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柳絮失态引注意
今天是甜品冰品试吃大会,除了郁宅的常驻人口,郁知暖还把洛枳、夏泽宇、千红、蓝雅等都叫了来,根据她的经验,女孩子对这类产品的喜爱度会高于男性。
经过一系列的筹备,郁知暖对产品也进行全面的升级,不仅仅是上次随手做的刨冰,沙冰,而是全面学习现代甜品店,精心筹备了一系列的试吃品,当然这些都是她和大厨们一起专研出来的。
郁知暖素来追求仪式感,今天的试吃大会就在梨花厅前面的草坪,郁知暖让凝香等精心布置,准备了长形桌,上面摆放着各种器皿、餐具和甜品的原材料,桌子前面就是一个个整齐放置的凉椅和小桌子,颇有点一点花园聚会的意境。准备就绪,试吃团到场,活动也就正式开始了!
今天都是自己人,郁知暖也随意俏皮些,一边介绍大厨们正在制作的产品,一边要求大家给意见,打分数,俏皮话不断,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是第一样,也是我想要重点推介的一款产品,我个人非常喜欢的奶茶!它和北蒙那种不一样哦,这个是茶叶和牛奶一起煮的,可以加上不同的果汁,夏天的时候可以放上冰块,冬天可以直接做成热的,诸位,赶紧试试吧!一旦你喜欢上它,你就离不开它啦!”
接下来还有杨枝甘露、牛奶芋圆、水果沙拉、冰糖银耳、醪糟冰粉、五色凉虾、嫩滑仙草和各色果汁……
大家看着源源不断的产品再次感叹郁知暖的奇思妙想,虽然都是些常见的玩意儿,怎么她就能搞出这么多花样。女孩子们明显兴致更高,每一个都要亲自试试,还能客观的提出建议;其中最开心的就是童漾了,作为年龄最小的一个试吃团成员,他可以提前享受到所有的冰品,这是多么大的光荣。
容弈对甜品没那么感兴趣,吃了几个也就放下了,默默的坐在一边看着郁知暖一边叮嘱大厨一边和小姑娘们交流意见。他越来越喜欢现在的生活,虽然忙碌,但是满足,而且最爱的那个始终都在身边……
夏泽宇觉得那个五色凉虾很有意思,竟然是用大米做成的,口感十分滑腻。他看了眼有些失神的柳絮,有些略微担心。他似乎状态不好,下午也没吃什么冰品,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也未察觉,不知是不是中暑了有些不适,于是好心的端了一碗凉虾,放了好些冰块就朝着柳絮走去。
夏泽宇主管的合家欢超市有设有专柜售卖胭脂蔻的面膜,两人常有工作上的往来,加上都是郁宅的重要成员,自然熟悉些。两人都属于性格温和的人,出身都不高,在郁宅这个人才济济的地方多少有些惺惺相惜的知音之感。
夏泽宇和柳絮还算熟悉,自然而然的拉过他的手就把冰品放在柳絮手上,正欲开口,却发现柳絮好似被什么惊了一下,猛地打掉夏泽宇的手,连带着甩开了手上的东西,瓷碗落地发出破碎的声音,引来众人的好奇围观。
郁知暖也好奇的走过来,看着一脸惊恐的柳絮和不知所措的夏泽宇,关心道:“小柳儿,怎么呢?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没……没事。”柳絮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尴尬的笑了笑,“我没事,可能有点累吧……”转头又朝着夏泽宇歉意的笑了笑。
郁知暖看着柳絮一脸苍白,神色间各种不自在,叹了口气道:“罢了,这里太阳也大,若是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泽宇,你送小柳儿回柳园休息吧。”
青黛看着夏泽宇扶着失态的柳絮,秀眉微蹙,柳店长最近……确实有些不正常。
试吃大会结束后,众人照例在梨花厅一道用膳,不过有些人下午吃的太开心了,晚上反倒没什么胃口。饭桌上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还在讨论着甜品店开张的事情,忙着构思店名,商量后期的运营。花谢就直接表示要在风见和锅里捞也售卖冰品,火锅配沙冰,一听就很刺激!
郁知暖倒是笑眯眯的同意了,最后选择了一个十分小清新的店名——初见,意味“人生若只如初见”,虽然和甜品冰品没什么关系,但大家就是莫名其妙觉得这话句好,三两个应和着也就这么敲定下来。
饭后各自散去,郁知暖正准备拉着容弈去园子里赏花,还没动身,就见青黛上前道:“暖暖,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
郁知暖眨眨眼,笑眯眯道:“好啊,正好咱们说说闺蜜私房话,我还给你留着好东西呢!”
容弈莞尔一笑道:“也罢,正巧我那还有些账务没看完,那我先回竹苑了!”
郁知暖明白容弈的体贴,美滋滋的点点头,然后拉着青黛去了暖阁。
郁知暖让凝香准备了她最近超爱的奶茶,然后献宝似的拿出一个精致的梨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竟然是六颗晶莹剔透的宝石!
郁知暖道:“这是前儿琳琅阁送来的,我觉得极好就自个儿留了下来。这两颗绿色的给你,做成耳坠子、戒指或者镶在簪子上手镯上都好;这两颗黄色的给洛枳,剩下两颗红色的一个给千红、一个给蓝雅。早想给你们,一直忙也就忘了,今儿正巧,你便替我带给她们吧。”
青黛看着珍贵的宝石,心里十分感动。郁知暖一直都是这样,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大家分享,尤其是她们几个姑娘更是受到特别重视。青黛淡笑道:“都是好东西,你自己留着就是了,何必又惦记着我们。如今日子越发好了,也不缺这些的。”
“哎呀,你就收着吧。郁氏就得核心成员就你们几个姑娘,我也是女子,自然偏爱你们些。就像你说的,都不缺这些,难道我还会少了自己的!”郁知暖合上梨木盒子,直接塞到青黛手上,强势道,“拿着!”
青黛摇头轻笑,“好!”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当初毅然决然的选着跟着郁知暖,离开了武陵梦,如果可以,真希望一辈子都这样。
郁知暖美滋滋的喝了口冰凉的奶茶,看向青黛道:“说罢,有什么事找我?”
青黛将手中的梨木盒子放下,双手捧着奶茶,沉思片刻后道:“今儿找你,是为了柳店长的事。”
“柳絮?”
青黛点点头:“我这几日瞧着他,有些不对劲……”
两个小姑娘聊了好些日子,看着越来越晚,郁知暖便提议让青黛就在暖阁休息。可青黛却瞥见了窗外凉亭里正在看书的男子,轻轻摇头婉拒了郁知暖的提议。她一直都住在郁宅,不过几步路。
郁知暖看着青黛如此坚决也没强留,嘱咐了婉玉青黛送回去,自己却坐在软塌上发起呆来……
容弈走进暖阁就看到郁知暖一脸懵懵的小模样,走到小姑娘身后自然而然的圈住她,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轻声问道:“你们小姐妹聊了些什么,这么怅然若失的……”
郁知暖轻轻叹了口,“说了些柳絮的事情。小容儿,你知道小柳儿的一些……过去吗?”
容弈不喜欢和郁知暖谈论别的男人,可郁宅那几位终究不一样,他们是从郁知暖开始创业就一直在一起的,无论当初真心假意,现在却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即便介意也不能阻止彼此之间的关心。
“柳絮啊……”容弈想了想,委婉道,“确实听说过一些他的往事,不过……阿暖你不是应该更清楚吗?”
郁知暖皱着眉道:“可我觉得……也许我没那么了解小柳儿。”
郁知暖抬眼望向窗外明亮的月色,缓缓道:“罢了,谁又没有过去呢?找机会问问他吧,无论他是否愿意,终归要让他知道——我们是会一直站在他身边的亲人!”
第二日,郁知暖去甜品店考察后,又专程去了胭脂蔻。看着正在忙碌的千红等人也不打扰,自顾自的去二楼找柳絮。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这是柳絮?
“絮儿,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絮儿?这货是谁?
“我可不敢怨你,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早就结束了……”
“我们还没有结束,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那男子情绪有些激动,好像发生了些肢体冲突,无意中碰掉了杯盏,发出破碎的声音。
下面生意正好,吵吵闹闹的无人注意,可在门口的郁知暖却听得一清二楚!
这里毕竟是胭脂蔻,无论是打架冲突还是别的什么终究不好,于柳絮甚至胭脂蔻的名声有损!她顾不上那么许多,直接推门冲了进去,结果里面的一切,还是让郁知暖不自觉老脸一红……
只在柳絮被压在茶几上,杯盏碎裂在地,衣衫凌乱,袖子被扯下来半截,香肩半露,眼中有控诉有反驳还有淡淡的无奈……
另一个陌生男人神色激动,眼中泛红,惊讶有人突然闯进,忙的站起来,满脸恼怒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怒斥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如此粗鄙,进门前不知道敲门吗?!”
郁知暖被男人的质问气笑了,这货哪儿来的,竟然敢这么和她说话。
郁知暖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双手抱臂,轻飘飘道:“我不知道原来我来自己的铺子,进自己的屋子还需要敲门?”
男人看着郁知暖傲娇的神情,立马回过神来,瞬间知道她是谁了……只是第一次相见就是这样的场景,难免有些尴尬……
第一百三十九章 郁知暖贴心安慰柳絮
柳絮见秦城对郁知暖这么不尊重,也顾不得礼仪,立马站起来,慌忙整理了衣服就立在郁知暖面前,呈保护姿态,一字一句强硬道:“秦公子,请你离开!”
“絮儿!”秦城没想到柳絮会这样对自己说话,还是为了一个女人,一时间又气又恼!他看看柳絮,又看看郁知暖,不满道,“好,你们等着!”说罢一甩衣袖便转身离开。
屋子里重归安静,柳絮回过劲儿来,想着刚才的一切被郁知暖听到看到心里就火辣辣的疼,她会怎么看自己?觉得恶心,还是嫌弃,甚至……选择抛弃。
柳絮尴尬的立在郁知暖面前,僵硬的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身上的血液好似一瞬间都凝固了,他感觉不到温度,也听不见声音,连呼吸也无意识的变轻,好像害怕自己的存在会被她厌恶。
郁知暖从柳絮僵硬的背影里看到了他的无助和害怕,突然就心疼了。她拿起一面干净的布巾,沾湿了水,十分自然的上前帮他擦了擦脸……可怜的小柳儿,眼里蓄满了泪水竟然毫不自知。
柳絮的泪珠滴落在郁知暖的手背上,那么滚烫。
郁知暖温柔的笑道:“小柳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但没有人有资格对你的过去指手画脚。所以……无论他是谁,无论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都不会影响你是谁!你要记着,你是郁宅的人,是我们的家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聆听;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追问。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看轻了自己,你很优秀,也很重要!”
柳絮听着郁知暖的轻声安抚,原本累积的情绪瞬间崩塌了,明明是七尺男儿,泪水却好似怎么也止不住,但这不是到达伤心之时,而是酣畅淋漓的宣泄……
郁知暖看着一直默默流泪的柳絮,也有些手足无措,只好一遍遍的帮他擦脸。
过了好一阵子,柳絮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郁知暖也没追问什么,随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行了,你自己调整一下吧,我还要去北蒙风情馆,就不陪你了。小柳儿,不要把什么都压在心里,但也不要把过去看得太重。若是觉得累就告诉我,我给你放几天假休息休息。”
柳絮点点头道:“多谢家主关心!”然后还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叫她安心。
郁知暖知道这些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放下的,还是给他时间去自己解决吧。
离开胭脂蔻后,郁知暖便去了北蒙风情馆,没有和任何人提及柳絮的事情。
如今的北蒙风情馆依旧只有一家,但郁知暖把左右两边原本的店铺打通了进行扩建,面积大了不少,生意也意外的好。一开始大家是觉得新鲜,又知道忽尔白赤和郁知暖关系好,也愿意给城主大人面子,毕竟她卖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后面是真正觉得北蒙的东西也很不错,自然而然成了忠实客户。
这两年来,北蒙的牛肉干、羊毛毡和灰鼠皮格外受欢迎,忽尔白赤还花大力气引进了一些价格高昂的貂皮、狐皮和虎皮,也有人喜爱。想着某个呆萌小王子不日便要过来,郁知暖便计划着借此契机做点小活动,顺便帮店铺再吸引一波好感和忠粉。
晚上回到暖阁,郁知暖一身疲惫,今天就是各种视察各种安排,忙的脚不沾地,她连晚饭都没赶上。还是容弈贴心,嘱咐了张大厨提前备着,郁知暖回来就能立马吃到。
郁知暖回房换了身轻便的衣裳,看着正在布菜的凝香,口水直流。忙的时候不注意,这会儿闻着饭味把肚子里的馋虫直接勾了出来。左右就在自己的房间,她也顾不得礼仪,直接上手拿了一片酱牛肉就往嘴里塞!
容弈在一旁看着直摇头,“都是你的,还急在这一会儿!”
“人家饿了嘛!”
凝香笑道:“小姐快坐下吃吧。”
郁知暖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随意的点点头。
容弈看着狼吞虎咽的郁知暖,贴心的为她盛汤,免得慌慌张张的小姑娘把自己噎着了……
满足的一顿晚饭过后,郁知暖幸福的半躺在软塌上摸着肚子发呆,“吃的好饱,好满足啊……可是晚上吃这么多,我肯定会胖的!”说罢又一脸直勾勾盯着容弈。
容弈端了一碗冰镇酸梅汤来:“喝点这个,助消化的。”
郁知暖还是幽怨的看着他……
“怎么呢?”
“小容儿,你说话不算数!”郁知暖莫名其妙就控诉起来。
容弈也迷茫了,自己怎么就“说话不算数”?
郁知暖嘟着嘴道:“大约是两年前,你就答应给我找师傅学习武术的,结果了……哼哼!连师傅的影子都没看到!”
容弈一向知道某人思维跳跃,但是一下子从吃撑了到学武术这也……跨度太大了吧。不过这事确实是之前答应她的,只是后来各种忙碌就给忘了。
看着小姑娘控诉又幽怨的眼神,只好应承道:“好,我记着,就这几日,便带着师傅来见你!”
郁知暖瞬间眉开眼笑:“这还差不多嘛!”
郁知暖正和容弈商量着忽尔白赤来了要叫上清风寨的诸位再举办一场蹴鞠和马球比赛,正计划着,就见福喜走进来通传道:“小姐,柳公子来了。”
郁知暖有些意外,他这么快就想清楚呢?却还是淡定的点点头道:“快请他进来。”
柳絮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匆匆赶来,一身风霜夜露,进了暖阁,就看到窝在容弈怀里的郁知暖,瞬间又觉得……自己或许不该来。
柳絮一向恭敬,见着郁知暖照例行礼问安。
郁知暖微微蹙眉,但还是瞬间调整了情绪,温和的说道:“快别拘着,来这里坐。”
“是……”柳絮应声而坐,却依旧十分局促,双手放在膝盖上不自觉地捏着衣摆,好似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句话也不说。
郁知暖明白柳絮的顾忌,便拿胳膊肘碰了碰身后的容弈,给了一个“你回避一下的眼神。”
容弈看了眼柳絮,又看了看一脸护犊子的郁知暖,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聊吧,我去隔壁书房。”说罢就起身抬脚走了!
郁知暖看着某个傲娇背影做了个鬼脸,腹议道:“真是个双规的男人,青黛来了就知礼知趣自个儿就离开了,怎么柳絮来了就只是去了个书房,说点什么还不都让你听个一清二楚,这么着我还怎么发挥母性光辉安抚照顾可怜的小柳儿?!”
郁知暖瘪瘪嘴,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树立一下家主的权威,便道:“小香儿,去把前儿我自己酿的葡萄酒拿来,我要和小柳儿‘对美酒当歌,论人生几何’!”
凝香有些纠结的看着郁知暖,又暗暗的扫了一眼书房的方向,愣愣的站着不敢动。
之前郁知暖偷偷喝酒,借着酒劲非要去游湖,说什么“泛舟湖上,饮酒对月”,原本以为是诗兴大发,结果一个不小心就跌进了湖里,冻病了一场。偏那日容公子不在,知道后连忙赶了过来,看得冻得瑟瑟发抖、小脸惨白的郁知暖心疼不已……
也是那事之后,暖阁的丫头们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这个郁宅真正恐怖的人是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容公子,真正发怒的时候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打从心底的恐惧和颤栗,好似立马就能让你跌入万丈深渊。容弈背着郁知暖惩罚了暖阁所有的丫头婆子,没有一个人敢说半个不字。之后暖阁的人对郁知暖喝酒一事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可怎么偏偏今儿又要……
郁知暖看着凝香纠结的表情,瞬间不高兴了。冷笑着说道:“怎么,我这个家主的话不顶用吗?”
