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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只想暴富全文阅读

作者:芸辞     老娘只想暴富txt下载     老娘只想暴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八章 结局篇(下)

    为了更好的说服容弈,郁知暖一大早便亲自去小厨房炖了一锅鸡汤,又亲自给容弈送过去,依旧用的是那套“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理论。

    容弈看着谄媚讨好的郁知暖就知道她有话要说,或者又有什么小九九在心里算计。

    他看着郁知暖,直白道:“阿暖不妨有话直说。”

    “不行,你先喝汤,你喝了我再说!”

    容弈:“……”这难道是**汤?

    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喝了干净。

    郁知暖看着碗已见底,笑眯眯的问道:“小容儿,你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

    “吃人嘴软!”

    容弈:“……”所以我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郁知暖一脸“我看不懂你脸上无奈的表情”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容儿,你陪我回天耀吧!”

    容弈有些恼怒,语调冷然的问道:“回去做什么?明明知道云默对你有想法,然后装作无所谓然后与他和好,继续手拉手做朋友吗?”

    郁知暖始终保持着体贴的微笑,她主动握住容弈的手道:“我们一起回去,邀请默默参加我们的婚礼!”

    “婚礼?!”

    容弈突然被这两个字砸的有点晕……

    郁知暖故作恼怒的叉腰道:“怎么,难道你没打算娶我?光想睡我吗?不是……你也睡了挺久的呀,难道想不负责任?!”

    “不不不,当然不是!”容弈连忙否认道,“只是有点突然……”

    “突然吗?”郁知暖一脸莫名,“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难道不该成亲吗!”

    忽然想到什么,郁知暖委委屈屈的说道:“说来这种事情该男生开口的,我都主动提了你居然还扭扭捏捏的……”

    一边碎碎念的抱怨着,一边装模作样的楚楚可怜。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容弈也不傻,自然看得出这是小姑娘的手段。

    可是成亲,尤其是“和她成亲”,这是他期待多久的事情啊,就这么突然实现的时候,他当然会不知所措。

    好在容弈没有激动昏了头,故作镇定的说道:“成亲的话,可以在南梵……”

    “当然可以在南梵,但是第一场,必须在庸州!”郁知暖义正言辞道。

    “第……一场?”容弈迷惑了,这成亲还能成好几场的。

    郁知暖一套现代人的思维,完全不知道容弈在纠结什么,自顾自的说道:“我要在庸州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因为那里是我们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的地方,那里有我的亲朋好友,我希望在庸州举办婚礼,可以得到所有人的祝福,是不是很美好!”

    容弈呢喃道:“是啊,很美!”

    郁知暖继续道:“如果嫁给了你,那不可避免的,我也要勉为其难的担任一个‘皇后’的虚名,所以……回来再南梵再办一场就是了呗。”

    听着郁知暖这么周全的安排,容弈竟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郁知暖瞧见容弈的认可,立马得寸进尺道:“所以啊,我希望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默默啊!”

    容弈幸福向往的神情迅速收敛,甚至出现了一种淡淡的尴尬。他平静道:“那位怕是不愿意吧!”

    “打一架就好了嘛!”郁知暖一脸“多大点事儿”的表情,言之凿凿道,“男人嘛,有时候也需要用暴力解决问题!”

    容弈无奈道:“那你还派人给两国将士送吃送喝!”

    郁知暖一脸嫌弃道:“小容儿,我严重怀疑你的阅读理解有问题,我说的是‘打一架’,是你和云默‘打一架’,关两国士兵什么事?”

    容弈:“……”

    郁知暖笑道:“我都想好了,蹴鞠、马球、摔跤,你们选一项吧!”

    容弈:“……”这么随便吗?但是……又好像没办法拒绝。

    耐不住郁知暖的软磨硬泡,容弈还是在云默要求的时间内同郁知暖回到了天耀。

    另一边心里窝着一肚子火气的云默几乎是立马应下了郁知暖的提议,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或许是对这份感情最后的任性了。

    这场“最后的战役”,郁知暖将远在北蒙的忽尔白赤和戈雅,在庸州的家里人都请了过来,一起见证这场“王的对决”,但是除此之外,她屏蔽了所有外人,让这场对殴变成“不过是家人间的拌嘴动手”而已。

    容弈和云默这些日子忙着上位,忙于政务,这会儿见到这些熟悉的朋友,心里都有些难以言喻的触动,毕竟他们曾经和家人一般朝夕相处,曾经也为了一个目标相互助力,共同努力。或许这场对决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胜负,若一定要有一个赢家,那只能是郁知暖。

    不过两人最后还是恶狠狠的打了一架,没选什么花里胡哨的蹴鞠、马球,直接以摔跤的名义打起来,招招狠戾,但又暗留生机。

    郁知暖一个武术半懂之辈看得一阵眼睛疼,这得是多大仇啊,下这么狠的手。

    可她似乎忘记了,她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最后的最后,云默伤了一条腿,容弈伤了一只胳膊,两人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而女主角郁知暖却开开心心的宣布了平局,然后招呼众人举行篝火晚会庆祝,美其名曰“常规流程”,虽然也不知道庆祝啥,只有一脸懵懂的忽尔白赤大叫道“好好好,吃肉喝酒去!”

    落在众人身后的云默看着同样狼狈的容弈,一字一句道:“好好待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容弈回道:“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但是……我答应你。”

    两人对视一眼,没在多说什么。

    第二天,缺胳膊短腿的两国皇帝纷纷下令边境撤兵,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对峙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边境的战士们还颇有一些不舍,毕竟在没人每天好吃好喝的供养他们了……但是他们获得了平安和自己小家庭的圆满。

    在京都逗留了些时日,郁知暖就要回庸州准备自己的婚礼和其他的工作,临行之时,她带着郁宅众人在京南大运河旁和云默道别。

    郁知暖看着云默,认真说道:“默默,我送你一首诗吧!虽然……可能有点不合时宜。”

    “没关系,我很期待!”

    郁知暖看着大运河上川流不息的船只,欣欣向荣的人间烟火气,明明是一派生机勃勃,却突然生出点离愁别绪的感伤。但她还是慷慨激昂的念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默默,俗话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可俗话也说‘人生何处不相逢’。”郁知暖明媚的笑着,随意的拍了一下云默的胳膊,爽朗道,“你是我的家人,无论你是庸州的云默,还是京都的皇帝,你永远永远都是我的家人。”

    云默感慨的笑了笑,虽然现下腿脚不太利索,却还是努力上前将郁知暖紧紧抱在怀中。

    云默低声道:“暖暖,我们还会相见吗?”

    “当然会啊!”郁知暖一脸理所当然道,“我在京都还有很重要的业务了,基本上两三个月就会来一次,随时可以见面,随时可以约出来喝酒吃肉啊!”

    云默低头浅笑,就这样吧,这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郁知暖身后的容弈瞪大眼睛看着相拥的两个人,几乎能感受到头顶涌动的绿火,可眼下这氛围,也只能耐着性子咽下一口气。

    没关系,来日方长。

    郁知暖在京都采购了一批货物,所以选择水路回去庸州,她率先上了船,笑眯眯的挥手和云默道别。

    容弈走在了最后,看了一眼立在原地念念不舍的云默,终究是放下了心里的芥蒂。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得身后人道:“记得你的答应的事,若是对她不好,我随时会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容弈冷笑一声:“你不会有机会的!”可看着云默失落的神情和孤独的身影,容弈又破天荒的多嘴了一句,“很高兴认识你,云默,你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云默也勾起浅浅的微笑:“你也是!”

    甲板上,郁知暖悠然的吹着河风,轻声问道:“你刚和默默说什么呢?”

    容弈笑道:“没什么,就是警告他离你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郁知暖:“呵呵~~”我信了你的邪。

    容弈:“呵什么?”

    郁知暖笑道:“没什么,只是单纯的不相信而已!”

    容弈看着一脸傲娇的小姑娘,终于问出了深埋内心已久的疑惑:“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郁知暖吧?”

    若是倒回个两三年,郁知暖听到这样的问题或许会恐慌、会担心,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她真的一点也不害怕。虽然把真相和盘托出有些奇怪,但是对于这个她最爱的男人,她还是选择坦白一部分的真相。

    郁知暖笑道:“我就叫郁知暖,但不是你最开始认识的那个郁知暖。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机缘巧合来到这里,命中注定和你相遇。”

    容弈莞尔一笑:“是啊,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正文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 容弈的心机

    郁知暖和容弈在庸州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四国纷纷派了代表参加,所有的庸州百姓都为之庆贺,真有一点普天同庆的意味。

    郁知暖让锦绣阁为自己定制了改良版婚纱,既有中式的经典秀美,又有西式的大气张扬,总之一辈子一次的婚礼,她要怎么张扬怎么来,怎么好看怎么搞。

    作为新郎的容弈一点都不容易,作为南梵的皇帝,他不仅要兼顾南梵的政务,还得顾全和媳妇的婚礼,三个月之间往返南梵和庸州十余次,看得郁知暖都心疼了,只能暗暗地计划以后看能不能搞个蒸汽火车什么的,也免得自家老公这么辛苦。计划虽然很美好,但实施起来却颇为困难,只能以后再议。

    虽然婚礼筹备十分辛苦,但总算有了一个完美又盛大的婚礼,郁城主表示,她很满意!而且更难得的是云默也来了,带着礼物和祝福来的,当然,财迷郁知暖除了接祝福,重点看到了礼物,丰富的、精美的、昂贵的礼物!

    容弈也难得没有冷着脸,客气的接待了云默,大家就和以前一样,还能聚在一起打打马球、涮涮火锅,吃吃烤肉什么的。

    婚礼过后,人倦力疲,郁知暖瘫了好几天,就又转身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中去!

    虽然两人终于结成了夫妻,但颇有一点露水夫妻的意味。

    郁知暖的总部在庸州,就愿意扎根在这不走,尤其是南梵的封后仪式结束后,借口处理业务就回来了,继续赖在庸州;容弈好歹是一国之君,自然没那么多的自由,更不能像以前那样时时陪伴在郁知暖身边。所以两人经常是一种异地分居的模式,就连花谢、叶寻溪、柳絮、叶清风等都忍不住吐槽:“你们……真的成亲了吗?”

    郁知暖倒是一脸无所谓,毕竟她本身性格独立,事业心又重。况且没有容弈的管束她更自由,比如偶尔看个小帅哥,撩个小哥哥什么的……

    当然,这些只能偷偷进行或者想想,容弈不在郁知暖身边的时候,直接把冰块脸灼英打发了来盯着她。

    真的是“盯着她”,用行动证实了这个字的意义。

    所以即便郁知暖偶尔生出些飘忽的心思,也会被灼英冷冷的眼神拍回地面,颇有些悲哀,以及十分没有皇后的威严。

    容弈和郁知暖不一样,他对于两地分居还是很介意的,毕竟他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有些传统的意识,始终认为夫妻一体,就该时时在一块儿。可是,他更懂郁知暖的追求和事业心,终究不愿为难了她,只有自己辛苦些,一有时间就往庸州跑。

    当然,腹黑弈也不是毫无作为,他想到一个“损招”来解决如今尴尬的现状,就是“坑娃”!如果他和郁知暖有了孩子,就可以直接封为太子,从小培养,让他早早继位,自己就可以时时陪在媳妇身边了。

    对于还没出生的萌萌小朋友而言,着实残忍了些,若是不小家伙没有选择的权利,或许、大概、可能,并不向出生在这个家庭……吧?

    为了实施自己“邪恶”的计划,容弈一有机会就拉着郁知暖“深度交流”,美其名思卿心切,小别胜新婚,想念的无法自拔……套路也是一套一套的。

    郁知暖一开始还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后来也发现了这事的乐趣,十分愿意和容弈交流交流,毕竟她就算再独立,也是一个女人,也会想念自己的丈夫,尤其她还有那么一个财大气粗、温柔体贴、身强体壮的帅气夫君!

    不能亏待了自己,也不能亏待了人家不是。

    就这样,郁知暖被容弈的甜言蜜语和糖衣炮弹蛊惑,才半个月就查出了身孕!

    容弈喜的无可无不可,有计划得逞的嘚瑟和初为人父的喜悦。

    郁知暖看着高兴得有点过头的容弈一脸懵逼,总觉得自己好似被算计了,可又说不清缘由。虽然她曾告诉过容弈不想这么早要孩子,事后也会稍微做一些措施,可就这么怀上了也确实有些始料不及。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她和容弈的宝宝,即便来的突然,却也是上天赐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郁知暖默默接受了这一切,甚至在胎像稳定后和容弈回到了南梵,那边的医药水平更好,方便养胎。

    十个月之后,郁知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可听着产房里郁知暖凄厉的叫声,容弈疼的心都要碎了,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自私给心爱的妻子带来了多么大的伤害,甚至暗暗决心,再不让郁知暖生第二个了。

    他不顾宫规礼仪,直接冲到了产房,紧紧握着郁知暖的手,坚定的告诉她“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结束之后,郁知暖累的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容弈。

    容弈只觉得心脏被人拽住般无法呼吸,连新生的宝宝是男是女都没看一眼,就这么守着郁知暖。

    直到郁知暖缓过劲儿来,容弈才想起他们刚有了个娃,顺口问了一声稳婆,才知道“哦,是个儿子啊!”

    容弈不顾朝臣反对,直接封了小家伙为太子,可以说十分任性。

    郁知暖心有不满,直接找容弈理论。

    郁知暖:“你为啥要封萌萌为太子?”

    小家伙加容慕知,小名萌萌。

    容弈好脾气的给正在坐月子的妻子喂汤药,一脸温柔的说道:“贵为太子,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郁知暖傲娇道:“现在也没人敢欺负他啊!”

    “可是阿暖,萌萌是我和你的宝宝,以后肯定要继承皇位的!”

    郁知暖推开容弈递来的汤勺,义正言辞的拒绝道:“容弈,我觉得你太片面了!万一萌萌宝贝以后不想当皇帝,想继承我的商业帝国呢!”

    容弈:“……”商业……帝国?

    郁知暖继续碎碎念道:“宝宝还小,他想要什么样的人生应该由他自己选择,而不是我们决定,我们应该尊重他才是啊!”

    郁知暖絮絮叨叨的念着,容弈好脾气的没有打断,耐心的哄小娇妻入睡,然后才轻手轻脚的在郁知暖身边躺下。听着身边熟悉的小呼噜声,容弈吻了吻郁知暖的额头,低声道:“阿暖,对不起,这一次我选择自私。”

第二百三十章 长歪了的萌宝

    因为容慕知小朋友还小,所以暂时养着南梵,即便顶着小太子的头衔,郁知暖也没太骄纵着他。尤其孩子还小,基本处于吃了睡睡了吃的阶段,所以在郁知暖眼里就是一般的奶娃娃,而且她私心里认为男孩子太骄矜了也不好,所以总想稍微养的糙一些。

    然而,所谓养“糙一些”,不过是郁知暖自己个儿的臆想。服侍的奶妈宫女没有一个敢对小太子粗糙的,在她们心中,这可是是太子殿下,未来的南梵皇帝陛下,吃的用的一定要最好,即便皇后娘娘有时心大了些,他们也会立马偷偷上前把小太子护着,断不能叫他受一点委屈。然后偷偷和皇帝诉苦,皇后对太子有些随意了。

    容弈倒无所谓,郁知暖的性子他也知道,也不是对孩子不好,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心头肉,也是疼爱到骨子里的。只是郁知暖不会放纵小孩子的性子,一哭一闹的就上去抱着哄着,喂吃喂喝,只能说她养孩子——比较理性。

    容弈只得叮嘱奶妈们多注意一些,但也不能驳了皇后,更不能冲撞惹恼了皇后。

    奶妈们默默应下,心里都道:这太子殿下再尊贵,到底也比不过皇后在皇帝心里的地位。

    萌萌宝贝将近一岁左右,郁知暖因为京都事务赶了回去,从此开始了她的“多国漂泊之旅。”

    确实是多国,郁知暖虽然嫁给了南梵皇帝,但是自己的事业一点没落下,始终和云默保持友好的联系,直接把京都发展成自己的第二大核心商业区域;不仅如此,北蒙和西域的业务也没落下,她和戈雅合作的葡糖酒已然成为上流社会的纯品佳酿,索性直接在西域投资建厂;北蒙的合作早成常态,再加上忽尔白赤的牵线搭桥,合作直接迈向快车道,郁知暖索性出资把路修到了北蒙皇都,更加便于货物的往来运输。如今贵为南梵皇后的郁知暖,自然也没落下丈夫国家的经济发展,她和花弄月搞得香水、药材、玉石遍地生花,之前因为静和暂停的业务直接进入加速模式,大大促进了南梵的经济发展。

    正是因为这些现实的原因,郁知暖依旧很忙,忙的不能时时陪在容弈身边,忙的错过了孩子的教育,以至于她发现的时候,竟然为时已晚。

    郁知暖这段时间又回到了庸州,想着近来不忙,就大手一挥,让花谢把萌萌宝贝送过来给她玩玩。

    花谢看着郁知暖没有一点当娘的样子,颇有一点嫌弃,但想想又觉得好像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没心没肺的穷开心。

    然后郁知暖的穷开心没坚持多久,就被自家儿子打破了。

    她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小正太,虽然才四岁,但是完美的继承了她和容弈的优点,长得那叫一个可爱帅气。

    颜控郁知暖立马开心的冲上去,抱起来就猛亲他的小脸蛋,嘴里还念叨着:“哎呀,我的萌萌宝贝,有没有想娘亲啊,娘亲超级想念你的。”

    容弈的性子比较含蓄内敛,虽然对着郁知暖会偶尔放肆,但在教养孩子上,却还是下意识的遵守了老一辈那一套。所以小半年没见到母亲的萌萌小朋友有些不好意思,害羞的挣脱了郁知暖的怀抱,红红着脸给母亲行礼,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想着,“娘亲好热情哦,萌萌其实也很想娘亲的。”

    郁知暖看着拱手行礼的容慕知小朋友震惊了,她不知道这是他爹嘱咐的要“尊敬娘亲”,只以为是自己和宝宝好久没见,生分了!

