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钢铁之翼的发展方向
半分钟之后，拉克丝羞愤的想要从柴安平的大腿上站起来。
“哎呀，殿下……这边就一把椅子，就这么凑活一下啦！”
柴安平道貌岸然的两手箍住她的腰，让她的一切努力白费：“你看，这样视野还很好呢！”
“你撒开我！”
“什么？叫我抱紧一点是吗？”
“……”
“殿下，你最近好像还重了呢，是不是上班太忙，没有运动啊！”
拉克丝好像被戳到了痛处，扭过身来张牙舞爪就要掐他。
柴安平顺势向后躺靠，让拉克丝能打的舒服一点，同时也让自己更舒服一点。
经过了柴安平几夜的偷香窃玉，两个人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可以非常亲密，拉克丝只是不满柴安平这种无赖的性子……尽管她并不讨厌。
很快两人就变换了姿势，成了耳鬓厮磨，诉说着悄悄话的模样。
拉克丝明亮的眼里水波荡漾，脑袋靠在柴安平的胸口。
“格雷西，你真是讨厌死了！”
“谁叫你这么可爱！”柴安平振声：“这是不可抗力！你知道你只是瘫在那里就对我有多大的吸引力吗，殿下！”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才算是真正开始研究起桌上写的草案。
一样是坐在大腿上的亲密姿势，不过这会儿拉克丝倒是彻底习惯了，反正也没人能看见这么羞人的模样。
按照柴安平的话来说就是“反抗不了就去享受”。
“姑妈对于其他国家组建的法师军团其实有过许多研究，包括他们的制度还有培养一名成熟战场法师所需要耗费的资金，当然最多的是应对的策略……我晚上回去帮你找找。”
她一边翻看柴安平写的东西一边说道：“咦？不过怎么感觉你写的东西跟常规的法师培养非常不一样？”
“嗯。”
柴安平咧嘴一笑：“大陆上想要成立法师军团，通常会选择那些正面攻坚能力强大的类型，这样一支隐蔽的部队可以在战场上左右战局，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另一方面来说，这种类型的法师也是最容易找寻的，即使属性不同，通过连同起来的铭文，也可以达到魔力互补，共同构筑出强大魔法的效果。
考虑到效益问题，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我认为现在德玛西亚的兵员实在是太充沛了，完全可以优中取优培养出一支全能的部队！”
“全能？”
“一支集正面攻坚、深入侦查、暗杀敌方政要能力为一体的高机动特种部队！反正我有钱！”
柴安平敢肯定，这种部队一旦开始培养，一定会成为德玛西亚最恐怖的吸金巨兽。
所有的配备一定要是最好的，魔法武器，乃至于以后从皮城收购的海克斯装备，都要优先供给自己的军团。
截然不同的成军理念将对一支新军产生深远的影响，所以柴安平非常慎重的决定拟好草案之后，要将这份前所未有的企划交给缇亚娜看看。
“你觉得怎么样，冕卫小姐？”
“说实话，你真是让我感到惊讶……格雷西，这份草案已经相当成熟了！”
拉克丝越看越是讶异，柴安平不仅有着独特且明显存在可行性的理念，而且对于各方各面的物资储备、培养方案都有着细化的方案。
想不到柴安平还有这种才能！
目前草案里最为详细的应该是“药剂”类的物资准备? 这也跟柴安平的另一个身份有关。
法师一个永远无法避免的问题便是——魔力低语！
一旦受低语影响过深? 法师便有可能变成失控的怪物? 很少有人能像柴安平这样拥有超高的抗性? 而且这种抗性还是以牺牲了低语提供的知识为代价。
拥有天赋的神眷者想要获得独特的魔力应用技巧、魔力架构? 大多需要通过解析魔力低语，获得专属于自己的知识。
魔力低语无法消除? 但是可以通过药剂降低影响。
柴安平背靠大树好乘凉，他可以用最低的价格拿到最好的药剂。
除了降低魔力低语影响的“凝神药剂”? 其他诸如短暂活化增幅魔力的“真理之声”，回复魔力的“魔力药水”? 他都能建立自己稳定的渠道。
——他自己就是批发商，根本没有赚差价可言！
甚至还能委托白银商会搜集价格低廉的原材料！
这就是大贵族人脉上分的好处了。
“嘿? 当然，一些成熟的后勤保障我还得找大元帅取取经? 最好能跟她借点人，我可没心力去捣鼓这些。”
“嗯！”
拉克丝挥挥拳头：“我帮你说，实在不行就从我兄长那里抢人！”
“咳咳? 那可真是……太棒了。”
拉克丝对于这些后勤物资不了解，也没什么能纠错的地方? 便直接翻到自己擅长的地方和柴安平聊了起来。
她出身冕卫家族，对于行军打仗耳濡目染之下还是能揪出很多细节毛病的。
柴安平妥妥半个键盘侠，思想是足够高了，但正好也需要一个专业人士来帮他修剪细节。
两人忙活到了晚上，一份总算还看得过去的企划二稿才总算是修改了出来，可以拿给缇亚娜过目而不显得粗糙。
如果大体上没问题的话，柴安平就可以开始准备全国性的征兵了。
“咕噜——”
拉克丝的肚子适时响了起来。
她嫩脸一红，中午的时候她忙着处理事务，就简单的吃了点东西，虽然现在冬季天色暗的快，但其实也不算早了。
柴安平微微一笑，轻轻揉了揉她的肚子。
“帮了我这么大个忙，晚上想吃什么殿下随便说就行！保准你满意。”
拉克丝大眼睛灵巧的转了转，腻声道：“我要吃你亲手做的饭菜！”
柴安平竖起大拇指：“有品位！”
要现煮可能得让拉克丝多等候片刻，柴安平让仆从拿来些零食先让她吃着，两人便霸占了庄园里的厨房便开始捣鼓起来。
厨房里有着好几个灶台，柴安平眼前一亮——看来晚饭的进度还可以更快一点！
虽说柴安平经常不在庄园里进餐，以至于甚至不需要常驻的厨师，但厨房里还是常备着新鲜得高档食材，柴安平盘算着能做的菜，一边想着拉克丝喜欢的口味。
他系上围裙，架起锅生起火。
“说起来我在皮城也做过几次饭，正好给你讲个故事……”
第434章 明明是两个人的电影
等到丰盛的晚餐端上餐桌的时候，柴安平也没想到金克丝的故事能这么下饭……这么催人泪下。
拉克丝整个哭成一个泪人，好像柴安平有在晚餐上多折磨她一样。
“我说……”
柴安平一边给她擦着泪，一边哄小孩一样给她夹菜：“至于哭成这个样子吗，殿下？瞅瞅……鼻涕都快出来了。”
他赶紧去拿来纸巾帮她堵住。
“我……对不起，格雷西！”
“哈？？？”
柴安平承认，他刚才有取笑拉克丝的成分，但当她泪如雨下突然开口道歉的时候，他急了。
——不是，这是什么奇怪的展开？？？
他一头雾水，对不起我啥了？
“咱先别哭了，殿下，先把事情说清楚……”
“因为你去了皮城那么久……”
拉克丝说一句话吸一口气：“所以使团回来之后我有偷偷去听别人是怎么议论的你。”
柴安平有些茫然：“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拉克丝抿了抿嘴，有些难为情：“谁叫你……总喜欢说些让人信不过的大话。”
再者，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关于他的事迹，那种甜丝丝的喜悦哪里是在柴安平面前能表达出来的！
“……”
柴安平无语望天，幸好拉克丝的描述不是他想象中的牛头人展开，这让他稍微平复了些心情：“然后呢？”
“然后他们都说你什么都好，就是太风流了……跟很多女人都不清不楚……什么女警察，海盗女王还有什么异域公主……”
卧槽！
这都是些啥词啊……
柴安平光是听着都觉得黄暴！
真是想不到皮城的虚假消息还能传到德玛西亚回来。
他哭笑不得起来：“什么时候打听到的事？也真亏你能憋的住，这种闲言碎语你也信，真怀疑来问问我不就行了？”
拉克丝呐呐无语。
原来她就只是半信半疑，更准确的来说，她是一直告诉自己要相信柴安平的，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平静。
但是在听过了金克丝的故事之后，她深感自己的怀疑对柴安平来说会是多么大的伤害。
明明是那么温暖的举动，结果还要被自己怀疑成偷情……
她的内心顿时被愧疚给填满，再看看柴安平着急的脸，冕卫小姐更想哭了。
“真是个傻瓜蛋。”
柴安平捧着拉克丝的脸，帮她清理着脸上的泪痕笑道：“想问就问，要不是晚上跟你讲到这些，你岂不是就要一直憋在心里头了？”
他真是被拉克丝的纯良给可爱到了。
“可是……”
拉克丝的眉头拧了起来。
“你呀，要对自己的可爱程度有所了解。”
柴安平语重心长的说道：“天底下有谁敢伤害冕卫小姐的心啊！”
他感觉自己有必要给拉克丝灌输健康的恋爱理念，要是一直就这么憋着，指不定能憋出什么毛病来……还有爱勒贝拉的事她也是一直选择瞒着。
“你就会哄我！”
拉克丝低下头：“我要是变成那个样子，以后你肯定就不喜欢我了。”
“哪个样子能有你现在哭得丑啊，你看看，鼻水又要流出来了……”
柴安平没好气的掐了掐她的脸颊：“我就该给你拿个镜子来。”
“我没有！”
拉克丝使劲吸了吸鼻子，两侧脸颊通红。
“反正你看看，说出来我又没有不高兴，反而怕你一直藏在心里不开心。”柴安平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反正都问出来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都说出来让我听听吧。”
“喔！”
她答应的时候，肚子还跟着“咕”了两声，让柴安平好一阵憋笑才没笑出声来。
“那个……海盗女王好不好看？”
“嗯……咳咳！”
柴安平诚实的说道：“说实话挺好看的，不过比你哭包的样子还差点。”
接下来没等拉克丝继续问? 他就赶紧把谣言里的各个绯闻女主都给介绍了一遍? 梳理清各自的关系之后，很多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说来惭愧，柴安平在皮城最熟的还是个喜欢在他肩头上喳喳叫的女神。
拉克丝自己抹了把泪：“格雷西? 我以后一定一定不会相信什么谣言了? 太坑人了！”
“害，多大点事啊殿下！”柴安平见她不掉泪了，嘻嘻一笑：“瞧你这憨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练魔法练傻了呢。”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可不能生气！”
“嗯？”
“你还记得那个你曾经告诉过我的青梅竹马吗……”
柴安平眉头一挑? 缓缓点头。
……
听着拉克丝讲起跟爱勒贝拉结识到一起工作的经历，柴安平暗自惊讶两人的际遇竟然还不少。
听她把话全都说完之后，两个人一时间都有点小心翼翼的。
“格雷西? 其实爱勒贝拉没有那么坏? 当然以前她那么欺骗你肯定是她不对……你别生气? 是我自作主张把她留在身边，她一直很愧疚的！”
柴安平闻言一愣? 他眨巴眨巴眼：“那你希望我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哎！”
拉克丝两手一摊，见柴安平没有生气? 便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都没有吃饭? 好饿的！”
柴安平失笑，因为拉克丝把爱勒贝拉留在了身边，他倒是有预想过这种情况。
这也符合拉克丝的性格。
不过这些话可不能由他来说，否则指不定好心办坏事。