凝香暗自叫苦,在两位主子之间夹着着实有些为难,却还是轻轻点头退出去,在郁知暖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了书房,得到容弈的同意,才放心的取了度数最低的果酒。
凝香的小举动落在柳絮眼里,心里泛起淡淡的苦涩……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
郁知暖看着柳絮一直这么垂首拘谨的坐着,觉得这实在不是一个谈心的好氛围。想来他是想好了要和自己说些什么,偏撞见了容弈在此,这才又纠结起来。
郁知暖站起来,随手拍拍柳絮的肩膀,笑道:“咱们去月洞窗下的美人榻上坐着,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柳絮瞟了眼月洞窗和书房的距离,微笑着点点头。
郁知暖拿来薄毯,悠然的半躺在美人榻上,看了眼依旧拘谨的柳絮,宽慰道:“放松些,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来,尝尝我自己酿的酒,可好喝了!”说完就自己美滋滋的抿了一小口,瞬间想把刚才自吹自擂的话收回来——这酒怎么这么淡?!
郁知暖瞪了凝香一眼,隐隐有些不满——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丫头!
柳絮注意郁知暖的行为,接过来尝了一口,立马明白了这是某人的意思。柳絮微笑着赞道:“当真美酒,我极爱这滋味!”
凝香感激的瞟了一眼替她解围的柳絮,然后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郁知暖懒得和被带坏的小丫头计较,大不了就当酒精饮料喝好了。
第一百四十章 柳郁夜聊诉往事
郁知暖看着还没彻底放松的柳絮,自己先起了个话头道:“小柳儿,你为何一直叫我‘家主’?”
柳絮微愣,没想到郁知会突然提起这个,只是淡然一笑:“因为您本来就是‘家主’啊。”
“‘家主’是身份,是自上而下的;可我们是家人,不应该这么见外。”郁知暖故作伤感的叹了口气,“莫不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你对我产生了畏惧才会如此?”
“怎么可能!”柳絮立马否定。
“可是你看看小容儿、小花花、小叶子、小童童哪个是叫我‘家主’的,小鹿虽然话少,可也没对我‘恭敬’过;就连默默也没叫过我什么‘家主’,只有你——一直这么见外。”
柳絮被郁知暖说的有些羞愧,他自知和那些人不一样,所以即便心有妄念,也始终摆正自己的位子,用称呼提醒自己和她的差距。可今日方知,自己的克制在郁知暖眼里却成了生分的表现。相处了这么些年,他也算知道郁知暖的性子,今儿提起这个也不是什么怪罪,不过是让自己放松罢了。
柳絮认真想了想道:“是我狭隘了,只是怎么称呼呢?我私心里想要个不一样的。”
“嗯?”郁知暖疑惑,不就是个称呼吗?还能有什么不一样。
柳絮笑道:“容公子唤你‘阿暖’,花谢是叫的‘念汐’;鹿鸣和忽尔比较简便,就是一个‘暖’字;叶寻溪是叫‘知暖’,青黛和云默是‘暖暖’,我想有个不一样的。”
郁知暖心道,自己往日还真没注意,不过是一个名字也能有这么多的花样。
柳絮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不如……叫‘念念’可好?”
郁知暖尴尬的笑了笑,男孩子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吗?点点头道:“好……啊!”
一个关于称呼的讨论,终于打开了柳絮的话题,就着清淡的果酒,伴着明亮的月色,柳絮那些美好的、悲伤的、无奈的、痛苦的、羞耻的过去也缓缓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柳絮出身不好,家境贫寒偏偏孩子还多,他虽是个男孩儿,却总是身体不好,父母担心养不活,索性卖了还能换钱。于是柳絮有记忆以来,就是在勾栏院干活。
他那时候年级尙小,还不到能接客的程度,但是长得白净阴柔,老鸨觉着是个苗子,就让他跟着头牌,一边学习礼仪和待客之道,一边作为奴才服侍头牌。也因为这样,柳絮有机会见着些所谓的“高级客户”。而那位秦城公子,就是当时认识的。
柳絮提起初遇秦城之时,眼底还有温柔和淡淡的幸福。
柳絮虽然被当成头牌接班人在培养,可在勾栏院的日子并不好过,毕竟每一个“特别”都注定经历一些不为人知的辛苦。头牌眼睁睁的看着越来越成熟妩媚的柳絮,看着客人们越来越多关注自己的奴才,清楚的知道这就是自己未来最大的竞争对手,哪里能真正做到宽仁待后,暗地里没少使阴招欺辱柳絮;至于同龄的小厮,又因为柳絮得老鸨的重视,吃穿用度又比他们好些,自然生出些嫉妒和不满,找着机会也会戏弄一番。就在这么个水深火热的境地里,柳絮遇到了秦城,遇到了那个如天神降临救他于水火的人。
那是一个寒冷刺骨的冬天,头牌因为自己的客人多夸奖了柳絮几句心生不满,下定决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于是一口咬定柳絮偷了自己银子,嚷嚷着要讨个说法。老鸨原本想关起门来自行解决,偏头牌不肯,又有客人在,老鸨只好当着大家的面处置了柳絮——毕竟当时的勾栏院还要靠头牌揽客。于是才十二岁的柳絮就被拔了衣服跪在冰天雪地的寒夜里。
没有人知道这对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而言是怎样的奇耻大辱,更没人知道当时他是怎样的痛苦和绝望,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只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却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和伤害……
就在被寒冷侵袭到快要昏厥的时候,秦城出现了,看着冻得浑身通红的小男孩心生怜惜,一点也不嫌弃男孩满是脏污的身体,脱下自己的大氅就穿在男孩身上。
被温暖包裹的柳絮在昏厥前努力的睁开眼,就撞进了一双满是关怀的柔情中,天真的他还以为遇见天神降临。
柳絮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秦府。原来秦少爷看柳絮可怜,又觉得有缘分就直接替他赎身带来回来。
在柳絮的描述里,他在秦府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
秦家是做生意的,其中就包括胭脂,柳絮就是为了讨秦城的欢心,才自己专研学习了好些做胭脂的手艺。说道这里,柳絮抱歉道:“对不起念念,那个时候还骗你说是我母亲教我的……其实,我对所谓的‘母亲’,没有一点记忆。”说罢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郁知暖看着沉溺往事的柳絮没有打断,始终温柔的看着他,陪着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柳絮说,秦城很温柔,虽然他只是他身边的书童,可他从不轻视自己,会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会嘱咐丫头给他准备暖和的衣物,还给了他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即便柳絮在秦府是最特别的下人,也没有其他奴才敢随意欺负了他,这都是因为秦城的命令和要求。
明面上柳絮是秦城的书童,是伴读,可事实上在秦府却是半个主子。柳絮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尊重,得到了真心实意的关心,自然而然也付出了自己的真心。
柳絮微笑着说道:“念念,你知道吗?其实‘柳絮’这个名字就是秦城取得,他说我虽然如柳絮飘飞无所依,但是待在秦府,依靠着他,就能有自己的家——我当时,也是真的以为,他,就是我的归宿;秦府,就是我的家。”
“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柳絮忆起后面发生的那些事,眼底的星光好似瞬间泯没,暗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
秦城和柳絮的事情还是被秦夫人知道了,自己儿子私下怎么玩儿她都不在意,可是影响了儿子的声明,耽误了秦家的生意就不行!
秦府虽然不是什么官宦之家,但也是当地有名的豪绅,富甲一方。秦夫人很清楚,自己儿子以后还是会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子结为夫妻的,所以这个耽误儿子的柳絮还是尽早处理了好。
秦夫人时常当着柳絮的面提及秦城即将娶妻一事,旁敲侧击的希望柳絮明事理,知难而退。可对当初的柳絮而言,秦城就是他的唯一,是他的命!便是秦夫人如何挑拨,他也毫不动摇,只要秦城还要自己,哪怕没有名分,哪怕只能一辈子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他也毫不在意。
秦夫人几次劝说无功而返,就在柳絮以为自己终于胜利的时候,却是秦城给了他致命一击。秦城遇见了秦夫人相看得姑娘,一朝坠入爱河,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之前的自己是荒唐的,是不对的,他好像突然发现了女子的美妙之处,好像突然想通了男女大伦的正道意义。他甚至开始无意识对比男人和女人,或者对比自己的未婚妻和柳絮。
他和柳絮在一起时兴奋的分享自己和未婚妻偷偷相处的美妙,开始在言语和行为间暗暗表达对柳絮的不满,以及表示自己即将走上“正道”的想法。那夜一场翻云覆雨之后,秦城抱怨道:“男子还是太不方便了……”彻底击垮了一直在强撑的柳絮。
是啊,自己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出身在勾栏妓馆的男子,是一个注定不能被接受的存在。他失魂落魄的离开秦城的房间,忍受着疼痛、四肢僵硬的走回自己的房间。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再次抛弃的破布娃娃,依旧如柳絮一般飘无所依,回想起两人相处的这些年,好像一瞬间都变成了笑话!
突然,一阵剧痛从后脑袭来,他被打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柳絮已经在庸州浮城的勾栏院里。是唐夫人和家丁合谋,偷了柳絮的卖身契,再次把他卖到那个曾经令他最痛苦的地方。
柳絮过了一段十分放纵的日子,一边自我厌弃,一边苟延残喘;一边用伪装保护自己,一边又小心翼翼的守着自己的真心,直到遇见了女扮男装在勾栏院闹事的郁知暖……
郁知暖听着柳絮越来越平静的陈述,心里的疼惜却越来越多,不由得想起刚穿到这里时见着的柳絮,谄媚讨好又心思恶毒,现在看来,不过是保护自己的手段罢了……
柳絮道:“那日育才学堂开学典礼,他的孩子……也送来了这里,我们才……偶然遇见。”
郁知暖点点头:“原来如此,所以这些日子的失态都是因为他?你……还不放不下他。”
“放不下吗?”柳絮自嘲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毕竟他是——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啊。”
柳絮以为说这样的话会很羞耻,可真的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又觉得好像没什么,或许因为对象是郁知暖才会如此。
郁知暖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这都是你的私事,我们不好出手干预太多。但是小柳儿,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忙,只要开口,我定当全力以赴!柳絮,你要记着,郁宅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你早就不是漂泊无依的柳絮了,而是胭脂蔻的柳店长,是郁氏的核心成员。”
柳絮释然一笑,是啊,自己早就不一样了,还傻乎乎的拘泥于往事不能自拔,真是一叶障目……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是我的好姐妹
郁知暖看着柳絮眼底的释然,心里也很高兴。在她看来,那秦公子就属于典型的“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那种,又想声名两全,又想男女都有,哪儿有那么好的事。
郁知暖问道:“那位秦公子……除了孩子在育才读书,可还有别的生意和咱们有交集?”
“这个……其实秦家,就在庸州隔壁的云州。自从胭脂蔻的东西火起来之后,周边州府的胭脂生意都有受到影响,秦家的主要是盐商,秦城喜欢胭脂所以也有一些自己的铺面,不过如今生意不大好。”柳絮瞄了眼郁知暖,如实交代道,“他来找我,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生意。”
郁知暖在心里冷哼一声,果然是个渣男。
“生意上没得合作,这是我的意思,他要是有什么大可直接来找我;至于别的……还是要看你自己。”
柳絮好似卸下了千斤重担,“我以前耻于说这些事,可今儿将其悉数告知,又觉得好像真没什么,一切都过去了。”
郁知暖满意的笑笑:“这就是沟通的魅力啊,老憋在心里胡思乱想的,当心把自己憋坏。”
郁知暖端起酒杯:“来,再喝一杯,敬那些终将过去的过去,就让他们随风消散吧……”
“好!”柳絮端起酒杯,和郁知暖重重碰了一下!
这果酒虽然度数低,但这一晚上郁知暖有一碗没一碗的喝着,还是有些犯晕。她忽然想到什么,神秘兮兮的问道:“小柳儿,你说‘柳絮’这个名字是秦城取的,那你原本叫什么名字啊?”
柳絮饮酒过后的脸色本就红润,突然听到郁知暖这么一问,脸更红了……
郁知暖观察出柳絮的意外中带着一丝尴尬和不自在,借着酒劲儿忽然升起坏心眼,追问道:“到底叫什么嘛,小柳儿,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小柳儿,小絮儿,小絮絮……”
柳絮被郁知暖缠的没办法,低声道:“叫柳大……”
“叫什么?”
“刘大柱。”
“啊?!”郁知暖被这个满满都是违和感的名字震惊了,这个名字和柳絮也差的太远了吧!
看着郁知暖眼底惊讶的表情,柳絮道:“我只记得小时候身边人说贱名好养活,所以父母随口取的大柱。后来去了勾栏院,都是小刘小刘的叫……”
越说柳絮的头越低。
郁知暖觉得自己有些玩笑过了,忙找补道:“名字不过是代号,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而且无论你叫柳絮还是叫刘大柱,都始终是我的好姐妹啊!”
“姐妹……?”
郁知暖暗道糟糕,竟然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于是笑呵呵的装傻……
柳絮久在勾栏院那种地方,打小看了不少人情世故,自然明白自己在郁宅的位置,若是姐妹,其实也不错。
柳絮淡笑道:“也好……”
郁知暖又嘻嘻哈哈的扯些其他的事情,絮絮叨叨迷迷糊糊的就在美人榻上睡了过去。
柳絮看着睡得香甜的郁知暖一时间失了神。
或许他和秦城一样,是都喜欢的那种。
他静静的看着郁知暖,月光在她脸上洒下光晕,美的似仙子般可望而不可即。饮酒后的嘴唇泛着湿润,脸颊的红晕又增加了几分娇羞和人间烟火气。就这么看着看着,柳絮的眼底竟然生出了几分贪婪。
虽然一直都可以见到她,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着她却是头一次,就好像自己可以独占她一样,哪怕是一瞬间也好。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帮她屡了屡额间的碎发,目光灼灼的看着润泽的红唇,不自觉的倾身向前,或许……自己可以……试一试,哪怕只是一瞬间。
柳絮小心又虔诚的慢慢靠近,就在无限逼近的时候,一道冷清的咳嗽打断了一切。
是容弈。
容弈冷冷道:“天色不早,你该回去了。”一字一句没有任何温度。
还不等柳絮做出反应,容弈就自顾自上前把郁知暖抱在怀里,故意当着柳絮的面亲亲她的唇瓣,然后自然而然的抱着她回房休息。
小姑娘被人影响睡眠皱着眉哼唧了一声,又被熟悉的亲亲瞬间安抚,鼻尖被安心的味道笼罩,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打着小呼噜安睡。
柳絮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着容弈把郁知暖小心翼翼的抱起来,看着容弈自然而然的亲她,看着容弈带郁知暖回房……
月洞窗下,只剩下柳絮一人孤寂的站着,桌上是一些凌乱的酒杯,背后是寒风阵阵,夏夜的风不冷,但是孤独。在郁知暖的爱情里,他从来只是观者。
柳絮自嘲的一笑,还是做好姐妹吧。
至于秦城,他对着柳絮几分真情几分假意自己清楚,可当务之急他需要借着以往的感情来挽回生意上的损失。这些年庸州的迅速发展,物流快递的全国化布局,他家的生意受到了不少冲击,虽然仗家底厚实还能支撑,但到底大不如前。
那日育才学堂的开学典礼,秦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曾经熟悉到骨子的人。
他变化好大,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周身气度都和曾经判若两人,在庸州的那群佼佼者中也没被掩盖了风华,他甚至有点不敢相认,可当两人四目相对时柳絮下意识的反应让他确定那就是他认识的絮儿,秦城的内心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充斥着,谁能想到当初唯唯诺诺的小男孩如今已是赫赫有名的胭脂蔻的老板,可即便如此,他还如当初一样对自己保有着眷念和情感,否则为何一见到自己还会下意识的逃避。
秦城目光灼灼的看着台上之人,心道:絮儿,即便你已经风光无限,依然还是恋慕着我。
于是秦城自信满满的去胭脂蔻找柳絮,三番五次的提起过去的美好来诱导柳絮达成和秦家生意的合作,甚至还意图说服柳絮重新和他在一起,即便现在的他已经有妻有子有自己的家庭……
可柳絮经过这些年的成长也变化不少,虽然心有陈疾难以痊愈,但早不是那个可以任人糊弄的傻子,他多次婉拒未果,谁知在秦城眼里却是欲擒故纵的把戏,然后就发生了那日郁知暖突然闯进看到的一切。
秦城原本不在乎郁知暖,虽然知道那是个人物,可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他的目标是胭脂蔻,是柳絮。可是这些日子送孩子上学,稍微打听才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厉害之处,原来柳絮早就是郁知暖的人,原来柳絮不过是郁宅的男宠之一,原来柳絮不过是被她安排照管胭脂蔻,原来郁知暖才是真正的老板。
秦城依旧不甘心,还是想再争取一下,说不定还能联合柳絮把胭脂蔻彻底夺过来!于是他又写信约了柳絮私下相见。
柳絮看着秦城差人送来的信件,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内心已经平静了,似乎并没有多少波动,或许因为有人知道了那些过去,或许是郁知暖在背后撑腰的底气,他可以开始重新面对秦城,面对自己的过去,甚至可以学着郁知暖,淡定从容的分析这信里有多少的算计和心机。
之后,柳絮把信交给了郁知暖,希望她可以陪自己去见秦城。
郁知暖立马拍桌子答应下来,她骨子里还有一份八卦积极份子的热情,而且这种手撕渣男的事情怎么能少了自己,兴冲冲的表示一定要陪他去,还要让鹿鸣安排两个壮汉同行,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看着兴致勃勃的郁知暖,柳絮忽然想到郁知暖怼郁府管家婆子的姿态,明明应该担心秦城会不会伤心,可此时却是一脸平静,甚至还有点看戏的兴趣。
容弈在一旁哭笑不得,这丫头的点一直都这么独特,他也见怪不怪了。不过一想着她和别的男人出去大半日,她为别的男人打抱不平,心里依旧有点不是滋味。
容弈笑道:“阿暖,处理完事情就早些回来,你昨儿说的师傅我已经找好了,等你回来我就让她来见你!”