    这可怎么办啊!儿子和自己生分了可还行。

    郁知暖打断萌萌的行礼,直接将小宝贝抱在怀里,温柔道:“宝宝不用和娘亲行礼的,这些规矩是做给外人看的,可我们不是外人。”

    萌萌偏着小脑袋疑惑道:“可是父皇说……”

    “他说什么都不重要!”郁知暖直接打断道,“还有不要叫什么‘父皇’,在家里叫‘爹爹’就行。”

    萌萌:“好……”果然还是娘亲比较强势。

    郁知暖却在心里默默给某人记上一笔,竟然敢教坏我儿子!

    郁知暖叫张大厨和黄师傅做了好些好吃的点心小食,摆了满满一桌子,哄着萌萌小宝贝品尝。

    容慕知小朋友的礼仪很到位,即便吃东西的时候也是细嚼慢咽,对比着旁边的郁知暖,他娘简直就是个猪八戒。

    郁知暖给他夹菜,总喜欢问问:“好吃吗,这个喜欢吗?”

    萌萌总是咽下去之后,才微笑的点点头。礼仪周全得体,得体得郁知暖一阵眼睛疼。她只能默默的给某人再记上一笔。

    吃过午膳,郁知暖问道:“萌萌宝贝,我们去睡会儿午觉吧,你下午想做什么?”

    萌萌始终挺直着背脊,规矩的说道:“午休之后要练大字,还要背书!”

    郁知暖:“……”保持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呵呵,容弈,你等着!

    远在南梵正埋头处理政务的皇帝陛下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后背一阵凉风,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郁知暖亲自带小家伙去洗漱午休,主动给小宝宝讲童话故事,然后默默的决定,一定要让小家伙解放天性,这个少年老成的小大人不是她的萌萌宝贝!

    容慕知睡醒了就的打算起身去都书习字,可是……小身子却动弹不得。因为郁知暖就睡在旁边,而且把小家伙抱在怀里。

    萌萌轻轻转身,对着郁知暖的睡颜,仔细打量她的五官。心道,娘亲长得真好看,要是可以一直和娘亲在一起就好了……

    这么想着,他就把自己的小身子凑上前, 在郁知暖的脸颊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然后有窝在被子里偷笑。

    郁知暖感觉到小家伙的动静,心里一阵得意。她就知道,她家萌宝还是很爱她的。

    郁知暖慵懒的呢喃道:“哎呀,好幸福啊, 梦到宝宝了耶。”

    “是吗?”萌萌露着半张脸,一脸期待的看着郁知暖。

    “对啊!”郁知暖微笑着在小宝贝的额头引下一个浅浅的亲亲,笑道,“睡醒了就起来吧,娘亲带你出去玩儿!”

    “可是……”小家伙皱着眉头纠结道。

    “没有可是!”郁知暖强势的打断道,“在庸州,一切都听娘亲安排就行。”

第二百三十一章 萌宝改造计划

    郁知暖直接无视了陪着小太子来的侍书先生,大大咧咧的带了自家萌宝出去玩儿。

    郁知暖自己本就是放纵不羁爱自由的人,这会儿带着亲儿子,更加的肆无忌惮。

    她知道萌萌的性格比较内敛,所以叫上了青黛,把她家叶梓文也带着,两个小家伙年龄相仿,相互能有个伴儿。

    她带着萌萌去浣花溪划船,游湖,又去浅滩那边钓鱼、抓螃蟹。萌萌原本有些拘谨,好在梓文小朋友十分热情,拉着萌萌一块儿玩耍,又有郁知暖在一旁加油鼓劲,小家伙这才放下“娇贵”的小身段,免起裤脚和文文哥哥一起抓小螃蟹。

    青黛看着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说话,笑道:“你们家萌萌就是**静了,我觉得文文就是太闹腾了。”

    “闹腾点才好了!”郁知暖拿了一块点心,随口吐槽道:“你都是不知道我今儿刚见到萌萌的时候还以为他被换了个心。这么小的年级,老成的不像话,等容弈回来,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青黛笑着摇摇头:“容公子……不对,应该是陛下,他所处的环境到底不一样!”

    郁知暖:“就算在皇宫,也不能这么教孩子吧,四五岁正是应该开心玩耍的时候,童年不就是要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吗?你知道吗,刚才萌萌居然和我说他要去练字,天啊,以前小童童也没这样啊!”

    青黛捂嘴轻笑:“我倒觉得你们这样正好,一个严一个松,萌萌也不会长歪。”

    “我觉得他现在已经歪了!”郁知暖义愤填膺道,“这次我一定要把他掰正过来!”

    青黛看着紧握小拳头的郁知暖低头浅笑,突然有点可怜远在南梵的某位皇帝了!

    两个小家伙的收获不错,尤其是叶梓文,还抓了几只大螃蟹,嘚瑟的到郁知暖面前献宝:“姑姑你看,我抓的大螃蟹!我要把它养在院子的小池子里!”

    “文文宝贝真棒!这个两只螃蟹好灵活啊。”郁知暖毫不吝啬的对着文文一顿夸奖,抬头就看着拎着小篮子站在一边委委屈屈的萌萌。她上前一看,萌萌的篮子里只有一只小螃蟹,郁知暖依旧笑眯眯的赞美道,“我的萌萌宝贝也很厉害啊,第一次就抓到了一只呢!”

    听到娘亲的赞美,萌萌羞涩的笑了笑。

    旁边的叶梓文还帮腔道:“萌萌很厉害啦,他刚才还差点抓到一条小鱼呢!姑姑,我还约了萌萌明天去清风山上放风筝,骑大马,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郁知暖揉揉叶梓文的小脑袋,夸道,“我正打算明天去清风山看看你的两位伯父,晚上我们在山上烤肉好不好?”

    叶梓文开心的直点头。

    青黛在一旁无奈道:“文文,你是不是忘记还有作业啦,回头叶老师要检查的哦!”

    叶梓文憋着嘴道:“啊……还有作业啊!”小家伙瞬间泄了气。

    青黛笑道:“好了,允许你明天玩儿一天,后天要把这两天的补上,好吗?”

    “嗯嗯!”叶梓文开心的应承下。

    在回程的马车上,郁知暖靠了靠青黛的手肘,低声道:“文文也就比我家这个大一岁半,要不要这么努力啊?”

    青黛笑道:“我也不是要他学太多东西,只是先把习惯养好,之后肯定是要上育才正式学习的。不过……家里就有叶寻溪和童漾两位夫子,我就近水楼台一下咯,只是背诗练字,难度不大的。”

    “背诗就和唱歌似的,不一定非要在书房嘛,玩耍的时候也可以啊,诗词应该是感受到山水河川,幸福情感有感而发的。我觉得啊……”郁知暖便凑近青黛,两个妈妈交流起育儿经来。

    叶梓文自己就能high,这会儿直接拉着萌萌在车上下起了五子棋。

    几局过后,叶叶梓文小朋友绝望的抱怨起来:“姑姑,萌萌好厉害,我一把都没赢!”

    “什么?”郁知暖刚忙着交流经验,没太注意两个小家伙。

    叶梓文指着棋盘道:“我和萌萌下五子棋,五局了,我一盘都没赢,不想玩儿了。”说罢就拿糕点吃起来。

    萌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郁知暖,怎么文文哥哥突然就不玩了,不过他的棋技确实一般。

    郁知暖抱着萌萌,笑道:“没事的,休息会吧,哥哥只是累了。宝宝……你之前玩儿过五子棋吗?”

    萌萌:“今天是第一次。”

    郁知暖:“……”果然继承了他爹的超强大脑,除了点赞我还能说什么……

    即便认识到自家儿子的聪明,郁知暖也没放弃自己的改造计划。第二天,她果然带着两个小家伙去了清风养殖基地,放风筝、骑大马,喂羊驼,抓小鸡,完全当成“野孩子”在放养。

    坚决随行的侍书先生和奶妈简直震惊了,这位可是小太子啊,南梵未来的皇帝啊,这样像个乡间野娃一样的放养真的好吗?可是铭记皇帝叮嘱的他们只能静静的看在眼里,心里泪流成河。彼此同病相怜的对望一眼,默默决定回去给皇帝陛下写“告状信”。

    萌萌确实有些少年老成的心思,但他明白娘亲的做法,更理解父皇的用心,所以在郁知暖面前总是开开心心的玩耍,肆意张扬的大笑,让她可以放心。

    毕竟,其实他真的挺开心的!

    但郁知暖自己的事务也不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把孩子拎在裤腰带上,所以一旦郁知暖去忙自己的事务,小家伙就主动找侍书先生习字背书,一点也不需要人费心。

    小太子的懂事,总算安抚了侍书先生一颗斑驳的心。

    这天,郁知暖正巧有事会暖阁拿东西,就听到书房里传来奶声奶气的读书声。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

    郁知暖:“……”

    这才四岁,就要学大道之行吗?自己好像是初中才学的吧。

    郁知暖生出些淡淡的心疼。

    郁知暖给身边的凝香一个眼神,让她备些鱼茸糕来,轻手轻脚的走到萌萌身边。

    “娘亲~~”萌萌看着突然出现的郁知暖,软乎乎的叫着。郁知暖心里瞬间柔化成一滩水,她笑着说道,“休息一会儿,吃点糕点吧。”

    萌萌乖巧的点点头。

    郁知暖一个眼神看向一旁的侍书先生,老东西立马识趣的退身离开。

    郁知暖道:“萌萌能理解刚才背诵的意思吗?”

    “一点点。”

    郁知暖又道:“如果没有充分理解,背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萌萌皱着眉,认真道:“父皇……哦不,爹爹说熟能生巧,背熟了自然就懂!”

    郁知暖:“……”容弈,你这个……怎么能把我忽悠小白的那套用在自家儿子身上呢?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家四口

    客观来说,即便萌萌早早学习一些诗词歌赋的也没什么,但郁知暖总会下意识的认为是缺少自己的陪伴,小家伙才会这么懂事早熟。与其说是她想要改造萌萌,倒不如说是为了弥补缺失的陪伴。但郁知暖很能自圆其说,她坚持认为,孩子的童年就该开开心心的玩耍,解放天性!

    郁知暖抓着萌萌的小肩膀,开始摇晃起来。

    萌萌摇头晃脑的觉得有点懵,一脸莫名的歪着脑袋问道:“娘亲你在干嘛呀?”

    “娘亲要把你脑子的水摇出来!明明一个天真活泼的小正太,活活被你爹养歪了,不许和他回南梵了,以后就在娘亲身边待着。”

    萌萌:“……”该怎么和父皇交代啊。

    然后,郁知暖丢下课本,又带着小家伙玩儿去了。

    逛夜市,听戏,还动用私人关系让萌萌临时加入育才幼儿班蹴鞠小队。总之,容慕知小朋友每天的忙得不可开交,而忙的内容,就是“玩”!

    他其实挺开心的,在南梵的时候总是规规矩矩的,在浮城却不一样,有很多小伙伴,现在还有小队友,更重要的是娘亲还在身边,他特别开心。只是潜意识里依旧会觉得有点对不起父皇……

    远在南梵的容弈收到了一封又一封的诉苦信,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郁知暖什么性子他比谁都清楚,只是眼看着大半个月过去了,萌萌还是没有回来,到底担心了,只好连忙处理了政务,安排妥当后立马动身去了庸州。

    当容弈到浮城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尊贵的小太子和一群小毛孩在一起踢蹴鞠的场景。小家伙身上脏脏的,像是之前摔倒过,但是眼神坚定,虽然个子小些,也会主动传球给对手,虽然攻击性不强,但防守的很到位!

    旁边看台上是自家妻子高声的加油呐喊:“萌萌宝贝加油,你是最棒的!”

    萌萌看向台上的母亲,羞涩的笑了笑,又投入到比赛中。

    小朋友的比赛以两分之差惜败,萌萌有些失落,整个人恹恹的。

    郁知暖却拿着湿帕子,一边帮他擦脸一边鼓励道:“萌萌宝贝,你已经很棒了!你是第一次参加蹴鞠比赛,而且又没练习多久,回头好好训练,下次再接再厉就行啊!”

    “嗯……”萌萌低声道。

    “萌萌!”一道熟悉的男声插入。

    母子俩抬头一看,原来是孩儿他爹来了。

    郁知暖一脸傲娇的不想搭理某人,萌萌却是手足无措的茫然,父皇看着自己这样,会不会生气啊……

    萌萌低着头不说话,好似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郁知暖见状立马怒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容弈蹲下身子温声道:“萌萌真棒,刚才踢的很不错哦,下次爹爹教你蹴鞠好不好。”

    萌萌还有些脏兮兮的小脸一脸期待的看着容弈,开心的点点头。

    郁知暖松了口气,给了容弈一个“看在你识趣我觉暂时放过你”的眼神。

    容弈始终保持温柔的浅笑,心里却道:好险,还好我反应够快!

    一家三口甜甜蜜蜜的回了家,温温馨馨的用过晚膳,和和美美的哄着宝贝入睡,然后——就是父母关于教育问题的对峙时间。

    为了让自己更有气势,郁知暖强烈要求容弈坐在自己的对面,就和谈判似的。

    郁知暖冷冷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吗?”

    容?装傻?弈温柔道:“阿暖,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郁知暖:“你就是铁了心要把萌萌培养成你的继承人,成为南梵的太子,未来的皇帝是不是?”

    容弈低着头,轻声道:“是,这是……我的想法。”

    郁知暖皱着眉不满道:“你有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萌萌还那么小,你就让他天天习字学习,这是在扼杀天性啊!”

    容弈看着郁知暖,一字一句道:“可是阿暖,萌萌现在是还小,但是他迟早会长大,早一点接触这些有什么不好?而且他生活上皇宫,就注定要接受群臣的审视和考量!”

    郁知暖噌的一下站起来:“凭什么啊,就因为他爹是皇帝就要承受这些吗?如果是这样那就让他和我待在庸州好了。容弈,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

    “你们……不要……吵了……”书房的门边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话题中心的容慕知小朋友,他可怜兮兮的扯着衣角,低声抽泣起来。

    郁知暖立马起身,上前抱起萌萌安抚道:“萌萌宝贝不哭啊,爹爹娘亲不是在吵架,只是……只是讨论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而已,吵到宝宝睡觉觉了,对不起啊!”说罢暗暗的瞪了容弈一眼。

    容弈立马上前,轻拍着小宝贝道:“萌萌乖啊,爹娘没有超级,我们陪你睡觉好不好?”

