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恶魔聚首
大地上，一头头黑龙相互冲杀，震天的怒吼声中，不断有骑兵跌落，接着就被铁蹄踩得粉身碎骨。
无畏先锋扛起攻坚大旗，朗万人的编制直接便朝着诺克萨斯的大后方冲去。
两个感知法师早早就被护在队伍中心，而攻击力超群的法师则是移动到前方，随时准备着释放魔法。
在全速的冲锋中，柴安平直接把拉克丝抱到了自己的马上，让她埋在自己的怀里，只需要给无畏先锋的人施加护盾即可。
而他已经和盖伦冲到了最前面，黑炎长刀上附着火焰，俨然一副四十米长刀的模样，只需要一挥，就能把前方的任何敌人都清个干净。
这么高效的手段，就是盖伦看着都两眼发直。
“这是什么？”他不禁问道。
“朴实无华的劈砍罢了。”柴安平谦虚道。
盖伦：“……”
原来还想比比谁杀敌更多，现在还是算了吧！
先锋长一甩缰绳，手持着暴风大剑便冲进了人堆中。
无畏先锋营就如同最锋利的一把长矛，直接捅进了诺克萨斯人的心脏。
臃肿的军队体系此时一片混乱，谁能想到缇亚娜竟然在战场四周埋伏了那么多的骑兵！
诺克萨斯的高层们自顾不暇，更不用说判断清楚那支队伍更具威胁了。
而最强的狼骑也被死死钳制住，在对手不顾牺牲的情况下，他们连退出战场都做不到。
德玛西亚人的总共开始了！
疲惫不堪的第一、第三王**让开位置，早已在后方准备完毕的主力军如同一根庞大无比的滚木，朝着诺克萨斯的步兵碾去。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残余的诺克萨斯士兵果断丢掉了手中的武器，选择了投降。
人数比一比一的时候，他们都打不过德玛西亚的人，更不用说现在摧枯拉朽的状况了。
而且诺克萨斯的军队还普遍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忠诚度低。
除去被当做亲儿子培养的部队以外，这些被征服的族群通常只能打顺风战，可谓是顺风猛如虎，逆风十五投。
不过即使投降了，平原上剩下的诺克萨斯士兵也已经不多，因为在德玛西亚的主力军接管战场后，死亡的速度便立刻飙升。
更不用说还有大量的骑兵在他们的后方联合绞杀！
柴安平几刀快速宰掉诺克萨斯军队的高手，五十万的军队中，其中至少有四五个拥有着“万人敌”身手的强者，当然这些强者在柴安平和盖伦面前都有些不够看。
不说柴安平，盖伦掌握的“正义裁决”就够这些人喝一壶的了。
策马在一处小矮坡上回首凝望血流成河的战场，密密麻麻的尸体横陈，这是能够震撼任何人的恐怖画面。
风中全是鲜血的味道。
打扫战场的士兵们唱起悲伤又庄严的光荣之歌，来为死去的同伴送行。
“啊，亲爱的战友，如今你安然的睡去
我们已经打赢了战争
安心的睡吧，我的战友
英勇之厅会记住你的荣誉
……”
之前两人都已经参与过大规模的战争，不过那是在雪原，现在目睹着自己的国家为了神明的一句话而抛头颅洒热血，两人都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受。
悲伤，而又愤怒。
……
不朽城堡是诺克萨斯的帝都，在这里曾经诞生过给予整个大陆恐怖的血腥君王，不过现如今他留存在这里的印记已经几乎消失。
这是一座伟大的城邦，在环形城市的中央耸立着曾经象征王权的高大城堡。
不论从城市的哪一个地方，都能看到这座宏伟的建筑。
而在这座建筑的顶层，关于处理德玛西亚问题的会议已经进行了数次，掌控着这个伟大帝国的三大支柱为此争吵不休。
其问题在于，帝国已经在策动进行对艾欧尼亚的侵略行动，现在如果调转矛头攻打德玛西亚会浪费很多资源，而且因为德玛西亚石匠会突然陷入沉默的原因，他们对于大陆西部几乎一无所知。
“根据两天前传回的军报，德玛西亚只是集结了十几万人……看这幅样子可不像是要全力攻打我们的样子。”
“德玛西亚向来敬奉所谓的神明，比亲生父母还要恭敬，嘉文三世还没有阴奉阳违的本事。”说这话的是诺克萨斯断头台德莱厄斯。
在座的三个人，一位是帝国真正的统领斯维因，一位是崔利法军团的长官德莱厄斯，还有一位穿着多层的长袍，脸上戴着一顶白色的面具。
他被称做“无面人”，象征着议会中的“诡诈”，知道他身份的人很少，但却可以位居帝国最高的权利中心。
而这已经是诺克萨斯第二次讨伐艾欧尼亚，第一次的侵略他们损伤惨重，就连斯维因也被打成了瘸子，还被艾瑞莉娅砍掉了左手。
因此这次，他们不允许自己再次失败！
整个帝国的攻击**也十分强烈。
象征着“力量”和“诡诈”的两人都支持双线作战，绝不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反而是斯维因在攻打艾欧尼亚的问题上犹豫不决，按理来说，在场的人没有谁比他更加痛恨那些崇尚自然的原始人。
“斯维因，你还在犹豫什么？”德莱厄斯问道。
“德玛西亚给了我很糟糕的感觉，我是说，在更早之前战争石匠们收集回来的信息，废除禁魔法令、还有德玛西亚在皮尔特沃夫的一系列举动……都在说明这个国家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在这样的情况下，贸然双线作战……恐怕我们无法承担后果。”
更不用说攻打艾欧尼亚还是跨海域打击！
“……那就等下一次的军报吧。”无面人淡淡说道：“下次就必须讨论出结果，否则两边我们都会陷入被动。”
斯维因的双眸深沉，注视着不知何方。
只有他很清楚，诺克萨斯最为致命的危险或许还并非来自外部，而是内部……
那是苍白女巫遗留下来的秘密结社！
黑色玫瑰！
尽管在不断的削弱贵族中，他已经剃除了大部分黑色玫瑰的政治力量，但这个神秘的结社同样拥有着奇诡的能力保持自身的实力，好在他疲倦的时候，递出致命的匕首。
……
在不朽城堡的地下，这里有着世间最黑暗的地方，罕有人能够来到此处。
上一个探寻到了地下真相的人是现在如日中天的铁血统领斯维因，他在这里获得了恶魔的援助，重新拥有了健康的身体以及恶魔之手。
而在今天，这个地底下封闭的绝密之地，就连乐芙兰也难以抵达的黑暗之处，又迎来了新的客人。
“费德提克……”
黑暗中响起低沉又沙哑的喃喃低语。
“是我。”
一只造型丑陋、面目狰狞的恐怖之物缓缓从黑暗中走出，祂破旧的衣袍底下穿出了狰狞的钢铁以及发出红光的能量核心，狰狞的尖牙随着祂的嘴开合而折射着红光。
在这黑暗之中，红光是唯一的光源，但散发不出几米，就又会被黑暗吞没。
“难怪你会选择蛰伏在这个地方，真是个好地方……呵。”费德提克挥了挥手：“怎么，我已经登门了还不愿意现身吗？”
“……”
一道深紫色的光华迅速凝聚，紧接着黑暗之中就又多出了一头狰狞的怪物。
嫉妒的眼睛狭长，看起来充满了怨毒。
祂的躯体黝黑而扭曲，手臂纤细，手指和指甲融为一体，尖利纤长。
“你来做什么？”祂反问道。
费德提克四处打量的视线引起了祂的不满，祂挥手让黑暗变得更加深沉了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费德提克则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也不跟嫉妒说自己发现了什么，任由祂眼中杀意蔓延。
“这是曾经萨恩·乌祖尔、也就是后来的莫德凯撒建造的骸骨圣殿，这里曾经处决过无数的生命，而且亡魂还被他拘禁折磨。”嫉妒主动解释起来：“他掌握了欧琛语，成为了超脱亡灵魔法的存在，并一度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远超我等的恐怖。”
“莫德凯撒……我知道他。”费德提克点头，“如果是他的话，缔造这样的奇迹并不奇怪。”
祂们没人会在意创造这样的奇迹之所需要多少凡人之血，要知道莫德凯撒在第一次复活之后不但掌控着恐怖的亡灵魔法，而且已经开始尝试掌控整个物质领域。
要不是太过残暴嗜杀，而且还被星灵暗中扶植人手针对他的能力，恐怕他早就是死亡权柄中排序第一的强者。
而他死后，那副曾经附着着灵魂、饱受诅咒的盔甲便被封印在了这个与世隔绝的骸骨圣殿当中。
不过其中，他的头盔被带去了福光岛，封印在了储存魔法圣器的地库中。
在后来的破败诅咒爆发时，这颗头盔同样为这个诅咒附加了更加庞大恐怖的力量，而莫德凯撒也是借由着那次的脱困，在头盔中苏醒了意识，开始在暗影岛中蛰伏，默默重塑着冥府。
骸骨圣殿中的铠甲躯体现在仍然与莫德凯撒有着无比紧密的联系，当然这一点世人并不知晓……现在压根就没有人知道暗影岛中正蛰伏着一个能够再次毁灭大陆的暴虐灵魂。
包括现在的费德提克和嫉妒，祂们最多只是猜测掌握着欧琛语的莫德凯撒还保留着复活的可能性。
“知道了我的目标，你最好别打它的主意。”嫉妒直接挑明了警告道。
“放心，我对这种无聊至极的事物没有半点**。”费德提克桀桀怪笑：“毕竟还有那么多的恐惧等待我去收割。”
嫉妒默然，祂也知道费德提克一般来说不会对这种东西产生兴趣，但小心提防是祂的本性。
费德提克转而说道：“如果你的目标只是这座圣殿的话，那为什么还要扶持一个这么庞大的国家？而且还暴露了马脚，引来了星灵的讨伐。”
“我需要有手下做事。”
嫉妒闻言烦躁的啃咬着自己的指甲，祂确实没有想过会招惹到星灵。
“那么，头顶上那个支配了你一部分力量的人类呢？”费德提克嘲讽道。
“那是个意外！”
嫉妒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光，作为恶魔而言，其实很少能有像祂这样情感激烈、丰富的存在，但偏偏他就拥有这样的特质。
“杰里柯·斯维因是个怪胎。”嫉妒说道：“他跟渡鸦有着某种诡异的联系，并非是依靠我的赐予，他本身就有这种能力！这种古怪才让我注意到了他，如果是你的话，恐怕反应会更加激烈吧？
我通过渡鸦看到了他，他……也从渡鸦的眼睛里看到了我。
令人好奇、嫉妒的天赋，不是吗？”
“哦？”费德提克闻言立刻提起了一些兴趣。
“斯维因很聪明，他想成就一番大事业，于是在找到我之后就主动提出了一笔交易，我答应了他的请求，看着他一天天登上整个帝国的巅峰……不也很有趣吗？”
“你这家伙的趣味可不在这里！”费德提克毫不留情的揭穿嫉妒的真面目。
“没错，没错！”
嫉妒有些乐不可支：“但首先，他得拥有足够多的财富让我嫉妒不是吗？”
“这倒是有趣的玩法。”
费德提克思索着，接着拍手称赞：“拉姆，你可真是难得聪明了一回！”
嫉妒恶魔：我他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赶巧了。”费德提克不等嫉妒说话，便接着自顾将话题延续了下去：“这也是我这趟过来找你的原因。”
“哦？”
费德提克收起了有些滑稽的腔调，语气开始变得低沉：“我察觉到‘变化’的到来了。”
“……什么？！”
嫉妒神情动容。
“就在正义星灵降临德玛西亚的国度，宣称要他们讨伐你的时候，天人统治的变数就这样出现了！命运的齿轮被祂们自己拨动了！”
“你的意思是……”
“你要主动推动这场战争，哪怕让诺克萨斯为之陪葬，也要为我观察变化提供必要的助力！”
“让整个帝国陪葬？”
嫉妒拉姆忽然表情兴奋而扭曲起来，祂身上的紫色光华剧烈波动起来。
祂剧烈喘息起来：“我们果然是恶魔啊！”
因为嫉妒，所以才渴望毁坏。
这本就是拉姆的特性，而更加扭曲的是，祂现在已经变得主动创造，继而亲手撕毁。
不得不说，这种变态快感的进化，还是恶魔比较拿手。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费德提克声称的……变化啊！
有太多人，为了这缥缈的时机，等待太长的时间了！
第561章 征伐天下
“大捷！”
“大捷！！！”
穿着亮银铠甲的传令兵沿着王国都城的国王大道一路奔行，手中高举着一卷军报。
路上的行人被他吸引了目光，他的声音嘹亮而激昂：“缇亚娜率大军于诺克默奇平原大败诺克萨斯！全歼对方五十万军团！”
一路马蹄声急促，紧接着民众爆发出了惊人的欢呼声。
吟游诗人虽然根本不清楚细则，但已经弹着乐器开始现场杜撰起了大败敌军的场面。
这样的战果，对于德玛西亚而言确实是注入了一剂强心针，那些还在观望的贵族毫不犹豫就开始朝着大军下注，一批批的物资从他们仓库中运输出去，驰援前线。
虽然开战不是本意，但能获得这么喜人的战果，对于嘉文三世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他立刻写了一份嘉奖东征军的王令送到前线，同时勒令各方做好配合缇亚娜的准备。
这样一场几十万人的大战，德玛西亚死伤同样惨重，随着军报送达，很快一批批伤者还有准备送进英勇之厅的骨灰、铭牌都送回了都城，民众自发汇聚到城门来举行欢迎仪式。
死去勇士的名字同样会被铭刻在石碑之上。
德玛西亚的主力军在几天的时间内攻城略地，一路强势推进到了诺克默奇平原的中部。
在这里，他们遭到了大量诺克萨斯游骑兵的侵扰。
诺克萨斯集团军的惨败同样传到了不朽堡垒中去，这引起了整个帝国的哗然。
有人在追究这些军队统领的责任，有些则发誓要让这些德玛西亚人付出血的代价。
在崔利法议会开始之前，斯维因通过不为人知的隐秘渠道，来到了堡垒的地下。
他的发丝是银白色，被他规整的梳拢起来，五官深邃，表情疏淡。
诺克萨斯得体、修身的黑色军服被他随意的披在身上，胶质的皮靴踩在看不见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响，听起来就像是踩在了华贵的木地板。
斯维因逐渐步入黑暗之中，他的恶魔手臂逐渐褪去人类的皮肤，他随手脱下左手上的皮质手套。
狰狞的红色利爪便缓缓显现。
他伸出手臂，在黑暗中摸索着，紧接着一股巫术波动迅速向着四周传导。
嫉妒的身影随着这股波动缓缓浮现。
“你似乎又需要我的帮助？”嫉妒笑道。
“我想，德玛西亚的麻烦是你自己惹出来的。”斯维因闻言冷笑：“你在弗雷尔卓德的行动似乎对我有所隐瞒。”
嫉妒不置可否：“寒鸦可是你亲自培养出来的人手，你比我了解她。”
“哼！”
“听着，过去我们一起做过更加暴虐的事情，现如今不过是挑拨弗雷尔卓德那些愚蠢的残疾神而已。”嫉妒辩解道：“我在每个石匠会的高层灵魂里都埋下了后手，所以问题不会是出现在我们这里，要知道星灵甚至没有亲自到诺克萨斯调查就向诺克萨斯宣战了。”
“雪原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斯维因寒声道。
“我也不知道，我的能力被隔绝了，或许你可以去巨神峰问问那个正义星灵。”嫉妒怪笑起来：“况且，对于现在的诺克萨斯而言，哪怕是多加一个德玛西亚也根本抵挡不了你的野心吧？
准备了这么久，何必瞻前顾后，我可还等着看你成为这个世界新的凡人主宰。”
“你也认为德玛西亚是个小问题？”斯维因凝视着祂，深邃的双眼似乎想从嫉妒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嫉妒还是那副扭曲的模样，祂阴沉发笑：“你比我更清楚，诺克萨斯在战争中强大。”
不可否认，诺克萨斯在暗中全世界范围内收集强大的魔法圣器还有这种战争兵器，现在的实力确实傲视群雄，而且诺克萨斯就是在掠夺中才能高速发展，尽管斯维因已经全力让诺克萨斯摆脱这种慢性死亡的侵略形态，但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利用这种优势。
“放心吧，星灵一向‘不喜欢’插手凡人的事务，祂们高高在上甚至不知道诺克萨斯有多强大。”嫉妒看着斯维因难看的脸色，好歹是劝说了一句：“只要我不出现，祂们就不会插手这场战争，毕竟所有的人类都是祂们的‘子民’啊！你给他们立起神庙，说不定祂们还会降临庇护你呢！哈哈哈！”
“当初莫德凯撒屠戮整片大陆的时候，祂们不也根本没有插手吗？”祂又撒了个谎。
斯维因想要的正是星灵会不会插手这场战争的答案，以他的见识还没办法把握那些天人的想法。
“最好如此。”
根据前线传回来的军报，德玛西亚方确实没有出现星灵的踪影。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嫉妒好奇问道：“按照既定计划，还是转头先打死德玛西亚？”
“呵呵。”
斯维因轻轻笑了两声，衣袍一飞，直接转身离开。
“……恶魔。”
离开地下前，他的双眼仍在凝实着那团黑暗。
嫉妒的话，反而让他更加警惕。
但在现在的情况下，他必须做出选择了，否则即使他是将诺克萨斯带向新生的伟大领袖，也将遭到大量的质疑。
一只渡鸦轻盈的落在他的肩头上，他伸手抚摸着渡鸦头上细软的鸟羽。
