆盘至刚至阳的能量贯穿黑雾，无数把武器直接将伊苏尔德的身体撕成碎片，瞬息之间，连灵魂都被太阳之焰焚烧净化。 佛耶戈的手掌穿过伊苏尔德燃烧的身体。 抓住了最后一点消失的光沫。 “伊苏尔德……” 佛耶戈重重跌落大地，砸出一条深深的沟壑，身体痛苦的蜷缩起来。 下一刻，黑雾彻底狂乱！ 于情于理，阿兹尔这波都该跑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柴安平都以为这波是彻底完犊子没机会了，哪能想到峰回路转，双方轮番爆种，只为给他创造一个火中取栗的机会？ 好人啊！ 不过有一说一，太阳圆盘这玩意确实厉害，那么大一座往战场里一镇，佛耶戈都不好使。 所以说战斗的意义在于爆种，但相互爆种就会让局面变得尴尬，好像为了爆种所付出的代价都变得一文不值，但实际上双方确实都是拼尽所有了。 一个老婆没了，一个把帝国最重要的宝物扛到了前线。 阿兹尔的背肉眼可见的弯曲下去，铠甲和内衫先后燃烧，裸露出来的肢体也已经有小半成了焦炭 这也是祂为什么没有带头冲锋的原因！ 冲不动了！ 大地不断崩裂，就连遥远的彩虹城都发生了第二次的坍塌，所有的建筑都在剧烈震动中崩塌破碎。 “希望人没事。” 柴安平收回视线，凝神观察战场。 场面虽然不及欧琛的征伐，但已经是柴安平见过的最为酷烈的战斗之一了。 天神战士甘愿自我燃烧换取更强大的力量，大地上赤金色的太阳神焰在蔓延扩散。 舍弃了王冠的佛耶戈仿佛解除了某种桎梏，凌厉森然的剑招里充斥着疯狂和毁灭，这种千锤百炼的剑术让人不得不惊叹，这位破败王除了是个痴情种，还是个能征善战的国王！ 柴安平或许是感受最深的人，因为他的刀法同样高深，可以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技艺。 而黑雾全部收归己身之后，佛耶戈各方面的能力都获得了大幅增强。 哪怕不看祂从绝望中新获得的诅咒，祂也已经是世间最强大的神灵之一！ 死亡法则的路对祂来说已经断绝，但绝望对祂来说却是通天的坦途。 严格来说，柴安平可以算是恕瑞玛阵营，因为祂要替欧琛尽量收走佛耶戈身上的权柄。
第711章 妈妈救我！
潘森全力掷出的长枪瞬间从宇外落下，比雷电还要迅疾，瞬息之间就裹着恐怖的威势落进战场。
就连佛耶戈与天神都停下了争斗，骇然看着天空中落下的“星体”。
贯星长枪，威势无双！
佛耶戈起初以为是星灵赶到，准备镇杀自己，但下一个瞬间，祂就发现自己并非是这次攻击的目标。
柴安平也懵了一瞬，但立刻脸色大变，几乎窒息的危机感攥住他的心脏，愤怒本源几乎失控咆哮。
——攻击的目标竟然是他！
他徒然的想要抽刀，但这把长枪落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柴安平几乎能看清枪尖上流动的能量，但却来不及激发自己最强的防御手段，更来不及逃！
甚至冥冥之中，他感到了这把长枪已经将自己牢牢锁定。
怎么办？！
柴安平遵循着本能，将所有来得及调用的能量化作光盾挡到自己的头顶。
“咔嚓！咔嚓！”
光盾瞬息间破碎，长矛照头刺下。
柴安平全身如坠冰窟，死亡来得太过突然，让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自己的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在欧琛的记忆中，最后一幕与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相像——
完整模式下就连欧琛都无法反抗的弑神之枪，他一个半神位阶的凡人又怎么可能抵挡？
酷烈的能量还没落下，就几乎要把柴安平的身体摧毁。
“啊！！！”
柴安平全身炸开血雾，血目刹那间狰狞。
“锵！”
黑炎长刀终于出鞘。
拔刀！
拉克丝面容在柴安平眼前一闪而逝，这个瞬间，柴安平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炫目的刀光悍然撞上贯星长枪。
柴安平咬紧牙关，右手臂骨寸寸断裂，雄浑的星辉将所有能量镇压、击碎。
黑炎长刀咔嚓作响，在刀光破碎之后，刀身与长矛碰撞的一刹那，陪伴了柴安平经历无数战斗的漆黑刀身便断裂开来！
可恶啊……
柴安平的目光看向崩飞的断刃，内心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死亡法则的原因，又或许是借助阿刻戎的身体经历过了一次死亡，他瞬息之间就回归了平静。
“轰隆——！”
巨大的光矛落下，整片沙漠都在剧烈震荡，烟尘中，只剩下贯星长枪巨大的枪身隐现。
但预料中的爆炸并未出现，如果这一枪完整炸开足以将这片沙漠炸成盆地！
“嗯？！”
潘森最先察觉到异常，祂猛地向下俯冲，双眼死死盯着长枪的枪尖。
在那里出现了一条手臂！
那是一条纤细白皙的手臂，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此时却牢牢将长矛攥住，让贯星长枪再进不能。
一条条细碎的裂缝从手臂的指尖朝着手腕蔓延，如同精致的瓷器被摔碎之后再修复。
接着一道身影从虚幻中走进现实，祂是这条手臂的主人，祂一出现，整个世界的风采都为之所夺。
血色长发和黑色的长裙飘飞，面庞沉静，尽管右手支离破碎，但祂似乎毫不在意。
柴安平右手颤抖，呢喃道：“欧琛……？”
欧琛没有理会身后的柴安平，尽管因为长矛的原因，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谷
祂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于是所有的裂痕眨眼间愈合，死亡的权柄犹如荆棘一样蔓延，将枪尖束缚。
“欧琛，竟然是你！！！”
高空之上传来潘森的怒吼声：“你怎么可能复活？”
欧琛闻言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冷笑。
祂越发用力的抓住长矛，任由权柄去腐蚀贯星长枪。
“你毁了我的安平卿的刀，我就折了你的枪。”
话音刚落，欧琛五指猛地一合，捆缚着长枪的荆棘瞬间收紧，不知用什么神性材料打造而成的长枪发出哀鸣。
潘森看得目眦欲裂——祂好不容易才把老婆从阿特瑞斯手里讨回来，培养好跟自己的神性契合，结果欧琛竟然想要毁掉？
“不——”
潘森疾冲而来，重拳朝着欧琛狠狠砸下。
欧琛左手抬起，一支火把落入掌心，祂随手挥动，火焰一荡便将潘森挡了出去。
而见贯星长枪坚韧异常，无法轻易抓碎，欧琛眉头微皱，便举起火把来回的抡砸。
“轰！轰！轰！”
连续砸了十几下，巨大的长枪终于从能量本质开始破碎，征战无数的战神之枪从枪尖一点一点崩裂开来。
跟贯星长枪灵性相通的潘森顿时惨叫起来，一下子跌落大地。
柴安平呆住了，生与死的转变来得如此之快。
原本他以为必死的局面，竟然被欧琛轻松破解，而且还把潘森的本源长矛都给折了！
欧琛，我滴超人！
微型星体在半空中爆炸开来，幻灭的光波辐射上百公里，如同绮丽的北极光铺陈天空。
欧琛缓缓转过身来，眉眼温柔，又似笑非笑。
柴安平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祂的名字。
“好久不见，安平卿。”
柴安平闻言一下子放松下来：“陛下整理好记忆了吗？”
欧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其实祂对于柴安平的观感仍然是复杂的，复苏之后时常借助生灵终响的能力在窥视他，这次看见柴安平在帮祂谋取死亡的权柄，就索性现身帮了一把。
面对柴安平心情复杂没关系，模拟记忆里的态度就没问题了。
“闲事少叙。”
欧琛说道：“我还不能长时间离开第五深度，这一次出手也会让巨神峰意识到我的复苏，所以以后应该就很难现身帮你了，但巨神峰却会从你身上下手逼我现身，长远来看，我的插手只会给你带来更多麻烦。”
柴安平点点头，但麻烦归麻烦，这次不帮，他可就真被潘森给阴死了！
“我摧毁了这把长枪，既是出气，也是因为枪上带着一丝你的命运牵连，潘森就是借助这点联系锁定了你。
不过想要彻底斩断这层联系很难，需要你找个机会亲手杀掉巨神峰的战神星灵。”
杀掉潘森？
柴安平思索了一番可能性，以祂偷袭时候展露出来的战力，根本不是他现在能够匹敌的！
欧琛看懂了他的心思，接着说道：“所以我会暂时把潘森关进精神领域，但是一旦星灵开始寻找祂，我就关不住祂了。”
“这已经是帮了大忙了！”柴安平由衷道。
欧琛颔首：“接下来就没你什么事了，赶紧走吧，免得又有星灵赶来。”
“嗯？”柴安平闻言奇道：“陛下还准备做什么吗？”
“既然已经现身，当然要做点事情。”欧琛笑道：“那边不是还有我的东西吗？”
而且说来滑稽的是，太阳圆盘帮助恕瑞玛人飞升成天神，其中也有借助到破碎冥府的力量！
所以佛耶戈和阿兹尔的争斗，某种程度上，还是死亡权柄的左右互搏！
第712章 渔翁得利
恕瑞玛的飞升者仪式十分复杂，其中占据了大部分体量的是烈阳与大地，所以天神之血才能如此炽热、厚重。 但同时，飞升仪式还会给飞升者匹配符文之地各式各样的能量，以契合飞升者的资质和能力。 其中仅此于烈阳与大地的便是无主、破碎的冥府之力！ 这力量没有主人保护，而且还在狂野生长，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方便的能源，太阳圆盘抽取起来直接是乐得美滋滋。 也因此飞升者才大多数会长出一副兽脸，那就是因为冥府引渡亡灵的“幽冥归人”的影响！ 祂们是接引亡灵从物质界前往精神领域的使者，也是与现实联系最紧密的冥府生物，因此在符文之地的神话传说中，跟死亡有关的形象大多是非人的面孔。 飞升者里跟死亡权柄联系最紧密的就是内瑟斯，也是欧琛此行的目标之一。 第五深度现在百废待兴，欧琛可就指着引进一批人才呢！ 目送柴安平屁颠屁颠滚远，欧琛摸了摸自己的面庞，嘀嘀咕咕自言自语，暗道自己冷静下来的话也没什么区别。 佛耶戈和阿兹尔大战彻底是打不下去了，欧琛一出场，动静就搞得这么大，弄得祂们挺没面子的。 两伙人直勾勾盯着欧琛，都发自内心的生出一股子亲近、臣服，那是因为身体里力量本源的原因！ 欧琛用火把在潘森的身体上烫出七个火洞，封禁了潘森一身的神力之后，将祂传送进了精神领域的某个角落，等待着哪天星灵突然想起来祂。 接着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战场上。 怎么应付这两拨人，祂早有预案，至于意外因素……谅伊芙琳趁着假死躲进精神领域也不敢现身来触自己眉头！ 刚才一把粉碎了贯星长枪也有威吓祂的成分。 “我是死神，欧琛。” 祂朝着众人说道：“你们的苦痛仇恨，乃至平生夙愿我都已经知晓……” 首先是佛耶戈，欧琛对这个悲**彩浓郁的国王很感兴趣，祂说道：“为爱痴愚的人很多，能做到你这种程度的却是绝无仅有。 