    “嗯嗯……”小家伙一边抽噎着,一边点点头。

    一家三口躺在床上,小宝宝在中间。他一只手拉着郁知暖,一只手拉着容弈,看起来懂事又有点可怜。

    郁知暖到底心疼了,心里计划着自己是不是该多花些时间陪陪孩子,而不是一味的指责容弈的不是;于此同时,容弈也在反思,自己对孩子是不是太严格、太急功近利了些。

    两口子各怀心事,安静入睡。

    到底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早起又是甜甜蜜蜜一家人。

    容弈主动提起要带萌萌出去玩耍,教他骑马踢球;郁知暖也主动教萌萌背诗,不过她不搞死记硬背那一套,而是看着湖光山色,有感而发,身临其境,更能记忆。

    这天哄睡了孩子,郁知暖贪嘴要吃宵夜,偷偷溜了出去,正好被容弈抓着。

    容弈拿着干净的巾帕擦了擦小娇妻的嘴角,服软道:“阿暖,我错了,我不该逼着萌萌快速成长。”

    郁知暖一边啃着鸡翅,一边傲娇道:“看着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说罢还拿个了大鸡翅递给他。

    小两口就这么平平淡淡自然而言又亲亲腻腻的和好了!

    容弈贪恋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就放纵自己在庸州多待了些时日,带着萌宝去了好些两口子曾经去过的地方,和他讲那些他们的过去。

    郁知暖在一旁托腮听着,真心觉得自家夫君是一个很细腻的人,连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都记得那么清楚,虽然平凡琐碎,但是用情至深。

    容弈毕竟是一国之君,再怎么放纵也不能过分,在庸州待了小半月,就回去了南梵。他没有把萌萌带回去,而是让儿子和妻子待在一块,因为他知道,小家伙真的很喜欢他娘亲。

    郁知暖见自己的育儿主张得到了容弈的默许,开开心心的带着萌萌去认识世界,这第一步,就是北蒙走起!

    郁知暖每年都会去北蒙,这次索性带着儿子去大草原看看,感受北蒙人民的热情和豪放,看看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草原。

    忽尔白赤和戈雅如今儿女双全,小家伙们年级相仿,也能玩儿的到一块儿。

    容慕知小朋友这半个月来可谓是彻底放飞自我,脸上的笑意都多了不少。但萌萌骨子里有和容弈一样的细腻,也会想念爹爹,记起爹爹的教导,主动看书习字。

    郁知暖对于萌萌的自觉不会过分干涉,她虽然不主张拔苗助长,但是她也不想真的把孩子养成个大字不识的小白痴。

    最后一天,忽尔白赤夫妇为郁知暖践行,她心情好喝了点酒,结果第二天就就悲剧了。

    郁知暖整个人难受到不行,脸色苍白,吓得萌萌泪珠子大颗大颗的掉。

    大夫来了一检查才知道,郁知暖这是又怀孕了,昨儿喝了酒才会这么难受,好在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养就是了。

    忽尔白赤乐呵呵道:“萌萌宝贝,你要有弟弟或者妹妹咯。”然后就回去给容弈写信,让他自己来把媳妇接回去。

    昼夜颠倒快马加鞭了整整五日,容弈终于从南梵赶来了北蒙皇都。

    郁知暖看着一脸沧桑的丈夫,到底心疼了,也不矫情也不闹腾,老老实实的跟着夫君回了南梵养胎。

    有过第一次的经验,郁知暖这一胎倒是从容了许多,十个月后,生出个漂漂亮亮的小公主。

    容弈取名容念暖,小名安安。

    或许父亲天生偏心女儿,小公主一出生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就连之前曾对萌萌有些严厉的容弈都是一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心疼样,妥妥的女儿奴。

    再加上是小姑娘,没有什么继承皇位的压力,索性让她跟着郁知暖享受肆意人生,结果没两年容弈发现,小姑娘似乎也被郁知暖养歪了。

    安安宝贝活泼的不行,整天上蹿下跳的,欢脱吵闹,想法十足,简直就是郁知暖的翻版。尤其她很多时候在庸州,那边的几位义父也是掌上明珠般的宝贝着,娇宠着,越发教养的“无法无天”。

    容弈发现的时候似乎为时已晚,但是想着是女儿啊,那就只能宠着呗,也就这么放纵了下去。

    所以,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即便拥有现代智慧的郁知暖和古代大脑天花板的容弈,也需要一直思考和学习的。

    安安宝贝很崇拜爹爹,也喜欢哥哥,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时间记得和哥哥分享,两兄妹虽然不时常相见,感情却意外的好,总是惦念着对方。一家四口虽然聚少离多,但是在一起的日子就格外的珍贵。

    容弈也看开了些,不再强求萌萌能立马继承了皇位。现在这样,娇妻在旁,儿女欢闹,就是最好的时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父亲大人操碎心

    郁知暖和戈雅到了浣花溪,也要听一听最近的新曲,这些姑娘唱完曲,还三三两两的拿东西给叶寻溪看。

    郁知暖好奇,伸着脖子张望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索性直接开口问道:“叶校长,干嘛呢?”

    其中一个模样出挑的小姑娘笑眯眯的说道:“叶校长在帮我们检查作业。”

    “作业?”

    “是呢。”那姑娘微笑着说道,“我们没能赶上育才学堂建立的好时候,又没读过什么书,叶校长便请了女夫子抽空来给我们上课,好歹能识字的。今儿见校长难得过来,姐妹们便舔着脸请他帮忙看一看了。”

    郁知暖笑眯眯的点点头,挺好的事,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叶寻溪能这样,说明也是长进了。

    郁知暖朝着那位娇俏女子问道:“你的曲子唱的不错,说话机灵又讨喜,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茜茜。”

    “茜茜,我记住了,下次来还点你唱曲。”

    那姑娘郑重的行礼,道:“多谢城主。”

    这些日子,郁战忙着试探郁宅的男人们,就连被定义为好姐妹的柳絮都被旁敲侧击的多次问话,更何况是叶寻溪、云默、花谢这些重点对象,唯一遗憾的就是容弈的没探查出多少消息。一来他总是跟着闲不住郁知暖,少见人影;二来容弈刻意收敛,对答亦滴水不漏,看不清虚实。

    而郁知暖一点不在意父亲大人的各种行为,在她的认知里大约是一种父母综合症,到了一定的年级就张罗着子女结婚生子,况且这里又是古代,催婚和催生的时间和节奏自然更快。

    好在郁战也没找上郁知暖,只是自己一个劲儿的在那里试探。郁知暖无所谓,索性带着戈雅乐呵呵的深入了解浮城,重点了解自己的产业。

    戈雅不知是不是受了小白同志的影响,在生意上颇有一些积极性,甚至观点看法还和郁知暖不谋而合,几番考察下来,志趣相投的两个小姑娘立马签订了合作草案,首先敲定了葡萄酒的合作。

    现代郁知暖尤其喜爱葡萄酒,而且每天一杯葡萄酒,还能提高免疫力,美容养颜助消化。戈雅知道她喜欢,专程派人快马加鞭送来两桶过来,趁着年节满足大家的口腹之欲。

    这天晚上,郁知暖沐浴过后,拿着琉璃杯,在烛火下欣赏着里面紫红色的液体,对着窗外的圆月,竟然生出些背诗的情绪。

    她低头轻轻抿了一口,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诗的情绪氛围和现下一点也不搭,不过是郁知暖记着第一句,就随口全文背了出来,念出来后又觉得不合适,自顾自的摇摇头,端起酒又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正在思索着怎样的诗句更加宜情宜景,就见一只宽厚的大手毫不客气的端走了郁知暖的酒杯,那人正色道:“阿暖,你白日里已经喝了很多了。”

    郁知暖皱着眉,嘟着嘴看着容弈把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杯盏递给凝香让收下去,十分的不满。

    不许自己喝,他倒是喝的很欢乐。

    容弈始终一脸宠溺的温柔,好似没有看到郁知暖脸上的不满,亲亲腻腻的将她搂在怀里,呢喃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莫不是后天郁将军要离开你舍不得,竟然作此悲语?”

    郁知暖自己知道是背诗的惯性思维,并不是什么情绪感受的影响,毕竟是盗窃古人诗句,也不好深究,只随口道:“我胡诌的……并不是什么离愁别绪。”

    容弈莞尔一笑,温柔的亲了亲郁知暖嘴角,宠溺道:“我的阿暖真是个小诗仙,随口胡诌也能这样的浑然大气又寓意深远。”

    “不说这个呢!”郁知暖并不想和他品诗论词,十分直接的转移话题,道,“这几日我爹爹的行为你这么看?”

    容弈低头一笑,反问道:“我以为……你很清楚。”

    郁知暖一脸狡黠,说道:“所以,你的态度呢?一点也不在意——未来老丈人的考察?”

    “未来老丈人。”郁知暖简单一句话,轻轻松松的在容弈心底掀起滔天巨浪,情绪似山崩海裂,却又在一瞬间归于平静,只留下海面上的阵阵波光。

    容弈坦诚的说道:“郁将军怕是更看重寻溪和云默。”

    “那你呢?”郁知暖追问道,“你就一点也不在意吗?不去争取一下,表现一下吗?”

    容弈看着小姑娘脸上的不满,心里却满足的不行。她担心自己不争取,担心自己没有给郁战留下好印象,究其原因,是因为他的阿暖,心是偏向他的。

    容弈深情凝视着郁知暖黑曜石般的眼珠子,一字一句说道:“因为我更在乎你!”

    郁知暖瞬间泄气了,想想也是,这些日子自己带着戈雅满庸州的到处溜达,容弈又时刻跟在身旁,哪有时间去讨好郁战啊。

    不过……他的情话,自己还是很受用的。

    郁知暖勉为其难道:“算了,原谅你了。”可是偷笑的嘴角根本压不住。

    原本郁知暖还在得意郁战只是自个儿折腾没找上自己,结果,走的前一天下午就被请去了落霞阁问话。

    只能说,郁知暖高兴的太早……

    郁战倒是没有绕弯子,直言道:“暖暖,你也快十九岁了,可有想过嫁人一事?”

    郁知暖一本正经道:“没有啊。”

    郁战太阳有点疼,直觉今天的谈话不会很顺。这个女儿现在太懂事,又太独立,即便身为父亲,也不好多干涉什么,只好委婉的说道:“你大姐姐都许了人家,其他同龄的庶妹也已婚嫁,你就不想——找个如意郎君?”

    郁知暖点点头,说道:“大姐姐确实许了人家,不过……不是还没成亲嘛。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能太着急吧?”

    郁战退而求其次道:“那先不着急婚嫁,有没有中意的男子呢?”

    郁知暖笑眯眯的点点头道:“有很多啊!”

    郁战一听这话就知道小丫头要和自己打哈哈,果然见郁知暖扳着手指头数起来:“小容儿、小默默、小叶子、小花花、小鹿、小柳儿……他们都很不错啊!”

    郁战看得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的女儿,无奈的长叹了口气,明知道她在自己这里装傻,又舍不得责骂,他觉得自己想说服郁知暖达成一些目的是不可能的,索性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毕竟最后的选择还是在她自己手里。

    郁战语重心长道:“暖暖,这几日在郁宅,我细细留神了几位公子,我的意思是更看好叶寻溪和云默。”

    郁知暖看着郁战,一脸疑惑。

    郁战继续说道:“虽然我看的出来你更偏心容弈,但是为父多年直觉,那个男人藏得太深,心思又太细,我担心你跟着他……会受委屈。叶寻溪骨子里是个文人,虽然有些刻板,但是为人正直,才华横溢,也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为父觉得不错;云默虽然寡言少语,但是做事细心周到,身手也不错,我冷眼瞧着,他的文墨风骨亦不次于叶寻溪,也是个上上人选。至于最后的抉择,还是在你。”

    郁知暖笑着调侃道:“想不到短短几日,父亲大人就把我宅子里的男人摸了个透。”

    郁战也浅笑道:“因为我不认为你会选择外面的男子,这些人知根知底的对你又好,我也放心。”

    郁知暖低头浅笑,虽然郁战的做法有些冲动鲁莽,但她也能理解,毕竟是关爱儿女之心,一年到头的又见不着几次,所以想着有合适的人照顾他也能放心。

    郁知暖体贴郁战的用心,就没和他打哈哈,认真的说道:“父亲大人,我很谢谢您把最后的选择权交给我,但我同样希望您给予我信任。确实如您所测,未来的丈夫我会在郁宅的男子里选择,但是成婚论嫁绝不会在这一时半刻,我……有自己的人生规划。”

    “至于您的建议,我也会认真的考虑思量,毕竟是人生大事,轻率不得。但是无论最后结果是谁,我都真心希望您能够理解我,也支持我。”

    郁战看着郁知暖,松了一口气,回想起自己这几日的行为不觉有些滑稽,原来自己的女儿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心知肚明。他按着郁知暖的肩膀,赞道:“我的知暖长大了,懂事了,渐渐的都不需要父亲了。为父觉得……很抱歉,身为父亲,错过了很多你成长的点滴。”

    郁知暖看着郁战眼底的疼惜,心里也柔软的一塌糊涂,软乎乎的靠着郁战怀里撒娇:“父亲不用觉得抱歉,您戍守边疆,保家卫国,我才能这么平安、健康、快乐的长大。父亲大人……可是我心里的大英雄了。”

    郁战搂着郁知暖,开心道:“就你嘴甜。”

    父女两又聊了些私房话,郁知暖就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看着郁知暖欢脱的背影,郁战终究有些浅浅的遗憾。

    一旁目睹全程的宋峥道:“小姐长大了,也懂事了。”

    “是啊,可我也终究错过了。”

    宋峥:“暖暖小姐会理解您的。”

    郁战看着园子外的点点梅花,感慨道:“我倒是希望她不理解,想以前那样娇蛮任性……也挺好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浣花溪乐女出事

    第二天,郁宅的一行人郑重的为郁战送行。

    站在郁宅大门口,郁知暖终究不舍,扯着郁战的衣袖一脸的不高兴。

    郁战本来还在意女儿长的太快错过了许多,这会儿看着黏黏糊糊的郁知暖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冷硬的面庞也泛出柔和,温柔的和郁知暖叮嘱道要少喝酒,注意保养,不要忙着工作就忘了休息……

    郁知暖看着唠唠叨叨的郁战也偷着乐,好久好久没有父亲在身边唠叨了,真的很怀念也很温馨。她乖巧的点头一一应下,这才念念不舍的告别父亲。

    郁战离开后,郁知暖开始了和西域的全面合作策划,连着几天拉着戈雅并相关负责人商讨合作细节。

    戈雅也对郁知暖刮目相看,她对郁知暖的印象和认识一直在改变,从最开始的温柔体贴到古灵精怪,从思维缜密到想法周全,对郁知暖的好感觉直线飙升。

    这期间,最无奈的就是容弈了。

    最开始郁战在他只好避闲回了竹苑,这会儿郁战走,戈雅又成了郁知暖的闺中密友,自己就不方便去暖阁了,只得继续在竹苑待着。

    容弈旁敲侧击才知道忽尔一行打算二十左右才回去,也只好认栽,毕竟郁知暖和西域的合作正在兴头上,他也不能为了自己那点私欲赶人。只能默默在心里计算着,回头找郁知暖一一讨回来。

    这天上午,郁知暖正和戈雅等敲定和西域的合作的最后细节,就见凝香匆匆忙忙跑进来,慌张道:“家主,不好了,出事了!!!”

    郁知暖皱眉问道:“喘口气,好好说,发生什么事了?”

    凝香深呼吸两口,让自己好歹能平静下来,才一字一句道:“涴花溪唱曲的姑娘迟茜昨儿投井死了!”

    “什么?!”郁知暖猛的一下站起来,问道,“那姑娘好好的怎么会投井死了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因为……”

    凝香还没来及回答,又有一个小厮匆忙跑进了,禀告道:“家主,诸位公子,门口一个叫迟栖的学生,嚷嚷着要叫城主,求您为他姐姐主持公道。”

    “迟栖,迟茜,这两个名字怎么这么眼熟啊!”郁知暖呢喃道。

    叶寻溪:“迟栖是上次你来学堂遇见的男孩,就是那个特招生,迟栖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迟茜是她姐姐,你也见过!”