注意力瞬间被转移的郁知暖开心道:“真的吗!果然是小容儿,太有速度了!”然后又自己嘚瑟的幻想道,“等我练就一身武术,一定能成为一个伸张正义、打抱不平的女侠!想想就觉得——有点酷呢!”
“小柳儿,要是再过些时日,说不定我还能亲自上手帮你教训渣男!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郁知暖信心满满道。
柳絮看着总这么活力十足的郁知暖心生欢喜,他其实已经没那么在意了,只想着尽早解决,因为现在,他知道什么才是更重要的!
而容弈看着一个劲儿穷开心的郁知暖却是忧大于喜,暗暗地叹了口气,还什么“伸张正义、打抱不平”,她能别让自己受伤就谢天谢地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郁怼怼上线怼渣男
柳絮和秦城约在了浮沉郊外的涴花溪。这里被郁知暖规划成一个城郊小公园,里面种植了好些花草树木,修筑了亭台轩榭,还挖通了河渠可以泛舟湖上,常有百姓来此踏春赏花观景。郁知暖参照现代农家乐的形式,让花谢着这里定点做了几家茶社和餐馆,便于游客用餐休息。
秦城和柳絮约在了浣花溪的清心茶社,这里树木茂盛,确实是聊私事的好地方,郁知暖看着清心茶社的牌匾,暗道今儿有人注定不能“清心”的。于是带着两个高头大个的护卫在隔壁茶室正大光明的听墙角,等着一会看准时机过去怒怼渣男。
趁着人还没来,郁知暖大大方方的和两个保镖聊起天来。
“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大牛。”“我叫二虎。”
“来护卫队多长时间呢?”
“护卫队刚成立就来了!”
“那你们是优秀的资深成员啊!”郁知暖夸人的时候向来可以脱口而出。
两个壮汉的脸上有几分羞涩,这位城主他们一直都知道,是个顺和的人。
大牛有害羞:“当初就是说在护卫队能吃饱饭才来的……”
郁知暖问道:“不仅要能吃饱,还要吃好,你们一天多辛苦啊!伙食怎么样?要是不好我亲自去训鹿鸣!”
“没有没有,特别好!”二虎忙摆摆手道,“吃得饱也吃得好,老大对我们可好了,现在的日子别提有多满足了!”
“那就好!”郁知暖看了眼大牛,疑惑道,“我觉得你有些眼熟,好像那次锦绣阁闹事你就在现场帮忙……”
大牛没想到这久的事郁知暖还记得,心里感动不已,害羞的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多久前的事情了,城主还记着呢!”
“当然记得了!”郁知暖笑眯眯道,“你表现的很好!”
大牛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头一次被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夸奖,一瞬间脸都红了。
听到隔壁传来轻微的动静,郁知暖把食指竖在嘴巴,示意大家静音。
大牛二虎默默的点点头,但是心里觉得“城主大人好可爱啊!”
柳絮知道郁知暖就在隔壁,一方面觉得心里有底气;一方面又不能让她看轻了自己,所以一开始就拿出强硬的态度,摆出傲娇姿态面对秦城。
秦城推门进来,就看到柳絮已经到了,正在悠然的品尝。
这些年柳絮收入丰硕,衣食不缺,郁知暖又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随手就送,柳絮也是把自己精心养着,经过几年的沉淀,更显得秀美华贵。他长相虽然秀气,但稍微打扮,也有一派偏偏公子、书香少年的风姿,两厢对比,秦城反而普通得登不上台面,还有些蹉跎的初老模样。
看着焕然一新的柳絮端坐在前,秦城立马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上前道:“絮儿,让你久等了。”
柳絮平静道:“秦公子,你我分别多年,早不是当初的关系,还是请您唤我‘柳老板’吧。”
秦城一脸惊恐道:“絮儿!你怎么这么对我说话?是不是那个女人……”
柳絮始终面色平静,就那么稳稳当当的坐着,倒生出几分高人一等的不怒自威,“秦公子,请注意措辞,还有,您今日找我究竟何事。”
秦城面露苦涩:“你果然还是怨恨我的,连话也不愿与我多说,难道那些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郁知暖在一旁听着一阵恶心,这个秦城,就会拿往事说事,光想别人念着他的好,却不愿承认曾经的伤害,只会打感情牌,偏偏还是一手的臭牌。
柳絮听着却微微皱眉,无论最后的伤害如何,但当初那个救他脱离苦海,离开勾栏院的人确实是秦城。
“秦公子,往事已逝,何必念念不忘,况且您如今早已成家,还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些念想便早早断干净吧。”
秦城深情的眼神露出一瞬间了解,微笑着走到柳絮身边,“果然你心里还是有我,不然为何对我娶妻生子一事介意至此!”说完还伸手轻抚柳絮的手背,这男人这些年保养的真好,皮肤还是这么光滑细腻!
柳絮猛地一下甩开对方的咸猪手,有些不满,这人为什么会理解出这个结果!皱眉道:“秦公子,别耽误时间了,说正事吧!”
秦城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可奈何,叹了口气道:“絮儿!罢了……我来找你一来是希望与你破镜重圆,二来是希望和胭脂蔻开展合作,你如今是胭脂蔻的店长,管理所有胭脂蔻的铺子,我要求也不高,给我一家分店就行!”
听到这话,隔壁的郁知暖先笑了,这货哪儿来的,多大脸啊!张口就敢要胭脂蔻的铺子,也是个奇葩,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和自信呢?!
柳絮也被秦城天真的想法气笑了,破镜重圆,以什么名义什么方式,还是见不得光、偷偷摸摸的面首吗?竟然还想要胭脂蔻,真是天真。
柳絮道:“破镜重圆是不可能的,至于胭脂蔻,我虽是店长,但也做不得主。”
秦城一脸“你个小傻子”的模样再次靠近,接触到柳絮警告的眼神后才老实端坐,压低声音劝说道:“你个傻子,郁知暖有那么多的铺子,怎么可能都顾得过来,只要我们稍微配合一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柳絮看着一脸猥琐攻于算计的秦城,忽然开始反思起来,自己当初究竟是怎么爱上这个男人的?
那边郁知暖觉得这个秦城戏太多了,拖拉下去也没意思,于是给了大牛一个眼神,一脚踹开隔壁大门,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
大牛不愧是护卫队的资深成员,一脚——就把门踢坏了,瞬间塑造出郁知暖恶霸的形象!然而郁知暖却觉得,这个出场还是很帅的!
秦城正欲和柳絮沟通细节,就被一声巨响夺走了所有的注意力,然后就看着茶社的门翩然倒地,郁知暖和两个大汉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郁知暖觉得造型摆的差不多了,十分淡定的走进去,调侃道:“哟,又是秦公子呢,咱们也是有缘,怎么每次你私会我家小柳儿都能被我撞见呢?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派我来收拾你的?”
秦城惊恐的张大嘴巴,表情过来好一阵子才换过来,吞吞吐吐道:“郁……郁城主也是一方人物,竟然……竟然做出这么……这么失礼的事情来,真是有辱声名。”
郁知暖无所谓的坐到秦城对面,笑眯眯道:“这门我看着不顺眼,正好拆了换个新的,怎么就‘有辱声名’呢?”
秦城更加疑惑了,刚合上的嘴巴又无意识张大。
郁知暖“贴心”解释道:“这浣花溪所有的茶社、商品都是我的,我想怎么拆就怎么拆,您有意见吗?”
“不……不敢!”
“好了,我也不和您绕弯子呢,你方才说什么,想要我的胭脂蔻?”
“你!”秦城怒瞪郁知暖,再看看一旁老神在在的柳絮,瞬间明白了,他对着柳絮道,“絮儿,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还找了这个女人来?”
“就是因为信任你,小柳儿才找了我来!”郁知暖冷冷道,“小柳儿念着旧情,说您想和胭脂蔻合作,所以问问我的意思,结果我刚才那么听着……您的合作似乎和他并不是一个意思啊!哎……我家小柳儿就是心善,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啊~~~”
郁知暖冷冷清清的调侃在秦城耳里很不是滋味,好似一种被人揭开了遮羞布的尴尬,偏偏还展露在最不愿意的人面前。
秦城到底算个富家公子,还不至于被打击到心灰意冷的地步,只强作镇定:“既然郁城主知道了,那我也不绕弯子,鄙人确实喜欢胭脂蔻,也有意合作。”
郁知暖嗤笑一声:“你有意,但我不乐意啊!”
“你!”秦城看着郁知暖一脸调笑得表情就怒从心生,“姑娘这是在戏弄秦某?!”
“是又如何?”
秦城噌的一下站起来,还来不及动作,就被一个满身肌肉高头大个儿一掌按回了座位上:“秦公子,有话好好说!”大牛平静的说道,但配着他的长相身形,无端有一股威胁的意味。
秦城看了眼悠哉的郁知暖,明明是她没有好好说话,却来倒打一耙。
秦城冷声问道:“郁城主不妨直说,今日来此的目的!”
“爽快!”郁知暖一个眼神,大牛便放开了秦城。
她悠然说道,“我今儿来,就是请秦公子以后离我家小柳儿远些,碰到了就自觉退避三舍,别有事没事的就来打扰,这里是庸州,是我的地盘,可容不得外人来指手画脚!”
“秦公子,你要是想让你儿子安安生生上学,顺顺利利毕业,就老实按照我说的做,不然啊……你家小宝贝能不能过得开心顺遂我尚且不知,但我家这些能干的护卫一个不小心把你‘咔嚓’……那就可惜了!”
满满都是威胁,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秦城的表情已经快破碎了,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质问:“郁城主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当然不是啦!”郁知暖笑眯眯道,“我这个人特别看眼缘,看着顺眼的自然是正当合作,友好往来;可看着不顺眼的……我就恨不得捏死他,最好这辈子都别出现在我眼前!”说罢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可惜了,秦公子正好是我看着不顺眼的,怎么办呢?”
秦城被郁知暖怼的气得都不顺了,他看着始终安静坐在一旁的柳絮,怒斥道:“这就是你的选择,这么个……”
还没说出什么,就瞟见身后慢慢逼近的大牛,原本的话立马老老实实咽了下去。
柳絮平静道:“秦城,我们已经结束了,好聚好散吧,别到了最后,大家撕破面皮都难看。”
秦城看看柳絮,再看看郁知暖,最终一甩衣袖愤然离开。
还没走出屋子,就听得身后郁知暖冷冷道:“秦公子,奉劝一句,不要耍花样,在整个庸州,我郁知暖还是说的上话的。”
秦城的身影停顿了片刻,终于不甘的愤然离开。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为了减肥要学武
处理完秦城的事情,郁知暖神清气爽,有种手撕渣男吐出一口恶气得快感,就连毁坏了自己茶社的门也不心疼,乐呵呵的回了郁宅。
容弈正在暖阁外的凉亭等她,旁边站着一位眉目清冷、身姿挺立的女子,女子竖着高马尾,服装简约,衣袖紧束,一派武者打扮。
容弈原本一脸冷清的和女子说话,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神情,又恢复成一派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女子暗暗打量容弈的神情,便知道那个人回来了。
郁知暖笑眯眯的蹦跶进来,看到凉亭里的容弈就欢脱的冲上去,嘚瑟的炫耀自己今日的“壮举”!
容弈一脸宠溺的看着喋喋不休的小姑娘,接过福喜递来的手绢,轻柔的替她擦拭额间的细汗。
郁知暖说的有些口渴,顺手拿起容弈面前的茶盏喝起来,一点也不在意是人家用过的。
容弈倒是无所谓,那女子却不由自主的打量郁知暖……主子一向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更不喜女子近身的,果然,这就是那个例外。
郁知暖抬眼看到了陌生的高冷女子, 疑惑道:“这位是……”立马又焕然大悟了,“这位就是小容儿给我找的师傅?”
郁知暖冲着女人微笑,十分随和。
女子恭敬的抱手道:“拜见郁城主,在下寒梅,受容公子之托教习姑娘武义。”
“寒梅?”郁知暖笑眯眯的吟诵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寒梅,好名字啊!”
容弈细细品味,小丫头随口而来的诗句倒是有些意境,“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若是叶寻溪在此,怕是又要疯。
寒梅却有些微愣,夹带着悲惨童年经历的姓名,竟然被郁知暖解读出这样唯美的意境,怪到她能成为主子心坎儿里的人。
容弈道:“你虽然习武,但到底不是一般武夫,更不用上战场打仗的,所以……我的意思是学点基础就好,一来可以强身健体;再来也可懂得一些自卫。”
郁知暖点点头,容弈说的很有道理,毕竟她学武的真实目的就是自我保护和……减肥!
因为张大厨的手艺和一味纵容满足,她真的觉得自己胖了,才十八岁竟然隐隐都有小肚子了,再这么下去还得了。她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大腹便便的模样,尤其是身边还有一群如花似玉的美男子,还不得把自己衬托成一坨屎,所以她很坚定,一定要学武,借学武的名义来减肥,正正当当,有理有据!
容弈不知道郁知暖心里的弯弯绕绕,只以为她是一时心血来潮,继续道:“你素日的杂事也不少,不日忽尔也要来,所以我的意思,就每日选着一个时辰练练就好,也不耽误你的正事!”
郁知暖眨着星星眼看着容弈,小容儿真是太贴心,当然就只练一个时辰,要是练得多了,她未必能坚持,况且最终目的就是减肥,她可不想把自己练成金刚芭比。而且很有自知之明的郁知暖甚至担心每天一个时辰自己都能不能坚持下来,毕竟现代社会的她也是个办健身卡然后拍照打卡的水货……
“小容儿,你真是太暖心了,就按你说的办。”郁知暖想了想又道:“寒梅师傅就住在郁宅吧,我去叫人收拾出间屋子来。一般就……早上起来练一个时辰吧,若是有什么其他事务耽误,我提前让丫头通知您。”
“好,都听城主安排。”
确定了第二天一早锻炼,为了学习基本的防身术和美好形体,郁知暖难得没有赖床的早早起来,吆喝着福喜也把自己的头发竖起来,寻了件轻便舒适的衣服穿。
正忙着收拾,容弈也慢悠悠的走来,靠着墙边看着一大早忙忙碌碌的郁知暖哭笑不得。暗暗猜测小丫头能坚持多久。他扫了一眼院子,寒梅已经在凉亭里等着了,孤高清冷,神情漠然,好似一只凌寒独放的梅花。
容弈看着兴致冲冲梳洗准备的郁知暖,又想起郁知昨日脱口而出的梅花诗,凉飕飕的自嘲道:“阿暖一见着寒梅便脱口成诗,而我这个月的诗还没有,想来是阿暖是看着我腻烦了……”
郁知暖看着戏精附体的容弈,暗道,表演欲这种东西也是会传染的吗?连容弈都被带坏了!
