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黑本的过去(2in1)
白夜明并没有在擂台上杀了黑本,一方面他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看过黑本的资料,知道他的过去。他有些想要再给这个年轻人(相对于龙柒来说很年轻)一个机会。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白夜明觉得这个人的本性并不坏。白夜明对所有本性不坏,在龙陆的悲剧中并没有扮演着推动者或者驱使者的角色的人,都予以了最轻的量刑。
这个人却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走到了今天死刑这一步。
另外一方面黑本也并不打算给白夜明这个机会,他发现用尽全力也不能给白夜明造成实质性的威胁之后,就干脆直接认输了。
他知道自己可以试着跟白夜明在擂台上不断耗下去,耗到最后大家精疲力竭,他甚至是有机会获胜的。自己不赢至少也会让白夜明赢得很难看。但是他很聪明,他并没有这么做。
黑本知道,无论什么样的就结局对自己来说都是死,死在擂台上是死,打输了被审判是死。真打赢了白夜明,估计还是个死。
等死,死己可乎?认个输,让白夜明赢得光光彩彩的,自己按照他的暗示做事情,他应该能善待自己的家里人吧。这是黑本最后的惦念了。
他无所谓于剩下的‘因为他的认输会被审判从而失去了最后一次机会的六个人’对他的死亡凝视。虽然他也不能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但是那至少抓住了命运的小尾巴。
而且死在审判之下,对黑本来说,并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他不是心存死志,只是觉得自己也并不惋惜。
因为他这么多年,几十年过去了,仍然对于当年做出的事情表现的非常愧疚。
他本身很聪明,至少在猎人的群体里是很聪明的,他对情况的反应很快,也善于学习新鲜事物,这是一种宝贵的天赋。
尤其是对长年要忙着两件事:苟且地活下去和更好地活下去,的猎人而言,这种天赋弥足珍贵。
甚至于要比他那攻击防御皆有发挥空间、攻防一体的黄金级天赋还要珍贵。
但是在很多认识黑本,至少是搭伙做过任务的猎人来看。黑本并没有完全兑现出来这份天赋,甚至从某些意义上来说,黑本在浪费着这份天赋。
因为他并没有积极进取地把自己的聪明用于挑战更难的任务,猎取更多的龙兽,成为一个更强大的猎人之上。他更多地把这份才智用于钻营门路,趋炎附势之中。
黑本的想法很简单,他就是想更好的生活。
更好的生活有很多种方式,成为人人敬仰的黄金猎人是一种方式。但是更好地利用黄金猎人的身份去取得他应有的待遇,又是一种方式。
不可否认的是,黑本在黄金猎人这件本职工作上就做得很好,毕竟他的聪明会告诉他只有在猎人界的地位稳固了,在正界的地位才能随之稳固。
那些在背后诋毁他的猎人们很多在狩猎上可能还不如他,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的嫉妒是出于在狩猎上的嫉妒,而都是出于在正治道路上的差距。
黑本自己向上一路走的非常顺利,他得益于他的身份,而受到了某个派系大佬的赏识。而且不仅如此,同时他还幸运地娶到了这个派系另一位大佬的女儿,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人生赢家。
这种平步青云在开始的时候是得益于黑本的出身。
黑本的父亲虽然不可能是一名黄金猎人,但是却是一个顶尖的上位猎人小队中的主攻手。虽然在高层看来上位小队并不是一个特别值得在意和拉拢的武力。
但是,黑本父亲所在的小队情况有些特殊,他们小队的性质和白松所在的小队其实有几分相似。他们都是通过公会牢牢控制的直系渠道培养出来的,从小就被灌输了为公会服务的理念。
所以在公会内部的高层看来,黑本的父亲是非常可靠的自己人,而从这种自己人的子嗣中成长出来的黄金,自然从天赋被发掘出来开始,就一直就得到了公会的各种重视以及垂青。
但这些重视和垂青,本质上也就是一种额外关照罢了。跟从正没有任何的必然联系。黑本踏入正坛靠的其实也是某种意义上阴错阳差的巧合。
在旧大陆派也就是守旧派看来,他们手握着公会绝大部分的利益收益权以及分配权,所以他们对于表现出自己想在正界出人头地做出一番事业的黑本是有些加以抵触的。
双方都是再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考量,这本身是没有是非对错的。
而且即便是存在对黑本的这种‘精致利己主义’的抵触,也并不会让黑本在站队之前就能够感知到。
但是对于对一切风吹草动都十分敏感的其他派系来讲,这种不满是被写在守旧派的脸上写的很清楚的。这就让他们有些窃喜。
因为黑本这种喜欢钻营的心态,这种喜欢更为优渥的生活条件的享乐主义信条,在某些派系看来是无伤大雅的。甚至从某些角度上来说,在精神是有符合的点的。
这个派系说的就是企图从老一辈手中夺取更多权力的新大陆派,也就是激进派。
他们在认为黑本是值得拉拢的并且是可以拉拢的之后,就一直将黑本作为自己派系重要的新生代的领袖。
当然新生代说的是黑本刚刚发迹的那时候,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不折不扣的中生代顶梁柱。
黑本当时并不清楚公会高层存在着的的这种摩擦。
他从小接受到的教育和他父亲受到并且教给他的差不多,讲的都是公会的正义感和使命感。而他父亲虽然在公会有名有姓,但因为层次实在太低,终究到老也只是一个很受信任的工具人。
于是黑本以为公会内部的派系斗争并不激烈,所以当有一位地位很高的大佬给自己递出橄榄枝的时候,他几乎是受宠若惊的就接了下来。
他丝毫没有想过接下这橄榄枝,还会带来什么其他的后果。
每一份命运给予的礼物背后,实际上都已经标好了价格。黑本当时以为自己的这份际遇,它的价格实际上就是会被贴上激进派的标签,要为激进派的发展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这么想着实没有错误。而且对他本人来讲,确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假设,都只是当初那件事情没有发生的假设。
龙陆和龙柒到来的时候,也正是黑本刚刚成婚不久的时候。那时候他正春风得意,以为自己迎来了人生中的最**。他对于自己的家庭、事业、狩猎都有着满满信心、期望和规划。
他要保卫他的生活,他的权势,他的妻子,和尚未出生的孩子,他所熟悉和爱着的一切。
所以当派系的大佬,也就是他的岳丈找他吃饭,说到有关于第四期调查团的事情的时候,他才会对于‘激进派对第四期调查团的厌恶’,有一种感同身受。
他希望改变、渴望改变。但是他是希望自己去亲手改变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希望自己的生活被什么玩意突然改变。
而毫无疑问,如果第四期调查团一旦和现有的公会组织进行合并的话,自己的生活就属于被改变的那一个。
本身公会控制的岛屿、公会的势力范围、公会维系的权力就那么大,激进派已经是在尽可能把属于自己的蛋糕切的大一点。
但是一旦第四期公会来了,更多的大师,更多的黄金,更多的莫名其妙的所谓公会大长老的嫡亲子女,要过来这个水域的锅里捞食吃。那么黑本他能分到的东西肯定就会变得少之又少。
看似他岳丈只是不经意的一些抱怨,却在黑本的心里扎下了根。他自此对于第四期调查团的初印象,就变得很差。
他自然而然地也就和激进派,甚至和‘不是激进派但是是在新大陆诞生的猎人们’抱有着同样的想法。
那就是:第四期调查团可以去自己过自己的,为什么一定要来和我们搭伙过日子的。
再往后的事情发展,黑本却有些不太清楚,他不知道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和算计。他那时候只是以为自己的岳丈想要刻意保护自己和妻子,所以没有让他去接触到这部分事情。
但他后来才明白,自己是被刻意的屏蔽了信息来源,被刻意的屏蔽了去了解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的渠道。
他和他的妻子所知道的不多,甚至和在小酒馆里听店主扯闲天儿的普通人知道的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大体就是和第四期调查团的谈判并不愉快。
但谈判也并没有崩溃,他们选择派一部分人出来,先试着在公会的体系下相处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效果好的话就把试点扩大到整体,大家就又能坐下成为新的一家人。
虽然黑本对于这个结果显得有些不是很情愿,但既然这是公会的决议,他身为一个被灌输着要忠于公会的人,也就没有什么可以特别想异议的。
既然公会高层的长老们觉得这是最好的方式,那么这就一定是最好的方式吧,黑本如是想到。
当自己在公会总部岛屿上的豪宅里睡觉的时候被岳丈突然叫醒,让他赶紧去赶赴战场,原因是第四期调查团的人叛变了的时候,黑本是震惊的。
但是在震惊的同时,他很坚定自己的信念,那就是无论谁想把公会拖入战火,拖入不安宁,他都要与之作战,不论这个人是一个普通人,还是所谓的大长老的儿子。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在某种意义上,竟会是自己。
而当他赶到战场的时候,发现对叛逆的清剿几乎已经结束了,只剩下两三个人还在左冲右突,企图跑出重重包围圈。
黑本仔细的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这场景和想象中的叛乱存在着很大的差距,他也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在某种意义上被人当枪使了。
只是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这把枪中最重要的那颗子弹。因为那时黑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天赋在对龙兽的狩猎中可能价值一般,但是在对人类的作战中可谓是出奇制胜的一把利刃。
在龙陆屠杀了无数同袍猎人之后,他的岳丈神色凝重地把承受龙陆最后一击以及给出龙陆最后一击的双重任务交给了他。受到战场气氛的影响,他欣然接受了。
他开启了自身的天赋,硬吃了龙陆在开启寄生虫状态下疯狂燃烧生命饱含愤怒的一次斩杀。这次斩击的力道即便被黄金天赋削减过,仍然就像是一头成年古龍直接把龙车开在了他的铠甲上一般。
但同样这一惊天动地的一击,也给他在下一秒中带来了惊天动地的一次攻击力上的增幅。增幅的攻击和速度,让龙陆的躲闪和防御都显得是那么的无力,然后龙陆就被黑木生生地剁下了头颅。
黑本在很后来的时候,在龙柒公然撕破脸和公会短兵相接、互相打击报复的时候,才深刻的领悟到了自己那一刀到底砍掉的是什么。
他砍掉的不仅仅是公会已经维持了数百年的安宁与和平,他同样砍掉的是公会激进派与守旧派之间维系了很久的一种对相互倾轧的克制。
这让他一直懊悔到了今天,他很聪明。这种聪明让他只能给自己塑造出一份令自己崩溃的内心景观,而并不能给他带来对于自己的错误行为的丝毫宽慰。
在白夜明看来,黑本显得是有些无辜的。
首先在战场上冲着敌人挥刀本身就是一种责任。
其次他尽可能的付出努力,是在为了制止龙陆在突围的时候造下更多的杀戮,是在为自己死去的同袍复仇。无论从什么样的角度来看,他的这种勇气和尝试都是应该被值得褒奖的。
但就因为他杀掉的是龙陆,因为他杀掉的是前来讨债的龙柒的哥哥,所以无论是对他恨之入骨的勇气,还是急于把他推出去当做某种意义上替死鬼的公会,都巴不得这个人直接死去。
白夜明原本的打算是让这个人去进行正常赌斗。他死了说明他命中注定如此,他如果赢了的话,白夜明就会允许他真正地逃出这片水域,而不去进行追杀。
白夜明会在心里就当这个人已经死了。反正他死活没有人知道,也不会影响到自己之后的计划。
但白夜明没有想到这个人是真的很聪明,他主动配合自己化解了被设局的尴尬。领悟到了自己的意思,把设局做对付自己的五个人撕裂在了前夜的牢笼里。
这让白夜明决定给他一次机会,那就是下场跟他赌斗,而他也非常上道的抓住了这次机会。他的表现让白夜明有些舍不得他死了。
所以白夜明想要去试试看能不能把他收为自己人。
在自己的黄金小队里,也确实需要一个顶在前面的防守角色不是么。
第五百八十八章 见一人一龙(2in1)
赌斗的事情很快就告一段落了,龙柒也在自己几乎可以恣意处决人的这种氛围下,杀够了足以暂时遮掩下她心中仇恨的人数之后,和长者在某种意义上达成了告解。
那些原本一直拖着悬而未决的来自同一家族的战犯们,龙柒也就暂时放了下来自己的苛求,允许每个家族其中的一个人以赌斗抵罪,然后其他人能得以被直接流放。
白夜明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那些赌斗赢了的人和被流放的人其实后来都死了,但是大抵上应该是知道的。
只不过他们可能不知道,至少不能确定是是白夜明做的,因为他利用水流把所有的尸体都销毁的很好。这就反而引起了整个公会内部的种种猜忌,都怀疑是敌对派系派的人去落井下石。
不过这些风声鹤唳和白夜明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在意这些暗流潜动。因为在他看来,这都是惊涛骇浪之前的小打小闹。
但赌斗归根结底只是公审之前的准备工作。重要的事情还是要进行公审。这其中的所需要涉及到的事情、所需要进行的平衡和利益交换就显得更加复杂了。
白夜明原本表示自己可以参与其中承担一些工作。但是长者表示他自己拼了这条命也会把这件事情准备好,就不劳烦白夜明了。白夜明在赌斗上的神奇操作真的是看的长者有些脑壳疼。
白夜明在公审开始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主要就做了两件事,他见了两个生物。更加准确地说,是一个人和一只龙兽。
人自然是被继续收押等着公审判决然后处刑的黑本。
白夜明在赌斗结束之后的某个晚上,进到了关押黑本的单间,打算和他好好谈一谈。谈完之后,让白夜明感到很有收获。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么?”白夜明在露面之后,见到对方并不惊讶于自己的出现,于是直接先行出声问道。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在擂台上并没有用尽全力去争得一线生机吗?”
“也不是,不过我倒也很想先听听你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我觉得就算我在擂台上赢了你,我也不可能活下去。”
“为什么?”
“因为你对于我们这些人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希望我们全都死掉。不然你没有道理会授意我们晚上去那么对付那五个人,即便他们确实是在某种程度上冒犯了你的尊严。
但是你如果真的是自己提出赌斗和后面的公审这一套流程,那么你就会尽可能地让每一个个例都依照正常的流程走完这一套。但是.......”黑本说道这里,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事,你想说什么你就继续说。没关系的。”
“我想说,我认为现在发生的事情可能不是你的本意。因为你既然要公审的话,自然是希望一切都要符合程序正义的,但是这其中已经存在着太多不那么符合流程的事情了。
所以我猜测,这是一个多方妥协之后的结果。而你应该对这样的处理方式很不满意,所以你会做些什么,来让事情按照你的意志去运转。
所以我觉得即便能在擂台上赢过你,甚至不是赢过你,而是赢过第四期那些人派来的某个黄金的话,最终也讨不了好。
从你对那五个人的报复来看,就知道你是对这件事情的结果仍然耿耿于怀的。
所以我甚至可以大胆猜测,所有赢了赌斗的人,可能最终的下场也只是一个死字,而且是死得无声无息。
毕竟你控制了这片水域上所有人的生死不是吗?让他们在水中暴毙,再简单不过了。”
白夜明点了点头。在他看来,黑木对自己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一板一眼推测的都有根有据。这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智商啊!
而这也是让白明感到困惑的一点,那就是自己其实在处理事情的时候把自己的个人诉求表达的很清楚,他对于‘自己想弄死所有应该被弄死的人’这样的一个事实并没有加以丝毫的掩饰。
但仍然鲜少有人怀疑他在幕后做了什么。这就挺奇怪的了不是么?