    “对啊!”戈雅道,“我想起来了,前儿我们在浣花溪见过的那个姑娘就叫茜茜,莫非就是……”

    叶寻溪点点头:“正是……”

    郁知暖皱着眉道:“把那孩子请进来吧。”

    不一会,一名年轻俊朗的男孩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脸色涨红,满是焦急,还隔着两三米远,就啪的一声跪在地上,郁知暖都心疼他的膝盖。

    男孩大声哀求道:“郁城主,叶校长,求求你们为我姐姐做主啊!”

    郁知暖忙上前把人扶起来,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若真有冤屈,我们断不能让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白白牺牲!”

    迟栖看着郁知暖坚定的眼神,好似看到了希望。他一擦眼泪站起来,悲痛的陈述了整件事情的发展。

    迟栖家境不好,母亲身子弱,日常都是拿药吊着,父亲有腿疾,是个手工匠人,收入一般,一家子勉强度日。一开始他家是住在庸州的边地小镇,后来郁知暖带人扶贫,镇子才慢慢发展起来。

    叶寻溪看中迟栖的才学,平白埋没了可惜,就举荐了他去育才读书,作为特招生。为了迟栖的前程,一家子都搬来了浮城。浮城发展最快,相对应的物价也较高,虽然迟栖读书费不了什么钱,但是家里日常开销不少,还要攒钱迟栖未来上京赶考,所以姐姐迟茜也主动在浮城找工作。她模样好,声音又清亮,就入了浣花溪唱曲。

    浣花溪不是青楼妓院,虽然给客人唱曲,但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拿的是干干净净的例钱。她们的工作分为固定表演和随机接客,固定表演是下午和黄昏的两场,乘着小船在溪水上位所有的客人表演歌唱;随机就是有些客户会点一些姑娘单独唱曲,姑娘们可自行选择,实在没有的由管事安排协调。

    迟茜为人勤奋,又想着为弟弟攒钱,为父母分担,所以一些客人要求的单独唱曲她总会主动接,毕竟多做一份就多一分收入,而且就在浣花溪,周围也有工作人员,大部分的客人都只是老老实实的听曲,一般不会出什么事。

    然而,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这天来了一位外州的公子哥儿,听了傍晚的唱曲意犹未尽,就又点了姑娘单独再唱。冬天天短又冷,一般的小姑娘都婉拒了,可迟茜想着近来母亲身子不好,需要药钱,也就接了,结果……就是她噩梦的开始。

    那公子哥儿的雅间比较幽静,又是四五个牛高马大的护卫在一旁守着。迟茜只当是哪家富贵公子,也没在意,老老实实的唱着。可那公子一开始还安静听着,过了一会就动气手动脚起来。

    迟茜忙着推拒,请人自重。然而那人根本不在意小姑娘的推拒,还当做一种情趣,给了身后护卫眼神,迟茜就被那几个护卫按在地上,捂住了嘴巴,任由那位公子……为所欲为!

    小姑娘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就像身处恐怖的噩梦迟迟无法清醒,那位公子结束后,还让他的护卫继续……

    最后,一行人心满意足的起身离开,离开前,那公子还得意道:“小姑娘滋味不错,嫩生生的,好好教导定然更加**。本少爷乃是平州州府的儿子,你要是愿意,可以来平州投奔我,我保证叫你……吃香喝辣!”说道就神清气爽的满意离开。

    可怜了花骨朵一样的曼丽少女,就这么被摧折了。

    迟茜万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可她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那群畜生,更不希望其他的姐妹不明真相再遭此不测。但是已经狼狈不堪的她没有勇气面对世人的眼光,所以留下一封遗书,投井自尽……

    迟栖留着泪讲完这一切。

    郁知暖瞬间暴怒,一拍桌子道:“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确定就是平州那个狗崽子做得吗?要让他们给个说法啊!”

    迟栖抽泣着道:“今儿一早,我便去州府击鼓鸣冤,可唐大人……”

    郁知暖眉头一皱,暗道不好。唐大人和平州州府柯大人同级,而且那又是个老油条,轻易不肯得罪人的,肯定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息事宁人,迟家没身份没背景,说不定还想着拿钱调节就这么结案才是。

    郁知暖问道:“迟栖,唐大人什么意思。”

    云默冷冷道:“若是唐志图,肯定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协调平州给迟家补偿了事。”

    迟栖咬着牙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云默的推断。

    叶寻溪也皱着眉道:“知暖,唐大人的做法虽然不近人情,但是……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对迟茜姑娘的名声也不好!”

    郁知暖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瞪着叶寻溪,质问道:“人都死了,你还在乎那些虚无的名声,他是州府的公子又怎么样,有权利、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客观来说,郁知暖说出这样的话有点违和,但是现在也没人敢反驳她。

    郁知暖冷漠的扫了一眼屋子里的男子,问道:“所以,你们都觉得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息事宁人,给钱完事……?”

    郁知暖的质问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冷漠,叫人不寒而栗。

    花谢反问道:“不然呢,冲到平州去杀了那个畜生吗,就算了结呢?”

    迟栖看着众人的神情,一点点的心寒,没想到他敬重的校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有一种发自心底的绝望在迷茫。看着站在中间为他据理力争的郁知暖,或者,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稻草了……

    迟栖默默的祈祷着,祈祷郁知暖不要做出和唐志图一样的选择,不要让她的姐姐就可怜冰冷的消逝在井底,更不要让他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

    郁知暖深呼吸两口气,目光灼灼的看向众人,一字一句的问道:“如果今天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你们还能这么淡定,这么平静的想着息事宁人吗?!”

    “阿暖!”容弈厉声呵斥道,竟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众人也不敢言语,他们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是郁知暖,他们会做些什么,甚至……他们会不会疯!

    他们可能会把那些畜生大卸八块!

    他们可能会让那个罪魁祸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们可能会放火烧毁整个平州州府,让他的家族为他的恶性赎罪……

    但是他们,绝不会想着心事宁人!

    云默再次平静的问道:“你想怎么做?”

    花谢也被刚才的设想吓到了,他甚至注意到容弈竟然有些下意识的恐惧,拳头握紧,手背青筋暴起。

    他也站起来,义正言辞道:“念汐,你说要怎么做,我去平州把那个畜生给你抓过来,任你处置!你花大爷什么都不怕的。”

    就连一向寡言少语鹿鸣也道:“需要我派人把平州州府请来吗?”

    迟栖看着郁知暖一句话就让局面逆转,看向郁知暖的眼神就像看到神,内心激动不已。他们的城主,真的是能带给百姓幸福的神!

    郁知暖看着刚才他们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就烦躁,这会瞧着士气调动起来,反而自己平静下来,冷静道:“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这么暴力嘛。”

    郁宅众人:“……”

第一百八十章 让平州府大人自己选择

    郁知暖道:“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这么暴力嘛。”

    郁宅众人:“……”刚刚那个激愤的人是谁啊,现在又不要暴力了。

    原本在一边围观的戈雅都忍不住问道:“暖啊,不暴力你打算怎么给迟茜姑娘伸冤?难道你指望平州州府会自己把儿子送过来为迟茜姑娘忏悔赎罪吗?!”

    “对!”郁知暖一拍手道,“我就是要让平州州府亲手把自己的儿子送过来向迟家父母忏悔赎罪,然后一命抵一命,割下他的狗头去祭奠可怜无辜的迟茜姑娘!”

    柳絮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这样……很难吧。确定……不需要暴力吗?”

    郁知暖平静下来,淡定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字一句道:“恶人才会以暴制暴,我们是文明人,不用那见不得人的不干净手段。虽然不能暴力用解决问题,但是我可以经济制裁嘛。他不就是有钱嘛,我比他还有钱!他的权,也未必比得过我!”

    容弈打量着郁知暖,越发觉得看不透她。但他很期待郁知暖所谓的“经济制裁”,因为容弈隐约觉得,郁知暖情绪激动、愤懑不平的背后,除了同是女性的共情难过,应该还有……其他的目的。

    郁知暖转头道:“叶寻溪,你去写一封《告平州州府书》,简要说清他儿子的罪行,怒斥他教子无方,劝诫他把儿子送来浮城服罪,否则,庸州会开始对平州进行经济制裁,希望州府大人不要为了一己私欲,影响了整个平州的发展;也希望州府大人,有能力承担后果。注意措辞,写完后给我看一下,然后快马加鞭送去平州,我要立马知道他的反应。”

    “如果他肯老老实实的让那个畜生为他的错误承担后果,那就选个‘好日子’,在菜市口当众把人砍了吧;如果他选择包庇,呵呵,那就请他准备好承担我的怒火!”

    众人听着郁知暖的话,虽然有点违和,但莫名觉有些带感。

    郁知暖朝着迟栖郑重道:“迟栖同学,我作为庸州城主郑重的答应你,你姐姐不会平白受辱冤死,我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的!”

    迟栖又啪的一声猛然跪地,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城主大恩大德,迟栖感激不尽,便是当牛做马业也难报答城主大恩。”

    “好了,起来吧。”郁知暖把人扶起来,“你既然叫我一声城主,这也算是分内的事,毕竟你和你的家人都是庸州子民,我怎会不管不顾!”

    郁知暖随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安抚道:“虽然我会为你姐姐讨回公道,但是逝者已逝,你也该节哀。再过两个月你就要参加科举了,调整好情绪好好复习,其他的事情先不用管,我会盯着的。迟栖,你姐姐努力的背后,也是为了你,不要让她失望。”

    迟栖收起眼泪,朝着郁知暖郑重的拱手行礼,然后挺直着身板离开了郁宅。

    容弈看着郁知暖柔弱但坚毅的背影,忽然觉的郁知暖其实一直都很强大,甚至超越他们这些男子,便问道:“阿暖,对付平州你打算怎么做。”

    郁知暖收起难过的情绪,平静的说道:“先等结果,如果他当真拒绝了,我要在浮城中心广场做一个简要宣讲,并且将那份《告平州州府书》发出去,之后,就开始我的经济制裁。”郁知暖想了想,补充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平州州府的秉性如何,是会徇私舞弊死不承认,还是会秉持正义把儿子交出来。总之,做两手准备吧。”

    云默素来寡言少语,只平静的说道:“如果他拒绝,我们要做什么准备?”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郁知暖正色的布置道:“鹿鸣,知道结果是拒绝,你就立马安排人在中心广场搭一个台子,不用太复杂,庄重一点就行。”

    “容弈,你去通知平州所有的郁氏店铺,连夜关停,人手全部撤回庸州,有特殊原因的报告上级,暂时停职拿基本工资。调回来的人手可以安排一些去京都,那边正好需要人。”

    郁知暖继续说道:“云默,物流和快递除了已经签订的照常进行,平州区域内全部停止,尤其是平州州地肃城。”

    “柳絮,我记得当初在平州买了好些花田吧?”

    柳絮点点头:“是的,我们的花材大部分从南梵进口,有些急需的也在附近的花田采买。再过一个月就要开始收花了,平州位置比庸州偏南,气候更适宜花木生长,再加上这些年花材需求大,价格又好,他们把好些良田拿来种花了。”

    “那不正好!”郁知暖道,“如果要制裁的话,今年的花一朵都不能从平州进,隔壁云州也有,另外再多找花弄月那边买吧,早点联系,他那边价格好,种类还多。”

    郁知暖想了想,呢喃道:“还有什么呢?”

    “还有道路!”容弈补充道,“陛下批下了你的道路规划,庸州这边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平州。”

    郁知暖恶狠狠的点点头:“没错,还有最重要的交通,既然如此,那就不管平州了,先便宜了云州吧。”

    “好。”容弈立马应下,满脸纵容。他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郁知暖背后的目的,甚至也想看看,如今的郁知暖在天耀,究竟能有多大的影响力。

    当天下午叶寻溪就拟好了告书,郁知暖和容弈看过后没有问题就快马加鞭的送了过去。

    平州就在庸州隔壁,不过两个时辰,当天夜里就送到平州柯大人手里。

    正逢年节,柯大人一家正在用膳,他看着送来的急信,有些疑惑,接过后看了看,简直快气笑了。就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庸州那位城主大人亲自写信告知,甚至还要自己把儿子送去庸州谢罪,简直可笑。

    正妻朱氏看着老爷面色阴晴,低声问道:“老爷,怎么呢?”

    柯护端冷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你教出的好儿子,竟然做出这些事。做就做了,也不知道低调些,偏还漏出些首尾,叫人拿住话柄。”瞪了一眼儿子,抱怨道,“也是胡闹。”说罢把信随手给了身旁的妻子。

    主位的老太太听闻这话,不满的撂下筷子道:“我的宝贝孙子怎么啦,怎么就胡闹呢?大过年的也值得州府大人在饭桌上教训他?!”

    柯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老太太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便是亲爹也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几句重话。却不知正是这种无法无天的宠溺才造就了柯大少爷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的性子,也为以后的悲惨埋下祸端。

    柯少爷压根不知道什么事,左右眼下有老太太护着,随口问道:“怎么了嘛?”

    那边朱氏看完了信, 抱怨道:“儿子,你真是……家里那么多小妾丫头还不够,偏偏还要去招惹外面的,还闹出了人命,这可如何是好啊?!”

    老太太不满的瞪了朱氏一眼,直接拿过信一目十行的扫了一眼,不以为意道:“不就是庸州死了个唱曲的丫头嘛,也值得上心,她是自己投井死的,又不是我孙子推下去,凭什么怪在我孙子头上!”说罢高傲的抬头扫了一眼畏畏缩缩的朱氏,不满的教训道,“你是他娘,总该是护着她的,‘如何是好’是你该说的吗?多给那户人家一些银子就是了,也值得为了这些小事吵闹。”

    柯少爷一听“庸州唱曲的丫头”就知道是什么了,还“有情有义”的感叹道:“居然就这么死了,可惜了……”但眼底一点没有反思和自责,那份可惜平平的浮在表面。

    朱氏看着婆婆的态度,又无奈的看向丈夫。

    柯护端道:“我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儿子送出去,但这次的事情也是个教训。那庸州城主郁知暖虽是个女子,但是颇有手段,和庸州州府唐大人私交甚笃,若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了也不好,回头为父写封信给老唐说叨说叨,你这些日子收敛些,就在家待着吧。”

    柯少爷却完全没有抓住重点,反而一脸好奇的问道:“庸州城主是个女子,叫……郁知暖?长得好看吗?”

    柯护端剜了他一眼,似乎不想和这个儿子说话。把信随手递给身旁小厮,放在火炉里一把烧了。

    大约子时左右,蛰伏在平州府的暗卫迅速返回庸州,把平州州府柯家人谈话一字不漏的传给郁知暖,听完之后,郁知暖直接气笑了!

    郁知暖:“我大约知道有人不要脸,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也是少见啊!”

    容弈帮她拍拍后背,道:“阿暖,不要为了这种人生气。”

    容弈虽然嘴上安抚着郁知暖,事实上他的火气也不小,尤其是听到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柯少爷竟然敢打听郁知暖,胸口就是一阵无名火。

    郁知暖深呼吸两口,平静道:“罢了,现在太晚了,你去把结果告知鹿鸣一声,请他明天一早安排人搭台子,就赶紧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暗卫拱手抱拳,恭敬的退身离开。

    郁知暖又嘱咐了凝香,明儿一早告诉叶寻溪大批量印刷《告平州州府书》,争取明天下午她可以当着庸州百姓,将平州州府公子的恶性公之于众,让舆论去声讨他的罪行!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号召群众抵制平州

    第二天下午,郁知暖穿着一身素服,头戴白色小花,不施粉黛更无任何首饰,一脸正色的来到了浮城中心广场。

    鹿鸣和叶寻溪很有效率,一上午就搭好了一个简易的台子,一千份白纸黑字的告书也印刷完成,郁知暖带着郁宅众人十分严谨的走上了讲台。

    浮城中心大道是最繁华地带,百姓们早上就看到鹿大人带着人忙忙慌慌的搭台子,下午城主大人就带着人来了,还都穿的一身素缟,众人不免好奇,纷纷围上去想看个究竟。

    郁知暖拿着特制的大喇叭,悲痛万分的说道:“亲爱的父老乡亲们,亲爱的朋友同事们,今天,我要在这里宣布一个悲伤的消息,希望大家能耐心听我讲完。”

    “正月十三,同是庸州子民的迟茜姑娘,遭受羞辱,投井自尽!”