他搓了搓拉克丝的头：“好好吃你的饭，我答应你见爱勒一面，好好解决这件事情。”
“喔！”
拉克丝低头专心扒着饭菜，好像想从菜叶里找出点什么。
柴安平心里喟叹一声，这丫头归根结底果然还是个笨的，真是不知道自己平时是怎么没有发现她这些小心思的？
不过晚上也算歪打正着，让拉克丝主动提起了爱勒贝拉的事情，就有了解决麻烦的机会。
他也坐好开始吃饭，时不时给这个当起了埋头鸵鸟的冕卫小姐夹点菜。
静谧之下，拉克丝忽然偷偷咧嘴露出了个傻笑。
……
“格雷西！”
吃饱之后，拉克丝郑重的放下碗：“晚上得饭菜很好吃！”
“这时候就算你的嘴这么甜，我也不会当真的。”
柴安平翻了个白眼，内心毫无波澜。
拉克丝闻言微微躲开他的视线，脸颊悄然升起酡红，她捏着瓷碗边缘的白嫩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于是她索性闭起眼睛，深呼吸：
“所以，晚上我不回去了！”
“……嗯？”
“嘶——”
（ps:这章又叫做《关于晚上不知道写什么所以写起了言情小说这件事》）
第435章 杰拉德的想法
“今年的冬天，比起以往要更加寒冷一些，你记得多添置些衣物。”
“多谢元帅关心！”
柴安平坐在冕卫府的小亭里，和缇亚娜对饮着热酒，拉克丝便一副乖巧模样在旁边给两人倒酒。
“你递交给我的计划，我已经看过了——如果你舍得花钱的话，自无不可。
现在征兵即将开始，全国都在为钢铁之翼的建立而议论纷纷，你在这种位置上，更要戒骄戒躁，不要违反荣誉守则。”
缇亚娜每说一条建议，柴安平都得恭敬的俯首。
“根据你需求的法师能力特点，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广发文书，在全国范围内发起选拔，最后再到都城来由你亲自筛选最好，除了正式的一百名满编人员，实际上你还可以培养五十名左右的预备役，当然这部分的军费大部分需要你自己承担。”
她提点了柴安平一句，一下子就相当于将编制扩大了一半！
“我知道了！”
“还有两件事，拉克丝，这与你有关。”
拉克丝闻言顿时将好奇的眸子望了过来。
“因为天气寒冷，北方的防线需要后备军支援预防不测，所以盖伦过两天就会带着一部分无畏先锋营以及第七军团北上。”
“兄长？”
拉克丝讶然：“今天不让兄长在都城过年吗？”
缇亚娜轻轻哼了一声：“军国大事，哪里有考虑这些小事的余地。”
“噢！”
拉克丝不可能改变军部的命令，于是只好应了一声——反正今年有格雷西陪她过年了。
缇亚娜特地告诉她，无非是要她记得在盖伦开拔之前要去见见他。
“北方的情况很紧张吗？”柴安平好奇道。
“很糟糕！”
缇亚娜没有瞒着柴安平的意思，而是直接说道：“弗雷尔卓德冰原的温度已经下降到了厚毡牦牛也无法长时间坚持的程度，牧民们不得不把牲畜赶进了洞穴里。根据斥候的调查，已经有很多的小部落悄无声息灭亡在了暴风雪当中。
诺克萨斯人也暂时放弃了铁矿，他们的运输车全被冻裂在了冰原上。
靠近我们国境线的两个大部落为了点粮食打得不可开交……要是天气再冷些，他们恐怕就要开始劫掠我们的边境了。”
听她这么说，柴安平才知道难怪要让盖伦去镇场子，两个大部族可不是什么好啃的骨头。
接着他忽然看了拉克丝一眼，想起了被他们送到阿瓦罗萨的法师一家人，他们好像就是拥有着催生植物的能力？
这种情况下，他们应该已经成为了阿瓦罗萨的座上宾了吧？
“姑妈，第二件事是什么？”
拉克丝对于战争没有兴趣，便问起了另一件事。
“嗯？……还能是什么事！”
缇亚娜没好气的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的父亲母亲长居白银城，想要知道你的近况居然都得通过与我的书信，你就不懂自己写信回去？有些话我可没脸替你说！”
“……啊！”
拉克丝脸上顿时升起一抹霞红，小脑袋瓜缩了回去：“我知道了，晚上就给他们写！”
想起拉克丝父母问起一些比较私人的问题时，缇亚娜沉稳的表情都不禁露出一丝无奈。
“你应该知道他们好奇的是什么事。”
当着柴安平的面，缇亚娜没说的太直白。
“……知道了，姑妈。”
拉克丝讪讪然的憨笑了两声。
“我还有军务要处理，格雷西，相关征兵的计划我会让军部拟好确切的方案，你收到后确认无误即可，之后一个军团长应尽的职责和义务，你也要早点修习。”
缇亚娜站起身来：“拉克丝，陪格雷西多坐会，我就先离开了。”
“好！”
现在窘迫不已的拉克丝巴不得缇亚娜赶紧走呢。
柴安平把缇亚娜送出亭子，才返回亭子里。
亭子四面透风，在这天气里当然算不得暖和，不过两人都有魔力傍身，是基本感觉不到寒冷。
拉克丝朝柴安平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还喝酒吗？”
“喝！我晚上发现你倒酒的样子尤其好看。”
……
在冕卫府里待了小半天，吃过了晚饭，柴安平才在拉克丝的指引下出了府。
“过两天要是没事? 我带着你去北边赏雪景。”
“好！”
柴安平呵出口酒气? 笑眯眯的上了马车。
马车刚发动，走到街口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后头疾呼了两声他的名字。
柴安平扭头从后窗瞥了一眼，发现叫出自己名字的竟然是那个威尼弗雷德大师的学生。
叫啥来着？
——杰拉德？
他喊停马车? 等着这个年轻人追赶过来。
“见过伯爵大人！”
“有什么事情吗，杰拉德先生。”
年轻人眸子透着光亮，有些羞于启齿却是坚定的点头。
“那就先上马车吧，车里比较暖和。”
“多谢大人！”
年轻人身手矫健的攀上马车，坐在了柴安平的对面。
“我记得王室给各位远道而来的导师都配备了随从，杰拉德先生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说来惭愧……”
杰拉德说道：“我在这附近的时候，凑巧听说您在冕卫府上，便自作主张在外面等着了，至于随从因为耐受不住寒冷，我就先让她离开了。”
听他这么说，柴安平就更有兴趣了。
“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您即将建立一支法师军团？”
“唔……是的，或许明天就会有正式征兵的简章张贴出来。”
“像我这样的外乡人有可能通过审核吗？”
听见杰拉德将姿态放得这么低，柴安平顿时惊讶了。
他们这些人只要愿意留在德玛西亚，通常都能在都城担任要职，再不济也可以成为众多魔法学徒的老师，有着非常光明的前途。
他原先还有将主意打到他们几人身上，但是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对人家根本没有半点的吸引力，想想也就算了。
——何必来军旅里受折磨？
“如果是你这样的人才想要来的话，我当然是举双手欢迎了！”
柴安平笑道：“但是杰拉德先生，你为什么要放弃摆在面前的显赫前途，而来我这个草台子都没搭起来的地方呢？”
杰拉德沉着的回道：“往后像我们这种人会越来越多，但钢铁之翼只会有一支！”
第436章 拥抱未来
说实在的，柴安平原先在护送的队伍里，着重观察的只有芬恩一人，这个大师的学生倒反而没有多入他的眼。
——绝对无关他的颜值。
杰拉德这个拥有着神圣天赋的年轻人无疑拥有着罕见的俊美容貌，能力也绝对出众。
但是跟芬恩想比就显得平庸许多，而且跟人打交道也有着许多棱角。
在车队里，最不会说话的应该就属这个年轻人。
这么一想，柴安平倒是觉得自己以前对杰拉德只有坏印象！
不过这个年轻人果断出击，来到自己面前，争取真正出人头地的眼光却又让他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第一批来到德玛西亚的文化传播者自然身份显贵，但德玛西亚向来是讲究实权的地方。
什么是权力？
军队就是最大的权力！
两个方向的追求都没问题，无非是个人选择罢了。
进了军队你就能出人头地吗？
说不定早早就死在了战场上也未可知！
实际上，杰拉德没有全部说出来的是，他尤其相信跟着柴安平才是功成名就的最快途径。
只要稍加了解这位年轻伯爵的履历，就该知道这是位多么值得追随的领袖。
“如果你的选择并非玩笑话，那么明天中午的时候就过来我的庄园吧！”
杰拉德闻言骤然攥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是！”
下了马车之后，杰拉德只感觉自己满腔热血必会有施展拳脚的机会！
他与威尼弗雷德以前游历大陆，有时也会选择在一些小城里居住，在来到德玛西亚之前，他们师徒俩已经是当时城里威望数一数二的大魔法师。
这一趟旅行，老师去世了，他也该开始追求自己的人生了。
他和芬恩先生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请保佑我吧，老师。”
他将老师葬在了城外一处风景还算不错的小山谷里头，那是威尼弗雷德会喜欢的地方。
春天到来时，一定会开满艳丽的花。
……
今天的月亮十分明亮。
可能是因为寒气南下的原因，天空上只有着几片稀薄的云，闪烁的繁星在这冬夜里显得有些凄冷。
柴安平没有直接返回自己的庄园，而是在半路直接下了马车，步行。
这片城区他其实也没有来过，普遍都是居民楼，大多数的建筑都有五六层，家家灯火都亮着，十分具有烟火气。
街灯下游荡着一些不怕冷的年轻男女，好像在散步，也好像在用彼此臃肿的衣服对撞着，找寻冬日的乐趣。
很快他就经过了一片夜市，阵阵的香气飘散老远。
热腾的火炉驱散寒冷，小摊贩将桌子摆在路边，坐满了夜晚出来寻乐的男人。
柴安平没有进去，跟着街口的指示牌往反方向走去。
很快，他就走到了一条冷清的街上。
对面的楼上只有两三户住户，看得出来这里已经是这片居民区的边缘。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还是西洛德家族的地产，专门用来租赁给进城打拼的外乡人。
爱勒贝拉就独居在这里。
柴安平用魔力驱散了身上的酒气? 以免自己的来访显得轻浮。
再次确认了一遍楼号? 他走进公用的楼梯开始往上爬。
“笃笃……”
爬到最高的楼层之后，他敲响了那扇门底下亮着灯光的门。
“谁？”
门后响起了熟悉又带着警惕的声音。
“我是格雷西！”
“咣当……”
公寓里好像有口锅掉到了地上，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以柴安平的听力甚至可以听到紧紧贴在门上的心跳声。
过了几秒钟之后? 大门被猛地拉开了。
爱勒贝拉出现在门后? 今晚她穿着一身朴素的白色袍子，金色长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圆球? 显然主人并没有精心打理? 导致显得分外杂乱。
恍惚之间，柴安平想起了当初第一面见到爱勒贝拉时候的模样。
看见柴安平的身影之后? 爱勒贝拉难以置信的再三确认。
“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柴安平耸了耸肩，没有回答爱勒贝拉这没意义的问题，转而问道：“在做饭吗？”
他闻到了味道。
“呃……是的，今天……下班……咳? 你知道了我在法师登记所上班对吗？”
柴安平点了点头。
“今天下班迟了。”