白夜明当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不过换个角度着想的话,所有人却也都有着一叶障目的可能。
无论是在公会内部的斗争,还是作为第一期公会的整体与龙柒的斗争,都让他们将视线过多的集中于那些已经非常熟悉的旧对手的面孔上,而仿佛忽略了一直没有抛头露面的白夜明。
难道就只有黑本这样,既拥有分析事情的能力,同时也被推上了赌斗的最前沿,推上了要赌上自己性命悬崖的人,才会去思考这背后存在着的可能性嘛?
但是答案并不是这个样子。白夜明知道,只是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戳破自己的必然理由,所以看起来才像是谁都不明白的样子。
龙柒自然不会管白夜明到底要对那些人怎么样,反正在龙柒看来他们都死有余辜。
而长者他所在意的、所要求的只是在权力交接的过渡期间保持稳定。那些人既然名义上已经被放逐了,按理来说就已经不是公会的人了,他们是死是活长者并不在意。
而且。从更坏的角度来揣测长者的心意,就算他长期身为最高统治者执公执正,但毫无疑问也会是偏向守旧派的。不然在他治理之下,两派的矛盾何以积累至此。
在守旧派的角度来看,白夜明杀戮的更多是还是激进派的新生代。所以并没有阻碍着长者自身以及他所在派系的利益。他们犯不着上去跟白夜明自讨没趣。
而新生代虽然痛恨白夜明,本身就对白夜明带着天生的恨意,但是他们也是十分畏惧白夜明的。
毕竟他们很清楚,如果自己对白夜明表现出来对立情绪的话,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他们从小就生活在这样一个有冥冥之中的统治者的环境下,老水御对他们长年的心理暗示与积威很简单地就转化到了现在掌握了他们杀生大权的白夜明身上。
对白夜明的恨意再深,反抗白夜明再有道理,这份恨意、这份道理,在生死面前,也都很苍白。
“那您开始时,是想要问我什么问题呢?”眼看白夜明竟然点头同意了自己刚才的一番论述,黑本就直接对他换上了敬称。
因为在黑本一开始看来,现在搞得的这套东西简直是一团糟。
他看不出来弄的赌斗加公审这一套到底有什么意义。在他看来,直接全部都公审定罪处刑,或者哪怕是全部都直接私刑处理掉。都要比现在这套捏合怪有着太多的优势。
他能够去认可白夜明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其实并不是白夜明的本意,这是一个在不得已之下妥协出来的执行方案。
而白夜明直言不讳地认可了他的推测,白夜明大大方法地承认自己私下把所有需要审判的人全部都做掉了。这才让他觉得白夜明是个可以做大事的人。
至少很合他的胃口。
“我原本是想问你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今后的打算?”黑本愣了一下,虽然他很期望自己还能有今后,还能有机会为今后做些打算,但是他的理智在此前并没有将这种期望调的太高。
所以白夜明乍这么一说,他就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心中就立刻开始狂喜起来。
在他看来他所尽力博取,不惜去出卖其他一起要被审判的的黄金们,为的就是那微乎其微的活下去的可能性,现在竟然就已经摆在自己面前了。
白夜明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自己不需要死了呗。
心思活泛过来的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里活下来还有最后一道门槛,那就是要回答好白夜明提出来的问题。
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具体又交谈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们都互相许下了什么样的宣誓和承诺,但是总之当天晚上黑本就在牢房里“自杀”了。
而白夜明在三天后在他火化后的墓碑旁出现了,作为是对之前的对手的一种尊敬。
黑本并没有以任何改头换面的方式重新出现在白夜明的身边。这让原本还对此有所怀疑的长者和龙柒,也都渐渐把黑本的死归结成了是一种个人的选择。这并不少见。
而白夜明之所以让黑本可以在水域之中随便找个地方躲藏起来,是因为黑本在宣誓效忠白夜明之后就已经被旅法师的力量所认可,给白夜明生成了一个召唤黑本的咒语。
咒语名称:【黑本,一击必杀的武士】
法术力费用:{3}{w}{u}
类别:生物
超类别:传奇
副类别:人类/猎人
异能:
{x}:抵挡一小时内将要对此生物造成的x点伤害。在一小时内以此法抵御的伤害不能超过体质值的两倍。
{1}:此生物在此小时内每抵挡过一点伤害,就在下一次攻击中获得+1/+0。此异能在每小时内仅能使用一次。
属性:力量4,体质4。
当黑本被法则解释为咒语的时候,这个咒语就自动进入了到了白夜明咒语的牌库里。
如果白夜明想的话,他可以把召唤黑本加到持有咒语列表当中,这样他就能随时支付五点法术力,把黑本召唤到自己的身边。
但白夜明也并没有这么做,这样做实际上是很浪费的行为。
因为黑本是生活在水域中的,而水域这片地作为巢穴,所天然附带的异能就是可以让白夜明召唤生活在巢穴范围中且与白夜明进行了契约的生物,只不过是需要额外支付一些法术力罢了。
所以不论是黑本隐藏在水域中的哪个角落,只要白夜明需要的时候,都随时可以把他召唤来自己身边。
而且白夜明也可以凭借着这种契约的关系,随时随地的与黑本进行沟通,这就方便了他去让黑本处理一些原本自己或者佳玉要动身处理的事情。
比如说去收尾那些理应被审判却因为各种原因被放逐的人。
白夜明见到的第二个生物是一只龙兽,是当初的那只翠水龙。(见第四百四十二章)
它衔着白夜明当初给他的那缕发带,找到了和佳玉一起在水边踩水玩的白夜明。
白夜明认出来了他,就把已经游出岸边很远的小霞龙直接召唤到了自己跟前做翻译。小霞龙出现的时候还保持着扑腾水的姿势在一脸迷惘。
在沟通上了之后,水龙向他表达了自己想要复仇的想法,这让白夜明有些哭笑不得,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它的仇人已经不存在了这种事,以及怎么去解释自己现在继承了那种力量。
白夜明之前听小水御阐述老水御过往的种种行为的时候就明白了,当年在那只死去的翠水龙身上发生了什么。
老水御为了维持自己统治的稳定性,也就是为了防备外来的强大古龍会占据自己整片水域,然后进一步控制自己。就操纵起了所有它能操纵的对象。
所以它不单单操控了公会里的黄金猎人们,同时也操纵了所有在水中拥有等同于古龍级别力量的龙兽们,那只翠水龙就是其中之一。
人类中有不愿意被控制所以奋起反抗的勇士,在龙兽中自然同样也有,甚至还更多。毕竟愿意做狗的人不少,但是愿意做狗的龙没有几只。
而反抗水御的下场,就是被自己体内永远驱逐不尽的寄生虫所折磨着,最后被它们耗尽自己的所有生机而致死。
老水域通过操纵这些人和龙兽,去让他们与外来的龙兽们进行搏斗,相互消耗,以确保自己对这片水域的绝对控制权。
而那只翠水龙既不想被奴役,也不想成为这种没有意义的斗争的牺牲品,于是就被水御认为是反抗者,在倔强中被痛下杀手。
最后白夜明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这只水龙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对这只水龙还是很有好感的,因为两个人的命运悲惨的那一部分确实有相仿之处。
他不希望这只水龙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做出一些让白夜明不得不下令讨伐它的事情。
水龙听完这件事情的种种内情之后,没有对白夜明再说什么。
它既没有坦然地放下这份仇恨,同时眼神中也没有再流露出太过凶狠的表情。它只是转身游走了。
或许这才是最正常的态度和反应吧,白夜明从它的背影中阅读出了这只水龙一生中恐怕都要在这种愤怒与谅解之间不断徘徊,而无法挣脱。
但这就是它的命运。
每个人在这个时空的轨迹里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命运,这种命运是很难被改变的,但是时空本身却很脆弱。
这让白夜明产生了一些明悟,他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要面对命运是什么。
他要帮助这片时空的人还可以去拥有命运,而不至于被奥札奇吞噬一切。
他要找到那个机会。
那个让这片夕阳下的人,还能从容地说着关于爱恨情仇的故事的机会。
第五百八十九章 公审开始
骚动是在白夜明吐出了某个不应该被提出来的人名的时候就开始弥漫的,但是大家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白夜明就接着往下说了。
而在白夜明说出了第二个不应该被发音的人名的时候,在反应过来了的人那里,这种骚动就沸腾到了极致。
在公审的场合上,在白夜明站在高台之上宣布这些人有罪的时候,在下面无数的人翘首观礼的时候,白夜明扔掉了长者给他准备的统计资料和稿件,开始自己说自己的。
那个名字,那两个名字,那接下来的一大串名字,是赢得了赌斗的人。
按理来说,他们以自己失去除了生命的一切作为代价,是没有理由会在这个场合会被白夜明把所有罪名都公之于众的。
但那些知道实情的高层和黄金们,也就仅仅是躁动而已。反正他们既然是坐在这里,就说明他们在整饬的范围内并没有做出来不可被饶恕的恶行。
他们只是带着困惑且不安的表情,听白夜明继续罗列着在足以致死的种种罪名下,那一个个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名,揣测着到底这个公审又发生了什么自己并不知晓的变故。
而那些被特意邀请来观礼的不知道内情的基层骨干和中层干部们,也就是各镇一二把手,各个猎人公会分会的负责人,各个渔村的村长,学校的高级教室,中小型家族的代表。
这些因为在基层组织中有着莫大影响力的而特意被白夜明点名请来观礼的人,都感到莫名惊诧。
他们不知道最上层的种种谈判前后的因果,不知道围绕着这个名单曾经出现的妥协与赌斗,他们甚至不知道谁是应该死的,谁是“因为一些理由”不应该死的。
但是他们用不着区分。
他们已经被这漫长的名单和名单上一个个平时听起来如雷贯耳的名字给吓到了。
变天了!不,不是变天了,是世界要毁灭了吧。
类似的想法在这些中层阶级的人心中不断响起。
公会是疯了么?各大派系是疯了么?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同时对这么多人下手,光明正大的进行大清洗?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白夜明在宣读完了名单之后,就又开始一个一个的详细阐述他们的罪名:
“央罗,你在四十八年前先是在谈判前下毒毒害了第四期调查团的两名守卫,进入到第四期的营地之中的水源下毒,最终造成7名人员死亡,意图破坏谈判......在围剿龙陆的当晚......
你可认罪?
央临,你在围剿龙陆的当晚,收受第四期调查团的贿赂,故意在临水大街三条的战斗位置防守失位,导致你身后位置上三名上位猎人一名下位猎人殉职,为了弥补失位......
你可认罪?
罗蔷,你先是在谈判协议签署后引诱第四期调查团的光恒叛离,并在叛离过程中伙同他人设伏杀害了追索光恒的4名猎人,并在之后......
你可认罪?
......
光索,你于谈判协议签署后,背叛第四期调查团,并且为了获得被许诺的背叛后的待遇,窃取了重要机密两份,并配合伏杀了对你的追击人员....
你可认罪?
......”
白夜明宣读出的每个人的种种罪行,让下面来观礼的人听得有些目瞪口呆。
他们一个是没有想到白夜明居然会把几十年前的事情事无巨细地阐述在大庭广众之下。
另外一个是不敢相信白夜明居然真的敢公开地把这些应该被捂得严严实实丑闻全部都倒了出来,并以此为依据处以这些人死刑。
那些自诩身正不怕影子斜,并没有沾染过类似因果的人,不担心白夜明会顺势对他们发难,他们担心的只是白夜明因此带来的巨大影响,可能会使得公会在死后的一段时间里都处于巨大的动荡期。
而这份动荡期中会发生的变化,对于他们更好的完成自己安土守家的职责是非常不利的。
而另一些人则不然,他们不但感到震惊,而且感到惧怕。
因为他们在之前的时间里,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或者为了一些利益上的交换,都或多或少的做过和之前被白夜明宣判的人相似的罪行。
只是他们犯下种种罪行针对的对象,并不是现在重新回到漩涡中心的龙柒及其手下的调查团。
他们担心既然白夜明现在可以将这些罪名作为借口,去清算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那么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将来白夜明就完全有可能以他们犯下的罪行作为借口,同样去清算他们。
总而言之,他们眼中的白夜明,打破了一种在这片水域上保持了数十年年甚至上百年的默契。而这种默契被打破,让他们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
在此时的他们,完全不会去思考:自己之所以会被清算,完全是因为曾经真的亲手犯下过足以致死的罪行,曾经剥夺过一些其他无辜人的性命。而不是白夜明的任性妄为。
他们不会去这么想,他们所能够看到的仅仅就是白夜明要来杀害他们了,白夜明要来追究一些他们应该已经不用去承担责任的罪行了。
这已经是他们所不能接受范畴了。
但是还没有等他们莫名惊诧完,还没有等他们无能狂怒完,白夜明在接下来宣读的事情,就更是让他们显得更加惶恐。
“田家第二十九代家主田靶,主动参与谋划挑拨,最终逼迫彼时已经宣布加入公会中的龙陆不得不背叛,并且组织串联封家、刃家等十二个中小家族共同参与到围猎龙陆的行动之中.....处除以死刑,鉴于已经故去,改为剥夺一切荣誉,并对田家处以惩罚......
封家长老封长、封千丛、封絮三人,参与龙陆阵亡后追杀第四期调查团的战斗,共计杀害黄金猎人2人、上位猎人15人,下位猎人4人。其中有总计10名猎人在丢掉武器投降之后仍然惨遭杀害......三名长老现已失踪,无法参与审判,直接宣布为罪名成立......
黄金级猎人钱薄......直接宣布罪名成立......
......”
疯了,白夜明疯了。
这么想的已经不仅仅是吃瓜群众了。
长者的心中甚至都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人死了都要被追责么?
赌斗赢了的人也不会按照承诺被放过么?
那些商议后直接被放逐的人,估计是全都死了吧。
白夜明,是真的太狠了。但他这么做,到底在图些什么呢?
第五百九十章 抗辩
白夜明不紧不慢地念完了他存在在脑海里、存在在系统里的稿子,然后一脸平静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和龙柒、长者还有那些在这段时间变得已经熟悉的公会高层们进行了眼神上的交流。
白夜明从他们的神情中看到了不解,看到了疑惑,看到了愤怒,甚至还从个别人的眼光中看到了欣赏,但是这对他来讲都无所谓了。
他不是为了得到任何人的认可,也不是为了得到任何人的理解而选择今天这样做的。他只是为了去维持自己的本心。
“你们对自己的罪行有什么要辩述的吗?”
白夜明凝视着在台下跪着的犯罪嫌疑人们。
当然,这个世界并没有嫌疑人的概念,甚至对于司法审判的整个流程和概念都很模糊。
他们也许有着叫屈伸冤的诉求,但如果白夜明不去主动的提及的话,他们甚至都没有去申诉的渠道和可能性。
但即便如此,白夜明还是打算给他们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这才是他要的道德的制高点。
他很确定其中应该没有冤假错案,但是他仍然有些恶趣味,想要听一听那些人还能讲出来什么花。
但是那些囚犯们一个个的看看白夜明,就是不打算开口,似乎开了口就像是怕了白夜明一般。迷之沉默的许久过后,场上的平静被白夜明自己打破了:
“怎么,你们无话可说了么?如果没有人觉得审判有问题,那么我就要宣布罪名成立了。”
“等等,我不服审判。”
“哦?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想要申辩的?”