    郁知暖话音落下,下面的百姓不满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毕竟……这并不是什么见得人的好事,未出阁姑娘做此举动,还能说得上一声壮烈的,不过到底可惜。

    只是城主大人做什么要把这种事大张旗鼓的讲出来,多臊得慌啊……

    郁知暖看着众人交头接耳,也大约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毕竟这是一个封建的古代,这是一个要求女子三贞九烈的时期。

    她没有任由舆论发酵,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闻此噩耗,吾夜不能寐,我们的庸州不够安全了吗?大家的生命不能得到保障了吗?连平安健康的活着都成为奢望了吗?作为城主,我很自责。可是经过调查了解,才知道整个恶**件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平州州府的公子所为,一个外来者,肆无忌惮的欺辱和伤害我们的子民,凭什么?就因为他的父亲是平州州府吗?!”

    郁知暖情绪逐渐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相对应的,下面百姓的讨论声就越来越小,不知道是被郁知暖的情绪感染,还是对权贵的天然仇视。

    郁知暖声音有些哽咽,依旧振振有词的说道:“我知道有些人或许认为我在小题大做,有些人认为不过是死了个唱曲的姑娘,但是我想请大家知道,死掉的人她是迟茜,她是浣花溪的姑娘,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同样,她还是庸州的子民,和你们一样!”

    “我想问问,同为庸州子民,你们不觉得愤慨吗?如果今天遭受**伤害的是你们的孩子、妻子、姐妹,你们还能这么平静的无所谓吗?她,是迟茜;但她,不是别人,而是我们!”

    郁知暖看着百姓的情绪被调动起来,继续义正言辞的说道:“今天,我要在这里向隔壁的平州州府喊话,请他把儿子交出来,接受正义的制裁,还迟家一个公道!所以,我会从现在开始,抵制平州的一切,希望大家也和我们携起手来,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为正义出一份力!”

    “我今天的所作所为,绝不仅仅是为了某一个人,而是为了所有的庸州子民。我希望你们活得有底气,更有勇气!希望你们在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时,有所依靠,而我们的依靠就是团结的庸州人民!”

    郁知暖拿起一叠《告平州州府书》,挥洒向庸州百姓,大喊了一声“抵制平州!”

    “抵制平州!”

    “抵制平州!”

    “……”

    从断断续续到振聋发聩,百姓们自发的举起拳头呐喊起来,不仅仅是为了迟茜姑娘,更是为了所有庸州百姓好好生活的勇气。

    郁知暖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十分满意。郑重其事的弯腰鞠躬,感谢所有人的支持。

    容弈一直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郁知暖,郁知暖弯腰敬礼之时,容弈隐约看到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郁知暖的所作所为当天就传到平州州府柯护端的耳里,然而他并没有把郁知暖放在眼里。在他看来,郁知暖不过是个靠着男人起家的生意人,抵制平州,不过是句调动人心的口号罢了,居然还想让自己把儿子交出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这事同样传到了唐大人耳里,当天傍晚,唐志图就亲自来到郁宅,一见到郁知暖,福气的脸庞立马皱成一坨屎,焦虑道:“哎呦,我的小知暖额,你这又是弄啥呢?”

    郁知暖倒是一脸淡定,微笑道:“伸张正义啊!”

    “你这孩子!”唐志图像是看着调皮任性的稚子,十分无奈道,“这事……你至于闹成这样吗?”

    郁知暖看着明显是来劝和的唐大人,一字一句道:“至于啊!”然后反问,“唐大人,如果是您,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协调平州州府,给迟家一些钱,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完事吗?唐大人,您的做法就不怕伤了庸州百姓的心?”

    唐志图有些不明白,不是迟家吗,怎么就到了庸州百姓?却还是解释道:“知暖啊, 我能理解你的气愤,可这样闹下去是没结果的,你真的觉得平州柯大人会把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送来,让你砍了他的头?你还不如派人暗杀来的实在点!”

    郁知暖听着唐大人最后一句抱怨,低头轻笑:“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商人,又不是什么杀手组织,暗杀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既然是商人,就只能用商道的手段来解决。”郁知暖站起来平视着唐志图,笃定道:“唐伯伯,柯护端会把儿子送来的,信我!”

    唐志图看郁知暖这样就知道这事没法交流下去,只得摇着头无功而返,默默的关注整件事情的发展。

    然而,郁知暖的经济制裁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她原本以为起码要一个月才能有点起色,三个月才能出点效果,结果才七天,平州就开始感到各种不适应。

    首先,最明显的就是快递和物流,除了已经签订协议的运输,其他的全面停止,平州百姓不明真相,问及缘由,骏马物流的人就把告书给客人看,委婉表示上级命令,只得服从。大约五六日的光景,平州的快递运输全面停止,习惯了在附近的暖心驿站下单就可以买到各种好物的人们纷纷不适,可究其根本,却是自己州州府的儿子闹出来的祸事,却平白叫百姓遭殃,也是无奈。

    然后反应最快的就是郁氏旗下的产业。因为平州距离很近,所以也早早的开设了胭脂蔻、锅里捞、锦绣阁、养生堂、素问馆等一系列郁氏旗下的门店,都是分店的规模。然而三天之内全部关门,店铺里的活计人手大部分转移回庸州,部分不方便离开的平州本地人只得申请了停职拿基本补助,但这份愤恨,同样算在了平州州府的头上。而选择回庸州的一批人,大部分被高薪调任转去了京都等其他城市,却是开开心心的收拾行李出发。

    受挫最大的,自然是花材商人。因为这两年郁氏旗下胭脂蔻和暗香阁的迅速崛起,对花材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商人们见此良机也大肆种植花材来。

    郁氏所需的花材大部分是从南梵花弄月那边进口的,但是南梵毕竟路途遥远,所以也向周边州府征集采买,价格也不错,不少花材商人还借此机会大赚了一笔。谁知道忽然出了平州州府这事,郁氏果断直接表明不从平州采买一朵花。如今正值初春,看着曾经的粮田里一朵朵的五颜六色的娇艳小花,要是郁氏不买,那大部份只能烂在土里……一想到这些损失,花材商人的心就在滴血,恨不得冲进平州府把那个畜生绑出来送到郁城主面前,求她为平州商户留一条生路。

    短短七天,肃城主干道人丁凋零,店铺大多关着门,日常采买受影响的百姓只得亲自去隔壁的庸州或者云州,这种时候更加怀念快递的便捷。

    大家也不傻,明白这就是典型的神仙打架百姓遭殃,也不知道这种境况要维持多久,索性收拾了家当去隔壁的州府投奔亲戚。

    短短半个月,平州肃城近乎成了空城,明明是一州最繁华的地域,却在郁知暖的经济制裁下空旷寂寥毫无生机。

    平州州府柯家也并不好过,柯护端到底轻视了郁知暖的能力,从未想过一个小丫头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力,他家的日常生活是彻底的不能好好进行了。

    柯家的家丁出采买,一听是州府大人家里的,百姓们都不买,甚至还扔臭鸡蛋和烂菜叶打他们,吓得家丁们都不敢出门。好在年前储备了好些,才能勉强维持一个多月,但是下人们的饮食明显变差。

    不以为意的柯少爷出门寻欢,谁知刚出了大门就被人蒙的脑袋暴打一顿,还是几个家丁拼死相护,才把人拖了进来。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宝贝孙子,老太太心疼的无可无不可,只得狠戾又恶毒的诅咒郁知暖,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稍解心中的怨气。

    除了柯家不能采买,出门被打,有天还发生了一场小火灾,大约是几个顽童在柯家门外玩耍,被大人耳濡目染的认为这里住着一屋子的“坏人”,于是几个小伙伴一起偷偷往屋子里扔火把,好在是最远处的空屋子,没有伤着人,但到底烧毁了不少东西。

    大约一个月后,平州的日常经济生活和发展被严重影响,不知是那家起的头,组团在在平州府门口大骂,往门上扔臭鸡蛋、泼脏水,好好的一座平州府,竟然被百姓们自发搞成了瘟神之所,原本高高在上的平州州府也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见此惨状,平州州府柯护端很是无奈,怎么也没想到郁知暖一个经济制裁竟然会产生这么严峻的后果。让他把这件事上达天听告知皇帝,他不敢,毕竟这件事的源头是自己的儿子犯错在先,若是皇帝要惩戒,自己和儿子都未必有好果子吃;让他把儿子送出去,他更舍不得,毕竟这是唯一的亲骨肉,打骂斥责尚可,若真要了他的命,怕是老太太也受不住。

    柯大人一个头两个大,看看家丁们收拾东西偷偷离开,看着家里越来越少的存粮,除了对不懂事的儿子的怨恨,更多的还有对庸州城主郁知暖的恐惧,她的一纸告书竟然能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叫人生畏。

第一百八十二章 皇帝出手干预制裁

    平州发生的各种各种,郁知暖全部知晓,但她十分淡定,也很平静。她的告书里写的很清楚,什么时候平州州府把儿子送过来,什么时候结束制裁。

    她如今正十分冷静的和容弈、柳絮、花谢等计算这次制裁对自己的经济损失,毕竟人口转移、平州店铺全面关门和花材更换进货商都会造成一定程度的经济损失,然而全部核算完之后,郁知暖美美的喝了一大口奶茶,笑眯眯的表示完全可以接受。然后在心里默默的感慨:“原来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容弈看着郁知暖一脸满意,就知道小丫头的目的达到了。

    借着迟茜之事让庸州在天耀立威,以后怕是没有哪个州敢随便的得罪她,更不敢轻易伤害了庸州人。一旦如此,郁知暖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就会不断提升,不仅利于后期郁氏的扩张,便于人才的招募,而且如果她后期再想做什么,就连朝廷也会慎重思考,谨慎抉择。

    郁知暖用金钱给自己打造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身,就如她最开始动员大家努力挣钱的理由一样,用金钱开道,选着自己想要的人生。

    花谢滴溜溜的打着算盘,乐呵呵的说道:“念汐啊,虽然在平州损失了一笔,但是在京都赚的可不少哦!”他把账单往郁知暖面前一递,指着收入嘚瑟道,“看看我锅里捞这一个月在京都的收入,都快赶上庸州了!”

    郁知暖十分没有诚意的赞美道:“了不起。”

    柳絮也笑道:“胭脂蔻和暗香阁在京都的收益也十分可观。”

    郁知暖拿了一块点心,正在看容弈做得汇总表,看到总收入十分满意,也笑着说道:“京都天子脚下,毕竟是权贵富商的聚集之地,那边的消费能力更大,消费群也更集中。”转头对着容弈道,“小容儿,你派人去视察一番,有合适的铺面再买一些,现在只有几个招牌的店铺在那边有旗舰店,可以适当曾加一些分店,其他的也可以在京都推广。”

    容弈低头浅笑着应下。

    在平州的损失大部分被京都的收入补上,甚至还有盈余,简直不要太开心。于是郁知暖美滋滋的嘱咐张大厨要做大餐,好好犒劳近来辛苦的郁宅众人。

    然而平州一事到底还是传到了皇帝陛下的耳里。

    此时他正看着郁知暖传来的财务汇报以及分给国库的部分,皇帝正满意的点点头,暗赞郁知暖的经商之道,就闻得暗探传来庸州制裁平州一事。

    皇帝陛下听完,立马怒发冲冠,拍着桌子说道:“简直岂有此理!”

    一旁的李公公听完,只得默默的把头低得更深,因为还不清楚皇帝这火气到底是冲着谁,是因为平州州府的教子无方,还是因为郁知暖的经济制裁。

    其实皇帝自己,也说不清怒从何来,就是觉得心底一股无名之火蹭蹭直冒。

    一方面是平州州府轻视人命,放纵儿子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十分令人恼火;另一方面,则是对郁知暖经济制裁的气恼,气恼的背后还有一些隐隐的恐惧和害怕。

    郁知暖,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一个边境之地的庸州城主,竟然凭借着经济制裁,在短短一月之内让整个平州经济停滞,州地肃州沦为空城,州府大人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种手段,不费一兵一卒就轻而易举的击垮了平州,如果今天她针对的对象不是平州,是京都,是皇城,又该如何?!

    皇帝看着郁知暖上报的财务汇报,方才的欢喜满意渐渐消散,心里余留的只剩浅浅的惊慌和愤怒。

    皇帝深呼吸两口气,命人传话将郁战、郁文、沈昀和太子叫了来,他很好奇,面对这件事,他们会有怎样的看法。

    看到郁战恭谨的站在下方,皇帝调侃道:“老郁啊,听说回京之前你还去了趟庸州,怎么样啊?”

    郁战恭敬的答道:“尚可,主要是陪陪孩子。”

    “呵呵,你倒是关心女儿。”皇帝叹了口气,换了语调感慨道,“不过你这个女儿,倒是个厉害的人物啊!”

    郁战不明所以,只低头不言。

    皇帝一脸平静的讲述了庸州制裁平州一事,讲述了郁知暖如何一月之内逼停平州发展,把肃城变成空城。

    皇帝的阐述虽然平静,但下方众人却神色各异。

    郁文是有些看戏的心思,沈昀却私心里偏袒了郁知暖的做法,郁战是不知圣心的茫然无措,而太子,则是惊喜万分。

    太子殿下万万没想到郁知暖竟然有这样的实力,如果这份力量能够为己所用,那么……

    皇帝说完,拿起手边的告书道:“你们看看吧,庸州城主郁知暖下发的《告平州州府书》,白纸黑字,要言不烦却言之有物,先是陈词恳切的阐述了平州州府公子的罪行,然后义正言辞的表示要为庸州百姓的生命安全着想,最后理所应当的动员群众发起对平州的经济制裁,直言平州州府不把儿子送去庸州认罪伏诛,这事儿就没完!”

    皇帝挑了一下眉头看向始终低头不语的郁战,问道:“老郁啊,这事儿……你怎么看?”

    郁战听着皇帝不冷不热的询问,摸不清陛下圣意,只好最保守的答道:“知暖到底年轻,又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难免……冲动任性了些。老臣一定好生管束!”

    “呵,管束。朕在庸州就说过,你管不了她的。”皇帝把手里的告书递给李大海,又道;“冲动任性,这就是你的看法。一个小姑娘的一个冲动任性就逼停了偌大的平州,这份冲动任性连朕都有些惧怕……”

    听完这话,郁战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求饶道:“老臣该死!”

    皇帝不理他,继续问道:“太子,这事你怎么看?”

    太子殿下道:“郁知暖的做法虽然冲动,但却事出有因。儿臣方才看了这告书,平州今日境况虽是郁知暖的经济制裁的结果,但也是平州州府的选择所致。”

    太子义正言辞道:“按我国律法,州府公子所犯之事按律当诛,平州府却无视人命,包庇纵容,才是整件事情的源头。如果一开始平州州府就将整件事公事公办,根本就不会有后面的制裁。儿臣以为,郁知暖所做作为……并无差错!”

    “哦~~~”一个字念出了九转八折的调子,皇帝自言自语道:“公事公办,怕是没那么容易吧。所以……你是这么认为的啊。”

    一旁的沈昀也拱手道:“臣以为,郁知暖所为虽然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但确实如太子所言是平州柯大人的选择所致,若是遵守国法,便不会有今日之事。如今虽是平州百姓遭殃,但也是平州州府导致的。况且,郁知暖身边能人志士诸多,若是真要报复还有很多手段,既然选择这么光明正大的对峙,也说明她心中无愧。”

    郁文暗自皱眉,大学士偏袒也就罢了,毕竟学堂建设一事他和郁知暖对接频繁,被收买了也有可能,可太子的出言庇护则让人不安,毕竟这些年来太子可没对哪个女人如此关照过。

    郁文私心里自然不希望郁知暖好,毕竟不久前才被她坑了一笔,这会也想借机反击。只是明面上他依旧是郁知暖的二伯父,若是说难听了终究不合适。

    郁文斟酌着道:“知暖毕竟是女孩子,却有意气用事的时候,不过这手段确实……正如太子和大学士所言,祸端毕竟是平州州府,可让无辜的平州百姓受罪确实有些欠妥……”

    皇帝审视着下方众人,每个人的话听起来都有道理,但也都有各自的小九九。

    但有件事情他们说的很对,整件事的祸端是平州府,所以即便下罪也只能是平州府。至于郁知暖,她虽然挂名财政顾问,但是正经身份是个商人,而且整件事她有千万种说法庇祸,根本无从定罪。从法律政策上,她占理;从人情世故上,她事出有因;单说经济,人家也可以是调整战略目标等等。所以就算自己贵为天子,心底潜藏愤怒和恐惧,也不能把郁知暖怎么着,这反而才是皇帝最生气的事情。

    皇帝道:“那诸位爱卿以为,这件事该如何呢?就任由平州这么停滞、萧条下去?”