与其为了一个恶魔假扮的虚影而疯狂，不如臣服于我，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让你跟真正的伊苏尔德团聚。” 佛耶戈闻言虎躯一震。 其实欧琛原本还真不一定能重新凝聚伊苏尔德的灵魂，毕竟祂自己都已经死去上万年。 但伊芙琳凭借自己的能力聚拢了属于伊苏尔德的念波，制作出了栩栩如生的假身，欧琛也就暗中copy了一份，算是白嫖了伊芙琳的劳动力，相当之爽。 接着再以祂的权柄，想要复活伊苏尔德简直易如反掌！ 神灵、恶魔之间能力各有差异，伊芙琳身为恶魔就是擅长提取念波、制作假身，是大多数神灵都羡慕不来的天赋能力。 欧琛接着对阿兹尔说道：“现在的世界已经没有飞升者征服的地方，每一片土地都印着星灵的足迹。 而且一个死去的国王就让你们如此狼狈，恕瑞玛已如过时腐朽的枯木，在神灵将出、乱世将至的时代，太阳圆盘注定陨落，但我的冥国可以给恕瑞玛留下位置。 哪怕是今夜死去的城民，也将重新拥护你。” 收编恕瑞玛是欧琛最想完成的一件事，因为这个凡人国家拥有着相当不俗的战力，而且还拥有……太阳圆盘！ 太阳圆盘可以创造飞升者，同时也能创造暗裔！ 暗裔是目前已知的唯一可以重创星灵的存在，在远古时，自然神灵想要抹杀星灵，还必须前往宇外灭杀对应星辰的活力，将其寂灭，星灵才算是彻底死去。 费德提克都在谋求暗裔的力量，欧琛苏醒之后自然也不会错过。 而哪怕阿兹尔不同意，欧琛也会收回天神身上冥府的力量，到时候这些凭借冥府庇护才能活这么久的天神还能不能活着都难说！ 要是阿兹尔臣服了，正好可以替欧琛去扫荡混乱的第五深度。 在这万年间，第五深度实在是诞生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争斗的双方不约而同的静默了下来……说到底，祂们打得头破血流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们意见如何？”欧琛语气疏淡的问道。 佛耶戈率先放下了王剑，相比起莫德凯撒，显然欧琛本人更值得人信任，而且要是连远古的死神都呼唤不回伊苏尔德，那祂的任何努力都毫无意义！ “希望您信守诺言。” 佛耶戈单膝跪地，向欧琛献上自己的“心脏”—— 那是从祂心口飞出的一颗晶莹剔透的黑色结晶。 欧琛将心脏招到手心，把其中蕴含死亡权柄的部分抽取出来，对那些被绝望包裹的诅咒则丝毫不动。 “我不需要你的心脏，只需要你的忠诚。” 祂又将结晶投进佛耶戈的胸口，“你的心还是交给你的王后吧。” “感谢您的慈悲！” 佛耶戈闻言深深低下头颅，此时却是绝望不再，满心欢喜。 “你呢，阿兹尔王？” 欧琛转向恕瑞玛的势力：“这个机会，我只给一次。” “伟大的的死神欧琛。” 阿兹尔重重喘了口气，鞠躬行礼：“请给我一些考虑的时间，我是帝国复兴的火种……” 欧琛闻言直接打断祂的话：“以你现在的状态，停止了与太阳圆盘的连接之后，难道还能活下来？” 阿兹尔哑口无言，欧琛一句话就切中要害，祂现在一旦停止燃烧，陨落的可能性几乎可以说是九成九！ “我可以许诺你们将会有无尽的疆土可以征伐，哪怕是在现世中也将流传恕瑞玛的英雄事迹。” “陛下！您就……答应了吧。” 有古老的天神劝说道：“如果您再次逝去，恕瑞玛又将变成一片散沙。” 而且这一战可以说是打掉了恕瑞玛最后的底蕴，万一阿兹尔驾崩，没了祂的血脉维系，恐怕太阳圆盘都要因此崩毁，再也没有凝聚的可能！ 阿兹尔听懂了老天神潜在的意思，只能说欧琛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而且祂的名号在这些复苏的古老之人眼中又足够的重！ 哪怕是身份尊贵的上位神，都会因为欧琛做出的一个承诺而欣喜若狂。 阿兹尔看着仅剩的二三十名天神，从祂们的眼中确认了某种选择。 祂的内心不再挣扎。 强大如佛耶戈都选择臣服，在欧琛面前祂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资格？ 祂缓声说道：“恕瑞玛愿永世为您驱策！” 欧琛满意点头：“很好！”
第713章 收编
在欧琛重新计划的宏伟蓝图中，囊括了许多对死亡法则有一定了解的人、 佛耶戈是其中之一，恕瑞玛则是此行的意外之喜。 将双方全部收编之后，祂又现身北方一座不知名的小庙。 因为那座庙里供奉着这个世界上第一尊的死神神像！ 随着祂的复苏，庙中那尊供奉的神像也逐渐拥有了具体的形象，卡尔萨斯和内瑟斯正虔诚的在庙中侍奉着祂。 这两个人，要比恕瑞玛的所有天神加起来还重要！ 全部打包带走！ 至于窃据了冥府的莫德凯撒？ 欧琛终有一日要让这个小偷知道什么叫做“死亡”。 花费了大量的工夫，利用阿兹尔的血脉将太阳圆盘牵引进第五深度，让黄沙中的恕瑞玛帝国在这里扎下根基。 欧琛并没有直接转化阿兹尔和一众天神的归属，只是把能够唤醒的天神重新召唤到太阳圆盘底下。 之后南大陆死去的恕瑞玛之民死去后也将在这里得到归属！ 留下阿兹尔带人熟悉第五深度的世界，欧琛又接见了卡尔萨斯和内瑟斯。 两人一见到欧琛纳头便拜，一个感动得泪流满面，另一个则是咣咣磕头。 欧琛打算让两人暂时处理内务，还能兼任一下死亡法则的宣传人，非常好用。 处理完了这一趟出行带回来的硕果，欧琛返回生灵终响，躺回长河中，祂的脸色倏然一白。 “现在跟星灵动手果然还是勉强了一点……” 祂的整条右臂顷刻间支离破碎，金色的神性光辉阻止着血肉自然愈合。 现在祂还远远没有恢复全盛时期，但如果要出手，祂就必须展露出无敌的姿态，不然星灵就有可能直接大举来袭。 幸好的是这一趟拉回来这么多人口，接下来祂可以避免大量需要现身的场合。 轻轻呵了口气，让死亡的长河慢慢为自己愈合伤口，欧琛转而开始在生灵终响中寻找属于伊苏尔德的那一点灵光。 “找到了！” 如同打造一尊精美的雕塑，欧琛将这缕灵光一点一点嵌入伊苏尔德念波集合体中去。 佛耶戈的战力不俗，是祂准备推出去，作为第五深度代表的人物，所以欧琛对伊苏尔德的复活还是颇为上心的。 半天后，祂才给佛耶戈传去讯息，让祂前往紫苑花海。 佛耶戈惊喜莫名，立刻动身，漫步在花海中，一条明黄色的念波从花海深处飘来，融入祂的心口。 佛耶戈陶醉的合上双眼，祂张开双臂，感受着念波中传来的熟悉身影。 仿佛回到当日自己在花园中为伊苏尔德梳发，柔顺、瀑流一样的长发从自己的指缝中宣泄而下，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而伊苏尔德羞赧的用团扇掩住笑颜，只露出一对笑意盈盈、饱含爱意的美眸。 佛耶戈脚步越发快，沿着念波的指引，祂穿过无边的花海，来到终点。 那里花团锦簇，彩蝶飘飞。 光华流转的中心，伊苏尔德静静地躺在花丛中，睡容恬静。 “啊……我的王后。” 佛耶戈在祂的身侧跪下，伸出手轻抚伊苏尔德的面庞，小心翼翼，如捧珍宝。 皮肤细腻温热，伊苏尔德纤细的睫毛微颤，将醒未醒。 佛耶戈的动作越发轻柔，祂缓缓俯下身体，吻住伊苏尔德的唇瓣。 伊苏尔德猛地张开双眼，小鹿一样的眼睛充满灵性和惊慌。 佛耶戈捧住她的脸，额头互抵，祂用无比疲惫又满足的语气叹息道：“早安，伊苏尔德。” “陛……下？” …… 彩虹城外，柴安平找到拉克丝和格温，立马开车直接溜。 拉克丝奇道：“怎么这么快就解决了？” “害，一言难尽。” 柴安平掏出断掉的黑炎长刀给她看：“还好有大爷罩着我，不然可就被星灵给阴了。” “诶？？？” 拉克丝是知道这把长刀有多锋利坚韧的，连黑炎长刀都断了，可想之前战斗的烈度！ 柴安平摇了摇头，没打算细说：“没事，死神现身帮我镇场子了，咱们只是趁早离开以免再被星灵追上而已。” “死神？” 拉克丝记得柴安平曾经提过一嘴，这位欧琛陛下好像是个女皇吧？ “祂怎么会跑来救你，你不是说祂跟你都两清了吗？” “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 柴安平一手开车，另一只已经修复的手掐了掐拉克丝的脸蛋：“实在介意，以后你要是见到了欧琛就叫一声妈得了。” 拉克丝：？？？ “格温情况怎么样了？”柴安平转而问道。 “又睡着了，我把她送到了后面的车厢。”拉克丝说道：“我们要陪她去找真正的主人在哪里吗？” 柴安平闻言沉吟了片刻，接着摇了摇头：“不了，咱们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他要正式启动自己的登神仪式了！ 在这之前，他还需要前往一趟精神海！ 差点被潘森杀死，让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十分急迫的压力。 一次意外就足够了！ 他不想等到拉克丝也遭遇危机，到时再来后悔！ 借助魔法马车的急速赶了一天的路，他们入夜才找到一片被遗弃的村落，随便找了个落脚的地方。 柴安平用炼金魔力又检查了一遍格温的身体，开始为她调配对症的炼金药剂。 格温的问题不大，只是受到些许伊芙琳的气息影响，喝几管药剂就能重新活蹦乱跳了。 这一夜南大陆上空异象不断，柴安平和拉克丝可以感知到有一个又一个的星灵从附近飞过，好在他们的藏匿手法很高明，而且距离彩虹城也足够远。 天亮的时候，服用过药剂的格温恢复了精神，柴安平建议她去皮城玩玩，那里有个迦娜神，神神叨叨的，但可以给人算命。 格温听了顿时拍板决定去皮城走一遭，打算用自己的真诚打动迦娜神给自己起一卦，看看自己的主人究竟在哪里。 两人目送着格温蹦蹦跳跳离开，柴安平才跟拉克丝说了自己的决定。 拉克丝吃了一惊：“这么急吗？” 柴安平缓缓摇头：“我甚至还怕太迟了！”
第714章 进入精神海的钥匙