“我和当初龙家的龙一天同样都一起去带队追杀龙陆的手下余孽们。我负责带一队黄金,他负责带一队黄金,凭什么我被处理死刑,他却连个屁事都没有?”
“他并不是连个屁都没有,只是他罪不至死,所以他的罪名还没有宣布。我现在宣布的的第一批名单,就只有需要被处以死刑的活人以及应当被处以死刑的死人。”
“那凭什么他罪不至死?当时论功行赏,他带的那队人可说是战功赫赫,杀了三个黄金。而我也就只杀了两个。论在总人头数,他也比我多了杀四五个,
所以为什么?最终被判处死刑的是我?
是不是就仅仅是因为他是龙家的人,让你们背后和他的家族达成了什么交易,你选择就放过了他。让他干脆过几年就出狱,实际上一点事都没有。我却要因此死在这里,我不服气!!”
下边的人也一片哗然,因为他说的这个东西并不是不可能存在的现象,确实一些古老的大家族,尤其是像龙家凤家这种代表了公会古老传承的家族,在这些年来就是会受到种种的优待。
这个问题看起只是一次叫冤,但是实际上非常尖锐。白夜明回答不好的话,他整个审判的公信力都会因此受到影响。
白夜明并没有慌张,实际上他对于这个情况已经有所预料了。他在心中早已经把所有能遇到的突发情况都已经排练过几遍,他还是用平静的语气回答到:
“你说的那件事我知道,但是你和他情况完全不同,这不是用数目可以解释。
你当时带领三名其他猎人一共杀掉了龙柒手下的一名黄金,以及七名上位猎人。
当时其中的一名黄金和两位上位猎人负责留下来阻击你们的队伍,以便让剩下的五人逃跑。
黄金阻击者在跟你们周旋了半个小时之后,因耐力耗尽的缘故,主动宣布投降。
但你们在接近他并打消了他的顾虑、接受了他的投降了之后,突然暴起杀人。同时谎报是在战斗中将他杀死的,以此领取了战利品的奖赏,是不是这样?你还敢说你们犯下的是同样的罪行么?”
“是这样,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但是在那个时候,我杀的人毕竟是敌人。杀敌人难道有什么问题吗?那时候大家谁有不是那么做的呢?”
“杀敌人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你杀的不是敌人!根据公会法律的相关记载,在敌对猎人已经投降的情况下,应尽量保障其人身安全,并将其押付相关审判机构进行审判后再进行定罪。
如果由于个人原因杀害被俘虏人员的话,如果被残杀者为下位,则判处流放并剥夺所有个人财产,若被残杀者为上位的以及黄金猎人的话,则处以死刑。从犯可以视情节严重程度,罪减一等。
这个规矩你想必应该不会不知道吧。就算当时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之后你难道就没有因为心中的不安,去翻一翻公会最基础的规章制度吗?”
“那龙家的龙一天呢?”
“龙一天的罪名之后会进行宣布。
你现在要问的话,我只能说他们所杀掉的所有黄金和上位猎人,都是在正常的战斗之中不得不杀掉的。这些过程都被他们后来俘虏到的上位和下位猎人所证实了。
所以他在这个事件上只是遵守公会的命令,去完成公会交待他的任务。死刑的量刑标准在他身上并不起效,龙一天之所以会受到审判,是因为他所犯下的其他罪行。”
“我不服气,他杀的人比我多,凭什么最后死的是我!”
“这不是你服不服气的问题?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去负责。下一个!”
“我也有一事不明白!”另一个人梗着脖子说到。
“你说。”
“你说我收受贿赂,从而出卖公会自己的相关人。导致有两名猎人在对龙柒的营地进行监视的时候殉职,这我认了,因为我确实是拿了钱做这种事情。
但我所不服气的是,这只是因为我针对的人是龙柒的人就要被审判吗?同样有其他的人,他们也拿了钱,出卖了自己人,出卖了自己家的兄弟,甚至出卖了自己的队友。
只不过他们把这些人出卖给了公会中其他的蛀虫,而不是龙柒。这样的人就不用被审判了么?为什么他们还可以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难道做的事情不是比我更加罪恶的吗?”
下面不少人在听到他提这个问题,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真的是不想要什么就偏偏来什么。
在他们眼里,有的人就是看自己快要死了,所以故意把现在已经越燃越烈的这把火从龙柒的世界烧到他们这些人头上。
而白夜明怎么回答将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但是白夜明确也并没有让他们内心中的恐慌失望。
“我没有说不惩处,但事情有轻重缓急。我们先要把你们审判好,请你们上路,这样才能让四十多年前枉死的人得以安息,大家才能坐下来变为一家人。
对于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可以在这里向所有人承诺,只要有人曾经犯下过不可饶恕的罪行而被我知道了,而证据确凿的话,他就一定会得到他应有的审判。
不管这个人是谁,不管他犯下的罪行的目标是什么。没有人可以违背公会的法律。”
此语一出,四座哗然。
第五百九十一章 谁会站在那么高的地方?
就连一直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龙柒和一些守旧派都皱了皱眉头。白夜明这番话有些过于耸人听闻了。
白夜明给人的感觉实在是过于猖狂了,颇有一种小人掌握了权柄,在恣意玩耍的感觉。
从道义的制高点上来说,对那些犯下严重罪行的人进行审判,给与他们应有的惩罚肯定是没问题的,毕竟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可问题是,谁会没事干在道德的山峰上站的那么高啊!
白夜明其实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有想的很透彻很明白。所以他在某种程度上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那就是对于一个稳定的社会来说,法制是必须的,但是绝对的法制并不是必须的,甚至有可能是必须不能够去这样做的。
因为任何制度的制定,都需要符合它所需要管理的群众的情况和状态。脱离了群众基础的制度,就像是空中阁楼一般,只会在建成之时轰然崩塌,砸死无数。
在白夜明前世地球上所生活的时代,经济高度发达,民众认知水平足以认识到法律的意义和明确法律的条文,这个时候营造一个相对绝对的法制社会,无疑是利大于弊的。
一个健全的法治社会,最大的重要性反而不是维持公义,让道德行之无阻。最大的重要性在于给与社会中每一人一种安全的期望。
让所有人都觉得在日常的生活生产之中,所有的争端都会有司进行公平裁定。这种心态会让每个人都去大胆和热情的参与到整个社会的运作之中,焕发出更多的活力,提供更多的生产力。
而生产力的提升,国家公权就会变得越来越有执行力,可以将法律的概念普及的更好,将法治的意识推广的更深。如此一来,不但维持绝对法制的投入可以得到更大的保障,其所需的成本也会逐渐地降低。
这就是一个正反馈,强者愈强。
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白夜明生活在一个世界两极之一的国度的前提下,建立在白夜明生活在一个始终以国家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最为出发点的正党领导的国度的前提下。
不说别的,哪怕是在白夜明穿越之前的一百年那个时间节点,想要按白夜明穿越的那时候去在全国范围内搞法制建设,都是一种愚蠢至极、甚至于称得上是逆行倒施的做法。
因为那时候四分五裂的军阀割裂和半半社会,没有力量去维持法制,也没有力量去宣扬法治。
在那个环境下,任何法,无论有没有,无论是怎么制定的,
最终都会成为拥有权力的人统治没有拥有权利的人的一种暴力工具。
最终都会成为上层阶级为了满足和人私欲和对下层阶级的剥削工具。
这有法和无法,其实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正所谓“立法而行私,是私与法争,其乱甚于无法”。《慎子·逸文》
白夜明还记得他有一部很喜欢的一部电影,是初中时看的星爷拍摄的《功夫》。开头的两个场景,几组交锋,就已经将上个世纪初混乱无序的上海滩展现的淋漓尽致。
开场鳄鱼帮的老大将巡警扔到墙上,砸烂了一副写着《罪恶克星》的牌匾。然后大声地质问在警察局中瑟瑟发抖的警员“还有王法么,还有法律么?”
就在他趾高气扬地离开警察局后。却直接被团团围上的斧头帮成员堵在了警察局门口,最终被斧头帮老大活生生砍死。
镜头给到扬长而去的斧头帮老大的背影,他冲警察局喊道让他们出来洗地的时候,探长正躲在他的办公室里大笔大笔地数着钱。
那就是一个不可能实现法制的社会,最终即便主人公学会了那一式如来神掌,战胜了火云邪神,也不能够让天下大同。只不过是守护住了自己的命运,守护住了身边之人的命运。
就算是在那样的环境下,出现什么样的强大的力量,将上海滩市井间的犯罪组织,将狼狈为奸的警察局,将尸位素餐的大上海议员们都荡涤一空。留下的城市也只会被新的黑暗重新瓜分。
虽然说白夜明现在所处的怪物猎人世界要和和20世纪的上海滩相差很远,无论是在经济的发展上,还是在一些基础的社会法则上,都不可以以同一道理记。但有些关于法制的特点是共通的。
那就是在这样的两个环境之中,均不同于2020年的地球,一个普适的规则并不能带给掌握更多掌握力量的人更多的收益。
只有不健全的规则或者说受到掌控力量的人操纵的规则,才能够带给他们更多。
在怪物猎人的世界里,猎人们相信的所有的东西,就只有自己手上的武器。因为在与龙兽的搏斗之间,只有武器和自己背后的战友是值得依靠的。
这种依靠会让猎人把维护自身的利益和狩猎小队的利益凌驾于一切的规则和法律之上。尤其是当两者之间产生了实质的冲突之后。
所以虽然说猎人公会有着自己的纪律部队公会暗夜,但是绝大部分的猎人并不相信公会暗夜是用来保障每一位猎人的权益的。正相反的是,他们始终把公会暗夜放在自己的对立面上。
就连公会暗夜这种隐晦的不能再隐晦的,用以执行律法法规的机构,都会引起猎人群体的极大抵触情绪。
就更不用说白夜明现在这种几乎是不计任何成本,也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去处决猎人的行为了。
这种行为几乎招致了所有人的反感。长者已经完全看不懂白夜明为什么要去做如此的决定来自毁长城了。
就算白夜明拥有对所有人的生杀大权,但是他这么做无疑也是愚蠢至极的。
就算最终要实现他刚才所说的清算所有人的目标,他也应该是一步一步地去实现。先有所妥协的拉拢一批,,分化一批。
在把能够团结的所有人都团结起来以后,去打击最边缘的那一批。然后在慢慢的推广他的理念以及清算他所认为的敌人。一步一步地蚕食着众人的理念。
那才是一个合理的计划。
而让长者更加不安的是,白夜明在说出这话之后,在其他派系之中,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轩然大波出现。面对如此狂妄的论点,没有人当场回以相对应激烈的抗议,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他们早就为白夜明准备好了一切。
第五百九十二章 不速之客
长者之前就有一种预感,那就是今天的公审大会,恐怕肯定是没有办法平平常常、顺顺利利的开完的。
注定是要难以善了。
在长者原本的预计中,在此前秘密控制需要被审判的嫌疑人或者是进行赌斗的环节,就应该会受到极大的阻力和干扰。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在最初的几番扯皮和争斗之后,一夜之间好像所有的反对派势力就偃旗息鼓了一般,开始配合进行赌斗以及其他的相关安排。
这让长者不由有一种怀疑,他们提出的赎买、赌斗或者在流放人数上的讨价还价,这些林林总总的中间方案,其实都是某种程度上的掩人耳目,其实是为了干扰他们的判断而用的。
这些步骤的目的,就让他们相信这些家族是真的希望可以在这件事情上通过牺牲一两个人的方式来息事宁人,以保全主体,从而掩盖他们的真实意图。
而另一个让长者感到无比担心的征兆,就是他的遍布整个公会角落的独立情报部门居然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听到看到。这中情况从未发生过,可谓是非比寻常。
因为之前有冥冥意志的存在,所以大部分在这一片水域上进行的阴谋算计都隐藏的十分深蔽。但是长者的机构仍然可以洞若观火一般地收集他们的种种秘密。
长者他只要想,就可以掌握每一个事情最具体的情报,知道每一个人在其中到底担任着什么样的角色。
举个例子,如果他没有这样的能力的话,他就无法直接给白夜明一个在40多年前到底谁犯下了什么样的罪过的详细资料。
但是长者在之前的时间里却什么异常都没有探查到,好像那些反对派就像伏首认罪了一般在私底下没有任何的串联,他用自己的屁股想一想都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也是不可能的
事若反常必有妖。
这是违反客观规律的,就算他们最终决定不造反,肯定也有三三两两私相授受的过程,肯定也有拉锯商议并定下最终决议的过程。
但如果从头到尾都干干净净的话,就才是最不干净的地方
这种前所未有的隐蔽性,无疑说明了他们正在谋划着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计划。
长者调动了自身派系的所有高端力量,大师、黄金、熟手的上位,都预备在了这个公审的会场。与此同时龙柒把自己带来的得力干将们也都混编了进去,跟着一起负责守卫的工作。
他们两个之前还特意提醒白夜明,一定要尽可能的在公审的过程中掌握住场上的局势,以防万一。
一旦场上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大量的基层人员中立派,将会是最终决定走势的胜负手。毕竟白夜明将来想迁徙,是少不了他们在基层施力的。
但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以为是和他们一起搭台唱戏的白夜明,保证了半天,最后张开嘴唱的这叫一出什么狗屁倒灶的戏码。
待会要是真的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就白夜明刚才的发言,已经活生生的将原本有可能站在他们这边的基层力量中立派,推到了对手的那边。
长者叹了一口气。看来白夜明这孩子终究还是不如自己的呀,如果不是他掌控了这片土地的生杀大权,如果不是自己大限将至。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把权力移交到这个人手上呢?
而他们担忧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在白夜明正要宣布开始行刑之前,就又冲了进来一批人。
其中有黄金,也有不少的上位,谁也说不好其中是不是还有着隐藏着的大师。这些莫名的不速之客身上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小水御并没有感受到他们的身上被老水御种下的印记。
换而言之,这些人都是公会激进派以及各大家族所培养的秘密力量,他们从小就喝煮熟的水长大,吃的也是被精心处理过的食物。
并且尽可能的在历练的过程中不显露自己的气息,让水域无法察觉得到他们具体实力。从而没有给他们种下寄生虫和精神印记。
当然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们大批量的得到了龙柒提供的驱虫药剂,或者他们自己也研发出来了驱虫药剂。所以可以有效地避免寄生虫的感染。
看了一眼有些惊异不定的龙柒,从她的眼神中白夜明也没并没有看出过多的信息。但是直觉告诉他看来后一种可能性大概率上是可以被排除的。不然情况早就变得比他所想的更加棘手了。
这些人的出现,甚至于不害怕寄生虫,原本就在在白夜明的预料之内。他对整个公审大会上可能会发生的什么样的意外其实都准备了相应的预案。
在白夜明的种种计划之中,估计的对方最弱智的表现,就是派出来一些已经在生死薄上有名有姓的黄金或者上位来跟白夜明找茬。
那白夜明就会亲切地告诉他们,并让他们以切肤之痛体会到,什么叫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而如果反叛的主力,是由现在这种不受白夜明操纵生死的黄金猎人组成的,白夜明也在计划之中想好了应对的办法。而且长者的情报也早就给出了这种可能性。
因为白夜明有着数量更加庞大的黄金可以供他驱使。只要白夜明承诺不去催发这些黄金身上寄生虫,他们就与对手在战斗力上别无二致。
同时只要白夜明能够展示出他可以永久地去除这些寄生虫能力,那么他们在有求于白夜明的情况下,就由不得他们不去拼命。
那群人冲进会场之后,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冲到最中心的审判台上,救出那些还在被束缚着低头跪下的罪人们,如果能够冲击到白夜明的边上,挟持或者杀掉白夜明就再好不过了。
但白夜明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紧张,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可能只是对手用来试探自己的棋子,既然他们有足够的心理和缜密的行动能力,在这片水中能制造出几乎没有接触过水域的黄金。
那么他们当然也会明白自己派出来的这些刺客,在今天这么宏大的一个典礼上,也只是杯水车薪,搅不动几番风雨的。
与其担心他们能造成什么破坏,不如想一想在他们搅起乱局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趁机潜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毕竟对方就是再傻再天真,也不会傻到认为就凭着这么几个黄金和十几个上位,就能够把自己格杀在这里吧,那也显得太过儿戏了。
要真敢这么想,这到底是鄙视对方的智商呢?还是鄙视作为对手的自己的智商呢?