她转了转眼珠子,竖起兰花指,透过镜子对着身后的容弈,十分矫揉造作的捏着嗓子,故作凄苦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小容儿,你要深刻理解‘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用意,你要学会独立、自主,一个人也好好好的哦!”说罢凑上去搂着容弈的脖子在他的脸颊大大方方的亲了一下,笑眯眯道,“照顾好自己哦,也要记得想我,我要去学武了,等我成为一代大侠,就回来和你‘朝朝暮暮’!”然后,就乐呵呵的蹦跶出去。
容弈听着小丫头的词,似乎是说七仙女的故事,这也能被他套在自己身上,也是个人才!不过这词还是很不错的,金风玉露,两情久长,多么美好的祈愿。看着欢脱又活力满满的背影,容弈眼底的柔波久久不散。
福喜不太懂诗词,但听着好似是关于分别的。看着两位主子的戏码,她实在不太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生离死别”是几个意思,不就是一个在院子里,一个在屋子内吗?还能有这么多戏。
福喜觉得自己的小脑袋果然不能理解主子们的情趣。
容弈还有自己的事务,整理好也离开暖阁,看着正在跑步的郁知暖,一脸微笑着说道:“大侠,加油努力哦,我等着你的‘朝朝暮暮’!”说罢一脸浅笑着离开。
郁知暖正是充满激情的时刻,表示一点都不受到影响和打扰。
而寒梅则看着容弈的背影,隐约从他轻快的步伐中感觉到主子愉悦的心情。
寒梅很小就跟在容弈身边,知道他的理想抱负,更明白他的艰辛痛苦,因而很少见到容弈快活的表情,他总是沉着冷静的处理一切,也默默的埋藏和消化一切。可在郁宅,容弈就好像突然变成一个正常的人,有喜怒哀乐,更有七情六欲,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小姑娘给的……
或者现在的生活,才是主子真正想要的,可是那边……终归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容弈低估了郁知暖的韧劲,没想到小丫头真坚持了下来,每天早晚,再怎么疲累也一定会抽出一个时辰训练,郁知暖到底对睡懒觉爱的深沉,从第三天开始就把训练时间改到了晚饭过后,还能控制自己不吃宵夜,她觉得挺好。
寒梅也很敬佩郁知暖的精神,原本以为是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没想到却是个坚韧顽强的劲松!每次训练,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郁知暖都尽力完成,哪怕是累着了稍微休息片刻,也会努力更上进度。郁知暖毕竟是刚开始接触这些,所以前面这段日子都是跑步、扎马步、仰卧起坐、拉筋等基础训练,并没有接触太难得东西。但是寒梅发现,郁知暖并不是什么都不会,有种奇怪的功夫底子,和他们这种练家子不一样,而是能瞬间找出对方破赞的能力。
那日她提议和郁知暖随意比划一番,她就是没有章法的乱打也无所谓,可以让她熟悉攻击和防守的模式。可寒梅却意外发现,郁知暖的打法十分特别,她并不是漫步目的的随便攻击,虽然看起来不太像样又奇奇怪怪,但是郁知暖每次攻击的都是自己防守和进攻最脆弱的地方,只是郁知暖的力道和速递远远不够,所以才差一截,而且她比试很聪明,不会一个劲儿的用蛮力,而是找准时机,精准攻击。
寒梅将自己的发现如实告知容弈。容弈也很疑惑,莫不是郁知暖大梦三生还能在梦里学习武术?他抽空在一旁暗暗观察郁知暖的锻炼,忽然觉得自家小丫头或许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于是他让寒梅有意无意的教她些精深的东西,既然自家丫头要上进,自己总不好拦着。况且无论郁知暖的打法奇怪没章法也好,攻击直打命门也罢,好歹她能不让自己受伤就行。
郁知暖不知道自己学习的东西在慢慢的加深,只是隐约觉得好玩,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个隐藏的高手,虽然疲累,但练武的时候还是很积极,而且出一身汗,每日都睡得更好了。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的小肚子有渐渐消下去的趋势,这才是最令人开心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四章 白赤来浮城被围观
今天是忽尔白赤来庸州的日子,想着白赤同学过来,晚上肯定会去罪恶的吃大餐,所以勤奋的郁知暖约了寒梅早上训练,提前做完功课,晚上就能放肆吃吃喝喝啦。
运动完出了一身的汗,郁知暖美滋滋的洗了个热水澡,正在梳洗就见凝香进来传话道:“小姐,表少爷一行已经到了,还是安排在南边的香榭阁吗?”
清风寨和北蒙的生意往来最是密切,所以孙皓、林靖和叶清风同忽尔白赤的私交甚好,他们三人还亲自去赤霞镇找忽尔白赤喝酒,知道今儿他要过来,也早早来了郁宅迎接。
郁知暖正在选择今儿要戴的头花,随意道:“嗯,就在香榭阁吧,表哥他们每次来都是住那边,也熟悉。可都收拾好了?”
凝香笑道:“早就收拾妥帖了,表少爷喜欢字画,已经把前儿小姐买的那副秋郊山水图挂上;孙公子喜欢弓箭,他的卧房里有前儿您为云公子和鹿公子多准备了的弓箭;林靖公子喜欢简洁,因而屋子里摆设简单大气。”
郁知暖满意的朝着凝香笑道:“好丫头,果然妥帖!你看看我这个头花,好看吗?”
“特别好看!”凝香微笑着看着镜子里的郁知暖。
“是吧,这是琳琅阁的新鲜花样,用珍珠编成的小花,我觉得还挺精致的。”郁知暖拿出一朵小一号的递给凝香,“这朵给你,快戴上,咱们今儿都戴一对的。”
凝香早已是郁府的大丫头,还是郁氏总务部的负责人,为人妥帖,照顾主人又心细,郁知暖自然乐的赏她。
凝香也不推拒,这些年郁知暖随手赏都东西她都习惯了,就着镜子也戴起花啦。
“再往左边一点,对,就这样好。”郁知暖正建议着。
就见容弈轻轻靠近,笑道:“这是哪家的如花美眷在对镜梳妆呢?”
郁知暖傲娇道:“当然是人见人爱的小仙女郁知暖啦~”
凝香行了礼,识趣的侧身离开。
容弈一脸宠溺的看着某个嘚瑟的丫头,“你慢慢收拾,我想忽尔他们一时半会儿到不了?”
“怎么说?”
“他啊,正按照你的建议在浮城大道上拉拢人心、巩固客源呢!走了半个多时辰,还没到中心广场呢……”
郁知暖了然,但想想那个画面,又觉得好玩。于是打扮过后就拉着容弈去了隔壁郁氏大楼的天台,那儿比较高,自然看得远。
忽尔白赤确实头一晚就到了庸州,但是想着郁知暖的建议,还是第二天上午大大方方的进了浮城。
正直大家伙开门营业,买菜的、上学的、出工的,浮城大道上热热闹闹,忽尔白赤就带着一条长长的车队来到了庸州
车队里有一个个的大箱子,还有奶牛、骏马、骡子和羊驼,两边是端着盘子的北蒙少女,盘子里有好些肉干和奶酪,免费送给路边的行人品尝。
此时的庸州人民已经彻底接受了这个阳光耿直的北蒙男子,即便他穿着本族的衣服也不排斥,更何况人家诚意十足,一路上都分发免费的食物。
无论是谁,对于免费的东西都没有拒绝的能力,而且还是好东西。
有些胆大的百姓直接道:“肉干好,多来点!”
忽尔白赤咧开嘴,露出大白眼笑道:“好的您嘞!”
识趣的北蒙少女又抓了一大把的肉干,朝着人群扔去。一时间吵吵闹闹,这前行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些。
不远处的高楼上,四个男人一脸稀奇的看着下面的场景,为首的男子问道:“这位可是北蒙王族?”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恭敬的答道:“正是北蒙二王子忽尔白赤。”
另一个年级稍大的男子,一口的公鸭嗓子不懈道:“明明是个异族人,却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我天耀,真是胆大妄为。”
还有一名沉稳的中年皱眉看着眼下的场景,始终一言不发。
书生却笑道:“可忽尔白赤如今如实庸州重要的合作伙伴,郁知暖的骏马物流和牛奶馆主要依靠北蒙的支持。”
提起“郁知暖”三个字,沉稳的中年男子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还有压抑的思念。
为首的中年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眼下的一切,摇着折扇道:“郁知暖,忽尔白赤,有意思。”
忽尔白赤的车队慢慢悠悠的终于到达郁宅的大门口,此时郁知暖已经带着郁宅的一行人等了老半天,看着忽尔白赤笑呵呵的走上前,开口就吐槽道:“哟,我们白老板厉害了,来庸州还要夹道欢迎的?人气很旺嘛!”
忽尔白赤憨憨的笑道:“我那不是照你的说法拉近和百姓的距离,增加好感度嘛!”
“行了行了,一路辛苦,快进去吧。”郁知暖扫了眼忽尔白赤带来的东西,突然发现了一个神奇的物种,走上前惊讶道,“这是——草泥马?”
众人不自觉皱了皱眉,这个词这么听起来怪怪的?
“这是羊驼!”忽尔白赤纠正道,然后扒拉着羊驼的头就给郁知暖看,推荐道,“怎么样,可爱吧?”
“是……挺可爱的!”没想到北蒙居然还有这个,也是稀奇,不过这货除了能卖萌还能干啥,她还真没有研究。
吵吵闹闹着一行人便进了郁宅。
那四个好奇中年男人也不在不远处,看着前面一群人说说笑笑,越发对这次的庸州之行充满期待。
其中那个沉默的中年男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巧笑盼兮的郁知暖,心底一阵暖流划过。她长大了,而且变化也大,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认她。小姑娘出挑的越**亮,那种精致的小脸上还能看到她母亲的影子。
郁战安静的看着郁知暖,然后随意扫了一眼,除了鹿鸣,竟然还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叶清风!他怎么会在庸州,怎么会和暖暖在一起。
旁边的书生看着前面各色的俊男靓女和优秀人物,调侃道:“这位郁姑娘可真是个人物,身边环绕的各个都是美男子,听说还都是人物呢!”
为首的男子看着笑语盈盈的小姑娘,道:“走吧,去别处瞧瞧。”
四人明面上是来旅游的,所以雇了当地的小厮带着他们到处转转,顺便套话。当然套话是主要是书生的活儿。
“你在庸州是做什么的?”
“我在骏马物流工作,就是浮城的,今儿正好休息,就来……呵呵,赚点外快。”
“你们平日收入不高?”
“没有,我们收入还行,是基本工资加提成,单位还包三餐。我是……因为要修房子娶媳妇了,所以要……多赚点钱。”小厮为人憨直,有什么说什么,倒也阳光爽朗。
为首的中年男子微微皱眉,书生立马问道:“你方才说的基本工资加提成事什么意思?”
“就是每月都有五两基本收入,然后根据一个月送的货物才往上加,一般是一个包裹五文钱,但也看重量和大小,特别重的自然要贵些。”这小厮是个话痨,看着他们打听,便笑着问道:“您几位是头次来庸州的?”
“算……是吧!”
“那我可得带着您们好好逛逛,庸州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有,保证叫你们……乐不思蜀。”
书生没想到这么个小厮还能吐出个成语,也是新鲜,继续打探到:“不如说说你们庸州的风土人情,人物故事吧。”
“人物?”小厮想了想道,“那必须是我们城主大人啊!”
“城主?”
“对啊,刚接你们的郁宅就是城主郁知暖的居所,那可是我们庸州的福星和财神爷啊,我们庸州人民都偷偷把她当观音菩萨拜呢!您现在看到庸州的一切,全部是她规划的。”
“是吗……”一直安静的中年男子冷清的开口。
“可不是嘛!”小厮信誓旦旦道,“就是郁城主自己做了一份庸州城市规划图,亲自去找了州府唐大人,经过两年多的建设,才有了现在的庸州!”
书生笑道:“这些事你们怎么知道的?”
“那有什么不知道的,大家伙都不瞎,况且前儿育才学堂开学,唐大人和郁城主自己也这么说。”小厮想到育才学堂,感慨道,“我以后有了孩子,也要送去那里读书。”
小厮带路,领着四位贵客在浮城好好逛了一圈,去了育才学堂、墨香阁、浣花溪和美食街,还去了胭脂蔻、琳琅阁、锦绣阁、合家欢超市等等,但凡到一个地方,他就能侃侃而谈的介绍起来。
其中几个地方最让四人注意,其一就是育才学堂。
为首的中年男子看着高大的门亭,各色的建筑,以及里面不时传来的阵阵书声,只觉得欣喜。自顾自的往前走,却被门卫拦了下来。
门卫大爷问道:“您是谁的家长啊?”
书上立马上前:“我们是路人,就是觉得新鲜想进去瞧瞧。”
“那可不行!”板正的看门大爷严词拒绝道,“孩子们都在上课呢,外人是不能进去的。”
小厮也上前解释道:“四位爷别介意,这是城主定下的规矩,正常上课时间是不予许外人随意进校的,便是真的有事也得提前请示。”小厮看着为首的客人脸色不好,恐怕影响了自己的生意,忙解释道:“不过校园开放日的时候是可以进校的,我记得过几天就有校园运动会,我姐她家孩子就在这里读书,我再带您过来。”
中年男子看着匾额上“育才学堂”几个大字,又看看墙壁上刻着的一个个大字“青年兴则国家兴,青年强则国家强”“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等等,默默的叹了口气,“罢了,改日再来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神秘人好奇逛浮城
小厮看客人终于松了口,没强硬的要求去逛育才学堂,忙笑眯眯道:“四位爷,对面的州立图书馆也是个好地方,不如去那儿瞧瞧,那可是庸州最大最好的图书馆。”
书生看了眼主子的神情,朝着小厮道:“带路吧。”
过到对面的时候,中年男子看到地上画着的线条,目露疑惑。书生立马上前问道:“地上这些线是什么啊?”
“哦,这个啊,是学生专用通道!”小厮解释道,“我们城主,虽然是个商人,但格外重视教育,整个庸州最好的一块地,全划给学校了。那边那种格子形状的是家长等候区,有些孩子年级小,需要家里人接送,下了学家长就在这里等着;这些横行的是车辆慢行区,任何马车到了这里必须减速让行,给孩子们专用。”
书生笑道:“你们城主倒是很有想法!”
“那当然了!”提起郁知暖,小厮一脸骄傲,“我们城主和神差不多,您看看这么漂亮的学堂,都能来上学,不分男女的,半年的学费不过才二十两银子,而且郁氏旗下员工子女还能半价入学,城主还拿出了好些贫困生名额,家里条件不好的也能来上学。”
书生惊讶道:“女子也能上学!”
“那当然,我们城主不就是女子嘛!”小厮神秘兮兮说道,“您可别看不起女子,我们城主那可是诗仙下凡。叶校长整理了郁城主的诗词,连我家小侄女都会背,什么‘天生我材必有用’‘云想衣裳花想容’‘风吹草低见牛羊’‘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可惜了,我要是晚生个几年,也能读书了!”
书生听着看似粗鄙的小厮随口念的那么几句,瞬间觉得自己这些书可能白读了,就这么了了几句,就勾得人想听清全貌。这些诗……这些诗竟然是郁知暖做的?!
到了州立图书馆,小厮叮嘱道:“诸位爷,进去参观看书都没什么,只一点,千万不要大声说话,里面都是安静读书的人,惊扰了别人就不好了。这个一楼二楼的书只借不卖,您要是感兴趣,坐在这里看完了也没事,若是要带走,就得给个几文钱了。三楼的书是可以买的。每层楼都有茶歇,你几位要是喝茶喝水吃点心,直接和里面的工作人员说就行。多嘴一句,别弄脏了书,别人还要看的。”
书生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个爱书的!”
另一位面皮白净年龄稍长的有些不睦,“不过是书,也值得这样!”