第五深度，庞贝城。 柴安平决定在这里完成自己最后的准备。 一方面是因为庞贝城没有时间概念，准备的效率是现实世界的上百倍！ 另一方面则是借此躲避星灵的探查。 世界上再没有比庞贝城的图书馆还要完整的书库，柴安平也需要进一步完善自己对精神海的了解。 这一日，柴安平结束了一天的学习，来到了胡子女士的面前坐下。 少女形象的娜迦卡波洛丝抬起眼眸，那抹深邃的紫色令人沉醉，祂轻声问道：“你准备前往精神海了？” 柴安平闻言摇了摇头：“越是翻阅书库里的书，我感觉自身对精神海的了解越是模糊不清，您曾经交给我的那本精神海观测记录，我发现到后期数字已经没有了意义。” “精神的力量无边无际，又怎么能用数字去束缚它？” 胡子女士轻轻摇头：“你想要得到一个清楚的‘精神海’的概念，或者说现状，本身已经误入歧途，你应该设想的是如何让看见的精神海呈现出你想要的模样。 你需要的不是去占据整片海洋，而只是在其中寻找可以跻身的一个立足之地，好让你从容完成锚的建立。 有关锚的仪式，你已经很清楚，最大的难题在于你如何在庞大的精神海中保持自我，刚接触的那一瞬间，精神海将同化任何敢于挑战它的事物。” “我正是在苦恼如何确保第一次接触时，抵抗住精神海的同化！”柴安平说道：“神明都无法抵挡，更不用说像我这样还没攀登神阶的凡人。” 胡子女士低头看书：“既然已经知道需要另辟蹊径，脑子怎么还转不过来？” “另辟蹊径……” 柴安平不由苦笑，他哪里是脑子没转过来，分明是找了那么多资料也没有什么头绪！ “精神领域的本质在于什么？你的思想要摆脱物质界的束缚。” “精神领域的本质……” 柴安平忽然摸了摸桌子，自言自语道：“念波！” 少女不再言语，因为柴安平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柴安平的思路豁然开朗，不管精神海再广博、再浩瀚，究其根本，它也是由念波一点一滴所组成。 所以什么才能抵挡精神海的同化？ 自然只有念波！ 这就是进入精神海的唯一方式！ “感谢您的指点。” 柴安平屁颠屁颠滚了，继续跑书库里去寻找方法。 ——将自己伪装成念波的办法。 在庞贝城里的时光十分安逸，拉克丝一边继续学习神秘学知识、消化自身的魔力，一边努力学习生活技能，试图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合格的贤妻良母。 不过很可惜厨艺一直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 虽然她声称是体内的魔力一直在乱指挥，但柴安平还是减少了回家吃饭的频率，并试图绑架邻居的狗，以消灭剩饭剩菜。 而在符文之地中，冲突与战斗成了主旋律。 首先是不翼而飞的太阳圆盘，引来了星灵的注意，祂们不会忘记正是太阳圆盘催生了几大暗裔，成了星灵至今没有除去的顽疾。 很快祂们就得知了一个骇人的秘密—— 远古死神欧琛复苏了！ 跟着这个秘密一起送到巨神峰的，还有从凯尔的另一则关于“死亡”的事情。 山崖里内嵌的长廊，巴塞罗与凯尔在此驻足，两人看向山崖外飘过的浮云。 蕴含着些许神性的云朵呈现出一抹淡金色，因为两人的视线而神性翻涌，变成了一条白色的游鱼，在疏淡的云层里畅游，想要努力为两位星灵呈现更美好的景色。 凯尔说道：“我已经去过降临到现实的冥国，新冥君莫德凯撒的态度十分强硬，本身的实力也相当强大。” “哦？” 巴塞罗笑道：“看来你已经跟祂打过一架？” 凯尔挥手用星辉重现战斗的画面，一边说：“在冥国的内部，星灵很难真正战胜祂，莫德凯撒已经巧妙运用冥府的权柄，建立起了自己在凡俗间的联系。 结合神峰上传的人心惶惶的消息，祂着急想要夺走世俗生灵死亡后的归属，也就不奇怪了，毕竟留给祂的时间已经不多。” 两人面前的光影激荡，凯尔双持金色圣剑，莫德凯撒则扛着夜陨轰砸，整个天空都因此支离破碎。 “已经有欧琛活跃时六七分的风采。”巴塞罗赞叹：“可惜，一旦欧琛复活，仍然变成了尴尬的赝品，毫无抗争之力。 欧琛死时，我们都没能夺走死亡的权柄，祂活过来，所有人就要把偷走的东西还回去。 真是霸道！” 凯尔没有真正经历过当时的历史，而给予她力量的正义星灵也因为残缺没能将完整的记忆传递给祂。 所以对于巴塞罗语气里的慎重，祂感觉万分惊奇：“你已经设计杀死过一次欧琛，难道还会害怕祂？” 巴塞罗闻言淡然一笑，甩袖离开长廊：“我说过，天命在我等！莫德凯撒的事情我会亲自去谈，欧琛的复苏也是我族掌控死亡的又一次机会，这一次想必不会再失手。” 凯尔看着巴塞罗的背影，知道祂已经有所算计，也不再多言。 祂和莫甘娜降生于数千年前的符文之战，当时的巨神峰也陷入了派系的争斗中，在凡人看不见的地方爆发了剧烈的冲突。 有不少星灵因此沉睡，也有些强大的星灵因为理念不同选择了离开，离开符文之地独身在宇宙里流浪。 最终是巴塞罗以铁腕重新将巨神峰凝聚成一块，执掌着星灵内部最大的话事权。 在符文之战时期登上巨神峰的凯尔，也因此相当信服巴塞罗，算是巴塞罗坚定的同党。 凯尔看着云层里跃动的鱼，难得的走神了。 祂想起当日预言响起时，自己脑海中看见的画面…… 愤怒本源的继承人…… 他或许将是星灵的掘墓人！ 但凯尔最终并没有将这份清晰的预言告诉任何人，而是选择将其封印在自己记忆的最深处。 因为祂在未来的预言中同样看到一副画面—— 一把金光璀璨的利剑刺穿了莫甘娜的胸膛，污秽的血从祂身体里喷洒出来，虚伪、堕落的正义被无尽的金雨击成碎片…… 所以，凯尔要让这个预言成为现实！
第715章 深度世界
“当从物质界进入精神领域，我发现物质、身躯都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
仿佛是物质被蒙上了一层面纱，它本身没有变化，但感知往往已经无法确认物质的具体性质。
目前可控的穿越两大领域的办法，都有借用到这层变化，偷渡客们主动为自己编织了一件虚假的羽衣，以获得在不同领域里自由行走的权利。
……
不同深度的世界需要不同的衣服，那么是否有一件衣服可以让我进入精神海的世界？”
柴安平找到了一本写了一半的书，书的内容写到试探精神海戛然而止，柴安平猜测这个靓仔大概率是皮断了腿，晚年遭遇了不详。
不过这位前辈的不少尝试给了柴安平许多难得的经验——作死的经验。
他开始频繁往返浅层深度，去观测念波是如何汇聚、下沉的过程，尝试着融入到念波汇聚成的庞大色块中去。
在这个过程中，他对精神领域的了解才算是真正加深起来。
探索精神领域的过程充满了惊险和刺激，由生灵意识构成的绮丽世界比任何话本小说想象的都要更加天马行空。
期间他也有去核心区域拜访过欧琛，不过被拒之门外，这就让柴安平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看见了坐在某座高山上正和王妃卿卿我我的佛耶戈，那画面实在太美，柴安平差点没被腻死。
虽然欧琛没有现身，但第五深度在几个英雄的共同努力下，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模样，更加庞大的“冥国”已经初具轮廓。
冰渊里的意识也已经成功凝聚了神躯，因为受到艾尼维亚的影响，冰镜的长相竟然意外的神似冰鸟，堪称孪生姐妹。
而一直盯着冰渊的欧琛火速出动，凭借着自己在第五深度的超高亲和度，轻松就把冰镜收归麾下，小萝莉模样的白毛整天围着生灵终响叫姐姐。
艾尼维亚为自己在冥河边上建造了一座冰山，将整个轮回体系的核心重新在山体上刻录了一份，充当备份，也能与自身的光环世界相互映照。
柴安平得闲的时候，还帮这些死神阵营的新部众写了一份旅游指南，当然，能够来到这里的游客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不过胡子女士倒是挺感兴趣，复印了几份，打算发给自己忠诚的信徒们作为教派福利。
柴安平：你确定这真的是福利？！
除去玩闹性质的旅游指南，柴安平也在自己书写一本对精神领域的探索结论，后来人想必也能在胡子女士的书库里找到他的大作。
“念波作为精神领域最基础也是最核心的‘单位’，本质是一段杂糅了精神和记忆的情绪，因为是在精神领域中，情绪的存在更加等同于能量本身。
而作为少有的承载了大量信息的能量，念波具备自发的同性相吸现象。
深度的本质便是念波不同程度的汇聚，由松散到聚集、由无序到有序，虽然越是密集，但反而熵似乎越发降低……深度的增加，是一个逆熵增、能量却不断堆积的过程。”
“从浅层深度向深层递变的规律如下……”
“尤为需要单独列出说明的则是第五、第六深度的特殊性、独立性，两大深度经过漫长的演变已经独立于整个念波聚集下降的过程之外，已经实现了自我循环。当然念波仍可汇入两大深度，但其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筛选器，只会留下拓宽世界所需的念波。
而精神海具体所在的地方，已经超越了深度计量所能测算的能级，以顺序的概念来定义是狭隘而无知的，而倘若非要用深度的刻度去描述，或许可以得到一个夸张的数字。”
柴安平对念波汇聚的解析已经来到了第四深度，虽然还没办法直接进行伪装，但看穿本质是优化伪装、改进术法的前提。
第四深度的念波已经高度集合成了模糊、扭曲的现实物体，就像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全新世界，地面上遍布着起起伏伏、大大小小的六边形棱块。
柴安平穿行在巨大的、不知名的心灵植物丛林中，一边熟稔地维持自身的平衡，一边感受着丛林中蓬勃的念波。
顺着无形的指引，他一步一步走进丛林深处。
第五深度里，胡子女士忽然有所察觉的仰起纤细的脖子，接着露出得意的微笑：“现在才想要弥补，未免太过迟钝了些。”
柴安平忽然发现自己走进了深邃的黑暗中，一只又一只眼眸猩红的乌鸦从枝头上冒了出来，静默地盯着他看。
“费德提克？”
柴安平有些惊讶，不过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接着往前，便看见了一座由黑色石头杂乱堆积的陵墓。
上面刻着费德提克和一个陌生的名字。
康特斯坦·曼·温彻斯特
陵墓的大门不扣自开，浓郁的邪恶气息从地面上铺陈开来，四周的乌鸦顿时聒噪起来，刺耳难听的叫声实质是某种残酷内核的念波。
“这可真是隆重的邀请。”
柴安平踏步进入大门，通往地下的长廊亮起一团团的青色火焰。
随着逐渐向下，柴安平的神情终于严峻起来——因为面前的砖石、火焰都太过凝实，完全不像是第四深度能够拥有的凝聚度。
在精神领域里长时间的探索，让他一眼就能出不同深度的区别。
走到长廊的尽头，柴安平来到一间熟悉的宫殿中，布置跟费德提克沉眠时的宫殿一模一样。
费德提克斜倚在王座上，坐姿狂放，一只脚踩在垫子上，枯瘦扭曲的身体袒露。
“欢迎，欢迎，我的朋友。”
祂看着柴安平抚掌笑道：“想要找到你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在找我？”柴安平若有所思。
“是的。”
费德提克感慨说：“跑进精神领域是聪明的做法，现实里就很难再找到你的踪迹……而我能够找到你，还是多亏了胡子女士分给教众的那些手册。
现在看来，或许那位存在是对我心有不满，惩处我之后还想看看我的丑态，才故意泄漏你的踪迹。”
柴安平：……
原来那些手册是拿来钓鱼的吗？
娜迦卡波洛丝，真有你的啊！
第716章 费德提克的邀请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柴安平问道。
“这就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了……”
费德提克故作沧桑：“不过，今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一场愉快的茶话会。”
祂挥了挥手，场景猛地变幻。
柴安平看着宫殿刹那间的变化，内心翻涌起惊涛骇浪，很显然，费德提克知道自己正需要什么……这样轻易改变念波的手段正是他急需的术法之一。
两人重新出现在一座小花园中，费德提克邀请他在圆椅上坐下，四周鸟语花香，一派祥和。
“在很早很早以前，我也忘了具体有多久，我刚掌握这份力量，整个人都被强大的力量所引导，或者说……控制。
当时整个世界都在困惑为什么会诞生我这样的孽种，将无尽的灾难带到这片土地。
