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太阳圆盘的气息
巷子里头的商家显得克制许多，既不吆喝，也不揽客，装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有的还在身后摆着一把沾着土沙的铁铲，以彰显自己的身份。
巷子里人流如织，空气流动相当糟糕，闻起来充斥着汗臭味和古老物件发出的腐朽味道。
柴安平指尖溢散出一道道肉眼看不见的炼金魔力细丝，向着一个地摊上的物品缠绕过去。
“嗯，果然是得不到炼金时那么细致的反馈。”
但炼金魔力本身是一种具备强大观察力的魔力，柴安平的种种探测手段正是基于这股魔力才能实现。
因此只要将炼金魔力覆盖到器物上，柴安平就能从各个角度毫无漏洞的进行筛查。
通过这种办法，即使不懂古玩，他也可以轻易剔除百分之八十以上粗制滥造的赝品。
这些制造假货的工匠可能是平时糊弄游客糊弄惯了，有些错漏简直离谱，甚至还有的在瓷瓶内部写了个类似“谢谢惠顾”的当地俗语。
开阔了一番见识之后，柴安平开始汇集、归纳一些有可能是古董的特征，找到目标之后，他会先去摊子上跟老板侃大山，讲讲东西的来历。
他可不想要死人棺材里的东西，带回去怕不是能被拉克丝揍死。
沿途借助炼金魔力避了许多雷，他也算是好好过了一把捡漏的瘾，背包里多了不少顺眼的玩意。
逛到一半的时候，他被一个地摊上的物品所吸引。
那是一块仿佛十字架一样的黄金造物，但实际上这东西根本就不是十字架，在南大陆的神明中也没有因被捆缚在十字架上受难的传说。
这实际上是一个太阳圆盘的微缩模型！
中心一轮金灿灿的黄金圆盘，旁边拱卫着圆弧的神台，两者之间有着工艺精湛的金丝勾连。
而向两侧延伸的金条则象征着平坦无垠的大地，以此为参照物才能借此一窥太阳圆盘的宏伟。
最后是向下延伸、可供持握的基底。
整个黄金制品是可以挂在脖子上用来向天神们祈祷的宗教仪式物品，这种东西曾经一度风靡南大陆，能够用黄金来打造这样一个精美的祈祷器具已经算得上是精品中的精品了。
——当然，首先它得是老东西。
柴安平靠了过去，拿起来用手掂了掂，发现分量还不轻！
虽然南大陆的黄金提纯工艺不咋样，但这么重的金块也足够值钱了。
“喂，老板，你这好东西也拿到地摊上来卖啊，不会里面灌得都是铅吧？”
“嘿！你这人可别乱说，这是我的镇摊之宝！”摊主张口就来，指着柴安平手里头的视频就开始胡扯：“整条街，就这条项链最值钱，客人你能这么刚好碰上，可以说是眼力好，但也需要缘分的！”
“嚯——”
柴安平扮了回捧哏的天津人。
“您看看圆盘上的划痕，很明显已经有年头的东西。”摊主拿过圆盘，把一道道划痕如数家珍介绍起来。
柴安平装作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实际上他压根看不出这东西的真假，只是他在这个太阳圆盘微型模型上感觉到了一股跟大地相连的力量。
如果不出意外，这项链上还跟太阳圆盘的力量留存的微弱的共鸣啊！
“这些都是初级的做旧手法啦。”
柴安平打断了摊主的卖弄：“要真是这种好东西，你肯定都找那些大商人收购了。”
“嘿，你这说话就难听了昂！”摊主瞪了他一眼：“照你这说法，难道整条巷子里都是骗人的东西？小兄弟，我看你是年轻完全不懂哦！
你要是真有心买这宝贝，我倒不是不能好心教教你。”
“哦？”柴安平挑眉：“你倒是说说，要是说动我了，我肯定买下来。”
“首先你得知道，大商人们大多有自己的拿货渠道，不然他们早就被那些造假高手骗的裤子都没了。而且太阳圆盘的仿造品在过去十分盛行，留存下来品相好的不在少数，大商人手头上的货基本都不少了，当然我手上这件绝对算得上是珍品，你买回去绝对不会亏。
其次，小兄弟，现在南边那些部落正打仗呢，北边到处都是逃难来的平民和佣兵，这好东西就是我从逃难的人家手里收来的，这东西假不了！
我收的时候，都是大放血呢！”
柴安平直觉这家伙没骗自己，因为这项链上面的能量做不得假。
不过难得碰上有意思的摊主，他咧嘴一笑：“大哥，保不准你也被骗了啊！谁都知道难民手里有好东西，保不准就有人打扮成逃难的模样呢？”
摊主原来得意的神情一下子被他噎得不轻快。
“你这么说，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嘿——您别急啊！”柴安平笑道：“要不您再跟我讲讲这卖的人什么情况？”
“你小子可别忽悠我。”
摊主狐疑的瞥了他一眼，有些怀疑这是来消遣他的。
“我这人打小就实诚。”柴安平拍拍胸口：“做买卖嘛，不是你说服我就是我说服你，皮城人都这么说的。”
“皮城佬？”
摊主嗤了一声：“那都是些趴在人背上吸血的吸血虫，我可不当那种杂碎！”
“有追求！”柴安平立刻鼓掌。
“咳咳！”摊主虚着眼，吊了他一眼：“看你也算有诚意，我就再跟你讲讲这串项链的故事。”
摊主讲故事的能力一流，按照他的说法，他接触的那批逃难者总共四个人，两男两女，男的一看就是护卫，女的一个皮肤泛黑、看起来经常抛头露面，估计也是个护卫或者侍从，另一个则是细皮嫩肉、一张脸长得闭月羞花，就差没被他吹成了沙漠里的白骆驼。
“那个被护着的女人估摸着还没二十岁，脸上藏不住心情，那股慌乱和害怕是演不出来的，我猜她应该是南边哪个部落酋长或者长老的女儿。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丝质袍子，料子高端，不过看起来脏不拉几的。
这个项链就是从她脖子上取下来的……嘿，原味！”
“啧。”柴安平表情一言难尽：“老板，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就膈应起来了。”
“嘿，你小子！”
摊主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百试不爽的套路怎么就到你身上不好用呢？
他止住这个话题：“看不出来，你还不喜欢女人！
放心吧，这东西干净得很，凡是带着太阳圆盘的无一不是信仰天神的教徒，她们可不敢亵渎太阳圆盘，平时估计每天都要擦拭三遍。”
“不对吧，老板！要是那女的这么重视这玩意，能把它卖了？！”
“嗯？！嗯……”
摊主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嗨呀，倒也不是所有教徒都那么虔诚的嘛！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而且，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保不准人家逃难的时候没带上多少钱，那实在没办法也就只能卖了！
难道人还能为了信仰饿死？”
“想不到还能给你圆……你说的挺有道理！”
柴安平乐得哈哈大笑。
“该跟你说的都给你说了！”摊主有点恼羞成怒：“你到底买不买？不买的话赶紧走走走，影响我做生意！”
“您这故事还没讲完呢。”
“我这平日收那么多东西，哪能一个个都记得清楚？”
能编的差不多就那么多了！真有那水平我还在这摆摊？
“行行行。”柴安平还是笑呵呵的，他从摊主手里又把项链给拿了过去：“说实在的，咱哥俩也不知道这东西是真是假、是好是坏，听了老哥你的故事，我不买下来也不好意思。
不过你可别坑我，你说一个数，我也不还嘴，能成就成，不能成我就走，怎么样？”
摊主闻言顿时深深看了柴安平一眼，这家伙看着年纪不大，但是心眼倒是挺多。
说了这种话，再让他开价，不就让他投鼠忌器起来了？
要是开高了价，人家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他白磨嘴皮。
只要陷入这种情况，商家无非就剩买卖告吹、以及赚点名声两种选择。
“你这个客人还算是言而有信的！”
虽然如此，他还是得一边恭维着柴安平，一边思量着合适的价位。
说实话，他这玩意就是趁机捡了个漏，按照金价称重收来的，他也摸不准东西到底久不久，但卖的时候肯定得算上做工的钱。
加上自己的人工钱。
再加点“人文”价值。
“看小兄弟你顺眼，哥也不多要，这个数！”
他手指接连变换几个手势，脸上眉飞色舞，还带着点忍痛割爱的意思：“怎么样？”
柴安平斟酌了一番，说实在的……以他现在坐拥的宝窟，这价格跟白菜价没有什么区别。
但有钱归有钱，该砍价的时候还得砍，没钱的时候砍价是一种心态，有钱之后那又是另一番心态。
“行倒是行，不过得再给小弟拿个挂坠当添头吧！”
柴安平顺手从一个方盒里摸出一个琉璃色的挂坠。
“哇，兄弟，你这逛摊子是有够狠的！”摊主看见他的动作，脸都绿了。
坠子确实是摊上最不值钱的玩意，他向来都是批发一堆来卖的。
他瞥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什么人在关注他们的交易，也就咬咬牙应了下来。
“小兄弟，我也就跟你这么做生意，不然我得赔死！”
“哈哈！”
柴安平爽快掏钱：“下次我还来你这买！”
都是些场面话，两人笑哈哈的道别，也没谁当真，但起码听着能舒服很多。
柴安平把今天晚上最大的收获放进背包，回味着今晚的捡漏之旅，同时毫不留恋便离开了这条巷子，准备去找一家靠谱的旅社。
原本他身后还有几个“小尾巴”，但他魔力一覆盖身体，那些人就自动丢失了他的踪迹，根本不可能跟踪。
当然，要是跟上了……那柴安平不介意给他们盖个奖章。
“太阳圆盘已经陨落了那么久，为什么这个饰品还能跟大地的能量产生感应？
而且这股力量十分奇特，及响应大地，又回应天空……交际花？”
柴安平是第一次接触真正的“天神之力”，他也不清楚这能不能算是正统、真正的太阳圆盘本源力量，不过在接下来的探索中，他或许可以解开这些疑惑。
第591章 巴卡遗迹
柴安平的南大陆之旅，首要任务是寻找失落的雷霆符文碎片，但同时他也会探寻自己内心的疑惑。
譬如今天晚上多出的问题，又比如巨神峰的变化。
泰利什尼同样有着吸引他的魅力，这座海滨城市实际上面积并不大，如果一个劲直走的话，很快就能走到另一边的城门。
柴安平轻松收回触及到边界的魔力，接着在幽魂的带领下，前往一家通过他考察的旅社。
城里流动人口极多，因此各种官方、私营的旅店极多，哪怕只是有栋房子，稍微修整一下也敢对外宣称是南大陆特色民宿。
有些还是看人下刀的黑店，反正外来人失踪几个不会引起城防的注意，因此有的是人干这种行当。
在诺克萨斯人离开之后，这些黑店的数量也在激增。
柴安平借助幽魂找到的是一家小旅社，由一家三口人共同经营，这样的组成也会让入住的住户更加安心。
在脏乱的街道上七拐八拐找到一栋大门挂着旅社标示铁牌的民居，半合的木门透出明黄色的灯光，还隐约有谈笑声传出来。
柴安平敲了敲木门，推开时门柱上头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房子里的说话声为之一顿，接着便是整齐的“欢迎光临”。
柴安平推开门，三人的长相他已经通过幽魂看过。
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一个穿着围裙、负责处理杂物的女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扎着双马尾的少女。
“住店。”柴安平脸上也带起和煦的笑容。
让大厅的气氛迅速重归和谐，少女趴在一旁的桌子上，正在悄悄地打量他。
毕竟他高低算得上是德玛西亚的俊杰，不论长相还是气质都十分吸引人，在无数前来住店的客人里，一定也能在少女心里排上前列。
女人把他引导到前台开始简单的登记一些入住的信息。
“客人还请勿怪，这是城主的要求。”
“理解理解。”柴安平笑道：“这样做更安全。”
这个世界的人地域割裂严重，在人口的流动过程中想要确保每个人的身份来历是很难的，这种登记手段无非也只能限制些老实人而已，比如柴安平就报了个假名。
“您是艾欧尼亚人？”
“恩恩。”
“艾欧尼亚的客人这段时间可真是少见呢！”老板娘说道：“你们那边的战争也结束了吧？”
“是啊！”
这里的信息混乱，根本比不上皮城，因此大多数人还不知道诺克萨斯连家都被偷了的事情。
“那真是太好了。”老板娘由衷高兴。
缴纳了入住金以后，老板娘又问了一些需要的服务，显得十分专业。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在楼底下会准备食物，不算豪华，但保证干净卫生。”
当然，每一餐都是要钱的。
柴安平没介意这点细节，他朝老板娘点头：“明天上午的早餐就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板娘笑容满面：“薇薇，带这位客人去楼上的房间。”
“喔！”
少女“腾”一下就站了起来，两条马尾辫十分魔性的晃了几下。
她脚步飞快来到柴安平面前，一对明亮的眸子大胆的盯着柴安平的脸：“跟我来噢！”
少女在前面带路，上楼时马尾一颤一颤的，柴安平忽然就明白了所谓方向盘的说法。
——回头也让拉克丝试试。
他暗下决心。
听着少女一阵东扯西扯，最后用房间的大门阻隔了她不舍的视线，柴安平总算获得了清净。
“果然没带拉克丝一起出来才能有这种待遇！”
感慨了一声，他换了身休闲的装束躺到松软的床上，以他现如今的能力，早就不需要特地洗澡清除身体的污垢，出门在外他也就懒得折腾了。
这一趟之所以在泰利什尼落脚，是因为在这座城市的南边山脉里，有着足足三个遗迹点等待他去探索。
其中两个还没被那些盗墓贼找到，但已经被伊泽瑞尔光顾过，还有一个则是基本被偷了个干干净净的遗迹景点，小黄毛宣称那片遗迹底下还有个隐秘空间被忽略了，当初就连他都被挡在了陷阱之外，拿那片雷沼没什么办法。