“还有谁能告诉我答案？”
诺克萨斯中无疑还藏着不少老家伙，但随着贵族阶级被他大量清洗，他早就被视若仇敌。
否则残留的黑色玫瑰也不至于跟他势如水火。
“弗拉基米尔？不……”
一步步想着不朽堡垒的顶层走去，斯维因不断在衡量着内心的想法。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两大恶魔正在注视着他，并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他的意识。
“——帝国的意志终将君临世界！”
在侍从推开会议室大门时，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
即日，诺克萨斯正式宣布与德玛西亚开战。
次日，诺克萨斯航海舰队袭击艾欧尼亚西南方向的斐洛尔岛，屠光杀岛上的平民后，建立军事根据地，让整个艾欧尼亚的南部陷入战火。
艾欧尼亚较为贫瘠、虚弱的南部区域迅速沦陷。
艾欧尼亚保卫战，正式打响。
……
第562章 盖伦x卡特琳娜
“果然！果然！”
费德提克兴奋地跳起了古怪的舞蹈：“命运的痕迹，更清晰了……是战争，还是死亡？”
嫉妒在角落里看着稻草人在跳舞，眼中浮现诡异的光。
死亡……
不错，这么大规模的死亡，导致了骸骨圣殿随之出现了异状，祂能察觉得到，自己或许很快就能得到那副盔甲，进而窥探死亡的秘密。
想不到大规模的死亡竟然会促进骸骨圣殿加速复苏，早知如此，祂会更快的推动诺克萨斯征服整个大陆。
两头恶魔各怀心思，看着瓦罗兰大陆以及艾欧尼亚爆发的战争乐不可支。
“南大陆最近也出了不少麻烦，听那些抓来的佣兵说，沙漠的皇帝复苏了。”
“祂？那个失败的飞升者？”费德提克闻言有些讶异：“真是有意思，在这个节点，一个又一个的怪物开始要回归了。”
那个曾经用天神军队统治整个世界的强大王国也要回来了吗？
“这个时代不一样了，太阳圆盘太多的力量被窃取、被继承，那个帝国已经永远陨落了。”嫉妒桀桀发笑：“不过我很期待那个叫做‘阿兹尔’的末代皇帝会做出什么事请。”
“你知道什么内情？”
“当然……哈，那是一场滑稽可笑的闹剧，一个理想化又狂妄的君王被他唯一的朋友背叛，并最终导致了太阳圆盘的损毁。
这件事，恐怕星灵都记恨在心，毕竟太阳圆盘可是祂们费尽心血缔造的奇迹，哪怕这玩意并不能为祂们所用。”
“是你在背后搞的把戏？”费德提克问道。
“不，我只是在适当的时侯，提供给了一个可怜人获取自由的办法。”嫉妒矢口否认。
不过祂得承认，那是几千年来难得一见的好戏。
“阿兹尔已经在南大陆掀起了部落之间的战争，听说祂走过的地方，沙漠就会变成沃土，清澈的河水从地下喷出，看得出来，祂也继承了一部分太阳圆盘的力量。
这也导致诺克萨斯部署在南大陆的兵力遭到了攻击，甚至连翻受挫。”
“所以，那位聪明的斯维因阁下在我们的怂恿下正在三线作战？”
“没错！”
嫉妒说道：“哪怕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恐怕也难以向帝都的勋贵交代。”
“真是可怜。”
费德提克“啧”了一声，开始继续潜心观测起命运的力量。
这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说危险，因此祂也只是跻身其中、顺势而为，哪怕可能错过答案，祂也绝不会冒进。
崔利法议会确实骑虎难下，德莱厄斯早已经带着崔利法军团上了战场，“无面人”也带着帝国的黑暗力量去执行任务，只剩下斯维因在统筹全局。
这是他在过往为自己赢取来的信任。
——在这个位置，没有人能比他做的更好。
所有人这样确信着，但这次三线战场的开辟似乎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哪怕这麻烦还没显形，他也已经看到了水面下潜藏的危机。
“黑色玫瑰！”
他独身一人坐在会议室中，一拳砸在大理石桌面上，神色愠怒。
以诺克萨斯的底蕴，只要撤回南大陆的军队，削减一条战线就能立马重掌局势，但黑色玫瑰一直在阻扰他召回军队，在南大陆收获财富的家族也抗拒着这条命令。
毕竟军队一走，他们的商队就不再安全了。
局面正在失控！
艾欧尼亚组建起了防卫军，正在借助着大地的庇护和诺克萨斯人玩游击，这拖累了诺克萨斯大量的兵力。而德玛西亚的军队在诺克默奇平原上攻城略地，成了一把能够威胁到诺克萨斯心脏的锋利尖刀。
德玛西亚这次的攻势出奇猛烈，战争石匠沿途建造的战争堡垒只是拖慢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现如今，双方正在平原的中部对峙，对于重要的“赫里曼”水系展开争夺，赫里曼是平原上的第一大水系，一旦占领，德玛西亚的军队能乘船直达诺克萨斯腹地。
在这里，诺克萨斯布置着空前的兵力，帝国的精锐也汇聚于此，人数远超德玛西亚。
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重要，所以哪怕是无险可守、无城可据，他们也必须将军队囤积于此。
而且这一次有了德莱厄斯作为大统帅来指挥各大军团，缇亚娜已经很难再利用信息差打优势了，在多次的交战中，他们的真正实力早就被探查得清清楚楚，而且就连拥有制空权的龙禽骑兵也开始面临危险。
一些掌握着飞行能力的魔法师和古怪的魔法造物对他们造成了伤亡，尽管龙禽骑兵是德玛西亚最强大的兵种，但龙禽数量稀少，缇亚娜已经是极有魄力的派出大量龙禽骑兵去争夺制空权，但仍然难以全部夺下。
这一仗，不论对于德玛西亚或是诺克萨斯，无疑都将是至关重要的一战。
要不是得知了诺克萨斯三线作战，缇亚娜早就带兵后撤，跟诺克萨斯慢慢迂回了。
德玛西亚的军队素质高于诺克萨斯，如果是多次频繁的小规模会战，她就有把握慢慢把伤亡比拉大到诺克萨斯无法承受的地步。
……
……
“接下来会是场硬仗。”
各大军团的军团长齐至缇亚娜的军部中心，听着缇亚娜一条条战场部署。
从军部的营帐向远方看去，隐隐还能看到诺克萨斯人的营地，旌旗招展，一艘艘陆行舰半隐没在夕阳中。
这是机械科技的结晶，使用八只机械腿进行移动，身体中央是一架战争堡垒，可以向外发射实心炮弹以及箭矢，同时可以进行高速的直线移动，奔行速度比骑兵还要快。
在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时，直接切断了德玛西亚侧翼的一只军团，让其来不及后撤就陷入了包围中。
让德玛西亚遭受了空前巨大的损失。
“关于那些陆行舰，我决定抽调各大军团千夫长以上的高手还有钢铁之翼的所有人去破坏，哪怕伤亡再大，也不允许这些陆行舰再冲击我们的阵线。
各部需要向我提交一份适合出战的名单……”
“同时，后方阵地的火炮也会提供一定的支援，但命中率估计难以保证……”
柴安平听着一条条对策，默默点头。
现在德玛西亚的主力军没有太好应付陆行舰的办法，只能让拥有破坏这些装甲的高手去应付。
“这次估计我和拉克丝要多出点力了。”
破坏这些大型器械，就是魔法师更为好使。
这次跟着无畏先锋到处征战，他得到的好处相当不少。
首先形意便更上了一层楼，融入的战争之意借助战场茁壮成长，其次行窃预兆触发了将近上百次，刨除大部分已经对他没有用处的东西，还有相当一部分精湛的技艺值得他学习，再加入自己的招式中，这些大多是来自一些身手高超的万人敌。
除此以外还有从法师身上得来的一些魔力架构，在适应到炼金魔力之后，又让他多出了几个“炼金技能”，不得不说十分操蛋。
让柴安平感觉比较可惜的是，至今都没有碰到诺克萨斯方的英雄，没有让他获得新的定律硬币。
前段时间，德玛西亚在扎营后还潜入了几个极为厉害的刺客，杀害了几个将领后逃离了。
柴安平当时正跟着钢铁之翼外出执行任务没能碰上，不然他估计里面说不定就有卡特琳娜或者泰隆。
倒是听说有个刺客试图刺杀盖伦，两人在军营外面大打了一架，盖伦也没能把刺客留下，只留下了一地锋利的匕首。
这个消息就让柴安平分外敏感起来了。
难道这就是宿命的相会？
尽管多次询问盖伦，他一直声称不认识这个刺客，但柴安平还是看出了这位先锋长眼里的动摇。
因为钢铁之翼的任务已经分配完毕了，所以他就算在严肃的军部中心走神也完全没有关系，于是他瞥了盖伦一眼，大舅子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的听着缇亚娜的每一句话。
“最后，王国增派的援军已经在路上，其中有神圣教团与正义教团组建的教团军，具体抵达的时间在后天或者推后一到两天，各部需要注意的是，约束士兵不要和教团军产生冲突。
这支部队不受军部管辖，就连我也不清楚他们的能力，但这场战争本就源于星灵，所以我会要求教团军承担起正面攻坚的任务，在他们后方的部队要随时做好阵线崩溃的准备。”
缇亚娜的决定显得很是冷血，因为教团军的成员大概率会是新兵。
但这样一弱一强的锋线布置，也能让诺克萨斯的先锋部队难以适应。
而且她不会明说的是，教团军后面的空间，她会全部用主战派的人填满。
届时诺克萨斯人会像海浪撞上礁石一样破碎。
结束了冗长的会议，众将领开始返回自己的营地向下级传达最新的指示，最终决战估摸着还要等待，虽然已经开始了对峙，但德玛西亚希望获得更多休养生息的时间、而诺克萨斯则希望调集更多的军队。
在策马返回营地的半道上，柴安平和盖伦齐齐脸色微变，在他们的面前一把匕首斜插在草地上。
“格雷西，你先回去吧。”盖伦说道：“一点小问题就由我来解决。”
“……”
柴安平深深看了眼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这大半夜的……不合适吧？
“咳，那你注意安全。”
他犹豫了一下，表面上假装同意离开，实则找了个地方放置战马之后就直接飞上了高空借助夜色的掩护重新调头返回。
“大半夜私会敌国杀手，盖伦这家伙想不到还有这种胆子。
而且卡特琳娜可不是普通人，虽然父女关系几乎决裂，但她可是那个杜·克卡奥的长女啊！”
柴安平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而且他晚上还能以此为诱饵，借机诱惑拉克丝同意一些过分的要求。
底下的盖伦已经策马来到一处矮坡后面，那个在诺克萨斯令人闻风丧胆的红发杀手已经坐在了阴影里。
她穿着一身轻薄的皮甲，露出了大片的肌肤，看起来就像是健美、纤长的猎豹，充满着爆发力，她的屁股底下垫着沾血的麻布，看起来像是从哪具尸体上扯下来的。
卡特琳娜很美，充满着妖冶又冷酷的气质，左眼上那道伤疤丝毫不损她的英气。
一堆小小的篝火孤独的燃烧着，火苗只有十多厘米高，避免火源传得太远。
盖伦沉默的下马，将插在地面上的那把匕首递过来还给卡特琳娜。
“我说了，我们再见面就是敌人！”
柴安平闻言顿时咧嘴一笑，好你个大舅子，来都来了，还有你这样口嫌体正直的？
卡特琳娜随手将匕首插回腰间，火光倒映着她眼里的复杂，她原本同样是个发誓为帝国献出生命的死士……
但是！
她轻轻按住自己的心口，眼里的迷茫逐渐消失：“不过来坐吗？”
她拍了拍身侧的麻布垫子。
盖伦：“……”
他先是肉眼可见的纠结，接着在卡特琳娜的眼神下，硬着头皮靠了过去。
他的身材魁梧，一坐下两个人就显得拥挤了。
卡特琳娜身上没什么好闻耳朵香水味，只有淡淡的鲜血味道和汗味。
但盖伦偏偏就是喜欢这味！
他感觉自己心里的悸动简直成倍的增长，如同狂野的猛兽要挣脱束缚。
火堆里的火柴燃烧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两人陷入了沉默，盖伦的身体僵硬，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卡特琳娜深绿色的瞳孔凝实着他，似乎想将他的侧脸完全记下。
冒着危险点燃这微弱的火焰，不就是为了更好地看清他吗？
“盖伦·冕卫……”
她呢喃似的呼唤着盖伦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情感。
“咕噜。”
盖伦吞了口口水。
“我后来时常在想，你为什么是冕卫家的人。”
卡特琳娜开始了自己的自述，他们两人的见面实在是太过艰难，她不能有再多的浪费。
“而我为什么又生在了克卡奥。”
“最后我发现，其实这些东西都无关紧要……”
“卡特琳娜……”盖伦有些艰难的回应。
卡特琳娜的手牢牢抓住盖伦的手腕：“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吗，盖伦？难以控制的心跳，甚至只是这样触碰，通过血液的脉搏就能听见。”
啧，真是大胆的示爱啊！混蛋！
休想蛊惑我的先锋长！
柴安平在天上肆意的打滚，就像是突然磕到了自己追的cp最真的猛料。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卡特琳娜闻言笑了起来，是啊，那表面之下激荡的血液，甚至比她还要剧烈。
“我很开心，盖伦，叫我的名字，我要听你叫我的名字！”
卡特琳娜起身来到盖伦的面前，两个人的脸距离连十公分都不到。
摇曳的火焰在某一个时刻，跟他们动摇的内心仿佛达成了同样的频率。
“卡特琳娜。”
于是盖伦这样脱口而出，他的手插进那自然垂下的、殷红的长发，粗糙的手指逐渐碰上卡特琳娜细嫩的脸庞。
“呼哧——”
两人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
“口是心非的男人。”卡特琳娜骂了一声，眼波流转、似嗔似喜，紧接着便整个人凑了过去。
双唇紧密的贴在一起，她强硬的将盖伦推倒，盖伦瞪大的双眼让她有些想笑，因为难以忍耐，所以她直接轻轻咬住盖伦的下嘴唇，任由淡淡的鲜血味道在两人的嘴里蔓延。
“唏嗦唏嗦……”
很快，盖伦的盔甲脱落。
柴安平顿时震惊的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让自己的视线只剩下一丁点眼缝。
不是，这车……剧情怎么发展这么快？！
这俩的感情原来这么浓了？？？
卡特琳娜一脚跺熄了旁边的火堆，杜绝了任何可能导致暴露或者中断两人的可能性。
“至少今天晚上……”
她的手攀上盖伦**的胸膛，冷淡的声音却难掩火热：“我投降~”
柴安平闻言直接他妈夺路狂奔，宝友，这墙角可不兴听啊！
第563章 不要背对
盖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柴安平察觉到时，面色古怪。
好家伙……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他抽了一下杯子里拉克丝的屁股，心道你亲哥可比你大胆多了。
少女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声。
“殿下，我突然有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柴安平深深叹了口气，开始了自己精湛的演技：“唉，这秘密可能……”
“嗯？”
“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说话说一半，你要死啊！”拉克丝不满的掐了他一下：“而且你还对我藏着秘密吗？”
柴安平横了她一眼：“这是关乎盖伦先锋长的大事，还是不跟你说了，睡觉睡觉！”
“我兄长？！”
拉克丝坐不住了，立刻睁开眼睛、转过身来抓住柴安平的衣领。
“快说清楚！”
“嗯？”柴安平哼了一声：“这可是事关我大舅子的终身大事，你就这态度？”
“还终身大事……”拉克丝叨咕了一声，松开手，用力在柴安平嘴上印了一口：“这下可以说了吧？”
“就这？”
“你可别得寸进尺。”
“哼，我跟你讲，这个秘密价值连城！你亲一百下都不够。”
拉克丝看见柴安平嘴角的坏笑，眉头微皱：“我看你是没安好心，还敢用秘密威胁我，以后我每次睡前都给自己打圣光！”
“嘶——”
柴安平扯了扯她两边软嫩的脸，由衷感慨：“果然，狗还是你比较狗啊，殿下！”
为了避免以后自己的幸福生活被圣光制裁，他老老实实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拉克丝直接震惊的瞪大双眼，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失声难言。
良久之后，她才表情复杂道：“兄长他……”