我遭到了相当酷烈的围杀，在这个过程中我不得不寻找了许多逃跑、报复、灭种的办法，最终才艰难站稳了脚跟，神灵开始惧怕我，谄媚我！
而这座陵墓就建立在那个时期，曾是庇护我免遭袭击的场所。”
费德提克唏嘘道：“我当时慌不择路，躲进了精神领域里头，又凭借着恶魔在精神领域里的本能，结果竟然意外打通了第四、第五深度的节点，所以你才能在第四深度中看到如此真实的画面。”
柴安平：……
那你可真牛啊！
这不就相当于这座陵墓是处于第四、第五深度的狭缝吗？
还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
费德提克接着说：“自然而然的，我当然会接着想要去打通连接第六深度的通道……”
柴安平眼皮又是一跳，那你可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啊！
费德提克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总之，都是些年少轻狂犯下的过错。”
费德提克还是委婉了，当时祂亲手挖穿了第六深度的壁垒，将封闭的第六深度挖出了一个无法修复的缺口，差点没把娜迦卡波洛丝气炸了，当即就是把费德提克抓住邦邦一顿收拾。
虽说现在缺口已经被娜迦卡波洛丝用封印牢牢封闭，但总归是碍眼！
柴安平一口老槽不知从何吐起，总感觉费德提克这家伙某种程度上很牛又很贱！
不过这种秘闻充其量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娜迦卡波洛丝也没有因此要了费德提克的命，只是不时过来给祂一巴掌解解气……
柴安平转而请教了一些有关念波的隐秘，有关精神领域的问题，这些古老的恶魔拥有绝对的发言权！
有些只有恶魔能够使用的秘法就连混沌生物都没办法做到。
费德提克一一为柴安平解答，就像一个合格的导师正在教导后进。
其实柴安平最好奇的是费德提克对念波的理解以及是否去过精神海，不过这些问题两人默契的全都避而不谈，因为都很清楚今天之所以会碰见并非偶然。
柴安平还不知道费德提克对自己的真实目的，所以言谈举止更愿意打太极，等着费德提克主动送大米。
“亲爱的格雷西，你难道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特殊性？”费德提克问道。
柴安平闻言精神一振：“哦？”
自己的特殊性？
柴安平心道自己当然清楚了——还是铸星龙王亲口跟自己说的。
“古往今来，符文之地自我之后诞生了许多恶魔。”
费德提克说：“祂们形形色色，有强有弱，大部分甚至更像是一头没有理智的怪物，只知道疯狂的破坏。
其中绝大多数的恶魔全都诞生自精神领域，是精神海自行凝聚的意志体，剩下的则是一些生命体意外沾染了精神海流泻的本源气息，逐步蜕变成意志体。
而在这小部分的群体中，以人类孱弱的**和精神承载本源的可以说是堪称绝无仅有。”
柴安平眉头微掀，原来费德提克看重的是自己的这方面特殊性！
他刚刚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真的被看穿了！
费德提克顿了一下，接着说：“人类之所以无法承载精神海的本源气息，其根本原因在于精神海中能量的最主要来源便是人类，人类灵魂脆弱而敏感，精神海的本源犹如烈性毒药。
因此当人类触碰到本源时，共鸣最强，所受到的影响也最大。”
柴安平反问道：“你想知道的是我为什么能够以人类的身体掌控愤怒本源？”
“噢……这是一方面。”
费德提克发笑：“对于如何掌控情绪本源，我有自己的见解。”
柴安平闻言皱眉：“你这么说的话……”
“不要着急。”
费德提克好整以暇的说：“我亲爱的格雷西，我不清楚娜迦卡波洛丝到底给了你什么，但我很清楚，跟祂相比，我犹如垃圾堆里的苍蝇，只会惹人厌烦。
但相应的，盘踞星辰的神龙不会知道苍蝇的真正目的，所以在你放下成见之前，我想邀请你看一段故事……”
祂轻描淡写地将锋利的手指插进脑袋，剖出三个大口，接着抽出血肉模糊的念波聚合。
血肉眨眼间被黑光包裹覆盖，变成一只栩栩如生的乌鸦，攀附在费德提克的指节上，呱呱叫着。
费德提克双目突然凶光毕露：“怎么样，格雷西·雪莱——你敢接受它吗？”
“受伤的老虎才会露出这幅模样。”
柴安平沉默了片刻才哂然道：“如果你还一直故作高深，或许我会毫不犹豫拒绝，但你却在精神领域露出如此丑态……我反而有兴趣听一听你想讲的故事了。”
费德提克闻言脸色依旧难看，但同时也流露出了些许的疲惫和放松：“如你所愿。”
漆黑的乌鸦腾空飞起，在半空中盘旋了几圈，似乎在判断究竟要完成自己的使命还是去花丛中扑腾嬉戏。
最终，它朝着柴安平的眉心狠狠撞去。
柴安平平静地合上双眼，迎接它的到来。
“呱！”
群鸦厉啸，翅膀的拍打声音环绕四周。
柴安平感觉到了强烈的坠落感，仿佛从鸟语花香的花园中直接坠入了无底的深渊，越来越凄厉的尖叫声随着乌鸦钻进他的脑袋而扭曲失真。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这是由念波共同创造的奇迹，幻境！
费德提克主动将自己的记忆提取出来，构筑成了连同过去的幻境。
第717章 心愿！
柴安平缓缓睁开双眼，令他意外的是，面前出现的并非是什么深渊地狱。
而是一条漫长的登天长梯。
梯子通体洁白，周围有鸽子在飞行。
他下意识向后看去，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攀登了很长的距离，地面上的人变得蚂蚁一样大，隐约能看出自己是从一个巨大的环形看台走上来的，高台的四周围着无数的人。
看起来比世界杯决赛还要热闹。
“啧——”
他收回视线，这具身体继续向上攀登，柴安平也静等着幻境铺陈开来。
从这条长梯来看，这明显也是一个有超凡力量的世界。
这句身体沉默的走上天空，柴安平能够感受到身体中蕴含的磅礴力量——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类应该拥有的！
但偏偏“他”确实是个人类。
由走了半个多小时，柴安平终于登上天空，阶梯的尽头是被云雾承载着的宫殿群。
整片建筑都在散发着圣洁的金光，就好像神灵的居所。
——好吧，柴安平意识到了，这就是某位神明的地盘。
他来到一座广场中央，耀眼的金光逐渐在他面前凝聚成一道神灵的虚影。
“康特斯坦·曼·温彻斯特，你曾在五十年前就赢得武道大会的魁首，赢得了世俗的一切，获得了向我祈愿的资格。
我也赐予了你除了寿命以外所有的一切，荣誉、财富、妻妾成群、子孙满堂……
而你此时又以将近八十的高龄创造下绝无仅有的记录，难道现在的生活已经无法令你感到满意？”
屹立在整个人类族群之巅的魁梧男人谦卑地低下自己的头颅，他说道：“伟大的潘多拉，我每时每日无不在感激您的赐予！”
回想自己的传奇的一生，足以在整个星球留下不朽的传说。
不论是年少成名即登顶，还是现如今垂垂老暮，却仍然击败无数敌人，获得了五十年一次潘多拉赐福的机会。
在过往的历史中，还从未有人能够获得如此殊荣。
这让潘多拉也不由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动力，支撑着这样一个耄耋老人继续厮杀搏命。
“我欣赏所有贪婪的人类。”
潘多拉欣赏的看着康特斯坦·曼·温彻斯特：“说吧，说出你酝酿了五十年的野心，我将实现你长生以外的所有心愿！”
康特斯坦闻言缓缓跪倒，额头抵在地上，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愿望，反而开始说起自己的心路历程：
“年轻时，我不懂您为何不愿赐予信徒们悠久的生命，只是傲慢的以为您在恐惧凡人有了足够的生命之后，就能像神话中拥有弑神的力量。
后来我被众人簇拥，用您赐予的慧眼才看明白，短暂的寿命其实是凡人贪婪膨胀的催化剂。”
潘多拉颔首：“你说的没错，过长的寿命会消磨人的斗志、**。”
“所以我开始思考存在的意义，在拥有了凡人所能想象的一切之后，这五十年的生命开始逐渐变得越发漫长无趣，别人茂盛蓬勃的**在我眼中逐渐变得……肮脏。
请原谅我的冒犯，伟大的潘多拉。
或许我只是陷入了病态的疯狂。”
康特斯坦·曼·温彻斯特的神情变得无比痛苦，他抱住自己的脑袋，无视潘多拉骤然阴沉的神情，嘶吼起来：“**对我而言变得低俗不堪，毫无价值！
但若只是如此，或许我只会在苦痛中沉沦死去，又或者在越发病态的狂热中丧失自我。”
潘多拉神情凝重，但祂选择让康特斯坦·曼·温彻斯特继续说下去，冷彻的双眼似乎在打量一件稀有的素材。
“但在我垂老将死的今日，在我即将走到的尽头的生命中，我忽然领悟了生命最终的归宿。
不论是狂野的物欲，亦或是扭曲的价值，极致的绽放本身不过是空中虚假的楼阁……
生命、世界、宇宙，所有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康特斯坦·曼·温彻斯特双眼中流露出浓郁的绝望与寂灭，这份情绪甚至感染到了潘多拉，令其只能眼神越发冰冷，却不能发一言。
“虚无，才是**的本质。”
康特斯坦·曼·温彻斯特的身体颤抖起来：“请伟大的您实现我的愿望吧！当我回首过往，却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留下太多的痕迹，我彻夜恐惧，无法安眠。
我违背了虚无，最终又无法逃脱。
最后我又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同样毫无意义。
我只能求助于伟大的您——”
他最后用微弱的声音说出自己的愿望：“请让世界遗忘我，让我不为人知的死去。”
潘多拉出离愤怒。
如此鄙弃了祂神权的凡人，用所谓虚无来羞辱祂喜好的孽种，居然还敢奢求自己的解救？
但祂不可能因此违背自己千年来设置的规则——
否则祂也是亵渎了自身的一员！
整片天宫都被阴云笼罩，潘多拉稍稍流泻出的威势就足以令整个星球战栗。
“康特斯坦·曼·温彻斯特！”
“我会实现你的愿望……”潘多拉怨毒的说道：
“但与此同时——
我要诅咒你！”
整个世界隆隆震动，森冷的阴风将康特斯坦·曼·温彻斯特团团包裹。
“我诅咒你死后不得安息！
我诅咒你永生永世恐惧你所恐惧之物！
虚无将无数次吞噬你！
扭曲你的身体，摧毁你的意志！”
潘多拉每怒吼一句话，围绕男人的风便越森冷。
康特斯坦·曼·温彻斯特崩溃的大声求饶，但神灵之怒与那份贯彻意志的力量，哪里会因为言语而有半分的衰减。
潘多拉的虚影崩溃开来，化作一团金光，随后犹如利剑一般贯入康特斯坦·曼·温彻斯特的胸口。
环绕整座广场的阴风随着胸口上的破口全部灌进他的身体。
康特斯坦·曼·温彻斯特痛苦的在地面上翻滚，鲜血喷溅，在这庄严神圣的神宫中涂抹下亵渎的痕迹。
随后轻轻的“噗”一声，他健硕的身体犹如气球一样爆炸开来，即将消散的灵魂陡然间被一束绮丽的光击中，被裹挟着冲入某个神秘的仪式中……