    太子上前一步道:“儿臣以为,平州柯少爷侮辱民女,逼人致死,理应问罪;而这祸头问罪了,制裁一事自然也就应运结束,再来恢复经济也就理所应当了。”

    皇帝眯着眼打量着太子,这个儿子心里有什么他还是看得懂的,今天两次三番的为郁知暖说话,怕不是动了别样的心思。

    皇帝好似无意道:“太子是这个意思啊,到底是随了郁知暖的心意啊……”

    沈昀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以为除了惩处柯少爷,还应严令郁知暖迅速恢复平州经济,既然是她挑起的事端,也该由她结束。”

    听闻这话,皇帝才点点头,好在大学士没有昏了头忘了重点。

    皇帝看了眼始终跪在地上的郁战道:“郁爱卿起来吧。”想了想道:“大海,拟旨吧。平州州府柯护端教子无方,贬为庶民,其子流放。”他到底不想随了郁知暖的心意,所以只判了流放。又道,“命宋峥即日赶往平州上任州府,一月内恢复平州经济,若做不到,就提头来见吧。”

    李公公道:“是~”

第一百八十三章 舆论是个好东西

    皇帝的旨意可谓针对性十足,意味深远。

    他虽然撤了平州州府,流放了柯少爷,但到底没有达成郁知暖一开始的目的——杀了柯少爷祭奠迟茜。而且派宋峥去恢复平州经济也是别有用心。宋峥是郁战的副将,妥妥的军旅之人,哪里懂得如何管理一州之地,还要恢复经济,这摆明了是让郁知暖自己去收拾自己的烂摊子,她搞停了平州,现在又要自己去恢复,多少会受些非议;而且那个时间也是,一月之内,做不好提头来见!若是郁知暖不全力以赴,赔上的就是宋峥的命。

    皇帝此番就是借力打力,借着敲打宋峥暗示郁知暖消停,不要妄图动摇国本,更不要自作主张,一系列的操作可见圣心难测。

    众人离开御书房后,太子却主动找郁战说话,夸赞了郁知暖几句,旁敲侧击的问郁战郁知暖可有婚配等,虽然是一派闲聊的姿态,却叫郁战有些莫名。

    而作为未来岳父的郁文就是恼怒了,简直脸都气绿了。太子重权,如今看到了郁知暖的手段会不会动了其他的心思,想着让郁知暖取代了自己女儿的位置?

    郁文不远不近的看着太子和郁战说话,脸色阴晴不定,无奈中只得暗骂这个郁知暖可真会生事。

    然而太子的一番行径却落到了有心人的眼里。

    皇帝道:“太子在打探郁知暖的生成八字和是否婚配?”

    “是。”

    皇帝自言自语道:“这么说……太子是对郁知暖上心了?有点意思……”

    下方的人低头不语,静待吩咐。

    皇帝陛下上位多年,哪里不知道太子的那点心思,如今看着郁知暖有实力有能力就有意拉拢,若叫他成功了,自己还能安眠吗?不过此时皇帝比较好奇的反而是郁知暖的想法。

    郁知暖?皇帝想到她那一屋子的优秀男子,潜意识就觉得太子未必能入她的眼,只是这个试探还是有必要的,如果她真的有意太子,那太子就不能再是太子了。

    皇帝低头看到桌子上的《告平州州府书》,忽然心生一计。

    舆论,是个好东西。

    没过几日,京都盛传,太子殿下心属郁知暖,有意让郁知暖将郁薏宁取而代之,甚至已经在打探郁知暖的生辰八字了,不久便要遣了媒婆去庸州求亲。

    这话在京都盛传,郁薏宁一时之间成为京都贵女的笑柄。用了那样的龌龊手段得了太子妃的名号,结果太子殿下多年不娶,这会儿子连名号都守不住了,眼看着就要被自家妹妹抢走了!

    郁薏宁听到这些险些站不稳,要不是丫头扶着才没有失态一屁股坐到地上。她拉着传话丫头的手,严厉的质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那丫头也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答道:“这都是一些闲话,小姐莫要放在心上。毕竟您可是陛下亲自赐婚。”

    “亲自赐婚又怎么样,快三年了,他还不肯娶我!”郁薏宁悲愤的控诉,默默的流泪。

    那边郁文也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他首先找到了郁战,欲一探究竟。

    然而面对外面的流言,郁战只是很平静的在练字。

    郁文看到这个哥哥,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对兄长的感情很复杂,有敬重、崇拜,也有嫉妒和恨意。

    大哥从小就比自己优秀,自己一直在大哥的阴影下长大,他是长子,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得到一切,父母的肯定,权势和地位,以及……那个他最爱的女人。然而,大哥却不能护她周全,留她一人在深宅后院孤独的挣扎最后香消玉殒……他恨哥哥的国事为重,怨哥哥没有护好她,更嫉妒哥哥的卓绝战绩,自己在朝堂上搅弄风云,做得再多,在世人眼里也比不上他的功绩,这就是他们兄弟与生俱来的差距。

    然而现在,就连自己女儿的幸福都要被他的女儿夺走,郁文又怎能甘心。

    他直直的冲进去问道:“兄长可听说了近来京都的流言蜚语?”

    郁战依旧在低头书写,平静道:“既是流言蜚语,理它作甚。”

    郁文一时语塞,停滞片刻后又道:“无风不起浪,便是流言,也总是起因。”

    郁战终于放下了笔,认真的看了郁文一眼,道:“阿文,你在担心什么?”

    郁文:“……”一定要说的那么清楚吗?

    郁战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兄弟,就是心思太重。

    他郑重的说道:“无论如何,我可以向你保证,知暖是绝对不会嫁给太子的!”

    郁文稍微松了口气,只依旧强势道:“希望兄长记得今日之言!”

    “嗯。”

    看着郁文离开的背影,郁战无奈的摇摇头。现在的他更担心郁知暖和宋峥,能不能收拾好平州的烂摊子。

    郁知暖正皱着眉头和宋峥商量恢复平州经济一事,这边又听到京都的流言,一下子更不高兴了!

    她原本就不满皇帝陛下的处理结果,尤其是那道圣旨直接点燃了她的怒火。明明已经民心所向就要拿柯少爷祭天了,结果最后居然来了个流放!!!不仅如此,还让宋峥接任平州州府,限时恢复平州经济,这不就是赤果果的针对自己嘛。

    可郁知暖更明白皇帝这么做背后的意义,因为自己的行为让他觉得恐惧,所以立马收回了纵容何顺从。

    真是伴君如伴虎,自己和他隔着天南海北竟然还能被摆一道!

    花谢听完凝香的传话,一拍桌子道:“这个太子脸真大,不是都有了郁薏宁了,做什么还要打念汐的主意?”

    云默平静道:“因为暖暖制裁平州暴露了财力和实力,引得太子觊觎。”平静的话语下潜藏着愤怒和不甘。

    叶寻溪也叹了口气,道:“太子的做法,还真是……”

    容弈看着臭着脸的郁知暖,问道:“阿暖,你的想法呢?”

    郁知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太阳,努力平复情绪,理清思绪。

    她猜到了自己制裁平州一事皇帝肯定会插手,但到底高估了皇帝的公正之心,放大了皇帝对自己的好感。郁知暖暗道自己该认真反思,不能因为之前几次的肯定就飘飘然,毕竟圣心难测,古往今来的上位者又有几个是好相与的,没有触及利益还罢,一旦让他们感觉到威胁,巴不得立马跳起来把自己弄死。

    再来她没想到太子会参与其中,京都那些流言蜚语肯定是在皇帝的默许下放了出来,不过是偷学了自己煽动舆论这招。想来是在平州之事上太子帮着自己说话,或是做了什么事情引得陛下猜忌,才放出这些话来。他是皇帝,不能直接问,更不能下旨,用舆论来打探就是最好的方式。

    然而正在气头上的郁知暖并不打算给一个好听又得体的回答,左右都是流言,真假谁知。而且作为原男主的太子殿下,郁知暖其实没什么太多好感,那就是个典型的权力崇拜者,所以这次没打算给对方留什么好脸色。

    郁知暖平静的说道:“不过是流言,不必放在心上,只要皇帝没下旨,这事就是一阵风,吹过也就罢了。”

    宋峥正要感叹小姐长大了懂事了,就闻得快言快语的花谢追问道:“那如果皇帝下旨了呢?”

    郁知暖冷哼一声,“那我就抗旨呗,抗旨什么罪啊?”

    宋峥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撑着额头无奈的说道:“诛九族。”

    “呵呵,那他去诛啊!”郁知暖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女流氓气势,振振有词的说道,“让他诛,最好先从宫里的郁贵妃开始诛,然后是京都郁府,紧接着是我爹,最好把边疆十万大军都诛了,免得我爹一个激动给反了!然后再来庸州,来之前最好先问我在不在,不然我一个贪生怕死躲到了北蒙或者西域,皇帝陛下还不能够顺心了!”

    她想了想又问道:“郁贵妃是皇帝的妾,那他算不算我的九族?要不要也一起诛?”

    宋峥简直被郁知暖的狂妄给吓怕了,简直恨不得给她跪下了,苦着脸道:“哎呦喂我的小姐,您注意言辞啊!”

    “在自己家里注意什么!”郁知暖明显说的是气话,气鼓鼓道,“不过是一个还没上位的太子就想娶我,多大脸啊。他要是以江山为聘,我说不定还能考虑一下,都还没上位了,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宋峥刚一口气上不去,这会又一口气下不来,感觉分分钟能被郁知暖吓死。他之前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郁知暖长大了懂事了?

    一屋子的人也被郁知暖的话震惊得无话可说,虽然说是气话,但也不可否认郁知暖背后的底气。现在的她,确实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轻娶的。

    不过听到“江山为聘”,屋子倒是有人动了别样的心思!

    柳絮迟疑道:“念念,你打算用这些话去回击那些流言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郁知暖一摊手道,“左右都是流言蜚语,真假谁知。反正出了这个门,刚才的那些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认的!”

    瞧瞧这女流氓的气势,简直可以升级为女土匪了。

    屋子里的人都快被郁知暖的直率任性气笑了!

    容弈低头抿嘴浅笑,道:“阿暖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郁知暖多云转晴,笑眯眯道:“那就请小容儿费心了!”

    宋峥看着这一屋子男人对郁知暖的纵容,就明白老爷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是这个容弈,确实需要多加留意才是。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太子被远程羞辱

    皇帝的圣旨,算是保住了柯少爷的命,但不代表平州和庸州的子民就会善罢甘休,毕竟百姓们不清楚郁知暖和宋峥的关系,郁知暖告书上的目标没有达到,她会不会就此罢休。

    平州百姓对经济制裁留下了阴影,而庸州百姓则是被郁知暖洗脑得很到位,所以两州百姓无意间默契的达成一致,齐心协力到底还是实现了郁知暖的目标。

    柯少爷被流放的那天,大批的百姓去围观,什么臭鸡蛋、烂菜叶和小石子被扔了一身。曾经风光无限的柯少爷一朝被罚,沦落得连个乞丐都不如,再加上之前他被群众暴打,这回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

    老太太和朱氏相互扶持着在后面看着,简直快要哭成个泪人儿,老太太一口气提不上了,就晕了过去,结果当天晚上便撒手人寰。

    柯护端早已被贬为庶民,家产抄没,这会连自己的母亲也只能草草下葬。那些小妾丫头什么的早就散了,只剩他和朱氏相互扶持。看着家徒四壁的破旧茅屋,柯护端心里一阵悲凉,怎么也没想到儿子的一次放纵,一次轻视的选择竟然会让柯家衰败至此,简直可悲可叹。

    柯护端看着缠绵病榻的妻子,不禁悲从中来,有痛苦,有难过,更有懊悔和不甘。可人生,终究没有再选择一次的机会了……

    柯少爷被人押送着磕磕绊绊的流放,刚到庸州的地界就被百姓拦了下来。

    平州和庸州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官差们也知道把这位顽固跋扈的柯少爷交给百姓会有什么后果,然而,他们拿了钱财,还不用干活,乐的把人丢了出去。

    郁知暖正忙着和宋峥对接平州恢复经济的各项事宜,听到凝香传话,说是百姓们自发押了柯少爷来庸州伏诛。

    她随意的点点头,道:“既然把人押来了,就押去迟茜姑娘的坟前,磕头认错,然后就拉去菜市口砍了吧。”

    想了想又叮嘱道:“让鹿鸣安排一些护卫队的人过去,维持秩序,不要闹出些什么事端来。”

    柯少爷被激愤的百姓押送道迟茜姑娘坟前,被强按着跪在地上磕头。

    柯少爷一脸痛苦的看着墓碑,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唱曲小姑娘,既然把他整个家族都毁了!

    他挣扎着站起来,朝着墓碑吐口水,大骂道:“死贱人,臭表/子,我柯家三代家业都被你毁了,我诅咒你在地下……”

    “啪!”

    柯少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怒火攻心的迟栖冲上来一阵暴打,谁也没想到一个柔柔弱弱的清俊书生,竟然有这样大的力气,竟把柯少爷打的头破血流……

    然而围观群众没有一个上前阻止,眼睁睁的看着柯少爷蜷缩在地上痛苦的痉挛。还是护卫队的人看打的差不多了,才拖着他去了菜市口行刑。

    众人散去,迟茜姑娘的坟前只剩了迟家父母和迟栖。

    郁知暖一身素缟,安安静静的来了坟前,她带了一捧娇艳的鲜花,轻轻的放在坟前,也郑重其事的上了一炷香。

    坟前放在许多的鲜花,香炉里插满了香,还有好些水果点心供奉,想来有不少百姓自发前来拜祭。

    郁知暖轻声说道:“好姑娘,是我没有护好你,这份正义终究还是来迟了。”

    一旁的迟栖郑重其事的跪下,朝郁知暖磕头道:“多谢城主大人替我姐姐伸冤,迟栖当牛做马也难报您的大恩大德。”

    “起来吧。”郁知暖道,又看了看迟家父母,叮嘱道,“人死不能复生,请你们节哀!”转头又朝着迟栖叮嘱道,“马上就要上京了考试,好好准备。这些事……就让它过去了吧。”

    迟栖默默的点头,毕竟姐姐死了,而那个坏人也死了,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平州一事尘埃落定,除了换了个平州州府,惩治了恶人,却让庸州的百姓活得更有底气,郁氏的员工活得更加自信。因为大家清楚的认识到,在他们的背后有一个将他们视为家人、朋友、同事的城主大人,她会为百姓发声,为大家的争取平等权利,会让大家过上幸福的生活!

    柯少爷被斩首当天,郁知暖就发起了制裁结束的告书,号召大家积极参与平州扶持,合力打造“新平州”。

    不少人知道这是城主主张的事情,更是一个加入郁氏的好机会,看看那些最开始跟着城主做生意的都成了核心干部过上了好日子,平州如今近乎成为空城,岂不是一个从头开始的好机会。

    郁知暖的号召发起后,鹿鸣主管的人事部又开始了忙碌的招聘和人事调动,以前平州关门的那些铺子也全部开张,快递物流恢复正常,人们的生活也逐渐走上正轨。

    因为宋峥是州府的关系,还给了郁知暖很多便利,直接划拨了平州最好的地段让她去打造商业中心。

    郁知暖自然乐的欢喜,这或许就是因祸得福。说不定不久之后,平州也会向庸州一样成为自己的核心商业区。

    这边郁知暖忙着平州的经济恢复、忙着和西域的合作、忙着应付皇帝布置的学堂建设,简直恨不得变成孙悟空,把自己掰成几瓣使用,压根儿不知道她随口吐槽的那些话,被容弈添油加醋一阵润色后传到了京都,又引起一番流言蜚语。

    皇帝派出的暗探最先知道了郁知暖的回复,听着暗探机械的、一字一句的模仿郁知暖的话就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这个丫头,简直太放肆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偏偏这些什么大不敬的话他知道,还不能给她治罪,总不能说这些话是探子在房梁上偷听到的吧,他是皇帝,还要脸的!