他倒是可以运来避雷的装置，但作为一座公开的旅游景点，他基本没可能把东西送进去，所以后来也就搁置了探索计划。
一夜安眠到第二天。
南大陆别的不行，早上的阳光十分不错，柴安平换了身衣服来到楼下。
“您起的可真早，我马上就准备好早餐，请稍等。”老板娘听见动静过来招呼了一声。
“好。”
柴安平坐到昨天晚上少女趴着的位置，借着早上的阳光开始打量这家旅店。
他这两天不出意外都会待在这里，所以早上还特地把昨天夜里买的东西都留在了房间里，当然上面的东西都被他附上了炼金魔力，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知道它们的位置。
也算是对这家人一个小小的测试。
很快，老板娘就端上了当地特色的早餐。
一种添加了许多香料和肉馅的薄饼，还有几种蔬菜榨成的汁，颜色古怪但味道意外的不错。
早餐的量很足，柴安平很是饱餐了一顿。
一家三口也是在这张桌子上吃饭，男主人话比较少，但老板娘却很健谈，跟柴安平聊了不少有趣的事。
看得出来，一家三口对艾欧尼亚都挺好奇，可惜柴安平对那块大陆的了解也仅限于拉克丝口述的那些，柴安平也顺嘴问起了有关那处遗迹景点的事情。
“那里原来是恕瑞玛一位贵族大公的陵墓，在很早以前‘巴卡’的威名遍布北境，是一位极富权势的贵族。
不过这样的一位大贵族也随着黄沙的掩埋变得不值一提，他的威名在盗墓贼面前毫无威慑力，现在他的陵墓空空如也，除了不值钱和不好搬运的雕像和壁画，基本上也不剩下什么了。”
老板娘说得正欢，结果被丈夫瞪了一眼便无缝衔接转而夸起来：“不过，光是那些东西就吸引了好多什么考古专家、探险家来这里研究了，那些高大的雕像……听说世间少有！”
少女薇薇扯了扯嘴角，险些被蔬菜汁呛到。
南大陆的荒漠底下确实埋藏着无数的宝藏（大墓），因为恕瑞玛本身就是个无比庞大的帝国，而且还拥有着大量的附属国，这些国家在漫长的岁月里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大贵族，而恕瑞玛又有着尊重亡灵的习俗，因此墓葬通常都十分奢华，堪称盗墓贼的亲人。
不过也正因如此，这些墓葬通常有着恐怖的陷阱和诅咒，要不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各种陷阱的威力都有所衰退或者干脆就停摆了，那些盗墓贼也不怎么敢去摸深处的宝贝。
显然，那个巴卡就是被搅扰了安息的倒霉蛋。
“你要是想去参观遗迹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一直安静吃饭的少女突然抬起头来。
老板娘一愣，和自己的丈夫对视一眼纷纷摇头失笑。
“薇薇是个好导游。”老板娘说道。
“啊这！”
柴安平倒是真没想到老板娘会接上这么一句话。
把亲女儿托付给一个刚见过两面的外地游客真的没问题！？
第592章 阿兹尔的踪影
柴安平不知道的是，这里的人普遍更加热情、浪漫，哪怕知道没有缘分，但只要心动了也会去追求。
他们不要求一定要有一个结果，但如果直接退缩，那就一定会后悔！
因此社会风气也更加开放。
要是他足够风流，完全可以带着少女薇薇度过一个惬意的旅程，然后再告别，完全不会被刁难。
不过，他高低不是小黄毛那种人，而且他要做的事也不是一般导游能胜任的事情。
委婉的拒绝了少女，柴安平三两口吃下美味的早餐，再感谢了一番老板娘的手艺便拎着空空如也的小包离开了旅社。
少女气鼓鼓的撕着手里的薄饼，她的母亲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便赶紧开始处理今天繁忙的事务了。
少女眼睛滴溜溜转了转，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母亲，脑海里灵机一动——我自己去逛遗迹不就行了？
打定主意，少女薇薇悄悄吃完早饭，回房间换了身衣服便溜了出去。
……
当地人在泰利什尼的安全基本不需要担心，他们知道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
而大部分外来者也不愿意招惹本地人，毕竟大家都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惹麻烦的。
少女没能跟上柴安平的脚步，她出门的时候，柴安平早就不知道逛到哪了。
薇薇脸上浮现一抹狡黠的笑容，以她对道路的熟悉，完全有把握比柴安平更早赶到陵墓的遗址。
……
“伊泽瑞尔大人，我们还不出发吗？”
“不要着急，亲爱的。”小黄毛拍了拍自己美女航海士的肩膀：“我还要去看一场好戏再走。”
虽然柴安平不愿意带上他，但双脚长在他自己身上，难道他还不会自己去？
伊泽瑞尔在泰利什尼拥有一栋豪宅，在当地也有着不菲的名声，在女仆的服侍下享用完早餐之后，他换上自己的装备乘上马车，直接朝着巴卡的陵墓遗迹赶去。
他接下来的几天都会在巴卡遗迹的入口等待和柴安平的偶遇。
他对这个来历神秘的男人很感兴趣，他不但没有调查到一丁点有关这个身份的情报，而且原本他以为柴安平会拥有自己的团队，但谁曾想他竟然是一个人来的！
真这么有自信？
巴卡的陵墓自然在地下，作为泰利什尼附近有名的观光景点，本地人在这里搭建了大量的保护设施，来往的旅人络绎不绝，一辆又一辆的观光马车来回搬运着城里的游客。
在遗迹的附近还有一条小型的商业街，有着各种卖纪念品的小店和饮品店，可见泰利什尼人民赚钱的本事和念头确实不俗。
伊泽瑞尔低调地来到一间视野相当良好的小店坐下，虽然现在人来人往，很难找到进入遗迹密室的机会，但他还是早早来此等待。
按照他的估计，柴安平应该会选择在晚上封闭遗迹之后再潜入进去。
当然白天想必也会来踩踩点……
身为一个探险家怎么可以不会踩点？！
没有让魔力覆盖整座城市的柴安平还不知道自己的探险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了两只跟屁虫。
此时他悠闲地坐在一辆长长的观光马车上，享受着当地温暖的阳光以及清新的海风。
他选择的旅程更长，巴卡的陵墓遗址在旅程的后半段，甚至中间观光客们还有时间在导游的推荐下吃一顿泰利什尼特色的午餐。
柴安平发现南大陆是一个很喜欢用香料的地方，食物往往带着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还有很多他见都没见过的香料，雷霆符文碎片没找到，但他感觉自己的厨艺已经在飞速+1、+1了。
“接下来我们将前往活跃于恕瑞玛帝国末期、天神历742-770年的北方大公巴卡的陵墓。”前方的导游在队伍驶出城门后开始介绍下一个目的地：“这座陵墓在经历几批盗墓贼的破坏以后，接受了当地城主的保护型开发，也是因此，我们才能自由的参观墓室里那些宏伟的壁画。
巴卡大公是恕瑞玛皇帝的胞弟，在天神训练中没有通过考验，因此来到了北境成为了统治者。
通过天神考验的贵族是少数中的少数，实际上巴卡大公拥有着堪比天神候补的伟力，在他统治北境的那段时间，哪怕是弗雷尔卓德人都不敢在北境动刀兵。
也因此，巴卡大公也有着‘权罚者’的称呼，传说中他拥有着一柄可以催发雷电的权杖，但这柄权杖随着他死后便随之消失。
在对巴卡陵墓的抢救性开发中，并没能找到那柄神奇的权杖……”
一路上听着导游尽职的介绍，柴安平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嘴角一边浮起玩味的笑容——伊泽瑞尔这家伙，还跟他玩心眼，明明知道墓葬底下还藏着什么东西，却不告诉他！
导游感慨着那柄权杖可能已经成为某位大贵族的收藏品的同时，马车已经将他的顾客们带到了目的地。
“接下来我们就将真正进入到巴卡陵墓遗迹！选择我们的客人们可以免除排队的等待，直接进入！”
他又交代了一系列事情，诸如不跟随团队走的人要自己注意时间，否则他们届时将直接离开。
柴安平拎着自己的小包下了车，在一边木架子搭起来的矮房里买了顶宽檐的帽子遮挡阳光，接着悠闲跟着队伍绕过长队直接进了遗迹。
“呵，总算等到了。”伊泽瑞尔眼里精光微闪，丝毫没有等待的烦闷。
他结完账，迅速朝路口跑去。
“啊！”
结果刚出路口就跟一个少女撞到一块。
身娇体柔的少女倒坐在地上，看得出来刚才跑的有多快。
伊泽瑞尔搓了搓自己的胸口，脸色古怪，好家伙……头还挺硬。
“你没事吧？”
好歹是把少女从地上给拉了起来，薇薇看着自己撞到的人又是一阵出神。
怎么突然接连两天都遇到了这种质量的帅哥？！
我何德何能啊！
她突然紧了紧伊泽瑞尔的手，接着才回过神来，脸红着放开。
“我没事！先生！”她赶紧说道。
“没事就好。”
小黄毛急着去跟踪柴安平，也没跟少女多废话，转身也越过排队的人，掏出一张小小的金色卡片就得到了进入的许可。
而薇薇因为是本地人的原因，其实也不需要排队，其中一个看守的男人甚至就是他父亲的酒友，看见她的时候把她招呼了过去，寒暄了几句就把她放了进去。
“对了，莫迪卡叔叔，刚刚那个漂亮的男人，为什么不用排队就能进去了？”
“他？”
莫迪卡低声道：“他出示了象征城主的信物，代表着他是泰利什尼最尊贵的客人之一！”
“哇！”薇薇长这么大还没真正见识过这种大人物。
躲开莫迪卡想要搓她脑袋的手，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我来这里的事，可不要告诉我阿爸！”
“行。”莫迪卡点头答应下来，当然到了酒桌上这个约定可就自动失效了。
“冲冲冲！”
少女甩着两条马尾辫追了进去。
陵墓遗址通过入口，面前就是一条长长、通往地下的土质阶梯，土质的墙壁喷吐着固定的凝胶，在两侧的墙壁高处，每个几米就有一个燃烧着火焰的铁盆。
火光照亮了整个通道，让整个遗迹毫无阴森恐怖的感觉。
对于这里，薇薇已经十分熟悉。
她轻车熟路的通过甬道，来到刻满壁画的长廊。
地底下数米高的长廊中绘满了彩色的壁画，描绘着巴卡大公生平的宏伟事迹，其中有他高举着权杖、飞在空中对罪人进行审判的场景，还有众人向他跪拜、称颂他的画面。
在长廊的两侧，一头头由石头雕刻而成的异兽拱卫着通道，造型精美，全都是典型的恕瑞玛风格。
在这里流连着大量的游客，有些是穿着考究的研究员、他们正在小心临摹着墙壁上的画，更多的则是跟随旅行团观光的游客。
柴安平同样也在其中，他正在欣赏着墙上的画作。
作为一个曾经在大陆上举世无敌的国家，恕瑞玛发展出了惊人的文化和艺术成果，那从墙面上扑面而来的艺术感确实令人流连忘返。
恕瑞玛惯用的绘画线条十分粗犷，人物面部刀削斧劈一样，而且地位越高的人往往会带上金质面具，面具下窄上宽，就像沙漠上飞掠的雄鹰。
而场景之描绘则极尽豪华，能够一眼就让人看出恕瑞玛当时的盛况。
其中一幅图尤为吸引柴安平的注意，因为那不是巴卡来到北境之后的所作所为，而是他在恕瑞玛的帝国中心接受敕封的仪式大典。
那高举着黄金长矛、佩戴着尖喙黄金面具的帝王代替他成为了画面的中心。
“会是阿兹尔吗？”
仅从壁画而言是无法分辨的，毕竟这不是什么写实的画风。
幸好他现在还没有脱离观光队伍，于是他直接抬起手，问道：
“呐，导游先生，这幅壁画上的皇帝是谁啊？”
“这幅画？”
导游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啊！这位游客，这位皇帝的标志是很明显的，你看他手执战矛、身后帝袍还缀着九条纷飞的红带还有那仿佛雄鹰一样的面具……这是末代的恕瑞玛皇帝阿兹尔啊！
其实这位皇帝经受了太阳圆盘力量的灌输成功飞升，身体已经有很大程度变成了非人姿态，成为了伟大的天神，这副面具也并非全部都是虚假的，传说中阿兹尔皇帝正是获得了雄鹰的祝福。”
竟然还真是……
柴安平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没想到自己能跟黄鸡有这样的交集。
“事实上……”导游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惊悚的语气说道：“最近在沙漠里有传闻，这位恕瑞玛的末代皇帝复生了，并且正在收复恕瑞玛的领土！”
“什么啊！”
“怎么可能？”
游客里头顿时响起阵阵的惊呼声，毕竟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墓穴，导游用这种语气说话可吓到了不少人！
只有柴安平笑得意味深长，不管这个导游是在开玩笑吓人还是真的知道内幕，他的目的都不纯粹。
躲在后面的伊泽瑞尔正好看到柴安平嘴角的微笑，莫名的心里一凉，又结合刚才导游叙述的内容，年轻的探险家脑海中掠过了一个惊人的猜测——
难道这是真的？！
以柴安平展现出来的神秘程度，他毫不怀疑柴安平有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好家伙……”
他正自己嘀咕着，忽然之间，他感觉脚底下一凉，一双半透明的双手穿透地面抓住了他的脚踝，接着一张模糊的人脸浮出地面冲着他咧嘴笑：
“看·前·面。”
他猛一抬头，就看见柴安平脸上挂着跟幽魂一模一样的笑脸。
“嘶——”
第593章 巴卡真正的陵墓
这个瞬间，伊泽瑞尔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他用最大的理智捂住了自己的嘴，以免自己的声音喊出来。
接着他看见柴安平收敛起笑容，面无表情的朝他勾勾手。
抓住他脚踝的幽灵重新潜入了地面，只是伊泽瑞尔仍然能感觉到双脚刺骨的冰凉。