第718章 费德提克的目的
奇妙的光来源于某个未知的仪式，因为潘多拉附加在愿望中的诅咒而被牵引至此，两者相互影响，最终将康特斯坦·曼·温彻斯特的灵魂拉向最古老的大陆——
符文之地！
在这个过程中，潘多拉的诅咒逐渐生效，让康特斯坦·曼·温彻斯特在痛苦中被虚无浸透。
柴安平在极度的愤怒之下才与愤怒本源产生共鸣，费德提克想要引起精神海的注意，自然也需要有相应的情绪，而他需要的正是“恐惧”。
在这漫长的旅程中，他无时不刻在接受着虚无的折磨。
“生于虚无，归于虚无。”
这就是他最为恐惧之物，无形无质，但却又无处不在！
而与此同时，在符文之地的苍茫大地上，一个躲藏在深山中的黑巫师正在举行着邪恶的仪式。
他甚至不清楚仪式的具体效果，但他知道，从古书上找到的这门仪式足够强大！
或许可以赐予他堪比神灵的力量！
这样冒失的举动，在黑巫师中十分常见，毕竟大多数黑巫师都没有接受过系统的神秘学教导。
命运的车轮滚滚向前，于是符文之地的第一头恶魔，远古时人人惧怕的深残之物，身体怪异、精神扭曲的怪物就在无数的意外碰撞下，被他从不可知的世界中召唤了出来。
费德提克从仪式的光门中缓缓走出。
祂只是呵出一口气，方圆数千米的一切便被虚无吞没，将祂召唤出来的黑巫师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抹除了存在。
康特斯坦·曼·温彻斯特确实死了，潘多拉不会无视祈愿者的愿望，但与此同时费德提克也随之诞生了！
已经被精神海扭曲了意志的费德提克肆意宣泄着内心的阴暗，短时间内就成为了符文之地上人人闻之失色的强大恶魔。
柴安平注意到，一开始费德提克绝对也被精神海扭曲成了祂的意志体，否则不可能陷入如此的疯狂。
但寄身于这具躯体，他同样能感觉到费德提克的神志在迅速回归。
因为祂向符文之地投下的恐怖阴影，根本就不是祂自己最为恐怖之物！
“费德提克是在用血腥的屠杀来缓解自身本性的冲动？”
曾经立于一个世界顶端的男人用超强的天赋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但失去的却再也无法挽回。
康特斯坦·曼·温彻斯特曾祈求着从虚无中解脱，但却被潘多拉永远诅咒。
柴安平的视角离开费德提克的身体，真正的费德提克的意识体强横的撞入这片幻境中，降临到他的身边。
祂缓缓说道：“对于我而言，真正无形的恐惧究竟是什么？
是剥离了你一切存在意义、行为、关系乃至于感知的虚无主义，从根源上否认你的任何反抗和臣服。
流于表面的**不过是铁锅上的热油，不堪烧灼就会变成油烟，只剩下肮脏粘腻。
所以我一贯看不起那些沉沦**不得解脱的东西。
这也是我为何如此特别，如此强大的原因！”
柴安平问道：“既然你深受诅咒折磨，为什么不会因此觉得恐惧也毫无意义？”
“格雷西，因为恐惧是生灵的本能。”
费德提克感慨说道：“哪怕我认为所有的情绪都毫无意义，但愤怒、恐惧、悲伤、快乐却不会因此而消失。
事有所成，欣喜乐足。
友人逝去，悲伤难免。
直面虚无，永远恐惧。
命运不堪，徒增怒火。
情绪就是如此之物，它客观存在，犹如奥瑞利安·索尔之于世界，精神海便是明证。”
柴安平思索片刻，接着问道：“既然如此，不就跟你恐惧的虚无相悖？”
“按理说应该如此。”
费德提克感叹：“但后来我发现我对虚无的恐惧却有增无减，因为我本就是世界上最胆小的懦夫，道理又怎么能说服我自己？
就像凡人畏蛇，哪怕一辈子不曾见到一条蛇，又岂会因此改变内心？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才明白虚无早已经彻底侵蚀了我的内心，只要我还有意识，它就无时不刻占据我的视野、我的思想。”
祂的声音带着某种超脱的淡漠感，与话里完全不同的表现让柴安平不由得寒毛炸立。
仿佛是疯狂之后的静默，风暴席卷过后平静的海面。
两人看着记忆里肆意泼洒血色的费德提克，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良久之后，柴安平才肃穆地问道：“费德提克，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的目的？”
费德提克头颅微微上仰，双眼变得无比深幽：“这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吗？格雷西·雪莱——”
独属于恶魔的气质从费德提克身体里翻涌出来，祂的嗓音变得时而低沉时而尖利，漆黑的能量从祂破烂的衣裳底下探出些许狰狞的本质。
“我期待着你成为前所未有的恶魔，或者说，成为第一个主宰愤怒之海的意志，而非变成一个无趣的傀儡。”费德提克说道：“向康特斯坦·曼·温彻斯特证明，人类或许确实可以战胜某些不可名状的事物。”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你根本不需要在我面前露面。”柴安平闻言摇头：“因为你很清楚，不管有没有你的影响，这都是我必须去走的路。”
“你错了，大错特错！”
费德提克用些许自嘲和冷厉的语气反驳：“行走在如此危险的边缘，甚至还要去一睹精神海的伟大，有多少人会选择半途而废？在精神海的面前臣服、崩溃？
而且要真正在愤怒之海中留下自己的意志，岂是如此轻松就能做到的事情？
更不用说是像你这样的人类天才，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可以去开辟新的路——哪怕是选择彻底主宰符文都比这条路来得顺利。
只要生命还没抵达尽头，就没有什么必须要走的路。
你还搭上了欧琛和娜迦卡波洛丝的船，亲爱的格雷西，难道你打从心里认为‘恶魔’是一条好路子？”
“这个……”
柴安平斟酌起来，他突然意识到双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认知偏差，主要还是因为各自了解的信息不同。
自己其实并不能单纯算是“愤怒的继承者”，在他的身体里愤怒本源无时不刻都在跟符文碎片相生相克保持和谐，而且还有形意、魔力在各自发挥自己的作用。
他打算要走的登神长阶也绝对不止将愤怒本源融入神格之中。
身为一个穿越者，不兼修点什么其他的东西，说出去都让人笑话吧？
更关键的是，这些自己搭建起来的力量，他已经有了清晰的定位，怎么可能会突然自毁长城把一根重要的立柱给撤掉？
但是费德提克不知道啊！
在祂的世界观里，恶魔的力量虽然强大，但要说堪比至高神？
那几乎是异想天开。
精神海拥有的力量高级吗？
当然高级！
但在漫长的岁月中，能够承受精神海‘至高神’级别的本源能量的恶魔屈指可数！
最强的恶魔拥有堪比上位神的战力都很稀少！
不过不同的恶魔往往会具有独特的天赋能力，能够一定程度上增幅祂们的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欧琛一复苏就能重掌权柄，因为祂的出身本就无比高贵，乃是至高的位格。
所以柴安平为什么死活要走恶魔的路子？
那不是纯属脑子被门夹了？
坐拥欧琛和娜迦卡波洛丝的资源，可以说只要柴安平愿意，他立马就能继承冥河的位格，而且在欧琛规划的新冥国中拥有仅次于祂的地位。
也就是费德提克不知道柴安平到底跟欧琛有多亲密，不然早就狗急跳墙了。
柴安平斟酌了下用词，费德提克无疑是相当狡猾的恶魔，一方面他不想彻底跟祂交恶，另一方面他也害怕被费德提克惦记。
说得难听点，指不定今天的谈话都只是骗局，等他攀登长阶的时候费德提克突然冒出来戳他一刀。
“你不需要担心我会放弃这份力量，天才虽然选择很多，但更多的是能征服一切的自信。”
他说道：“你虽然强大，却厌恶这份力量。
而我不同，我自信能够征服它，驾驭它！
所以你的担心在我看来更像是笑话，唯一令我疑虑的只有你，费德提克，哪怕你已经向我展示了一部分你的记忆，我也不可能对你有任何的信任——
毕竟你我都知道恶魔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
费德提克闻言大笑起来，祂伸手将柴安平抓出自己的记忆，让两人再度回到花园中，接着亲自为柴安平倒了一杯不知从哪里取来的热茶。
“年轻真是令人羡慕，能够拥有如此斗志！”
祂坦言道：“实不相瞒，我把你带入的幻境能够让我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当然，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
柴安平：……
真有你的啊，稻草人！
还好他一段话说下来，都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假话……
“我会补偿我的冒犯之举。”
费德提克自顾自拿起茶杯，一口把杯里的茶水喝掉：“譬如，我以恶魔之躯对精神海最真实的感受，以及能够帮助你进入精神海的一些办法！”
柴安平闻言顿时也笑了起来：“亲爱的朋友，我当然不会埋怨你做的小手脚，毕竟你没有恶意，而且过后也向我坦白了。”
“那就祝你成功，亲爱的朋友！”
费德提克又为自己倒了杯茶，桀桀怪笑：“我在这里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第719章 交谈
离开费德提克为自己建造的陵墓，柴安平重新思考这次突然的会面。
费德提克已经将承诺的补偿全都交到了他手中，由此可见这位古老的恶魔确实希望他可以继续走恶魔这条路，但目的是否真的那么单纯……
那就未必了。
说什么想让他证明凡人的特质，这种话听听就好，他要是真信了，那才是大傻子。
“费德提克估计能够是通过我的走恶魔的晋升之路获得什么好处，又或者需要我来创造某种祂需要的条件……”
但是未来的危机不会因为他的意志而偏移，只有到手的好处才是最真实的！
至少这次与费德提克的见面，就让他得到了价值不菲的信息和情报。
从这些情报里也能看出费德提克对于他的晋升甚至可以说是“迫切”。
柴安平直奔庞贝城，决定去问问胡子女士的意见，毕竟这破事本来就是祂搅和出来的。
要是能套路到娜迦卡波洛丝的庇护，那费德提克的窥视算个屁？
柴安平的晋升指定能够安安稳稳的完成！
听过了柴安平讲述的见面过程，胡子女士原本毫无波澜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祂淡漠的笑道：“一头恶魔对你摇头晃脑，百般讨好的时候，一般也是祂最按奈不住的时候。
不过看来你还没有被费德提克哄骗的迷失自我。”
柴安平闻言微微一笑：“费德提克其实说得也没错，有您可以求助，我何必舍近求远？”
娜迦卡波洛丝肯定是希望奥瑞利安·索尔重获自由的一方，现在祂好不容易在自己身上看见了一线希望，当然会帮助他扫平前路的危机。
正如龙王在预言里对他的告诫：娜迦卡波洛丝、风女还有欧琛都是他坚实的后盾！