    可冷静下来之后,又觉得郁知暖拒绝太子之意还是很符合自己的要求,小姑娘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核心思想还是很到位的。不过皇帝陛下还是默默计划着要找机会稍微惩戒一番,免得小姑娘真的无法无天了!

    想到郁知暖的婚事,皇帝又问道:“郁战那边对郁知暖的婚事作何打算?”

    暗探答道:“大约会在郁宅里面的男子做选择。”

    皇帝点点头,这倒是情理之中,没和朝堂勾结就好。郁知暖若只在自己的圈子里经商做生意,他还是乐见其成的。

    忽然又想起了那次在郁宅见到的熟悉男孩,问道:“上次那个云默,可打探出什么消息来?”

    暗探默默埋底了脑袋,道:“确实……有一些消息。”

    没过几日,郁知暖的这些话就传到了京都的大街小巷,说是郁知暖嫌恶太子还没上位,配不上她等等,总之就是直白又傲娇的拒绝了太子求娶之意。

    先是郁薏宁被京都的贵女轻视,这下连太子也被其他的王子嫌弃了,眼巴巴的去求,结果竟然被远程羞辱,简直丢人。下朝之后,还有几个皇子装模作样的安慰,更是恨的太子牙痒痒。

    太子殿下虽然重权,但从小到大也是天之骄子,被人娇宠着,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气得摔了一堆的杯碟茶器也难消怒火。

    小厮战战兢兢的进来传话道:“太太太……太子殿下,郁府大姑娘郁薏宁求见!”

    “不见!”太子殿下正在气头上,听到姓“郁”的就一阵气恼,谁也不想见。

    那小厮拿了钱,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殿殿……殿下,郁姑娘说她有法子可以惩治郁知暖,帮……帮帮您出气。”

    “哦~~~”太子殿下心思流转,郁薏宁和自己是同一种人,今儿说的出气怕是不仅仅为了自己,还有上次郁知暖借皇帝之手讨债之仇吧。

    不过,若当真能杀杀庸州那位的锐气,倒是也不错。

    太子道:“请郁姑娘在正厅叙话吧。”

    小厮大喜过望,忙点头道:“是。”

    郁薏宁看着太子面色不虞,就知道他这会子心绪不好,若直接怼上去岂不蠢笨。

    郁薏宁可怜兮兮的往前一跪,求情道:“求太子殿下为薏宁做主,稍加惩治那个无法无天的妹妹。”

    郁薏宁丝毫不提太子被远程羞辱一事,只说为自己做主,倒是勉强顺了太子的心意。

    太子道:“薏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郁薏宁全方位痛斥郁知暖的肆意放纵和无法无天,只哭诉自己和敏琳在庸州遭受的欺辱和陷害,此番前来求太子相助,一点都不是看太子可怜想拉他入伙,而是把太子捧得高高的,请他怜悯自己,出手相助。至于太子想做什么,她一点都不在意。

    太子殿下看着郁薏宁娇媚的脸庞点点泪痕,低入尘的埃卑微祈求,让他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满足。

    他语调温和道:“起来吧。”

    “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叹气道:“郁知暖远在庸州,又是父皇亲封的财政顾问,怕是不好对付啊。”

    郁薏宁美目流转,平静的说道:“郁知暖就是个傻子,她能有现在这样的成绩,不过是依靠着身边的男人上位。”

    “男人?”

    “正是!”郁薏宁道,“我和妹妹去过庸州,亲眼见识过郁知暖勾搭男人的本领,她的院落里男宠成群。”

    听闻这话,太子的眉梢皱了皱。

    郁薏宁继续道:“其中有一位名叫容弈的,格外优秀,殿下可知道容弈的真实身份?”

    “容弈?”

    郁薏宁坚定的点点头道:“殿下,这个人就是我们打击郁知暖的最好利器!”

第一百八十五章 意外撞见小情侣

    京都里的阴谋诡计郁知暖一概不知,她最近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无限顾忌那些人的钻营弄权,此时她正和叶寻溪商量今年春闱一事。

    郁知暖道:“我的想法是派专车送学子们去考试,提前帮他们定好客栈,考试一应的饮食用度我们帮着提供,也安排两位老师随行照顾,一个可以帮着他们查漏补缺,指导课业,另一个可以照顾照顾日常生活。你觉得怎么样?”

    叶寻溪点点头:“这样很好,对于迟栖那种家境困难的会方便很多。”

    郁知暖道:“不仅方便,而且他们一道出行的都是自己班的同学,相互之间也能照顾。虽说只是去京都参加考试,但到底是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有自己人在一旁帮衬着,彼此也能安心。”

    叶寻溪赞道:“还是知暖想得周道。这样不会再重蹈我的覆辙了……”

    “好啦!”郁知暖随手拍了拍叶寻溪的肩膀,宽慰道,“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还记着。所以你要安排一个老成些的夫子随行,也能提点他们一二。”

    “好!”叶寻溪郑重的点点头。

    “阿暖,有忽尔白赤的信。”容弈缓步走进会议厅,将信递给她道,“看样子又是好消息啊。”说罢朝叶寻溪点点头,十分自觉的坐到郁知暖身边。

    郁知暖笑眯眯道:“确实是好消息。”

    花谢在一旁支着下巴问道:“有啥好消息呢?”

    郁知暖:“小白来信说北蒙皇帝准备向天耀提出停战协议,不日忽尔白赤会作为使者上京同陛下和谈相关事宜,不过他把这份草拟的协议交给了我,算是给了我一个好差事。”

    今儿正巧叶清风也在,了然的点点头道:“我怎么觉得这是大汗的意思,这可是个好差事啊!”

    郁知暖莞尔一笑:“肯定是大汗的意思啊,就小白那个脑袋未必想得到这一点。借我的手交上停战协议,算是给了我一份功劳。”

    柳絮微笑道:“念念在促进北蒙与天耀和平共处一事上本就是出力最多的,算给你也是应该的。”

    郁知暖点点头,朝着容弈说道:“大王子上位以来,依旧保持了庸州和北蒙的密切合作,要我说等过两三个月没那么忙了,咱们也该去北蒙拜访一番,送些礼物,加深合作往来才是。”

    容弈迟疑了片刻,脸上闪过瞬间的不自然,却还是微笑的点点头,只是心中却泛着阵阵苦涩。这次的北蒙之行,不知道还能不能陪她同去。

    郁知暖留意到容弈的不自然,只以为他是任务繁重有些疲累,但也没有深究。

    花谢问道:“念汐啊,忽尔去京都的话,你要去吗?”

    郁知暖托腮想了想道:“还不确定呢,大约会去的吧。”想了想又对叶清风道,“表哥,若是我去京都你就来郁宅小住些时日呗,也帮我分担些。”

    “好!”叶清风一脸欢喜的点头应下,隐隐觉得有些欢喜的过剩。

    郁知暖又和众人商讨了北蒙停战协议,确认无误后派人送往京都。

    一行人用过晚膳,郁知暖拉着容弈散步消息,关心道:“小容儿,是不是最近事务繁多,你有些疲累啊?”

    容弈疑惑:“何以见得?”

    郁知暖担心道:“你都有黑眼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啊?”

    容弈点头浅笑,拢着郁知暖的手道:“确实睡得不太好,有个小丫头晚上一直踢被子……”

    “哼!”郁知暖傲娇的甩开某人的手道,“那你就回竹苑休息好了,绝对没有人在旁边踢被子!”

    容弈上前握住郁知暖的手,无奈的说道:“可身边要是没那个踢被子的小姑娘,我怕是又睡不着了……”

    “油嘴滑舌。”

    话虽如此,郁知暖却偷偷的低头浅笑。

    “青黛姑娘,这是……送你的礼物。”

    前方传来低低的说话声,郁知暖看了眼容弈,露出一个“别说话来看戏”的眼神,猫着身子、轻手轻脚的躲到前方的花丛后面,偷偷张望着前方花树下的情形。

    竟然是叶清风和青黛,男帅女美,倒是十分和谐相配。

    容弈宠溺着看着某人一脸八卦的好奇脸,无奈的摇摇头。

    叶清风对青黛有好感,稍微留心点就能发现。不过小丫头最近太忙了,所以没有刻意关注这些事。

    青黛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扭捏道:“叶公子,您每次来郁宅都给我带东西,青黛实在是……受之有愧。”

    叶清风走进一步,温声道:“你在阿暖身边这么多年,想来也不缺这些。只是……只是我每次看见了,总忍不住想给你买。”

    青黛默默后退一步,有些难掩的痛苦,无奈道:“我……我的出身,您大约也知道,怕是配不上你的。”

    “说什么傻话呢!”叶清风语气放重了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若论身份,我也不过是个逃犯罢了……”

    “你……”青黛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郁知暖看了一会,觉得无趣就退了回来,拉着容弈离开,把着一片静谧留给那边的小两口。走远了才吐槽起来:“想不到青黛和表哥在工作上雷厉风行,在感情上却是扭扭捏捏磨磨唧唧,真叫人捉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俩是两情相悦,也不知道在推拒个啥?!”

    容弈和郁知暖十指紧扣,漫步在羊肠小道上,平静的分析道:“他们彼此的顾忌太多。”

    “顾忌?所谓身份吗?这和爱情有什么关系?”郁知暖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满意。

    容弈低头浅笑,似乎一些正常人会思考和纠结的问题,在郁知暖这里从来都不存在,她总是能用一种奇异的思维模式思考问题。

    郁知暖碰了碰容弈的胳膊,贼兮兮的问道:“小容儿,你说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

    容弈道:“感情的事情,外人插手不太好吧。”

    “什么外人!我可是青黛的好姐妹,叶清风的亲表妹啊!”郁知暖一脸的理所当然,分析道,“你看看他两那墨迹劲儿,肯定也不是一两天了,要不是今儿被我撞上了,还不知道要纠结多久呢!要我说,快刀斩乱麻,直接成亲了完事儿。”

    容弈:“……”还真是直接。不过也无所谓,那两个人本就有情谊,若是郁知暖推一把便成全了,也是好事一桩。

    他看着身边小丫头转着眼珠子笑嘻嘻的幻想计划,想来不久后郁宅就要有喜事了吧。

    那边皇帝陛下收到了郁知暖传来的北蒙停战协议,还附了一个郁知暖草拟的合作方案,里面详细罗列了合作后彼此的利益分成和收益,皇帝陛下看着笑得合不拢嘴,早把之前计划要稍微惩治郁知暖的想法忘的七七八八……

    李大海公公在一旁留意陛下神情,不得不感叹那个郁城主果然是个人物,虽然上次平州之事惹恼了陛下,可随便寄个什么东西来,又能分分钟笼络圣心。依他猜测,皇帝还是很重视那位郁姑娘的!

    皇帝正满意着北蒙的停战协议,就闻得太子求见,他便允了。

    太子来是为公务,交代完正事后随口道:“父皇,京都的学堂快要竣工了!”

    “嗯,好消息啊!”

    太子浅笑道:“儿臣所见,不如请庸州的那位城主上京来瞧瞧,也可直接指点我们后续的学堂运行等。”

    “嗯……”皇帝点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学堂现在有了形,更需要郁知暖这个创办者注入灵魂才好;而且马上就要与北蒙和谈,来的又是郁知暖的好友忽尔白赤,若是郁知暖也来京都的话,说不定和谈会更加顺利。

    皇帝道:“好主意,朕会下旨的。”

    “多谢父皇!”太子恭敬的躬身退下,无人发现他的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那边满心忙着做媒的郁知暖直接找上了叶清风,开口就问道:“表哥,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吧!”

    “个人问题?!”叶清风有点茫然,这个妹妹的风格果然一如既往的直接。

    “咳咳!”叶清风装模作样的咳了咳,装傻道:“暖暖你说什么?”

    “表哥,这样就没意思了嘛!我又不傻,难道还看不出来你对青黛有意思啊!”郁知暖确实傻,因为她是昨天晚上撞见了才知道的……

    叶清风被郁知暖直白的挑明说红了脸,叹了口气道:“可是青黛姑娘有许多顾忌,我……不想勉强她。”

    郁知暖拍着叶清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她要是对你没意思,那确实是勉强;她要是对你有意思,那就是情趣啦!你们俩这情趣的差不多了也该到结局了吧,老卡在这儿看客们也会腻的!”

    “看客?”叶清风一脸懵逼的看向郁知暖。

    郁知暖挥挥手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表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叶清风看着郁知暖,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郁知暖一拍桌子,风风火火道:“什么怎么做,直接上门求亲啊,这不是正规流程嘛。”

    “可是……”叶清风还有片刻犹疑,他不是不爱青黛,而是顾虑青黛的感受。

    他还没“可是”出个结果,就见婉玉进来传话道:“家主,唐大人来了,正在正厅等您了。”

    “知道了!”郁知暖转身对叶清风道,“表哥,你好好想想吧,青黛这样的好姑娘错过了肯定会遗憾终身的!你想得差不多了就告诉我,我去帮你提亲!”

    “你去?”

    “不然呢,把我爹叫来帮你提亲?”郁知暖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就要年底了!”

    叶清风简直惊讶于郁知暖的雷厉风行,忽然觉得自己前面的扭扭捏捏特别的不男人。郑重的点点头,决心认真思考郁知暖的提议。

第一百八十六章 前往京都考察业务

    郁知暖到正厅的时候,容弈正在陪着唐大人说话。

    唐志图一见郁知暖,笑眯眯的说道:“小知暖啊,唐伯伯又来给你送好消息了!”

    “是吗?”郁知暖一脸假笑道,“我怎么觉得不一定呢!”

    唐志图瘪嘴道:“你这个丫头,就是调皮。”说罢把圣旨递给她道,“算了,你自己看吧。”

    郁知暖接过圣旨一目十行的看完,倒是意料之中。

    唐志图笑眯眯的郁知暖说:“小知暖,去了京都见了陛下可要记得帮你唐伯伯美言几句哦!”

    “不要!”郁知暖傲娇的拒绝了。

    “为啥?”

    郁知暖一脸微笑着说道:“因为唐伯伯已经很优秀了,要是再美言几句,皇帝陛下一高兴把您调离了庸州,那我找谁哭去啊!”

    唐志图被郁知暖的马屁拍的身心舒畅,微笑着说道:“你啊,就是顽皮。”又道,“圣旨也接了,打算什么时候上京啊?”

    郁知暖道:“我想想吧。”

    “想……想?”唐志图就知道这个丫头肯定不会老实,又严肃的教育道,“知暖啊,这可是圣旨,明言‘尽快进京’,你这个想想,是要怎么想,想多久啊?”

    郁知暖一脸天真道:“就是用脑袋想啊,站着想、坐着想、躺着想都行啊,至于想多久,看什么时候想清楚吧。”

    唐志图皱着一张脸问道:“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很多啊!”郁知暖掰着指头说道,“比如皇帝陛下找我去京都只是为了北蒙和谈和学堂建设吗,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比如皇帝会不会又出什么其他的幺蛾子,比如我去要带哪些人呢,还要带多少钱呢?比如……”

    “停停停!”听着郁知暖一本正经的盘算唐志图就头疼,他就不该多嘴问。随口道,“圣旨我传达到位了,其他的事我就不管了。”

    说罢还是凑近了郁知暖叮嘱道:“小知暖,听唐伯伯一句劝,收拾好了赶紧去,少折腾,少生事!”

    “知道了!”

    当天晚上众人在梨花厅用膳,郁知暖就告知了众人即将动身前往京都一事。

    郁知暖:“我的计划是小容儿、鹿鸣和花谢陪我一道去,他们的工作你们就要帮着分摊一下,尤其是你表哥,你可得多待些日子啊!”最后一句莫名有些暧昧。

    叶清风微笑的点点头,然后偷偷瞄了青黛一眼。

    一向寡言少语的云默却忽然说道:“我也去。”

    “啊?”郁知暖有些莫名。

    “我也去!”