第五百九十三章 掀开的底牌(2in1)
白夜明这排场摆的还是挺大的,所以那群不速之客的出现和入场虽然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混乱,他们也趁着这混乱向前挺近了一些距离。但是很快地就被阻击了下来。
根据白夜明此前制定好并下发的预案,遇到突发事件的第一优先级是将观礼的人群向着提前准备好的安全区转移。然后在同时根据事件的实际情况派出处理部队。
观礼的人群在指挥下撤退的有条不紊。
他们大多数人都曾经当过猎人,也经历过种种大风大浪的事件。就算个别一直是文职的干部,也在常年的基层工作中锻炼出了遇到事情波澜不惊的强大心理素质。
更不用说,他们早在白夜明给与言语惊吓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猜到今天恐怕是难以善了。
所以当有人在两旁引导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一哄而上发生拥挤踩踏事件,而是排着队井然有序地就撤退到了两旁的安全区。
白夜明特意在筹备的时候,就把安全区修建得非常有特色。那是耸立在整个会场两侧的石质高台。之前没有人特意说明的时候,把它当成是城门楼子的人不在少数。
站在安全区内不但不会被在原本会场位置进行拼斗的两拨人发射的流弹误伤,同时还可以将下面打打闹闹的你死我活的热情洋溢,看个一览无余。
可谓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人小。
长者和龙柒以及其他公会长老所在的位置,实际上在白夜明所在的主审判台的左右两侧,他们想要撤退到安全区并不是很方便,所以他们干脆就坐在那里一副心若冰清天塌不惊的样子。
而这也是长者为了帮助白夜明所特意设计的位置,因为一旦反抗的队伍要对白夜明施行斩首的话,那么在向前挺进的过程中,就很大概率会危害到公会的各个长老们,其中不少还是各大家族或派系的掌舵者。
所以在这样的危险下,他们才会乐于派出自己手下的力量参与到安保工作当中。
龙柒在反应了一段时间后,就意识到了这些人还没有当场暴毙,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并没有被植入寄生虫,她于是惊讶的转头问长者道:
“你们居然还有这样的黄金,你之前知道这个情况吗?”
“当然知道。想弄出这样的猎人,原理也并不复杂,我知道很多家族都在做,只是很难弄清楚确切的数目而已。”
“你们用的就是,最笨的那种方法吗?”龙柒有些不确定地说。
因为她在使用那团白色神秘物质炼制出可以摆脱寄生虫的“疫苗”之前,实际上就是使用完全隔绝的土办法去躲避开寄生虫,所以她知道维持这种办法付出的成本是极高的。
只要一个人的黄金气息被曾经的老水御感知到了后,老水御就会千方百计的通过这个人食用的饮用的物质,以及与他接触的物质,来将寄生虫想方设法地传递给他。
他们进行过很多实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弄清楚维持这份隔绝要付出多大的成本以及毅力。
而更重要的是,龙柒生活的环境之中,本来就基础没有人感染寄生虫。而公会这边,水、食物、指导新一代的老黄金们,没有一个不是潜在的感染源。这种方法就显得更加耗资靡巨。
长者苦笑了一声说道:“是啊,我们就只能用这种最笨的方法。
当然我们也试过想要得到你们的药剂,这么多年我们向你们派去的情报人员,最多也就是了解到了你们的药剂是通过什么样的原理产生的。
我们也有那份物质,只不过我们对于它的特性一无所知。当年也只是出于谨慎而把所有能带的东西都带上了一份。
所以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想要追上旧大陆三四百年的科研进度,对我们来讲无疑是天方夜谭的事情。获取不到具体的流程,我们就只能使用土办法。”
“你们?”龙柒注意到了一个异常的字眼:“那这么说来,不单单是这些反抗者们有着不受寄生虫困扰的猎人。在你们...就是被他们称之为守旧派的你们手里,同样有这样的人的存吗?”
长者冲他笑了笑:“你不觉得这个问题,还是直接去问白夜明比较好么?”
龙柒讨了一个没趣,也就不再言语了,不同于大多数人把视线放在下面打生打死的对峙上。她把自己的目光落在了白夜明的侧影上。
龙溪现在对于白夜明的感情很是复杂。
一方面她很感激白夜明出头为她做的这一切,尤其是帮她实现了她的复仇愿望。而且在她自己已经开始妥协迁就初心的目标的时候,白夜明仍然信守了他当时的承诺。
甚至他不惜在今天搞出这番雷霆震荡,也要一点折扣不打的兑现当初对龙柒说过的话
但另一方面龙柒又感觉有些畏惧,因为她从来就没有猜对过白夜明究竟在想些什么。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二十多岁的孩子,却总是有着出人意料的抉择。
无论是一开始白夜明的真实身份,还是白夜明为什么会同意她的命令去解锁水御的牢笼,还是白夜明在今天所做的种种事情。都让龙柒错愕、惶恐。
在龙柒看来,自己对白夜明要求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愿望,实际上都反而成为了白夜明的台阶,自己是一次又一次为他提供了一个又一个绝佳的借口。
如果龙柒不是知道自己真的是想复仇,她会认为一切都是白夜明给她下的套。
就好比说此时,龙柒已经确切的感受到白夜明有着属于自己的计划。而帮自己复仇,只是白夜明把整个水域向着他计划去推动的一个切入点。
就算没有想复仇的自己的话,甚是与哪怕自己和公会没有任何矛盾的话。白夜明照样也会凭借自己的力量在这处地方搅出莫大的风风雨雨,最终还是会拿到整个公会的控制权。
因为这种混乱一开始就是他想要的。
自己与这样的人为伍,并且欠下了这辈子都难以偿还的人情,龙柒不知道到底是对是错,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因为除了复仇以外,她心中还有一个无法被磨灭的、与长者相同的职责。她也是带着大长老的命令来的,她也是带着拯救公会、赢得成神竞赛的任务来的。
就算抛弃这些看似遥不可及的目标,她也要保证第四期调查团可以顺顺利利的在新大陆生活繁衍下去。
偏偏白夜明现在表现出来的疯狂、偏执与不可琢磨,让她对这份必须要顺顺利利的前景,在心里蒙上了一层重重的阴影。
在刚刚龙柒与长者对话的同时,其他的公会高层长老们也在互相交头接耳。佳玉坐在长者的另一边,几乎是会场上最安全的位置。
而白夜明仍然在和那些跪在地上叫屈的猎人们一一核对着他们的罪行。白夜明使用早就提前设置好的扩音装置,让两侧安全区上的观礼者们也能够继续顺利的听下去。
似乎在场下正在进行着的殊死搏斗,全然没有发生一般,所有的进程与安排只是在被稍稍打断后,又恢复了井然的秩序。
白夜明展示给众人的坚定决心,以及任何理由都不能阻止他的气势,由此可见一斑。
除了那些观众以外。在审判台上台下的人,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慌张的。
深处风云中心的白夜明知道,这只是今天这场大席的开胃前菜而已。
他说着说着,说话的频率就越来越快,情绪也显得越来越激扬。
他显得有些兴奋,白夜明想要知道到底那些反对派们,到底准备了怎样手段,到底还有着什么样的后手,就想着要跟自己对弈。
这种钓鱼提竿前的位置感,让他觉得由衷地快意。
这种未知的刺激在嘈杂的环境下,于白夜明的内心中不断的回响、放大。让白夜明一时间竟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在最后一个叫屈的人也闭上嘴巴的时候,白夜明就知道这一刻要到来了。
他大声的宣布:“
“既然没有人再对他们的罪名有所异议,那么我宣布开始……”
而就在这时,突然就从白夜明的身侧后方响来了一个声音,他朗声说道:
“我有异议!”
白夜明循声看去,这是一名激进派的大师。因为身为大师所带的身份地位,使得他位列主审台两侧的长老席内。
就当他刚起身的时候,一道刚猛的气机就准确无误地锁定了他。这道气机是来自于龙柒的贴身大师级侍卫,他也坐在长老席中。
他出现在长老席上,就是为了提防属于反叛者阵营的长老们会忽然发难。而白夜明也早早让小水御帮忙抵御大陆中心的结界对他的侵扰。使得他可以直接释放出大师级应有的力量。
“你有异议,那你有说说看你有什么异议呢?
是他们所犯下的罪责,有哪个条目我说的不够详实呢?
还是他们所被判处的惩罚与他们的罪名不相抵呢?
还是说你觉得公会流传至今的法律存在着什么问题呢?”
一连串的三个问题,在旁人听来仿若狂风骤雨。
“我的意思是,你既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在这个审判台上大放厥词。公会并不需要一个外人来告诉他们究竟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所以你的事的意思是,公会的规则只能由你们来说,只能由你来说。而不能由我来说,不能由你们不喜欢的人来说,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公会的规则就摆在那里,在任何人那里都应该都是相同的。他们既然罪行无误,那么罪名成立与否,就与你,与我,与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关系。这难道是一个需不需要的问题么?”
“你在跟我在这里逞口舌之力,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这句话是应该我跟你说,如果你对他们的罪责和罪名都没有想要说的的话,那么我就要对他们进行处刑了。你不要在这里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来妨碍我,妨碍公审进行了。”
“竖子你敢!”
不只是这名大师在长老席上站了起来。一瞬间,锵锵锵地又站起来了七八个长老。
他们一个个都用手遥指着白夜明,朗声说道:
“我们也有异议!”
“你的证据,无法说服人!”
“你没有资格代表长老团对他们进行审判!”
“你没有解读公会法律的资格!”
“......”
白夜明轻蔑地对他们说道:“你们这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刚刚在一个一个审判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提出来异议。非得到了最后的关头,你们才开始放屁。”
说完了白夜明也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走到了行列中第一个被判处死刑的人面前。
两个人对视着。
又不是所有的被审判的人都像反叛者一样,抗拒着这次公审,抗拒着这一次对自己过往罪行进行偿还的机会。
尤其是这第一位还是一个龙人族。他知道就算今天不被审判这件事情,这件他已经用了几十年来尽力忘却的事情也已经重新被白夜明搅开了伤口、剥去了伤疤、开始汨汨地往外流着血液。
就算他今天不死,他也熬不过几十年后由这件事情、由他过往犯下的罪行给他带来的心魔。所以他的眼神很平静,这种平静也感染了白夜明,让白夜明重新恢复了镇静。
白夜明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大剑,正要一刀斩落的时候,剑刃上突然传来了巨力,把它击打向了另外一个方向。白夜明也随之打了个转。而他回头看去的时候,发现出手者正是那名大师。
“你真的以为你是一名大师,我今天就不舍得弄死你吗?”
“那你可以试试看!”说着那名大师释放出了自己的气势,他把自己的整个状态一下子就解锁到了黄金的巅峰以上,直接释放出了属于大师级的精纯力量。
这倒是出乎了白夜明的意外,因为在没有得到水御庇护的情况下,这对于大师来讲就是自杀的行为。他原本以为这些反抗者并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的。
而场上的变故还不仅仅是这样,突然又从外面涌入了无数的黄金和上位猎人。小水御的告诉白夜明,这些猎人的身上按理来说都是被做过手脚的。
而白夜明直接对小水御下达了格杀勿论的命令之后,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进入到寄生虫被引爆了之后走火入魔的状态之中。
小水御告诉白夜明,他与这些猎人身上的联系,在一瞬间被切断了。
看来对方这是,
掀起了自己的底牌,亮了真家伙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 难道是地脉聚流?(2in1)
从安全区上的守卫行列中、安全区下石质围墙的内部暗门里、以及主审台的后方、还有从附近各个方向远远的赶来的猎人们,将更多的反对派叛军堵在了主审台的前面。
于是即便在对方有了大量的生力军加入后,阵线还是很快就被稳定住了。
并且随着双方对峙的人数越来越多,打斗却反而没有刚才那么激烈起来。
因为之前一个人如果在对抗中连续击破几个对手,所受到的重点关注,不过就是被附近几个猎人夹击而已。
而现在随着双方各有十几名黄金陈列在了阵线上,一个人所能承受的压力就变得十分巨大了。不用说一个上位猎人被黄金盯上是什么结果,就算是黄金也不可能轻易对付复数个同等存在。
这也使得他们变得不敢再轻举妄动。谁再先行出手,就相当于自己把自己立成了靶子,来让对方打。
与此同时,局面的僵持不仅仅是发生在主审台台下的战斗中,在台上的长老席之间也同样如此。
两位对视的大师已经将自身的气势提升到了几乎是最为巅峰的状态,并互相激烈地试探着。
他们在气机牵引之下、并没在没有诅咒的困扰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来的状态,就让外人真实的感受到了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的、同属于人类躯体中所能蕴藏着的最为强大的力量,具现出来是什么样子的。
而两名大师都在尽力拼命克制,原因也很简单,他们在的区域并不是一个适合大师级的力量大打出手的地方。
他们如果在这里被气机牵引的过深,而不得不对拼一招所造成的最直观的后果,就将会使得整个主审台四分五裂。
这也是人和祖龍级别的古龍或者历战王古龍之间很显著的一个区别,大师级的人类可以把自身的力量收敛的浑圆如意,但是古龍就只能展开这份力量化作天灾,被称为名副其实的“天灾化身”。
龙柒的亲卫不想真的打起来,主要就是因为要考虑到龙柒的安危。但是其实龙柒会不会真的受到伤害他心中还是有数的。
反对派的大师也很清楚,自己在一招之下,白夜明受到余波的影响会不会死不说,对方大师会不会受伤也不说。至少自己这边被击伤、击毙的反对派长老以及被审判者的数量是自己难以承受的。
两个战场的大部分参与者都在投鼠忌器之下,也给了白夜明一个思考的时间窗口,他希图在僵局被打破之前,能够率先找到对方的痛脚。
换言之,他想搞清楚为什么对方有大量的黄金和上位猎人可以切断与小水御之间的联系。如果能够找到原因并阻止主要因素的继续进行,那么对手这张底牌就相当于被废掉了。
说不定连对手的大师也都不能够在这里完整的发挥力量了。
即便白夜明身处两份气机交手的最中心的位置,但是他还是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因为他身上也是真的有底牌的,他至少有一张足够硬气的底牌还没有亮出来。
之所以白夜明能够在目视大量猎人伤亡的情况下还一直攥着拨乱反正的底牌不去使用,是因为他知道对手肯定也还有着后手。还有着大量的暗处的敌人没有站出来。
于是他想借助现在场上的明牌,去尽可能的兑掉对手明处的力量,去尽可能地逼迫对手掀开的手里还攥着手牌,看到更多的信息。
因为白夜明的底牌一旦亮开,就几乎意味着今时今日的战斗将要结束。就算所有已经跳出来的反对派都将被肃清,但是只要还有人没有跳出来,白夜明就算是输了。
因为那些没有跳出来的人,在白夜明展示出了自己的力量之后,就会隐藏的更加深刻。白夜明就会变得更加难以区分出反对派排进公会队伍里的潜伏者们。
这些隐藏的人,在今后无声无息间通过瓦解队伍斗志和气势所起到的负面效果,是难以估量的。肯定是要远远大于今天为了保护主审台的猎人们而流的血和做出的牺牲。
所以白夜明忍受住此时的挑衅,就是想尽可能地在收网的时候将这帮人给一网打尽。不说做到一劳永逸吧,但至少要为后面的事情先去尽可能地做一些考量与铺垫。让之后能容易一分是一分。
白夜明在仔细的跟小水御确认了他所谓的被屏蔽的现象之后。就又和因度讨了一番,可以得出的一个能够确认的结论,就是对方应该至少是使用了和水御几乎同样层次的力量,才能够实现这样的效果。
“他们同样借用了属于地的力量”,这一点推论出来的结果,实际上让白夜明感到有些惊讶。因为这片区域唯一做到能提供法术力的土地就是小水御。去哪里还能找来第二片地帮助反对派呢?