“我看他两凑一对挺好的，虽然身份敏感，但咱们宫廷的总管可也是当初从诺克萨斯投降过来的，只要大舅子有本事招降，咳……那应该问题不大。”
盖伦可是钦定的冕卫家族下一任家主，卡特琳娜到时候能不能嫁入“豪门”，他还真说不准。
不过按照两人的脾气，保不准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东西……
毕竟都能在草地上做开心的事情了……
“殿下！”
柴安平表情委屈，手指却十分熟练的钻进拉克丝的睡衣下摆，抚摸起少女娇嫩的肌肤：“先锋长都带头冲锋了，咱们也不能落后啊！”
有了盖伦先办坏事在前，拉克丝果然对于在军营里头办事不再那么抵触。
“等等，我先设置一些隔音的魔法阵。”
“嗯？！”柴安平闻言一怔：“你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拉克丝闻言顾左右而言他，柴安平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好啊你！”
柴安平停下了脱裤子的动作，反手又穿上。
“不来了，明天还要执行任务呢。”
他直接换了个方向躺下，也不搂着拉克丝了。
“诶？”
半推半就的拉克丝一愣，怔怔看着柴安平的后背，这样的场面其实对她而言相当少见，因为不论如何柴安平都会正对着她，把她搂在怀里睡觉。
尽管有时候会吐槽她又变胖了，导致靠了一晚上的手臂很酸。
这个瞬间，少女蓦地升起一丝慌乱的错觉，哪怕她很清楚这只是错觉，柴安平对她的感情仍然饱满而炙热，但那种被丢下、被遗弃的心慌感却是如此的真实。
她毫不犹豫从背后抱住了柴安平。
“生气了？”她小声问道。
柴安平不搭理她，不过也没拒绝她的拥抱，反而享受着少女绵软的胸怀。
“我可以解释！”冕卫小姐委屈巴巴道。
“睡吧睡吧，已经很晚了。”柴安平搂住她伸过来的手，表示自己没有很计较，免得拉克丝晚上睡不着觉。
“我要哭了！”
“嗯？！”
拉克丝把脸埋在柴安平的后背上。深深嗅了一口他的味道，接着才压着心里的慌乱说道：“那是我最近才特地学会的，不过……我不敢主动跟你讲嘛！”
要是她特地跟柴安平说自己学会了这样的魔法，不就是在暗示自己馋他身子了吗？！
“而且你最近越来越厉害了，每次都很累的！”
少女委屈又羞赧的说着话：“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就不抱着我睡觉，也不要这样背对着我，我会很难过的。”
她能感觉到柴安平逐渐握紧的双手，于是她无声的笑了起来：“我喜欢你的呀，雪莱先生，喜欢你耍赖的样子、喜欢你宠溺我的样子、喜欢你的臂弯还有热情的吻……”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
她一字一句说着自己喜欢柴安平的地方，双手抱得很紧。
柴安平能够清晰感觉到少女身体的颤抖，也正是如此才显得这份倾诉有多么宝贵。
原本只是想跟拉克丝耍耍小性子，好让自己多占点便宜，却没想到能听到这样一番话，柴安平再次感觉到了自己能够喜欢上拉克丝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殿下！”
他小心的转过身来，将拉克丝用力搂紧。
“殿下！殿下！”
“我对你的爱已经要满溢出来了。”
“嘿——”
拉克丝缩着脑袋，连脖子根都整个红透了。
“我们最近好像少了很多真心的沟通。”柴安平轻声说道：“所以趁着这个隔音的魔法阵还在奏效的样子，我们可以再多说一些想说的话。
哪怕是明天早上就必须忘掉的话，我，此时此刻，全都想听。”
他拉过拉克丝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还有我这里的话，也想说给你听。”
“格雷西！”
少女勇敢的抬起头来，让四目相对，让所有的情绪全都展露在爱人的眼里。
“我想说，现在，就是此时此刻，请你用热情的深吻告诉面前这位伯爵夫人，你到底有多爱她。”
“荣幸之至，我的夫人。”
第564章 背刺
在最终的攻击开始之前，缇亚娜与德莱厄斯都派出了小股部队在平原上厮杀。
一是为了抢占战场上的空间，二是为了让斥候可以更顺利的探查到消息。
打到现在，双方的斥候都损失惨重，已经经不起挥霍。
缇亚娜不介意扩大伤亡比，而德莱厄斯则是希望能更多的消耗德玛西亚的有生力量，不论德玛西亚士兵的素质有多好，他们毕竟兵员有限，当减少到一定数量，再好的素质也不可能无限作战下去。
那时候体力将会成为德玛西亚败亡的致命原因。
双方的统帅对于这样的小规模会战都有自己的考量，也都有自己的底线，当底线又或者胜利的曙光出现，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将自己拥有的筹码全部梭哈。
除此以外，诺克萨斯另外两处战场也是他们关注的地方。
万一诺克萨斯战败，缇亚娜不介意趁着诺克萨斯军心涣散的时候，痛打落水狗。
而从密探传回来的情报中，诺克萨斯位于南大陆的军队已经陷入了泥潭，而艾欧尼亚的战争也处在僵持之中。
这两个地方传回来的消息滞后性十分严重，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对于诺克萨斯而言，这是同样的窘境。
在进行小规模会战的时候，柴安平带着钢铁之翼的精锐短暂脱离了无畏先锋，开始当起鱼饵主动勾引那些想对他们动手的部队。
不得不说，钓鱼是真的有用而且快乐。
没有了无畏先锋营的拱卫，钢铁之翼的众人也深切感受到了战场的压力，他们不再能肆无忌惮的挥洒魔法，而是必须计较每一滴魔力的使用，还要考虑分出一部分用于防守。
经历过几次险象环生后，他们之间的配合都明显提高了几个档次。
众人的气质相比起刚参军时更是天翻地覆的差别。
而在这期间，柴安平有注意到盖伦仍然会偶尔消失在军营中，外出去幽会那个动了感情的帝国刺客，柴安平感觉这不是回事，他决定找个机会跟盖伦挑明，再顺便教他两手泡妞的技巧。
虽然卡特琳娜代表着一枚定律硬币，但他还没丧心病狂到把卡特也给宰了的程度。
而且等卡特琳娜被盖伦办挺了，没准还能配合他把泰隆骗过来杀。
……
“战争星正在日渐闪耀。”
凯尔向同伴说道：“我们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那个年轻人的身上维系着战争之星复苏的希望，而战争正是刺激‘潘森’复苏的因素。”
“但命运显示，我等又将遭遇动荡，这与战争星的复苏不符，又或者是这颗星灵的特殊，导致了这样的命运轨迹？”
“潘森吗？”
凯尔闻言不置可否：“或许这场即将到来的动荡正是为了新的战争之神准备的。”
“我很期待祂的归来。”
“杀死潘森的那把魔剑，那个暗裔，有线索了吗？”凯尔问道。
“我们围剿了祂一次，但还是被祂逃走了，祂似乎找到了其他的同伴。”
“曾经的那五个暗裔之一？”
“不清楚。”
两位星灵陷入了沉默，曾经被暮光星灵封印起来的五大暗裔已经有三个重获新生，还有两个下落不明，但探查时，那些暗裔的能量早已都消失不见。
片刻后，祂们转而说起了现如今生活在巨神峰里的人类。
阿特瑞斯。
那个被称做“战神”的人类。
他原本就被一些星灵视为渎神的存在，现在战争星在逐渐复苏，“潘森”随时都有可能归来，他的处境就变得越发尴尬。
毕竟他现在的大部分能力都源于原本属于“潘森”的武器，以他作为凡人的天赋却只有坚韧的意志值得称赞。
凯尔对于这个人类战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他存在与否与祂贯彻的正义之道无关。
长久的交谈之后，凯尔起身：“我要继续去监视那个‘格雷西·雪莱’，或许战争星彻底复苏的时机很快就会到来了。”
……
费德提克也在和拉姆谈论着有关战争星逐渐复苏的事情，如果是平常的时候，祂们会认为天人的统治仍然稳固，就连死去的星辰也能重新醒来。
但现在，费德提克却坚信时机到来的时间越发临近。
祂得出的结论与星灵完全相反，这不是动荡，而是将改变符文之地的剧变！
“盛极转衰，本就是天地至理。”
嫉妒的双眼则在骸骨圣殿上逡巡，随着这座圣殿与现实的联系越发紧密，祂也开始变得越发紧张。
紧张费德提克的存在，哪怕知道费德提克不可能与自己争夺圣殿，但这种恶魔的天性是祂也无法忤逆的属性，毕竟如果祂开始对抗，就相当于是在否认“自我”。
费德提克看着祂的丑态，发出淡漠的嘲笑：“我想我也是时候离开了，否则时机到来之前，你这个蠢货就要毁掉一切。”
嫉妒默不作声，不过意思已经十分明白——麻溜滚蛋。
“不要死盯着圣殿，结果让战争出现意外，哼，这个国家的国都……倒是意外的热闹！小心连你都栽在里面。”
说起自己拿手的业务，嫉妒顿时笑了起来：“你在教我做事？”
“斯维因的能力确实不错，这样的局面竟然被他稳住了，就连‘黑色玫瑰’都没有选择动手，我确实该帮他们推一把了。”
“你想做什么？”费德提克好奇道。
“与你无关！”
“啧。”
费德提克的身体化作一群漆黑的渡鸦飞入黑暗之中，森冷的红光逐渐消失不见。
没有更多的犹豫，祂直接离开了这片与现实世界隔绝的空间，因为祂对于这些东西确实只有“问一嘴”的兴趣。
“黑色玫瑰……”
嫉妒随手划出一道光幕，里面缓缓出现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全身都藏在长袍中，脸上带着白色面具的男人，他正处在一个密闭的房间中，房间中只有明黄色的灯光。
“无面人……嘿。”
嫉妒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这片空间之中。
……
深夜，一声凄厉的尖叫突然传来，那是一个身穿装甲的女骑士。
她惊恐的指着不朽堡垒的外墙，面容惊骇，双腿缓缓软倒。
她的尖叫声很快引起了守卫的注意，一队队巡逻队迅速靠了过来，接着他们也看到了令人心神震撼的一幕——
在整个帝国中拥有着至高权力的大人物，崔利法议会的三大支柱之一，神秘的“无面人”阁下，此时此刻被三只金属制的荆棘玫瑰牢牢钉在不朽堡垒十米高左右的外墙上。
其中一只玫瑰插在了面具的眉心，一只插在他的心脏，还有一支贯穿了他的小腹。
殷红的血迹从他早已死去的尸体上往下滑落，在素白色的墙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在尸体的旁边，用血液写着几个字：
【斯维因，我终将归来！】
无面人死了？
谁能悄无声息把他的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送到不朽堡垒？
还有这句话……到底是谁写的？
看见这一幕的人，脑海中不可抑制的冒出各种问题，而这样的盛大登场，也意味着这个骇人的情报会立刻被所有贵族知晓。
那段血字也会成为诘问斯维因的利器！
而有些知道那些黑色荆棘玫瑰象征着什么的人，则立刻脸色大变着去告知自己的“主人”。
这一夜，帝国注定无眠。
斯维因一拳砸碎了身边的石柱，无面人的死亡直接打破了他尽力挽回的僵局，原本重新收敛起来的黑色玫瑰必然会再次活跃起来，更不用说那三支来历不明的玫瑰，恐怕更是会被很多人认定是乐芙兰的手笔。
他很了解自己的对手，乐芙兰不可能通过这种手段来宣告自己的回归，那个女人肯定会选择等到自己跌落地狱之后，才跳出来对他冷嘲热讽。
但他了解没有用，因为他很清楚整个帝国内，那些黑色玫瑰里激进的成员一定会上当……
“到底是谁？！”
无面人一死，他统领的杀手组织都陷入混乱之中，要不是斯维因立刻着手让石匠会介入其中，掌控大局，恐怕这部分力量就要脱离议会而去。
“想要彻底激化黑色玫瑰跟议会的矛盾，会是那头狡猾的吸血鬼吗？”
斯维因脑海中闪过无数弗拉基米尔会这么做的动机，说到底，在帝都内能够将无面人悄无声息杀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不论是哪个都不会影响他接下来的决定。
“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第565章 第十一枚定律硬币！
夜幕之下，帝国的刺客与黑色玫瑰的成员展开了一场场血腥厮杀。
斯维因手上掌握着一份名单，尽管他所知的黑色玫瑰成员大部分已经在初期就遭到了清洗，但在后续的时间中，他也掌握了不少成员的名字，当时他没有选择动手。
但现在这份名单就是使用的最佳时期。
曾经被无面人掌控的恐怖利器对着黑色玫瑰斩下，而这些掌握着黑巫术的超凡巫师更不可能坐以待毙。
激烈的对抗在整个帝都内爆发，恐怖的能量席卷全城，大量的平民和贵族被卷入其中。
一处偏僻的宅邸中，庭院里栽种着世界各地的奇花异草，一条铺满石子的小径从花园门口一直通向庄园入口。
宅子里透出色彩奇异的光线，走到门口会令人有种不想进入的心慌。
空气里弥散着古怪的味道，有油画颜料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顺着长廊来到一间画室，空旷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幅幅油画，每一幅都充满着那个时代的艺术特色，那些色彩和笔触，无一不在证明每一位画都是大师之作。
此时，一个身穿着猩红色华贵长袍、体态优雅的年轻男子正摆出自己最具魅力的姿态，他红白相间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两肩，一手持着手杖，一手摆弄着胸前的纽扣。
一个头发半秃的中年男人正在他的对面，挥动着画笔，想要将这副本身就充斥着美感的画面经过再加工永远留在自己的画里。
“谢谢您！”
中年男人由衷感谢道：“感谢您愿意由我来为您绘制这副画。”
哪怕他早已知晓，自己踏上宅邸的阶梯就意味着献出自己的生命，但此刻他只有庆幸，让自己可以拥有画出如此艺术的满足。
与外界的混乱相比，这里安静的就像是一处墓穴。
“不用客气，乌干达，你是一个能将心与灵倾注到作品里的人，我说过——
你可以自称‘艺术家’，而非一个毫无灵光的工匠，我相信你的每一个笔触都充满感情，让我看看……”
绘画完成了，弗拉基米尔身手轻盈的来到画作前。
乌干达谦卑的让开位置，弗拉基米尔轻轻朝着未干的油画上吹了一口气，于是原本需要自然风干的颜料便迅速凝固，并保留住自己最美的色彩。
“完美！”
弗拉基米尔赞叹道：“或许这会是我最后的一幅画，最后的姿态。”
“您！”
乌干达闻言一惊，心中生出无比的难舍：“为何？您应当继续永生下去，成为艺术本身。”
“呵……”
弗拉基米尔微笑，锋利的指甲缓缓插进乌干达的心脏，画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苦，眼中有浓烈的不舍，但也有朝圣的释然。
“时机不一样的，乌干达，即使是我……也只会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无名小卒。”
弗拉基米尔看着他倒下，接着再用指甲和乌干达的血为这幅化作添上了作者的名字。
“我也该舍弃这副姿态，迎接新的生命了。”
他拿起一盏烛台，点亮烛光。
孤身一人朝着宅邸深处走去。
他推开一扇沉重的大门，浓重的鲜血气息扑面而来，一座直径达四米的血池坐落在房间中央。
“收集了如此之久的超凡之血，积攒如此之久的盛宴。”
弗拉基米尔缓步进入池子中，任由逐渐沸腾的血液将自己吞没，而他的身躯同样缓缓在池水中消融。
……
斯维因没能压下黑色玫瑰的反抗，哪怕崔利法议会此时只剩下他这个唯一的决策者，因为乐芙兰真的出现了！
这位苍白女巫，在整个帝都中发动了恐怖的亡灵魔法，死去的强者全部成了她的奴仆，并向不朽堡垒发起了连绵不绝的冲锋。
整个帝都陷入了绝对的混乱！
与此同时，莫名得到情报的德玛西亚大军，果断发起了进攻！
已经经历过几场战争磨合的教团军高呼着巨神峰神灵的圣名，朝着茫茫人海发起无畏冲锋。
其实教团军的素质比起任何人想象的都要高，因为教团拥有着大量的信仰者，他们完全可以从中挑选出强者填入军队中。
单论个体的素质，他们甚至还要比无畏先锋的战士还要高！
“冲锋！”
“什么？！”
缇亚娜颇为恼火：“思维塞主祭，你到底是从哪里获得的情报？你能负责错误情报导致战败的后果吗！”
“稍安勿躁，缇亚娜元帅，神明正在庇佑着我等，这正是神灵对我们的启示！”
这是大战前一个小时发生在军部的一幕，尽管缇亚娜无比愤怒，但教团军不归她统辖，并声称即使她不配合，他们也将发动总攻。
同时，缇亚娜也十分期待这是星灵探查到的真相。