爱勒贝拉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 实际上藏在身后的双手已经绞做了一团，正如同她现在的内心。
——她不明白格雷西为什么会来见自己。
“看起来现在有了点职场女性的模样，连饭也能自己做了? 这挺好的。”
柴安平扯出一抹微笑：“得知了你的消息之后，我一直想着需要来见你一面，现在……算是时机成熟？”
爱勒贝拉没明白柴安平的意思? 她赶紧侧过身子。
“进来坐吧？”
“不了? 我就是过来送样东西。”
柴安平摇头?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串钥匙，将其放进爱勒贝拉的手心。
“克拉尔兹街公寓的钥匙，要是愿意的话，你就搬进去住吧。”柴安平笑道：“我没有告诉蕾娜塔太太你是个法师，只是说你回乡下去了，相信她见到你会非常高兴。”
这串钥匙就像是烫到爱勒贝拉一样，她几乎拿不住这串钥匙。
她瑰丽如翡翠一样的眸子瞬间蒙上水雾。
柴安平挠了挠头：“当然我早就搬走了，否则拉克丝就该吃醋了。收下这串钥匙吧，我想拉克丝也希望你有个安稳的居所。”
“对……不起。”
“拉克丝说你还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但既然已经开始尝试着新生活，那就要和过去说告别了，爱勒！”
他站在门外的阴影里轻声说道：“不要被痛苦的过去禁锢，你是自由的，努力的期待未来吧。”
看着面前人早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的模样，柴安平安心的转身离去——只要还会哭，人就还能重振精神的嘛！
他于是心情愉快起来，漫步走进热闹的夜市里，找到一家散发着喷香肉味得烧烤店坐下。
他感觉到了真切的愉悦，像是完成了某份夙愿之后的满足。
——他又何尝不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和解呢？
这个夜晚，伴着明月街灯，烧酒和大块烤肉，
伴着热闹的欢愉声，
在这温暖的冬夜里，
柴安平的形意终于孵化了。
第437章 乘兴（求订阅！！！）
在这一刻，不论是前世的柴安平，过去的格雷西·雪莱，还是现在坐在夜市里大快朵颐的“他”，都不再分彼此。
柴安平生出了一丝明悟，那些真实的、虚幻的记忆本就全都属于自己，一段又一段的经历共同构成了他现在灵魂的模样，风女修补好了他灵魂里的裂缝，也让彼此之间再无区别。
独坐在这欢腾的闹市，柴安平隐隐之间感觉到了自己意识正在攀登升空。
这缕飘忽的灵觉仿佛与世界产生了沟通。
清凉而奇妙的气流顺着这股灵觉浸入到他全身各处。
孕育已久的形意悄然盛开，跟这股世界的馈赠逐渐融为一体。
于是柴安平感知到了形意中传递而出的温暖感觉，在这股力量之下，灵魂中的怒火和暴虐雷霆平息了下来，温柔似水一样从那朵凝固的火焰中淌出。
按理来说，这是匪夷所思的现象——什么样的形意才能够镇压住这两股融合的世界伟力？
这两股力量本质是人类无法驾驭的狂怒野兽，连神灵都需要慎重对待的存在。
但又为何能被区区的形意所桎梏？
他的身上似乎浮现了凡人无法目睹的神纹，法则内敛，只有微热的气浪向着四面八方奔涌，让人在这冬日里凭空感觉到了一丝热意。
“叮铃……叮铃……”
街口处的玻璃风铃晃动着，敲击出悦耳的脆响。
武者的晋升并算不上奇异，很多人或许只是一个念头之间就让形意通达，顺利晋升。
同样的，他们的体质也不会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所谓的“半神”称号，或许更多的是展现在他们的进攻能力上。
但柴安平的晋升似乎有所不同，炼金魔力和雷火之力交织在一起，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让他服用过了七级炼体药剂的体魄仍然在缓缓变强。
良久之后，柴安平缓缓合上双眼。
能量的洗练结束了，在那股凭空诞生的清气中，几种力量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增强。
其中效果最为显著的竟然是根植在他灵魂中的那团火焰！
怒火之力又变得强大了！
柴安平放下几枚银币，身形悄然消失在夜市中。
他凌空飘起，在无人能发现的夜空中横渡过大半的城市区域。
——他可以沟通世界，获得短暂飞行的能力了！
这种水乳交融、自然而然用出的能力更像是成为了他的某种本能，独属于某些“半神”的天赋。
他轻盈的落在城墙的高塔上，眺望被月光泼洒照亮的辽阔平原，双手撩起，犹如长刀在手，前所未有的形意随之勾动世界上神秘的能量。
“噗嗤——”
空间明明没有破碎，但他的力量却已经传导了过去，仿佛瞬息之间就击中了目标。
温暖的感觉有别于任何的自然力量，更偏向于“怒火”这种实质化的精神力量，结合柴安平形意孵化的过程，他仅是挥动了寥寥几“刀”，便彻底将这股形意融会贯通。
风女曾经告诉他要多多体验人间的美好，才不会被怒火和符文同化自己的意识? 那是圈禁怒火之力最好的保护壳。
他若有所思……
或许因为这种刻意的关注? 让他的形意在演化的过程中反而成为了控制两股力量最好的阀门？
这股蕴含着人间真意的形意同时也强大到了极点? 或许无法比及贾克斯曾经展露出来的“宗师之威”，但似乎已经超过了菲奥娜！
柴安平曾经直面过万人敌的形意，那是只需要借助炼金魔力增幅就能相抗衡的力量。
如果以这样的形意当做基数的话，那他估计这份酝酿了许久，又乱七八糟吸收了许多东西的形意? 起码拥有着十几倍的量级。
这还不包括形意所被世界赠予的神异之处。
事实上? 并不是所有的形意都能让武者拥有征服天空的能力。
强大如剑姬同样没有这种天赋。
这份能让柴安平感到温暖? 能驾驭怒火之力的力量，值得他进行更深层次的挖掘。
于是他就站立在高塔上，肆意的施展刀式? 高墙上的卫兵对此毫无知觉。
年轻的士兵穿着银白甲胄，手持长矛，不知为何在这迷人的夜幕下，他呵出了一口白气? 忽然憧憬起自己身披卫队伍长那身威武铠甲的模样? 那时他一定有勇气向邻家的女孩发出共同游玩的邀请。
就在这样的夜色下? 或许还有机会一亲芳泽。
柴安平不知道自己无意识散发出的精神力量在守卫心中产生的影响，他只是闭着眼睛，对着天空，一刀一刀尽情劈砍着心里的畅快意气。
他有些惋惜晚上没有将黑炎带在身边，否则一定更够施展的更加畅快。
但也足够了，在他想要力量时，他可以比山岳更沉重，在他想要速度时，形意又让他迅疾如雷。
就像是他想要飞，于是便飞了起来。
他越发的知道这份形意的真谛。
良久之后，他悠然的收起架势，负着双手心无阻滞的立在塔尖。
“呵——”
一口白气呵出几米远才消失不见。
他径直跃下，衣袍飘飞，在即将落地的瞬间又猛地静止。
“果然……”
他咧嘴笑起来，他知道这份形意的名字该叫做什么了。
——“乘兴”！
乘兴而来，乘兴而去！
兴之所至，刀之所往！
……
在今夜忽然孵化了形意绝对是柴安平都没有预料到的意外之喜，根据艾欧尼亚的古籍，这种融合的形意虽说成型之后都极为强大，但这段孕育的过程却可长可短，有些瞬间就能成熟，而有些甚至等了一辈子也无法激活那一团混沌的力量。
而这个混沌种子所结出来的果实也没有让柴安平失望。
它足够的强大！
足够的便利！
甚至可以成为怒火的控制阀！
柴安平实在想不出什么比这更合适自己的形意了。
这无疑是某种精神类型的力量，但不同于怒火的本质，它通过形意的方式重现在了自己得手中。
毫无风险。
而且如果他能撬动更多的精神力量，形意对他斩击的增幅还将更加强大。
第438章 旅行计划
乘兴赋予的飞行速度并不快，相比起希瓦娜翅膀一扇直接扶摇直上的急速简直慢的就像龟爬。
但在短距离移动上表现却是非常优秀，十分灵活。
弥足珍贵的是这份滞空能力大大丰富了柴安平身法腾挪的余地。
第二天中午，杰拉德果然如约而至，柴安平测试了一番他的魔法能力以及判断力，想要直接启用他在德玛西亚的法师军团里担任要职有点不切实际。
这个年轻人胆量心气全都不缺，但需要学习的同样也有很多，最起码他得让自己融入德玛西亚人这个群体。
柴安平从缇亚娜那里借来了罗德尼，把杰拉德交给他去打磨。
当然，这是因为罗德尼本身就被指派来帮助这次的征兵活动。
这才是杰拉德将要面对的真正试炼，在征兵结束之后，罗德尼就能对他的能力打出准确的分数了。
到时候他能承担什么职位，柴安平也不会有任何的吝啬。
除了杰拉德以外，他也将目光投向了几个都城里潜在的人才，这些是拉克丝凭借着登记所的便利，悄悄给他递的名单。
法师都是越老越精，能力也是越熬越强，但一支新军不可能让这些老油条子带歪了风气。
首先必须强调的一点是，大部分的兵员必须得是年轻人，否则柴安平到时候都不知道耗费资源是在给谁培养手下。
但是管理层就不需要顾虑那么多了，柴安平很是眼馋那些处事圆滑老道的法师。
有些甚至是在禁魔法令废除之前一直藏在都城而没有被发现的！
而从今天开始，这一次全国范围的征兵筛选也正式开始了，有缇亚娜各方各面的帮助，地方的登记效率也不比都城低多少，甚至听说还有一个地方的登记处因为拥挤导致把整个台子都给压塌的。
因为只招收百五十人，这一次的征兵要求也是空前严格，所有的能力都是优中取优。
德玛西亚几十年的底蕴摆在那里，这次的征兵仪式就像是突然引爆了火山一样，那些满怀不甘的年轻人蜂拥而来，每天都有人试图堵在柴安平庄园外头，希望得到接见。
吵得柴安平不胜其烦。
除了人员的征召，柴安平对物资的准备也没落下，他在威廉爵士的帮助下成立了一家炼金工房，既自己生产药剂，也向外界发出订单。
金钱攻势之下，很多贫穷的炼金术师都纳首来投，只要能源源不断提供给他们刷熟练度的炼金素材，让他们叫爸爸都不是问题。
眼看着成军的两个重要准备都走上了正轨，柴安平也就不想再被这些俗务烦恼了，直接把这些活计全丢给了罗德尼处理，要不是有拉克丝拦着，可能这个打白工的元帅府亲卫得急的和他决斗。
撂担子之后，柴安平就开始计划着先前答应过拉克丝的北行之旅了。
因为这几天事务繁忙的原因，这个计划已经被推迟了好几天，虽然拉克丝善解人意压根没提过，但柴安平倒是心头火热。
——北方多山地，有着不少闻名遐迩的温泉！
懂的都懂！
说起来? 柴安平一直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对了！”
他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自己遗漏了什么事情。
——尤娜和艾克啊！
来到德玛西亚之后，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都是借住在他的庄园? 只不过因为需要学习德玛西亚的技术，也需要交给工匠们机甲的使用、维修方法，所以两人经常是直接睡在了工坊区，非常的敬业。
这一阵子还天天有人到庄园堵门，连拉克丝都不怎么来了? 更不用说他们俩。
“天天这么高强度上班……要不要给他们俩放个假？”
他摸着下巴自己嘀咕：“要是他们俩愿意的话，北行之旅倒是可以带他们赏赏德玛西亚的雪景? 皮城那地方可没冬天。”
毕竟? 他也不是什么魔鬼资本家嘛。
……
德玛西亚三面环山，大部分领土都是平原? 西面还有大洋时时送来的湿热空气，因此非常适合栽种农作物。