白夜明第一时间并没有想到一个很正确的思路上。但是因度却在后台筛查了白夜明身边两百米范围之内,也就是主审台上刚才所有人之间的窃窃私语和交头接耳之后,才有了重大进展。
因度从信息中敏感地发现了有一段话有着非比寻常的价值,并把这一段录像以及大数据配的弹幕转录了出来,交给了白夜明看了一遍。
那就是之前,长者和龙柒关于“反对派制造的那些不受寄生虫困扰的黄金是怎么产生的”相关的对话。
白夜明从这段对话中意识到了,其实在第一期和第二期调查团的手上,也一直持有着另外一片地,另外一片可以和猎人进行契约的地。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现在看来似乎就只有反对派清楚)这片地的用法。
那就是旧大陆上的各大势力从古修雷德城城下找到的地脉聚流的残片。
下面的就不难猜测了,他们开发出了那种物质的另一个功用,那就是提供屏蔽。不仅仅是屏蔽小水御对他们体内寄生虫的控制,同时也能试着屏蔽来自大陆中心的诅咒。
白夜明曾经近距离的接触过一个被细心培养、能量充足的地脉聚流残片,但是他确信里面的常态能量强度仍不足以帮助这么多人去抵御。
所以唯一可能的解释也就是最恰当的解释,那就是他们使用了某种极其特殊的手法,可以完美的发挥出地脉聚流属于地的力量层次,用来庇护着他们。
而如果这种手段代价不大的话,那么他们早在平时就可以利用这种技术来获得一个真正的大师,从而实现他们的种种目标。
所以这说明这种技术一定有着巨大的弊端,白夜明盲猜一手,他们在使用的方法,可能会永久地损害那片土地。让它萎缩,变得不可再生。
但是他们似乎很是舍得,因为这也不难理解。因为即便他们消耗掉了自己手中的全部地脉聚流的残片,只要他们能够在这个战场上取得胜利,成为公会新的主人。
那么他们所投资的东西,可以从守旧派和龙柒的手里,数倍数十倍的讨要回来。
要么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呢。别人用不上的资源转化为即战力,就能够在这样的场合之中取得优势。
白夜明被反对派的大师牢牢地锁定着,虽然他倒是无惧于这种锁定,但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自己的身上牵引住了两位大师的气机,害怕会因为自己而产生剧烈变化。
他原本是想过去和长者还有龙柒沟通一下,现在看来只能使用另一种方法了。
他让小水御在两人的脑海之中投下精神投影,跟两个人沟通到:“反对派这些人,是不是也有些地脉聚流的残片?”
白夜明看着两个人听到自己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表现的并不相同。但是两人至少都没有面露诧色,甚至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长者本身身体内就被种下了寄生虫,而且之前也聆听过老水御的意志,所以并不感到奇怪。
但是龙柒一直就没有体会过这种感受。这种突如其来闯入的声音让她微微迷惑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就如同长者一般意识到了这是白夜明在试图跟她对话。
“我是白夜明,不要表现出来什么,也不用试图发声。你们把想对我说的话在脑海里凝聚出来就可以。你们知道有关于反对派持有的地脉聚流残片的信息么?”
“地脉聚流?是什么?”两个人几乎在同时表达出来自己的困惑。
“就是那种白色的神奇物质,从修雷德城下面发现的那个。按理来说,那些东西你们当年只有大势力才会分到一些,然后顺便带过来一些的吧。就是公会啊,皇室啊什么的。
所以所有的这些物质不应该都是守旧派的人持有的么?
为什么反对派手里会有那些碎片?反对派之中全都是新生代才兴起的家族啊。”
长者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重点,却是反对派的大师可以无惧诅咒动手的原因。
他立刻就明白了,原来对方是通过用某种方式,利用了白夜明所谓的地脉聚流残片。
他立刻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在间谍从龙柒那里得到了一定的情报之后,他们才开始重视对地脉残片的科研开发,但是进展一直非常缓慢。
而且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地脉聚流残片的数量和刚来的时候一直是对的上的,他估计是不可能有大量的残片从长老的层面中流失出去。
而且这件事情,这种物质本身的信息,就并不是对于所有的长老来说都完全公开的,只有极少数的几个长老确切的知道全部的资料。
反对派的几个新生代的长老按理来讲是没有权限接受到这些信息的。虽然是隐形歧视,但是这才是更加合理的保密方式。
这个时候反倒是龙柒先反应了过来,她对白夜明说道:
“当时的第四期调查团的公会暗夜,在叛变倒向第一二期的调查团时带走了很多重要的资料以及物品,其中就包括了一部分地脉残片。”
龙柒表示这么多年了,她以为公会的长老团们应该是很清楚的这件事情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对方的内部的激烈斗争,可能使得早有反叛心理的反对派、激进派自己将这部分资料偷偷扣下了。
两个人并不需要特意的去想着要告诉白夜明些什么,他们与此有关的思维过程,就已经在精神场中传递给了白夜明。白夜明在阅读中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立刻问长者说:
“你确定地脉聚流的残片大小一直以来就基本没有怎么变化过?它既没有减少过也没有增多过?”
“增多?应该没有。我们到了这里把它封闭安置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检查过,但也一直没有人去研究这个东西。
在几十年前从龙柒那里投到了一些资料后,再把它取出来进行研究的时候,我还特意核对了一下与入库情况的对比。它的大小与刚带过来的时候确实是差不多的。”
“那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反对派应该是早就对这个东西有所预谋了。”
“什么意思”
“因为地脉聚流这种东西,我在龙溪那个地方见过实体。如果它一直放着不动的话,自己会慢慢进行增长,而且增长的速度还挺可观吧。
也就是说你们找到妥善的方式保管了这玩意几百年之后,它按理来说就应该会增加了很多很多的体积。
但你们打开库存的时候,确实看到了的与原本大小相同的材料,就说明反对派的在你们之前,就把所有增长出来的东西都取走了。而你们由于不清楚它这个特性,所以一时也没有察觉到。”
“这......这难道说明......”
“是的,这说明了当年的反对派们从公会暗夜的背叛一中确实吸收了大量的资料,应该让他们超前了了很多的步骤。
他们应该早就掌握了这种东西的一些使用方法,所以才会对你们储存的材料有动了心思,最终对你们带来的东西下的手。”
“不,我想说的是,这就说明了,在我们几个最高层的长老中,有人已经投靠了激进派,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保存他的利益。
但是这个人我还没有猜到会是谁,只是剩下的选项确实没几个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装置持有者
从两人那里确认了有关于地脉聚流的情报之后,白夜明就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想,那就是反叛者们使用的方法一定是跟那片奇怪的物质,或者说跟它关于“土地”的属性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是一个简单但是不好直接评估是否可行的方案,就出现在了白夜明的脑海之中。
他打算去找到他们使用的这个东西,无论是人,还是器具,还是什么仪式之类的,去试着抢夺过来。
第一个步骤其实并不复杂,因为旅法师助手,也就是系统对于各片土地的能量波动的特征还是十分敏感的。毕竟归根结底,这才是这个系统的正业。
白夜明在龙柒那里与地脉聚流碎片的充分接触,已经让他可以在系统的探测范围之内找到类似的波动信号。
而且虽然系统的探测范围只有半径两百米。但是这并不绝对,白夜明可以以缩小探测立体角,或者以付出更多法术力的代价,来扩大在某一特定方向上的最远探测距离。
而且白夜明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装置一定就在附近,而且技术很不成熟。如果能个隔着十万八千里就能屏蔽水御的感知,那他们今天就不是以这样的形式来逼宫。
如果这个技术早就有了,早就成熟了,那么他们的夺权也不会等到今日才发动。因为他们早就在战斗的实力上,对公会守旧派形成碾压了。
所以那东西一定离这里不远,甚至于就被场上的某个人正在携带着。
经过扫描,白夜明很快就找到了三个目标,一个就在大师的身上,而另外两个在下面反对派阵线的左右两翼的两个黄金身上。
他俩差不多正好站在队伍两侧连线的两个三等分点上。这说明他们交叠之下,就可以覆盖到整个区域。说不定一个人也可以笼罩全部的人,两个只是为了保险而已。
两个人在黄金之中并不突出,但是白夜明经过扫描却发现,两人表现出来的实力和他们的真实水平还是差了很多的。他们其实藏得很深。
甚至可以看得出,他们应该是所有现在在场上的反对派猎人中,实力最为拔尖的两个人。如此一来他们藏拙的意图就很明显了,就是为了防止自己被莫名针对,从而耽误了更大的事。
白夜明在脑海之中下令,让自己这一方的所有黄金去重点针对那两个人,“不惜一切代价的杀掉或者控制住”,白夜明还特意加上了这一句作为催促。
他的这种精神广播还是被反对派的大师捕捉到了。之前他在跟龙柒还有长者频繁对话的时候,这种异常的状态就被大师的气机探知到了。只不过大师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大师顺藤摸瓜,可以很确定一切异常的源头就是由白夜明产生的。但是他无从知晓白夜明具体的对话内容。但是马上发生的事情就给了他答案。
白夜明一下子就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奇迹对自己更加针对,就知道自己用精神世界沟通的这件事情,恐怕被大师发现了,于是他立刻停止了这种消息的传递,反正该说的他已经说清楚了。
但是白夜明立刻就后悔了,因为在他停止传递的那一瞬间,下面所有的黄金和上位猎人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他们不傻(大部分不傻),所以可以猜测到,这个念头是由现在的实际统治者白夜明传递出来的,那么就是具有强制性的。
所以他们就立刻就打破了之前的对峙,向对方的阵列之中易守难攻的两名黄金强行地动起手来。反正打是迟早要打的,所有人都有了明确的指令的情况下去跟着打,几乎是必赢的。
变故的突然发生以及明确的袭击目标,让场上的大师觉得不太对劲,这前后过分关联的在时间线上的关系带来了过强的因果性上的既视感。
让他毫不犹豫地就意识到白夜明知道了这几个人身上的秘密,不知道为什么看破了他们这边依仗。大师以及他身后几名长老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这边恐怕出了叛徒。
而下面反对派的情势在一瞬间就变得十分危及了起来。
因为白夜明所指挥的那些黄金和上位猎人都接到了同一个命令,选择上去暴打那两名黄金,他们的动作简直整齐划一。
而反对派的黄金们,并不知道在自己的队列中,究竟谁是担负着重要责任,是应该被严格保护的。
因为那些反对派们还要提防自己的队伍里会不会有长者安插的间谍,所以场下的人除了那两名黄金以外。就没有人知道谁是真正的需要被保护的人。
所以面对敌人的强力攻击,大部分的黄金都不约而同的放弃了去尽力掩护被针对的两个人。除了两三个在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利害关系的聪明人。
上兵伐谋,在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时候,破坏对方的计划就是最好的计划。只不过并不是所有的猎人都能悟透这一层。
这样场上的局势在大多数人看来,一下子就变得有些诡吊了起来,安全区上的观礼者们,不知道为什么又打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要打那两个人。
但是在知道事实的几个人眼中,反对派恐怕没有变招的话就要直接败了。这被人抓住了七寸一个劲的猛打还没有办法脱身。真的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机会翻盘。
大师有心下去帮忙,但是他刚准备挪动,就被龙柒身边的人气势压住了。这让他一下子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知道,自己要是刚才冲进了战场上,从后掩杀,能取得多少战果不好说。自己把后背露给另一名大师的那一刻,自己可能就会死。
这是一种直觉,而这种直觉其实好告诉了他另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正面战斗的话,估计也打不过那个人。
毕竟在大师的行列里来说,自己只是一名普通大师。那个人可是传说之中的大长老特意派来做自己儿子女儿保镖的,这实力本身就是有人背书的。
而就在他由于的时间里,一个呗白夜明点了名的反对派黄金就已经身亡了。他的尸体甚至都被抢了回去。
但是他在死之前,他还是把一个东西塞到了他身边的猎人手上。
那是一个布袋子,里面的东西大概有两个半拳头那么大。
时刻关注着的白夜明的目光顿时就被吸引了过去。
看来关键的装置,就是它了。
第五百九十六章 强制累计维持
不止是白夜明,在那个死去的黄金附近的猎人们,无论敌友,全部都注意到了到了那个被抛起黑色包裹。
包裹被黄金抛起掷向他身边的猎人,而在这个过程中,很多人都已经准备下手抢夺了。无论是想要护住这个看起来就很重要的反叛军众人,还是挥刀砍死了最后一口气近在咫尺的守旧派猎人。
一番抢夺之下,虽然包裹里面装的东西仍然滚到了应该接住他的人手里,但是包裹本身却在拼斗的过程中,被来来往往的武器划出了缺口,最终变成碎片落地了。
只不过也没有人再关心这个包袱皮就是了,尽管它是古龍皮做的,很贵重。
袋中掉出来的装置是一个近似于球形的多边形物体,边的切分十分随意很不规则。在它的不平整表面上闪动着晶莹的白色光泽。
远处的人都看不真切,但是离得近人还是可以看到,在球状物体的内部一直有着几道白色的影子在不停的变换晃动着。
白夜明用系统的探测功能把远处的景象拉近到了自己的脑海里直接显现,他可以用无数倍的放大镜去仔细地观察这个球体一切细节,以辨认这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但是系统很快就给出了判断,它直接鉴定出来了这东西是什么玩意:
神器:【地脉宝珠】
效果:
强制累计维持~支付一点生命。(在每个小时开始的时候,在此永久物上放置一个岁月指示物。然后你必须为其上的每个岁月指示物各支付其维持费用,如果你不能如此做则牺牲之。)(注1)
你和由你指定的生物获得+1/+1且获得辟邪异能。
......