这让他初步认识到了柴安平的强大，以及自己可能违背了某种规矩……
身为探险家，他对危险有着超乎常人的预感，于是他强迫自己脸上挂起笑容，接着老实的向柴安平靠拢过去。
“真是巧啊，想不到我们能在这里相遇。”
“呵呵。”
柴安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家伙隐藏的本事不小，在他没有张开魔力感知的时候还真没办法发现他，也就是伊泽瑞尔刚才突然情绪波动过大才让柴安平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而他后续散开的魔力还发现了薇薇的身影，这让他心态越发诡异起来……
“想黄雀在后，黑吃黑？”
伊泽瑞尔冷汗落了下来：“巨神峰在上！我向胡子女士发誓，我就是来看个热闹！”
“这可不是一伙人。”
柴安平故意提醒了他一句，果然又让这个求知欲旺盛的探险家冷汗频频。
“伊泽瑞尔先生，可不是什么热闹都能看的。”
“那我走？”
“不用，既然来都来了，看看也无妨。”
柴安平指了指少女薇薇的方向：“看见那个女孩了吗？”
“呃……是的，刚才在外面的街口还被这姑娘撞了一下。”
“先把她给打发走，然后我带你进去隐藏的遗迹。”
听见柴安平的吩咐，伊泽瑞尔脸上顿时挂起自信的笑容：“小事一桩！”
目送伊泽瑞尔离去，柴安平悄然脱离了队伍，用魔力罩住自己让普通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紧接着他的魔力席卷整座陵墓，庞大的地下墓葬在他的脑海中纤毫毕现，但即使是他这样的魔力，也没法发现隐藏的暗门。
“难怪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被发现，而且也隔绝了我体内雷霆符文碎片的感应。”
柴安平若有所思，雷霆符文很早的时候就被天人联合强欲恶魔进行了破坏试验，在流落世界那么久之后，被人研究出隐藏的方法也不奇怪。
不过伊泽瑞尔早就把打开隐秘空间的办法告诉了他，所以开启的机关还是躲不过他的扫描。
过了一阵，回来的伊泽瑞尔径直从他身边跑了过去，柴安平只能用幽魂再给他来上一下。
“都处理好了？”
“一个普通的小女孩罢了。”伊泽瑞尔故作轻松的摆摆手：“随便找个理由就让她回城里等我了。”
“啧。”
柴安平看着他那张帅脸，心想抽一巴掌应该会哭很久吧？
“走吧，你带路。”
“诶？咱们现在就进去吗？”伊泽瑞尔惊讶道：“人多眼杂，机关开启的动静藏不住的。”
“小事。”
柴安平笑了，既然散开了魔力，他就没有观光的必要了，可不得早点拿了东西走人？
伊泽瑞尔只好前面带路。
“我说，咱们都这么熟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真名了，先生？”
柴安平有些惊讶：“难怪你都不喊我的名字。”
伊泽瑞尔幽怨道：“哪里是没喊过，明明是在船上叫过你没反应。”
“……”
真的有这么尴尬吗？！
柴安平刮了刮鼻子，想了想还是告诉了自己的真名。
伊泽瑞尔好歹是英雄联盟里长盛不衰的下路ad，他的定律硬币不收白不收，如果通过恐吓也有用的话（bushi）。
“格雷西·雪莱……？”
伊泽瑞尔感觉这名字可真是熟悉，接着他虎躯一震：“就是我不在的时候，把皮城搅得天翻地覆那个德玛西亚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小黄毛直呼好家伙。
“原来是你……”
一边欣赏着伊泽瑞尔见了鬼的表情，两人已经来到陵墓的深处，这里人数少了许多，但仍然有不少，而且基本是这方面的研究人员。
“真要现在就开启？”
“等等我做点布置。”
柴安平扭头，随手在一座巨大的石像四周布置下一个又一个灰色的魔力铭文，这是基于愤怒本源衍生的神纹、再利用炼金魔力的特性制造的更为高效的隐匿法阵。
只要离得不是特别近，柴安平保证连神明都发现不了他和伊泽瑞尔在干什么。
“可以了。”他朝伊泽瑞尔点头。
“真是见鬼，德玛西亚一个禁魔的国家，怎么会有你这么强大的**师？而且你还这么年轻！”伊泽瑞尔一边嘟囔着，一边爬上这座神像。
这是一尊历史上不存在的天神石像——实际上是巴卡对自身成为天神的幻想。
这座在宏伟墓葬中并不起眼，甚至只是放置在角落的石像其实才是墓室中最为重要的东西，而主墓室中埋葬的尸体其实是巴卡大公战死的小儿子，而这是伊泽瑞尔调查了很久才查到的真相。
因为他曾经追查过那柄雷电权杖，但据他所知，当初盗墓的盗墓贼并没有找到这把象征着巴卡权力的圣器。
结合石像底下的雷沼，毫无疑问那里才是巴卡真正的葬身之处。
“我要打开了！”
爬到石像的顶端，伊泽瑞尔屈起食指，对准石墙头上头盔的凸起。
“打开吧。”
明明两人的动作如此诡异，而且说话的声音也不小，但这一个墓室里的人却完全感觉不到异常。
伊泽瑞尔压下怪异感，手指按照不同的规律和力度开始敲击凸起。
突兀的，柴安平感觉到了越来越明显的气息。
那是与雷霆符文碎片的共鸣，还有一股腐朽力量的新生。
“天神之力……？”
“不是说巴卡没有通过天神试炼吗？”
柴安平有些惊讶。
石像缓缓升起，一个向下的隧道出现在两人面前，而隆隆作响的墓室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伊泽瑞尔自觉跳下来站到了柴安平的身后，当然他私下也不愿意在前面开路。
能够引起柴安平注意的墓葬，很难说会不会有超出他预期的东西……
柴安平自顾自迈步往下走，“底下好像还有不少诅咒，你自己做好防护吧。”
“噢。”
伊泽瑞尔掏出一管小巧的菱形玻璃瓶，里面装着银白色的液体。
他将液体倒在手里，分别在自己的额头和胸口抹了四下，这才放心了一些。
柴安平瞥了一眼，炼金魔力已经把他使用的炼金药剂信息传了过来。
五级药剂，圣洁之息。
比圣水和无根药剂要高级许多的东西，确实可以抵挡底下大部分的诅咒了，所以柴安平也就没再提醒。
向下的通道上绘制着更加阴暗的图景，就像是巴卡决定将自己内心的阴暗面逐渐展露出来，绘图上紫色和黑色逐渐成为了主色调。
他在天神训练营中向自己的兄长发起挑战，但却遭到暗算输掉了比武。
输掉了比武让他丢了继承皇位的资格，还被打发到了北境这个远离权力中心的地方，要知道当时恕瑞玛在太阳圆盘的影响下，整片土地都十分肥沃，北境哪里有现在这种特殊的地位？
“看来这位巴卡大公的内心完全不像传记里记载的那么伟正光。”伊泽瑞尔解读壁画的能力比柴安平要强得多，因此感慨也更多。
这种透过遗迹去解读历史是他沉迷探险的原因之一。
“这也不一定是真的。”柴安平提了一嘴。
“不对……”他神情一怔：“你以前下来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到这些画？”
伊泽瑞尔闻言同样愣住了，他们那次可是通过了整个通道，还越过了几个陷阱的……
他很确信自己在这之前绝对没有看见这样的壁画，但为什么都走了这么长的距离也没有感觉到异常？
“这……”
小黄毛下意识向柴安平靠拢。
“看来这座陵墓不是诅咒未消就是巴卡死后还想整点活啊！”柴安平有点开心，第一次探险就能遇到这种高能环节。
他的脚步加快了几分，迫不及待想去探索这座陵墓发生的未知的变化。
因为这些突然出现的壁画，伊泽瑞尔前进时越发小心起来，而且努力去记下壁画记载的内容。
这些细节说不定就是等下探索或者逃命的时候救命的东西。
跟柴安平的兴致勃勃截然相反，这位大陆上声名斐然的探险家面色凝重。
“雪莱先生，这种情况很有可能跟一个传说相同……”
“哦？”
“传说，恕瑞玛有一部分相信死去的人终将会从陵墓中归来，因此有些墓葬便会附带着某些涉及死神的恐怖仪式，这种力量将长久的停留在墓穴中，一旦有盗墓者进入，就有可能触发仪式导致尸体变异又或者让盗墓者自身受到恐怖诅咒的侵袭。
除此以外，一些大贵族下葬后，他们身具的力量会残留在这个世界上，随着时间推移变成某种诡异的力量，在太阳圆盘坠毁之后，这些力量对于凡人来说就是最致命的毒药。”
“嗯……这倒不是空穴来风。”
柴安平笑了笑，蛇女就是最典型的英雄，只不过她没有死在这份恐怖的力量下，而是变成了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
你倒是否认一下啊！！！
伊泽瑞尔面色可见的扭曲了一下。
“不过基本上也不用太过担心，反正恕瑞玛葬下去的人，顶多也就天神吧？”
柴安平有些语重心长：“他们活着的时候都不怕，难道他们死了还能更厉害？”
啊这，那确实。
但这他妈难道不是问题更大吗？！
第594章 巴卡复苏
走到了通道的底部，他们已经来到了地底上百米的深处。
“雪莱先生，那些壁画似乎并不完整。”伊泽瑞尔谨慎的提醒道。
“哦？”
“壁画叙述的内容空缺了相当长一段时期，跟外面的壁画无法对应，而且如果按照通道上的壁画来看，缺失的是十分重要的内容。”
“嘛，毕竟是个贵族，做事喜欢追求仪式感情有可原，自己人生最盛大的场景当然要放到最后面才呈现。”
“您的意思是？”
“他没准就在里面等着我们呢。”
伊泽瑞尔：“……”
离开了通道，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条宽大的长廊，长廊两侧立着十二根高大的石柱。
每根石柱上都用铁链捆缚着一具尸骨，而在尸骨的头顶上，都有着一个燃烧着火焰的火盆，虽随着柴安平他们的到来，火焰霎时间变得阴冷起来。
“这就是向死亡祈求的仪式！”伊泽瑞尔大声给自己壮胆。
十二根柱子之间的地面上刻着繁复、诡异的线条，而这些线条一直延伸向了墙壁后方，似乎在在夯实的墙壁后面还有着更为庞大的阵图。
“你应该先确认的是，这里的场景是不是跟你上次来的又不一样了。”柴安平斜了他一眼。
“确实……不一样了！”伊泽瑞尔悚然道。
“看来这个空间拥有错乱凡人意识的能力，我们看到的壁画都不一定一样。”
柴安平不会怀疑伊泽瑞尔作为探险家的能力，更何况是这么低级的错误。
“原来我们是先破除了几个机关之后，才对那个雷沼束手无策……”
“你的意思是当初来到这个陵墓的人不止你一个对吧？”柴安平突然问道。
“嗯？您的意思是？”
“墓葬里头有活人。”
柴安平散发出去的魔力已经发现了活人的踪影。
在这个地方，双生暗影驱使的幽魂也不太好使了，两具幽魂被压制的不敢往外窜，由此也可见这位巴卡大公确实有点门道。
“怎么可能？”伊泽瑞尔先是一惊，但紧接着似乎想起来些什么。
因为十分重视这座墓葬的原因，他那次带来的人手都是自己的亲信，但是在返回之后，似乎就有一些人脱离了队伍宣称要退休……
当时自己也没有在意，但自己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注意到他们那些人的消息了。
“我或许有些头绪！”他有些迟疑道。
“有头绪也没用。”柴安平更正了自己的说法：“准确的来说，那个人已经不算活着了，他的灵魂已经被这座陵墓吞噬控制。”
柴安平随手在这个长廊上刻下一个神纹，便带着伊泽瑞尔快速向深处赶去。
当踏上阵图的瞬间，两人都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注视感。
十二根石柱上的火焰猛然间燃烧的更加剧烈，某种好似恢弘、又好似诡桀的低吟声从陵墓的每个角落响起，粘稠到模糊的空气中仿佛有一条条黑丝在蠕动。
伊泽瑞尔沉重的喘了口气，死死跟在柴安平身侧。
在长廊的后面，又是漫长、昏暗的甬道，隐约间，小黄毛似乎听到了前方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小心陷阱和诅咒！”他提醒道。
“……好。”
两人只是话音刚落，通道的顶端便立刻喷下深紫色的毒雾，还有一根根纤细的毒针隐藏其中激射而出。
“我们没有触发机关，这肯定是人为控制的！”
伊泽瑞尔连忙掐碎手中的一个护符，身体同时下意识一个翻滚，想要借助通道中微微凸起的墙壁做阻挡。
柴安平连喊都来不及喊，这家伙的动作实在是快！
他抬起右手，整个手掌瞬间变得通红，玄奥的神纹蔓延开来，紧接着恐怖的烈焰席卷而出。
“轰！”
火焰裹挟着气浪眨眼之间就顺着通道顶端烧到了尽头，在柴安平的控制下，火焰在尽头幻化成一只大手，灼热的手掌朝着躲藏在通道尽头的活尸抓去。
神性火焰带着湮灭邪异的力量，让这个身体强壮、皮肤涌动着诡异纹路的活尸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
而此时，伊泽瑞尔才刚刚后背贴到墙壁上，试图站起身来。
“诶？”
看见柴安平欲言又止的神情，再看看自己手里破碎、珍贵的护符。
伊泽瑞尔强行把骂人的话憋了回去。
大哥，你能处理你早说啊！
“你别急啊。”柴安平无奈。
“呵呵。”伊泽瑞尔站起身来：“雪莱大人手段厉害！”
“跟在我身边就行了，说了让你看戏就没让你亲自上场。”
“哦。”
这一次他们畅通无阻的来到通道尽头，沿途可能催动的陷阱全都被柴安平一团火烧了个干净，他不喜欢在走的时候还要防备这种低层次的偷袭。
当然要是墓主愿意为远道而来的他，亲自出来整活……他倒是会给个面子好好欣赏欣赏。
在焦黑的地面上，被一只火焰大手死死按在地上的活尸已经被烧得浑身“融化”开来，他身上那些充斥着死亡意味的纹路变成了一道道黑气萦绕在火焰周围，并不断被火焰烧成虚无。
活尸残留的肌肉还在一抖一抖，但两人只是看了几眼就没了兴趣，因为场面实在太过恶心。
因为尸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所以柴安平直接一挥手，就将他烧成了灰烬。