小厮尴尬的笑了笑,没说什么,就去停放马车了。
四人进入图书馆,瞬间被这里的氛围感染。一楼大厅装修别有韵味,简约大气中书海林立,错落的摆放着沙发座椅和木凳,基本上每个位置都有人在安静地品读,有些人直接坐在地上,也读的意犹未尽。
大致扫了一眼,一楼至少有三五十人,可是整个大厅安安静静,鸦雀无声,只有偶尔响起的轻微翻页声。
为首的中年男子发现,这里男女老少皆有,身份也各异,他们近旁的一个老者明显是个货郎,鞋底都磨破了,衣服也有些脏污,脚边还放着挑货用的扁担。可即便如此,也不影响他在书海中追求自由,享受平等。
中年男子抬眼一看,看到墙上的一副“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书法,再看看这样的场景,忽然就有些泪目了。
可旁边却有人不解风情,李公公道,“这么个风雅精致的地方,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真真儿是玷污了!”
郁战听着微微皱眉,他很欣赏郁知暖让大家平等享受知识和阅读的权利,但那些骨子里就有阶级的人未必接受的了。
一个青年人拿着书走过,正巧听着李公公的抱怨,热血青年低声道:“这里是州立图书馆,是庸州所有百姓的书库,所有人都有平等享受阅读的权利。”说完拿着书傲娇的离开。
李公公被一个毛头小子怼了,立马竖着兰花指道:“你这个……”
“小点声!”“小声些。”“别吵……”
李公公刚起了个头,就被四面八方窸窸窣窣的劝诫制止,看着主子投来警告的眼神,瞬间老实了。
工作人员见此情况,微笑着走进道:“四位是初来图书馆吗?是买书还是看书 ?”
书生道:“我们随便瞧瞧。”
“好的!”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微笑道,“二楼和三楼还有,那边就有茶歇,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告知。”
“多谢!”书生有想起刚才小厮提起的郁知暖的诗词,又问道,“这里……这有郁知暖的诗词?”
“有的,就在二楼第三个书架上的第四层,三楼还有售卖的。”
书生满意的点点头,他要看看郁知暖一个女子到底能做出什么诗来。
其他几位都对图书馆感兴趣,也就要了茶水在此休息,书生兴冲冲的买下郁知暖的诗集,决定好好拜读这位城主的“大作”,还没打开书,就听到一阵大声的音乐响起,和图书馆的氛围十分格格不入,但是图书馆里的人却见怪不怪了,连头都没抬。
书生问道:“这是怎么呢?”
正在倒茶的小姑娘微笑着解释:“是下课的声音,对面育才学堂的孩子们下学了。”
四人不约而同的伸着脖子朝窗外望去,只见一群穿着蓝白校服的孩子们整整齐齐的排着队,在助教的带领下排着队依次过马路。
一个个粉琢玉砌的小人儿洋溢着笑脸,看到自己的父母来接,还奶声奶气的礼貌道:“夫子再见!”“明天见。”
有些孩子在夫子的带领一下过横线走到马路对面,那里停着五辆大马车,车上还写着“育才学堂接送专用车马”。
书生看得稀奇,便问道:“那些马车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笑道:“那是专门接送孩子上下学的。有些孩子住得远些,所以需要马车接送,有些索性就让孩子住校,都是家长的选择。一般年级小些的还是每日回家的,年级大点的就放心住校了。”
小姑娘布好了茶点,礼貌道:“您几位慢用,有事再叫我。”
中年男子依旧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学生下学,有些孩子手拉手笑嘻嘻的说话,有些三三两两凑在小吃摊前,还有的欢快的投入父母的怀抱,开心的说着今天学了什么玩了什么,有些炫耀的表示自己得了夫子的表扬。
从父母的穿着打扮来看,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可他们的孩子穿着统一的校服,享受着平等接受教育的机会,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年级小的孩子最先出来,后来的是高年级的学子。他们一派书生气质,交流的大多是学业功课,颇有一番少年初成的风骨,大部分直奔对面的图书馆。
看着一派生机勃勃的场景,中年男子十分感慨,又想到今日在庸州看到的听到的一切,喃喃低语道:“原来庸州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啊……”
听到主人对庸州的赞誉,其余三人都各怀心思默不做声。
书生安静的打开郁知暖的诗集,入眼第一句就被浩瀚的描绘、大气瑰丽的想象所震慑“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好诗!!!”书生情不自禁的赞叹,引来了其他三位的侧目。
书生尴尬的笑了笑,下意识捂了捂嘴。
为首的中年男子疑惑的看着书生,书生只好老老实实把手中的诗集递给他,然后自己再去买本新的……
那边郁知暖一行接了忽尔白赤回府,依旧是一路的欢声笑语,郁知暖想着小白带来的奶牛和羊驼,提议道:“不如送两头奶牛和羊驼去学校吧?”
忽尔白赤不解:“送去学校做什么?就两头牛产奶也不够孩子们喝呀!”
“不是给他们喝奶的。”郁知暖解释道,“就是让孩子们增长见识,培养……爱心,小朋友多和小动物相处就是可以培养爱心的。再说了那羊驼我都少见,更何况是他们。”
忽尔白赤无所谓道:“随意啊,你不是说要在学校建个小马场吗,这不,我这次调的都是比较温顺的小马!”
郁知暖赞道:“非常好!”
忽尔白赤兴致勃勃的朝叶清风道:“我难得过来一次,这次也去清风寨比赛马球吧,我最近可有专门的训练哦!”
叶清风笑道:“知道是你喜欢的,暖暖早就安排下去了!而且这次不在清风寨,就在育才学堂。”
“在学堂?”忽尔白赤自恋的看向郁知暖,笑眯眯道,“莫不是暖啊……你想让你们庸州未来的的花朵见识见识我这位北蒙天才的厉害之处,成为他们争相追捧的偶像!”说罢还得意的挑了挑眉,无端流露出一种……油腻的气息。
郁知暖拍了拍某人嘚瑟的狗头,假笑道:“当然不是,只是因为我单纯的想推广马术而已!育才操场那空地儿大,你们比赛刚好让学生们看看正式的马球比赛是怎么样,一来提起兴趣,二来的可以促进大家学习马术的积极性,我听说科考中,武考就有马术。再来就算不是为了考试,锻炼身体也是好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就当不知道
郁知暖笑道:“我最近正全力推进各种体育运动,还计划在七日后举办一场为期两天的运动会,你们的马球和蹴鞠比赛就在那两天。”
“运动会?!”运动狂热份子忽尔白赤立马睁着惊喜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郁知暖道,“都有什么项目?我可以参加吗?”
“分为个人项目和团队项目,有短跑、长跑、接力跑,射箭、跳远、跳绳、赛马,还有拔河、羽球和蹴鞠,学生的比赛没有马球。”
“至于你……当然不能参加啦!你一个成年人和小孩子争什么呀!”
满怀信心的忽尔白赤立马就嫣儿了,好似一只霜打了的茄子没精打采。郁知暖看着于心不忍,拍拍他的狗头道:“哎呀,你不是还有蹴鞠和马球吗,要是你觉得不尽兴,那就各比两场好了,分别对战清风寨和郁氏成员,如何!”
“那这样就太好了!”说起这些玩耍的事情某白总是格外积极,瞬间就雨过天晴了……
郁知暖无奈的摇摇头。
今日忽尔白赤才来,郁知暖也就没有安排工事,都是吃吃喝喝的放松休息。
晚上回到暖阁,郁知暖正准备洗漱,就见婉玉前来通传道:“小姐,鹿公子来了。”
郁知暖心底有疑,鹿鸣一向极少来暖阁,便是有事要说,也会尽量选在白天。今儿白日大家一直都在一起,他这时候来定是有不方便当着众人说的事,而且现在容弈还在前厅安排应付今日来郁宅的客人,也不在暖阁,鹿鸣这个时候过来……
郁知暖点点头:“请鹿公子到书房叙话。”
鹿鸣显然是从酒席上刚过来,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见着郁知暖,也不客气恭维,直接坐在她对面,开口亦是言简意赅、直言主题。
“我今天看到将军呢?”
“我爹?”郁知暖惊道,她那个爹不是整日忙着戍守边关吗,怎么会来庸州?就算要来庸州,也不必偷偷摸摸。“什么时候?”
“上午我们在门口迎接忽尔白赤的时候,只是远远的看着一道人影有些像将军,一转眼又不见了。”
“可有查实,是否是……我爹?”
鹿鸣点点头:“确实是将军,只是同行之人的身份……更尊贵!”
“同行之人,更……尊贵?”
郁战是天耀赫赫有名的镇远大将军,若是比他还尊贵,那这世上也没几位,郁知暖心里的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鹿鸣道:“他们一行四人,雇了骏马物流今儿休息的小厮带路,以游客的名义在浮城到处参观,因为是生面孔,在合家欢、胭脂蔻和养生堂都引起了注意,在州立图书馆还引起一点小矛盾,我派自己人去瞧了,确实是将军大人,另外两位一个是一品大学士沈昀,另一个是太监总管李大海,这最后一位……”
郁知暖冷笑:“大学士、大将军、太监总管都以此为尊的人,定然不是普通人,是当今圣上。”
鹿鸣沉默片刻,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郁知暖想了想道:“他们四个这么低调的来了庸州,摆明就是微服私访,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既然如此……咱们就当做不知道,即便……即便后面有什么失礼的,也是不知者不为过。这些日子该干嘛干嘛,等父亲找上咱们挑明身份了再说。”
鹿鸣点点头,便欲离开。
郁知暖又道:“小鹿,这些日子派人暗中跟着他们,每日回来禀告一下他们去了些什么地方就行,咱们也好心里有底。”
“嗯。”
说完事鹿鸣便抬起脚走了,刚出暖阁就和回来的容弈打了个照面,彼此点点头便错身离开。容弈看着鹿鸣的背影若有所思,大晚上的,又趁着自己不在来找郁知暖,会有什么事……
容弈回到房间,郁知暖已经在卸妆换衣准备沐浴了,隔着屏风道:“阿暖,你明儿又可是睡懒觉了。”
“怎么说?”
容弈笑道:“忽尔白赤自诩海量,被孙皓林靖等轮着灌酒,这会儿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大约明儿要晚起了。”
“嘻嘻嘻。”郁知暖道,“那可就太好!”
“啊啊啊……不行!”郁知暖忽然想到什么,伸出半个小脑袋幽怨的看着容弈,苦着脸道,“我明儿一早还约了梅师傅学武的!”
容弈摇头轻笑,这个丫头还挺较劲儿!便道:“这样吧,我派人告诉寒梅,明儿早上晚半个时辰训练,你就可以多睡一会儿了。”
郁知暖美滋滋的泡着花瓣澡,幸福的感慨道:“小容儿你真好!”
容弈看着屏风后的倩影,有些心跳加快,面红耳赤。
他虽然日日和郁知暖睡在一起,但始终没有突破最后一道线,彼此都有各自的顾忌,但不妨碍他们抱团取暖。可容弈毕竟是男人,还是一个正常且十分健康的男人,对着心爱的女人……正常男子该有的心思他都有,听着里面嘻嘻哈哈正在无知玩水某人的声音,容弈只能默默地叹了口气去侧间冲冷水澡了。
洗冷水澡已经快成了容弈每日的习惯,某人睡觉虽然老实但老爱往他怀里钻,撩的一身火偏偏自己还无知无觉睡得香甜,容弈又舍不得离得远了,只能自己受着,也是无奈。
看着正在往侧间走的容弈,凝香就立马指挥小丫头准备冷水。她也是未经情事的小姑娘,不知缘由,还以为这是容公子的特殊爱好,又爱干净才老是洗冷水澡。
容弈若是知道了丫头们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愁死。
郁知暖洗完澡暖暖和和的上床,在自己软绵绵的大床上滚来滚去。
正值暑热,她碰到容弈冰冷的肌肤好似一个发现了超级舒服的大冰块,于是一个劲儿的往容弈身上蹭,还一脸享受道:“小容儿你是属蛇的吗?好凉快啊!”说着还拿脸撒娇似的蹭了蹭容弈的脖子,无意识又撩的身边人一身火。
容弈看着某只只管点火不管灭火坏蛋,低沉着嗓子暗暗的警告:“老实睡觉。”
郁知暖隐约从这几个字和暗哑的嗓音中听到了压抑的**和明晃晃的警告,还看到了容弈鲜红欲滴的耳垂和眼底的红血丝。郁知暖立马老实了,把自己包裹成一只乖巧的蚕宝宝,温柔顺从道:“好的,小容儿晚安。”
看着终于老实的某人,容弈暗暗的叹了口,又帮她拢了拢被子,这才安心睡下。
第二日是照常的工作交流会,这次人多,地点定在了郁氏大楼三楼的会议室,又因为都是自己人,郁知暖专门叮嘱了凝香布置的舒服一些,大家都是十分熟悉的合作伙伴了,就和聊天一样,不用太拘谨。
细致聪慧的凝香深刻理解了郁知暖的用意,全部换成舒适的座椅,每个座位都铺上软软的凉垫,小吃饮品等供应不断,还摆设了好些新鲜的花枝,放了两个大盆的冰块,现场布置得十分舒服,与其说是会谈,倒不如说是茶话会。
郁知暖看着现场十分满意,又是对凝香一顿夸赞。
想着忽尔白赤宿醉,所以开会的时间定在了下午,郁知暖吃了午膳溜达着过来,就看到大家都到了,见到忽尔白赤身后之人,笑眯眯的走上前道:“苏姨也来了,怎么昨儿没见着。我听小白说您最近身子不好,我请闻之开的药您可用了,可有效果。”
苏婉笑道:“多谢记挂,许大夫的药很好,很有效,我身子好多了。”
忽尔白赤笑道:“奶妈就是一路疲惫身体不适,才晚了一日到浮城,所以你昨儿没见着。你的药很管用,得多拿点啊,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郁知暖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苏婉看着两人互动打闹,心生欢喜,可又想起可敦的嘱托和少爷这次来的其他目的,不由得有些担心,这位郁姑娘会怎么选择,怎么做呢……
人到齐后就是挨个的工作交流,查漏补缺。经过两年的合作交流,彼此都十分熟悉,提出的建议也是一针见血,十分客观。所以一场会议的成效十分明显,当场就达成了一系列的深化合作。
为了促使庸州和北蒙的交流互通更加便利,郁知暖还提出了合作修路的想法,他们负责从庸州到赤霞镇的距离;忽尔白赤负责从北蒙到赤霞镇的主道,作为交汇地带的赤霞镇可交给伯温负责,这样运输牛羊马匹和货物也更加便利。
众人皆道是个不错的提议,若是道路畅通,也可减少货物运输的磕碰损失。云默甚至提议修整庸州境内的主道,这样内部运输的时候也能更加便捷。
郁知暖点点头,“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这是很有道理的,但是涉及官道还是和唐大人商量一下的好,毕竟他才是庸州的父母官。”郁知暖想了想,一脸狡黠道,“说不定唐大人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还能在自己的政绩上增加一笔。如果他积极配合乐于出面,我们还可以动员百姓捐款,减轻自身压力嘛。”
叶寻溪道:“让百姓捐款应该不难,之前就有家长反应家太远,路太陡,有年级小的孩子坐马车犯晕的,至少他们是会愿意的。”
鹿鸣也道:“主要是便利了快递,想来不会有什么阻碍。”
郁知暖点点头,大家又商量了好些细节,就暂时敲定了修路计划。
第一百四十七章 请你助我上位
会议进入尾声,郁知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开心道:“咱们商量的差不多了,现在商量一下晚上吃啥呗,火锅,涮羊肉还是品尝我家张大厨的手艺?”
“吃火锅吧!”花谢提议道。
柳絮皱着眉:“太热了,吃了又是一身的味儿!”
孙皓:“不如烤全羊吧!”
叶清风苦笑道:“昨儿就是烧烤,今儿……不如换换吧。”又看向郁知暖,“暖暖,你想吃什么?”
“我啊……”郁知暖想了想,还没理出个思绪,就见忽尔白赤猛地站起来,面色严肃道:“暖暖师傅,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请您帮忙!”
郁知暖吓了一跳,这货突然这么正经,真是叫人……十分不习惯。
“坐……坐下,慢慢说”
众人见忽尔白赤与以往不用的严肃认真,也屏息以待,好奇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忽尔白赤深呼吸好几口,才一字一句认认真真道:“暖暖师傅,请你——助我上位!”
众人:“……”
郁知暖:“蛤……?”
郁知暖迟疑道:“你想……当大汗?!”
众人惊异,看向忽尔白赤的眼光更加疑惑了。
一直以来,只有郁知暖和容弈明确知晓忽尔白赤的真实身份,但他们都不是多嘴多舌的人,所以没有刻意提过忽尔白赤北蒙王子的身份。而且无论忽尔白赤的身份是什么,都不影响彼此的合作,大家大都以为他只是北蒙望族,却不想原来是王族。
叶清风迟疑道:“忽尔兄弟是……是王子?”