这个神器的效果虽然很大,但是同样它的负面作用也足够的夸张。
首先维持费用是要强制支付的,这就是要死人的。支付的这一点生命,指的可是一点体质带来的生命。是怪猎面板里的100点体力值。
在原本万智牌的设定里,累计维持异能就是负面异能之中的战斗机(除了热火镶边(注2)),但是至少这个支付费用的动作不是强制的,是可以选择的。
但是在这个神器上是必须去支付。这就意味着如果不想要这个近乎是一次性用品的神器消失掉,那么它的持有者就必须在每个小时为他支付一点、两点、三点乃至更多递加的生命。
所以最终他会把自己的持有者嘬死。
而且就算它把自己一开始的持有者嘬死之后,还可以填上更多的人命去继续支付它所需要的维持费用,这就是一个不停食人的猛兽,只要你还有求于它。
而它能够屏蔽水御对他们施加的影响,恐怕就是这个辟邪异能在起效果了。
如果大师拿的也是一模一样的装置的话,那么这个辟邪异能的效果就算是很强大的,至少优先度很高,因为它不仅辟邪了水御的意志,还能辟邪诅咒的影响。
当分析清楚了这个东西之后,白夜明就变得更加放心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个东西在作祟的话,他们只要拖下去就可以拖到胜利了。
于是他再一次给下方的猎人们传达了讯息,要让他们给对方压力的同时,也并不需要去把对方往绝路上硬逼,以免他们狗急跳墙。
反对派的大师再一次感受到了白夜明在传递信息,他想继续给白夜明施加力场上的压力,最好能压死白夜明。因为在他看来,白夜明很可能是下令要把那个装置抢过来。
而一旦失去了那个装置的话,他们等同于就失去了这支队伍,就失去了战斗的意义和本钱,所以大师有些担心队伍很快就要溃散了。
但没有想到是白夜明在下达命令之后,主审台下面猎人们,却反而不着急了起来,这让他感到有点疑惑。
事实上他已经开始在想白夜明是不是根本没有搞清楚状况,而刚才那些人的行动也仅仅是瞎猫恰好碰上了死耗子。
白夜明从大师又恢复到了淡定的神情中猜测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反对派的这帮人可能也就仅仅刚把这个神器造成,还没有来得及去搞清楚它的作用。
也就是说大师并不知道,自己一直攥着这个神器的话,很快他也会被这个神器吸成人干,毕竟大师级就算生命力要比普通黄金强壮上许多倍,但也架不住这种一直在吸命的神器。
于是白夜明把自己的发现跟龙柒以及她的大师级亲卫都表述了一遍。让他们明白,在上下两个战场上,只要能够拖下去足够的久,最好是拖到几天几夜的那种数量级。
那么对面的人,无论是黄金还是大师就都死定了。就算他们不再支付费用,牺牲了这三个宝珠。那么没有辟邪异能庇护的他们,又凭什么跟有水御赐福的支持白夜明的人战斗呢?
这种越来越诡异的气氛让一些反叛的长老渐渐地按奈不住了。他们察觉到在刚才的交锋中,似乎自己已经输了,但是他们却看不出来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
于是他们咬咬牙,突然抬手打上去了一直穿云箭。
不一会,大量的公会暗夜入场了。
注1:
强制累计维持:
这是一个虚构出来的异能,在万智牌的世界里,有累计维持:在你的每个维持开始的时候,在此永久物上放置一个岁月指示物。然后除非你为其上的每个岁月指示物各支付其维持费用,否则牺牲之。
注2:
热火镶边;结界;{1}{r};累计维持~加{r}到记得法术力池中。
这是一张累计维持的牌,或者说是唯二的一张累计维持会带来正面效果的(另一张是拉席克传令使)。
这张牌有趣的是,在设计之处它是一张负面异能的牌。因为当时存在法术力灼烧的概念。在每个阶段(重置、维持、抓牌、主要、战斗、第二主要、结束阶段)结束的时候,剩余的法术力会消失,但是消失了多少就会对牌手造成多少的伤害。
所以在几个回合过后,热火镶边产生的法术力不能被消耗,就会变成一张纯粹是用来打自己血的结界。但是随着规则的改动,法术力灼烧的消失,这个吸能就完全变为了正面效果。让人啼笑皆非。(同样价格也一飞冲天。)
第五百九十七章 空气臼炮
摆脱大师的气机锁定,向上打出穿云箭的信号,对几名高层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尽管大部分的压力都已经被己方的大师分薄了出去。
但是他们还是用尽自己的力气才将将抬手打出了信号。今天行的是逼宫造反之事,若是失败,下面的猎人们不好说,他们领头之人的性命铁定是保不住的。
这种胜则生,败则死的局面,由不得他们过多迟疑。
但是公会暗夜的进场,也并非在白夜明的意料范围之外。
因为长者在之前就跟他直言过,公会暗夜一向与守旧派有些脱离,尤其是在吸纳了龙柒的部属之后,他们算得上是旧大陆这一脉之中的激进分子了。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反叛者会把他们也拉入阵营之中就并不显得很奇怪了。
反正在公会暗夜的掌权者看来,反叛者也是出身公会,身家亲白的。这场闹剧只不过是公会的内部革新罢了。
他们并不在意公会有什么嫡庶之分,他们在意的就是规矩能不能被执行下去,以及规矩会不会往他们心中所希望的方向去演化。
既然守旧派不支持他们的演化思路,他们并不介意支持那些会支持他们的人。
公会暗夜这些人本身并不难解决,实际上公会暗夜他们只是一些把技能树点歪的人。
他们和猎人一样,都是人,所以属性点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一个学的是狩猎的技巧,另一个学的是杀人的技巧。
杀人的技巧听起来很唬人,但那也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深巷之中的逞凶的技艺。在这上百人、数百人乱斗的场合里,就算身手占优,也优的极其有限。
他们真正的强大不只在于他们的自身的力量,而在于他们携带的种种器具。
公会暗夜们之所以能够以一个执行者的身份,尤其是只是公会骑士之中的一小部分,就代表着公会的律法的严酷性。其根本原因就是在于他们高效的杀戮手段。
高效的,源于器具之利的杀戮手段。
所有被兵器研究院根据古代文献复现出来的最新的武器或者装置,都是先交由公会暗夜们去进行各种实验,再根据反馈结果,进行优化。
最终初代定型的产品会让暗夜们和比他们要更在明处一些的公会骑士们先行列装。
只有在确认性能上的万无一失和整体的制造流程之后,才会向整个猎人群体推广。
暗夜们掏出来的东西让白夜明觉得有些惊愕。
他们居然开始在队列的最后端开始组装“炮”。
并不是在游戏中那种看起来就非常蠢笨的摆在城头的铁铸【大炮】。那种必须要后装炮弹之后再进行发射,无论是发射的频率还是弹药的安全程度,都非常落后的大炮。
但是现在他们组装好的这个东西,白夜明看的眼皮子直跳,外形上来看,感觉就像是迫击炮一般。从炮口前端放进封装好的炮弹,然后进行发射。
也就是亮剑第一集最开始的时候,李云龙让柱子想办法干tn的一炮的时候使用的那种武器。
但是也就仅仅是外形上看起来是,他们在每个炮筒后边后面都还带上了一个奇怪的大桶,白夜明自己思考了一下,没有想到这是个啥。
还是已经遍历了自己所有记忆的因度提醒道这个可能是“空气臼炮。”
空气臼炮。
是什么?
白夜明仔细想了很久才想到这玩意在地球的前生今世。
臼炮本质上就是早期的迫击炮前身,只不过口径颇大,动辄200mm左右,在战壕之中使用起来相对方便,但是仍然很难随军移动。
后来在20世纪初期,奥匈帝国的工兵们发明了一种口径只有80mm轻型战壕臼炮。与传统的臼炮不同,这种臼炮是用压缩空气替代发射药来发射的,所以也被称之为空气炮或者空气臼炮。
其原理是给炮管底部装上压缩气罐,气罐用易碎螺丝封口。发射时加大气压,然后冲破螺丝,将炮弹推出炮膛。使用一个压缩气罐足以连续发射十几发炮弹。
一旦这个东西在对方的阵列安装完毕之后,对方远程火力的增加是难以想象的。
因为本身这个世界所有猎人使用的轻弩或重弩,本质上最重要的性能指标还是是否可以击破龙兽的体表防御。
哪怕是使用以爆炸作为主要伤害的特种弹药,诸如扩散弹和穿甲榴弹,首先也要考虑的是能把子弹打进龙兽的体内停留住,才能使得后续的爆炸起到效果。
所以几乎所有的武器出口的动能都高的可怕,目的就是为了以近乎直线的方式将弹丸发射出去,使得猎人方便去瞄准,估算弹丸径迹。
在这样的设计思路之下,远程弩炮是主要就是用于平射,同时因为弩炮的准心并不是十分精准,所以很难在这样的多人混战中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并且在这样的设计下,轻弩重弩也没有办法进行抛射。远程的火力之中只有弓手可以通过抛射射出有足够杀伤力的箭矢。
弩炮们只能通过占据了高点向下斜射的方式,才能起到良好的压制效果。就像是征讨移动的熔山龙的时候,要靠峡谷两侧的高台来摆下足够的弩炮手。
而即便是这样,弹矢也很容易被对方靠前的黄金猎人拦截下来,而没有办法把伤害较高的弹丸倾泻到对方阵列之中人数密度最大的地方。
但是一旦叛军将火炮组装完毕的话,再配合上类似于现在轻弩和重弩封装弹药的技术。这样的弹丸配上这样的发射复苏,轻易就可以造成出一大片火力覆盖区。
白夜明这边的猎人在火力覆盖区的覆盖打击之下,在几个呼吸之间就会遭到重大的伤亡,这并不是他能够接受的结果。
白夜明有些发狠地用指甲剜着自己手指上的肉,这是他预料之外的事情。
他从长者的那里并没有得到这类武器的详细情报,是因为长者本身就觉得它不太重要。
这种武器在绝大多数正统猎人出身的人眼中都是很弱智的,因为它很难对那些糙肉厚、身手矫捷、移速颇高的龙兽们造成什么实质威胁。
所以即便每个猎人都很惜命,都很重视武器工艺的发展,却嫌少有人会把注意力投入到这种只能用来打对付集群人类的武器之上。工匠和学者们跟着需求走,也就不会花大心力去研究。
以至于长者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过,需要告诉白夜明有关于锻造研究所研究出的这类武器的情报。
甚至他自己到现在都不清楚这东西看起来这么奇怪是用来作什么的。
怎么办?
对手打出这样的一张牌,现在白夜明觉得能想办法依仗的人就只剩下了自己。
第五百九十八章 动用法术力
对方的装置眼看组装的越来越快,马上就要完成了。白夜明心中却还没有想好一个令自己满意的阻止计划。
考量之下,他实际上很难依靠场上现有的力量去施展出来什么。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困境。
他有一些方案,但是他还在思考。
一些守旧派的远程猎人,在没有任何提醒和指示的情况下,就凭借自己的直觉发现了那些正在组装的小口径炮管,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头的样子。
他们也试着用自己的远程攻击去阻止那些正在进行组装工作的公会暗夜,可是收效甚微。
不只是因为双方身处战阵的最靠近各自战线内部,所以相距甚远的缘故。
同时这些发出的攻击,在半路上还会被对方的黄金进行干扰,使得弹矢们会被迫偏离自己的轨迹,或者干脆就被类似于巨盾一样的武器直接就格挡了下来。
哪怕是一些技术十分精巧熟练的弓手,能够通过一个大角度仰角的曲射,将弹矢吊射在公会暗夜们的脑袋顶上,但仍然会被他们不慌不忙地躲避过去。
虽然这些人现在看上去像是个普通工人一般在组装器具,但实际上他们每个人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手上都攥上过几条人命。
所以对于这些自己早早就看穿了移动轨迹的攻击,躲起来自然就是游刃有余。
毕竟曲射的箭矢在前半段升空的过程,在本质上也是一个减速的过程。则就给了被瞄准的目标足够的反应时间。
就算白夜明再一次下达了明确的命令之后,路面上的进攻也受阻的非常厉害。对方在之前的慌乱,是因为不知道谁持有地脉宝珠。但是这毕竟要为保密去考虑,实属情有可原。
但是现在明摆着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些援军,这样还不尽力去守住阵线、保护住他们,那就是傻得有些过分了。
但是激进派的人并不傻,非但不傻,他们还故意露出了阵列之中的破绽来诱使守旧派的猎人冒进。以此来进行有效的杀伤。
正在组装的空气臼炮就像是一把放血的细刀,就算是没有捅进要害,仅仅是蹭破了表皮,就已经开始让守旧派的猎人们开始持续流血了。
白夜明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一步上的失败,没有及时找到破局的方法。他只能眼睁睁器看着公会暗夜们将装置组装完毕。
看着那些空气臼炮们装弹,发射,然后硕大的弹丸白推送除了炮口。冲着主审台下的猎人们呼啸而来。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白夜明的失败。
白夜明叹出去一口气。他不得不使用plan b了。
plan b没什么不好,也可以解决问题,也可以挽救人命,同时并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其他后果。
但是白夜明就是有些不太情愿使用plan b,因为plan b会消耗他的法术力。虽然说他现在已经有300点法术力作为上限了。但是他仍然会很珍惜每一点法术力的使用。
毕竟他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已经不是能不能善了的问题了,简直就是自己和自己选择的这一半公会猎人能不能顺利活下去的问题了。
对方还有一些没有掀开的东西,自己虽然也有着各种后手作为应对。但是这些应对,可以预料的,都需要法术力作为之后的屏障。
他如果在应付这件事上消耗太多法术力,导致后面的对弈中力有不逮,那么结果要比自己想的还要惨。自己固然可以试着脱身,只是此处的猎人们就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死掉更多的人,才能平息反对派的愤怒了。
其实现在白夜明最理智的做法应该就是拿一些上位甚至是下位的猎人不断送死,去消耗对面的炮弹,以期跟对面耗硬拖时间。
之前提到白夜明觉得能够获胜的方法之一,就是拖到对方承受不住地脉宝珠吸吮生命力的负面效果,而选择主动牺牲它们。
一旦这两颗地脉宝珠被牺牲,他们失去了辟邪异能的庇护,白夜明分分钟就能让小水御掐断他们的性命,让他们全身衰竭而亡。