最北面的厄文戴尔山脉往南还有着不少丘陵山地? 譬如秘银城就是坐落北境的山城。
柴安平在地图上仔细规划路线? 首先规避掉的就是秘银城……他可不想让一场惬意的旅行变成直冲敌营阵地的自杀式冲锋。
不过秘银城确实是一座美丽的山城，他曾在官方背景里见过? 来到这里以后也看过与之相关的画集。
那是一座依托在巨型白色岩石上的城市，在岩石的最上方修建着一座同样纯白的宫殿? 那属于冕卫家族。
依托着巨岩的纹络，一条条的小径连接依山而建的房屋。
在巨岩的背面? 雕刻家们花费了几十年? 雕刻出了一尊数百丈高的宏伟雕像? 那是一尊身披战甲的战士！
象征着冕卫家族守卫王室的先祖！
从拉克丝的口中他也时常能听到关于秘银城的描述，比如在白色山岩之下就是一面广袤、澄净的大湖，从厄文戴尔山脉流下来的河水在这里汇聚，每当清晨的阳光洒下，湖面上便是一片金橙。
涌出的河水最终会漫过河堤，接着从纯白的桥洞倾斜而下，形成壮观宏伟的瀑流。
拉克丝小时候便喜欢乘坐着小舟在湖水里畅游，盖伦则会坐在船尾帮她划舟。
这个地方，属于柴安平决定日后一定会跟拉克丝故地重游的城市。
但不是这一次！
他默默将视线从地图“秘银城”的名字上移开。
北境还有一个他耳熟能详得地方是“福斯拜罗”，这里过去曾经出现过梦魇侵扰的事件。
“福斯拜罗和秘银城竟然离得还挺近……”
“想起来了，这个地方的名字本就得自‘福斯拜罗·冕卫’，冕卫家族的人曾经庇护这里。”
相比起秘银城，福斯拜罗只是一个小镇，因为梦魇出没，才令其受人瞩目。
两个地方都在雄都的西北方，柴安平便直接把旅行的路线设计到东边，只要有合适的，可以让情侣一起泡的温泉……他其实并不在意旅途的风光。
嗯。
第439章 出发（求订阅！）
清晨时分，一辆特制的魔法马车缓缓地驶出雄都城门。
要不是这辆造型奇特、守卫见所未见的钢铁车辆上镌刻着冕卫府以及新晋贵族雪莱家族的族纹，恐怕他们早就将其拦下。
这种不需要马匹拖拉就能自如运转行驶的车辆第一次在德玛西亚的土地上亮相，不光平民，贵族们同样艳羡能够拥有着这样的神奇造物。
那些奇妙的传动装置还有所谓的海克斯能源，是多么令人着迷！
贵族们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种奢华的东西，他们必须拥有。
不过柴安平带回来的一船货物，除了供给给王室的奇珍，大部分都是他私人的东西。
现在还远远没有到售卖的时候。
车上的人没有理会自己造成的轰动，这辆特制的魔法马车有些像是柴安平前世的“房车”概念，但也没有便利到可以长久生活的地步，只能提供良好的休息场所。
宽大的后车厢有一张松软的大床以及物资储备。
他是这一路上唯一的司机。
本来打算叫上的尤娜和艾克，竟然出人预料的拒绝了他的邀请，并表示可以留在工坊区学习知识真是太好了。
柴安平对此只能表示，人和人的体质果然不能一概而论。
所以这一趟旅程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和拉克丝两个人的二人世界。
至于工作？
贵族翘掉工作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吗？
拉克丝现在还在后车厢里补觉，这位对旅行抱有无限期待的少女也敌不过早上的瞌睡。
这辆魔法马车在正式上路之前经过了小幅度的改装，主要是将其的避震装置进行了改良，德玛西亚可不像皮城那样到处都修筑着平坦大道。
同时车身上还贴附了不少的风系铭文，使其可以进一步提高稳定性，这来自芬恩的贴心帮助，不过说实话，柴安平总感觉这种毫无波澜的感觉会让人完全没有开车的爽快感，而且在千篇一律的画面前，总是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瞌睡的想法。
……
疏勒河是一条发源于厄文戴尔山脉的河流，东北西南走向，主要的水源是冰山融水，所以冬季的时候正是枯水期。
清冽的河水下降了过半的高度，露出部分浅层的河床。
柴安平驾驶着魔法马车沿着河流北上，过了一两个小时，睡醒的拉克丝终于伸着懒腰从后车厢钻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天呐，睡在里面根本感觉不到颠簸。”
她精神奕奕的打量窗外的风景：“我们到哪了？”
柴安平没好气的伸手掐了掐睡得有些熏红的脸，这才说道：“这才刚出了都城呢，咱们得在詹戴尔平原上走差不多三天……当然要是全速赶路的话，很快就能冲到北方去。”
“以前的时候，我们从来不在冬天出来游玩。”
拉克丝说道：“天寒地冻，再好的马车也挡不住钻进来的冷风，平原上的稻谷也全都收割完毕，只留下一排排难看的稻草倚在田埂上晾晒，就像现在这样……”
“我看着也挺好看的啊！”
柴安平放慢车速，也望向拉克丝的方向。
“喂，你到底是在看我还是在看风景啊？”
“嘿嘿。”
柴安平咧嘴笑了笑：“都看的嘛！”
“再者，咱们这趟出来，可是奔着雪景去的，沿途的风景也只能算是甜点吧？”
“噢。”
说起来，拉克丝自从来到雄都之后，就很少能在见到秘银城冬天时那样的景象了，那时候的秘银城银装素裹，一大面湖水全都凝结了起来，战马可以裹上防滑的皮套? 拖着筏子在上面跑动，那是许多孩子永远也玩不倦的游戏。
初次乘坐魔法马车，拉克丝的新奇感让她叽叽喳喳和柴安平聊了一路的天，柴安平终于不觉得困了。
中午的时候? 他驾驶着车辆来到一个风景秀丽的河湾，四周是一块块巨大又圆润的白石。
“这里是哪里？”
拉克丝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蹦下车，雀跃的跑过来想要帮柴安平从后车厢上拿炊具。
“白石湾！”
柴安平言简意赅? 这是威廉爵士跟他建议不能错过的好地方。
从老爷子唏嘘的语气里可以听出来，他绝对在这里有过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
柴安平立好架子，便跟拉克丝讲起了从威廉爵士那里追问来的爱情故事。
便宜外公在男女这件事上明显不是什么棒槌? 从他以前怂恿柴安平做个种马的样子就能窥见一二了? 当然他和贵族小姐在月色下? 那些圆润的大石头上做了什么事情，柴安平就不得而知了。
他挑了其中足够浪漫的部分讲给拉克丝听? 果然少女很兴奋的就去岸边捧着河水嘻玩了。
这一次出行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有仆役，拉克丝又是个天真无邪的憨货? 大多数活计自然得柴安平自己动手。
他手指一搓升起火来，准备开始做午饭。
“格雷西? 快看！”
拉克丝手里捧着河水跑回他面前? 她的手心里停留着一只通体雪白几近透明的细长小鱼。
“正好拿来炖汤……这么小一条? 啪一下就熟了? 很快的。”
“这可不行！”
拉克丝眉头一竖，赶紧又跑回河边把手里的鱼给放生：“这小家伙多可爱啊，而且一点也不怕人。”
柴安平朝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他就开个玩笑，这么小一条鱼，塞牙缝都不够好吗？
忽的他眼神一凝，视线牢牢锁住拉克丝因为蹲下而显得挺翘圆润的臀型，缓缓会心一笑。
他悄悄从车上取来皮城买的黑科技相机，为这段旅行（自己）留下第一个美好的回忆。
说起这个珍贵的影像留存机，其原理跟前世的光影成像截然不同，而是利用了魔法得方式，用魔力元素将面前的图像拓印下来，甚至还能保存动图，相当黑科技。
很多皮城的报社用的就是这种相机，排版时只需要利用能够拓印魔力墨水的印刷机就能让报纸的照片活动起来。
“咔嚓！”
轻微的魔力涌动，白色的胶片缓缓吐出成像。
柴安平对着胶片小心的吹了吹，再三仔细确认这是一张值得收藏的好照片，才将其收进相册夹。
“拉克丝，换个姿势！”
“哈？！”
第440章 惊喜
在塞拉斯刚到达暗影岛时，他并没有引起任何存在的在意。
预设中的审问并没有到来，就像他只是这永恒牢笼中新增添的一缕孤魂而已。
事实也正是如此。
相比起这席卷了全岛不知多少年的悲惨诅咒，他就像是黑夜里的一团零星鬼火，或许只需要巨物掀起的一阵狂风，就足以将他撕碎。
这座宏伟的岛屿远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更加奇诡，也更加怪诞。
他感觉那些黑雾似乎改变了什么，但实质却好像只是他灵魂的滋补品，让他一天天逐渐变得强大。
他的天赋让他正在加速融入这个全新的世界。
阿刻戎冷笑着，旁观他这种不知死活的行径，反正祂早就对这种行为有所劝诫，当凡人开始枉顾神明的时候，那祂还能做什么呢？
塞拉斯选择了一座古堡作为自己的新家，这座残破的城堡看起来是无主之物，他耐心的清理掉了地上沾满尘土的碎玻璃，还有墙上不知什么品种的蜘蛛结的灰黑色的网。
那些网同样早已腐朽不堪，只要一碰就成段的碎裂。
他整理出了一间还算是有“人气”的房间——隔绝了外界那时时闪烁的深幽青光，那些气流一样徜徉在整座岛上的青光带着更深层次的不祥。
在这幽暗的房间里，他点起了在城堡里收集而来的蜡烛，那些早已变质的蜡油万幸还能点燃，哪怕会让整个房间充斥腐朽的怪味。
微弱的烛光照射在塞拉斯的脸上，面无表情。
远处传来了缥缈、微弱的奇异歌声，塞拉斯知道这属于一位徘回在这里的“女士”。
她似乎早已失去了理智，只是提着一盏鸟笼，永恒的在这片区域游荡，唱着破碎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歌谣，塞拉斯将每次听见她的歌声定义为新的一天。
他曾经远远地看过这个女人一面，她穿着一身灰绿的长袍，像是上个世代的贵族装扮，提着鸟笼的左手上长满了青色的发光菌群，她全身都是诡桀的青色，看得出来是一头不不折不扣的亡魂。
“报时女”并没有攻击性，她似乎永恒迷茫着，塞拉斯将其当成了自己来到了这里之后的第一个朋友。
——万幸。
除了这位准时出现的女士以外，他也曾经多次窥探到一些袒露着恐怖气息的亡灵，他们通体流溢着青气，狰狞的身体上有些遍布着鬼面，而有些则披着漆黑的衣袍。
阿刻戎告诉他这就是“巫妖”。
有一天，他感受到了一尊巫妖的注视，那是毫无感情、只有残忍的疯狂视线，他疯狂窜逃，在阿刻戎毫不留情的嘲笑声中，几乎误入了另一头强大亡灵的领地。
“愚蠢的凡人，你还不如去寻求牧魂人的庇护！”
“牧魂人是什么？”塞拉斯问道。
“哈哈哈，他们会保护弱小的灵魂免遭恶鬼捕食！”
阿刻戎哂笑道：“比如说你……然后他会把你送往灵魂的安息之地！哈哈哈哈！”
“那么你呢？”
塞拉斯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讥：“只能寄生在凡人身上的‘神祗’！”
在真实的场景里? 他就像是在癫狂的自问自答。
这在这座岛屿上并不少见。
此时此刻，塞拉斯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点燃了一根所剩不多的蜡烛，反思着自己来到这里之后的经历。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去见那位复生时跪服的王者，他想要借此获得真实而伟岸的力量！
否则他所有的努力便毫无意义，哪怕这里是如此的适合他生存。