“熟人？”他问道。
“……”
伊泽瑞尔艰难的点头：“一个资深的探险家，看来在那一次的探索中，他就受到了这座陵墓的影响，才会返回这里。”
“不止是他。”
柴安平指了指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地下圣殿：“在大殿的正门，还有一个人……已经自杀在一个下沉的石盆里头，血液都凝固了。
而在大殿的中央，有两具棺椁，其中一具躺着巴卡，还有一具里面躺着一个还活着的人。”
但令柴安平不解的是，他甚至已经找到了巴卡，但反而失去了雷霆符文碎片的感应……
而且那股跟天神之力十分相似的力量也不见了……
“有点意思。”
柴安平抬步向大殿走去。
“喂！雪莱大人，就这么进去吗？！”
“那不然呢？”
柴安平笑道：“要是不直接踏进墓主精心为我们准备的见面礼，这还是为客之道吗？”
“德玛西亚的精神真是令人佩服。”伊泽瑞尔咬牙切齿的夸奖。
当他们步入大殿，石盆中凝固的鲜血忽然溶解，原本暗沉的血块变成异样鲜活的颜色。
而在石盆的下方出现了一个凹槽，让鲜血可以顺着凹槽流向仪式设置的节点。
紧接着，一片又一片的暗红色光芒悄然点亮整座大殿。
埋藏在地底的大殿挂起渗人的阴风，随着光亮的出现，一幅又一幅的壁画出现在宫殿的墙壁上。
所有的画面都蕴含着浓重的血色，甚至直接将血腥的味道传到了空气中。
“这……”
伊泽瑞尔震惊的看着那些壁画的后续，当看到最为难以置信的一幕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骤然一缩。
“巴卡杀死了一尊天神！”
“他想要夺取天神之力！”
柴安平循声看去，同样眼神一凝，因为他在画面里看到了恶魔的印记。
而在他们看着壁画上记载的历史时，石盆里流动的鲜血终于遍布所有的节点，诡异的红光让整座大殿仿佛被血液浸泡。
在大殿中央，两具棺椁的中间，一道圆形的法阵缓缓出现，法阵在地面上徐徐旋转，并且速度正在不断加快。
这样的旋转竟然将两具棺椁中生命的能量不断转换！
炼金魔力无法感知到更为细致的能量变化，但这已经足够令人惊讶！
“想不到所谓的复苏……真的有点门道。”
在看到恶魔标记的时候，柴安平已经真正认真起来，黑炎长刀也已经悄然出现在他的腰侧，让他可以以最舒服、最快的速度拔刀。
在陵墓刚打开时那两股力量又重新出现在他的感知中——存放巴卡尸骨的棺材！
两具棺椁此时都被血色笼罩，自身也开始散发摄人的光芒。
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响起。
“第三个人也死了。”
柴安平适时告诉伊泽瑞尔：“从现在开始，我建议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这座陵墓好像不只是恕瑞玛贵族的一个阴谋，背后可能还有一些老怪物的安排。”
伊泽瑞尔闻言赶紧又掏出来几道护符放在手里。
放置了祭品的棺椁逐渐破碎开来，碎片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而另一个气息越来越恐怖的棺椁则逐渐渗出血来，一道又一道诡异的铭文在棺木上浮现，阴风倒灌进大殿里，石质的墙壁在一块块的粉碎，只剩下那些壁画散发着光芒漂浮在虚空中，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投影技术。
“雪莱先生，也许现在还有逃命的机会？”伊泽瑞尔试探问道。
“唔？逃什么？”
正当柴安平打算继续让小黄毛加深印象的时候，已经在地面上积攒了一滩污血的棺材中骤然响起阴冷的咆哮声：
“我，巴卡！归来了，阿兹尔！”
“轰隆！”
珍贵木材制成的棺木直接炸裂开来，恐怖的能量到处激荡，整个巴卡遗迹在这个瞬间都在剧烈震动！
“巴卡真的复活了？”伊泽瑞尔震惊问道。
“复活了，但没完全复活。”
柴安平双眼涌现火红神光，一眼看穿能量迷雾。
这个巴卡的状态很古怪，他确实通过仪式掠夺了不属于自己的生命力，但这股生命力却没能在他的尸骨上形成良好的循环，因此只是修复了他的**，一旦生命力耗尽，他直接就会重新回到腐朽的状态。
而更吸引柴安平注意的是巴卡手中的那一柄权杖！
明明之前完全不存在于他感知中的圣器，此刻却是如此的耀眼！
权杖通体由一种明黄色的玉石打磨而成，玉石上涌动着类似天神之力的力量。
而在权杖的顶端，一枚破碎的符文碎片镶嵌其中，随着曾经主人的复苏，它也开始绽放出恐怖的光芒。
“好家伙，竟然真的收服了世界符文？”
柴安平对符文的状态在了解不过了，毕竟他完整的有一枚，破碎的也有不少……
柴安平握住了刀把，心里跃跃欲试。
“哈——”
墓主人已经这么热情了，他总不能再无动于衷吧？
虽然权杖消失又出现的状态让他在意，但既然东西已经出现，他就不需要再保留了！
决定了，等巴卡最开心、最得意的时候，就给他来上一刀！
第595章 巴卡想要成为天神
隔着浓烈、激荡的能量，巴卡发出了恐怖而兴奋的嘶吼声。
“就是这样，天神的伟力！”
巴卡猛然攥紧拳头，恐怖的力量开始向着他的身体坍缩，明黄色的玉石权杖从根部一点点粉碎。
权杖里如海一般深厚的力量涌入巴卡的躯体中。
“咦？”
柴安平不由眉头微挑，原本他还以为巴卡的复活仪式只是个笑话，但如果真的吸收了这股天神之力，或许他真的能顺利复生啊！
这无疑就是这位恕瑞玛贵族的打算，但恶魔难道真有那么好心？
帮他完成复活的谋划？
柴安平深表怀疑。
但不论怎么样，他不可能放任巴卡把雷霆符文的碎片也吸收进去，否则到时候要重新提取出来更加麻烦。
他右手握住刀柄，在伊泽瑞尔悚然的眼神中，黑炎长刀瞬间出鞘。
“锵！”
森冷的刀光眨眼间压过大殿里的所有血色，斩击毫无凝滞的切开激荡的能量，随即精准的切在权杖的尖端。
镶嵌着雷霆符文的金属出现了一个光滑的断面，暴烈的雷霆符文碎片立刻自己凌空飞起，并疯狂的向四周放射雷电。
原本束缚、嵌套着它的金属眨眼间就被融化成一滩通红的铁水。
“嗯！？”
巴卡震怒：“是谁，胆敢影响我的复苏仪式！”
“原来连接待了什么客人都不知道吗？”柴安平哼了一声，身前浮现一抹火红的光盾挡下暴戾的雷电，他可没有惯着这种桀骜不驯世界造物的习惯。
黑炎长刀接连劈砍，眨眼间上百记刀光笼罩了整片空间。
雷霆符文碎片释放出来的力量被他强行斩断，就连那块坚不可摧的碎片也被他一刀劈进了地面以下，暂时失去了沟通世界之力的能力。
“嘶——”
不明觉厉的伊泽瑞尔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巴卡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显然，这种攻击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
哪怕他成了天神，也得罪不起能斩出这种刀光的大剑豪吧？
“你……你要做什么？”于是他带着一点小心翼翼问道。
作为刚刚重生的人，在面对有可能致死的威胁时，他妥协的毫不犹豫，因为没有人能比他更懂得生命的可贵。
“啊……”
他这语气一换，柴安平倒有点腻味了：“你接着忙你的，我就是怕符文碎片也被你吸了。”
巴卡：……
那他妈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但复苏的进程至关重要，他要忍住！
他主动切断了符文碎片跟自己的联系，一边防备着柴安平突然翻脸，又一边加快能量的吸取。
他死在了恕瑞玛崩塌之前，此时他甚至都不知道天神之力早已成了无根浮萍一样的力量，但他很清楚的是，天神之力的夺取困难重重。
为了这一步，他甚至在死后等待了数千年，才等到了时机的成熟。
恶魔没有欺骗他，复苏之后，天神之力确实不再抗拒他……反而可以说是主动在向他的身体融合。
柴安平抬手摄来雷霆符文的碎片，这块碎片的体积相当不小，在跟权杖分离之后，柴安平体内的碎片跟它的共鸣就变得无比强烈。
在他的手里，这枚碎片终于安静了下来，仿佛变成了一块普通的铁片。
“这就是符文？”他身后的伊泽瑞尔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柴安平手里的至宝。
“只是碎片哦。”
柴安平晃了晃手，毫不介意在他面前摊开手掌：“想要吗？”
“……呵呵。”
柴安平需要保持体内两种力量的平衡，所以现在还不是吸收的时候，因此倒也不介意伊泽瑞尔多看看。
他随手把符文碎片丢给小黄毛：“借你研究研究，通常来说符文对于凡人来说是毒药胜过力量，更不用说是用肉身去亲自触碰，大多数人会被这股力量直接摧毁，或者变成一个符文的控制体，跟当场死亡没有区别。
也只有这种符文的碎片存在被人彻底掌控的机会，现在我已经压制了这枚碎片，你可以随意触碰。”
伊泽瑞尔原来拿都拿不稳，结果听完柴安平这么说之后，他顿时喜笑颜开，连忙取出腰包里小巧的放大镜开始临摹碎片上的纹路。
这场戏看得值啊！
而柴安平则将注意力继续转向巴卡，这位复生的恕瑞玛贵族气息已经越发趋于稳定，这让柴安平心里的猜测都发生了动摇。
以他对恶魔的了解，那群家伙可没有一个喜欢做善事的。
但巴卡的仪式看起来确实已经接近完成，他新生的躯体跟这股天神之力是如此契合，而他的生命力也转而由这股天神之力支撑。
一尊天神拥有着多恐怖的生命力？
他们可以大战数月！
巴卡原本属于人类的身躯开始逐渐发生变化，空气中似乎出现了无数野兽咆哮的身影，最终一头火红的大鸟昂首啼鸣，接着飞身朝着巴卡的身躯撞去。
他的双脚逐渐变成鸟足，三根粗大的脚趾在前、一根短小的在后。
细密的红色绒毛从巴卡的大腿、胸口中生长出来，他身上披挂着的破烂衣袍直接被膨胀的身体撑破。
“呃……啊……”巴卡发出痛苦的哀鸣。
“有点意思，阿兹尔是鸟，巴卡也是鸟。”
柴安平带着一丝恶意揣摩恕瑞玛王室的血脉，难道他们天神仪式还跟基因有关？
伴随着这种特征的逐渐完善，失落了数千年的天神终于又要重新出现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
巴卡忍受着力量灌体的痛苦，同时又难以忍耐的狂笑起来，这痛苦似乎无时不刻在提醒着他，这充满了生命力的躯体是如此迷人！
如果那个在一旁围观的剑豪眼神能够更加忌惮或者赞叹的话，他会更加愉悦！
可恶！
整座泰利什尼都因为他的诞生而震动，大地裂开恐怖的裂缝，释放出强烈的气息。
但刹那间，整个泰利什尼就被一层漆黑的光膜笼罩了起来，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能够流露到外界中去。
剧烈的震动被停止了下来，就连空中的飞鸟也诡异的被定在了空中。
紧接着一只猩红的眼球出现在了高空，光膜的中心。
无形的恐惧降临。
“呵呵……成熟的时机真是美妙。”
第596章 巴卡上大当
在巴卡即将晋升天神的那一刹那，整个地下空间仿佛凝滞了一般，时间与空间在这里出现了错乱。
柴安平瞳孔微缩，一把攥住伊泽瑞尔的手腕，将他扯向自己的身边。
“哦呀？”
颤栗的圣殿中突兀的响起了一个破锣嗓的声音，声音粗糙刺耳到令伊泽瑞尔痛苦的捂住耳朵。
“多么美妙的命运——”
一双猩红的眼睛睁开，紧接着黑雾翻涌，费德提克狰狞的身躯从黑雾中缓缓踏出。
“让我们在这里相遇，愤怒。”
柴安平蓦地心里一松，“原来在这里设计了后手的是你啊，费德提克。”
伊泽瑞尔：“……”
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说的费德提克，是我知道的那个费德提克吗？
“呵呵。”费德提克微微一笑，狰狞的大嘴张开，内里猩红看起来好像一座微缩的深渊。
祂踱着步来到柴安平身边，一边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伊泽瑞尔，一边向他解释道：“准确来说，并不是我设计了后手，这里是我与拉姆在漫长岁月中的一次尝试。”
见他有心解开谜团，柴安平赶紧问起了祂们的这一次尝试。
费德提克无视了巴卡惊恐万状的眼神，祂只是伸手一点，这位准天神的晋升便诡异的凝滞了下来。
“曾经，天神被看成了星灵的一种成功尝试，或者说眷属，他们拥有着超越凡人的力量，凭借着太阳圆盘，他们受到了星空以及大地的眷顾。
于是我们一直在研究着这种生物，而巴卡弑杀天神，源于拉姆在南大陆肆意玩闹时的一个游戏。
在他的蛊惑下，这个觊觎着天神之力的普通人堕入了黑暗，甚至为了一份可笑的力量背叛了自己的血脉。
所以我和拉姆就拥有了一个恕瑞玛王室血脉的试验品、以及一份保存完美的天神之力。”
听着费德提克娓娓道来，伊泽瑞尔内心的恐惧不断攀升，同时还有一种诡桀的荒诞感——
就在他们的不远处，浩瀚的光华绽放着，那是天神晋升时的神迹，但如果能听到费德提克的话，这耀眼的光芒却是如此的讽刺。
就像凡人在太阳底下讨论着如何瓜分太阳一样。
“你在这里做什么？”费德提克转而问道。
“我在找这个。”
柴安平从伊泽瑞尔手里拿过雷霆符文碎片，将它递给了费德提克：“这个也是你们放在这里的？”
“某种程度上，是的。”
费德提克凝视着他，接着慎重的回答：“在漫长的岁月中，我们见过了暗裔肆虐的强大，见到了星灵的无可奈何，暗裔的横行甚至导致了暮光星灵的回归。
于是我们尝试着重新创造这种奇迹。
巴卡和这份天神之力就是最好的素材！”
“嘶——”
饶是柴安平，也被两大恶魔的手笔震得不轻。
“我们在这里重新刻制了庞大的阵图……”
费德提克俯身用手指轻点地面，于是一个足以覆盖整个巴卡遗迹的庞大漆黑法阵骤然出现，被定在空中无法动弹的巴卡骤然发出恐怖的惨叫声。
萦绕在他周身的光辉顷刻间被黑暗侵蚀。