忽尔白赤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标志性的大白牙:“我是二王子!”
看到标志性的笑容,感觉那个熟悉耿直爽朗的白赤同志又回来了。只是他们大多有着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素日把酒言欢赛场竞技的伙伴竟然是北蒙王子,不免有些侧目。
郁知暖却始终从容平静,问道:“为啥突然想要参与党争?”
“哎……”忽尔白赤长长的叹了口气,整个人都焉了,无力的开口道,“还不是母亲的意思……你那次去王都也看到了,其实我也觉得大哥才更适合……”
“咳咳,少爷慎言。”奶妈在一旁及时打断。
郁知暖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突然明白苏婉来此的目的。
郁知暖疑惑道:“那你为什么又觉得我能帮你上位呢!”
忽尔白赤一脸狗腿又谄媚的看向郁知暖,傻兮兮的笑道:“因为暖暖师傅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厉害的人!”
呵呵,这毫无诚意的马匹。
郁知暖调侃道:“你啊,有事叫师傅,没事一声暖,一点都不走心。”
听到郁知暖的客观总结,容弈在一旁低头轻笑。
忽尔白赤看着郁知暖一点都不积极的态度,想到她根深蒂固的财迷属性,清了清嗓子道:“若是你能成功助我上位,我将奉上黄金两千两!”很有气势的一句话,可惜忽尔白赤同学没有多装逼一会,立马谄媚兮兮的诱惑道,“怎么样,有木有很有吸引力,是不是一下就有动力呢?!”
听到有黄金,郁知暖的瞳孔明显放大,脸上泛发出满意的神情,十分有气势的一拍桌子道:“不就是助你上位嘛,多大点事,我一定帮忙到底!”
忽尔白赤得到郁知暖肯定的答复,乐呵呵的傻笑。
郁知暖义正言辞的补充道:“还有,这绝对不是为了黄金,纯粹是因为我们的友情!”
忽尔白赤的傻笑有一瞬间的僵硬,一脸疑惑的看向郁知暖,脸上写着“你确定”?
郁知暖也回了一个傲娇的小表情,好像再说“当然了”!
容弈看着互相传递眼神的两个二货,无奈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看到郁知暖一听到黄金就满脸放光的神情,就好像看到了当初为了黄金答应唐大人剿匪的她。可是剿匪和争权夺位完全是两回事,她上次是侥幸碰上了自家表哥,加上庸州有郁战的私兵作为底气,她才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剿匪”,可是北蒙王族之事……未必是她好干预的。
容弈的忧虑无人知晓,忽尔白赤也没有觉得郁知暖帮忙夺权有什么不对,还笑眯眯的对众人说道:“在坐的各位也可以出谋划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你这都是些什么成语!”
众人:“……”这还能明目张胆拉拢势力的?!
忽尔白赤笑眯眯的看向郁知暖,主动替她满上奶茶,谄媚道:“暖暖师傅,我首先应该做啥呀?”
郁知暖想了想道:“你现在要做得就是取长补短。你最大的优势是能赚钱,如今你已经是北蒙第一大富豪,掌握了北蒙的经济命脉,在这方面,无人能出其左右,这就是你的优势,如果能合理运用经济资源,给与百姓福利,也是拉拢人心的好办法。”
“至于你的劣势,显而易见,就是你的政治意识、文学造诣和修养太低。那次我去王都就明显发现,大汗很喜欢中原文化,对我的好感度也来源诗词歌赋,如果你能在这方面有所提高,应该会有质的飞跃。而且你的竞争对手大王子不就是正方面的佼佼者吗?我那次见过他的书法,苍劲有力,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啊~~~”忽尔白赤又焉了,“作诗什么的好难啊,就你之前教我的那些简单的,我都背了好久,还是一遍遍的死记硬背,要让我作诗——那还是让我死吧!”
郁知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货刚才的雄心壮志呢?分分钟就退缩是几个意思。
奶妈也在一旁皱起眉头,不得不说郁知暖的分析很有道理,可自家少爷几斤几两她也清楚,上次在大汗面前显摆的几首诗都是郁知暖作得,要让少爷自己来,只怕……是真的难。
郁知暖看着愁眉苦脸的小白同学,不得不再次去淘一些古人诗词,看看有没有什么现成的直接拿来应付,忽然想到一个极好的,伸手猛地拍了一下尾巴都好似达拉下去的小白,严肃道:“打起精神来,不是你要我帮你上位的吗?”
“我也不是就光让你作诗,光能吟诗作赋有什么用,再说了,若只是作诗,我还是可以想以前一样做好了你去背就行!”
听到可以“抄作业”,小白同学立马精神起来,目光炯炯的看向郁知暖,若是有尾巴肯定摇得很欢快!
郁知暖继续说道:“我是要让你有自己的社论,有自己的政见,能够针砭时弊,真真正正的为百姓谋福祉!”
“这……不是比背诗更难吗?”小白同志的阳光气质又瞬间萎靡了……
郁知暖叹了口气,无奈了:“我这里有个现成的,你先把它背下来!”然后清了清嗓子,气势磅礴、行云流水道: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寂静无声,都是被这番掷地有声的大道之行震惊的。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郁知暖,这是怎样的忧国忧民和崇高理想,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
容弈看向郁知暖的眼神里多了审视打量和极度欣赏,她到底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自己?如果庸州是一个国度,那在郁知暖的治理下一定会是最强大的国家。
而云默则默默的消化的郁知暖的话,好似在心里投注了一颗“大同世界”种子,等着着某个契机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叶寻溪自然而然的把这个列入知暖诗集,还打算明天就让中高年级的学生学习背诵,看向郁知暖的眼神也是崇敬和赞许,眼底的欣喜如何也藏不住。
叶清风则是重新认识自己这个“语出惊人”的妹妹,一直以来她的想法作为都是他的行动指南,今日闻此言论,更加清晰了郁知暖的政治理想和抱负,也明确了自己的一生追求!
现场其他人也好像重新认识郁知暖,第一次听到郁知暖对于理想社会的描述,好像能明白她一直以来努力的意义。众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一直以来乐此不疲赚钱的小姑娘,听着她有理有据的大道政解,忽然觉得她的形象高大光辉起来,所以在那份世俗的金钱追求背后竟然是这么崇高的理念吗?
郁知暖看着众人崇拜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想多了,可这事她没法解释,只能一边惭愧不好意思一边故作从容的接受了这个设定,然后在心里默默的忏悔道:“诸位先贤对不住了,为了帮助小白上位只能剽窃你们的思想,我一定诚心忏悔,用行动实现你们的大同社会。”
看着众人或低头沉思,或眼涵赞许,小白同志发出天真的疑问:“好……好啊,可是……是啥意思啊?!”
奶妈无奈的叹了口气,郁姑娘的大道之行确实好,可自家少爷能理解接受吗?奶妈对此十分忧心……
听到忽尔白赤同学无知的疑问,郁知暖怒了,这货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也”,于是女恶霸形象附身,上前恶狠狠的拽起忽尔白赤的一只耳朵,凑上前大声道:“不要管什么意思!你先给我背!一字一句一遍一遍的背!背到能倒背如流为止、闭着眼睛默写为止!”
看着女流氓姿态的郁知暖,众人捂嘴偷笑,果然这才是他们的城主嘛。
奶妈看着眼前的一切,倒是没觉得郁知暖失礼,反而很感慨,还是郁姑娘有法子治得了少爷。若是得了她的指导,着王位……说不定少爷真可以去搏一搏。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全方面进行上位指导
忽尔白赤被郁知暖扯着耳朵吼,瞬间就怂了,可怜兮兮的应承下,耳朵才逃过一劫。
郁知暖还不满意,补充道:“光有大道之行还远远不够,我之后会整理一些治国理政的句子俗语,你都去给我熟背,背下来之后我再逐字逐句的教导你,解析它们的意思,让你融汇贯通。”
“理解了意义,你就要在和大汗谈论政事的时候结合实情,无意识的流露一两句自己的观点,展露你的才学,然后就可以自然而然的借用这些话,毕竟很多东西是有共通性的。但是记住,一定不要刻意卖弄,要无意识,然后大汗就会觉得‘哇哦~~~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自然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忽尔白赤听到郁知暖的构想,乐呵呵的傻笑。
郁知暖没有搭理沉溺于幻想的忽尔白赤,继续补充道:“除此之外,你还要熟悉北蒙的历史,能够引经据典、博古通今,针砭时弊!”
“为啥?”
“俗话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知荣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话音落下,郁知暖明显感觉到有记到打量的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有审视、有疑惑,当然也有敬佩和惊喜。
她没在意这些细节,继续一本正经的指导白赤同学:“因为历史就是最好的‘上位指导教科书’,它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当局执政时间的长短、民情民心都是最客观的执政评价。无论当政者如何掩饰,史官如何记载,都会在百姓心里、国家发展、基础建设以及制度上留下痕迹,让后人深思。所以,北蒙历史上的数位大汗都可以是你借鉴的对象。”
“借鉴不意味着抄袭或全盘肯否,而是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明白了吗?”
忽尔白赤有点懵懵的点点头:“可能……明白了吧。”
郁知暖强调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从始至终都不能流露出一点点想要夺权的意图,要始终在大汗面前摆正自己的位置,强烈的表示自己只想做一个听话的儿子和忠心的臣子,记住,这很重要!!!”
“为啥?”
郁知暖深呼吸一口,努力心平气和的解释道:“每一个皇帝都不会接纳一个有着狼子野心、意图夺位的王子,即便是大王子也是低调的散发个人魅力来吸引关注,而不是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拉帮结派,这也是大汗对他满意的一部分。”
“所以你要一定要表现出一副‘我不想上位,我只是为了北蒙人民的幸福生活,为了北蒙的强大而考虑’的态度,你要始终摆正自己的位置,甚至可以向大汗明示你从来就不想上位。”
“为啥?”
郁知暖终于忍不住,还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一届的王子太难带了,又想扯耳朵了怎么办?!
忽尔白赤好像看出了郁知暖的意图,默默的往后靠了一点。
郁知暖怒道:“欲擒故纵懂不懂!你不要一直为啥为啥的,你就照我说的办!”
郁知暖气势汹汹道:“你去先把大道之行背下来,然后再写一篇千字的社论,这些任务没有完成之前,你都不能赛马、蹴鞠,也不能出去饮酒玩乐,如果完成不了,六日后的比赛你也不用参加了!”
“为……”接触到郁知暖警告的眼神,忽尔白赤秒怂了,弱弱的反抗道,“暖暖师傅,不要啊……”
郁知暖气笑了,不是你让我教你上位的,这会又各种推拒。
郁知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白啊,自古以来没有哪个皇帝可以轻轻松松的上位,有多少腥风血雨和见不得人的手段你知道吗?!你们北蒙算好的呢,也就你和大王子两个,皇室成员结构也算简单,而且大王子也不是心思狠戾之辈,所以你才能这么天真单纯无忧无虑的生活成长。要是把你放在天耀、放在南梵,就那复杂的环境,什么投毒暗杀、雇凶弑兄,阴招频出,就你这样的,分分钟被灭的渣渣都不剩……”
郁知暖一本正经的恐吓,却引得了容弈和云默的频频侧目,他们不约而同的微微皱眉,好似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皆垂眸不语,就连素来少根筋的花谢也暗暗地多瞅了容弈好几眼。
郁知暖看着忽尔白赤惊恐的神情,觉得忽悠的差不多了,又道:“在运动会之前,记得把我布置的作业完成!尤其是社论,必须要自己写!”转头又朝着奶妈和阿三道:“你们盯着他,不许代笔,知道吗!”
奶妈恭敬的行礼,阿三也一个劲儿的点头。
果然还是郁姑娘厉害,分分钟把少爷制服的妥妥帖帖。
“那个……”忽尔白赤犹犹豫豫的问道,“啥……哦,不是,请问……什么是……社论啊?”
郁知暖心平气和的解释道:“就是你对社会时事或者政治的看法,可以考虑从你擅长的经济入手,谈谈自己的观点和想法。”看着小白同学还是有些茫然的眼神,郁知暖安抚道:“小白,我能让你抄一段时间的作业,但我不能让你一辈子抄作业。如果你决心要上位,要做一个统治北蒙的大汗,就必须成为一个能独立思考,有自己政治理想的人,所以这些东西你必须自己去接受去理解!至于这篇社论,你可以用词不当,可以连篇累牍,甚至可以有错别字,但是,一定要——自!己!写!有自己的观点和看法,无论对错,好吗?”
“好……”被驯服的忽尔白赤老老实实的应下。
郁知暖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既然小白同志要努力上进,那我们也该全力支持,就不要出去挥霍浪费时间啦,晚上就在郁宅尝尝张大厨的手艺吧!”
忽然想到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郁知暖狡黠一笑,朝着忽尔白赤道:“小白,明儿给我府上送五百两黄金?”
“蛤……?”
郁知暖理所当然道:“你要是成功上位,剩下的一千五百两记得老实送过来;你要是失败了,这五百两就是我辛苦指导的劳务费!”
“啊……?”郁知暖果然是真财迷!
“怎么,你有意见?!”郁知暖插着腰竖着眼睛,再次恶霸上身的问道。
秒怂白立马道:“没,没有,明儿就给您送来。”
“这还差不多!”
容弈听着二人后面的对话只想笑。郁知暖前面说的那些,他竟然觉得——受益匪浅。看着和忽尔白赤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郁知暖,他忽然觉得一直以来很熟悉的人一下变得很遥远,遥远又陌生,甚至——有点淡淡的畏惧;可是回归到金钱,才觉得她又熟悉起来。
容弈很肯定,现在的郁知暖肯定不是以前那个白痴郁知暖。这样的政解感悟,便是束带顶冠、饱读诗书的七尺男子也未必能有的看法,而且那些精粹的道理、通透的见解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会有的想法。她到底是谁,又经历过什么,为什么有这么世俗追求同时又能有这么通透的认知,郁知暖所言的这些,就连自己……也可以纳为己用,如果……如果请她助力,会不会……?
容弈给了花谢一个眼神,花谢了然的点点头,然后一脸无知笑眯眯的问道:“念汐啊,想不到你对争权夺位还有这么多独到的见解,那如果……我说如果哈,把地点换成天耀,或者……南梵,你会怎么做?”
郁知暖冒着星星眼问道:“也是给我两千两黄金吗?”
花谢尴尬的笑了笑,这货还真是做什么的离不开钱,咬着牙道:“对……对啊。”
“那我就花一千两雇杀手把皇帝杀掉,然后逼宫,又方便又快捷!我自己还能赚一千两,想象就觉得很开心呢……”
看着眼里都是钱的郁知暖,听着她直白又直接的处理方式,花谢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甚至怀疑郁知暖是故意的!
郁知暖摆摆手道:“哎呀,天耀和南梵的情况不一样,皇子多,后妃也多,前朝后宫乱七八糟的东西更多,剪不断理还乱的,所以我刚才的方法是最直接最便捷的,说不定还是流血牺牲最小的一种,你们不觉得吗?”
叶清风听着郁知暖越来越大胆的言论,越发觉得这在里聚众谈论朝政,还是关于弑君夺位的,实在是有点不合适,咳了咳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去用膳吧。”
“好啊好啊,我都饿了。”郁知暖笑眯眯道,然后就起身带头往梨花厅走去。
众人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郁知暖和忽尔白赤的交流,心里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一方面觉得郁知暖的话信息量很大,内容丰富充实,不易于一堂时政教学课;一方面又疑惑为什么郁知暖能有这么多大道理,有这么通透的见解和一针见血的犀利,她真的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吗?
这会再看着某个无知无畏的身影,乐呵呵蹦跶着去吃饭,就觉得心情十分复杂……
第一百四十九章 意外撞见神秘人
这些日子,身份尊贵的四个神秘人照常在浮城及周边到处游览参观,郁知暖都知道,但是没搭理。她并不想主动招惹那些人物,虽然知道躲不开,迟早会遇上,但是想着以守为攻比较好。况且她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就是整理出道路规划和修整方案。
而四位神秘人,也没有主动叨扰郁知暖,在浮城游玩体验的不错,今儿还专程去了浣花溪,赏鉴众人称赞的《水调歌头》,去听一听那词曲就究竟是怎样的韵味悠长。
为首的中年男子正在闭着眼睛细细品味,暗道这若是个中秋赏月、家人团聚的时刻,这曲子的词句一定更加切合,低声呢喃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老郁啊,你这个女儿很是个人物哟!”