“或许你该在岛上搅起一些风云? 那样你的主人或许就能看见你这条摇尾乞怜的狗了。”阿刻戎给他建议道。
“或许你说的没错，阿刻戎。”
塞拉斯微微笑起? 在明黄色的光下却又显得极为阴森。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照过镜子的原因? 塞拉斯还没有发觉自己的身体也在变成诡异的青色……
诅咒? 即将深入骨髓。
……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远处地平线上难得有着美轮美奂的火烧云? 再度启程之后来到了一片山崖附近的两人相邻坐在一块巨石边缘。
拉克丝乖顺的依偎在柴安平肩头? 安静的享受这份美景。
片刻之后? 她才轻轻的开口：“以前在都城见过许多贵族之间结成的情侣和夫妻，那时我便在想着? 我未来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穿着英武的甲胄? 带我骑在高大白马上，飞驰过美丽的花地。”
“殿下? 恕在下直言，穿着甲胄骑马的话? 很硌人的。”
“……”
拉克丝怒目相视：“你给我浪漫一点！”
柴安平撇撇嘴：“噢，殿下请继续。”
拉克丝换了个更舒服点的姿势，重新酝酿好情绪。
“虽然你这人一直都不着调，而且还半点没有荣誉感，但是能跟你一起坐在这里看日落……”
“是不是坐的屁股有点麻了？”
柴安平直接中断施法。
拉克丝：？？？
“你这人——！”
柴安平朝她挤眉弄眼，哈哈大笑。
“先别生气，现在光线这么好，咱们先来张合影。”
柴安平用炼金触角控制着相机，充当起自拍杆的功能。
因为在途中已经被柴安平拍过几次照片，所以拉克丝已经很清楚这么一件四四方方的小东西有什么作用了。
能够留下自己现在的模样，这样的道具简直比那些宫廷画师还要厉害！
她顾不上生气，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再试图凹出一个矜持淑女的造型。
果然不管哪个世界的年轻妹妹，在镜头面前都有着同样的表现。
柴安平扯了扯嘴角，一手搂住拉克丝的肩膀，让这个温馨得画面定格在相机里。
“好了！”
“快给我看看照片！”
拉克丝伸出手，想接住落下来的相机。
柴安平见状当机立断，再不犹豫——
他猛地伸出手环过拉克丝的小腿，另一只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将她整个人横抱而起，接着在拉克丝难以置信的尖叫声中纵身一跃。
“——诶？”
“诶诶诶？？？”
“格！雷！西！”
第441章 情歌
“哟，殿下，还生气呐？”
柴安平腆着笑，端来一碗浓香的蘑菇汤赔罪。
看来突如其来的信仰之跃还是不能轻易使用，下地之后拉克丝整个人都泪眼汪汪的，要不是柴安平扶着，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
“哼！”
拉克丝气鼓鼓的扭过头去，从侧面看整个腮帮子都圆润了起来。
柴安平摸了摸鼻子，说道：“乖，吃完饭不吓你，带你到天上玩怎么样？”
“不饿！吓都吓饱了！”
拉克丝“腾”一下站起来，叉着腰直接朝魔法马车走去，看来是嫌柴安平烦人了。
“啊这……”
柴安平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恶作剧一时爽，晚上上不了炕了。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咋哄，只是坐在火堆边上有一口没一口吃着给拉克丝准备的蘑菇鲜汤。
“殿下，你睡了吗？”
“……”
“殿下，你睡了吗？”
“……”
柴安平用五分钟左右的频率向拉克丝发起聊天邀请。
“咚！”
终于后车厢里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锤床声音，柴安平尴尬一笑。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真的有点透不过气
你的天真我想珍惜
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
……”
他放下碗，在这种情况下忽的脑海里就想起了这首前世非常喜欢的情歌，于是便顺理成章的唱了出来。
《情非得已》这首歌绝对是歌词最真挚、最不矫揉造作的情歌之一，柴安平的声音或许没有哈林那么沧桑感人，但同样深情温柔。
他现在很可惜没有学一学这个世界的弹拨乐器，不然这个时候一定是哄女朋友最好的气氛神器。
一首歌快结束，唱到“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的时候，他在窗边发现了一颗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小脑袋。
柴安平会心一笑，他没有停下，而是换了另一首情歌。
“刚才吻了你一下你也喜欢对吗
不然怎么一直牵我的手不放
……
慢慢喜欢你
慢慢的亲密
慢慢聊自己
……
慢慢的回忆
慢慢的陪你慢慢的老去
因为慢慢是个最好的原因
……”
这是在晋升半神时，往事回忆的重现，一切都是无比的清晰、生动。原本只是聊以慰藉的歌词，在这个世界却有了真实情感寄托的对象，他发现自己在唱着这舒缓的曲调时，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来的便是拉克丝的一颦一笑。
“这是什么歌？”
不知什么时候拉克丝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
柴安平就像歌词里面一样，将她拉过来轻轻的吻了一口说道：“这首歌叫做《慢慢喜欢你》，是只唱给你的歌。”
“嘤……”
拉克丝羞赧至极的埋在他的怀里，脖子根都绯红一片。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
柴安平突然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请个乐器老师！
……
第二天，晨光熹微，柴安平在温暖的被窝醒来，昨晚上多亏了灵机一动，才避免了要在外面守夜的悲剧。
山里的冬夜寒冷的紧，拉克丝睡觉时对魔力的运用还不怎么纯熟，所以一整晚都是跟树袋熊一样缠在他身上，把他当做取暖袋了。
“这姿势……还好我这身体杠杠的，否则恐怕得被压得胳膊都失去知觉。”
小心的挪开胳膊，把自己从床上抽离出来，他换了身衣服，该开始准备早餐了。
今天他们将前往一个繁华的城镇。
“达沃斯有几样特别出名的美食，留点肚子? 咱们到了再带你去吃。”
“喔！”
这个城镇是十分出名的旅游点? 属于靠旅游业发展起来的大镇就连外来人也会以这里为首要目标。
重新启程出发? 拉克丝今天开始请教他怎么驾驶魔法马车，柴安平也乐得以后她能分担一点任务，便一路开一路给她讲解驾驶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随着车辆越发靠近达沃斯，路上的旅人也就越来越多，有些是大型的商队，要不是道路足够宽敞，柴安平他们就得一直跟在人家后头吃灰了。
“咦，这怎么好像是你家秘银商会的标志？”柴安平突然惊道。
“……还真是。”
“不愧是富婆！”
“你能不能别笑得这么恶心呐！”
拉克丝白了他一眼。
在看到魔法马车上的徽记之后，商队的人先是好奇的窥探了几眼? 接着便赶紧让出来更多的道，好让柴安平他们先通过。
即使是徽记，也是有着细微差别的。
搁在懂行的人眼里，车上镌刻的印记就相当于“冕卫亲至”。
顺利来到达沃斯? 这座闻名遐迩的城镇跟雄都截然不同? 处处都彰显着鲜明的异域文化，城镇附近也有着奇丽的风景区。
街道上到处都是脖子上挂着货物的卖货郎? 还有许多在角落摆张毯子就坐下弹唱的吟游诗人。
——他们的旅资通常就是这么来的。
因为魔法马车引来的关注，拉克丝不得不关上窗户，还戴上了遮阳用的兜帽。
车辆后面有一群穿着厚实衣服的小孩跟着奔跑，让柴安平忽然有种很强烈的既视感。
他们赶紧先去了城里最大的旅社订好房间，再把魔法马车停在马棚旁边步行出来，这才让他们避免了吃瓜群众的围观。
“呼——”
拉克丝玩着柴安平的胳膊，长长的舒了口气，现在她只是戴着一个帽子，稍稍降低了些自己的存在感。
“真是太可怕辣！”
这么多人，还没有守卫维持秩序，这场面她也没见过。
“放心，搂着我没人能挤到咱们。”
两人很快就顺利的融入人群，成为这观光人潮的一部分。
没人察觉到的是，川流不息的人群根本没法跟他们发生实质性的碰撞。
前世得时候，柴安平曾经跟一伙男性同胞一起出去旅游过，后来的领悟几乎痛彻心扉——跟一群糙老爷们出去玩实在是无聊的紧，也就晚上喝酒撸串的时候呼喝的非常来劲。
乃至自驾游的时候，不论是开车还是坐车都会感觉异常疲倦。
但像现在有拉克丝亲昵的在耳边不断发表着各种俏皮可爱的感言，他就感觉不论什么时候都非常得劲。
或许这就是男人吧。
第442章 冰原的传说
两人在达沃斯停留了两天继续北上，又过了几天的时间，他们终于看到了连绵的群山以及遥远处高耸如云的雪山。
“呐，格雷西你有没有觉得好冷！”
越过了厄文戴尔的寒流在这里已经占据了绝对主动，河里可以看见大块的碎冰随着水流流淌，天地间一片萧瑟，就连魔法马车的玻璃上也染上了白霜。
这样的温度已经是拉克丝的魔力无法彻底抵御的了。
“确实非常冷。”
柴安平挑眉，相比起他和奎因执行任务的时候，在边缘山地的温度几乎已经几乎趋近了厄文戴尔山上的温度。
看来北地今年的寒潮还真是异常寒冷。
他们中途在一个小村庄暂停，补充水源。
“提克村长，往年的时候有这么冷吗？”
两人和老村长的孙子孙女排排围在房里的火堆旁，一边烤火，一边等待着铁锅中炖煮的佳肴。
老村长已经十分年迈，一对花白的眉毛疏杂无章，显得极为随意。
“回禀大人，往年最冷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一半冷呢！”老人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愁眉苦脸：“这么冷的天气，家家户户准备的柴炭恐怕也不足了。”
“啊？那大家要怎么过冬啊？”拉克丝担心道。
“小姐倒是不必担心，实在不行无非低个头，去邻村有地热、温泉的村子借住一阵。”
提克村长呵呵笑了几声，实际上也不认为这有多么难处理。
交谈之中，柴安平发现这些靠近北地的居民对于这么寒冷的天气似乎并不感到奇怪，也并不惶恐。
“瑞雪兆丰年，今年下这么大的雪，实际上不是坏事。”
提克村长说道：“来年的收成只会更好。”
“为什么呀，爷爷？”
有趴在被窝里头的小孩好奇的问道。
“因为雪花给大地加了床被子，就像你如果能多床被子睡的话，不是也睡得更好吗？”
“喔喔！”
柴安平和拉克丝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啊。
他们没有打破老人在孙辈心里的伟岸形象，柴安平转移了话题问道：“以前有过这么冷的时候吗？”
“有啊！那当然有了！”
提克眯起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回忆的光芒。