幽冷、漆黑的火焰从他的脚底迅速向全身蔓延。
“这个独一无二的阵法唯一的作用就是逆转天神之力，巴卡的内心已经具备了堕落的所有要素，我和拉姆曾经都很好奇，提供了如此相似的条件之后，是否能有新的暗裔诞生。”
“暗裔？让巴卡成为暗裔？！”
“哦、哦……准确来说并非如此。”费德提克发出近乎叹息一样的感慨：“事实上这样的结论并不成立，因为真正的巴卡早已逝去。”
柴安平闻言越发困惑。
“你还年轻，不了解死亡。”费德提克指了指巴卡的身影：“那究竟是巴卡迷失了数千年的灵魂回归，还是过去记忆的重现？”
祂就像一个老师，对着新生的愤怒谆谆教诲：“世界上没有这么轻易的复苏，哪怕是接近星灵的天神。
而就算真的复苏了，也一定要反问自己一句‘那么，代价是什么’。”
柴安平明白了费德提克所说的话，他看向目露惊恐的巴卡，心情莫名——因为这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有灵魂的暗裔没办法成为武器，因此我们没有选择填充灵魂，那只会让它拜托我们的控制甚至反噬自身，这是令人纠结的选择，最终我们选择了使用雷霆符文的碎片。
因为雷霆符文碎片……凝聚着这个世界上最为沉重的‘罪’。”
“罪？”柴安平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费德提克举高手中的碎片，在祂的手中，碎片电芒隐现。
“破坏了世界规则的傲慢之罪，桀哈哈……毕竟这是唯一一枚被人为破坏的符文。”
费德提克不知道柴安平已经看过强欲恶魔留下的手书，但也没有对这件事展开来叙述，而是直接一句话作为总结。
“这枚符文带着世界的悲恸，将它融入到巴卡的身体，或许能得到超越暗裔的武器。”
“但是——”
费德提克将符文碎片珍重的放入柴安平手中：“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或许这才是未来正确的方向。”
“看啊，仪式开始了。”
费德提克负着双手，将话题转回了有关他们对巴卡的炮制。
“没有了这枚碎片，有两个弊端，首先这把武器注定只能成为一把伪·暗裔。其次，缺失了我与拉姆预设用来平衡的能量会导致这把武器发生未知的畸变。
但是……正因是美妙的命运，这即将诞生的武器或许也会更适合他的主人。”
在他们交谈的期间，熊熊的黑色烈焰已经将巴卡的身躯烧成了一滩黑色的液体，在浑浊的液体中涌动着骨骼一样的物质。
这无疑是令人胆寒的一幕，不过在场除了伊泽瑞尔以外，剩下两个人的内心都毫无波动。
毫无疑问，这正是费德提克为了积蓄反抗星灵力量的一种尝试。
如果真的能锻造出弑杀星灵根源的武器，那么这漫天的繁星，也未尝没有机会屠尽。
“你已经为它挑好了主人？”柴安平奇道。
“是的……”费德提克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接着才轻声说出他的名字：
“阿特瑞斯，被星灵抛弃的人类之子。”
第597章 矛成！
潘森？！
不，确实应该说是阿特瑞斯！
柴安平脑海中思绪万千，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个恶魔竟然决定把这锻造了数千年的武器交给阿特瑞斯。
“看来巨神峰上爆发了一场好戏？”
“当然……当然。”想起那一日的所见所闻，费德提克乐不可支：“潘森和阿特瑞斯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但自私自利的星灵又怎么可能站在阿特瑞斯的一边。
虽然最终没有让星灵的两大群体进一步分裂，但却也足够让那些被附身的凡人们心寒。
阿特瑞斯自己选择了给星灵留下最后一点颜面，他只是一矛叉塌了巨神峰巅上的一片山崖，哈哈哈，凡人真是有趣啊……他自己选择把双方的最后一点情分消磨掉。
下次见面双方大概就是真正的死敌了！
这把武器就是我对阿特瑞斯的嘉奖，我相信也只有他才能发挥出这把武器的全部实力。”费德提克笃信自己的判断。
在那滩漂浮在空中的漆黑液体彻底融化了其中的骨质之后，大殿中凭空多了一丝阴冷的气息。
天神之力完全消失了，这一片混沌的能量浊液将其吞噬、甚至提高了几个量级。
费德提克满意点头，祂示意柴安平带着人向后退几步，随即右手随意向空中一掏，一杆锈迹斑斑的青铜长矛便被他扯了出来。
长矛的锋刃凝固着深色的血液，血液上残留着无比浓烈的气息。
“不要看那杆长矛。”
柴安平挡住伊泽瑞尔的视线，见过断罪之渊的他大概知道了这曾是什么等级的神明使用的武器。
费德提克将青铜长矛推进漆黑的浊液中去。
“滋滋滋……”
一股渗人的声音顿时成片响起，漆黑的液体中仿佛有一张张人脸在惨叫。
黑色与红色逐渐交织，最终变成黑红色的光泽烙印到长矛上。
“那就是暗裔的力量！”
柴安平仔细感受着这股力量与天神之力的不同，同时心里在揣摩——如果真的在里面投入灵魂，会不会真的缔造出第六个暗裔？
随着暗红色的液体凝实到长矛身上，原先的青铜锈痕也一点一点被剥离，越发残暴、狰狞的气息出现在矛身上。
而失衡的力量在矛尖上汇聚，并逐渐扭曲长矛的形状和大小。
良久之后，一颗又一颗锋利的锯齿出现在矛尖的边缘，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凶兽的尖牙。
“锵——”
最终，所有的黑色液体全部被长矛吸收，矛尖上似乎沁着永远无法凝固的鲜血，而原本锈迹斑斑的长矛此时此时全被凌乱的黑红线条覆盖。
凶！
无比的凶厉！
这根几千年前就开始“锻造”的长矛，在今日借由费德提克的手，终于达到了更高的境界。
费德提克挥手将长矛摄回，但这次他没有触碰这杆长矛，而是小心将它重新封印在空间夹层中。
“你打算跟我一起去见见阿特瑞斯吗？”费德提克发出邀请：“这想必会是极为难得的一幕。”
“不了。”
柴安平敬谢不敏：“我还在搜寻雷霆符文的碎片，如果你有线索的话还请告诉我，当然……要是有什么新的趣闻也可以跟我分享分享，哈哈！”
“当然……当然……”
顺利完成了几千年的一桩小游戏，费德提克心情也很好，祂甚至还有心情跟那个脸色惨白的探险家扮鬼脸。
“那么，祝你的旅行顺利，并期待我们下一次的会面。”
“也祝你的计划顺利。”柴安平笑着挥了挥手。
费德提克桀桀怪笑着消失在黑雾之中，只在漆黑的圣殿里留下刺骨的森寒。
“噗通！”
伊泽瑞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看起来想说些什么，但看起来短时间之内是没有清醒的脑袋开口了。
虽然费德提克并没有刻意将他屏蔽在对话之外，但只是自然流露出来的气息就足以让这样一个普通人头昏眼花的了。
柴安平也不知道他具体听了多少，但看他的神情估计听到的秘密还不少，毕竟小黄毛提前准备的护符也不是玩具。
收起长刀，再将雷霆符文的碎片收进储物空间。
柴安平最后打量了一眼这座陵墓。
“探险，真是有趣啊！”他由衷赞叹。
伊泽瑞尔：“……呵呵。”
柴安平给他灌了一些炼金魔力之后，这位大陆有名的探险家总算是缓过了劲来，柴安平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边恭喜道：
“欢迎来到世界的暗面。”
“不要再刺激我了，雪莱大人！”伊泽瑞尔怒声道：“不然我怀疑我会因此失去探险的自信！”
“还有这种好事？！”
柴安平眼前一亮，要是这样的话，伊泽瑞尔这枚定律硬币简直可以说是稳了。
亮了，女神之泪的宝石亮了。
看伊泽瑞尔的眼神接近崩坏，让柴安平总算是停下了继续刺激他的想法。
“今天带你看的热闹，记住保密，不论是你以后的传记还是喝酒以后说胡话，都不允许留下任何存证。”柴安平转而嘱咐：“不然你会有很多麻烦，比如费德提克会帮你把身后事都安排妥当。”
他努努嘴，示意伊泽瑞尔看看大殿里炸裂开来的棺木。
“我……”伊泽瑞尔嘴唇煽动，表情复杂：“所以刚刚出现的真就是那个恐怖的大恶魔费德提克？”
“那可不怎的。”
柴安平咧嘴：“怎么样，有没有符合你的想象？”
伊泽瑞尔果断闭上了嘴，恹恹的跟上柴安平准备离开地底。
“不过符文的消息你倒是可以随意发表文刊，反正这东西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
聪明伊泽，绝不开口。
两人原路返回，回到雕像入口的时候，遗迹里的人因为地震都被疏散了出去，原本有些人还以为有可能是哪里的遗迹坍塌了，但后来费德提克张开的恐怖屏障打消了所有人的贪念，甚至还有很多人因为无形的恐惧而晕厥。
费德提克同样没有告知柴安平的是，在祂与拉姆原来的计划中，泰利什尼所有的居民，同样是这一场祭炼的贡品！
只不过因为柴安平的出现，让这头深谙人心的老恶魔放弃了这个打算。
伊泽瑞尔重新封闭了通道，柴安平才散去了自己设置的隐匿法阵。
此时两人还不知道地面上出了什么事，于是一个沉重一个悠哉的离开了遗迹。
商业街上只剩下几个店主还守着自己的东西不愿意离开，其余的人统统都去了附近的避难所，实际上不值钱的巴卡遗迹也压根没人留下看守，所以两人倒是免了一顿盘问。
本着慢慢欺负的心态，柴安平干脆拎起伊泽瑞尔直接飞回了泰利什尼。
两人找了个可以吃饭的摊子，听着附近人心有余悸谈论刚才发生的事情这才知道原来在普通人眼里不只是发生了地震。
柴安平眼神示意：这下不怀疑了吧？
伊泽瑞尔端起陶碗：吨吨吨！
第598章 抵达维考拉
饱受精神创伤的年轻人对柴安平是又爱又恨，只是跟随柴安平探索了一趟，就直接刷新了他探险的巅峰。
收获感人。
他临摹的那一部分符文碎片纹络，一旦发表在皮城的科学杂志，立刻就能让那些科学家还有魔法师疯狂。
问题在于他的小心脏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因此在柴安平邀请他继续跟他旅行的时候，他陷入了犹豫之中。
跟随着柴安平回到旅社，奔赴答应少女薇薇的约会，这位花花公子尝试着转换一下心情。
柴安平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房间已经被清理过，不过东西没少。
“客人，早些时候地震的时候，你的房间里好像有什么声音……不是正常会有的那种。”老板娘欲言又止。
地震的时候？
柴安平神情微动，接着微微一笑：“您可能是听错了，我只在房间里放了些在泰利什尼买的纪念品。”
“那就好。”
老板娘也只是提个醒，知会一声也就作罢了。
柴安平拿起在摊贩那里买来的太阳圆盘微缩模型，这个黄金挂坠上的能量果然浓郁了不少。
那越发鲜明的能量勾连着天空与大地。
“是因为巴卡晋升仪式的影响吧？”
这串原本平凡的祈祷器具，现在已经逐渐向魔法圣器转变，这让柴安平不由得开始期待这东西的成长性。
……
三天后，柴安平探查了剩下的两处遗迹，这次无惊无险的收获了一块雷霆符文的“碎屑”，另外一处则是无功而返。
在他即将启程离开泰利什尼的前夜，伊泽瑞尔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勇敢伊泽，无所畏惧！
他安排了自己心爱的座驾返航，自己则带上一身重要的装备跟柴安平开始了漫长的沙漠之旅。
当离开了泰利什尼，柴安平才感慨似的笑道：“难道你以为每次探险都能遇到像费德提克那样的存在？哈哈……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接下来的旅程将大概率是枯燥乏味！”
“我知道！”
伊泽瑞尔梗着脖子：“但是，以防万一……”
值得一提的是，他也拥有着一个小型的储物空间，是一条挂在他脖子上的红宝石挂坠，因此柴安平就把储备物资的任务交给了他。
当然，还有进入当地的食宿也交给他安排。
贴身侍从了属于是。
两人越过南部阻挡水汽的山脉，抵达北部的肯内瑟沙漠。
这里的部落争斗似乎已经落下了帷幕，又或者战争还没真正席卷到这里。
在一望无际的黄沙里，他们碰到了不少皮肤黝黑、身材枯瘦的拾荒者，他们有的在讴歌着“拉莫斯”的伟大，希望外来人都可以向这位仁慈的半神献上信仰。
而到了大陆的中部，来到了一条流淌在沙漠中央的河流流域时，他们又转而听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仁慈英武的恕瑞玛皇帝归来了，古老的城池因为他的归来而浮出地面，恕瑞玛的魔法让他重获新生，太阳的不朽光辉倾注进了他的躯体，铸成了一身英武的鹰铠。
宏伟的太阳圆盘重新在那座失落的城市中升起……
而河水水位的日渐攀升便是这个传说最好的明证。
他们将阿兹尔的重生唱成了悠扬的歌谣，以此庆祝沙漠的王者归来，可以重新给恕瑞玛的人民带来丰沃的土地和雨水。
尽管当地的统治者痛恨着这则轻飘飘的歌谣，但却无法阻止这个消息随着口口相传扩散向整个大陆，哪怕战争也不行！
有部落举族搬迁，希望找到沙漠中那座焕发新生的城市。
也有人借此大发战争财，不论是人口还是部落的财产都是他们觊觎的目标，空缺出来的领地也成为了争斗的导火索。
因为柴安平亲身参与过德玛西亚与诺克萨斯那种百万人级别的灭国战，所以这种部落冲突丝毫入不了他的眼，沿途避开无谓的冲突寻找到了五块雷霆符文的碎片，其中最大的仍然是从巴卡遗迹中获得的碎片。
不过这些碎片即使重新聚拢在了一起，似乎也没办法直接复原，目前他唯一知道的方法只有将碎片吸进身体里，才能做到将碎片融合。
五块明明同源的碎片，现在放在一起却会出现激烈的对抗，因此柴安平只能在伊泽瑞尔的建议下，使用一种沙漠吞沙兽的胃囊制成的包裹将其分别收容起来。
一路以来，柴安平也算是跟伊泽瑞尔建立了不小的交情，毕竟活干多了，人也就斯德哥摩尔了。