娜迦卡波洛丝不置可否的颔首，不愿意太明显的接受柴安平的恭维，以免柴安平真的赖上自己。
“实际上费德提克觊觎的东西也就那么几个，根据你的说法，祂更有可能是把目光放在了精神海上。
与其说祂还残存一丝一毫的人性，导致祂想要培养你成为符文之地最特殊的一头恶魔，以此来验证自己下一步的猜想……
更不如说，你正是祂计划里至关重要的一环。”
另外……
娜迦卡波洛丝没有说清楚的则是——费德提克同样是希望奥瑞利安·索尔回归的一方！
在可以预见柴安平跟奥瑞利安·索尔关系匪浅的情况下，祂们这些旧时代的残党必定会期待柴安平创造奇迹。
哪怕是恶魔也不太可能给柴安平添堵！
所以费德提克的目的一定是复杂的……
娜迦卡波洛丝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书里，示意柴安平可以退下了。
至关重要的一环？
柴安平撑着下巴走了，这些大人物总是这副德性，明明知道真相却喜欢说些似是而非的谜语去让你自己猜。
尽管从命运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方式确实可以有效降低被观测到的概率……
好吧，姑且先不再去胡子女士那边吹耳边风。
但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会被费德提克觊觎？
早在自己还没有崭露头角之前，这家伙就对自己态度暧昧，另一方面从费德提克的言谈举止中，柴安平又确定祂绝对不知道自己跟龙王的联系。
不过……或许祂透过窥视命运早早就看到了一角？
时至今日，柴安平对所谓命运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玩意虽然可以观测，但是还要讲究一个“偏差值”，通常而言，越是久远、越是隐晦的关联就越难被命运映照。
如果只看预言内容的话，很有可能得到完全相反的未来。
而且从得知未来的走向起，被观测到的未来就已经被扰动，不论是加速前进还是面目全非，全都已经改变了预言的内容。
“其实胡子女士并非没有给我提示。”
柴安平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来，书的名字叫做《梦游精神之海》。
“刨除顺带的我有可能是改变星灵掌控大陆格局的人，另外就是我即将借助愤怒本源冲击神格时候……”
柴安平想要尽善尽美完成晋升，就必须要先去一趟精神海，在生灵潜意识的海洋里为自己定下一根牢固的锚，然后才敢在晋升时最大限度的吸取愤怒本源的力量。
当然，他要是放弃这个步骤也可以，以他现在的准备，无疑也能登完长阶，但那就神灵里面的炮灰了！
所以，进入精神海是必须的！
柴安平若有所思……费德提克虽说是想让自己走上恶魔的路子，但似乎‘让自己进入精神海’才是祂隐藏起来的目的。
他靠着书架在过道坐下，翻开书页。
书的作者叫做“贝蒂”，自称是“花灵之巫”，是一名约德尔人。
柴安平提起了些精神，约德尔人留下的书大多颇具价值。
“约德尔人是世界上最独特的种族，各异的外表并非是我们分隔彼此的鸿沟，自然而然的，外界以身高来分辨约德尔人也是毫无疑问的谬误，更是天大的失礼！
约德尔人凭借血脉来确认彼此，只要具备这份血脉，就会被视为约德尔人。
这份血脉的真谛则是‘聆听精神世界的声音’，身为约德尔人或多或少都会与精神领域有一定程度的亲和，而其中的佼佼者会被授予‘巫’的称呼，其中尤其以女性居多。
根据可靠的数据研究，女性更加细腻的内心和情感是引发这种现象的重要原因。
而当亲和度过高时，约德尔人便有可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与精神领域高度重合，引发各种异象，甚至有人因此直接神隐在了精神世界之中。
我，伟大的、美丽的花灵之巫，贝蒂，便是约德尔人最天才的女巫之一！
在成年之前便一举打破了族里有关引发异象的记录！
而事实上……
除了经常莫名其妙被拉进精神领域，在我的身上，还有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似乎经常在入睡后，进入了约德尔人讳莫如深的‘精神世界海洋’。”
第720章 梦游精神海
“我不曾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否则约德尔人或许再无宁日可言。
同时，我也害怕有一天，自己在睡梦中无意暴露了自己的奇异，所以毅然从班德尔城里独自搬到了深林中独居。
或许这就是身位女巫所必须背负的责任吧！
听说母亲哭了很久，但我必须像其他叛逆的族人一样才能不引来过多的关注。
需要事先声明的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我在睡梦中频繁抵达的地方就是神灵都无法触及的‘精神之海’，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的所有记录不是我的胡思乱想。
毕竟夸张的想象力，也正是这份血脉给予约德尔人的礼物之一。
言归正传，梦境的异常，从我十四岁的生日开始。
因为人生第一次收到了同伴的情书，太过激动的原因……当我辗转反侧入眠之后，我发现了自身血脉和灵性的异常。
这种异常不可控、不可逆，同时我也清醒的意识到——这并不是普通的梦。
我将这个过程称为‘坠落’。
坠落时，我的意识脱离了身体与灵魂，很难想象，约德尔人会以肉身以外的方式进入精神领域。
而之所以我会坚定认为自己最终落到的地方是精神之海的原因，则是坠落的过程由浅到深！
深度世界前所未有分明的呈现在我面前，每次的坠落过程距离长短不一，有时因为梦境通道并不稳定，在半道上就突然崩溃，而我的意识也会瞬间回归身体，在大约5到7分钟之后醒来。
能够顺利醒来是我决定继续在梦境中探索的原因之一。”
柴安平看着书页上的文字若有所思，书库里的书，其实有相当多一部分都是自己“凝聚”的，记载了这些人的生平。
不得不说，娜迦卡波洛丝为自己开得后门，真是有点离谱了！
念波中汇聚的信息在书库里自动生成有价值的书籍，而且还能一定程度上呈现出原主人的性格。
他接着往下看贝蒂的梦境：
“还是我十四岁生日的那一夜，我猜除了收到情书的原因以外，还有我的生日聚会实在凝聚了太多快乐的情绪……毕竟我是如此可爱又迷人的花灵之巫，理所应当被所有人喜欢。
总而言之，头一次坠落，我就来到了精神领域的最低层……如果这地方真的存在的话。
该怎么形容这个地方——
(??_??)?
首先是压力。
庞大而无形的力量几乎要将我的意识撕碎，伴随着眼睛长时间的失明，我经历了漫长的时间才逐渐习惯这个深度下的压力。
这个时间特指的是我意识感知到的时间长度。
一来精神领域不存在时间概念，二来则是因为这个过程却是无比折磨，让我的感知被无限的拉长。
其次则是在双眼重新恢复视力后，我看到的景象……”
剩下的半边书页全是空白，柴安平还以为这本书也是个半成品，赶紧往下翻，看见文字这才松了口气。
在仿佛做了长久的心理准备之后，贝蒂才继续描写到：“我首先看见一座无边无际、倒悬的大海，海面上汹涌着几十万丈高的浪潮，好像一座座色彩缤纷的大山，无声之间带来无比磅礴的震撼。
接着我注意到脚下则是一面同样宽无边际的海洋，但脚下的海洋光滑如镜，倒映着无数个我，每个我的表情都存在着细微的不同。
而当我看着脚下的海洋，她们也就在看着我。
我处在两座海洋的夹缝中央，如果放远来看，那应该只是一条头发丝都不如的细缝——因为两座海洋是如此的广博浩瀚。
我有些害怕的眨了一下眼睛。
于是……海洋就这样突然消失了。
瞬息之间，狂野生长的密林突然占据整个世界，并从四面八方朝着我的方向生长而来，每一棵大树仿佛都比陆地还要厚重。
我尖叫起来，又下意识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面前的场景变成了无数双太阳巨大一样的眼珠悬浮在空中，那些眼球有些瞳孔涣散，有些散发着诡异的光，还有一些充斥着狰狞的血丝……
我害怕极了，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但我却不敢再眨眼了，因为我敏锐的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会极大的影响我看见的东西，在我现在的精神状态下，再眨眼看到的东西绝对更加恐怖！
我没命得逃，那些眼球……逐渐的朝我看来，一颗又一颗，仿佛正在向我靠近。
在一颗眼球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终于不得不再次眨眼！
被眼球遮蔽的天空陡然放晴，我抬头看去，头顶上方变成了无数悬浮的、发光的岛屿，它们的模样有些像是第五深度，但面积是第五深度的数千倍！
光芒中有着某种力量，直接作用在了我的身上，我的意识瞬间发生了无法解析的异变，其结果是——我对精神领域的亲和提高了。
这个刹那，我突然明白，强烈的‘光芒’或许是所有场景中最糟糕的情况，因为这代表着我被‘触碰’到了。
异变是所有修习魔法、巫术、奥术的人最害怕的现象，因为你永远无法预知下一次的异变究竟是好是坏。
而这里的光芒，仅是照射就让我出现了不可逆转的异变。
那些岛屿发出隆隆的震响，光芒越来越灼热，于是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又眨了一次眼。
……
这一次，无数的门，木门、石门、铁门……好像世界上所有的门都从天空上倾泻而下。
在被砸死之前，我慌不择路逃进了一扇半开的木门，我注意到上面有着独属于约德尔人风俗的花纹……
这或许是整个噩梦里，除了良性异变外，唯二的好运。”
第721章 准备前往精神海
“门后的世界……是我无比熟悉的班德尔城，我看见了死去的爷爷奶奶，还有许许多多早已死去的约德尔人在这里继续生活着。
同胞们热情的接待了我，宴席、聚会一刻不停。
所有的一切如此真实，以至于我逐渐忘记了现实与幻境……又或者说，这里的世界，又怎么能划归‘虚假’？
这座班德尔城并非按照我的意志而运转，每个人的性格如此鲜活，跟生前没有任何区别。
或许这里就是死后的天国！”
贝蒂在梦里停留了很久，进入这扇门之后，她也曾犹豫过要不要离开，但看着爷爷奶奶慈祥的面庞，到嘴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直到第二十七天，一觉醒来的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异变了……
她的左手散发出蜂蜜的香味，让她自己都有一种啃噬的冲动。
贝蒂终于决意要向众人告别，但在她转身的瞬间，原本慈善的长辈、亲善的同胞立刻露出诡异的笑容，他们矮小的身体融化成金色的光带朝着她席卷而来。
大地变成令人沉溺的蜜糖，天空飘落白色的棉花糖，光带散发出馥郁的香气将她团团包围。