“大约三十年前也有过这么冷的时候，连弗雷尔卓德人都受不了了，好多部落南下，当时戍守的部队没挡住，被掳走了好些人口和粮食，后来每次冬天的时候，边境的防守都会加强，听说今年还是盖伦先锋长来帮忙镇守，厄文戴尔附近的村庄才安心了许多。
那时候还有一些逃难来的外来人，他们跟那些大部落不一样，大多是崩溃的小部落，人也善良可怜，咱们有些个富裕的也就收留了他们。”
那对于老村长来说可是段艰难的岁月，但同样也是值得拿出来回味的往事。
“当时我们也好奇冰原上到底是什么情况，就问那些逃难来的部落人，他们就跟我们说起了一个冰原上的传说——”
老村长悠远的声音引来了所有人的好奇心，这是往常绝不会提及的故事，因为在场的年轻人们都不曾听闻、经历过这样的严寒。
“传说，在弗雷尔卓德的土地上，存在着一只象征着生与死，永恒轮回的神鸟，他们称呼祂为‘凤凰’? 祂掌控着冰原的雪域，祂冰晶凝结而成的双翼一扇便能卷起浩荡的冰雪，一旦将其触怒，飞雪将笼罩天空? 太阳也无法显形。
有贤者声称祂就是北方部族力量的源泉? 是祂创造了珍贵的臻冰，同时祂也是弗雷尔卓德那片土地最坚定的守护者。
祂永恒不死? 所以人们才将祂称为神话当中才存在的百鸟之王。
祂也有着名字? 艾尼维亚? 弗雷尔卓德人的部落用这个名字信仰着祂，用无数年未经衰竭的故事歌颂着祂的伟大。
艾尼维亚会奖励那些善良、勇敢的人，让他们受到冰雪的祝福? 在凡人出现在冰原之前，祂就已经出现在了弗雷尔卓德的天空之上。
一切敢于破坏这片土地平静的外来力量，都将受到祂的惩罚。”
“您的意思是? 这样的寒冷是艾尼维亚降下的惩戒？”柴安平好奇道。
“哈哈，大人? 当年我也像您这样认为。”
提克村长摇了摇头? 接着说道：“可事实并非如此? 弗雷尔卓德人非常强大? 现在又有我们这样友善的邻居，早已是不知多少年没有外来的邪恶力量侵扰了。
呵，那些偷盗铁矿的诺克萨斯人甚至引不起祂的注意！”
他顺带贬低了一番诺克萨斯人之后，直接揭开谜底：“据难民的说法，艾尼维亚不会惩罚他们这群信仰、崇拜着祂的凡人，这样极端的寒冷并非是某种惩罚，也不是神鸟降下的怒火，反而是……死去的艾尼维亚迎来了新生！”
“爷爷，爷爷！你不是说神鸟是不死的吗？”
“呵呵，艾尼维亚的不死并非是真的不死，在弗雷尔卓德人的传说中，祂也会在保护这片土地的过程中被强敌杀死，但是祂总能在冰雪之中重生，只要弗雷尔卓德仍然存在，祂就是永恒‘不死’的。”
实际上，在那片广袤的冰原中充斥着大量有关艾尼维亚的传说，许许多多的吟游诗人为了几杯免费暖身的高度酒编撰大量的故事吸人眼球，所以时至今日到底有多少真正关于冰鸟的传说早已是不可考证。
就如提克老爷子所说的故事，也是经难民的口中得来，早已失去了可信度。
但柴安平回忆起了官方背景中有关于冰鸟的故事，他知道老村长口中有不少得秘密是真实。
“那么……这场酷寒是否真的代表着艾尼维亚的新生？”
他不由心想，如果这是真实，那么三十年前也出现了一次寒冷的冬季，是否就代表着艾尼维亚在这三十年间已经被“人”杀死了一次？
在官方的背景中声称艾尼维亚的每次复活通常需要等待千百年，而每次复苏便代表着新纪元的到来，这样的宿命也导致每次祂的复生会伴随着某种可怕的事物即将来临。
——这便与难民口中的“新生”不符。
冰鸟怎么会短短三十年间复活两次？
第443章 错乱的故事
不同于德玛西亚，北方那块广袤的冰原有着久远到令人难以确定的历史，早在人类踏上那片土地之前，古老的神明们就在里面打生打死了。
德玛西亚对于这个排外的邻居向来不甚了解。
柴安平暂时放下了疑惑，将注意力转到面前的铁锅里。
浓郁的肉香已经飘荡了出来，在这冬日里充满着某种吃火锅的快乐。
而且还不是一个人的火锅。
偏远的小山村休息得很早，吃过了晚饭之后便各自窝回了被窝里，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柴安平和拉克丝没有打扰他们的习惯，他们晚上休息在自己的房车里，也不急着休息，趁着夜色漫步在雪地里，听着酥松的雪花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拉克丝，你以前有听说过关于弗雷尔卓德古神的传说吗？”
“嗯？”
拉克丝沉吟了一下，身为贵族她确实读过相关的读物，不过到现在记忆已经不太清晰了。
“听说过啊！不过弗雷尔卓德传说里的神明真是太多啦，像是刚刚老村长说到的艾尼维亚只是其中比较出名的一位而已，诸如还有什么曾经熊人族信仰的沃利贝尔，还有灭亡的炉家人信仰的锻造之神……
不过那些远古的神祗好像现在都逐渐消失在了弗雷尔卓德人的信仰里头，现在的人都在信仰三姐妹神教，当然祂们就算不上古神了。”
她努力搜刮着自己脑袋里的库存，赧然一笑：“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回去我帮你到藏书库找找……”
柴安平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平时少看点闲书，多看点有用的充实自己！”
这趟出来玩，拉克丝都带了两本不堪入目的**，柴安平很怀疑这个未来的光明法师是不是已经长歪了。
而且关键在于，他不是在开车就是在开车的路上，压根也不能分享一丁点阅读的快乐。
“切！”
……
再次启程的时候，柴安平就开始有意识沿途收集起有关弗雷尔卓德古神的故事，经过一些城镇的时候还给拉克丝添置了几身符合当地特色的厚实衣服，将她整个裹成一个可爱的圆球之后，他才继续放心的北上。
但随着对传说故事的收集，他反而越发迷糊起来了。
那些吃饱了撑的吟游诗人看起来对于胡编乱造古神传说有着无限的热情，同样的故事柴安平竟然搜集到了七八个版本，有些连结局都是完全对立的，着实是看得人一脸残念。
“难怪找不到一本靠谱的传记……恐怕那些历史学家考证的时候也是头皮发麻吧？”
他唯一的收获可能是知道了大多数属于弗雷尔卓德神系的神祗，这些故事大大开拓了他的眼界，游戏背景里出现的三大古神只是比较富有代表性的英雄，实际上出现在传说中的半神兽灵将近有过百的数量。
其中有一些关于远古的传说尤其引起了柴安平的注意——
传说弗雷尔卓德的古神们曾共同抗击过来自天外的强大敌人，那时神灵的血液都染红的冰川下的暗河，巨兽庞大的尸体堆积在湖畔腐烂，洛克法岛屿就是在那时被打崩才分裂出去，古神们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才守护住了这片土地。
天外的敌人？
柴安平不由自主想起了和费德提克有过的对话……
他只能劝诫自己理性吃瓜了，反正瓜不种在自家田里。
可能是因为这个故事的敌人过于模糊，所以流传的并不广，也并没有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同时，游戏背景里对弗雷尔卓德的古神定位都是“半神”，但本身就是武者途径晋升的他表示，半神和半神的体质应该不能一概而论……
他感觉凡人所谓的晋升更像是灵魂层次的蜕变? 而这些生而半神的存在则更多的是代表了力量本身。
——这就有点恶心人了。
“咦，好像我也很不一般？”
“……雪莱先生，能不能不要突然这么自恋？”
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的拉克丝一下子就精神了。
……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她问道。
“……温泉。”
柴安平言简意赅? 内心火热? 此行的最终目标终于就要到来了。
情侣混浴！
yes！
“嗯……”
拉克丝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古怪：“我怎么感觉你笑得那么邪恶？？”
“殿下，俺从小长在乡下? 没体验过这么好的东西啊！”
柴安平叫起了撞天屈：“我这是期待、激动、喜悦的笑！”
此时已经是深夜，魔法马车在这血夜里朝着深山驶去? 在这样的温度下? 山林里的野物都失去了声息? 四周一片静谧。
柴安平准备前往的温泉在贵族中久负盛名? 传闻里是某位伯爵的私产，只面向贵族开放? 来到这里享乐过的贵族回都城都是一致好评。
而且基本能满足贵族的各种需求? 柴安平这种简直算是淘宝基础款。
泉水在这座山的半山腰，整座山上也就只有那一座人类的建筑，在他们拐过一个弯之后，终于看见了远处山林里亮起了灯火。
柴安平发现这座建在深山老林里的温泉旅社竟然规模还相当不小，成片的建筑群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颇为温馨。
“就快到了。”
“好漂亮……”
拉克丝的眼里也浮现出一丝欣喜的异彩。
她赶紧让柴安平停下车? 便拉着他下去想要在这里以温泉旅社为背景先拍张照。
柴安平从善如流，麻溜的调整好车头的方向，好让车前灯能打好光。
拉克丝现在可是拍照好手，各种角度采光无师自通，光线不足的时候她甚至还能搓团光出来自己补光，这份能力简直足以让所有的打光师失业。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魔法师的天赋吧？
柴安平如此想到。
这么多天得旅行，柴安平带的胶片都快被她用完了，不过也因此，他得到了许多珍贵的照片。
希望能把剩下的所有胶片全用在这次的温泉回上。
他继续如此想到。
“发什么呆呢，快笑一个！”
“啊？……噢噢。”
第287章 胡德家主的算盘
柴安平内心肃杀，表面上仍是一片淡然。
帕特里克这个姓氏对于德玛西亚人来说已是宿敌一样的名字，哪里还需要沉默饭店的情报。
“如果禁魔石先生已经确认完情报，请交还卷宗。”康芒斯笑呵呵道：“欢迎您的下次光顾。”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东西。”柴安平淡淡道：“如果还有这样的消息大可以去找我售卖！”
“那鄙人就不打扰先生用膳了。”
收好不记名卡、契约以及伪造的卷宗，康芒斯恭敬地退出包厢。
柴安平则是陷入被这一消息冲击的震撼中，超出了德玛西亚使团的预料，却又是情理之中……在德玛西亚境内尚且有战争石匠搞破坏，更别说这种中立的大都市。
“一万金币的付出是值得的。”
快速的解决剩下的饭菜，柴安平起身结账开始前往其他的情报组织寻求消息，只是能够像沉默饭店一样体量巨大而且从三年前就开始设线埋伏的组织寥寥无几。
一天数万金币豪掷，最后还是沉默饭店提供的情报最为有价值。
回到使馆之后，他立刻就招呼使馆里的外交官们赶紧召集起来开会。
“嘿，格雷西，你这一整天都跑哪里去了！”
蔚在餐厅将柴安平给堵住，她的身边还跟着已经忙完跟着过来的凯特琳，她看着柴安平难看的神情露出一丝好奇。
“去做了一些调查。”
柴安平耸了耸肩：“你们要是有兴趣的话，稍后一起参加我们的会议吧。”
“会议？！不……！”
“好的，我们会到场的。”凯特琳拧了蔚一下，让她把剩下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感谢，我还有点事情要忙，如果你们还没吃的话请在这里用饭。”
白天的时候不止他一个人在忙碌，那些个精明到骨子里的外交官们自然也有各自的门路去打探消息或者拉拢盟友，有时候这些人能起到比一支军队还有效的作用。