“现在我们到哪了？”
“再往前就是绿洲维考拉啦，那里是三条水系的交汇处，是现在南大陆最大的城市之一、同时也是南大陆最大的贸易市场之一。”
伊泽瑞尔骑着一头温驯的荒漠巨兽，手里研究着地图。
“维考拉往南有可哈丽江，发源于南大陆最南边的山脉，在山脉里有个髓印集市，那里号称可以买到太阳底下所有的商品，整座城市都建立在一头死去的巨兽骸骨上，看上去十分吓人。
维考拉往西边是法拉杰河，通往著名的法拉杰塞，那里有着坠毁的太阳圆盘遗址。
往东的大河一路通到大海，沿途有许多名字，所以反而没有普遍认可的名字，维考拉人直接把它并入了法拉杰河的下游。”
这三条水系是恕瑞玛最重要的河流，在太阳圆盘陨落之后，灌溉、养育了无数的南大陆人民。
在南大陆的东边，水草丰茂的草原、森林中，则基本都是以绪塔尔的土地。
众所周知，以绪塔尔人只能算是精神恕瑞玛人。
“那看来我们终于能从黄沙里离开了。”柴安平由衷欣喜。
“希望在战争中，维考拉还能接受外来游客！”伊泽瑞尔同样希望可以痛痛快快的洗去身上粉尘堆积的污垢。
“还有，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维考拉的展览馆里有一块带有雷电魔力的‘天然宝石’？”
“嗯……或许它不是天然的，只是因为鉴定师无法判断它的出处，但无论是谁都不会否认那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宝石之一。
恕瑞玛人甚至给它起名叫‘阿黛娜’，寓意天上的繁星，同时也是恕瑞玛帝国史料记载中最为美丽的公主的名字。”
“嚯——
那是有点牛逼！”
伊泽瑞尔：“……”
第599章 夜幕下的危机
柴安平这种时不时抽风的语气让伊泽瑞尔尤为难忍，尤其是在自己卖弄学问的时候，会让他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挫败感。
于是他闭上了嘴，拉起脖子上的防风斗篷。
柴安平哈哈大笑，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那串微缩的太阳圆盘模型，已经有了明显神秘气息的项链此时克服了地心引力，金质的底座一直向西南方向偏移。
而且随着越来越靠近南方，这串项链的力量还在不断变强。
“太阳圆盘，真的重生了……”他喃喃自语。
但是这其中有一个问题令他困惑——太阳圆盘因为泽拉斯而毁灭，但为什么光凭阿兹尔就能重生？
因为有相当大一部分太阳圆盘的力量早已被泽拉斯夺走，那么阿兹尔塑造的这个太阳圆盘还能叫做“太阳圆盘”吗？
圆盘？屁盘！
太阳圆盘是大部分天神、飞升者不朽的依凭，当太阳圆盘陨落，许多天神的不朽之心也会随之破灭，也因此，强盛的恕瑞玛才会骤然间支离破碎。
有着如此恐怖能力的太阳圆盘岂是如此轻易就能重建之物！
傍晚时分，伴着天边南大陆特有的黄色晚霞，他们来到一座宏伟的沙漠之城。
清澈的水流在城墙外缓缓流过，倒映着辽阔宽广的天空。
黄色的城墙底下聚拢着大量的人，有披挂着白色袍子的苦行者，他们大多信奉龙龟拉莫斯，坚信寻找到这位“半神”就能获得神明的眷顾。
他们正在举行一场简单的弥撒，希望人们可以停止无谓的争斗。
还有一些阵列分明、身着皮甲的守卫，他们拱卫着城门，警惕着混乱的发生。
任何大型的生物都不允许进入维考拉，所以柴安平他们也只好将两头沙漠巨兽寄放在这里，为此他们还需要缴纳相当一部分的饲料费用。
路过那群举行弥撒的人群时，一位中年妇女一手持着绿枝、一手拎装着半桶河水的木桶，经过他们同意之后，便挥洒绿枝，以此洗去他们旅行的风尘。
“愿拉莫斯庇佑你们。”
拭去额头上的水滴，柴安平笑道：“为什么在这里拉莫斯的教义会这么盛行？”
“有关拉莫斯的传说有很多，起初人们只是认为他是一只受到了魔法侵蚀的龙龟，再到后来受到祂帮助的遇难者开始相信他是行走人间的古神、是恕瑞玛危难关头身披重甲的守护者，还有一些更为狂热的信徒则宣称他是神明派遣人间的使者，他的智慧将指引恕瑞玛人走向繁荣。
而事实上，关于拉莫斯的研究已经进行了很久，但关于这头龙龟出现的时期都无法达成一致。
有关拉莫斯在沙漠上流传的事迹，经过验证，真实的可能性都非常大，久而久之，拉莫斯教也就吸引了许多信徒。”
游戏里我是憨八龟，现实里我教徒无数？
蒸牛啊！
经过简单的检查，两人顺利被放进了维考拉城。
因为伊泽瑞尔已经来过这里不少次，所以他驾轻就熟就找到了一家靠谱的旅社让两人住下。
“好好洗漱一下，一个小时后在旅社大厅里集合。”
“没问题。”
柴安平散出魔力和幽魂去探查城里的情况。
这座地理位置极其重要的城邦拥有的力量十分惊人，他的魔力能感知到各种各样的波动，都是强大的气息。
有一些甚至对他的魔力有所察觉，让他不得不收敛起来。
这样一座古老的城市，坐镇着魔力完美晋升的**师，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跟泰利什尼那种城市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两端，虽然泰利什尼身为海滨城市、商贸大港同样繁华，但在恕瑞玛人的传统里，那里或许只是背离了故乡的人才会去的地方。
有所成就的人更愿意留在大陆中部的城邦里。
而且维考拉的地位也比一个泰利什尼重要百倍！
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柴安平咂了咂嘴，拥有这种武力的城市，就算是他也不能随便乱来了。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初的天神武士连虚空都能大战三百回合，现在降个格轮番上阵把他给挑了也不是难事。
虽然毗邻三大水系，但城里的水仍然昂贵，也基本不允许浪费。
柴安平和伊泽瑞尔想要享受到往常的待遇要付出大量的金钱……当然两个都是不差钱的主，直接要得就是最高规格的待遇。
火红的太阳缓缓沉入远方的平原，夜幕降临。
维考拉科技水平底下，但晚上仍然灯火通明，除了正常的火烛以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水晶在散发光芒。
两人重新在旅社的一楼汇合。
伊泽瑞尔吹嘘着要带柴安平去吃当地最地道的美食。
夜晚展览馆没有开放，柴安平自无不可。
“今天晚上的天气还真是……够怪的，难道是要下雨？”
伊泽瑞尔看向天空，傍晚时澄净的天空已经被乌云覆盖，只能隐约看出月亮的边缘，朦胧的月色透过阴云留下一圈印子。
难得的劲风吹散了城里的热气。
下雨在恕瑞玛人眼里看来是不折不扣的好事，此时街上不但没有少人，反而很多人从家里拿出陶罐摆到空地上，又或者**着上身渴求着一场免费的雨浴。
柴安平仰头上望，没有感觉到水汽的存在。
“难说。”
“趁着没下雨，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虽然南大陆的雨都下不久，不过一般都是暴雨。”
柴安平收回视线，跟随伊泽瑞尔走进人群。
在维考拉城市中心，有一座宏伟的七层石塔，一个披着白袍的老迈女人静坐在第一层石塔内，同仰头样看着天幕逐渐被黑云遮蔽。
她先是一怔，接着右手微抖地取过身前的一罐水晶瓶。
她掀开瓶口，一缕银色的气雾升腾起来，她毫不犹豫将装着珍贵魔法精炼粉尘的瓶子甩出，银色的魔力粉尘顷刻间遍布整个房间。
“砰！”
在她的控制下，粉尘围绕着她迅速变成立体的法阵，大量的光华从她的身体中涌出，继而借助这些粉尘向外界传导出去。
她的感知在这一刻放大到了极致，于是她看到了一片漆黑之中……凄冷、森寒的狰狞鬼手张开五指骤然伸向了自己。
仅仅一刹那，满屋珍贵的魔力粉尘失去光泽，变成最普通的黄沙坠落。
“嘶——”
苍老女人骤然睁开双眼，枯瘦的胸口用力吸了一口气。
带着凉意的空气迅速将她的意识从幻觉中拉回现实，女人的双眼银光闪烁，但却难掩惊慌。
“铛！铛！铛！”
她毫不犹豫拉响窗边挂着的铜钟。
总共九下，代表着最高级别的危机！
第600章 该归来的归来了
“亲爱的拉姆，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费德提克悄然出现在嫉妒恶魔的身侧。
拉姆见状不满的拉开了与祂的距离：“马上！马上！你呢？阿特瑞斯收下了我们的礼物？”
“他有什么理由拒绝？”费德提克对拉姆的疑惑很是不解：“难道他不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凡人？”
“凡人的内心最为怪诞复杂，也最为有趣。”拉姆反驳：“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珍贵的素材，当然……我也不认为他能拒绝这样一把武器，哈哈！”
费德提克同样笑了起来：“但需要事先声明的是，我们的设计并没有彻底进行，因为我在陵墓里遇到了格雷西·雪莱。
他在收集雷霆符文的碎片，于是命运出现了一个美妙的误会。”
“哼！又是这个论调！”拉姆不满的抱怨了一句，但并未多说什么，因为这个计划也不过是祂漫长生命中一个不起眼的插曲。
“虽然最终那把武器没有吞噬宿主的灵魂，并最终进化成暗裔那种奇异的生命体，但在我观察看来，这样的武器似乎更加适合阿特瑞斯。
这个凡人有着令星辰震撼的意志，所以他需要的不是一把能主宰他身体的杀人武器，而是一柄驯服的长矛。
他的意志才是弑杀星灵最好的武器。”
“难道你在试图影响我的审美？”拉姆狭长的双眸越发眯起，看向费德提克的眼神浮现起某种危险的意味。
“当然不，亲爱的拉姆。”费德提克用祂的破锣嗓，十分诚恳的说：“我知道你的禁区，桀哈哈，我只是在向你分享我的看法。”
只是祂的双眼同样红光闪烁：“所以，你准备完成了吗？”
“准备？”
拉姆一声嗤笑：“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让迷路的行者……替我完成就可以了。”
“又完美的匿去自己的踪迹，哈——”
费德提克分出一丝注意力到埋葬了泽拉斯和雷克顿的神庙。
一只漆黑的渡鸦站在残垣断壁中，猩红的双目锁定一个年轻的少女。
那是一个在部落迁徙中脱离了队伍的年轻人，她举着火把走进遗迹，莫名的气息将她带向最深处。
“阿兹尔？最后的帝皇……”
“原来这里才是解救他的地方！”
她的脚步随之越发飞快，神情激动，费德提克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却有些不满的看向拉姆：“拉姆！这一场演出，实在是太过粗糙，难道你已经为了恶趣味而降低了自己的标准？”
“闭嘴，费德提克！”
拉姆尖叫起来：“不要再试图影响我，否则我会让你看看真正的喜剧，让你……成为主角！”
费德提克闻言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
但不再言语。
数千年前，拉姆暗中影响了泽拉斯，让强盛的恕瑞玛一朝陨落。
而现如今，随着阿兹尔再次复苏，拉姆将再次导演这两位好友的相爱相杀。
这才是拉姆真正编排的压轴好戏，费德提克从来不怀疑拉姆的能力，以及祂身为恶魔的性格。
只是越发临近宿命之时……祂开始越发恐惧，恐惧这样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是否会突然破坏这样的美好局面。
正是越相信拉姆的恶趣味，因此祂才越相信这种可能性的出现。
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祂同样必须克制自己的本性。
当恶魔开始克制，星灵才会恐慌……不是吗？
现在，南大陆，有了复苏的阿兹尔、泽拉斯，又将有远渡重洋而来的暗影岛亡魂，还有遵循本能归来的暗裔……
就连格雷西·雪莱也来到了这里！
舞台已经搭建完成了，将南大陆当成了自家后花园的天人，又会在戏台上唱什么戏？
……
在高耸的雪山之巅上，阿特瑞斯用身体感受着寒冰的温度，他已经在这里枯坐数日。
寒冷让他的思维变得清晰，磨难让他的**变得强韧。
只要够高，即使是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仍然能够感受到寒冷。
但在巨神峰上便没有这种现象，因为神明高居其上，所以寒冷亦不敢至。
在他的身侧，插着一杆凶焰彪悍的长矛，他把它叫做“戒律”，以此警惕自己不要沉迷杀戮。
因为接受了这杆长矛，他的整条右臂已经被其中血色能量侵蚀，衍生出了一条不知什么材质的铠甲，暴戾而嗜血的意志被他镇压下去之后，作为承受这股力量的代价似乎也并不严重……
而在他的左边，星灵之盾静静倚靠。
熟悉而平静的星辉淬炼着他的凡人之躯。
两件武器装备的性质截然相反，但在他的手中却能平静的相处。
这就足够了！
他向北看去，雪峰之下是漫无边际的黄沙。
哪怕是夜幕之下，他泛着金光的双眼也能穿透黑暗，似乎能看见那座永远沐浴着烈阳辉光的山峰。
如此……遥不可及，又高高在上！
他最后看了一眼天空中孑然独立的月亮，随后沉默的拾起自己的武器，赤着脚向山下走去。
“咚！咚！咚！”
脚步声如雷震响。
在他的前方，迎面走来一尊魁梧的人影。
他肩抗着一把恐怖的血色大剑，皮肤赤红，暗色的盔甲犹如从他的身体中长出。
两人对视，紧接着下一瞬间，他们狂吼出彼此的名字。
“阿特瑞斯！”
“亚托克斯！”
伴随着剑魔狷狂的大笑声，一人一魔轰然碰撞在一起，高耸的雪山在这个瞬间崩裂开来，汹涌的浪潮隆隆作响宣泄而下。
阿特瑞斯咬紧牙根，盾牌插入地面，血色长矛死死抵住大剑，脚下分毫不让。