就算白夜明不忍心看到大批的公会猎人在这里进行无谓的死去,他也可以选择派一名大师级猎人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就算这样一来会把对方的另一名大师逼出来,让场上的局势变得更加剑拔弩张。但是在新的对峙形成之前,长者或者龙柒派出大师有足够的时间去扫平所有的臼炮阵地。
但是白夜明想了想,他依然决定先要自己试试看。他决定要使用【移转】这个咒语,来把臼炮的第一轮齐射中射出来的炮弹,全部都反弹了回去。
反弹的意思就是原路返回,几乎每个炮弹都落到了发射它的空气臼炮旁边不远,然后爆炸炸开,把公会暗夜们炸的是前仰后翻,把那些空气臼炮炸的是支离破碎。
而且白夜明非常聪明,他没有卖什么关子,几乎在炮弹刚刚离开臼炮炮管的时候就对这些弹矢使用了【移转】。
因为如果这些炮弹在水平位置上越过了他们阵营中的黄金的时候,再进行回弹的话。再次路过这些黄金的时候,就很容易被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直接拦在半空中。
这样一来非但会让敌人有所警觉,同样会让白夜明的计划无法奏效。
因为这本来就是只能使用一两次的手段,很快就会被人摸出规矩。
而这种程度的咒语,如果黄金或者大师有心出手的话,还是很容易把法术的效果破坏掉的。
所以白夜明必须在最出其不意的第一轮第二轮炮击之中,使用移转尽可能地利用对方的炮弹去摧毁掉他们的臼炮。
一轮爆炸过后,被炸死的公会暗夜不少,但是被完全损坏的臼炮却不多,所以白夜明也不好说,自己第一次出手究竟获得了多大的战果。
但值得一提的是,有不少用来储存压缩空气的罐子被擦破了一点皮之后就发生了自我爆炸。绳结的公开夜很快就又重新归拢了起,来进行分队,然后开始检查是否还有可以继续使用的臼炮。
白夜明争取到了一点时间,但这并不关键,因为他的身后却又发生了惊变。
刚才白夜明调动法术力的数量在一瞬间过于庞大,这种力量的流动勾起了他身后一直在锁定他的大师的气机。
两个大师的气机纠缠在一起。却因为这变化陡然失衡。终于,之前战战兢兢的对峙被打破了。
力场全力爆发之下,身处中央的白夜明觉得自己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翩舟。
他用尽自己的力量去克制身体上的不适,然后转身看去,就在他刚刚回头的那一瞬,两位大师动手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 胜负已分(2in1)
真的是按下葫芦浮起瓢,白夜明刚说压住了审判台下的危机局势,转眼就又挑动了上面两位大师的正面对决。
白夜明想离开,暂避锋芒,但是他被牢牢地定在了地上。
用系统放眼看去,重要的人物也都无法动身,无法脱离这种锁定。只有不怎么重要的那些长老席上凑数的存在,才可以像是没事人一般,强作镇定地向外走去。
主席台上的战斗,其本质目的就是为了斩首。无论是哪一方的大师取得了绝对的优势。都可以突破对方的气场去铲除掉对方的那些公会头目。
而为什么明知道有这种危险,还会出现在长老台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得上是一种默认的规矩。只要还认为自己是公会的一部分,就不会在这种场合退缩。
一旦退缩,那么就是得位不正。一旦得位不正,分分钟都有其他虎视眈眈的人会把他推下台。
毕竟公会的制度永远都是长老团评议的制度,在旧大陆,在东德尔玛的公会总部,还有一个功德无量的大长老可以横压一切,可以一言而决。
但是无论是在各地区的分部,还是西大陆的总部,就算是再强势的领导人也要运用一定的智慧才能让自己的命令通行无阻。这个规矩自然也适用于最开始被派过来的前两期公会。
长者在公会拥有的莫大的威信,他可以去声称自己将这种威信交由给白夜明继承。他也可以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在长老投票之中更加顺利地通过追究当年之事的决议。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大家是在听命于他,只是大家支持他提出的提案。也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会遵从这个提议,不然也就没有今日的祸患了。
这种规矩,在规则下的起舞,白夜明可以接受,但是龙柒有些难以理解。
龙柒一开始就对于大家都会坐到主审台上这件事情嗤之以鼻,觉得长者这是在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还没有任何收益。
龙柒的不理解,长者和白夜明都能够理解些许。毕竟在龙柒的视角里,她从小到看看到的都是大长老是怎么掌控公会的。
而且受到孤岛实验的影响,公会在后续派出的队伍中,都将规制改成了独断的领导者制度。虽然配有少许长老,也只是起到补充提议的作用,没有决策权。
从龙坚、到龙五龙陆龙柒,每一个都既是一时的人杰,同时也是大长老的直系“子嗣”。凭借能力与身份的双重影响,才能压的下去队伍中的种种心思。
自然现在的这种行为在龙柒的眼睛里就是鲁莽的,她不想跟着赌命,但是现在由不得她。她并不惧怕大师级的力量气息,毕竟她父亲大长老的力量可谓是天下第一人。
但是她不喜欢这种命运被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两名大师踏步上前对拼了一击,就在主审台的正中央的位置。
两把武器架到了一起,就开始了角力,双方谁都不肯挪走武器,也都不肯轻易的后撤半步。
他们的武器在进行着肉眼难以观测但是实际上凶险难测的拼斗。与此同时,一道明显的裂缝从两个人的双足之间开始不断向外蔓延。
白夜明从系统捕捉到的力量波动上可以感知到他们角力的舞台,已经逐渐从手中的武器转换到了脚下裂缝的延伸方向上。
在他们的身侧也就是白夜明所在的方向,跪着大量的待死之人。
守旧派的大师希望脚下的缝隙可以将这些人全部都囊括到自己这一边,而反对派的大师则是希望缝隙可以尽量的向激进派那一侧延伸,这样就可以把所有的罪犯都划拉到自己的这一边。
无论是谁掌握了这些罪犯,都能做到先胜一筹。
守旧派的人提出审判,他们就必须要做到全须全尾。现在罪犯的审判结束了,也都将他们宣布为罪犯了。
这要是不能去执行刑罚。守旧派,加上白夜明和龙柒,就全都成为的笑柄。所以他们不能输掉这些人。
激进派为首的人同样不能在这批人的性命安危的争夺中失败。因为他们起事很大一部分支持就是来自于这些被审判之人的家族,以及已经被白夜明“流放”的人的家族。
一旦上面的这些人真的让白夜明拿着他的大剑把脑袋一个一个切瓜砍菜一般的砍下来。那么也就不用打了,下面的人早就一哄而散甚至哗变了。
脚下的缝隙在不断地向着白夜明所在的位置蔓延,长得扭扭捏捏,如蛇不断爬行一般曲曲折折。并没有倒向任何一方。
这是因为双方的力量在不断的回旋着变强变弱。一方在取得一定优势之后,就会将缝隙向对方压过去一段距离。
但是在这之后,这段优势就会因为裂缝离对手的距离变短而被抹平了。对方又会重新占据上风,再将裂缝再次压回来。
所以裂缝在不断延伸的过程中,它的平均位置却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仍然牢牢地保持在两名大师的正中间。
而两名大师的中间,恰好也就是白夜明所站的地方,当裂缝延伸到白夜明的身前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向左猛地一跳。
越过了在自己两腿之间轰然出现的巨大裂缝,跳到了守旧派的那一侧。
而裂缝在越过白夜明之后,不久也就将所有的囚徒所呆着的区域一分为二,最终延伸出了整个主审台的范围。
但是两名大师之间的角力并没有就此停止,仍然在持续不断地加深的力道,仍然顺着他们的脚面不断向下延伸,最终整个主审台被力量生生地撕裂成了两半。
他们在自己脚下活生生的制造出了一条大概有两米多宽的巨大裂缝,同时他们的身边一个巨大的圆形范围之中,都布满了如同蛛网一般的密密麻麻的裂隙。整个地面也向下凹陷了至少半米。
两个人隔着裂缝遥遥相对,这才缓缓收下了自己身上的气势。
白夜明在刚才向左跃起的时候,就发现两个人在开始角力之后,所有堆积在自己身上气场已经削弱了不少,这样他才能抓住机会用尽全力地跑了出去。
而现在双方缓缓收力的时候,白明觉得自己身上的束缚就变得更轻微了,于是他急忙向着佳玉龙柒他们所在的长老席的方向上跑了过去。
白夜明在跑动的时候,感觉到有一种力量时刻追在自己的背后,这让他感到有些紧张。
他原本以为这是对方的大师在用气场来对自己不停的追杀,但是因度分析之后告诉他,让他不要这么焦急,因为这是己方的大师撑起来的给他抵挡对方气场的屏障。
只是随着他的跑动,大师屏障的范围也在随之逐渐缩小,这才给了白夜明有一种力量在不断追着自己的错觉。
白夜明一口气就跑到了佳玉的身边,冲着佳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立刻就和长者还有龙柒商议到要不要趁现在赶紧撤退。
长者苦笑一声,跟他说现在是无法离开的。他们只是因为现在所在的位置正好在那名大师的背后,可以被大师的气场保护着。一旦走出这个不大的扇形范围的话,很快就会被力量搅碎的。
“那肯定还有别的大师的对不对?让他护着呢?”白夜明还是对大师之间的力量特性和交锋不甚了解,也没什么人在之前给他详细地科普过。
长者还想跟白夜明继续说些什么时候,他瞟了一眼场上的局势,突然出现了惊诧的表情。他就立刻闭上嘴巴,然后扬手示意了一下。
电光火石之间,就有一名长老从坐席上站了起来,踏跃到了众人之前,张开了自己的气势,白夜明这才从系统报警的提醒中得知,这个人也是火花的持有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系统似乎不太确定他是一名大师。
白夜明确信自己之前没有对这个人有过过多的印象,他也不是公会明面上资料中囊括的几名大师之一。
在白夜明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好奇问出口的时候,他就知道长者刚才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表现了。也知道为什么不但自己这边有,而对方也都不在隐藏着疑似第二名大师了。
因为在中心的两名大师,刚刚并不是想要收回气势,有默契的一同脱离战斗状态。他们只是在为自己石破天惊的下一次对拼蓄势而已。
白夜明在看向着大师的时候,眼神就不由自主的被他手上的那一剑所吸引住了。
白夜明觉得自己和那一剑在物理上,在那一时那一刻,相隔了至少有二百五十三米。但是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就像是在一瞬间长在了剑上。
随着剑的斩出,他觉得自己的一切也都被挥砍了出去。而两把武器在相交的那一瞬间,发出的“叮”的一声。
让白夜明觉得,对方的刀砍的的并不是自己眼睛所附着的剑上,而是砍在了自己的心里,砍在了自己的脑海里,砍在了自己的躯体上。
但是在一股外力的作用下,白夜明很快的就从这种幻觉中挣脱了出来,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居然是最快清醒过来的几人之一。自己熟悉的人里面只有长者清醒着。
白夜明看到了长者颇为惊讶的瞟了自己一眼,也看到了佳玉和龙柒脸上的神情,很明显地,白夜明可以推断出他们仍旧沉浸在那一刀中。
“这是怎么回事?”白夜明问道。
“贸然去观看大师级之间真正的交手过招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很容易被他们的气势带动,把自己整个精气神都随之带入进去。
你挣脱出来的速度其实已经十分让我惊讶了,没道理的啊。比你快的这几个人,实际上都已经快要触摸到大师的门槛了。”
这么说他也是马上就大师了么?
白夜明放下这个瞬间划过的疑惑,又看了一眼佳玉,有些担忧的问道:“那如果没有挣脱出来会怎么样?”
“不会挣脱不出来的,在两个人结束了这一式,收敛气势之后。他们就会随之被从这样的环境中强行踢出来。
但是如果心神沉浸地过深,再加上自身力量太弱的话,很有可能会真的以为自己被斩上了一刀,然后在精神死亡。”
白夜明听说过类似的故事,也理解这样的道理。
在前世地球上就有心理学家做过实验,那就是告诉一个死囚它会被放血致死。在将他蒙上眼睛之后,让他觉得自己手腕上被割开了一个口子,然后不断的在他身边放滴水的声音。他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割腕了,而且在一点时间之后真的死掉了(注1)。
在这个力量更加玄幻的世界里,觉得自己被对方的刀砍了,然后把伤势在某种程度上反馈在自己的躯体和精神上上,也并不非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白夜明有些担心佳玉的安危,但是长者告诉他这个是很难被旁人去施加影响的,担心也没用,只能靠她自己努力。
而且长者说他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他指了指前面那位突然跃出的猎人说道,他其实已经试着从幻境中把每个人向外拽了一次,白夜明就是这么出来的。
但对其他人来说就很可能收效甚微,而外人能做的也就仅仅是拽这么一次而已,做的再多就反而会使得其中的人受到更多没必要的精神伤害。
“他是大师吗,为什么从来没有听您提起过?”
“并不是,从任何角度都并不是,但是这件事情解释起来很复杂。能活下去的话,我再仔细跟你说吧。”
活下去这个字眼,白夜明可能之前有可能还觉得是句玩笑话,但是就现在场上情景来讲的话,他觉得用这个作为一切的前提并不是那么的不靠谱和悲观。
因为刚才两名大师的一击所带来的破坏性实在是太大了。且不说他们引动的天象异常,也不说周围那些被出现的狂风撕得支离破碎的种种装饰,以及被撕碎的几个囚犯。
就说两个人,脚下除了一道各朝向各自开口的双曲线范围之内还保存着结构,其他部分之间的高台都早已化作齑粉了。
在两个人都收势头的那一刹那,天空中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温度,干燥无比,然后竟然突然就哗哗哗下起了暴雨。
长者眯了眯眼睛。对白夜明说到:“胜负已分。”
“啊?”怎么个分法?