    “哦~”郁知暖点点头,“也……行吧。”

    柳絮看着云默争取去京都,家主便同意了,自己也有些蠢蠢欲动。可是扫了一眼始终安静吃饭的夏泽宇,最后还是压下了想要同去的心思。

    容弈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云默,转脸又是一脸宠溺的看着郁知暖道:“那明天上午开个会分配一下工作吧。”

    郁知暖点点头:“也好。不过这此去京都不光是为了皇帝的任务,我还打算顺便考察一些京都的业务,你们也整理一下自己手上京都的业务,回头做个简单的报告给我。”

    柳絮问道:“念念,你们计划什么时候启程?”

    “大约三五天之后吧,我想准备的周全些再走!”

    “也好!”容弈点点头道,“你之前在京都买的宅子也修整的差不多了,正好早点传话过去,让他们好生收拾一番,你住着也舒服。”

    叶清风迟疑了片刻,还是问道:“不回郁府?”

    郁知暖若无其事的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碗里,不紧不慢道:“郁府嘛……大约也会回去瞧瞧,看总体的行程安排吧,但肯定不会住在那里,毕竟——我不喜欢住在别人家。”

    桌上众人没说什么,郁知暖和郁府的关系他们也都知道。

    郁知暖问道:“小白不是也会去京都嘛,他们什么时候到?”

    容弈解释道:“他这次是作为使者出行,走官道,住驿站,大约会迟上三五日,不过到了京都肯定能见着。”

    “也好!”郁知暖点点头,“回头叫人多收拾一些空屋子,小白夫妇来了京都,也可以住我这里,有日子没见戈雅了,还有点想她呢!”

    容弈尴尬的笑了笑,他个人不是很希望和忽尔他们住在一起。

    四日之后,郁知暖便启程去往京都。

    客观来说,这还是现代郁知暖魂穿之后第一次去京都,她心里有期待,有紧张,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不过一路上她和容弈下棋聊天,和花谢插科打诨,时间倒是过得极快,不过三五日便到了京都。

    他们一行十分低调,随行不过三辆马车并十几号人,在京都这样的皇城重地十分的不显眼。毕竟郁知暖在京都有自己的家业铺面,不需要大张旗鼓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噱头,更何况是考察,还是低调些的好。

    进入京都后,郁知暖撩开车帘向外张望,感慨道:“京都很繁华啊,不愧是皇城,天子脚下,政治中心啊!”

    容弈淡笑着问道:“阿暖喜欢京都吗?”

    “还行吧!不过……”郁知暖转头笑眯眯道,“我更喜欢钱!”

    众人:“……”

    这很郁知暖!

    云默问道:“暖暖,京都和庸州,你更喜欢哪里?”

    “当然是庸州啦!”郁知暖脱口而出道,“毕竟那是自己打拼出来的家业,这里……太复杂了,不适合我。”

    云默低头沉思,没再说话。

    郁知暖不由得多看了云默两眼,自打来了京都,他就有些魂不守舍的不对劲,郁知暖试探着问道:“默默,你……以前是京都人吗?”

    “是。”云默倒是直言不讳,对着郁知暖,他从未有任何隐瞒,无论她问什么。

    然而郁知暖只是“哦”了一声,就继续张望外面的世界,一点没有窥探对方**的意思。

    可容弈和花谢却暗暗对视一眼,默默的上了心。

    一行人直接回了郁知暖买的宅院,她随口取的名字,就叫望京小筑,然而配上容弈写的牌匾,却有一种浑然大气之风。

    郁知暖打量着门口的装潢摆设,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很不错!”

    里面的家丁也都训练有素,知道哪位才是正主,各个都殷勤的伺候着。

    郁知暖让众人先回自己屋子稍适歇息,然后再一起逛园子。

    她打量着园中的亭台楼阁,很有一种江南水乡的婉约秀美,自己就像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四处张望个不停。

    容弈看着好笑:“这不都是按照你的想法布置规划的,怎么新奇至此!”

    郁知暖乐呵呵道:“当然新奇啦,这简直就是一种梦想照进现实的感觉,比起想法,显示更加好看呢!”

    容弈帮她添了茶水,道:“先歇歇吧,一会再慢慢儿逛。”

    郁知暖作为一方首富,给自己的住的地方也是尽量最好。望京小筑一点也不小,反而是个五进落的大院子,里面保留了梨花厅和会议厅,便于大家聚集用膳开会。郁知暖住的地方依旧叫暖阁,不过在旁边单给她劈出个书房办公。

    逛完园子一行人聚在梨花厅用膳,郁知暖感叹道:“这儿真不错,大家费心了,咱们喝一杯吧!”

    众人言笑晏晏,一点没有出差的压力,反而有种度假的氛围。

    第二日一早,郁知暖一行就去了京都自己的门店一一考察。不得不得承认,京都达官贵人的购买力确实惊人,她去了胭脂蔻和暗香阁,这些官家夫人买东西千两的银票分分钟就给出去,十分之豪气!

    这里管事的大多在年会的时间见过郁知暖,突然瞧见大老板光临,都热情的迎上去,全方位展示店铺的优势和收益,努力博得她的好感。

    郁知暖想着回头把管事的聚起来好好聊聊,所以现场只简单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郁知暖在京都的业务不少,一上午过去才逛了三四家,中午索性在锅里捞用膳,下午继续。

    郁知暖一边刷肉,一边说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京都锅里捞的小厮们热情的有点……过了!?”

    “不是你的错觉!”花谢得意的说道,“你别看京都繁华富贵如斯,可穷苦悲惨的下人也不少,他们要伺候的达官贵人有权有钱,分分就能决断生死,而且劳碌了一辈子也未必挣得到多少钱。可锅里捞不一样啊!”

    花谢美滋滋的放了一大块肥牛在嘴里,吧唧吧唧的嚼吧嚼吧,说道:“我们锅里捞,福利好待遇高,从来不会苛责下人,虽然他们的日常工作是要服侍别人,可回了员工宿舍,还有丫头婆子照顾他们的日常起居,你别看这一个个小跑堂的,还要竞争上岗呢!”

    花谢又喝了一口茶水,十分熨帖的说道:“所以他们格外珍惜这份工作,服务起客人也更加卖力!”

    郁知暖点点头道:“这就是合理的优势循环,挺好的!”说罢挑挑眉冲着花谢道,“不错嘛,花店长,棒哦!”

    花谢傲娇的一抬头,十分受之无愧!

第一百八十七章 当着皇帝装傻充愣

    郁知暖的业务考察还在继续,下午便去了琳琅阁,着实被这里的繁华富贵惊了一下。果然京都有钱人多,喜欢珠宝首饰的贵妇人更多,随便抓一个就是什么官夫人贵小姐,怪到之前年会的时候这边的负责人还和自己沟通要扩大店面,现在看来是很有必要的。

    参观到二楼的时候,郁知暖忽然瞟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由的摇摇头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孽缘。

    她正打算避开,结果转头又撞上另一个祖宗,也是自己倒霉。

    郁敏琳看到被人簇拥着的郁知暖,瞪大眼睛怒斥道:“郁知暖,你这个……你怎么会在这里?”

    郁敏琳素来不知道什么叫收敛,这么一嚷嚷,立马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也引起了不远处郁薏宁的注意。

    郁知暖无奈的皱皱眉,暗道,看样子是避不过去了。

    一抬头笑眯眯的说道:“这是我的店铺,我在这里很正常啊!”转而又得意的说道,“倒是敏琳妹妹着实可巧,这也能碰着,看来对我家的东西格外喜爱啊……需要我给你打个折吗?”

    “你……!”

    “敏儿!”郁薏宁走了过来,低声道,“这里人多口杂,注意言行。”目光扫向郁知暖一行,在容弈身上停留片刻,有些复杂的纠结。

    她低头迅速的平复了情绪,抬头道:“知暖妹妹既然来了京都,怎么也不回家,在外面逛着成什么样?”

    郁知暖微微一笑,疑惑道:“大姐姐说什么呢,我一直都住在自己家的啊?”

    郁薏宁冷笑一声,说道:“看样子妹妹是和郁府生分了,连个家也不认……”说罢还故作悲伤的低首垂眸,一派楚楚可怜。

    郁知暖懒得和她演戏,挑明道:“姐姐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记得当初是郁府赶我出去的,这会子怎么就成了家?也是好笑……”

    郁薏宁也不想和这厮打嘴炮,左右她已经来了京都,后面的发展才是重头戏,没必要和她在这里撕扯。

    她又瞟了一眼容弈,依旧是复杂的纠结和潜意识的得意。

    郁知暖,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要!

    郁薏宁浅笑着说道:“知暖妹妹素来放纵不羁爱自由,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们也逛得差不多了,先告辞了。”转头朝着郁敏琳道,“敏儿,走吧……”

    郁敏琳嘟嘟嘴十分不满,因为她才刚过来,根本还没开始买呢!

    可是看着姐姐的警告的眼神,也不敢胡来,毕竟她可不想再被关禁闭。

    那两姐妹离开,郁知暖也嘟起嘴抱怨道:“真是倒霉!”

    这两人知道自己来京都了,郁府那边肯定也会知道。亲爹郁战还好说,其他人肯定会搬出些祖宗家法,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礼数等让自己回去,这样那样的也是麻烦;然后皇帝也会知道,简直可以预见接踵而至的各种工作和应酬,真是令人头大。

    容弈宽慰道:“咱们进入京都虽然十分低调,但有心人肯定早已察觉,所以即便没有遇到她们两个,也不会影响那些人的作为。阿暖,宽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郁知暖点点头道:“小容儿说的对,见机行事吧。”

    果然,第二天一早,郁知暖就被皇帝陛下请进了宫。

    虽说是“请”,实则和“催”差不多。

    太监总管一大早就来了望京小筑传旨,结果某只赖床的城主大人还在呼呼大睡,要不是鹿鸣等人拦着,李大海恨不得直接冲进暖阁把郁知暖拎起来。暗道,这个祖宗果然不是个剩事的。

    可他毕竟亲眼见识过皇帝陛下对郁知暖的认可和喜爱,又不敢真的得罪。三催四请的吆喝,终于把人薅了起来。

    结果小姑娘对着她一阵叙旧,笑眯眯谈天说地,李公公又不好直接拉下脸,只得僵笑着脸应和着,又是各种打预防针,各种强调礼仪规矩,毕竟他更知道这位祖宗的“无法无天”,折腾了大半天,才终于把这位城主大人请进了宫。

    郁知暖面上虽然一阵新鲜稀奇,可内心着实很平静。

    面对皇帝,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身份问题。毕竟在庸州自己是装作不知道他的皇帝的,才敢有那些肆无忌惮的言论,如今身份挑明,说话就该注意些了,再不能拿什么“不知者无罪”的理由来挡事。不过好在她之前和郁战通过气,便是皇帝有些介怀,也有亲爹帮着背锅。当然皇宫繁琐的礼仪也叫她烦忧,下跪叩首的……真是极度需要护膝和护额啊。

    今天是云默和容弈陪着她进宫,容弈看着小丫头有些凝重的表情,默默的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郁知暖感受到掌心的温暖,朝着他微微一笑,有种莫名的放松。

    她瞄了一眼始终安静的云默,隐隐察觉出对方有些不自在的状态,笑眯眯的说道:“默默,别担心,我会照顾你的。”说罢还嘚瑟的眨眨眼,明明一分钟前自己还在被容弈安抚。

    云默抬头看着她,微微浅笑,但是眼神却更加坚定了。

    李公公知道三人的互动,也不多嘴打扰,他如今已经迟了,还是赶紧把人带去御前才是要紧的。

    到了御书房,一进门便望见那位高居上位的皇帝陛下。此时他一身黄袍,**凝重,和在庸州的时候很不一样,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郁知暖直视着皇帝陛下,还是身边人提醒才依样画葫芦的行了个礼。

    皇帝陛下却好似没见着他们似的,也不说话,自顾自的批阅奏折。

    郁知暖心道,还真是睚眦必报,不就是自己晚起了些,至于嘛。不过她心态挺好,虽然半伏着身子,但眼神依旧乱瞟,细细打量着这座金銮殿。

    许是觉得郁知暖眼神太过放肆,许是觉得这样并没有起到什么惩戒的作用,皇帝陛下悠悠的开口道:“郁城主觉得朕这御书房什么东西能入眼啊?”

    郁知暖径直的站直了身子,理所应当的认为皇帝默许了免礼,微笑着说道:“这里可是天耀的政治中心皇宫额,是天家之地,当然样样都能是入眼的好东西啊!”

    “哼~”皇帝冷笑一声,“你倒是放纵。”

    郁知暖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嘟囔道:“说实话也叫放纵啊?”

    李大海公公恨不得把自己埋了,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规矩这位祖宗分分就给忘了,简直不忍直视。

    皇帝看着郁知暖,一字一句的问道:“郁知暖,你可知罪?”

    郁知暖一本正经的答道:“回陛下,微臣不知。”

    “微臣?”

    “我不是陛下亲封的财政顾问嘛?”

    “咳咳!”皇帝假意咳了咳正色道,“你藐视朕躬,对朕无礼,难道不该定罪?”

    郁知暖一脸懵逼的反问道:“我啥时候对尊贵的陛下您,不礼貌了?”

    “咳咳!”这是李公公一阵无奈的咳嗽提醒。

    郁知暖知道李公公也是好意,只得勉为其难的弯下了腰身,做出一派恭敬之态。

    皇帝道:“在庸州之时你对着朕可算不上是恭敬。”

    郁知暖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这人果然小肚鸡肠,只得一口咬定道:“微臣当时并不知道您就是尊贵无比的皇帝陛下。”

    “那后来怎么知道的?”

    郁知暖一本正经的推锅道:“过年的时候,我爹说的。”

    “呵呵~”皇帝被郁知暖的硬气气笑了,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推给郁战,就不怕自己对峙吗?不过想来人家两父女肯定通过气,要是为了这么些小事把郁战找来对峙,郁战也肯定会为了保全郁知暖一口咬定是自己违背圣意,也没意义。

    皇帝看着一脸天真无畏的郁知暖,暗暗有些小情绪,怎么对上这个小丫头,自己总成了失利的一方?

    他正色道:“如今既然知道了朕的身份,该有的礼法规矩可不能少!”

    “哦~~”郁知暖有些不满的应下,对上李大海各种暗示的眼神,才又伏了伏身子道:“微臣遵命。”

    看着小丫头有些碰壁的神情,皇帝的心情有些奇异的好了一些,主动聊起了闲话:“来京都几天呢?”

    “今儿是第三天。”

    “感觉如何?”

    “挺好的?”

    “和庸州比怎样?”

    郁知暖有些疑惑,怎么这两日总有人把京都和庸州放在一起比较,还偏要问自己的看法。

    郁知暖皱着眉头问道:“陛下想听真话?”

    皇帝道:“规矩又忘了,对着朕还敢胡诌吗?”

    “好的。”郁知暖点点头道,“微臣觉得,自然是庸州更好。”

    皇帝心道“果然如此”,却还是问道:“何解?”

    “回陛下,京都虽然繁华如斯、富贵似锦,可对微臣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可以说是别人家;但庸州不一样,知暖幼时被送去了庸州,在那里度过了许多时光,对庸州的感情就像自己的家一样,这不就是百姓常说的俗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嘛。”

    皇帝被郁知暖的俏皮话逗笑,感慨道:“你这个小丫头,总有这么多的歪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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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只想暴富介绍:
郁知暖原本是个吃穿不愁,无忧无虑的小富婆,谁知睡了一觉,穿越到自己读过的一本小说里,还是个炮灰女配,不就是同名吗,至于这么坑! 郁知暖想到女配万箭穿心的悲惨结局,再看看面前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腹黑男人们,冷笑道,呵呵,老娘可不陪你们走什么感情线,老娘要发家致富。金钱使我快乐,赚钱让我开心,这些乱七八糟的男主女主爱恨纠葛有多远滚多远。 可就在郁知暖为自己的暴富梦想兢兢业业奋斗的时候,男一,男二,男三四五六七纷纷转移的风向,各种对她献媚讨好表忠心…… 这,剧情怎么歪了?不不不,不要这样,我只想做一个单纯快乐的小富婆好嘛? 不过话说回来,男主真的是很好看呢!老娘只想暴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老娘只想暴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老娘只想暴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