如果这是真的情报，那这一战可以让诺克萨斯直接被打进无底深渊！
所有随军的龙禽骑兵全部出击，确保战场附近没有任何陆行舰可以影响大军的冲锋，诺克萨斯方的法师军团也被特殊标记，他们将由身穿符钢的骑兵发起冲锋……
夜幕之下，几十万人奔行如同地震，整个平原都在铁蹄之下颤抖。
“成败在此一举。”
凯尔高悬天空之上，背后六翼散发出神性光辉，祂将大量星辰的力量灌注到冲锋的骑兵中，其中教团军获得了祂最多的眷顾。
于是整个德玛西亚的集团军都被辉光所庇佑，星光垂落，每个人的铠甲上都散发出了迷蒙的亮光，整片荒原都因此璀璨了起来。
“巨神峰在上！”
“神明在保护着我们！”
整个德玛西亚方士气大振，就连缇亚娜也暗中松了口气，看来正义教团的主祭也并非全部浪得虚名……
柴安平带着钢铁之翼还有大量的高手冲向无数的陆行舰。
他不时抬头看向凯尔的位置，心中暗道你们推动战争，还保不准到底是谁获得最大利益！
他现在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形意了……
可以说，要不要刺激战争星彻底复苏完全是看他的意思！
现在他还没有决定要怎么做，要是潘森的复活失败，星灵们绝对不介意再让德玛西亚发起一场战争。
因此其中的度，要看他自己把握。
而且事实上，多一个星灵或者少一个星灵，对于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区别。
虽然不知道德玛西亚为什么突然发起了总攻，但德莱厄斯没有任何犹豫，他将手下的军团如汹涌浪潮一般拍向德玛西亚的锋线。
诺克萨斯占据着绝对的人数优势，而且还有陆行舰、法师军团、崔利法军团，既然缇亚娜选择了主动出击，那他自然愿意将德玛西亚这些大半主力全部笑纳！
甚至再反攻德玛西亚的国都，再来一次擒杀嘉文三世的壮举！
冷兵器的厮杀迟缓，相比起现在战争扣动一下扳机、发射一枚炮弹，在这里大部分的士兵都需要突破对方的铁罐防护，才能对敌人造成切实的伤害。
而这对于所有人的体力都是巨大的考验。
法师军团自然可以施放大规模的杀伤性魔法，但法师的魔力是有限的，在这种规模的大战中，他们的存在感反而不断降低。
更不用说一直都有骑兵在试图冲击他们的防线。
在战场上立过一次奇功的陆行舰这次被柴安平和拉克丝完全盯死，他们两个本就是超越规格的战斗单位，面对着数量众多的陆行舰，两人浑身散发光芒，随即向着天空高高飞起。
拉克丝口中诵念着可以加强魔力架构的咒语，纯白、炙热的光芒在她双手中汇聚。
恐怖的能量甚至超过了一整个法师军团的集合。
钢铁之翼的人看着这一幕忽然沉默，他们都没想到原来看起来柔弱的冕卫小姐竟然拥有着如此的力量！
这种诡异的落差，实在是令人诧异。
柴安平守在拉克丝的身边，阻挡一切射来的箭矢还有魔法，让拉克丝可以没有任何压力的完成魔法。
那令人窒息的恐怖的能量就如此压在了诺克萨斯人的头顶。
“神啊……那究竟是什么？”
原本拉克丝凭借自己的潜力，就能一瞬间释放出体内的魔力，连禁魔石都撑破、粉碎，更不用说她接受了喀涐涅洛斯收集了上万年的能量。
庞大的光柱在她双手中汇聚，从远处看，她就像是一颗降世的白日。
“照亮……所有敌人！”
空气中魔力被抽干，高度凝聚的能量扭曲了周围的空间。
“嗡——”
“轰！”
照亮整片战场的庞大光柱瞬间轰出，沿着陆行舰的阵列，这道光柱裹着庞大的能量一直消失在了荒原的尽头。
如同黑夜中炸开的一道惊雷，天空中残留的白色光芒下，一艘艘的陆行舰被蒸发得连残骸都不剩，恐怖的热量残留在焦黑的地面上。
“喂，你这威力也太离谱了吧？！”就连柴安平都不由咂舌。
而盖伦和缇亚娜两人看着这一幕纷纷陷入沉默……
这特么的才是冕卫家的最强者吧！
战场同样诡异的沉默了一瞬，杀红眼的双方都忘记了厮杀，面对着这样的伟力，人类的反抗就显得如此贫弱。
“因为这些舰装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啊！”
拉克丝感觉闯了大祸一样缩了回来，嘴里还在反驳，实际上她也没尝试过这种量级的魔法……
“不过这是好事，估计诺克萨斯的人都要被你吓破胆了。”
毕竟谁知道下一发的光柱会落在哪里？！
钢铁之翼的法师已经和全军抽调出来的高手一同去解决剩下的陆行舰，柴安平护着拉克丝，没有去凑这个热闹，因为拉克丝的高调表现，诺克萨斯人的高手已经盯上了她。
他也开始顺便寻找诺克萨斯阵营的英雄。
“塞恩不在这里，看来还是按照原剧情去攻打艾欧尼亚了。”
“克烈……找到了！”
柴安平心神一动，立刻就将注意力锁定到克烈带领的一支暴怒军团中。
这个堪称最残暴的约德尔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战争疯子，除了约德尔人得天独厚的天赋以外，他也是身经百战的强大骑兵。
他立刻让拉克丝自己放出护盾保护自己，整个人便从天空如同一颗陨石朝着克烈砸落。
战场上落下的火焰立刻引来暴怒军团的警惕，但对于柴安平而言，一切警惕都没有用！
黑炎长刀掠出一道赤红色的刀线，带着火焰凄厉的呼啸声，柴安平已经眨眼间来到克烈的面前。
这个从诺克萨斯建国至今就一直活跃在军队中的约德尔人反应十分敏捷，他身下是一头表情娇憨的龙蜴，此时一副被柴安平气势吓到的模样。
但克烈反应可不慢，他迅速朝着柴安平劈出手中的曲刃，那是一把造型奇特、附带着尖锐利爪的利器，最擅长从铠甲的缝隙中探入剜了敌人的肉块、或者扎破血管。
“斯嘎尔，冲锋！！！”
一抹血色漫上曲刃，胆小的龙蜴却毫不犹豫听从主人的号令，主动朝着火焰发起了冲锋。
“铛！”
黑炎与曲刃碰撞在一起，炸开恐怖的能量余波，克烈和他的坐骑斯嘎尔直接被掀飞了出去。
柴安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虽然是他占据了上风，但克烈的强大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样的斩击已经比寻常掌握了形意的武者强大！
“借用了某种‘情绪力量’？暴怒骑士？”
他眼中光芒一闪，毫不犹豫直接追着克烈而去，沿途阻挡的骑兵和战士全部被他烧成了灰烬。
但总算是为克烈争取到了重新上马的时间。
“狗娘养的，你的刀倒是够重的！”
他咧开嘴吐出一口血，尖利的牙齿伴随着他桀桀怪笑而起伏，看起来就像是鲨鱼的血盆大口。
克烈在过去的战斗中瞎了一只眼，现在用仅存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柴安平。
到这一刻，柴安平终于确定，克烈确实通过某种办法可以间接的利用“怒气”，跟泰达米尔有点像，同样会影响使用者的神志，情绪力量赋予了他更强大的力量以及更灵活的身体。
而且这股力量显然来源于他掌握的形意，这让他可以更主动的掌控这份力量。
“不应该说像泰达米尔，反而应该说是像盖伦？这份疯狂劲怕不是克烈本来的脾气？”
“这正是我需要的东西……”
柴安平毫不犹豫佩戴上行窃宿命，接着朝克烈展开疾风骤雨的打击。
“嘎！”
斯嘎尔被柴安平刚才的劈砍砸出去，一侧的大腿已经全是血痕，而且身上还有被火焰烧黑的痕迹，灵活性大大降低。
“斯嘎尔，冲锋！冲起来！”
“这趟回去，喂你吃肉骨头，再让军队里的娘们给你按摩！”
“嘎！！！”
柴安平没有直接将这一人一兽杀死，而是多次连击试图触发行窃预兆。
这样的对拼显然也是克烈期待的，他的劈砍开始变得越发凌厉且凶猛，身上弥散的红光也正在变得显眼。
“我要把刀插进你的脊椎骨里头，狠狠搅烂！到时候希望你能后悔挑错了对手，再凄惨的叫出本大爷的名字！”
“克~~~烈！”
【果然跟游戏里一样吵！】
柴安平眉头微皱，正当他准备放弃随机触发，直接使用行窃宿命的时候，久违的金币脆响突兀的回响在他的脑海。
“叮！【行窃预兆（改良）】触发成功！获得【克烈的暴烈之心】（不可丢弃）！”
【克烈的暴怒之心】：传奇约德尔人克烈天生拥有的暴烈性格，这绝对因为生活或者战斗才催生的劣质品，使用后将大幅增加使用者对“愤怒”的理解，（注：有概率影响使用者性格）
评价：高（时刻保持愤怒！你才能品味愤怒的美味！）
价值：无
果然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柴安平脸上浮现惊喜，接着手中黑炎长刀骤然收回。
“呼——”
彻骨的寒意瞬间侵入克烈全身。
“嘎！”
斯嘎尔同样两腿发软。
“锵！”
森冷的刀光瞬间吞没克烈和龙蜴斯嘎尔。
“叮——”
第十一枚定律硬币悄然出现在他的意识空间中，硬币的一面刻着一个骑着龙蜴的矮骑士。
“结束！”
柴安平收起行窃宿命，在诺克萨斯人仇视、敬畏的眼神中再次飞上高空。
暴怒骑士，克烈，死亡！
第566章 高速冲锋（求订阅啊！！！）
宏伟的诺克萨斯帝都燃起了熊熊烈火，带着奇特力量的大火难以被水柱扑灭，因此越来越多的建筑被裹挟其中。
逃难的平民带着财物行李大量汇聚到了城门方向，将前来增援的军队堵在了外面，场面混乱。
卡西奥佩娅依靠在在锯齿版起伏不定的屋顶，俯瞰着帝都的蜿蜒小巷、以及城门的混乱，眼神沉静。
她只穿着一件轻纱薄丝衬衫，露出自己曼妙的腰身，她的腰部往下是令人恐惧的蛇身，绿色的鳞片细细密密覆盖了整个下半身的躯体。
她是卡特琳娜的妹妹，但随着一次在南大陆探索飞升者陵墓时遭受了毒蛇之吻，她便被毒液中的神秘力量改造成了这样非人的模样，并拥有了恐怖的能力。
同时，她现在还是黑色玫瑰的重要成员，因为她的母亲索莱安娜就是黑色玫瑰的成员，在她们相依为命、躲避刺客追杀的时期里，卡西奥佩娅也被母亲同化成了黑色玫瑰结社的忠诚信徒。
哪怕她变成这副模样，本就是为了寻找可以壮大结社的力量。
“苍白女巫已经归来，崔利法议会的统治到头了。”
她在高耸的楼顶蛇形，阴影遮蔽了她的身体，让她毫无阻碍的来到不朽堡垒，不需要通过戒备森严的城堡内部，她只需要借助强劲有力的蛇尾就可以顺着墙壁向上。
今夜，她将狩猎斯维因！
……
“永恒，有察觉到恶魔的气息吗？”
高空之上，两道散发着星辰气息的身影静静矗立，两人都是男性的形象，其中一个袒胸露r，纯白的肌肤上点缀着闪烁的星点，下身穿着青色的长裤，腰间系着一条巨大的金属腰带。另一个则穿着黑色的铠甲，整套铠甲都带着某种奇特的美感，祂的手中还握着一把门板一样巨大的石剑，剑刃没有开锋，看起来十分笨重。
“是的，就在今夜。”
永恒的手中持着一本由星光汇聚而成的书籍，星光下，祂的神情淡漠，看着书上那闪烁的黑点，缓缓降下自己的法则。
祂是永恒星灵，并不擅长战斗，但却拥有着十分独特的能力。
等到手中的书籍上映射的黑点越发明显，祂立刻果断的将书本“啪”一下合上。
“这下子，只要我不远离，这头恶魔就离不开这座城市了。”
“真是奇怪，明知道凯尔已经向祂宣战，却还是不愿意离开……”手持着石剑的星灵嘟囔了一声：“难道是盯上了莫德凯撒的陵墓？”
“今夜将祂抹除就没有问题了。”永恒说道：“只要祂的目的还没达成，就注定了失败。”
“那就动手吧！”
两人化作两道璀璨的流星直接朝着地面砸落。
“星灵！”
当进入到一定范围后，嫉妒立刻抬头，目光穿透地面看到了飞速靠近的两道身影。
“……明明圣殿就快开启了，真是令人烦躁啊！”
拉姆感受到了莫名的拘禁，并立刻明悟了自己被关在帝都之中无法离开，对于星灵的这个能力，祂并不陌生，有很多存在就是死在了这样的手段上。
但祂敢赶走费德提克，独身留在这里自然是有自己的底牌。
“嗡——”
漆黑的空间中，天幕忽然被一道强烈的银光撕开。
嫉妒将自己的身体藏在最深处，一道以假乱真的分身站在骸骨圣殿的顶端，朝着现身的两个星灵躬身行礼：“真是稀客，原来是‘永恒’和‘慈悲’，这里可没有月亮可以让两位欣赏。”
“嫉妒恶魔。”
将大剑扛在肩上的慈悲星灵目光冷漠：“你果然在觊觎死亡的权柄，但这份贪婪将是你覆灭的根源！”
“何必如此呢。”
拉姆桀桀怪笑：“我只是静静地守着自己的小窝，巨神峰上的大人物们何必死盯着我不放呢？自从那位存在被你们驱策，世间还有谁敢忤逆你们？”
“你蛊惑凡人，证据确凿。”永恒星灵说道：“况且你们这种恶魔，只是存在就是世界的隐患，我等星灵自当将你们尽数清除！”
“啊呀啊呀，真是悲天悯人的神明大人啊！”
嫉妒桀桀怪笑，仿佛真实的分身形体舒张着，跳起了一种古怪而古老的舞蹈。
当着两个星灵的面，祂脸上毫无紧张之色，嘴里唱起诗瑶一样的调子：
“看啊——
这场席卷大陆的战争，正是尊贵的星灵发起的卫神之战，那凡人无数的血与灵，都是每一个星灵的罪！
虚伪的灵魂窃据着高位，他们终将如那天界一同坠落海底深渊！”
“动手！”
两个星灵还没有站着让拉姆肆意谩骂的肚量，慈悲星灵直接扛着石剑，沐浴着星辉，踏空而来。
“轰隆——”
整个帝都开始了恐怖的地震，底下黑暗空间中恐怖的能量渗透出来，将大量的建筑直接震踏，就连魔力因子都开始躁动起来，使用魔法的法师、巫师有些惨叫着跌落，动荡的魔力因子让魔力低语变得更加不可控起来。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窒息的压迫感，哪怕是最迟钝的酒鬼，也生出了大难临头的预感。
宏伟的不朽堡垒高层不断传来建筑的爆裂声，而在这剧烈的波动中，整座堡垒开始倾斜，投下的阴影仿佛一座倾倒的大山。
斯维因和卡西奥佩娅同时从高层的窗中摔了出来，斯维因的背后生出一对血红色的恶魔之翼，左手与左脚弥散着赤红的光芒。
卡西奥佩娅的蛇身牢牢缠在他的腰上，如同鹰爪的双手连连拍击。
斯维因的恶魔之手艰难招架，因为他还要避开卡西奥佩娅那双能令人石化的恐怖双眼，还有那附骨之毒。
两人在半空中打成一团，就像是凶厉的雄鹰正在与巨蛇生死搏斗。
大量殷红的鲜血泼洒而下。
“还不住手吗？你这个蠢货！”斯维因怒声道：“这不是黑色玫瑰能搞出来的动静，绝对有意外出现了！”
“呵——”
卡西奥佩娅舔了舔猩红的嘴唇：“但这并不妨碍我先杀了你，斯维因，你这只瘸腿的雄鹰……”
“跟着这个腐朽的帝国一同埋葬吧！”
第567章 弗拉基米尔（求订阅！！！）
猩红秘社是独属于弗拉基米尔的秘密结社，他们信奉着血魔法，塑造血肉、异变血液，以此获得强大的力量。
穿着暗红色长袍的结社成员避开了一切冲突，开始在帝都中铺设九十九道用人骨和凝固血液支撑的圆柱。
还有一些人则负责在插入地面的圆柱四周用鲜红的灵性颜料绘制一个个狰狞的图案。
“鲜血之源！
汲至骨髓变成灰烬，
于是血中自有灵性，
圣明的贤者渴饮此血，
……”
刺鼻的腥风刮起，整个帝都的高空随着一声声的诵念开始被血色覆盖。
但这样的惊变，对于这一夜的诺克萨斯帝都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东西。
恐怖的腥风裹着一丝丝的血点，每个被风吹过的人都迅速被吸成一具干尸，很快积蓄了足够鲜血的风旋变成了恐怖的血色龙卷，向着人最多的城门汇集而去。
越来越多的龙卷在城市里肆虐，狭窄的小巷被破坏，厚重的石墙被大量推倒，不幸被压倒的平民只能在哀嚎中被夺走血液。
……
卡西奥佩娅用利爪撕开斯维因的防护，一爪撕开斯维因的胸膛，即使是衣袍之下的钢铁，在她的手下也脆弱如同朽木。
锋利的指甲直接穿透血肉，朝着斯维因的心脏抓去。
斯维因闷哼一声，身后的恶魔之翼立刻朝着前方拍击而来。
飓风荡开了卡西奥佩娅的手，他紧接着直接收起翅膀，任由两人向地面坠落。
他一拳砸在蛇女的身体上，打烂了几十片蛇鳞。
“轰隆！”
两人重重砸落在地，早有准备的斯维因又是一拳砸在蛇身上，恶魔之力迅速渗透其中，深红色的一道道刻印浮现在卡西奥佩娅的身体上，饱含着恶意的刻印轰然炸开，将缠绕在他身上的尾巴弹开。
斯维因吐出一口血水，迅速拉开距离。
拉姆赐予的恶魔之力在飞速愈合他胸口上的伤口。
卡西奥佩娅怪叫着砸入一堆碎石，但很快，强有力的蛇尾就扫开了她身上所有的石头，她重新站了起来，长长的舌头探出舔舐着手上斯维因的鲜血。
姣好的面容勾勒出残酷。
受伤的蛇鳞带着沾染的恶魔之力片片脱落。
“够了！”
斯维因披头散发，重新召唤出恶魔之翼准备直接飞走，他有直觉，这场地震的源头一定在不朽堡垒底下的那个神秘空间！
“休想离开！”
卡西奥佩娅面色一冷，捻起一枚蛇鳞，接着将其高高抛起。
汹涌的毒气沼泽刹那间从她身下的蛇尾中蔓延开来。
“此处禁止飞行！毒气不可驱散！”
毒气中，一枚枚扭曲的铭文融入空气中，恐怖的压力降临，刚刚飞起的斯维因闷哼一声，身后的光翼一点一点粉碎。
他从空中跌落，数十颗尖利的毒牙朝他飞来。
“解脱之触！”
恶魔之后中放出红色闪电，将所有毒牙击落，愠怒至极的斯维因接着狂吼：“恶魔升华！”