青筋自他额头炸起。
“啊！！！”他怒吼。
星辉与暗裔的残暴之力同时加身，他的右臂不自然的鼓起，长矛架起，他左手拿起星灵之盾，一个扭身，大盾便如战斧般劈下。
亚托克斯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扭曲起来，但磅礴巨力涌来，他整个人便倒飞出去。
“我有矛与盾！”
“我是战争之子！”
阿特瑞斯踏步上前，一个人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就连暗裔的力量都在他手中臣服。
所有痛苦，他都承受！
因此所有愤怒，他也宣泄！
于是，他向着亚托克斯咆哮：
“天神已死，凡人永存！”
第601章 黑雾侵袭！
维考拉突然发出最高等级警报时，柴安平跟伊泽瑞尔正在一家热闹的门店里大快朵颐。
不管在哪个世界，口碑好的店往往到了饭店就是这种一副打仗的热闹场面。
柴安平他们来得早，占了个好位置，上菜也快，可以悠闲自在看着别人抢座、排队。
但他们只是吃了个半饱，街上变多了很多驱赶人群的卫兵，他们身穿着亮银铠甲，高大魁梧，一看就是精锐兵种。
“所有人，立刻返回自己的住所！
外来人跟随我们去避难所！”
因为有半神级别的老巫师提前预知到了意外的到来，所以留给了维考拉宝贵的应对时间。
……
在宽广的河面上，形体纤长的木舟划过，木舟上水晶流光溢彩，成片亮起。
河面上倒映辉光，波光摇曳美不胜收。
原本这是维考拉夜幕下的盛景，但在某一刻，木舟上悠扬的音乐与歌声骤然停止。
人声消失了，就连船首划破水面也失去了声音。
在河水的中央，水晶散发的光芒都被侵吞。
浮在水面上的一枚菱形结晶骤然释放出漆黑而深邃的光，紧接着如同实质的黑雾从中探出触角。
黑与青交织的黑雾犹如一缕缕幽冷的火焰，它们卷噬着一条条木舟，堕入无底的幽冥。
青色的诡异能量攀附上游客和船夫的身体，顷刻间剥夺走他们的灵魂。
“叮叮咚，叮叮咚——”
黑雾之中缓缓浮现出一张狰狞的鬼脸，他嘴里哼唱着低沉的调子，虚立在水面上，燃烧着绿色火焰的骷髅头颅微微抬起，看向繁华的城市，接着缓缓露出一抹渗人的微笑。
“啊……甜美的悲惨声调！”
霎时间，无数的黑雾狂涌而出，就连河水都被黑雾席卷。
连接向暗影岛的亡灵之门缓缓开启！
一股无比压抑的气息突兀出现在所有凡人的头顶，锤石浑身绿光闪烁，接着缓缓升上高空，庞大的黑雾犹如升空的气柱，在他身后一飞冲天，融入今晚这漆黑的夜色。
“那是什么……？！”
有正在返家路上的行人看向天空，震撼失声。
但很快，所有的疑惑便有了答案。
锤石带着谦卑的笑容，双手缓缓摊开，锁链垂下，魂引之灯青光绽放。
他尽情享受着城里强者的视线。
无数的亡灵、怪物从他的身后，黑色气柱中蜂拥飞出，就像一对缓缓张开的遮天黑翼。
“吼！！！”
整座城市迅速被亡魂凄厉的叫声覆盖，只是眨眼之间便有大量的民众被夺走了生命。
锤石用魂引之灯遮挡住自己的身体，只是一个晃身便消失在了空中，并借此摆脱了所有人的锁定，隐藏到了黑雾之中。
而在整座南大陆上，几乎是同时，三朵狰狞的恶意之花悄然绽放。
一朵开在了东海岸的蟒河三角洲，一朵开在了维考拉，最后一朵开在了新树立起的太阳圆盘上空。
“去吧！”
佛耶戈高居天空之上，举起手中的王者之刃，眼神忧郁但气势却强硬。
“黑雾之下，尽皆焦土！”
“去吧，向世界报复，掠走所有人的性命，我的意志既是天意！”
在他的号令下，源源不断的亡灵冲入天空中的庞大漩涡。
……
“伟大的茂凯，这会是暗影岛未来渺茫的希望吗？”
约里克跪在一颗扭曲而庞大的巨树下，神情肃穆中又带着一丝迷茫：“那个痴情的王醒来，我们再无胜机。”
茂凯看着天空中的漩涡沉默良久，他缓缓舒张着疲惫的身体，巨大的枝丫拥有着灭杀亡灵的伟力。
曾经他厌恶杀戮，但因为破败诅咒，他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杀戮之中，但在某一刻，他幡然醒悟——自己的行为于事无补，这座岛屿上的亡灵足以填满整座大陆，他杀的再多，也比不上增长的数量。
于是他努力在暗影岛上撑起庇护所，哪怕庇护所最终也会破碎，但他也能收获到片刻的宁静。
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他缓缓低头，看向那个迷茫的掘墓人。
“不论如何，这是鲜有的你可以离开暗影岛的机会。”
他用温和、低沉的嗓音安抚着约里克：“或许在外界，我们能更加清晰的看清这片黑雾，约里克，这注定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是的，伟大的茂凯。”
约里克站起身来，魁梧的身体就像一座小山包。
他既受黑雾诅咒，又受到祝福之水的庇佑，在这片黑雾中，他同茂凯一样特殊。
“为了让亡灵得以安息，我还需要向前。”
恭敬的告别了茂凯，约里克拾起在暮光兄弟会时获得的铁铲，告别了身边驯服的灵魂，化作一团黑气飞上高空，混在身边无数鬼怪的身边瞬间抵达另一块陆地。
“这里就是……南大陆。”
在他的面前，一面高耸的圆形石盘悬浮高空……一头头黑雾中掠出的怪物正在和沙子组成的士兵厮杀。
他的眼中浮现一丝缅怀，这清新而自然的空气，是如此令人迷恋！
终有一日，他也会让福光岛重焕生机！
……
强大的银白光幕迅速从维考拉各处升起，实力强大的武者还有穿着贵族长袍的法师毅然阻挡下了亡灵的侵袭。
尖锐的哨声响彻全城，训练有素的士兵压下心里的恐慌，加快了手中任务的进度。
“所有人立刻避难！胆敢趁机生事、破坏秩序者，格杀勿论！”
听着外头的怒喝声，伊泽瑞尔有些惴惴不安，但看了一眼柴安平便又突然安心下来。
“我们要怎么办？”
他现在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是件大事。
但柴安平早已经透过魔力和幽魂看到了天空中的锤石……
原本佛耶戈反攻世界是直接席卷了整个世界的，他不但袭击南大陆，主要的注意力更是放在德玛西亚以及诺克萨斯两大凡人国家！
因为亡魂越多，黑雾就会越强！
而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拥有着大陆上最多的人口，哪怕是艾欧尼亚也比不上。
相比之下，南大陆地广人稀，完全不具备优先攻打的价值。
但佛耶戈现在不再是为了壮大机身、以此复活王后，他有着极强的目的性，同时也是为了报复星灵，所以他将目光投到了南大陆上。
暗影岛上厉害的亡灵倾巢出动，卡尔萨斯沉默着不知去哪个传送点，锤石抵达了维考拉，赫卡里姆带领着他的骑兵团决定从蟒河三角洲一路向南大陆内部推进。
佛耶戈俯瞰着幽冷的岛屿，嘴中轻轻唱起王后伊苏尔德最喜欢的一首歌。
悲伤的歌谣回响在暗影岛，就连黑雾都为之悲恸。
在岛屿的深处，一对桃粉色的魅惑双眸突然睁开，祂有着一头银白的短发，面容精致绝美，裸露在外的身材更是无比撩人。
但很快，丝丝缕缕的黑色黏液从她的脚下开始向上攀附，进而遮掩住了她的躯体，空气中似乎传来传来了遗憾的叹息。
但很快，她就笑了起来，整个洞窟瞬间充斥了某种恐怖的精神力量。
“痴情人，最美味。”
祂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暗影岛的洞窟深处，不知去向……
只有佛耶戈突然生出一丝烦躁，似乎感应到了这次的行动不会顺利。
“伊苏尔德，我的王后——”
第602章 锤石出勾
黑雾的突袭顷刻间就让南大陆陷入危难，其中尤以东海岸的三角洲最为惨烈，这里海岸水流复杂、船只容易搁浅，因此压根没有什么大的海港，只有一些部落零散的捕鱼人，相应的守备力量也更为虚弱。
赫卡里姆浴血冲杀，半个小时之内就杀得整片海岸血流成河。
在他们手下根本没有留活口的说法，不论男女老幼，全都杀死成为黑雾的养料！
以绪塔尔自古封闭，尽管已经察觉到了国境北边的危机，但仍然视而不见，只要不是威胁到了他们自身，他们更热衷于当一个观察者。
赫卡里姆似乎是察觉到了密林里的那些观众，于是笑声越发桀骜肆意。
他挑着一颗人头在以绪塔尔的国境线边缘游走，马蹄狂躁，企图挑起这些自然之灵的怒火。
这样他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进攻以绪塔尔了，否则即便是他也不敢忤逆佛耶戈的命令。
当初做人的时候他还敢欺上瞒下，但做了鬼反而越发无法反抗黑雾的王。
以绪塔尔的人仍然冷眼相待，根本无视了他的挑衅。
片刻之后，赫卡里姆愤而转身，率领着骑兵团朝下一个目标冲去。
……
卡尔萨斯从传送气柱中走出，枯瘦的脚掌切实的踩在陆地上。
自从蜕变成了亡灵体，这还是他第一次又重新谦卑的从空中落下。
枯萎的皮肤粘附在骨头上，接触地面，感受着石头的锋利，蓦然间，他生出了一丝感动——生命并非全然没有美感。
他没有加入屠杀的行列，如果他愿意，或许只需要一曲镇魂歌就能让整个东海岸成为一片鬼蜮。
但这并非死亡的真谛，更无死亡之静美。
他背对着凡人的惨叫声，一步一步的向着沙漠走去。
至于要去往何处，他相信死亡会给予他指引！
……
维考拉是一个强者云集的城市，虽然恕瑞玛人的强大早已如同往日的风沙，但整块大陆仍然能够孕育出不少的强者。
在维考拉的最高层，首先有依凭“先知巫师”建立的法师塔，石塔建立在城中央，拥有着足足四位魔力晋升完美，等同于半神位阶的法师。
除此以外还有上百位位能力各异的天生法师。
这里的军队大多会服用至少三到四级的炼体药剂，这属于恕瑞玛帝国的遗泽，而强大的武者更是有可能服用六级以上的药剂。
虽然比不上柴安平那管给天神预备役使用的炼体药剂，但能够覆盖大规模的军队却更加恐怖。
在整个军队系统里，维考拉堪比万夫长的强者也足有六个，可以称得上是“伪天神”，他们大多传承了曾经恕瑞玛天神高超的技艺，是某一脉的门面人物。
整个城市说是一个守备森严的重镇都不为过，但就是这样强大的势力，在蚀魂夜突然的袭击下仍然显得有些力有不逮。
最为强大的锤石鸿飞冥冥，但那些可以无限重生的怪物也够让他们喝一壶的了！
更为关键的是，双方的数量相差无比悬殊，他们根本无法杜绝亡灵屠杀平民！
而平民一旦大量死亡，黑雾就越发恐怖，就算是半神也有力竭之时，但黑雾这种连绵不绝的攻势却隐约令人绝望。
亡灵在恐怖的魔法下成片覆灭，但很快又从气柱中飞出。
锤石在一阵阴笑声中突然出现在一个法师的身后，锋利的钩镰甩出，瞬间穿透了这个年轻法师的胸膛。
他拖拽锁链，将年轻法师的灵魂整个扯出，继而贪婪的一口吞下。
“美味！”
精挑细选之下，他总是能找到满意的目标。
狩猎之时，他也死死盯着那些搞出大动静的半神强者，随时准备着出手，削弱维考拉的高端战力。
而在原先热闹的门店里，此时只剩下了柴安平和伊泽瑞尔还端坐在席位上。
在柴安平打了个响指，匿去他们两个人的踪迹后，就再没人关注他们的去向。
柴安平一边关注突然爆发的战争，一边三两口吃完桌上的食物。
他倒不是不想帮忙，问题在于这一场突如其来的侵袭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他不知道具体的灾难程度有多大，星灵支援的速度会有多快……
一旦他暴露在巨神峰的底下，他估计就不用想着在南大陆混下去了，甚至能不能脱身都还两说。
当然，他要是知道总共有三个地方同时爆发了蚀魂夜，或许会转变想法。
所以他现在还得克制住自己不能动手。
他一时间也没有主意，不忍心看着平民遭受亡灵屠戮，但又无法真正出手帮助。
如果他不动用愤怒本源，单单一个战力无敌的形意武者对于维考拉无济于事！
伊泽瑞尔再次追问了一遍柴安平的打算，看样子他想出去帮忙。
“想帮忙就去，我随时可以护你周全。”
柴安平散去笼罩伊泽瑞尔的魔力，不过仍然留了一缕在他身上，可以随时观察他的状况。
伊泽瑞尔毫不犹豫起身，火急火燎往门外冲。
柴安平看着小黄毛离去的身影，神情有些复杂，但随即很快他微眯起眼，开始专注通过魔力感受着整座城市的情况。
同时也在关注着天空中是否有星灵出现。
在经过一开始的强势期之后，维考拉的攻势、守势都逐渐颓败。
面对着杀不死的怪物，凡人的崩溃总是来得更快！
如果是跟正常的野兽、军队打仗，说不得这些服用了炼体药剂的士兵能打上个两天两夜，但蚀魂夜下，他们的精神被快速消磨，眼看着战线就要向内城崩溃。
一旦崩溃，就又有大批平民将遭受屠戮。
但城内不属于维考拉官方的旅人站了出来，他们中有长着动物部位的亚人、有手持长剑的浪人、还有身披法袍手持魔杖的法师，他们自发挡下幽灵的一部分冲击，大大缓解了阵线的压力。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以绪塔尔就在南大陆，因此南大陆亚人的数量十分之多，有相当一部分还掌握着元素魔法和自然魔法，不论是百变怪妮蔻、豹女奶大力还是婕拉，都是这个城邦的人，战斗力相当不俗。
小黄毛此时也是其中的一员，英俊的皮城佬在楼房间跳跃，左手中射出一道道白色光华。
那是女神之泪催发出来的秘术咒能，能量源泉来自使用者的精魄。
同时持有者还能进行短距离的空间跃迁，原理基于某种奥术理论，不过同样会消耗使用者的精力。
换句话说——小黄毛的能力并不持久。
不过他的射术不错，基本每发咒能都能打死一头恶灵。
不愧是qdc！
就在双方陷入僵持之势时，战场上黑雾跟锤石骤然发难。
首先是一团团凝如实质的黑雾缠住了一个手持双刀的半神级强者，恐怖的青光透过黑雾如利刃一样穿入他的脑袋。
“滋——”
眨眼间，三道菱形的结晶在他脑袋前浮起，看起来就像是一道王冠的印记。
他的双眼迅速放射出青光，在短暂而急促的惨叫声后，他猛地一刀劈向来援的同伴，险些直接将这人开膛破肚。