成千上万的声音唱着欢快的曲调：
“留下吧，留下吧，亲爱的贝蒂。
你是我们的开心果，
在这里才有真正的无忧无虑。
这里才有世上最甜蜜的果实。”
整个世界变成一块甜美的蛋糕，想要将贝蒂吞没。
贝蒂尖叫起来，随后整个世界便犹如气泡一样“砰”一声炸开。
——她在现实里苏醒了。
柴安平合上贝蒂“写”的这本书，他明白，这是胡子女士在这阶段想要让他看到的书。
不然在更早之前，他怎么找都不可能找到这种描绘着精神海世界的书籍。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约德尔人感受到的世界往往和人类并不相同，而贝蒂在梦境里每次眨眼更是表明精神海变化的剧烈程度远超其他深度！
这本书展现在柴安平面前的有什么？
第一，柴安平获悉了精神海可能呈现的具体面貌，让他可以对即将面对的处境有所预估。
第二，贝蒂所遭遇到的，也很有可能是柴安平必须面对的危险。
“看来胡子女士是认为我前往精神海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柴安平感慨了一声，将书中剩余的内容看完。
剩下的大多就是贝蒂在掌控了“梦游”的诀窍以及离开的开关之后，稳步有序的对自己的梦境进行探索的过程。
“变异”是无法避开的话题，而在这个过程中，贝蒂也遭遇了多次的危险，导致自身身体、灵性都变得异常斑驳，而且意识中出现的异变也会在苏醒后等同的改变现实中的身体。
多年的探索，也让本该寿命悠久的贝蒂早早衰老死去。
离开书库时，柴安平向胡子女士郑重感谢。
这位从混沌时期就君临宇宙顶端的生灵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轻轻翻开了下一页。
柴安平打算回自己在庞贝城的住处，跟拉克丝汇报一下工作进度，结果发现这家伙不知道跑哪去野了，只好毅然扛起了做饭的重任，以免邻居家的狗再受折磨。
而另一边，原本正打算回家做饭的拉克丝听到了轻声的呼唤。
她体内的魔力听见呼唤的声音都在催促着她赶紧朝声音的方向走去，拉克丝犹豫了一会，因为清楚整个庞贝城都在胡子女士的掌控之下，所以她还是决定听从魔力的指引。
她离开城池，来到平原。
一道光门出现在拉克丝面前。
“胡子女士？”拉克丝试探着发问。
光门的另一边传来声音：“是我……有关格雷西·雪莱的事情，我有话要告诉你。”
要见自己，为什么不让自己去城市中心的书库？
拉克丝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踏步走进了光门。
光门刹那间收缩成一粒光点消失在平原上。
当光门再次开启的时候，拉克丝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庞贝城，她探头探脑向外看去，外界的空间充斥着令她倍感亲和的能量。
走出光门，踩在纯净的白云上，白云之下是无边无垠、无波无澜的碧蓝大海，在大海的中央耸立着一座无比伟岸高大的神庙。
娜迦卡波洛丝将其当做靠椅一样，裸露着小半的身体在外。
宽大的触手比神庙周边的礁石还要庞大。
拉克丝下意识屏住呼吸，恢弘的神性光辉从神庙中绽放，只是看一眼就让她的魔力震颤。
金色和紫色的光芒从天空洒落下来，为远方的云朵镶嵌上尊贵的金边。
拉克丝脚下的云朵驮着她飞到神庙的入口。
“欢迎你的到来，这里是第六深度，格雷西·雪莱喜欢叫它‘天国’。”神庙传来隆隆的神音。
拉克丝站在神庙入口，行了一套自己能够想象到的最高的礼节：“能够得到您的接见，是我的荣幸，伟大的娜迦卡波洛丝。”
“请进吧——
作为被烈阳选中的人，你有这个资格。”
神庙里凝聚出一道紫色的虚影，祂指引着拉克丝走进高耸的大殿。
“其实这个空间的光源，是我将烈阳洒下的一部分光芒截留下来，放到了天空上，所以你有亲切感并不奇怪。”虚影解释道：“烈阳因为太过强大，从诞生至今都不曾有过凝实的意识，只拥有单薄的本能。
因为亿万的生灵都接受着祂的恩泽，所以这份本能也与这份慈悲息息相关，两者是相互影响的关系。
因此烈阳会更倾向于将力量赠予‘纯净’的生灵。”
拉克丝谦虚的推辞了几句。
虚影将她带到了一座祭坛前，娜迦卡波洛丝说道：“格雷西·雪莱即将进入精神海，他到最后或许会需要你的帮助。”
拉克丝闻言顿时一惊：“什么？”
“他已经集齐了一切进入之前需要准备的要素，命运已经来到了关键的转折点。”娜迦卡波洛丝说：“一旦他开始行动，符文之地就要开始朝着某个方向急速奔行，一切到底是走向圆满还是回归不幸，他似乎已经成为了站在风口浪尖上的那一个人。”
拉克丝轻轻咬住自己的嘴唇，接着眉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不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他身边！”
虚影示意她站上祭坛，同时淡定地说道：“我说过……你是被烈阳选中的人，当然有这个资格！”
第722章 向深度进发！
“具体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拉克丝急问道。
“不用着急……”
娜迦卡波洛丝安抚道：“他还没有动身，而在他探索的过程，哪怕是我能够帮助到他的也相当有限，精神海投影到每个意识上的模样犹如两片树叶，永远不可能相同。
归根结底，它的考验会完整的降临到每一个试图挑战这片海洋的人身上。
但尽管如此，这其中仍然有你我能做的事情……”
……
夜晚。
拉克丝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住处，一打开门，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
“哟，殿下回来啦？”柴安平刚好从厨房里端了盘菜出来：“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喔！”
拉克丝嘴角浮现一抹笑，揉了揉自己酸懒的手臂，她倚在门框上嗲声道：“走不动路啦，要有人抱着走才行！”
“嘿，我就吃殿下这一套。”
柴安平往围裙上抹了抹手，笑嘻嘻过来把拉克丝抱了起来。
“今天哪里玩去了？”
“……第六深度。”
柴安平：？？？
“咳咳，没什么大事。”拉克丝吐了吐舌头：“就是被邀请过去做做客。”
柴安平闻言倒是若有所思——这难道是在告诉自己，自己即使出了意外，祂也会保护好拉克丝？
“那挺好的。”
柴安平抱着拉克丝去洗了手，又应要求去帮忙换了身衣服，在卧室玩闹了一阵两人才回到客厅落座吃饭。
按照庞贝城的时间，现在应该算是晚饭。
“听娜迦卡波洛丝大人说，你马上就要去精神海了？”拉克丝问。
“是啊。”柴安平平尽量轻松的答道：“本来傍晚回来就想告诉你来着，结果你不在。”
拉克丝给他夹了口菜：“精神海我可没办法跟你一起进去了，只能靠你自己加油。”
“害，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还是不当戏台上的老将军了，少立一些奇怪的flag。”
拉克丝朝他甜甜笑了一下：“雪莱先生总是无所不能的嘛。”
拉克丝对于精神海的危险程度确实没有真实的了解，毕竟哪怕是第五深度，呈现在她面前的也不过是一个祥和的世界。
不过她清楚，这是即使柴安平都需要慎重对待的危险。
吃过了晚餐，两人返回现世，拜访熟人。
途径炼银山脉时，柴安平忽然想起自己在精神领域里曾经看过的画面——光头瑞兹为了躲避星灵，当时正是在这座山脉里逃亡，而剩余的雷霆符文正是在他手中。
破碎的雷霆符文也是瑞兹少有的敢使用的符文。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山脉深处，逃亡的瑞兹已经碰巧撞见了加里奥、辛德拉和波比三人，两伙人刚开始还起了不大不小的冲突，还好波比及时想起了这位传奇法师的身份才知道是友非敌。
原本学生被符文力量蛊惑变成复仇焰魂之后，瑞兹一直不想再收徒弟，但现在星灵发狂了一样要抢夺他手中的符文，而且还发现辛德拉天资如此之高，竟然意外动了收徒的念头。
辛德拉可以说是完美符合瑞兹下一代符文守护者的预期：天赋卓绝，完全不需要觊觎符文的力量，能力强大，不惧盗匪的窥视！
更关键的是，辛德拉对于能量的运用实在是太过粗糙狂野，这位几千年的老法师看着都着急。
可惜……辛德拉压根看不上瑞兹的能力。
四人组成奇怪的队伍一路在炼银山脉里躲避星灵的追查。
波比邀请三人跟她一起去班德尔城避难，结果因为太久没有回去，一时间她也找不到班德尔城的空间传送入口。
柴安平和拉克丝回了一趟德玛西亚，见了缇亚娜元帅还有威廉爵士，又向北跨过茫茫大海，抵达弗雷尔卓德见了喀涐涅洛斯和闭关修行的奥恩。
得知了柴安平即将前往精神海，喀涐涅洛斯跟他分享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喀涐涅洛斯也在精神领域留下了属于自己的“锚”，但并非是在精神海，所以只能对“锚”的搭建提供自己的经验。
两人在雪原里逛了几天，才返回第五深度。
“我要出发了。”柴安平在家门口拥抱拉克丝。
“一路顺风？”拉克丝吻了吻他的脸颊，两人额头抵在一起，又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也可以跟我说‘老公再爱我一次’。”
“贫不死你！”
拉克丝撞了下柴安平的额头，四目相对，少女漂亮的眸子里像是会说话一样。
“早去早回。”
“嗯。”
离开了温暖的家，邻居的狗在路边摇着尾巴，看样子是忘记了被硬喂饭菜的苦难。
柴安平戳了下狗头，下个瞬间就消失在了第五深度。
生灵终响里的欧琛似有所感的抬起头来，胡子女士也合上了手上的书。
“祝你成功。”
祂又召唤出一本书来，这本书还十分不稳定，封面上跳动着毫无意义的符号、扭曲的图形还有错乱的字节。
胡子女士摊开书页，原本空无一字的纸张上，飞速编织出了内容：
格雷西·雪莱来到第四深度，关于进入精神海的办法，其实他早已知晓。
念波自浅层不断汇聚、凝聚下沉，当初他借助念波合成的集合体进入了第四深度，当时匆匆一瞥，他就窥见了精神海的一角。
他用自己体内的愤怒本源作为指引，找到第四深度里即将坠落的念波集合体。
那是一艘火红的大船，船身每一寸都遍布着锋利的棱角，它没有仿真的实体，但却足够乘风破浪。
帆布上绘制着恶魔的狰狞面孔。
桅杆是赤红的尖戟。
甲板上横陈着一桶桶点燃的火药。
船舱里的大炮在怒吼开炮。
格雷西·雪莱飞上甲板，于是整艘战舰开始熊熊燃烧，在火焰中，愤怒的代言人缓缓走出。
他步态威严，神情从容，腰间配着举世无二的雷刃，为他向世界传达愤怒的真意。
三层船帆扬起，恶魔的脸千疮百孔，被他踩在脚底。
桅杆变成尖刀，伟大的传奇即将开启航程。
三十六门大炮齐齐轰鸣，恭迎着这艘船的主人。
‘向深层进发。’格雷西·雪莱站立在船头，如此说道。
第723章 精神之海！