无数的细弱闪电从他身上迸发，他的周身空气猛地一震，紧接着一道圆形的地狱焦土顺着他的身体向四周疯狂扩散。
邪恶、朽败的气息压制了卡西奥佩娅的毒气沼泽，蛇女面露惊色，斯维因此时释放的力量连她都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与空气融合的铭文正在和这片焦土疯狂抗衡。
卡西奥佩娅不敢再犹豫，蛇身一盘，整个人便如箭矢般朝着斯维因飞冲而去。
她一进入那片圆形的焦土，猩红色的闪电便开始不断朝她身上汇聚，那是完全不可能避开的攻击。
“狂食群鸦！”
无数的能量渡鸦在斯维因头顶汇聚，接着便朝着卡西奥佩娅冲去。
斯维因头上白发纷飞，张开左手，恶魔之手迅速鼓胀成怪物的模样。
庞大的手臂裹着红色闪电直接朝着卡西奥佩娅抓去。
“统统石化！”
卡西奥佩娅发出尖利的声音，阴冷的双眼立刻散发出灰色的光芒。
在她的面前，一圈诡异的能量瞬间荡开，所有接触到的事物，哪怕是飞来的能量渡鸦也在她的注视下飞速凝固成乌鸦形状的石质空壳。
“砰砰砰！”
大量的石头在空中碰撞，接着坠落地面摔成碎片。
斯维因的大手穿过无数碎屑，强行抵挡着石化光线抓向卡西奥佩娅的脑袋。
卡西奥佩娅蛇尾一拍，整个人凌空飞起，眨眼之间便缠上斯维因异化的手臂，借此飞速靠近斯维因。
“啊！”
手臂上灼热的恶魔之力将她的蛇鳞烫得片片皲裂，让她发出凄厉的惨叫。
但她反而将蛇身缠绕的更加用力，足以搅烂钢铁的躯体立刻在恶魔之手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真是个疯女人！”
斯维因脸色难看，还有因为过度使用恶魔之力而造成的惨白。
“斯维因！”
锋利的指甲挥击而来，斯维因刹那间压缩起地狱焦土的力量，召唤出蓄谋已久的真正杀手锏。
一只犹如焦土组成的恶魔之手从他的胸口中探出，在这近在咫尺的距离，那狰狞的手臂直接抓住了卡西奥佩娅的头颅。
斯维因张口吐出大量的黑色土壤，而在胸口周围，他的血肉也开始悄然变成焦土簌簌落下。
忍受着无比的痛苦，斯维因没有再给卡西奥佩娅任何机会，恶魔之手瞬间收拢。
“啊！！！”
卡西奥佩娅坚硬的头骨迅速被转化成焦土，飞升者的力量在她身上飞速溢散。
“咳咳！”
斯维因再次吐出大量的黑色土壤，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他飞快收起负担极大的恶魔之手，但四周的焦土却是难以恢复了。
卡西奥佩娅的尸体无力垂落，失去力量的蛇尾就连鳞片都变得黯淡无光。
“哼。”
虽然杀死了卡西奥佩娅，但斯维因脸色依然难看，因为他已经被卡西奥佩娅牵扯了太多的心神。
他甚至连帝都现如今的局势如何都不清楚。
脚下恐怖的地鸣，还有那肆虐的血色龙卷……
他一边走，一边收拢自己的头发，沉重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恢复沉着冷静的统领姿态。
就在他即将走出焦土的一瞬间，一道身姿曼妙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他身后，来者穿着一身清凉的法师长袍，露出大量呈现淡紫色的肌肤，她的嘴角挂着一抹诡异、嘲讽的笑容。
手里的匕首却毫不犹豫地插进斯维因的心脏。
“晚上好，斯维因。”她将臻首贴在斯维因的肩上，亲切的问候道：“好久不见，对我的见面礼还满意吗？”
“嗬——”
斯维因的身体陡然一震，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乐……乐芙兰！”
“这是我这些年的研究成果，将恶意刻印固化到了匕首上面，在某些时刻就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乐芙兰笑呵呵的解释道：“哪怕是真正的恶魔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匕首捅穿心脏造成的伤势。”
恶意刻印轰然爆开，将斯维因的心脏绞成了一堆烂肉，就连恶魔之力也无法保护他。
斯维因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在飞速消散，冰冷的死亡正在侵蚀他！
“不……”
他眼露不甘，明明正应当是他征服天下的时候，为什么却在一夜之间轰然垮塌？
如果他知道这样的结果是包含星灵在内的多方一起使劲，外敌、内鬼一个不缺，他可能就不会这么难以接受了。
看着斯维因倒下的尸体，乐芙兰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
接着她转身拖起卡西奥佩娅的尸体，将其丢进一道血色龙卷中去。
“有了你血液里的力量，或许弗拉基米尔真能走出自己的路。”她看着蛇女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眼中浮现出期待。
她其实早就到了，但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干部去死，任由她去试探斯维因真正的底牌，而且卡西奥佩娅的血液本就是弗拉基米尔索求的东西，也可以免去他们内部斗争……
这样的结果不是挺好的吗？
良久之后，胸口透出一点匕首尖端的斯维因重新站了起来，脸色是尸体独有的铁青。
他的肢体僵硬，但仍然迈着步来到乐芙兰面前，垂下了头颅。
“很好，那么接下来就带我去不朽堡垒底下的空间看看吧。”
斯维因张开嘴，嗓音沙哑：“是！”
……
不朽堡垒，地下空间。
星光剥离了黑暗，慈悲的大剑虽然没有开刃，但却无比的沉重，每一击都如同举着星辰拍、砸，就连整个空间都随着他的动作而震荡。
嫉妒的分身怒吼连连，却逐渐落入了下风。
后方的永恒抱着书，没有参与战斗，但实际上已经为慈悲星灵附加了各种增益状态。
真正的嫉妒恶魔躲在空间深处，正眯着眼打量这场战斗，甚至还有点想笑。
去杀死“无面人”祂留的就是分身的气息，原本就是留作一个可能的后手，结果没想到星灵这么快就上钩了。
“杀吧，杀吧……杀完就该解除‘永恒监牢’了。”
祂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甚至呈现在两大星灵面前的骸骨圣殿都不过是一道虚幻的投影，这个假的圣殿的封印仍然稳固，这可以让祂接下来的行动完全脱离星灵的视线。
哪怕时机到来，世界发生了变化，祂以假死之身在背后谋划岂不是更容易？
……
乐芙兰跟随着斯维因，踱着步向着地下进发。
很快，无数道鲜血从地面下渗透出来，并很快凝聚成一道人形。
随着人形的出现，在城市里肆虐的无数血色龙卷纷纷停下原本的轨迹，接着疯狂朝着不朽堡垒涌来。
“这是你这一次新的生命？”乐芙兰饶有兴致的发问。
“即将完成。”
弗拉基米尔的语气中透着欣喜：“你的手下，滋味很不错。”
随着他们的行进，一道又一道的鲜血没入弗拉基米尔的体内，他的形象也逐渐变得越发清晰。
他变回了年轻的模样，看起来英气而又优雅，皮肤白皙，四肢强壮。
“地底的空间里似乎已经有了两位外来的客人。”乐芙兰说道。
“请交给我吧，女士。”弗拉基米尔吞噬下最后的一道血液，“当然，我相信你可以阻止任何人的离开。”
他的头上开始长出白色长发，纯净的躯体被血色的薄纱遮挡。
在斯维因的带领下，他们顺利来到地下空间的入口。
“镜花水月。”
两人的身影逐渐模糊起来，乐芙兰挥动魔杖，继续说道：“遗忘魔咒！”
消除了全部的气息，两人顺着入口遁入其中，只剩下斯维因如同雕塑一样伫立原地，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
正当嫉妒恶魔拉姆以为自己如意算盘敲得很响的时候，几乎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突兀的出现——
永恒星灵的胸膛突然被一只血色大手完全洞穿，锋利的五根手指中拽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那颗心脏并非红色，而是如同由星辉组成，犹如艺术品一般的宝石。
那是天人的“核心”！
“啊……啊……”
“看起来真是美味。”
陶醉、病态的声音在这片黑暗的空间中响起，弗拉基米尔的身影从永恒的身后显现：“谢谢款待。”
在慈悲星灵的怒吼声中，弗拉基米尔慢条斯理的将这颗心脏放入嘴中。
永恒星灵的神躯轰然倒地，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忽然在所有人的心中浮现，而这种感觉对于在场众人来说并不陌生。
因为，上一次产生这种感觉还是亚托克斯亲手杀死了潘森！
而且是连整个战争星一同斩灭生机！
慈悲星灵突然全身发凉，因为……祂能感觉得到，闪耀了上万年的永恒星，在此时此刻，真正的熄灭了！
怎么可能！！！
嫉妒恶魔同样抓狂，这个人怎么敢杀死星灵？！
祂的计划被全盘打乱了！
而且他又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你！”
“怎么敢！”
慈悲星灵浑身突然爆发出恐怖的能量，祂怒发冲冠说道：“亵渎巨神的意志！”
巨大的石剑，刹那间仿佛穿越了时间空间直接将弗拉基米尔砸成了一堆肉沫。
“轰隆！”
空间中陡然响起剧烈的爆鸣声。
但很快，弗拉基米尔便面带笑容的从血沫中恢复，肆虐的星辉似乎对祂毫无影响。
慈悲星灵见状立刻警惕的后退，他沉下脸：“你到底是谁？”
“我？”
弗拉基米尔闻言轻声发笑，他施施然行了个古老的贵族礼。
“或许你可以称呼我——”
“第四位复苏的暗裔。”
第568章 阴谋
在弗拉基米尔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就连拉姆都陷入了沉默。
笼统上来说，可以认为暗裔是堕落的飞升者。
但实际上，暗裔并非只是“堕落”就能描述的存在，首先，他们的力量体系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其次他们很难被真正的杀死。
就连星灵也只能将其封印到武器中，将其放逐。
真正可以认定死亡的其实只有弗拉基米尔曾经的主人，被他亲手杀死的暗裔，精通血巫术的堕落天神。
然而属于暗裔的那股力量也没有实质性的消亡，反而顺着血液被弗拉基米尔继承，如果这股力量仍然存留在暗裔体内，他们也不算是真正的“死亡”。
所以弗拉基米尔称自己是暗裔并没有问题，一个新的暗裔，而且完全不需要武器来承载。
也因此，他才可以将永恒星灵以及永恒星一同毁灭！
这是整个世界都鲜有人知道的秘密。
他这番话与其说是给慈悲星灵听，倒不如说更是为了说给嫉妒恶魔听。
从古至今，暗裔都是罕有的能够真正伤害到巨神一族的存在，是任何反对星灵统治的人拉拢的对象，而且弗拉基米尔有足够悠久的生命去了解那些历史。
“暗裔！”
慈悲星灵越发愤怒：“你们这些连忠诚都抛弃的蛀虫，这个国家还真是藏污纳垢，不但有恶魔，竟然还藏着一个暗裔！”
他将门板大小的石剑高举，无尽的星光爆发，恐怖的能量几乎要将整个空间击破。
“该死！”
真正的嫉妒恶魔真身飞速从藏身之处掠出，祂不可能允许慈悲星灵在这里乱来。
祂的真身一出现，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就连还躲在暗处的乐芙兰都没发现原先一直在战斗的只是嫉妒恶魔的一具假身！
“暗裔，你毁了一切。”
拉姆一边阻止慈悲星灵，一边恨声道：“你杀了一个星灵，马上巨神峰的天人就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在这之前，为什么不先把这个唯一可能泄露消息的‘慈悲’宰掉呢？”弗拉基米尔笑道：“另外，这个地方或许……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有价值。”
“哦？”
拉姆闻言顿时深深看了他一眼。
弗拉基米尔优雅的微笑，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我当然是来与您寻求合作的，您拥有这样的分身……那就再好不过了。”
慈悲星灵见势不妙，准备飞出裂缝逃走。
躲在暗处的乐芙兰立刻出手，她挥舞魔杖，一条条金色的锁链喷涌而出，将整个被撕裂开的空间又缝补起来，让慈悲星灵没有任何逃走的可能。
“巫妖？！”
“怎么可能！”
……
……
片刻后，弗拉基米尔仰着脖子吃下第二颗星灵的心脏，不由得发出了畅快的赞叹声。
“真是美味！”
星灵的血液就连他也不能吸取，所以只能吃吃心脏聊表尊敬了。
被迫上了贼船的嫉妒恶魔眼神森冷：“我想两位应该有很多需要解释的事情。”
“当然！当然！”
弗拉基米尔笑道：“首先，我们应当声明，对于所谓的骸骨圣殿我们没有半点企图……”
三人之中，乐芙兰是最清楚莫德凯撒复苏的人，她在跟弗拉基米尔达成合作之后，自然也告知了他这个秘密。
现在拉姆也成为了知道这个秘密的存在之一。
“莫德凯撒……”恶魔呢喃自语，祂立刻就想到了自己不知情开启圣殿的后果。
如果弗拉基米尔和乐芙兰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在这里的所有谋划有可能都只是徒劳！
“只要这位亡灵君主不死，即使打开了骸骨圣殿，您也不可能掌握那副缺失了头盔的铠甲。”弗拉基米尔真诚道：“那么，为什么不引来星灵，让祂们去解决莫德凯撒呢？”
这也是乐芙兰愿意跟弗拉基米尔合作的大前提——让莫德凯撒死！
而弗拉基米尔的目标则是在诺克萨斯这个倒下的巨人身上建立独属于自己的国家！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但至少此时此刻，他们拥有着朝同一个目标使劲的大方向。
“两个星灵彻底死在了这里，巨神峰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弗拉基米尔接着说道：“但祂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祂们只会知道您大概率伙同着某位暗裔设下了圈套。
而我，新帝国的主人将被星灵重创的您击杀在了国都之内，暗裔则借机逃亡……”
弗拉基米尔身上的气息悄然变幻，在他的身上甚至察觉不出半点的阴暗的力量。
“届时，您将摆脱星灵的关注，而我将会引导祂们发现莫德凯撒未死的真相！”
嫉妒恶魔死死盯着弗拉基米尔的身体，但就连他也无法看穿他现在的伪装。
“原来如此。”
祂缓缓点头，如果想要真正获得骸骨圣殿的所有权，无疑要先杀死韬光养晦的莫德凯撒，面对两人的提议，祂没有丝毫拒绝的理由。
不论是真是假，只要莫德凯撒有存活的可能，祂就不可能主动打开骸骨圣殿。
因此祂自己也会去验证真假。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在验证出答案之前，祂根本就不会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所以不论后续如何，面前的两人能不能骗过星灵，对祂而言也顶多是换个家而已……
“你这家伙，倒是比其他暗裔机灵多了。”拉姆桀桀怪笑：“这个计划很棒，我很喜欢……或许这也是变数之一……我会全力配合你，让那些傲慢的星灵狠狠摔个大跟头！”
“感谢您的认可。”弗拉基米尔优雅的欠身行礼。
接下来三人分别开始在黑暗空间中布置虚假的第一现场，三个人都是心剖开了没一点红的老狐狸，此时齐心协力准备蒙骗星灵，可谓是智计百出。
弗拉基米尔的人设是一个年轻的天才武者、原诺克萨斯贵族，事实上他在窃夺了主人的血液之前，他本就是个武艺非凡的王子。
在血池中重新开启一次新生命的时候，他也可以让自己的身体、相貌各方面都更贴合这个人设，而且拉姆还大方的赠送给了他一把神灵使用过的长剑，好增加他有能力杀死恶魔的可信度。
完美设计好了现场，拉姆留下自己以假乱真的分身尸体，任由弗拉基米尔用长剑将其钉死在了地上，祂自己则化作一团阴影悄然离去。
“帝国的重生还要仰仗你帮忙，乐芙兰女士。”
“一场有趣的游戏，我很乐意参与其中。”
接着消失的是乐芙兰。
弗拉基米尔看着重新归于寂静的黑暗空间，不由发出了低沉而又诡桀的阴笑，随后浑身伤痕、缓缓倒在嫉妒恶魔拉姆的前方。
静等着真正的主角到来。
第569章 佛耶戈苏醒
黎明到来。