郁战尴尬的笑了笑,这些日子他随着皇帝亲眼看到庸州翻天覆地的改变,一边欣赏女儿的才干作为;一边又隐隐为她忧心,毕竟——树大招风。
他们这次陪着微服私访的皇帝考察庸州,就是因为庸州的迅速发展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注意,郁知暖和北蒙的频繁往来也引起朝廷忌惮。自家闺女不过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如何经得住虎狼环视的凶险局面,若是她肯归顺朝廷还好;若是拒绝,他又该如何保她。
郁战看着她这些年的作为也明白知暖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可她毕竟是个姑娘,在庸州或许尚能自保,可若是真的影响到某些人的利益,她未必能周全的了。毕竟这个世界未必容得下所谓的天才和能者。
作为父亲的郁战,更多的忧愁和担心。
书生匆匆赶来,恭敬的行礼,慎思后谨慎道:“主子,郁知暖……又出了新的言论,十分……十分震感。”
“哦~~”皇帝也看了郁知暖的那些诗集,知道那是个任性随意又变化莫测、至情至性又天马行空的异类,便是再说出什么他也不会觉得惊奇。
皇帝淡声道,“念出来听听……”
“是!”书生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才刚第一句,皇帝微阖的眼睛就猛然睁开!
“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
“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是谓大同。”
皇帝的脸上闪过很多情绪,有惊讶,有欣赏,有向往,也有……愤怒和隐藏的杀意。到底是上位多年的人,冷声调侃道:“天下为公?是谓大同?老郁啊,你这女儿……想法很特别啊?”
郁战慌忙的跪下来,求情道:“知暖她年级尙小,许是……信口胡诌的,还望陛……主子莫要怪罪,微臣之后一定好好教养。”
“教养?”皇帝陛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随口调侃道,“可朕怎么觉得你教不了她呢?”
郁战:“……”
“这东西哪儿来的?”
书生恭敬的答道:“回主子,听说是郁知暖在郁氏内部会议里提出来,叶寻溪着人整理了,现在……中学和大学的学生,都在学习!”
“呵呵~~”皇帝叹了口气,扫了眼还跪在地上的郁战,“起来吧,朕又没说什么不是,况且……郁知暖这话却是说的好,便是朕作为天子,读了也……心向往之。”
郁战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他侍君多年,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可是女儿的作为却是在一次次无意识的挑衅皇权……这可如何是好,他暗暗地计划要不私下去找郁知暖,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还让学生学习,只怕……无力回天。
皇帝继续闭目养神,好似在欣赏明月几时有的悠然唱调,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大道之行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对于皇帝的忌惮郁知暖一概不知,筹备好了道路修整计划,就拉着容弈去找唐大人提案了。
这些年郁知暖简直是唐大人家的常客,连唐夫人都玩笑道不如在州府给郁知暖设一间专门的屋子,就是唐家的半个主子,所以州府的家丁见着她,连通传都不用,直接请了进去。
虽然唐大人一般来说没什么大事,尤其是郁知暖成为城主之后更是开心的当起了甩手掌柜,只需要不时出面展示官方威信就行,可是事实是……意外总是突如其来。
唐志图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看着上座之人,吓得话都说不利索,谁能想到皇帝竟然微服私访,还直接……来了他家!
皇帝四下打量着这个州府的布置,虽然精简整洁,但摆设的器物均价值不凡,就连挂着的字画也是上上品,随口赞道:“唐爱卿品味不错,这幅《将进酒》笔法苍劲,行云流水,自有一番洒脱豪放之态。”
唐志图福气的脸庞皱皱巴巴的,恭敬的开口道:“陛……陛下既然喜欢,那……那微臣便借花献佛,送给陛下。”
“诶,这怎么行!”皇帝随口道,“朕是皇帝,又不是土匪。你把它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一定很喜欢这幅书法,一定更欣赏作诗的人吧……”
“这……这……”唐志图感觉舌头都快打结了,还是努力屡直了说道:“是……是郁姑娘作……作的诗,她她……她身边的容公子写的。”
“哦!”皇帝“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老郁女儿的大作,果然精彩,便是朕看了,也觉得这诗极好,对酒当歌、快意恩仇,孤高自傲又豪放大气。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佳作竟然是出自一个小姑娘的口。”
皇帝扫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唐志图,像是才发现一般,惊讶道:“唐爱卿,怎么还跪着,赶紧起来吧。”
“是……”唐志图战战兢兢的起身,可小腿肚还在打颤。
皇帝看着愈发丰腴的唐志图,笑道:“唐爱卿在庸州的日子不错,比上京时见着胖了……”
“微臣惶恐!”
“诶~别这么拘谨,朕是微服私访,不论君臣,只道友人,坐吧,坐下聊聊天。”
唐大人顺从又小心翼翼的坐在凳子上,全身绷着一股劲,屁股只坐了凳子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皇帝有人的开口道:“志图啊,说说这些年庸州的事情吧。”
唐大人立马噌的一下站起来,正欲行礼,就见皇帝陛下挥挥手道:“坐着说,坐着说。”
“是……”唐大人又老老实实的坐回去,正欲开口,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
那声音满是欣喜,人未至笑先闻:“唐伯伯,知暖找你有事情商量!”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堂中人面色各异,上座之人淡淡说道:“请她进来,还有,不得告知她朕的身份。”
“是……”
郁知暖笑眯眯的走进州府正厅,就察觉道一阵奇异的氛围……抬眼一扫——自己亲爹竟然在现场,那么其他三位身份不言而喻,暗道“幺什哦,这样居然也能碰见!”
容弈见到厅中之人也暗暗皱眉,忽然想起那日鹿鸣深夜拜访郁知暖,又看到小丫头虽然疑惑但是始终镇定的神情,便明白或许郁知暖一早就知道有“外人”来了庸州。
眼下场景虽然尴尬,但郁知暖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亲爹可以认,但只要皇帝没有表露身份,她就当做不知道!
郁知暖迅速调整情绪,就像没看到其他几个人一样,直直的走向郁战,温柔小心又崇敬期待着呢喃:“爹爹~”
郁战没想到郁知暖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是在眼下的情形遇见,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听着小姑娘温柔的叫唤,立马就心软了,严肃的脸庞泛起柔情,眼中满是关爱,也轻声道:“暖暖~”
郁知暖暗喜,配合的不错。于是嘟起嘴撒娇道:“爹爹来了庸州却不来郁宅看望女儿,头一个竟然找了唐伯伯,莫不是一点也不记挂女儿……”戏精附体的郁知暖,满脸委屈,小鹿似的大眼睛泛起了薄雾,看着郁战一阵心疼。
郁战迟疑道:“这……”
皇帝陛下看着父女相见的场景,默默给唐志图使了个眼色。
唐志图不知见到郁知暖有了底气还是怎样,笑眯眯道:“知暖啊,你父亲刚到庸州,只是有些事情交代才来了我这里,一会儿就准备去找你的。”
看着郁知暖纠结的表情,贴心唐伯伯立马补充道:“在我这里完了事就可以好好陪陪你啊!而且郁兄刚来,你就到了,这也是一种特别的缘分嘛。”
听了这话,郁知暖雨过天晴,好似阳光的向日葵,笑眼眯成了月牙,欢喜道:“原来是这样,爹爹有心了。”
皇帝、书生和太监在一旁暗暗地打量郁知暖,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美人胚子,鹿眼红唇,肌肤白皙,天真与成熟并存,清秀与妩媚交融,十分的耐看,便是京都第一美人郁薏宁怕是也差上一截。
郁知暖转头,好似才发现屋子里的另外三个人,疑惑道:“爹爹,唐伯伯,这三位是……?”
书生明白皇帝的意思,笑道:“我们都是你父亲的朋友。”
郁知暖亲和的微微一笑,一派单纯少女的天真模样,礼貌的行礼。暗道,不表明身份,正中下怀。
容弈在一旁暗暗打量郁知暖的作派,便瞬间明白了她的打算。他可不相信庸州城主郁知暖会不知道其他几人的身份,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且……不挑明身份,便是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也可以用“不知者无罪”论。
容弈暗暗赞许小姑娘的做法,立在一旁陪她演戏。
第一百五十章 生活不易 暖暖演戏
郁知暖欣喜的问道:“爹爹会随我回郁宅住吗?”
郁战暗暗地扫了眼皇帝的神情,得到肯定的答复,才道:“来了庸州,自然回郁宅。”
“太好了!”小姑娘的眼里满是欣喜。
郁战又道:“这几位都是为父的……好友,你黄……叔叔,李……伯伯,沈……大哥。”
郁知暖听着心里只想笑,也是难为了郁战一个老古董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
郁知暖顺从道:“既然是父亲的好友,来了庸州自然要好好招待的。”
郁战正满意的点点头,就听道郁知暖道:“小容儿,安排浮城最好的客栈,天下客的贵宾房给几位,可不能怠慢了!”
容弈心里暗笑,好一招先下手为强,立马恭敬的配合道:“是!”
郁知暖这么一安排,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虽然明眼人都知道郁战的意思是都请去郁宅,可郁知暖先把话说了,再说什么也不合适。
皇帝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再想想她作的那些诗,说的那些话,就该知道这是个心思缜密又腹黑的,果然一来就被摆了一道。
皇帝陛下笑道:“方才郁姑娘说有事找唐……找唐兄,不知何事,我们可否能旁听?”
郁知暖一脸的天真无邪,笑眯眯道:“当然可以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和唐伯伯商量庸州的道路规划和翻修以及……以及打通北蒙商贸之路一事。”
唐大人听着郁知暖的“童言无忌”冷汗直下,这丫头怎么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犯浑的时候瞎犯浑呢!
皇帝陛下倒是一脸平静,笑道:“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听听郁姑娘的高见了。”
“没问题。”郁知暖故意站在正厅主位,理所应该道,“就请诸位坐在下方听我汇报吧!”
“暖暖!”郁战暗暗的警告,怎么能让圣上在下方呢?可偏偏陛下又不肯表明身份,郁战急的直犯愁,当事人却一脸无知。
皇帝笑道:“无事,无事,我们……就听郁姑娘的吧。”
郁知暖得意的一笑,“小容儿,把我的规划布局图挂出来。”
容弈淡定的配合郁知暖,找小厮拿来郁知暖提案专用小黑板,布置好一切,就开始了今天的提案。
接下来半柱香的时间里,郁知暖全面的介绍了庸州的道路规划方案和整修计划,详细分析了其中的优势和利益,不仅仅局限在庸州,而是对全国商贸的发展都有巨大的意义,字里行间隐隐表达了要将庸州发展成为天耀经济中心的目的。
而下方的一众听者,原本是抱着看稀奇听笑话的心态在听郁知暖的提案,可越听越觉得小姑娘心有沟壑,并不是一味为了赚钱的胡乱作为,而是有规划、合实情、符合科学化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在进行规划布局,而且这个汇报更是有理有据,材料充实,语言精练,直言关键,比起朝堂上那些咬文嚼字、扭扭捏捏、各种顾忌的臣子汇报更是显得清新脱俗,干净明了。
皇帝听到疑惑之处自然发问,郁知暖也能从容应答,鞭辟入里,不卑不亢。
郁战暗暗留意皇帝满意的神情和淡淡的赞许,才勉强放下心来,好歹……好歹陛下对暖暖的初映象还是不错的。
唐大人见此则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多年来,他被郁知暖各种提案汇报,今天一个想法、明天一个计划,对她的提案和表达方式早就见怪不怪,甚至还暗暗的评价这次较之以往如何。只能感慨无知者无畏,郁知暖今日的提案言语间更加大胆直爽,甚至连以往那些俏皮玩笑话也没有,倒是难得的一本正经。唐大人暗自庆幸,好在郁知暖在正事上还是十分靠谱的。
容弈看着众人被自家小丫头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神情就想偷笑,现在的他们和曾经的郁宅众人无异,不得不说,小丫头在工作上认真的劲儿是很值得敬佩的。同样,她特别的表达方式、新颖的想法和周全的准备都是叫人信服的特别武器,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迅速获得天耀皇帝的欣赏吧。
郁知暖道:“以上,就是我的初步规划,请问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皇帝想了想道:“关于和北蒙的商贸之路,朕……咳咳,这个想法很特别,我想知道具体的计划。”
郁知暖好似一点没有发现皇帝陛下的言语失误,从容的分析道:“目前的计划是以边境赤霞镇为交汇点,从庸州到赤霞镇的距离我们负责;至于北蒙王都以及其他部落主干道到赤霞镇的部门由忽尔白赤安排。”
“赤霞镇?”皇帝呢喃着,心里却暗想,那个小镇素来贫苦,可看郁知暖如今的安排就知道那里肯定早大变模样。若真如郁知暖计划的那般,未来的庸州到赤霞镇一路该是何等的繁华,那是遍地黄金也不为过。
郁知暖没有在意皇帝的慎思,而是笑眯眯的朝着唐志图道:“唐伯伯,你觉得怎么样?”
“蛤?”
可怜的唐大人又尴尬了,这里一群的大人物,你偏偏来问我,难道要我代替皇帝陛下做决定吗?
唐志图偷偷摸摸去瞟皇帝的神情,可是某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却傲娇的转开了脸,避开了眼色。
唐志图有苦说不出,偏偏郁知暖还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的看着他,满脸的期待,好似再说“怎么样,怎么样?快夸我呀?”
唐志图看着眼下的情形,只能囫囵道:“还……行吧……”
郁知暖脸上有点淡淡的失望,以前唐伯伯对她的提案都是很满意的,有些甚至立马就可以着手去办,今天的回答却是这么的模棱两可。她不依不饶道:“那唐伯伯您说说,哪里是不行的,我好立马回去继续调整一下!”
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郁知暖,唐志图只觉得牙疼:“这……”怎么说呢?我是觉得都挺好的,可皇帝的意思却不敢妄自揣测,那到底是好还不是好呢!?
郁战看着满心期待的郁知暖,看看拧巴又纠结的唐志图,又看了看故意置身事外的皇帝陛下,暗暗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自己上前去救那个可怜的小老弟吧。
“暖暖,你刚刚才提案结束,也得给唐兄一些时间细细思量,就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了吧!”
“哦~~~”郁知暖不满的嘟嘟嘴,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呢喃道,“以前我提案,唐伯伯就能立时就拍板定案呢!”
容弈觉得自己快憋不住笑意了,只好暗暗的侧身调整表情,心道,这个坏心眼的小丫头,是立志要把唐志图拖下水吗!
而可怜的唐大人满脸福气不在,冷汗直冒,此时只想给郁知暖跪了。委委屈屈的小眼睛纠结又尴尬的看向郁知暖,好似在说“求求您别再说了,我还不想死。”
皇帝倒是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感慨道:“唐兄,不错嘛,雷厉风行果敢决断啊!”
“这……呵呵。”唐志图尴尬的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几位牛鬼蛇神,要不是郁战在旁边暗戳戳的扶着,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快直接跪了。
皇帝打量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朝着郁知暖道:“郁姑娘,我们几个是初到庸州浮城,听郁姑娘有城主之名,可否带着我们到庸州各处逛逛,也算是圆了我们游兴之愿。”
“好啊!”郁知暖微笑着应承下,开心道,“你们是父亲是朋友,我自然不能慢待了。”
书生清秀的眉目尴尬的挑了挑,他是真不知道该评价这位姑娘是聪明还是蠢笨。就算没有挑明身份,可大家言行举行间下意识的恭敬也能看的出尊卑。可她就是不知道,方才的话还不如不解释了,这么一说,好似陛下还是借了郁战的面子才能请了郁知暖作陪参观浮城的。
郁战看着一脸天真无畏的郁知暖,只能暗道回去再同她好好说叨说叨吧。
一行人终于离开了州府,唐大人耷拉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好似一坨瘫软的肥瘦,没有一点支撑。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小腿肚现在还在打颤站不起来。家丁不明所以,忙着进来扶人,只有唐大人在默默的感慨:
这日子过得,简直太惊悚了!