爱丽丝号船长彼得斯·科克尔则是领着人混入了港口，那里的消息同样值得期待。
半个小时后，德玛西亚使馆的会议室里满满当当的坐满了人。
内特·威廉姆斯大爷负责主持会议，今晚难得威廉爵士也出现在了会议上，在知道有诺克萨斯势力介入后他也没法坐视不理了。
凯特琳带着蔚找了后排的位置坐下，作为柴安平引荐的合作对象，她们俩的加入并没有惹来德玛西亚人的不满。
“那么开始今晚的会议，请依据会前的安排各小组依次进行消息的汇报。”
……
“真严肃啊。”蔚小声说道。
“毕竟是德玛西亚人的会议。”凯特琳深有同感的附和了一声，眼角余光瞥到第一排那个唯一坐姿算不上端正的年轻议员身上。
很快就轮到柴安平进行汇报，因为他懒得整理文件报告，就只好亲自上了。
不然按照他的职位，是有配置一名书记官的。
他的情报绝对是今晚上会议的核心内容——有关诺克萨斯人对他们的阴谋。
在座但凡留着德玛西亚血液的人，一听到诺克萨斯人的阴谋，通常就会进入到打鸡血的状态。
将得自沉默饭店的秘密详细说完之后，原本肃穆的大厅顿时响起了愤怒的叫喊声。
“真是无耻！”
“无耻至极！”
“胡德家族……怎么敢做这种事情？！”
凯特琳同样被这个秘密震惊到了，在场没人比她更了解违反货物条例的严重性了，胡德家族这是在拿自己的家族生命做赌注啊！
“诺克萨斯人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如果这消息属实，那皮尔特沃夫的联合商会将要迎来一场大地震！
“凯特琳小姐，可以请你帮助我们搜集胡德家族与诺克萨斯人的暗中合作证据吗？”柴安平忽然在台上点到凯特琳的名字。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
凯特琳拧着眉站起身来：“甚至已经不只是我们皮城警局可以管辖的范畴了，寡头们不可能对这件事情放任不管，他们已经触犯了禁忌。”
“当然，一切都需要证据。”
她补充道：“光凭你们的言论是无法对一个寡头家族定罪的。”
“我们知道。”内特·威廉姆斯阴沉沉笑道：“我们都是手无寸铁的文臣，想要杀敌当然得借助外力。”
“咳……威廉姆斯，这位是皮城警局的警长，烦请你不要在她面前说什么违反法律的话题。”
柴安平有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外来人，现在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好的请继续吧，各位！”
凯特琳和下台来的柴安平四目相对，充满揶揄的神情。
遵纪守法？
也许吧！
柴安平下了台直接坐到了后排的位置去。
“我原本还想在前面给你们留个位置。”
“不必了，遵纪守法的格雷西先生。”蔚吃吃笑道：“你们的会议太无聊了！”
“你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凯特琳则是问道。
“对你就不必隐瞒了吧，我是从沉默饭店买来的情报，包括胡德家族和龙门港往来的线路以及我们可以收集的证据，他们都记录在了卷宗里面……非常的详实，应该是真的。”
“沉默饭店……”凯特琳嘀咕了一声：“你们可真是有钱。”
那确实是一家手段极为高明的情报组织！
“我会帮助你们调查的，更准确的说——是你们使团协助我们调查。”她纳闷道：“没想到这次还真叫你钓到条大鱼。”
……
……
“父亲，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坎普·胡德将手下人的报告递给他的父亲：“米达尔达的人现在改口不谈德玛西亚人的坏话，这不就把好名声全给占走了！？”
“给他好名声又何妨。”家主无以为然的将报告揉成一团丢进壁炉：“这就是米达尔达的目的，讨到那些德玛西亚人的欢心，我们负责营造气氛。”
“可是……我们未免也太张扬了些。”
“糊涂，我们家族借助龙门港的生意已经暗中越铺越大，你母亲在龙门港发展的商贸根基全在诺克萨斯，既然帕特里克的人提了要求，我们卖个人情给他们又何妨？
况且德玛西亚的蛋糕米达尔达也得给我们分，我们何必担心一伙不知所谓的蠢货！”
胡德家族实际上跟米达尔达私底下关系密切，坎普·胡德还没有知晓的资格，而当任家主却是早已以米达尔达合伙人自居。
“只要针对一伙德玛西亚人，就能同时得到米达尔达还有诺克萨斯人的好处，坎普，以你的头脑还拎不清轻重吗？”坎普的父亲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等到时机成熟，诺克萨斯人征服了皮城，我们明暗两部分合并，立刻一跃就会成为诺克萨斯的顶级权贵，到时候就算是米达尔达也要仰人鼻息，哪里还有什么皮城第一家族！”
第288章 梦境
“米达尔达家族希望邀请您出席一场访谈会，他们将安排皮城知名的记者发表通稿。”
“时间是什么时候？”柴安平问了一声。
“后天下午。”
“后天……我知道了。”
他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会议已经结束，胡德家族成功的取代了米达尔达成为了众人的心腹大患。
内特·威廉姆斯他们绝非什么好欺负的羔羊，尤其是在这种相距德玛西亚万里的地方，他们有着更为深刻的生存哲学。
但在柴安平内心中，米达尔达的账也并非能那么轻易就忽略。
“笃笃！”
他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格雷西，开下门。”
“威廉爵士……？”
听见声音，柴安平一愣，随即赶紧将门给打开，把威廉爵士给迎进来。
威廉爵士特地这时候过来显然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跟他交代，但是爵士进了房间之后并没有直接表明来意，而是看了看柴安平的房间之后找了张椅子坐下：
“妮娜到你这里捣过乱？”
提起这个柴安平就不由有些尴尬了，毕竟这可是威廉爵士的孙女。
“呃……也算不上是捣乱。”
“你不用袒护她。”威廉爵士笑呵呵道：“从小她就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一直都是一副理智的模样，不过实际上她的内心也是细腻、充满好奇的，所以难免有时候会心里失衡犯糊涂。”
爵士，其实你不用跟我说妮娜小姐的事情！
柴安平嘴巴抽抽，含糊的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你要和她好好相处，嗯……年轻人的事我也不过多掺和了。”
看了眼柴安平的脸色，威廉爵士笑呵呵的打住了话题：“晚上过来找你主要是要跟你说一下有关你身体治疗的安排已经基本就绪，明天开始进行。”
说起这个，柴安平便不由汗颜，虽然是自己的身体问题，但显然自己还没有威廉爵士上心！
“所以，将明天空出来。”威廉爵士说道：“跟我去祖安一趟。”
“明天？”
柴安平眉头皱起，他原本是打算跟凯特琳她们一起去搜集胡德家族背叛皮城证据的。
威廉爵士的眼神随即变得揶揄：“放不下美丽的小姐？”
“啊……哈？！不不不，爵士！”柴安平闻言连连摇头：“我明天正好有空！”
真不知道这老头是哪来的月老滤镜，看自己跟谁走得近就要往那边想。
“明天可能会需要展示你神奇的魔法能力，好好休息吧。”
威廉爵士起身，也不拆穿柴安平拙劣的辩解，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拉克丝殿下是位适合订婚的好姑娘。”
“爵士！！！”
“哈哈。”
有些羞恼的送走威廉爵士，柴安平好一会才重新平静下来。
“……拉克丝这时候会在干嘛呢？”
……
……
“爱勒贝拉，我有点紧张。”
“拉克珊娜殿下，请相信自己，接下来您将见到的法师，他们都愿意给予你信任。”
拉克丝冗长的袖子底下小拳头攥紧，今天她穿着自认为最有亲和力的服饰，不高贵、不张扬，也是西蒙斯先生给她的建议。
宽宏的裙子有些沉重，但意外的令她有了些安慰感。
禁魔石巨像加里奥先生也对她进行了鼓励，只是通过炫耀自己功勋的方式并没能给拉克丝太多的激励。
“格雷西，呜——”
她心里呜咽了一声，随即终于从这个名字里获得力量，进而下定决心。
“我准备好了！”
今天她将作为第一位官方人员前去接触第一批主动承认参与了袭击宫廷的法师群体，虽然只是非正式的会面，却拥有着非凡的意义。
至少西蒙斯的屠刀已经举在了所有意图影响这次会面的势力脖子上，只要他们胆敢搞破坏，他们就将见识到西蒙斯日渐恐怖的魔法力量。
同样这也是德玛西亚皇室所欣喜的成果，作为本次会面最为主要的推动者，拉克丝还有现在在自己身边的辅助人员爱勒贝拉·格林，两人实际上都压力巨大。
小型的会场四周已经被守城军严密的保护了起来，首都闻名的记者们此时都等待在场馆外，只有少数官方背景浓厚的才能进入到会场当中去。
除了拉克丝之外，其他官方人员都没能参与到此次的会面当中去。
“那么……就开始吧。”爱勒贝拉同样声音有些发颤。
……
……
柴安平久违的做了一个梦，在拥有魔法之后，他就很少有这样清晰的梦境体验了。
他的耳边回荡着细碎、模糊的呢喃，跟魔力低语的刺耳不同，呢喃声中甚至还带着一丝丝令人灵魂放松的乐声。
他出现在了一片草原上，清爽的风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使他睡意更加的浓厚。
“这是什么地方？”
柴安平很确信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这么真实的感受甚至让他以为自己又是进入了谁生成的幻境当中去了。
他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草原上，很快就看见了洁白的羊群悠闲地低头嚼着草汁。
不远处一个穿着袄子的牧羊人躺在大石头上，似乎在哼着什么歌谣。
柴安平想要走过去，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走也无法走到那副场景当中去。
如果不是这里没有给他丝毫的威胁感，他甚至都会感觉自己是被人偷袭了，毕竟他在雪峰上就经历过让人陷入梦境的魔法。
伴随着令人心情舒缓的轻声呢喃，他顺势就在草地上躺了下来，开始悠然享受自己的梦。
“叮铃……”
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呢喃在一声风铃脆响之后进入沉寂。
柴安平几乎在这个瞬间就要脱离梦境陷入更深沉的睡眠当中去，此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这是一个柔和的、充满了磁性魅力的女声，似乎是风又似乎是阳光将她的声音带了过来，语气间充满了亲切的意味。
在柴安平昏沉的意识中却又犹如一颗深水炸弹，瞬间爆开。
她问道：
“你的灵魂……为什么分裂了？”
第289章 沉默银月
自己的灵魂存在问题，这是只有自己知晓的秘密。
但现在却突兀的被某位存在洞察，并且**裸的问了出来、
分裂……
为什么自己至今都拥有两个姓名？
因为自己的意识和现实身份并不匹配！
“到底是谁……！”