德玛西亚与诺克萨斯默契的同时撤军修整。
双方隔着一段距离开始搬运各自的伤员和死者，因为双方的体量都十分庞大，想要什么闪电战、突袭战都显得过于苍白，只有正面硬碰硬才是最实在的方式。
回到营地，柴安平终究是没能够冲进德莱厄斯的营帐直接斩下他的首级，好歹要给他的亲卫以及两个虎视眈眈的法师军团一点面子。
拉克丝被缇亚娜和盖伦逮了过去，追问哪来的实力。
柴安平倒是有点无所事事，用炼金之焰清洁了一下身体就回自己的营帐补觉去了。
钢铁之翼人数稀少，而且也没有伤亡，更何况还有杰拉德在管理，他直接进入甩手掌柜状态。
“【克烈的暴怒之心】使用！”
“轰——！”
柴安平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能让他进入幻境的物品，而从克烈身上获得的东西很有可能对标的是盖伦的无畏之心，是第一等的被动技能。
尽管有负面影响，但如果柴安平刚获得这东西的时候连形意还没有领悟，或许还能影响到他。
但现在，他可是连愤怒本源都硬生生扛下来的人，怎么可能被这玩意给扭转了性格。
混沌的视野重归清明，柴安平发现自己身处荒原。
“克烈所有！”
他的身前有着一个木牌子，不过已经被拔掉随手丢在地上，而且上面还留着个马蹄印子。
“按照我现在的视线……我应该是变成了克烈？”柴安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破旧的皮手套外面露着四根毛茸茸的手指头。
手指很粗糙，而且还有着各式各样的伤疤。
一股怒意凭空涌现，柴安平没有抗拒这种愤怒。
“狗杂种，我打赌一定是那些人类！他们总是很快就忘记克烈是谁！”
“咕哩呜噜噜噜……”
在他旁边的龙蜴斯嘎尔发出意味不明的呼噜声，它只听得懂“人类”两个字，这可以让它有限度的燃起来。
“跟我来，你这只胆小鬼！有人闯进了咱们的地盘，这块土地的和平就要被破坏了！”
克烈攀上斯嘎尔身上的缰绳和脚踏，振臂驱策。
“嘎！”
龙蜴表情认真，要准备燃起来了！
“等等，你这蠢货，看不到地上的脚印吗？”
克烈用力敲了敲斯嘎尔刀枪不入的脑袋：“是这边！”
“咕哩咕哩！”
于是柴安平跟着克烈的视角经历了一场领土保卫战，可笑的是，这伙人竟然才是这片土地的“名义拥有者”，声称这是最高统帅部分封的领土。
克烈桀骜狂笑，连说想要这片土地得从他手里抢过去才算。
对方的势力很强大，甚至还有埋伏，克烈把几个人砍成碎块之后，斯嘎尔挨了一根弩炮。
一人一兽全都飞了出去，胆小的斯嘎尔夺路而逃，直接把克烈给丢在了重重包围里面。
“狗娘养的！”
“忘恩负义的畜生！”
一个个铁武士朝他聚拢过来，钩刃和长刀闪烁着寒光。
或许一个冲锋，他就会被砍成肉酱。
克烈奋勇冲杀，但这伙人显然训练有素，根本没有给他机会。
就在这时，已经不知道跑了多远的斯嘎尔突然又冲了回来，它像是疯了一样，身后抛起了高高的一串烟尘。
它高高跳起，越过那些铁罐子来到克烈身前，嘴里还叼着他的宝贝帽子。
“嘎！”
克烈哈哈狂笑，他跳上坐鞍，跃出了包围圈，直接朝着那台弩炮冲去。
只要没有了这玩意，剩下的人他可以慢慢杀！
斯嘎尔开心的嘎嘎乱叫，克烈用长柄斧的侧面拍着它的屁股：“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干掉一整只军团了！”
幻境在克烈尽情的杀戮中逐渐落下帷幕，柴安平心里的迷惑却空前强烈——这是什么狂怒之心？
未免也太怪了！
他还以为自己会看见一个永远暴怒的灵魂，但这段幻境明显不是如此……甚至他都能感觉到克烈跟斯嘎尔的那种感情，那是超越了本能的生死与共啊！
这玩意难道不叫【克烈和他宝贝坐骑的人兽之情】？
但提示的声音却很明显的提醒他通过了幻境的考验，获得了狂怒之心。
毕竟他可是十分认真感受了一遍克烈的心态变化！
他感觉自己对于愤怒本源的承受极限又大幅提高了！
没等他再仔细感悟狂怒之心给自己的增益，他忽然感觉有人入侵了自己的梦境。
而且还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想要跟你取得联系还真是不容易啊！”费德提克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是你？！”柴安平惊讶道。
在他虚无的意识空间中，出现了一只眼睛猩红的乌鸦。
“为什么突破你的防御突然变得简单了？”费德提克问道。
“……”
柴安平闻言扯了扯嘴角，没搭腔，直接反问道：“有什么事吗？”
“当然！”
费德提克笑道：“我可是靠近战场之后才发现原来战争星的复苏跟你有关，这才明白正义星灵为什么要发起这场席卷世界的战争。”
祂看了几眼柴安平，接着说道：“看来你也知道这件事情，那你是怎么打算的？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去触星灵的霉头。”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昨天晚上似乎感觉到了星象的变化。”柴安平闻言好奇道。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哈哈哈！”
费德提克声音沙哑的大笑起来：“昨天夜里‘永恒’和‘慈悲’星灵全都被不知道哪个暗裔杀死了，就连星辰都磨灭了！
拉姆那家伙，还真是连我都骗过了，没想到祂竟然还藏着这样的计划和胆量！”
柴安平虎躯顿时一震，虽然是两个没听说过的星灵，但那可是星灵啊！
潘森被杀死都能引起轩然大波，那就更不用说两尊星灵同时陨落了。
“拉姆是谁？到底咋回事啊？”他急问道。
“呵呵，你连拉姆是谁都不知道？”费德提克化成的乌鸦十分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祂就是你们德玛西亚讨伐的恶魔啊，嫉妒恶魔！
祂在不朽堡垒底下和暗裔勾结，阴了星灵一把，我说祂怎么还死守着那座骸骨圣殿不愿意离开，原来是在钓鱼。
昨夜的时候，诺克萨斯的整个帝都几乎都被大战摧毁了。
后来，正义星灵真身降临，但是拉姆只留下了一道假身，那个不知身份的暗裔也已经遁逃，就连骸骨圣殿的封印都松动了。”
嫉妒恶魔离开之后特地去跟费德提克见了一面，以免时机到来，费德提克却忘了通知自己。
当然自己也被坑了这件事……祂就不会说了。
“后来杀了拉姆假身的那个凡人勇者告诉凯尔莫德凯撒在暗影岛复苏，这件事可能是他策划，已经丢了所有线索的星灵立刻就带着人风风火火包围了暗影岛。”
“嚯——”柴安平几乎都能想象到那副场景了。
“暗影岛的诅咒很独特，就连我们这种存在都不愿意长久停留在里面，更不用说星灵了。”
费德提克昨夜就藏在暗影岛不远处，亲眼和拉姆看着这场大戏，此时跟柴安平绘声绘色说起见闻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鸟嘴都快笑裂了。
“昨晚到场的星灵足有十一个，十一颗璀璨的星辰环绕着暗影岛，几乎将黑雾压进岛屿沿岸，那些黑雾里的亡灵到处躲藏，没躲过的就会被星灵屠杀。
结果……
哈哈哈！
那个‘破败诅咒’的创造者、黑雾的主宰，破败之王被祂们吵醒了！”
柴安平：……
我他妈直呼好家伙！
“那个破败王真是走上了一条十分独特的道路，世界上再没有比他更独特的亡灵了！”费德提克赞叹道：“只要根治在整片岛屿上的黑雾不消，他就永远不死不灭。
星灵足足杀了他四十七次，结果每次他不用半分钟就能从黑雾中复苏，在他的干扰下星灵根本探索不了暗影岛，最后就连星灵也不得不铩羽而归……哈哈，太好笑了！”
柴安平闻言真是思绪万千。
那个痴情种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醒来了……
曾经蛊惑他把王后放进福光岛圣泉的锤石，嗯……应该还好吧？
锤石无疑已经是黑雾中顶级的亡灵，但佛耶戈就位格上而言可是黑雾的拥有者，是完全碾压任何依靠黑雾生存的亡灵的。
所以，锤锤应该没问题的吧？
而且，佛耶戈一旦复苏，也就意味着整座大陆都有可能沦为亡灵的战场，因为这个痴情种为了一切可能复苏自己王后的手段会不择手段！
星灵这可是唤醒了一头真正的怪物！
现在暗影岛上肯定很热闹，不但有韬光养晦的莫德凯撒、复苏的佛耶戈，还有诸如卡尔萨斯、茂凯这样的生物，柴安平记得好像蜘蛛和象征着**的恶魔伊芙琳也常住在这座岛屿上……
嚯，这战力。
也难怪星灵拿这座暗影岛没什么办法。
“因此，我建议你最好顺利让战争星灵复苏。”费德提克说回正题：“现在时机未到，还不是彻底激怒星灵的时候。”
“时机？”柴安平敏锐把握到了费德提克话里的重点。
“对啊——”
乌鸦猩红的双眼盯得柴安平心里有些发虚：“或许你正在变得越来越特别呢？”
“你只要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即可。”祂转而说道：“再者，让潘森复苏对星灵来说并非是好事，因为这一代的战神位格已经被一个凡人继承，就连战神的矛与盾都承认了他的身份，到时候潘森复苏究竟还能不能被称为‘战争之神’还在两说。
巨神峰的星灵有两种，一种会彻底夺取凡人的身体，让自己的意识完全掌控力量。而另一种则会承认凡人的品质符合自己的要求，让凡人保留自己的意识，代替祂们行使星灵的权利和职责。
这两种星灵之间本就存在着意识上的鸿沟，潘森的回归很有可能激化双方的矛盾。”
柴安平立刻明白了费德提克的意思，潘森和阿特瑞斯恰巧站在了两种意识形态最核心的两端，一旦产生冲突，就有可能立刻引爆这个火药桶。
如果潘森要杀死阿特瑞斯，那些还保留着凡人意识的星灵会同意吗？
“我知道了！”
柴安平点头应下，这年头，谁不想多看点星灵笑话？
费德提克传完讯息离去，柴安平开始细细盘算这些变故会造成的影响，尽管整个世界因为他这个不稳定因素已经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但有些事件仍然有迹可循。
“而且我没想过费德提克竟然会这么积极……祂原本不还是在沉睡吗？”
“祂口中的‘时机’，应该与我有关，但是我还没有头绪。”
一丝紧迫感在他心里蔓延开来，尽管他的实力已经超脱了凡人，但在这些古来存在的面前，仍然不得自由。
而且星灵罕见的遭遇挫折，恐怕也会在面对自己和拉克丝时越发强硬起来。
“幸好这次偷到了克烈的东西，对我吸收更多的愤怒本源有很大的帮助。”
柴安平现在的前路还有强欲恶魔走过的路，他可以跟着进行一定程度的探索，而且连番大战下来，他的形意更是变强许多，战争之意既是复苏战争星的钥匙，同样也是他“乘兴形意”变强的契机。
多重因素共同影响，柴安平感觉自己又可以尝试开启吸收愤怒本源的大门了。
……
佛耶戈手持着湛青色的王者之刃，时而浑噩、时而清醒的穿行在暗影岛的废墟中。
黑雾顺从的匍匐在他的周身，为他指引着道路。
“这……是我的悲伤。”
他喃喃自语，黑雾自他手中划过，这无尽的黑雾，不是所谓的诅咒，而是上千年来对妻子逝去的悲伤！
他的眼角滑落黑色的泪水，过去的记忆大多变得模糊不清，就连对王后伊苏尔德的印象也发生了某种变化，他来到一座残破的宫殿，宫殿里的过道上堆叠这几套腐朽而古老的铠甲。
这是他熟悉的模样。
他快步走入其中，在宫殿的中央放置着一张古老的王座，黑曜石簇拥王座四周。
佛耶戈环顾四周，王后伊苏尔德的画像就在侧旁，黑雾保护着这张栩栩如生的画像，画像上美丽的王后正漫步在花园中，巧笑顾盼。
“伊苏尔德……”
他飞快收回视线，不忍再看。
但心中那份悲伤和愤怒却难以抑制，这正是支撑他仍然以亡灵的姿态继续存活的动力。
“我该如何才能将你复活？”
破旧的宫殿中，黑雾与他一同悲伤，整座岛屿的天气也随之剧变。
青色的闪电接连闪过天空。
茂凯看着天空，逐渐陷入沉默，强壮而庞大的枝干逐渐枯萎。
这个岛屿真正的主人苏醒了，像他这样的生物即将迎来最艰难的时期。
塞拉斯躺在河面上，表情闲适之余又有些好奇。
他今天也去围观了那位苏醒的破败之王，这让他知道自己无法忤逆的对象又多了一个，但身上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当狗的只要不介意，恶心的也就是主人而已。
“你说他就是这份诅咒的源头？”
“没错。”阿刻戎慎重道：“通过自身缔造的奇迹，甚至比成神还要伟大，这样的人即使在远古也是顶层的强者。”
“这样的强者也会悲伤吗？”
塞拉斯脸上多了一丝嘲讽：“看看，整座暗影岛都在为他哭泣。”
“确实。”
阿刻戎深以为然：“拥有了这份力量还在自艾自怜，未免有点恶心。”
两人愉快的达成了一致。
“你的巫术学得怎么样了？”
“卓有成效！”塞拉斯愉悦道：“任何的魔法在我面前都毫无难度，或许我很快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巫妖。”
除此之外，他也在努力掌握阿刻戎传授的痛苦权柄，两人现在成了相依相生的共生体，每多增强一份实力对他们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危急关头，阿刻戎现在也可以短暂的接管身体，使用一部分的权柄力量。
“真是期待破败之王跟‘主人’的碰撞啊，哈哈！”
在塞拉斯看来，恐怕也只有像佛耶戈这样的强者才有可能跟莫德凯撒相比较了。
而在破败之王佛耶戈停留的宫殿中，悲恸的哭泣已经停下，他小心翼翼的将画像上伊苏尔德王后的形象裁剪下来，只在画像上留下一圈轮廓。
在这座宫殿里，伊苏尔德的形象还不仅仅只有这一幅，他轻轻伸手一挥，无尽的黑雾涌入宫殿之中将这些画尽数遮盖起来。
“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复活你……”
他正要起身拿起王者之刃，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宫殿大门。
佛耶戈的眸光一寒：“滚出去！”
黑雾中瞬间传出隆隆震响。
披着黑袍的巫妖顿时闷哼一声，倒飞出去。
“难道您不想要复活伊苏尔德王后了吗？”
感觉到形体正在被黑雾侵蚀，这头巫妖连忙急声说道。
“嗯？！”
佛耶戈手中长剑一挥，巫妖与黑雾同时在半空中凝滞。
“吾王，执掌死亡与轮回的冥界，邀您一见！”
第570章
跟随着巫妖，穿过浓浓的黑雾，佛耶戈发现自己来到了超脱生与死界限的诡异世界。
这里既不属于物质领域，也不属于精神领域。
而他，一头亡灵，在这里是如此的轻松和惬意。
在这个诡异世界的尽头矗立着一片宏伟的建筑，投下的阴影仿佛覆盖了整个世界，那些垒砌建筑的漆黑石块，带着令人目眩的魔力。
佛耶戈深深看着面前的场景。
腐朽的巨龙从天边飞掠，蜿蜒的青色河流在大地上流淌而过……
他对巫妖的主人凭空多了一些信心。
他被带到了钢铁宫殿外，沉重、肃穆的大门缓缓开启，一位端坐在铁王座上的君主正在注视着他。
王见王。
空气仿佛有了一瞬间的凝滞，他们彼此都对亡灵有着至高无上的统治权力，他们的权柄相似，但又截然不同。
莫德凯撒是因为掌握了欧琛语，从而进一步开始掌握本源的死亡权柄。
但佛耶戈不同，他的力量位格诞生自奇迹，诞生自魔法灾难，就像是因为一些事故觉醒了魔法能力的凡人，他只不过是这种情况下的“巅峰人物”。
因此莫德凯撒的前路是看得到的，但佛耶戈恐怕就没有再晋升的希望了。
不过尽管如此，佛耶戈也已经成为这片大陆上独一无二的奇迹。
“你是谁？”佛耶戈手持着王者之刃问道。
“莫德凯撒，你有资格直呼我的名！”莫德凯撒沉沉发笑：“佛耶戈？古老的国王……跟我一样，但你的王国还比不上我曾经的一个行省。”
“这些都是过往云烟，不值一提。”
佛耶戈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你可以复活我的王后？”
莫德凯撒用钢铁手指敲了敲王座，语气揶揄又嘲讽：“一个迷失的灵魂而已，对于我来说又有何难？”
他跟佛耶戈是截然不同的帝王，一个是暴君，一个是烽火戏诸侯的亡国君。
莫德凯撒自然看不起佛耶戈这种沉浸在情爱中无法自拔的可怜虫，但佛耶戈拥有的力量是他无法忽视的存在，更何况在这座暗影岛上，他说的话比自己还有用！
佛耶戈的呼吸变得沉重，但莫德凯撒并没有理会，他起身随手拿起一旁狰狞的夜陨。
“看来你想挑战我？
……这很好！很好！”
在莫德凯撒雷鸣般的大笑声中，两人瞬间消失在钢铁宫殿之中，紧接着恐怖的爆鸣声响彻这个冥府。
……
拉克丝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看向柴安平的眼神幽怨极了。