正疑惑着,就见对方长老席上同样在前方抵御大师交战气场的那名猎人,七窍之中缓缓流出了黑血。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注:
1,关于这个实验众说纷纭,也没有确切的资料表明是真实的。比较可靠的来源有bernard lowhealing”所提到的过。以及dennis 在他的心理学书籍“essentialspsychology: exploration and appli”中提到。
但是我并没有实际去看过这两本书,所以有什么问题或者错误的话欢迎指正出来。
第六百章 三处战场(2in1)
虽说胜负已分,但是并不是指在这一刻就已经赢了。长者只是通过刚才的那次交手后的变化,判断出己方的龙柒麾下这名大师的实力是要稳稳地强于对方的。
而且这里只是其中的一处战场,虽然是最重要的一处。而且即便这里赢了,也不一定就能笑到最后。
就在这两个大师动手之后不久,在主岛上远远的其他两处地区,也都传来了大师级动手的力量波动。
白夜明提前给了所有己方的大师授权了屏蔽诅咒的效果。而他不用探测也知道,反对派应该是给每个大师都配了一个地脉宝珠。
所以在每一处战场上,都是大师级的力量在实打实的较量。
这也基本上跟白夜明他们事先预想的情况差不多。战斗能够爆发就说明之前准备的方案是正确的。
根据之前的情报,反对派一共拉拢了两名大师级的猎人,算上之前在会议上出言不逊那位,也就是他们培养出来的自己人,统共有三名大师。
而白夜明这边,不考虑龙柒的手下,长者能指挥的动就有着四名大师。再算上龙柒的家底,总计六名大师,和对方大师的数量形成了二比一的关系。
当然这只是长者给白夜明提供的综合情报里指出的,长者并不确定对方是否有隐藏的大师级,而白夜明也并不确定长者是否瞒报了守旧派的大师级。
白夜明在分配守卫力量的时候,默认的就是会出现隐藏的其他大师,并为此做了预案。
而长者也并未对此进行表态,没有否决白夜明的提议。这其实就能算是一种未可说透的默契。
今天这个审判大会一共有三处要点,堪称是必争之地,双方应该也都是在这三处布下了绝大多数的力量。
其一就是他们所在的主会场,因为各个派系的长老以及被审判的人员、甚至于还有观礼人员都会在此聚集的缘故,所以此处会是今日的主战场。
第二个主战场就是研究所。里面不但有很多的重要资料与科研成果。并且是大型的研发和生产基地。包括锻造研究院、工坊、药房、炼金厂在内的各个生产部们都坐落其中。
控制了研究所区域就相当于控制了战斗的潜力。最直白一些的说,再不济也能从中立刻得到大量的武器和药品补给。里面大量的资源使得其成为了一个必争之地。
而且如果守旧派失守此地,那么就激进派最终不敌撤出了这里,也大可以在走之前引爆此处的弹药库并且点燃其他仓库,将其付之一炬。所以这是一个输不起的地方。
其次自然就是公会总部的办公建筑群,无论是象征着公会权柄的相关印鉴和信符,以及一些重要公会人员的家眷,都生活在这片区域以及周边的附属建筑中。
谁控制了这里就等于拿捏住了对手的把柄,能起到对主战场态势的一种补充。而且更重要的是,有太多事关公会的隐秘资料,以及一些最重要的物品被存放在其中的密室里,只要慢慢找总会找到的。
三处战场各有各的重要之处,但是没有一方的力量可以做到平均分配之后,还能完胜对方的全力攻击。
所以怎么去在三处战场分配自己的力量,实际上是一个需要仔细思索的问题。因为大师级与大师级之间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实力差异,也是可以分出档次来的。所以有点类似于田忌赛马的味道。
三处之中,主战场无疑是其中最有意思的一个地方。
因为主战场上基本只能放置一个大师,或者数量相同的大师。
大家都是要上主审台的,谁都不是傻子。一看对面的大师比自己多,扭头就走好了,没必要去硬着送死。
可是既然都决定要在这个地方决一死战,那就谁都不想走,更不希望对方走。
所以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在这个地方只放上一个大师。多就不可能会多了,实在不信对方不够有默契放了两个让自己比对面少了,大不了就不开大会了。
白夜明认为在审判台也就是主战场,肯定所有的人都会派出自己最为强大的大师级。因为这是最符合性价比的做法。
主战场上有着所有的长老,无论是守旧派还是反对派的头头脑脑们都身处在主战场。如果在主战场战败的话,稍有不慎就能危及到性命,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所以主战场一定是上等马与上等马之间的对决。
在最开始的时候,长者对主战场还并不能做到百分百的放心,因为公会的大师之间的实力都非常的接近,如果真的要打消耗战的话,肯定是激进派的新诞生的大师要强上一些,要更能耗死自己的对手。
即便白夜明不知道激进派是否可以做到屏蔽大师身上的诅咒,但是他们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来制定预案。
然而龙柒所带的亲身侍卫是据此一百多年年前对公会忠心耿耿的几位大师之一,而且是实力最为强悍的那一位,所以才会被大长老特意派来保护自己的一儿一女。
长者在让自己的几个老伙计和这位大师过了几招之后,就发现他的实力要远远的高出自己这帮人至少两个档次,于是谁来守着最关键的一处阵地也就有了无可争议的人选。
即便他在征讨老水御、即讨伐六只古龍的战斗中展现出了自己一部分的实力,但是也没有展现到多么具有统治性。
所以对方还是会按照白夜明设想的那样,也派出一名大师和他对砍,来决定此处的胜败命运。
现在看来是长者他们要赌赢了。
但让白夜明觉得自己失算了一点,就在于对剩下两处的力量分配中,白夜明几乎把大部分的权重给了研究所的那一边。
因为在白夜明看来对方想要叛乱的话,最重要的还是占据大量的物资,只有拥有了物资才能支持自己麾下的猎人不断地消耗下去。
尤其是其他大岛、各个家族、公会直辖的岛屿上的力量和物质支援过来的时间一定是非常靠后的。反对派和守旧派在外围估计还会互相切断航线,无限耽搁。
而在这段时间之内谁能够消耗更多物资获得更多的战斗力,谁就能取得更大的胜势。
所以白夜明在研究所驻扎了更多的大师级力量,他觉得总部议事厅有的利益太虚,对方是不会要的。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反对派却把绝大部分的力量都太去攻打公会议事大厅那片建筑群。
白夜明和长者对视一眼,他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全明白了。
因为长者跟他说的很清楚,那些白色的物质、也就是地脉聚流残片,没有被研究所收纳。
而是锁在了公会总部建筑群附近的某个地下密室中。
对于反对派来说,他们的取舍跟白夜明想的就完全不一样,
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资源毫无疑问的就是地脉聚流。因为他们可以用地脉聚流去制作地脉宝珠。
而一旦他们有了足够的地脉聚流的话,地脉宝珠的副作用也就可以消失不见了。
因为反对派们完全可以在地脉聚流要开始吸取大量生命力的时候,直接牺牲掉这个神器,让它自我毁灭。
然后用地脉聚流的残片重新制作出一个地脉宝珠出来,而重新制作出来的地脉宝珠,一开始吸取生命的速度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对于他们可能会将攻略的重点放在地脉聚流上这件事,白夜明感到有些自责。即便他知道这已经算是非战之罪了。是怨不得自己头上的。
毕竟谁也不能预料反对吧的杀手锏会是长者此前不甚在意的地脉聚流不是么。
而如果反对派是有的放矢,是真的认清楚了地脉宝珠的作用和副作用的话。那么大量的全新地脉宝珠,对他们来说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这将会是他们在僵持不下的时候,能够基础维持自己战斗力的救命稻草。所以他们亲尽全力的主战场个,就会是公会中部。
原本对方按照白夜明的思路走,白夜明是有可能三路都胜的。但是现在却只能祈祷那一步去不要败的太惨。
或者寄希望于守着研究院的那些人在解决完来犯的敌人之后,能够及时增援。同样的,也希望在总部防守的猎人们可以尽量拖延到其他的战场解决完问题,来回身支援。
这三处败了哪一处,善后工作都会变得很难处理,这也就是让白夜明现在有些懊恼的地方。
且说在主审台上,几个在最中间的罪犯,直接就被两者力量的冲突撕碎了。有长老咋身后撇了撇嘴,用抱怨的神色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师的背影,不料却仍然被发现了。
大师冷冷地回头向后看了一下那个长老。倒是什么也没说。
等他转过头来的时候,特冲着龙柒亲卫说道:“没想到,我刚才露出那么大的破绽。你居然都没有追击。”
白夜明顿时心中一惊,他刚才也觉得回头看人的动作并不合适,如果是自己的话闹不好真的回去攻击。但是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这是对方设下的圈套,换做自己就已经上当了。
“收起你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那铁塔一般的汉子直截了当的说道:“听说你是新大陆出生的?”
“是又如何?”
“怪不得没什么教养。上不得台面。就你的那些小花样儿,还是收起来吧。别再徒增笑柄了。”
这骂的实在是太狠了,而且还有些指桑骂槐的味道。说到没有教养的那段,不但对方的大师勃然色变,就连守旧派的一些高层和长者脸都不好看。
但是一是人家是大师,本来身份就和他们平起平坐,二来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们若是真的教好了公会的规矩,不然哪还会有这么多人敢在这里尥蹶子。
本来两人之间就没有回旋的余地,这位又把话说的这么绝,自然就是在逼着对方尽快出手。两个人提刀提剑,就又战至一处。
只不过这次就没有一个立足之地可供双方尽情角力了,他们只能高高跃起,对拼一击两击,阻住对方的突进,然后在回弹回各自的平台残垣上。
比起局势焦灼的主战场剩下的两处战场情形就要更加一边倒,但却变得更加惨烈了起来。
尤其是在公会总部那部地方,长者和白夜明在那里留下了两位大师和一小部分的黄金,只是为了以备万一。
而对方不但同样派出了两名大师级的力量来进攻,还有暗夜剩下的大部分人员也竟然出现在了此处战场上。他们架起臼炮企图攻破建筑群围墙的大门。
此处毕竟是象征着公会的颜面,所以说在此处的这是最忠心于公会的猎人和守卫们,他们死战不退,用血肉之躯抵挡敌人的火器之力,以及一次又一次在火炮掩护下的攻击,可谓是苦苦支撑。
而那名两名大师也被对方的两名大师丝丝地牵制住了。打了一会竟然发现有所不敌。
因为白夜明之前错误估计了态势,所以留下来的大师是几名大师中最不给力的两人。
如果不是有守旧派的年迈黄金从总部内自家的居处走出,自愿进入到燃烧自己的状态之中搏命,恐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
但他们知道自己应该是有援军会过来的,因为这里有两个大师的话,攻打研究院的人中就会没有大师。那边的自己人感受不到压力察觉到不对就会带着部队赶来驰援。
但他们却等了许久,就是没有等到应该来的援军。
这是因为在另一处战场上,激进派不计成本的拖住了想要离开的大师。
而且在攻打研究院的队伍里,居然还有着另一名大师。这么算来他们大师的数目就已经超过了长者的情报了
为了起到麻痹守旧派守军的效果,他们派出这位大师,是一位在大师之间都很熟悉的面孔。
但守旧派还是根据他们进攻的决心以及场上的人数推断出来了,他们的主攻方向不在这里。所以依照计划,他们要派人去救援另一处战场。
但大师还有他带领的黄金和上位猎人,没有走出多远就被激进派派的队伍死死的堵在了一处山谷内。
别人都是围点打援,吃的是援军。而这帮激进派们则完全不在乎这些,他们拿到的命令就是,在这片土地上死死地拖住任何企图离开的守旧派。
三处战场,无论拿出先出来结果,都可以直接打破现有的这种脆弱的平衡。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谁都输不起。
第六百零一章 迟援
如果白夜明身处研究所的战场上观察,他一定会深感不解。
因为在白夜明的脑海里,他一直不太能切身的体会到激进派们到底在为什么而战。
从大义上说,激进派所反对的,是守旧派糟糕的统治方式。对于这一点,白夜明是能够认同的,他接受要带领人民走向他们所应该拥有的更好地生活这样的反叛理由。
但是问题是,激进派的政策更加的不切合实际。甚至于更加的没有道理和公义可言。
公会在长者的领导之下,虽然对治下的民众近乎苛刻,从教育上、生活必需品上、安保上、行政上把民众一生的各个环节都掌控地死死的。
但是无论如何,公会至少做到了反对派们不可能做到的两点:
一个是正策对任何人都尽可能的在做到公平,无论是受教育权,还是在狩猎管理上。都尽可能地在维系脆弱的相对公平。
另一个就是他们所有政策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公会延续,让公会获得足够的武装力量去应付命运必然的战斗。
但是激进派则不然,激进派只是着眼于他们的家族和山头的利益。他们反抗的本质实际上的缘故是,公会守旧派的种种政策阻碍了他们攫取更多的利益。
至于什么出身之类的歧视,很多时候都很难说得清,他们到底是因为歧视而要反抗,还是因为他们那充满私欲的反抗心才会遭到歧视。
白夜明在了解的双方的纲领之后,虽然谁都并不想支持,但是他知道,守旧派和民众的关系,无非就是管理者和被管理者,只是管理的十分严厉罢了。
但是激进派和民众的关系就是剥削者和被剥削者,虽然确实没有了严厉的管辖,但是相应失去的还有处于平等的关系。
所以白夜明一直觉得,激进派本身的纲领是这样,那么它的每个个体也就都是一丘之貉。在缺乏明确的正收益的前提下,他们的个体是不会为整个派系的整体卖命的。
简而言之,一群乌合之众。
所以在需要人命去不断地往里填,才能组拦下守旧派从研究院往议事大厅派出的增援队伍的时候,白夜明会觉得这些人是不可能有顽强的斗志的。
哪怕是有坚定信仰的人、哪怕是再顽强的勇士,面对必死的战斗时,都会出于人的天性本身而有所迟疑。
虽然最后他们的精神力量会帮助他们战胜对于死亡的恐惧而做出无畏的牺牲,但那毕竟是有前提的。
所以白夜明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猎人,能够以血肉之躯作为阻拦,抛弃了自己的性命,在为激进派卖命。
白夜明他又犯了一种错误,那就是整体与个体之间关系。白夜明觉得激进派的整体是毫无信仰的,是糟糕透顶的。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里面的每个个体都会这么认识自己所在的集体。
也并不意味着里面的个体不肯为自己所在的集体去牺牲一切。
但是这些会影响白夜明心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在白夜明的面前。甚至于也并没有在时间的尺度上存在太久。
一旦一个大师被挑起了脾气决定对凡人出手的话,除了顶尖的黄金猎人之外,没有人能够正面抗上一两下。甚至于连挥击的力量余波都能带走一片人命。
原本带队的大师还因为顾及自己的身份不愿意出手,但是潮水般不断涌来的激进派的敢死之师们,一波又一波的倒在他们的面前。
不但让他们半天寸步未进,而且还对他们的队伍造成了不小的杀伤。
大师一方面是因为时间上的耽搁而感到焦急,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连手下的性命都护不住,而觉得有些羞愧。
恼怒交加之下,他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刀出如龙,几刀下去,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将自己身前清出了很大的一片空地。
到处都是被一分为二的残躯,飞溅出去的鲜血,以及没有死透的半拉人的哀嚎。
这在瞬间产生的如同修罗地狱一般的场景,不但让跟着他一起的守旧派猎人都吸了一口冷气,同样也如同一盆当头浇下的冷水一般,泼醒了那些正在冲动激情极点的反叛党。
逐渐冷静下来了之后,叛军在渡过了所有人都舍生忘死的那股激情过后,内心中恐惧就立马占据了上风。
有人放下自己的武器扭头就跑,而有人开始抱着脑袋在地上瑟瑟发抖,似乎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大量同伴瞬间惨死的这样的事实。
刚才还是不可战胜的血肉洪流一下子之间就变得支离破碎。
大师见状,又冷哼了一声。虽然没有再出手,但是却用自己的气场压了一下那些还有些踟蹰不定的激进派猎人。
这直接就把他们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压得崩溃。然后就看他们的队伍彻底散掉了。
大师和黄金们于是赶紧重新规整队伍。带着增援的部队迅速的向公会议会大厅的方向前进。
而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发现自己来之已晚。
虽然在总部建筑群的城墙的前面,4个大师还在不断对峙交手着。
但是周围的环境已经被尸体所流出的血液浸满了。城门大开,城墙上见不到正在激战的士兵,一切现象都说明此处恐怕已经被叛军攻破了。
为首的大师也没有试图去打破自己的两位同僚和对方大师的僵持下的平衡,而是立刻命令队伍把在城墙之外打扫战场的激进派和公会暗夜们屠戮一空。
然后命令上位猎人们重新将城门用石块封好,直接将所有的反叛者全部都封死在总部的城墙内部。
因为他也是一名大师,自然此前和白夜明还有长者一起探讨过此次作战的各种细节。
他能够在这一刻意识到激进派,之所以放下研究所的种种物资不去侵占,而是甚至拿出了隐藏的大师来攻打公会总部。就说明这个地方一定有他们志在必得的东西。
而无论这志在必得东西究竟是人、是物、还是什么资料,只要他们没有把这个东西带出去。在战略上来讲,就还有挽回一切的希望。
这样的决策本身是没有问题的。
心狠一点的话,不管激进派冲进去的人到底在总部里面做什么,他都可以在这个地方以逸待劳、作壁上观。
心软一点的话,他也可以派猎人进去把公会长老们的家眷全部都想办法营救出来。
另一条路就是让自己携带的黄金还有上位们稳住这道城墙的防线。然后自己加入到场外4名大师之间的战斗之中。
平衡被打破后,三打二的优势足以重创或者杀死对方的两名大师。那样也可以彻底奠定此处的胜局。
三种选择,对于这名大师来讲各有优劣,所以一时间他竟然有些难以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