饱含着惊怒和惶恐的自语，他机警的四处探看着房间，却不可能察觉到窗台那缕无害的微风。
那缕扰动了窗台尘土的清风很快就飘荡着消失在高空中。
剧烈的喘气，好一会功夫之后柴安平才缓缓放松了绷紧的全身，开始重新冷静下来思考自己听到的那句话。
自己所处的梦境无疑对自己是没有敌意的，那么她所发出的疑问，说自己灵魂存在分裂的问题，很可能也是真的。
自己借尸还魂时拥有格雷西·雪莱的记忆碎片，很明显自己跟原主的灵魂是互相融合，而非自己占据了一具无主的躯体，也因为如此自己的灵魂才会变得比常人强大。
“这是对我的提醒？”
提醒自己的灵魂存在分裂……这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柴安平在黑暗中轻轻握了握自己的拳头，这可是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的问题！
“格雷西·雪莱，还有我自己……柴安平吗？”
他罕见的陷入了恐惧之中，甚至在后半夜一直伴随着轻微的魔力低语。
可见这句话已经冲击到了他最内心深处的秘密，让柴安平都无法保持理智的冷静。
在后半夜的梦境中，他第一次察觉到了自身“格雷西·雪莱”的部分，无意识但却客观的存在，自己和格雷西·雪莱在彼此纠缠着最终扭曲成非人的模样……
“啊！”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经投射进来温暖的阳光，柴安平用炼金魔力复制了清晰药剂刺激自己因为做梦而有些浑噩的脑袋。
“呼……真是十足糟糕的梦。”
有了药剂压制之后，他很快的就恢复了往常的状态，只是在洗漱时照镜子，那副疲倦的神情却是无法消除。
“今天要跟着威廉爵士去见那些炼金大师，或许可以旁敲侧击请教有关灵魂的问题。”
穿好私人的便服，柴安平前去餐厅吃饭，并告知了凯特琳她们无法一同随行的事情，蔚一脸替凯特琳感到可惜的模样让她获得了一下来自同伴的肘击。
“你这是回到了正确的道路上来！”
柴安平吃过早饭去跟一种炼金术师们汇合的时候，妮娜得意的跟他说道，听得他一脸懵逼。
什么正确的道路？！
“咳……今天我们将前往沉默银月奈尔孙的工厂进行学习，奈尔孙先生是一位学识非常渊博的炼金男爵，你们要时刻保持谦逊。”威廉爵士嘱咐着事项：“如果有感兴趣的项目可以给负责人发出申请查看具体的仪式。”
“沉默银月……”
柴安平嘀咕着这个名号，没有从记忆里找到相应的人物，显然他并没有出现在英雄的传记里面。
“那么我们就出发吧。”
在使馆的门口，柴安平正好看见乘上魔法马车离开的凯特琳和蔚。
“我们这好像不是去海克斯压力升降机的方向？”
“爵士联系到了一位多年前的好友，对方答应让我们使用时钟学园的私人升降机，这比公共的安全很多。”他身边有人回答道。
“爵士……还真是人脉惊人。”
这老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就能展露自己的排面……
一行人顺利的进入到时钟学园，祖安的孩子也可以来到这里上学，平时就乘坐校内的私人升降机，从这里毕业的技工大部分都将被吸纳进大家族的工坊里面。
对这些学生来说，每年的进化日就是自己的一次大考，他们将拿着自己的发明去到各大家族联合举办的展览会或者私下去接触，以期获得一个心仪的职位。
“走这边。”
一行人在学院管理员的带领下走进一座南瓜形状的钢铁车厢。
地铁？
柴安平眉头一挑，钢铁车厢下面是深邃的铁轨，在掘开的峭壁上共有八条细窄的轨道连接着车厢，以保证车厢的百分百安全。
南瓜形状正式让那些凸起可以完美的嵌入到铁轨里头去。
“祝各位行程愉快。”
管理员朝众人挥了挥手，接着便笑着控制器械合上车厢大门，松开升降机的阀门。
“嗡……”
众人纷纷找好了位置坐下，做过几次升降机之后他们就都轻车熟路了。
深入地下之后，顶棚的光敏灯便自动亮了起来，透过铁壁可以感觉到外面轰隆隆回响着摩擦的声音。
车厢在达到一个速度之后就变成了匀速前进，并不会带来强烈的失重感，十分钟左右之后，众人便出现在了祖安城的上方，开始循着一条轨道落向地面。
“快到了。”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阳光下祖安城的全貌，难得清晨时候铁玻璃城没有笼罩在化工烟雾里头，显露出了颇有魅力的一面。
此时众人已经默契的带上了防护面罩，因为防护等级比较高，面罩已经遮盖了大部分的面部，所以大部分人的面罩上还有各自的编号，骚包一点的还有用小字写出来的外号。
沉默银月奈尔孙，所精通的炼金药剂已经在他的称号上展露无遗。
号称可以为机械甚至人体镀上一层高科技合金薄膜的银月药剂，以及服用之后会让法师等职业短暂陷入魔力真空的沉默药剂。
沉默药剂的发明者就是奈尔孙，也是借助着这一道独家配方，他成功的跻身最顶流炼金男爵的地位。
除去针对法师造成的魔力真空，他还实现了沉默药剂的诸多子产品可以有效地针对各种职业，就算你是个借助神力的娜迦卡波洛丝神教祭祀或者遥远北方冰原来此的神奇冰裔，他也能够巧妙地令你陷入绝境。
今天一行人就能借着威廉爵士的光去参观沉默药剂的制作工厂，以及亲身体验昂贵的沉默药剂。
受限于材料，这种药剂一向是连黑市都罕有货源的宝贝。
“嗯，这应该就是奈尔孙前来迎接我们的魔法马车。”
威廉爵士指了指前方停驻的马车，上面铭刻着象征沉默银月的月牙徽章。
“竟然还有专车接送……”
柴安平知道了奈尔孙是位什么样的牛人之后，连带着威廉老头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节节拔高起来。
第290章 厄加特-改造
魔法马车缓缓驶进了一条戒备森严的荒芜公路，四周没有什么显眼的建筑，柴安平瞟到了路边立着的“私人领地，严禁通行”的牌子。
经过一番跋涉，实际上众人已经来到了祖安的边缘，破落的峡谷底部沿途可以看见堆满了废铁。
祖安城并非是峡谷的最底部，出了城之后，在祖安的附近就可以看到幽深的裂谷还在继续向下延伸，有些已经被海水还有工业废液填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而有些则是沿着峭壁修筑着堡垒似的垃圾回收站，巨大的铁臂机器人将倾倒在裂口中的垃圾重新拣选出来。
步入沉默银月男爵的领地之后，这些巨大的机器人看起来就更加精良了。
巨大的身体嵌在钢铁基座上，臃肿的身体附带着一个大到夸张的机械钳子，这就是蒸汽机器人布里茨的“亲朋好友”了。
驶过了重重的关卡之后，众人终于来到了一座钢铁城堡前。
“太气派了！”
人群中不由传出惊叹，就算是柴安平也感觉这已经十足是“未来城市”的级别了！
“欢迎你们的到来！”
高耸的大门开启，奈尔孙领着随从门后走出。
他穿着一身闪烁着流光的能量长袍，长发和花白的胡须都被极为细致的收拢起来，胡子被分成了三缕紧紧贴在下巴上最后又汇集到一起。
他的面相并不和善，相反看起来颇为凶恶威严，法令纹如同祖安里深不见底的沟壑，潜藏着窥探的怪物。
不过在看到威廉·拉斐尔之后，他冷峻的脸便很快柔和了下来：“威廉，还有他的学生们——快请进吧。”
“这大佬竟然亲自出门来迎接？”
柴安平小声的跟身边的人嘀咕，但很快他就被推到了队伍前面去。
“他就是你……呃，你们德玛西亚的天才？”奈尔孙朝威廉爵士问道，有神的双眼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柴安平。
他是知道柴安平的真实身份的，作为威廉·拉斐尔的多年老友，威廉还不至于瞒着不告诉他柴安平是自己外孙的秘密。
因此对于柴安平，奈尔孙有着充足的关爱之心。
一行人鱼贯走进宏伟的钢铁城堡中，这里既是奈尔孙一手打造的大本营，同时也是他的生产中心，在城堡中不同车间的生产线一直都在源源不断创造财富。
……
……
在一个直径足有十米的培养仓里，镂空的地板正不断朝培养仓释放深绿色的炼金气体。
“哐……哐……”
在浓重的雾气里，有钢铁交击的激响迸发。
压抑的、令人恐惧的低吼声使得在外界主持这场改造仪式的囚徒们不由自主颤栗，又狂热地讴歌这位痛苦的施舍者，感激他残忍的悲悯。
厄加特！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厄加特从身体改造的痛苦中恢复了清明，彻底的魔改远比他在沉钩里遭受的酷刑还要痛苦，此时他已经彻底成了一尊怪物。
他低头，透过绿雾看向自己和一挺狰狞机枪融为一体的手臂，以及更往下已经尽数化为了钢铁身躯的部分，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他体内流淌着的绿色药剂却非常清晰的将所有感知传递回自己的大脑。
仿佛这就是自己原本的身体。
在痛苦中挣扎时他久违的回想起了自己曾经作为诺克萨斯处刑人的时候，他谦卑的匍匐在勃朗·达克威尔的膝前，献上自己的忠诚。
但是现在他遗弃了自己的斧头，他终于坚定了自己的信仰，他相信自己的存活是为了将痛苦均等的传播到这座神奇的城市中，这才应当是它的本质。
他可以听见身体里钢铁齿轮扭转的声音，抢劫来的熔炉核心正源源不断给自己提供活动的动力。
“嗯……”
他眯着眼，细细品味体会着这副强大的身体，这具汇聚了整座工厂之力的身体！
绿雾的阀门被关闭了，很快培养仓内的画面便开始逐渐清晰起来，一架长着六根机械腿，身体巨大高耸足有五米多高的“战车”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六根粗壮的机械腿上架设着森寒的炮口，采用了上好合金锻造而成的腿部内装载着惊人的武器系统和动力装置。
厄加特的腰腹连接着这由机械腿组成的底座，他的腹部似乎是中空，里面闪动着绿色的光芒，如果是柴安平能看见厄加特现在的模样，就可以立即为他藏在腹部的杀手锏“超越死亡的恐惧”命名。
从沉钩逃出来的囚徒，以及被厄加特“解救”出来的狂热信徒涌了过来，将培养仓的玻璃罩子降下，高声呼喊着厄加特的名。
厄加特狷狂大笑着，举起与自己右手融为一体的机枪。
“现在开始！”
“我们将改变祖安！”
粗大的黑色机枪突然激发出一条火舌，急速射出的子弹打在工厂的穹顶上发出“砰砰砰”的闷响，但是根本无人在意，人群肆意的抛洒着手里的东西或者武器。
有一个矮小的技工在绳索的帮助下攀上厄加特的左臂，这样一对比，厄加特苍白的手臂甚至比技工还要粗壮。
他用注射器正在往厄加特坚韧的皮肤里注射新的炼金药剂，同时还在厄加特的臂膀上纹上恐怖的图案，象征着他们所代表和即将施加的痛苦。
“首领，部队的改造已经基本完成，在不计消耗的情况下，我们的战斗力已经连翻了数倍！”技工一边说道：“不过几次战争掠夺到的主要资源已经耗尽，需要及时补充。”
“不必担忧，睿智的索尔兹伯里。”厄加特安抚着自己的首席技术人员：“力量就是财富，现在我们该去真正的祖安掌权者手中夺取需要的财富了，很快我们就将拥有更多的工厂。”
“正是如此！首领！”
索尔兹伯里兴奋的大叫：“我们才将为祖安带来真理！带领祖安的人民走向幸福！”
“呵呵……哈哈哈！”
或许是索尔兹伯里话里的幸福两个字逗笑了厄加特，他发出沙哑又夹杂着拉风箱般大口喘气的笑声。
“那么你有什么建议吗，索尔兹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