“你知道吗？我兄长追问我的时候，竟然差点抓疼了我的胳膊！而且缇亚娜姑妈一眼就识破了我刚开始的谎言！
天呐，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尴尬，幸好我够机智，‘坦白’告诉他们这是你教我的。
等我把你跟弗雷尔卓德那些古老神明的交情说出来的时候，他们竟！然！不！信！”
“咳咳……”
听着少女发了老半天的牢骚，柴安平终于扎到机会问起了两大大家正面倾轧的战况。
事实上具体的战况还需要统计很久，这就是这么大体量军团引来的影响，有些人被冲散了阵型，等到返回的时候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军营。
还有相当之多的伤员和死者需要通过铠甲、铭牌辨认身份。
也难为面对这么多焦头烂额的事情，缇亚娜还有那么大的兴致来询问拉克丝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其实柴安平对战况大体有着自己的预估，虽然己方死了不少人，但是诺克萨斯更是损失惨重，法师军团被骑兵冲没了两个，还有陆行舰全都被拉克丝和一众精锐破坏了。
也就是费德提克没有告诉他崔利法议会的三大支柱已经没了俩，否则他感觉已经可以开始考虑在不朽堡垒顶端插上德玛西亚蓝鹰旗帜了。
当然这个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遍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的主力军，甚至整个大陆。
昨夜里，诺克萨斯的雄鹰陨落了！
一个年轻的、讨到了星灵喜欢的年轻贵族，帕里斯通·诺古拉斯，迅速获得了大量幸存贵族的认可，在没有获得仅剩的崔利法议会支柱德莱厄斯同意的情况，即将开始组建自己的王庭。
将议会制重新倒退回帝制！
而令人震惊的是竟然罕有贵族反对！
而帕里斯通·诺古拉斯向星灵承诺将向整个帝国推行巨神峰信仰的决定，也已经通过了大多数贵族的认可。
诺克萨斯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这背后的影响，还等待着进一步的发酵。
而现在正在诺克默奇平原为了自己的国家和疆土奋战的这支军队，在弗拉基米尔假扮的新皇帝以及等待潘森复苏回归的星灵的默契下，似乎已经被这个初建立的王庭遗忘了。
没人会期待这支强大军队全须全尾的撤退……
白天的时候，还被蒙在鼓里的两支军队再次派出了生力军在战场上厮杀，喊杀声震天。
钢铁之翼的法师们战斗了一夜，魔力都几乎枯竭，实在是无力再战，这也让杰拉德和柴安平再次意识到了法师军团的另一个弱点。
消耗过度的法师想要重新恢复战力不但需要价值不菲的药剂，而且耗费的周期也远超普通士兵。
真的可以算是那种培养耗资惊人、在战场上又极度娇弱的兵种了。
缇亚娜也没有两人安排任务，因此两人在军帐里修养精神，期间柴安平跟拉克丝讲了讲费德提克传来的消息。
“那你打算怎么办？”拉克丝问道。
“当然是复活潘森了！”柴安平理所当然道：“咱们现在还是矮个子，可经不起星灵三番两次的惦记，我巴不得这次的事情让星灵跟暗影岛干上一架。”
不说别的，潘森一复活，他身上的工具人属性起码下降一半。
“不过我估摸着咱们也不能再这样光明正大待在德玛西亚，否则王国永远都会是星灵拿捏我们的软肋。”
“你想怎么做？”
“这有点麻烦，我还没想好，但对于德玛西亚大部分人来说……绝对是好事。”
第571章 费德提克出手
消息真正传到战场上竟然已经是两天后的深夜，密探培养的鹰隼掠过夜空飞入德玛西亚的军营。
而这么大的事情，更讽刺的是，诺克萨斯人竟然是从德玛西亚的夜袭部队嘴里听到的……
难以想象这群被抛弃了的士兵心态是怎么变化，反正他们只撑了四个多小时就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溃败，这是三天里完全没出现过的局面，士气高涨的德玛西亚军团乘胜追击，打得诺克萨斯人丢盔卸甲。
就算德莱厄斯派出了崔利法军团挡在前面也阻止不了颓势，事实上，就连他都在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毕竟，斯维因的密信在昨天突然中断了，这对于他们的约定来说确实有点问题。
而更令他心里发寒的是，附近区域的战争石匠们也表示帝都那边的石匠会似乎出了点问题。
但因为是石匠会的高层，所以他们还无从问起。
德莱厄斯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魄力，他留下了大部分的步兵、一半的骑兵、甚至还有一个法师军团，配合着同样基本留下的大半统帅部，跟德玛西亚打起了且战且退的防守战。
而他则带着剩下的人，放弃了大部分的辎重全速往回赶。
这代表着他已经默认了诺克萨斯帝国在诺克默奇平原上的失败，因为他必须先搞清楚不朽堡垒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直到后来才发现这个真相的柴安平也只能暂时放弃了自己预定的第十二枚定律硬币——一开始缇亚娜还以为德莱厄斯的精锐借助某种办法脱离了龙禽的视线，准备从后方给德玛西亚致命一击。
事实上，德莱厄斯确实有着躲开龙禽视线的手段……
不过他原本打算用来一举击溃德玛西亚的秘密方法，现在用在了跑路上。
而且诺克萨斯军队里海茫茫的高手也容不得柴安平这样的战力脱离，去追击一伙逃兵。
除非柴安平愿意眼睁睁看着德玛西亚多出至少数万人的伤亡。
缇亚娜也无心追击一个德莱厄斯，她的功勋完全不需要再多上一个崔利法议会的断头台，更何况现在连崔利法议会都被人连锅端了……
按照她的预测，德莱厄斯就这么往回赶，反而大概率是自投罗网。
当然，这也跟她散布出去的消息有关，毕竟她可没好心告诉那些诺克萨斯人，一个新的帝王已经成为了他们全新的统治者！
她会快速蚕食掉德莱厄斯丢下的兵力，再徐徐向诺克萨斯的帝都推进。
据德玛西亚密探的情报，星灵似乎亲自出现在了不朽堡垒的上空，而且还支持了新任皇帝的就任，那么这场轰轰烈烈的卫神战争……到头来却很有可能以一个堪称滑稽的结局落幕。
这会让德玛西亚牺牲的士兵变得无足轻重，哪怕匆匆纠集的教团军都快打光了……
缇亚娜拥有着堪称恐怖的政治意识，她很快就从这份机密情报中分析出了德玛西亚可能要面临的尴尬处境。
当然，如果新就任的皇帝足够聪明的话，他就不会让缇亚娜难堪。
毕竟星灵的傲慢，那是祂们的事。
凡人国家之间，终究还是手里头的兵器说了算。
到时候她骑在战马上，将诺克萨斯的帝都围个水泄不通，之后很多损失就能从中补回来了！
只需要将“卫神战争”，转变成一场德玛西亚为了曾经死去的国王发起的复仇之战……那他们冕卫家族的荣耀和传统，仍然得到了最完美的彰显。
这很好！
战火逐渐向大陆东部弥漫，柴安平在战场上不再收敛的激发战争之意，让这股力量与战争星遥遥呼应。
为了这越来越触手可及的希望，星灵没有阻止这场已经可以避免的战争，因为祂们在这短短的百年里，接连失去了战争、永恒还有慈悲星灵，其中永恒星灵的能力对于巨神峰而言更是重要。
所以祂们必须要坚持先将潘森复活！
用黑炎长刀砍下一个万人敌的脑袋，柴安平双眼微阖，任由浑身的形意勃发，他感觉到了战争星上狂涌的星辰之力。
如同心脏一样搏动的能量庞大而又纯净。
他的脚下忽然开始剧烈震动起来，三颗璀璨的星辰骤然出现在战场的上空。
凯尔张开六道圣洁的羽翼，金色的瞳眸给所有人降下恐怖的威力。
此时此刻，没有人胆敢再看向天空，否则金色的光将直接融化他们的眼球。
“自此止戈！”
煌煌神音降下，大多数士兵丝毫没有抵抗之力的半跪倒地，只有百夫长以上的武士才能勉强支撑身体。
整个荒野陷入寂静之中，飞在空中的龙禽骑兵迅速落地，险些直接摔死。
柴安平探查到了一切，但他没有任何反应，三颗星辰主动投下海量的星辉，他哂然发笑，不过还是主动牵引着形意去滋养战争之星。
他能感觉到一股凶厉的意志正在回归！
“马上就要成功了……”
“希望费德提克可以演好戏。”
“轰！”
澄清的高空之上，一颗明星在烈阳的光芒下仍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星辉、形意与战争之星三者通过某种神奇的途径交融在一起，柴安平同样得到了海量的反馈，星灵的本质和秘密似乎对他毫无保留的向他呈现。
当然这只是一种庞大信息灌注时的错觉。
“呼——”
潘森的神性马上就要凝聚完成了，柴安平心念一动，丝丝缕缕的神性被他悄悄截留下来，收归己用。
就在战争星灵重生的那一瞬间，笼罩整片荒原的金光骤然一暗。
遮天蔽日的庞大鸦群自地底下狂涌而出。
“恶魔！”
“费德提克？！”
天上的星灵惊怒。
“战争之星休想醒来！”
无数的能量鸦群顷刻间融合成一道庞大的光柱，恐怖的能量直接让整片天地都震动起来，空间发出“吱呀”的怪响。
“快阻止祂！”
漆黑的光柱瞬间朝着宇外亮起的战争之星轰去，凯尔和另外两个星灵发出的攻击被黑光直接击散。
高空中回荡起费德提克嘲讽的笑声：“难道星灵也忘记了我的力量？”
溢散出来的黑色能量化作闪电，直接顺着三个星灵的攻击追溯祂们身上，直接作用于灵魂的痛苦诅咒瞬间侵蚀了祂们的躯体，对费德提克的恐惧之情无可抑制的迅速翻涌上来。
星灵的惨叫着摔落高空，只有凯尔颤抖着圣洁的六道羽翼，金色瞳孔透露着剧烈的挣扎。
“费·德·提·克！”
祂痛苦而愤怒的一字一句嘶吼出这头恶魔的名讳，这个禁忌的名字。
下一瞬间，祂身后的羽翼骤然拍击，接着祂便出现在了黑色光柱的上方。
无边的金光从祂的身体中绽开，整个天空变成一个倒悬的金色海洋，正义星灵高举起手中的星界之剑，身上的铠甲亮起繁复而神秘的纹络。
“锵锵锵！”
一层厚重的金色光盾将祂的身体全部包裹，紧接着，在不断波动的金色海洋中，一把又一把的金色长剑凝聚。
犹如一道道即将激发的金色闪电。
“圣裁之刻！”祂如此激昂的高呼。
刹那间，海洋倾注倒灌而下，净化的金色长剑化作铺天盖地的洪流，一黑、一金的能量眨眼间碰撞在一起。
“轰——”
大地刹那间崩裂开来，无数人惨叫着跌落裂缝。
冲击而来的能量波更是将下方的人掀飞十数米远。
惨烈的爆炸让整面天空都变了颜色，这灭世的一幕令无数人发出绝望的哀嚎。
柴安平举目上望，静静地看着全力抵抗的凯尔。
他的双目温热，有种轻微的灼烧感。
但看着那一把把金色长剑崩碎、湮灭，他却只感觉活该！
“差不多了，愤怒。”
费德提克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现在还不是让星灵发疯的时候，我会让正义星灵以为祂成功抵挡了我的攻击……拉姆已经吸引过星灵的仇恨，尽管祂用假身成功脱身，但我也不能火上浇油。否则恶魔会成为星灵首要肃清的目标。
接下来，我会用能力带走你和那个身具烈阳认可的少女，记住不要抵抗……”
“知道了。”
柴安平平淡应答，只不过看到了费德提克恐怖的能力，他内心其实波澜万丈！
不愧是被称为“恶魔之首”的存在！
高空之上，天使之血洒落，祂身上精密的铠甲一点一点碎裂。
凯尔精致而又威严的面容逐渐暴露出来，波浪金发披散开来，祂的嘴角流下神血，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但费德提克的力量是如此的恐怖，即使是祂，面对着这力量也只能溃败。
“可恶的恶魔！”
祂的周身以及星界之剑上开始燃烧起耀眼的金色火焰。
这是星辰之火！
祂准备孤注一掷了！
“哦呀哦呀，看来又有人要来掺和一脚了吗？”
这时，高空上突然传来费德提克阴沉的笑声：“星灵还真是喜欢群殴啊！这次不准备请出奥瑞利安·索尔吗？”
庞大的黑色光柱眨眼之间“消融”，那只是看一眼就足以令人心生恐惧的力量就如此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消失在了天空中，就像是被人为的擦除。
“这次就先到这里吧，‘年轻’的小姑娘，哈！”
赤身裸|体、沐浴神血的正义星灵双目喷火，祂似乎已经看到了费德提克的本体所在，但费德提克可以从容的收起攻击，祂却已经几乎透支了神躯，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力。
“至于这位可以唤醒战争星灵的有趣人类，就当成兑换你们三个星灵性命的……报酬了。”
犹如淤泥一样的黑色能量从地面下涌出，瞬间将柴安平和拉克丝罩入其中。
这样的惊变让德玛西亚的士兵和将领目眦欲裂，但却根本无法阻拦。
“殿下！”
“雪莱军团长！”
只有缇亚娜发现了这一幕后幽幽叹了口气。
……
在地底中借助费德提克的能力飞速的潜行，柴安平有些好奇的感知了一番周围的情况，发现早已经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看到了吗？”费德提克桀桀怪笑道。
柴安平脸色浮现一幕古怪，他当然知道费德提克说的是什么……
“咳……”
他瞥了一眼身旁茫然的拉克丝，接着义正辞严道：“不可直视神！”
第573章 又至皮城
费德提克答应帮忙把他们两个带出国家战争的泥潭，但也没打算带着两人一起共创大业，随手把两人丢到一片荒野便遁走了。
拉克丝虽然知道今天的行动计划，但柴安平没有告诉她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大事。
那恐怖的神明战争让她大开眼界之余，也倍感惊恐。
这会儿就算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都没顾得上发问。
柴安平倒是散开绒絮状的魔力探查周围的情况，双生暗影里的两道幽魂也各自飞了出去。
“这里的天气倒挺像东南沿海的……”
很快，魔力和幽魂就有了人类活动的反馈。
“还真是渔村……”
柴安平拉着拉克丝一边走，一边暗自嘀咕：“看服饰和习俗应该还是在瓦罗兰大陆，没有被费德提克一下子拐到艾欧尼亚去。”
“格雷西，我们现在要去哪儿？”拉克丝终于回过神来。
“先找人问清楚情况，再做打算。”柴安平戳了戳她的脑瓜壳：“我已经把一些情况告知了缇亚娜元帅，她会做好剩下的事情的，咱们当务之急是先摆脱星灵的控制，以免麻烦再找上门来。
毕竟又死了俩星灵，万一再找我孵蛋那岂不是尴尬？
而且等风声过去，咱们也可以悄悄联络王都里的人，问题不大。”
“噢！”
少女乖巧点头。
两人往南翻过了几个山头，在翻过最后一道险峰之后，蔚蓝的大海立刻映入他们的眼帘。
瑰丽的海面上碧波粼粼，几艘渔船在海岸几百米远的地方正在作业，远远看去，甲板上的人影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呼……真美啊。”
在战场上见惯了鲜血、厮杀的冕卫小姐呼了口气，由衷感慨道。
两人静静站在高空中，享受着短暂的美景。
……
乔装打扮成旅者的模样，他们携手走进这座住着几十户人家的渔村。
出海的白石码头上有着一些行商在收购渔民手里的好鱼。
他们避开热闹的码头，敲响了村头的一户人家。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的妇女，身材敦实，面容和善，看起来充满了劳动者的美感。
“你们是……？”
看见柴安平和拉克丝这样的俊男美女组合，她一时间有点迟疑。
“你好！”
柴安平笑道：“我们是大陆上的旅行者，在山里冒险的时候有些迷路了，所以想来问问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身上没有带着武器，妇人打量了几眼，稍稍宽了些心。
“我们这里叫做‘白花渔村’，白花鱼是我们这片海域的特产哟！”妇女答道：“附近的集市经常有人来采购的！”
柴安平和拉克丝对视了一眼，表示都没听说过这样的名字。
“呃……请问白花渔村属于哪个城邦？”柴安平接着问道。
“城邦？”
“就是你们向谁缴税。”
“这个……”
妇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不太懂，或许你们可以去问问村长，他家就在村中心的位置，顺着这条路进去，看到有围墙和院子的就是了。”
“谢谢！”
两人走在土路上，路边有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小孩在玩闹，尽管拉克丝已经将满头漂亮的金发盘了起来，藏进帽子里，但还是让一群孩子看呆了。