“查克！？”
来人难以置信的看向他。
但已经被破败王控制的查克根本不管面前的是谁，两把宝刀凌厉的朝着昔日同伴卷去。
要知道，破败王控制别人的能力，就连艾欧尼亚的天启者都很难挣脱，就更不用说是这些武夫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锤石阴险的一钩瞬息而至。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插入高端战场，也是黑雾第一次展现出这样的特性，维考拉的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阴冷的钩镰笔直洞穿这位半神武夫的胸口，鲜血喷洒而出。
两把长刀又至，直接将他的身体分成了三段！
“阿克提！！！”
看见这副景象，维考拉方的高手们连声悲呼，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锤石勾出阿克提的灵魂，一把塞进他的灯笼，成为他众多收藏品中的一个。
此消彼长，众人又恐惧与黑雾表现出来的污染能力，局面几乎顷刻间失去平衡。
而锤石则晃悠着手中染血的钩镰，再次阴沉沉笑着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今天的夜，还很漫长！
第603章 闻风而动
此消彼长，维考拉一下子少了两尊伪天神级别的人物，而黑雾却多了一个悍不畏死的傀儡！
锤石阴笑着躲在暗处接连出勾，压得一众高端战力疲于应对。
有人想要脱身去钳制他，但锤石狡猾异常，而且在黑雾中根本没人能抓住他的行踪，反而差点被他引入陷阱，再被黑雾控制一人。
“这头鬼物实在狡诈！”
眼看着整个局势都要被锤石搞崩，柴安平也有点坐不住了。
黑雾大势已成，更致命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黑雾的弱点！
此时自河流中狂野生长的黑雾已经阻断了河流，大量的河水漫上河堤向两边扩散，淹没了大片的房舍。
“这么长的时间……星灵要出现也该出现了吧？”
柴安平此时也有点疑惑，以费德提克他们对星灵的忌惮程度，难道星灵的反应有这么迟钝？
也是因为他不知道现在南大陆都发生了什么，否则也就不会有这种疑惑了。
现在星灵简直焦头烂额，南部山脉阿特瑞斯跟剑魔的争斗已经打塌了好几座山头，到处都是残留的剑气和暗裔的气息。
暗裔的处理一向是他们的重中之重，所以南部山脉无疑才是他们的第一目标。
而拉姆和费德提克两头恶魔也没闲着，嫉妒恶魔煽动了巨神峰脚下的信徒陷入内乱，因为星灵众多，不同的凡人部族便有可能信仰着不同的星灵，也催生出了不同的教义。
不同的教义便导致了矛盾，其中尤以曙光女神以及皎月女神两者的教派矛盾最为激烈，甚至两位女神之间也是水火难容。
拉姆便借助于此，直接让几个部落在巨神峰底下打得头破血流。
还蛊惑那些崇拜巨神的凡人去冒险攀登巨神峰，以此证明自己对神明的崇拜。
费德提克，人的命树的影，作为恶魔之首，祂直接怒撞巨神峰的护山法阵，简直完全不把星灵当人看。
可以说，在某些人有意的策划下，整个南大陆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黑雾祸乱凡人，对高高在上的星灵们只不过是可以延后处理的小麻烦而已！
……
也是在此时此刻，南大陆获得了无数的关注。
艾尼维亚振翅高飞，来到暗中设置的祭坛。
奥恩已经先一步抵达，他挥手点亮整个洞窟，望之不尽的铭文阵图随之显现，整个空间的能量浓郁到能令凡人瞬间异变。
这位锻造之神此时精神气颇为糟糕，眼中血丝遍布。
“仪式一旦开始便不好再停下，否则对你对母亲都是灾难。”祂看向艾尼维亚，说道：“世界即将开始动荡，我们只能火中取栗，在你开始之后，我也会启程赶往皮城。
此前格雷西·雪莱送了封信，请我帮他打造一套远古时的设备，我会借助这次机会，引开星灵的视线，多为仪式争取时间！”
“你放心离开即可，我与母亲已有十全把握。”
奥恩闻言有些狐疑，冰霜之母的复苏动静必然不小，艾尼维亚哪来的自信？
但艾尼维亚不愿多说，只吩咐他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奥恩便不再多言，他自认没有艾尼维亚聪明，便也不再多想。
离开时，他的储物空间中多出了一堆复杂的设备，还有弗雷尔卓德最根本的底蕴之一——
一口装着恶魔尸体的冰棺！
……
远在世界边角的艾欧尼亚似乎也逐渐苏醒过来，蓬勃的魔力因子笼罩了整块大陆，不论是凡人还是自然之灵都大受裨益。
辛德拉从地底深处中醒来，黑暗魔力狂涌着，想要冲出地表。
现在的时间线还是她当时能量失控，摧毁了一切，被艾欧尼亚的灵性拖入底下沉眠。
她原本醒来的时机是在艾欧尼亚保卫战，不过因为有柴安平的影响，导致了根本没有人试图唤醒她。
也让她不用以无敌的姿态拒绝了任何形势的裹挟，成为高举天空的无敌法师。
她此时表情痛苦，正在按照本能努力控制体内的魔力。
她体内的力量实际上是艾欧尼亚这块大陆的暗面，按道理就跟情绪本源一样不可能被人类掌控，而辛德拉虽然最后掌控了这股力量，但心灵也被扭曲得面目全非。
这次她之所以会被动苏醒，则是因为艾欧尼亚的意志也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了！
这位自远古以来便拥有着至高位格的神祗，遵循着某种命运的轨迹，来到了辛德拉的面前！
祂并无人形，看起来好像只是一团朦胧的青光，内里浮动着神秘的符号。
祂一来到辛德拉的面前，少女一下子便不再感觉痛苦。
光华照亮少女的脸庞，辛德拉脸上犹带痛苦之色，但十分坚强没流一滴泪水、
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正在面对的是什么。
艾欧尼亚的大陆意志探出能量，摄住辛德拉的手。
在祂们两者相触的地方，纯白与纯黑的能量如同液态一样凝实，犹如法球被强行拆破成为大陆意志想要的形状。
两种能量互相抗拒，但又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片刻后，一柄螺旋黑白细剑出现在辛德拉的手中，艾欧尼亚的大陆意志慎重的将这把武器交给她。
祂没有发声器官，但可以轻易震动空气发出自己想要的音节。
“带上它，将剑插到瓦罗兰大陆的中央。”
声音带着强烈的精神冲击，辛德拉如海一样的精神力与其轻轻碰撞便让地底剧烈震动。
彻底清醒过来的辛德拉警惕的看着这团青雾，在祂身上，她能感觉到一股鲜明的亲切感，她一开始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随着两者发生了实质性的接触，她开始迅速理解自身、以及这一团青雾。
她与大陆意志本就是双位一体的存在！
大量的知识带来无比的痛苦，但她痛苦的同时，也催生出了愤恨——
原来这才是自己变成这样的原因！
“勿要嗔怒，艾欧尼亚的生灵即我，亦你，你是应运而生的孩童，这也是你的宿命。”
辛德拉举起细剑愤然向前刺去：
“如果有命，我就反了命！”
“砰！”
艾欧尼亚的大陆意志砰一声炸开，青雾直接化作地底深处的无数光芒。
“那你就自己去看！”
无数的光芒裹住辛德拉，再次强行让她进入昏迷的状态，大陆意志撕开空间隧道，直接将辛德拉丢了进去。
作为艾欧尼亚的正面，祂本性善良，也因此才能培育出艾欧尼亚生灵那种和谐的人与自然。
辛德拉不服，于是祂就愿意暂时放下自己的目标，让她亲自去瓦罗兰大陆上看看。
“我相信你最终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第604章 先知
堪称无敌的辛德拉就这样直接被丢到了荒无人烟的瓦罗兰大陆中部，这里此前还是德玛西亚跟诺克萨斯国战的地方，此时已经多了不少拾荒者。
辛德拉离开空间隧道时便已经清醒，此时满腔怒火无处宣泄，挥手摄起地面上一片遗迹宫殿，充当自己的“坐骑”，也根本不分东南西北，便坐在高空宫宇上飞掠，犹如破空之箭。
她折腾出来的动静声势浩大，数千米外就能听见破风声隆隆作响。
此时黑白细剑伴在她身侧，辛德拉能够保持最大程度的理智，看着荒芜大地上不时出现的拾荒者也没有什么动作。
要是她失去了理智，保不准能把附近的土地全部掀翻！
而她去往的方向，好巧不巧，正是德玛西亚的方向！
……
艾欧尼亚的大陆意志因为南大陆的乱局而下注，藏身世外的远古神灵也有不少各有谋划。
费德提克亲自现身引起的影响十分强烈，身为恶魔之首，祂一动，其他没本事窥视命运轨迹的神灵自然赶紧跟随。
不过费德提克怒撞巨神峰的举动也着实将祂们吓了一跳，完全摸不着这位恐惧恶魔的想法。
因此大多数幕后人都没把这当成反攻的号角，只是略作试探。
而混杂在这么多的试探中，弗雷尔卓德的大陆意志……冰霜之母，悄然开始了自己的复苏！
无比恐怖的霜雪直接覆盖弗雷尔卓德全境，让德玛西亚边军直接大惊，还以为又要爆发寒潮。
而随着喀涐涅洛斯的复苏，这场暴雪只会越来越恐怖！
而弗雷尔卓德中的无数零散部族，此时部落中插下的图腾全都亮起璀璨神光，将凡人庇护其中。
因为柴安平的帮助，艾尼维亚寻求到了大多数土著古神的帮助，不想帮忙、甚至还想杀死冰霜之母的逆子，大多早已被柴安平斩于刀下！
现在的弗雷尔卓德是难得一块铁板，喀涐涅洛斯要想复活，此时确实已经是最佳良机。
如此种种，要是星灵还顾得上一点黑雾的入侵，那才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实际上，星灵的势力虽大，但比起整个符文之地来说，也占不到多大的优势，顶多便是星灵之后掠夺世界符文，将其与星辰融合，才越发加大了两者之间的差距。
但当初巨龙之王可是凭一己之力撞塌了天界！
要是星灵不把奥瑞利安请出来，祂们拿头来对抗世界？
所以这突如其来的折腾，确实让星灵焦头烂额。
柴安平不知道这些内情，但既然已经决心动手，他就不再犹豫——锤石的定律硬币，他要定了！
他取出黑炎长刀配在腰侧，整个人依然被魔力所遮盖，而且魔力重重叠叠，他直接使出了自己所能掌握的最高等级的隐匿法。
观察了战场那么久，他也没看出锤石是怎么做到在战场上随意进出的，但起码先靠近一点，没准他就能在锤石现身的瞬间直接将他斩杀。
他的刀，可不讲那么多道理！
“除了抓住锤石的马脚，还要考虑黑雾的特性。”
柴安平对蚀魂夜很了解，但又没有完全了解，比如他知道死去的亡灵会在黑雾中重生，但如何将这些亡灵彻底杀死，他就有点抓瞎了。
愤怒本源或许行，也或许不行，在他没有出刀之前，是薛定谔的状态。
但以锤石的性格，自己想要获得那一枚定律硬币，恐怕除了真正杀死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破败诅咒本质上仍然是一种诅咒。”
柴安平不得不开始运用自己贫瘠的神秘学知识，他走在街道上，避让开逃难的平民，一心多用。
因为担心黑雾会破坏他隐藏的状态，所以他只是藏在黑雾边缘，在锤石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先等个缘分。
但很快，一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手持着银白法杖的老法师，她的双眼正炯炯有神的看向柴安平的位置。
而且她还在逐渐向柴安平靠近。
“嗯？！”
柴安平顿时惊了，“你能看到我？”
等老法师来到他的身边，他也不装死，直接发问。
“是的，年轻的勇士。”老法师便是在法师塔上预知到黑雾侵袭的人，她向着柴安平行礼：“天神眷顾，让我的眼睛可以看穿迷雾。”
柴安平散出魔力，将她也罩了进去。
“我是维考拉的‘先知’，名叫赛琳娜·罗克珊，我对您没有恶意，只是从您的身上看到了黎明的契机。”
“先知？”
柴安平被赛琳娜·罗克珊的话所吸引。
姿态优雅，但神情却逐渐严肃的老法师点了点自己的眼角：“这双眼睛可以看见朦胧未来的一角，而我又能接收到那浮光掠影的一点灵光。
我看见了维考拉的这场灾难，但却没想到灾难来得如此之快……甚至连查克和阿克提都在自相残杀。”
柴安平被赛琳娜·罗克珊的那双眼睛所吸引，她的瞳孔是纯粹的银白色，仿佛能直接洞穿人的内心。
“所以，你看到了我拯救维考拉？”
“或许是你，也或许不是。”
赛琳娜·罗克珊却说道：“也许今晚就是维考拉的末日，但我确实在其中发现了你的身影。”
“你正在尝试杀死那头狡猾的恶鬼，但……最终失败了。”
好嘛，先知强势打断了薛定谔的状态！
柴安平有些愕然，也有点庆幸，幸亏有这个老法师来告知自己这个结果，否则他恐怕到头来真是白忙活一场。
他急问道：“你知道杀死锤石的方法？”
“光明的力量可以压制他，神明的力量可以杀死他。”
柴安平：“……”
这特么还要你说！
“整点有用的啊！”
而且要是神明的力量可以真正杀死锤石，那他的左手说不定还真能做到。
赛琳娜·罗克珊有些汗颜，她也意识到自己沉浸在预知里说了蠢话，于是她闭上双眼，开始尝试感知锤石的未来。
如果成功的话，她或许可以从其中找到锤石的弱点！
她的双眼缓缓流下银色的泪水，泪水在她的脸上流下难以拭去的泪痕，紧接着她又洒出大量的魔法粉尘。
柴安平感觉皮肤有种针刺感，而且因为站在赛琳娜·罗克珊身边的原因，他察觉到了某种注视感。
渗人的感觉犹如脆弱的玻璃瓶摔落时将破未破，令人寒毛炸起。
随后先知猛地睁开双眼，急声道：
“毁掉他的灯笼！那个怪物藏了一缕真正的灵魂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