燃烧着怒火之炎的大船破开一切阻碍，将面前的一切焚毁，地面上的六边形地砖一片焦黑，原本和谐统一的平衡被彻底破坏。
暴动的念波跟随着大船一起掀起风暴。
赤红的风帆鼓荡，火焰腾起百米高。
整艘大船的模样变得越来越真实，接着，秉行伟大的愤怒继承者的意志，悍然朝着更深的深度进发。
“轰隆！”
大地裂开深不见底的裂缝，被命名为红莲号的大船缓缓沉没。
柴安平将身体里的愤怒本源散发出来，覆盖住整艘大船，来自心灵最深处的咆哮响彻整道深渊。
但并非是他烙下自己的印记，而是将自己与整艘船融为一体！
有了他的存在，红莲号的能量等级不断飙升，因此就有能力在深度世界中不断穿梭，前往精神海。
而他也能在这个过程中完成伪装的过程！
“呼……”
柴安平昂立在船头，脚下犹如生出无数的根茎，深深扎入红莲号中。
越过了第五、第六深度之后，他便如同变成了一尊赤红的结晶雕塑，掌控着整艘船的方向。
宽阔的甲板上逐渐热闹起来，首先是一道道红色的虚影在船上繁忙的工作，接着随着深度加深，它们便幻化成一头头的恶魔，扛着火药和炮弹在红莲号上忙碌。
这些愤怒本源催生出来的恶魔还朝着柴安平变成的雕像不断叩拜，嘴里歌颂着莫名的低语。
又过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这些恶魔水手形成了习惯，在虚无中破浪前行时也开始高歌悠长的怪异歌谣。
深度在不断加深，这条专属于愤怒通行的“隧道”开始从黑暗转变为火红，周围的壁障犹如有生命一般涌动着，朝着红莲号施加各式各样的影响，船上的恶魔不断破碎又催生出新的、更强大的恶魔。
船体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被压缩，哪怕有柴安平的本源力量保护，也依然缩小了将近三分之一，被撕裂的船体被强行嵌进了完好的部分中，留下狰狞的伤口。
柴安平的身上出现了许多的裂痕，但随着他不断适应这个深度的压力，身上的裂痕又会迅速复原。
这个折磨的过程一直重复循环了无数次，久到了他意识都开始恍惚。
终于，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刺耳的亮光。
船身与空间、壁障摩擦的刺耳声音响彻隧道，恶魔们载歌载舞，狂笑着在甲板上等待着抵达最终目的地。
红莲号再度崩溃，但深红色的火焰从柴安平的脚下迅速蔓延到整艘船，让崩毁的碎片在火焰中再度聚合起来，凝实成更为深邃的色彩。
整艘船散发出金属的质感，所有恶魔则变成了船身上的阴影，留下最为狷狂的一面，环绕在船身上，看上去极其恐怖，仿佛还能听见它们刺耳的大笑声。
柴安平一贯沉默着，看着面前越来越大的光门，他打起精神——最终的考验就要来临了。
自己给自己穿的这身“衣服”到底能不能骗过精神之海，就看这一下了！
刚开始看见的光点接近时就变得无比巨大，仿佛像是一粒尘埃朝着太阳撞去。
“嗡……”
整艘战舰颤动着，无形的波动同化着一些有形无形之物。
船身上魔鬼的笑声越发狷狂，红莲号上的三十六门大炮隆隆震响，朝着前方的光幕击发出浓缩的能量炮弹。
“接触倒计时……”
柴安平的注意力空前凝聚，严格意义上，他确实已经将自己跟这艘船合为了一体，因为中途几次的崩溃，反而让他找到了机会。
“三！”
“二！”
“一！”
碰撞的刹那，周围嘈杂的声音反而瞬间静谧了下来，整艘船仿佛跌进了真空，在通道中加速到了极致的船身骤然失去了速度，漂浮在无可言喻的朦胧空间里。
蜂拥的能量朝着红莲号席卷而来，想要将这艘战舰吞噬，但在柴安平的支撑下，整艘船在风雨中飘摇前进。
成功了！
柴安平心中升起一阵狂喜。
魔鬼失去声息，他小心翼翼发散自己的感知。
终于——他探查到了空间的边界。
原来，他和红莲号就在一颗小小的气泡……又或者说海水溅起的浮沫中。
“砰！”
天空中传来一声雷鸣，整个气泡骤然破碎，红莲号朝着庞大到无法形容的海洋跌落。
强烈到令柴安平窒息的压力扑面而来，红莲号上吱呀作响，很难想象已经如此凝实的船体还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柴安平没有尝试眨眼，他迎着海浪，带着红莲号一头扎入水中！
如同冰块落进热油中，周围的海域立刻激荡起来。
浪潮、漩涡接踵而至。
“咔嚓……咔嚓……”
无数的裂缝从柴安平的身体向红莲号扩散。
他闷哼一声，怒瞪双眼，将所有压力统统抗下，这个适应的过程是他必须抓住的契机！
与红莲号融合一体可以让他避免遭受异变的侵扰，而只有逐渐承受住这份压力，他才能够站稳脚跟找到建立锚的机会！
破碎……愈合……
破碎……愈合……
就连炼金魔力都被激发，在他的体内隐晦的流动起来，柴安平复制了那管九级炼体药剂【奥瑞利安之血】的特性，也只有这管药剂才能在这种处境下发挥些许作用！
精神海里，归根结底还是意志的比拼，柴安平既然撑过了一开始的压力，那么就有继续跟这片海洋搏击的资格。
支离破碎的红莲号冲出海面，尽管犹如浮萍一样脆弱，但那三十六门大炮仍然顽强朝着天空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船身上的漆黑身影变得越发扭曲，魔鬼的面孔狰狞可怖，它们围绕着船身，舞动着断裂的肢体。
断断续续的水手歌声从船身各处传来：
要朝着无边的海底进发！
要抵达无人可至、无鬼敢闻的绝地！
向世界轰响大炮！
愤怒的火焰要烧至了，
不要害怕也不要挣扎，
除非你也加入我们，
否则你必将焚身而亡！
桀骜不驯的歌声回响在海面上，浪潮翻涌，漩涡卷噬，似乎都无法断绝。
第724章 漫长的航行（一）
柴安平的感知在不断的抗争中变得无比漫长，他的躯体在破碎和修复的过程中不断溢出痛苦，良久之后这些痛苦反过来成为他的养分。
红莲号迎风破浪，狭小破碎的船身逐渐膨胀，海水中的能量开始被吞噬，成为柴安平和这艘战舰的一部分。
舞动的恶魔形象越发栩栩如生起来。
渐渐地，海浪再无法轻易掠上甲板，柴安平的身体也不再出现裂痕。
很难想象这个过程中他究竟吸收了多少愤怒本源的力量，导致原本比浮沫还要微小无数倍的战舰变得能够在大海中乘风破浪！
又或者说，在这个精神主宰一切的世界里，两者“大小”的相对概念正在柴安平意志的影响下急速贴近！
柴安平在无数的苦痛中站起身来，于是拥有了迎击风暴的能力。
“呼——”
他缓缓呵出一口气，这样的折磨对身心都是一种考验。
对精神领域拥有超高亲和度的约德尔人贝蒂坚持的时间可以算作是“二十七天”，而这还是因为她找到了一个能够长久躲藏的虚幻空间。
但柴安平在这片海洋中经历的时间绝对比她还要长的多！
而这份咬牙拼死撑下来的成果便是这艘在愤怒之海中航行自如的红莲号！
此时的红莲号已经红得近乎发黑，整艘船也彻底面目全非，让人一看便全身发寒如坠冰窟，充斥着狰狞的意味。
而经历了这么久的航行，柴安平发现把这片赤红的海洋直接称为“愤怒之海”并不合适，因为“精神海”是一体的！
哪怕念波的聚合趋于异性相斥，但这片海洋仍然是一体的。
因为它们的本质仍然相同！
这座纠合在一起的海洋才能共同缔造出无数的奇迹，才会一眨眼就导致“看见才被定义”这种现象存在。
与此同时，他也明白，自己所承受的这份考验，只是这片海洋掀起的一道微波。
“接下来就是……锚定自我。”
随着红莲号越发稳定，柴安平现在反而有了两个选择——
第一，属于原本预设的方案，他在适应精神海的冲击之后，就要不断开始寻找一个稳定的节点，在节点上展开锚定自我的仪式。
第二，则是直接在这艘船上展开仪式！
毫无疑问，第一个方案才是最安全的做法，因为红莲号虽然跟这片海洋的相性极高，但并不具备“节点”的稳定性，还是存在被摧毁的可能性。
除非……它变得足够大！
柴安平变成的雕塑渐渐地开始有了动作，他缓缓从结晶外壳中走出，活动着全身关节。
“选中这艘船也算是运气，各方面的准备集合到一起，才能让我这么快适应精神海的世界。”
柴安平从进入这片海洋就没有眨过眼，他飞上桅杆，眺望着海平面。
完全水平的海面看不到尽头，更看不到任何稳定的节点。
事实上，航行了这么远的距离，柴安平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节点。
——精神海实在是太大了！
或者选择眨眼？
也许下一次随机到的地图就会变得有助于他探索……
但也有可能让红莲号因此被摧毁！
现在他跟红莲号是一体的，在他离开精神海之前，红莲号必须保持“存在”，否则他还留在精神海就会变成一个必将被清除的黑户。
所以只能继续向前。
期待红莲号变得无限大不切实际，因为柴安平能够吸收的愤怒本源有限，届时也就相当于红莲号的膨胀达到了极限。
“算了，慢慢熬吧……这是个水磨工夫。”
在寻找的期间，柴安平也并非是毫无作为。
他在现世就已经多次接受过愤怒本源的洗礼，甚至曾经主动开启过愤怒之门，现在亲身来到本源之海，吸收了如此之多的本源之后还能保持自我，其本身就代表着收获。
精神海中没有日夜更替，柴安平盘坐在甲板上，便用高度超过甲板的浪潮充当计时器，每道浪便刻下一道划痕。
总体上，每道浪间隔的跨度都差不多，这让他不由猜测起精神海波澜的由来。
毕竟这片海洋肯定不存在自转、公转还有潮汐力的影响……
他不知道的是，胡子女士手中的那本书正将他的所做所思所想全都忠实的记载到了书页上，为此娜迦卡波洛丝甚至付出了一根触手探入精神海无法收回的风险。
在一旁的拉克丝经历了最初的紧张之后，此时好奇的问道：“胡子女士，所以精神海为什么会有波澜呢？”
“因为惯性。”
胡子女士解释道：“正因为精神海已经太过庞大，所以任何的外力在其面前都如同蜉蝣撼树，能够影响它的只有它自身。
而在它壮大的过程中，不过是在‘运动’和‘沉寂’中恰好走向了运动这个状态而已，在这之后也因此无法在改变自身的状态了。
不过这也恰好佐证了世间万物无不运动的真理。”
拉克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胡子女士正打算继续对“运动”真理展开一百条论证的时候，书上的内容继续编织道：
雄伟的红莲号终于达到了理论上可以达到的最大体型，这是愤怒之海中亘古未有的奇观，从古自今，从没有这样一艘船可以自主的在大海中航行。
任何事物、任何意志在精神海中都应有该去的去处，没有被摧折的行船都应驶入不存在的海港。
因此深层的精神世界机械性的产生了感应，产生了应答。
格雷西·雪莱感应到了愤怒之海的呼唤，他起身看向海面，海面之下出现了无数的黑影——
‘哗——’
刹那间，无数的船只浮出水面，水花激荡，瞬息之间仿佛又有无数的空间出现又破灭。
这些船只规模、样式各异，有先进的机械战舰，残破的帆船，还有扁平狭窄的渔船……
空荡荡的甲板上传来水手和渔夫遥遥的呼喝声，接着这支看不到尽头的舰队便朝着某个方向驶去。
格雷西·雪莱这才惊觉红莲号被裹挟其中，这艘船竟然在反抗他的控制！
接着他忽然听懂了某个不存在的水手的呼喊。
——原来这支船队正要‘归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