一个个扭扭捏捏跟在他们两个后面，躲在墙角还以为柴安平没发现他们。
“啧啧，殿下，你的魅力真是厉害啊！”
“哼哼。”
拉克丝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村长的房屋确实很显眼，在这到处都是一层的石质矮房里，竟然还有着一个二层的尖顶小阁楼，院子里还养着一些类似鸡鸭的动物。
“有人在吗？”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到我家来要干什么？”身后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蹬蹬蹬跑了过来。
“我们要找村长哦。”
拉克丝看她长得可爱，便蹲下来俏皮的跟小女孩说道。
“找我爷爷？”
小女孩被拉克丝看着不禁有些羞赧，但还是拍着胸脯大声道：“我带你们去！”
“爷爷！爷爷！”
说着便直接跑进了院子。
两人也赶紧跟了进去。
房间里一名老者正戴着老花镜、伏案写着什么，看起来有些愁眉苦脸，嘴里念叨着“这个字应该是这么写吧？”，要不是小女孩声音很大，而且还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恐怕他还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头。
“爷爷，有人找你！”
“唔？啊……”
小老头长着一张颇为喜感的脸，眉毛发白而且很长，看起来十分和善。
“两位是？”
柴安平按照刚才的应答又重复了一遍。
“啊、啊，旅行者！这几年比较少见了！”他感慨了一声，起身领着两人坐到院子里的矮凳上，再吩咐自己的孙女去烧壶水泡茶。
“我们白花渔村这些年来都是在给皮尔特沃夫缴税，不过一般来说，那些大家族都喜欢让我们用捕捞的鱼来抵税，所以大家基本都没有什么缴税的概念……”
老村长用慢吞吞的语气解答着两人的问题：“不过，听说再过不久就可能要给诺克萨斯人缴税了……唉，希望那群粗暴的征税官不会折腾我们。”
“这个……”
柴安平也没想到，两人一会功夫就到了皮尔特沃夫附近，不过老村长的担忧估计是不用再多担心了……
跟着给老村长透露了一些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战争的事情，这小老头还一惊一乍的，看起来根本就连两个国家大战没听说过。
聊了一会乱七八糟的逸闻，柴安平带着拉克丝去码头买了两条肥美的白花鱼，再去村头的中年妇女家摆脱帮忙做一桌子饭菜。
一般渔村的人家都能提供这种服务，当然要额外收费。
这也算是小小“报答”这个妇人的帮助。
柴安平小声跟拉克丝讲着底层人民的来往经验，冕卫家族的大小姐听得兴致盎然。
同时，她也在追问着一些有关皮城和祖安的事情，她很早听柴安平讲述讲述两座城市的时候就心怀向往，现在已经到了这里，怎么可能不去先进的进化之城看看！
柴安平自然没有意见，他也想去探望探望金克丝，看看这个小疯子过得怎么样。
而且关于自己的晋升之路也可以找风女探讨探讨……这可是柴安平少有的敢全部信任的神明！
第573章 旅居
一辆魔法马车行驶在皮城的街头。
这辆在符文之地其他任何地方都显得怪异的车辆，在这里却是直接融入其中。
皮城短短时间已经建起了许多条可供魔法马车专门通行的道路，因此行驶起来基本畅通无阻，而且可以到达的区域也很多。
“我们来这么多天了，我怎么总感觉你在避开些什么？”拉克丝坐在副驾驶上，狐疑道。
“说啥呢！”
柴安平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我们现在不就是在隐藏吗！”
他可是连车子外面的冕卫家族印记都磨掉了。
“哼哼。”
拉克丝哼哼唧唧：“那连你在这里的朋友都要瞒着？”
“这不是把你摆在第一位呢吗！”
拉克丝：？？？
柴安平当然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在想什么，不过凯特琳的踪迹他倒是已经找过，人家很早之前就因为蚀魂夜的原因去比尔吉沃特海域调查了。
毕竟比尔吉沃特要是遭灾了，下一个就是他们皮城，因此每年都会过去进行危害评估。
所以拉克丝还真是想见见不到。
“行了行了，晚上带你去祖安逛逛。”
皮城的消息十分灵通，城内不但铺设着通讯用的传音管，而且还有从空中送来各地消息的机器。
皮城这阵子报纸的每日头条自然是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的旷世大战，这场席卷整个北大陆的战争将影响整个凡人世界的格局，如果诺克萨斯真的打倒了德玛西亚，那这个世界上也就没什么能反抗他的凡人城邦了。
到时候皮城也只能纳首来投了，哪还管什么曾经打击过石匠会。
“你看今天的报纸！”
拉克丝忽然把手里的报纸推了过来。
“我这开着车呢。”
“用你的炼金触角啊！”
“我想听你好听的嗓音念新闻。”
拉克丝：“……”
送了柴安平几个白眼，拉克丝开始念起今天的头版：“诺克萨斯海军舰队奇袭德玛西亚王都港口……”
“嚯，没想到诺克萨斯还安排了这样的计谋！”
这是直接准备暗度陈仓，把德玛西亚的贵族给一锅端啊！
“是啊！不过他们失败了！”
拉克丝赶紧把剩下的新闻念出来：“德玛西亚在海峡中设置了大量隐藏炮塔还有龙禽骑兵，诺克萨斯的无敌钢铁舰队在漫天撒下的火油面前，只对德玛西亚王都进行了数轮炮击，便宣布奇袭失败……”
“看来缇亚娜元帅早有防备。”柴安平感慨道。
“毕竟王都就有个海港呢，而且咱们的海军比较弱。”
“那报纸上有说主战场上怎么样了吗？元帅杀到诺克萨斯的老巢没有？”
“嗯，好像快了——那些星灵好像根本就不管了呢。”拉克丝脸上一阵鄙夷：“还真是潘森复活之后，就不管人类的死活了。”
“这次打赢了之后，那个苍白女巫不一定还会留在德玛西亚，不过我当初已经有提前注意，她一定会找机会一起出征，其中尤其关注了那支最后到来的教团军，果然发现有几个人形迹可疑……
要是她还敢用那些身份回来的话，缇亚娜元帅应该能抓住机会去掉这个威胁。
现在这头巫妖大概率就是在诺克萨斯，也不知道那个建立在不朽堡垒上的‘新王庭’跟她有没有关系。”
拉克丝接道：“据说那位新帝王是亲和派，现在可能是在等一个投降的时机，毕竟他好像打算取消‘诺克萨斯’这个帝国的名字。”
严格来说，如果这个新帝王真的投降的话，德玛西亚就没了继续攻打的理由。
毕竟这场战争仍然是名义上的“卫神战争”，以德玛西亚的荣誉守则来说，即使是战争他们也不会违背基本的道义原则。
“投降的话，缇亚娜元帅肯定会狠狠宰诺克萨斯人一刀。”
“那就是一群大臣去扯皮的事情了，不过说起来这诺克萨斯垮塌的好突然，原来德玛西亚的贵族圈子里可是一直都很怕他们突然发动战争的。”
两人一路聊着有关大陆局势的话题，返回了临时租住的郊外小院。
虽然在这里拥有着雪莱商会，而且在寡头议会里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在没摸清星灵下一步打算之前，柴安平还是没有暴露的打算。
接下来有至少两件大事会吸引星灵的目光：
第一、暗影岛佛耶戈的现世，如果他会像原版剧情一样统治亡灵侵扰整个凡人世界，那么作为罪魁祸首的星灵难辞其咎。
第二、弗雷尔卓德冰霜之母的复生，在掌控世界之后，星灵不可能会允许这么高位格的神灵诞生或者复苏。
在未来或许还会有第三件事——莫德凯撒归来，星灵头疼的事情还多了去了！
柴安平不知道费德提克那么兴奋是在等待什么时机，但大概跟这些事件有关，这些大佬所谓的“即将到来”，时间刻度很有可能跟他这种年轻人的不一样，所以还是不能确定……
不过以他现在养着拉克丝的这种休闲玩法，而且还是身处皮城这种文化之都，让他在这里待上几个月甚至几年都不是问题。
一起坐在院子里，看着太阳从远方海峡落下，拉克丝发出了轻快的感叹声。
“该去做饭了，雪莱先生。”
“好的、好的，拉克珊娜殿下~”
柴安平起身，一边用宠溺的语气答应下来，又凑过去找她索了个香吻：“晚上吃鱼排。”
“好耶！”
拉克丝一个人躺在靠椅上，眯着眼睛感受远方吹来凉爽的风，皮城确实是个宜居的城市，而且在这里她还不需要扮任何的贵族姿态，每天穿上简单、清爽的服饰就可以跟着柴安平到处去逛荡。
这么平静的日子她可以过一辈子！
“雪莱先生！”她大声叫嚷着自己先生的名字，毫无淑女的模样。
“怎么了？”
“劳烦先帮你亲爱的妻子榨一杯果汁儿，谢谢。”
“在准备了、在准备了。”
拉克丝喜欢酸甜口，因此柴安平常备着柠檬一类的水果，皮城这边水果种类众多，他每天都能给拉克丝整出点新花样来。
最后在玻璃杯沿摆上两片薄荷叶，柴安平满意的让炼金触角把饮料送出去。
“所以说……这才是养了个老婆啊。”
第574章 晋升的方法
夜晚。
顺着海克斯压力升降机来到祖安，拉克丝体内的魔力本能的替她隔开空气里的炼金灰雾。
“整个城市看起来都脏兮兮的！”
从高处看了一圈，拉克丝大失所望。
“这还是翻新过的了。”柴安平笑道。
因为之前风女和阿刻戎的大战摧毁了许多设施，包括他和蒙多也破坏了一整片区域，所以其实祖安重建的区域相当大，但架不住那些炼金男爵整天不顾环境的排放污染物，没多久新建设的区域就跟周边没什么差别了。
两人引来了不少关注，因为即使拉克丝没有刻意打扮，她那份令人惊叹的美貌和气质也足以吸引人了。
柴安平没心情去跟扒手和黑帮浪费时间，离开升降机之后伸手一挥，炼金魔力复制药剂能力直接让他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道路上各种各样的机械重新吸引了拉克丝的注意，如果只是游览的话，祖安算得上是风格独特的科技之城。
他们行走在街道上，柴安平忽然有感的抬头向上看去。
一只白色的小鸟正立在外露的电线上，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紧接着，他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想要将他拉进迦娜的神国中去。
没有抗拒这股力量，他感觉眼前一花，整个人便出现在了一片草原上。
“咦？”
他发现拉克丝竟然没有跟着自己进来。
身穿着轻薄纱衣的迦娜从天空上飘然落下，姣好的面容带着明媚的笑意：“欢迎你的到来，格雷西·雪莱，很高兴见到你能有如此惊人的进步。”
“您好，迦娜神。”柴安平微微欠身：“跟着我一起来到祖安的少女是我的未婚妻，能否也让她进神国？”
“我为什么要让她进来？”迦娜不解的反问。
祂的神国从来就没欢迎过任何凡人，数千年来也就只有柴安平一个人有资格获得祂的邀请而已。
而且神国对于任何一个神明来说都是十分重要且珍贵的隐秘之地，风女可没有随便让人进来的打算。
“放心吧，以那位小姐的实力在祖安会很安全，而且我的化身也在看着她。”
祂手指轻点，两人来到湖泊旁，湖水中悄然浮现出拉克丝的画面，她的肩头上正站着一只可爱的青鸟，在吱吱叫着。
“神国很多时候对于神明来说都是一个‘弱点’，如果你以后也建立起了自己的神国，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的领地。”
“我知道了。”
既然风女都这么说了，柴安平也不再多请求，以拉克丝的能力确实可以平推整个祖安。
风女邀请着他来到湖边的树桌旁坐下。
“近来的世界风云变幻，不论是雪原、大陆又或者海洋深处的那片亡灵之地都在发生着未知的变化。”迦娜感慨道：“我能感觉到其中的变化，有许多跟你有关系，但我也已经看不清你的命运轨迹，或许你可以跟我讲讲发生了什么事。”
柴安平对风女的信任值很高，一边讲起自己在弗雷尔卓德的见闻，一边问着祂对“星灵”的看法。
风女是少有的、公开庇护一个城邦而不会被星灵找麻烦的神灵，柴安平对这个原因还是挺好奇的。
“因为我并没有被星灵所研究、消灭的价值。”
迦娜笑道：“不论是微风、亦或者海上的风暴，比起高举宇外的星辰而言都太过渺小，归根结底，我们这类脱胎于自然之灵的存在天生存在着局限性，祂们早已放弃了对我们的研究。”
“还真是个冰冷的原因。”
柴安平忽然想起自己在露露图书室里看到的龙族历史，还有强欲恶魔的研究手书，或许星灵的知识库中也有关于自然之灵的许多资料？
风女的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至少结果是好的，这让我可以庇护这片海峡的子民免遭战争的侵扰。”
两人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交谈了很久，柴安平从风女这里听到了从“命运”角度发起的独特解读，这让他对于一些事情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费德提克曾经说时机即将到来，不知您是否也有感觉到什么？”
风女闻言用温润的视线定定看了他两眼：“原本的未来是一片黑暗，现在却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希望’。
对于许多存在而言，模糊也就意味着全新的时代。
在很早以前，模糊才是世界的常态。”
柴安平精神一振，风女这话说的……可真是就差没直接说天人的劫难要来了。
“可是难道星灵看不到自身的问题吗？”
“呵呵，命运可是最难琢磨清楚的神秘，甚至——它可能会提供错误的指引，来加速真正的未来出现。”
“还能这样？！”
风女捂嘴轻笑：“那么谁能玩弄命运呢？”
“……”
柴安平看着这个自称“渺小”的风之灵，总感觉祂在扮猪吃老虎啊！
“好了，感谢你的告知，我应该又能够多拨开一些命运的迷雾了。”风女不等柴安平追问，适时止住了话题：“你来到祖安，应该是有自己的问题。”
柴安平点头：“我想要知道如何晋升神明！”
“这个……不同的途径晋升方式都截然不同呢。”风女感慨道：“以你修炼的力量体系，或许继续吸收愤怒本源会是最快捷的方式。”
柴安平闻言有些无奈的解开封锁左臂的符文锁链，一阵狂躁的力量涌动，他的手迅速变成非人的漆黑、狰狞鬼爪。
“但是以人类的躯体强行吸收愤怒本源太过危险了，我在雪原的时候被迫主动吸收了一次，左臂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这……”
风女伸出洁白的手掌，轻轻按在柴安平的手臂上，一股清新的力量随之涌入柴安平的身体。
“不好意思，我似乎也无能为力。”
片刻之后，祂有些无奈的收回手。
祂曾经对柴安平施加的祝福早就被破坏的连渣都不剩，这种精神本源的力量不是祂能影响的。
“我曾以为你会让愤怒之力与符文之力交融，以一种中间态平稳的提升，如果是采用那种方式的话，或许你的晋升水到渠成就可以完成。”
“破碎的雷霆符文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收集的东西。”柴安平闻言有些无奈。
当然如果按部就班收集定律硬币，或许行窃预兆也能让他没有风险的收集到足够的愤怒本源。
忽然，风女想起了自己宝库中的一本书籍。
“请稍等一下。”
祂的身影几个闪烁，紧接着手中便出现了一本古老的书籍。
“这是什么？”柴安平好奇道
“这是一本关于恶魔的研究！”风女不确定道：“里面记载着曾经一个组织对恶魔的研究，他们试图提取出恶魔的力量，收归己用。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是似乎也有一些阶段性的成果，应该对你有用，这本书就送给你吧。”
柴安平没有推辞，直接把书收下。
“除了吸收愤怒本源的方法，你现在还修行着魔法与身体，严格来说这两个途径晋升的可能性非常小。
首先，魔法的存在，或多或少都会与远古陨落的那些神灵有所关系，一个法师的晋升便代表着对‘权柄’的争夺，通过自身魔力的属性掌握足够相应的权柄，这就是法师的晋升途径。
身体的密藏开启现在大部分依赖于药剂，人类目前没有特别的方法增强自身的体魄，传说服用九级的炼体药剂可以直接让凡人成神。”
“九级？”
柴安平挑了挑眉，九级的炼体药剂在任何炼金书籍里都找不到蛛丝马迹，是比治疗药剂还要艰深的炼金界难题。
他服用过八级的炼体药剂，这种等级的药剂就可以把一个普通人变成一个“非人”的存在了，这个传说倒是真的有点意思……
如果是药剂的话，以自己的炼金魔力没准有希望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