容弈差人联系了鹿鸣来接了其余三位贵客,送去了郁氏旗下最好的客栈天下客,之后和郁知暖、郁战一道回了郁宅。
天知道当鹿鸣看到郁知暖和郁战一行人在一起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郁知暖暗自感叹还是头一次见到面瘫表情碎裂的时刻。不过她更知道现在不是看戏的时候,立马机灵的做了介绍,只道“这几位是爹爹的好友,要好生招待,吃穿用度一律要最好的。”
好在鹿鸣惯性面瘫,也只有相处多年的容弈和郁知暖察觉出对方的一些表情变化,其他人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鹿鸣立马明白了郁知暖的意思,亲自驾车将人送去了天下客的贵宾房,嘱咐好一切才赶回了郁宅。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迟来的父女情深
郁战、郁知暖和容弈同乘一辆马车返回郁宅。
方才情况特殊,郁战不方便和郁知暖好好打招呼,更没机会留言她的身边人,这会才注意到端坐在郁知暖身边的优秀男子。
男人的相貌有些英俊的过头,剑眉星眸,玉树临风,一派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姿态,虽然看起来好似没什么攻击性,可隐隐觉得没有那么简单,男子深邃的眼眸好似藏着很多秘密,是让人想要亲近却也会产生畏惧的类型。
鹿鸣是郁战安排在郁知暖身边的人,所以对于郁宅的那些事他多少还是知道些,尤其是郁知暖那一屋子所谓“貌美如花”的男宠,更是各个出彩。记得方才知暖叫的是“小容儿”,想来眼前的这一位就是有着郁宅“大管家”之称,郁知暖的最爱容弈了吧,果然是仪表堂堂。
容弈自然察觉了郁战在暗暗的观察自己,只是容弈惯于伪装,始终微笑着从容面对,保持着他在外人面前光风霁月的模样。
郁知暖好似没有发现两个男人的暗潮涌动,微笑着问道:“爹爹怎么会突然来庸州的?”
郁战被郁知暖的疑问拉回注意力,自然不能告诉她真实原因,只随口道:“陛下宽仁待下,想着我多年辛苦,许了我一些休沐之日,才好能专程来看看你。”
“陛下若是宽仁,又怎么会让爹爹多年戍守边关,有家回不得呢?”
这话就是赤果果的抱怨了。
郁战无奈,只得轻声呵斥道:“暖暖,注意言辞。”
郁知暖懊恼的瘪瘪嘴,有些不满,可还是将满腹的牢骚压下,试探着问道:“爹爹……当真是专程来看我的?”明明是疑问句,却有一种笃定不是的意味。
郁战看着和从前判若两人的郁知暖,心里五味杂陈,现在的女儿太聪明,稍微漏了怯会被她抓住小辫子的, 只好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不然暖暖以为我此番前来又是为何?”
郁知暖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爹爹不想说就不说,何必来逗我,难道我还会叫您为难了不成。无论如何,您……还记着来看看我,我……很欢喜。”
郁战看着小丫头有些委屈的小表情,安抚着笑道,“无论缘由,想见你……却是真的。”
郁知暖低头轻笑,却忽然感受到这个身体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这不是现代郁知暖的真实感情,毕竟现代暖对着这个陌生的父亲更多是逢场作戏和虚与委蛇,可此刻心脏真实的悸动却是来自于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啊,便是有再多的抱怨、误解和不满,也无法消弭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郁知暖察觉到这份感情来的太突然,让她有些控制不住,尤其是没有了方才面对皇帝的压力、调侃唐志图的缓解等一系列的意志力压制后,那些埋藏的情绪好似茁壮的参天大树欲破土而出一般。
郁知暖不想在两个男人面前突然这么失态,所以使劲儿的低着头不断的深呼吸,努力的调整,可以泪腺就好似奔溃了一样,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其实郁知暖能明白原主对郁战的感情,毕竟对她而言,郁战是最重要的人,可是因为母亲的离开,郁府众人的欺辱和误导,她不得不孤独而顽强的用自己的方式生活,用特别的方式保护自己,不知不觉间,她早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刺猬,别人无法靠近,自己也不能拥抱他人……如今看来,郁战便是郁知暖唯一的软肋,如今借着现代郁知暖的魂魄可以和自己的父亲和平乃至亲密的相处,一瞬间产生的心理情绪便是灵魂也无法控制,这才有了此刻的泪如雨下。
容弈素来留意郁知暖,一早发觉了不对劲,看着小丫头委委屈屈的样子,突然就心疼了。他也顾不得郁战就在一旁,倾身上前轻轻拥住郁知暖,附耳温声道:“阿暖,怎么呢,可是不舒服?”
“没事……”一开口发现居然声音都带着哽咽,有些羞愧的情绪让她恨不得直直缩到容弈的怀里。
郁战也发现了郁知暖的伤心,联想方才,只以为是自己的话无意中伤着了她。也低声安抚道:“暖暖,可是爹爹的话叫你不高兴了?”
郁知暖摇摇头,还是决定把原主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是……只是好久……好久不见爹爹,这么突然一件,有点……太激动了,因为……真的好久啊!”
说罢还想努力笑笑让面前满是担忧的两个男人宽心,可平白又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姿态。
郁战心疼的无可无不可,这毕竟是他唯一的女儿,是他最爱的灵汐留下的唯一的念想。他也顾不得礼仪,一把抱过郁知暖,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对不起暖暖,是爹爹不好,爹爹让你受委屈了……”
郁知暖一边抽着小鼻子,一边可怜兮兮的说道:“爹爹知道我的委屈,那也不算委屈……”
郁战听着郁知暖懂事的回答,瞬间什么规诫、教导的话都没了,只想把这个世上最好的都给她,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去弥补这些年没有陪在她身边的遗憾,让她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容弈看着郁知暖红红的大眼睛,竟然有些稀奇,因为突然发现了小丫头也有脆弱的一面。尤其是郁知暖大梦三生之后,容弈基本就没见她哭过,每天都是为了赚钱而打满鸡血的奋斗,这开天辟地头一朝落泪便让容弈也有些心疼。只可惜人家父亲正虎视眈眈的在一旁坐着,他也不好上前把人强国亲亲抱抱好生安抚,又想着这些日子郁战住在郁宅,容弈就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
三人回到郁宅,郁知暖让凝香收拾了暖阁旁边的落霞阁给郁战居住,亲自安顿了父亲大人,确保一切无误后,请他好生休息,只道晚膳时再介绍宅子里其他人给他认识。
郁战面上不显,实则一路没少细细打量这个漂亮精致的宅子,里面的成列摆设一律是上好的,园子也收拾的十分规整,一路的花树草木,亭台楼阁,丫头婆子更是礼貌得体,暗叹道,便是京都最好的宅子怕是也比不上,莫非郁知暖真的是什么庸州首富?可想着方才可怜兮兮掉眼泪的小姑娘,郁战只得先行压下满腹疑问,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和她说叨说叨。
这边容弈和郁知暖离开落霞阁后,行至一片凤凰花树下,容弈忽然一手搂住了郁知暖的纤腰,一只手轻佻的勾起她精巧的下巴,让她对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方才……怎么忽然就哭了?”
郁知暖看着容弈深不见底的眸色,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没有糊弄他的打算,直言道:“忽然见到爹爹,想起往日委屈,情绪一下子绷不住,就……爆发了。”
容弈知道一些郁知暖曾经在郁府的不容易,只是当初和现在的心态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往日可以作为一个路人甚至恶劣的看客觉得无关痛痒或者是她自找的;可现在……心里抽搐的疼惜只怨怪为何没有早点遇见她,为什么没有好好护着她。
郁知暖看懂了容弈眼底的疼惜、不舍和遗憾,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道:“小容儿……心疼了。”
容弈放开怀里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丫头,忽然就否定了刚才的想法。其实现在的她才是最好的她,他们的遇见是刚刚好才是;若是早一点,会嫌恶;可晚一点,就是错过。所以现在就是最好的相遇。
郁知暖看着转身背对着自己的容弈,得意道:“小容儿……害羞了?”
看着默不作声的某人,郁知暖再接再厉道:“既然心疼我,那就对我好一点哦!”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呢?”容弈脱口而出。
“嗯……”郁知暖想了想,好像自己来了之后还真没有,于是一副女霸王模样道,“你以前做得不错,请继续保持;未来还可以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你这都是什么成语?”
“和小白学的成语。”
“和他学成语?我怕你以后话都不会说的……”
“是吗……”
“好吧,他确实还需要学习,但你也可以继续进步……”
两人说说笑笑着相携远去,留下了一片温情。
第一百五十二章 红豆传情表情思
皇帝陛下一行在鹿鸣的带领下来到了天下客,一眼就被里面的装修布置震惊了!
他们一开始为了低调,所以选择了普通的客栈居住,虽然一来庸州就知道了天下客的名声,但更知道这是郁知暖的产业,若住了这里,肯定郁知暖当下便会知晓他们来庸州一事,所以规避了。可今儿进到天下客的一瞬间,又觉得没来这里住一住着实有些可惜了。
天下客隐于一片小花园之中,与其说是客栈,倒不是如说是某个大户人家的院落。门厅并不高大显眼,只一块别致的大石头上写着“天下客”三个大字,周围是错落精致的景致,假山、瀑布、水渠构成了巧妙的山水意境,里面有锦鲤欢愉,花草相应,十分值得细细赏玩。进去之后是明亮的大堂,摆放着软塌、茶几,点着清雅的熏香,最特别的是墙上一片水帘自然倾泻,让整个大堂眼前一亮。
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礼貌的带领尊贵的客人入住。皇帝陛下一路上暗暗观察,这个客栈着实别致,用竹林规划出不同的清幽小道,给了客人足够的休息空间,也不易被打扰,用心十分细致。
他们的贵宾房则是一栋独立的三层楼高的小房子,和一般的庭院不同,是郁知暖精心打造的现代化小别墅。迎面就是一片冒着腾腾热气的小温泉,水雾缭绕倒是有了一点仙境之感。虽然是盛夏,但屋子里放置了郁知暖特质的手拉小风扇,再配上冰块,大约有点现代空调的意思,十分凉爽。周围的树木花草布局精巧,隔绝出一个私人空间,是个休息放松的绝佳圣地。
皇帝陛下面朝温泉,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感慨道:“还是郁知暖那个小丫头会享受啊,这么个人间仙境,连朕都乐不思蜀了……”
李公公笑道:“陛下这几日累着了,正好泡个温泉放松放松。”
皇帝道:“是该放松一下,明天还不知道那丫头会折腾出些什么花样来呢!”
晚膳时分,郁战如愿见到了郁宅的一众所谓“男宠”,也是如今郁氏集团的核心成员。虽然郁战一直都知道自己女儿身边有不少能人异士,尤其是下午的容弈已然那么惊艳,可一下子突然看到这么多各式各样英俊帅气、潇洒倜傥、风姿绰约的优秀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郁战还是忍不住震惊了一番。甚至忍不住暗暗想到,这么多,暖暖要怎么选呢?再想想郁宅乃至庸州如今的布局,只能暗暗感慨一句:自家女儿,果然是个人才啊!
郁知暖已经从原主的情绪里彻底走出来,笑眯眯的和父亲大人介绍郁氏的肱股之臣以及远道而来的忽尔白赤及清风寨的老熟人。
其他人尚可,叶清风和郁战的关系却不一般,晚间在梨花厅见着,孙皓、林靖猛地就给郁战跪下了,激动的表达感激之情,毕竟当初若不是郁战相助,他们也无法逃脱牢笼。而叶清风则是郑重的叫了声“姑父!”
郁战虽然不清楚叶清风为何会和暖暖相遇,但无论如何,两兄妹扶持着总是好的。他叫了孙皓等起来,又拍拍叶清风的肩膀,感慨道:“好小子,结实了不少!功夫可有退后?”
叶清风微笑道:“虽时常练着,但算不得上好,还要请……姑父指教。”
郁战笑眯眯道:“有机会切磋切磋。”
还不等爷两儿继续絮叨,郁知暖便嚷嚷道:“边吃边聊吧,菜都上上齐了,今儿请爹爹尝尝我们郁宅特制的神仙锅!”
若是往常,花谢定是嘴欠就上去打趣了,可今儿情况不一样,因为郁战在,那可是家主大人的父亲大人啊!以花谢为代表的欢脱派都收起了往日随意的做派,潜意识想给将军大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至于这真实的原因究竟为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郁战坐于主位,看着一大桌男男女女围坐一团,说说笑笑,有些不合时宜的话便忍住了没说。自家女儿他一直是放养的,若这时候再说什么男女大防未免有些迂腐,况且也是他教导上的失责,只是他和这些年轻人终究不熟,又不知深浅,更不好随意搭讪,只简单的聊了几句算作招呼。
宴席上虽然有少根筋的北蒙小王子依旧大大咧咧着和郁知暖说说笑笑,但今儿这饭的氛围到底和往常不一样。
郁知暖倒是没在意这些,郁战毕竟头次来这里,更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人,有些距离感也是正常的。她不强求父亲大人多么认可他们,好歹能和睦相处着就罢。说句难听的,现在的郁知暖,也不是郁战能管得了的。
倒是桌上有一个人,惹的郁战频频侧目,便是云默。
云默自然察觉了,只是始终低头不语,安静用膳;郁知暖也发现了,但想着默默一向话少又腼腆,也没刻意当着众人去问,只等私下问问郁战为何。
用过一顿十分平和的晚膳,郁战便让郁知暖、鹿鸣和叶清风回房叙话。旁人也知道这几人的关系,自然不会奇怪些什么。
宴席散后,花谢百无聊赖的跟在容弈身边,抱怨道:“这位镇远大将军看起来好严肃啊,和他同席我饭都少吃了两碗。”说罢又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他那么严肃的人怎么会有念汐这么跳脱的女儿。”
容弈暗暗的盯了花谢一眼,似有警告之意,某花瞬间就老实了。忽然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调侃道,“这几日郁将军在郁宅住着,那主子……是住暖阁还是竹苑呢?”
还不等容弈回话,花谢就背着手笑眯眯的走了。能在容弈这里稍微占上风,简直是值得放烟花庆祝的一件大事!
容弈看着花谢嘚瑟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这些个郁知暖惯坏了的属下,他怕是管不了了……
然后,容弈老老实实的回了竹苑。
话说郁知暖对着郁战,也重新恢复了打哈哈的欢脱姿态。
郁战了解了两兄妹的相遇之事后,就旁敲侧击的向郁知暖表示明日一定要格外尊重那位黄叔叔,虽然言辞之间表明了对方是惹不起权贵,但却始终没有挑破最后一层身份。郁知暖乐的接受郁战的坚持,虽然觉得他太古板了些,但这份关爱女儿的拳拳之心却不必旁人少上半分。为臣的忠心要求他恪守皇命;而为父的关心,又让他舍不得女儿无意得罪上位而横遭不幸。
郁知暖看着郁战的忧愁、纠结与担心,终于老老实实的应下,一定恭恭敬敬的接待黄叔叔一行,绝对奉为上宾,让他们乐不思蜀。
郁战听着郁知暖的俏皮话,无奈的摇摇头,勉强算是松了口气。
告别了郁战,郁知暖回到暖阁,就听到凝香传话道:“容公子今儿在竹苑看账册,就不过来暖阁了。”听到这拙劣的借口,郁知暖只想笑,可偏偏又十分矛盾。一边觉得他的小容儿很暖心,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而刻意回避;一边又觉得容弈怎么能示弱,应该傲娇且霸道总裁上身般宣布“这就是我的女人”,坚决住在暖阁才对!
郁知暖惊觉自己的想得太远了,这些日子简直被容弈惯着越发有些无法无天,就容弈那克制内敛的性格怎么做的出这些来。只是想到容弈……心里就觉得暖暖的,或许,她对容弈的偏爱就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夙愿吧。
郁知暖看着今晚少了一人的暖阁,想到贾宝玉借旧帕子传情的情趣,忽然也生出些吟花弄月借物抒情的心思。她没有林黛玉的七窍玲珑心,只能借着古人的巧思传情。
容弈板正的坐在书桌前,安静的看着账本,身旁只一盏烛灯相伴的,平白的有几分孤寂之感。竹苑,是他在郁宅待得最久的地方,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却也是他现在最不愿意回来的地方。比起热闹的暖阁,这里确实太冷清了些。
或许容弈向往的不是暖阁的热闹,而且暖阁的那个人。
看了好久的书,容弈抬头透过竹窗看向远方那个熟悉的方向,明明也看不见什么,却总是情不自禁……
容弈对月发呆了片刻,便收起了那些儿女情长的心思。正准备继续投入工作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
玉竹恭敬道:“容公子,是家主身边的凝香姑娘来了……”
容弈不禁微微怔住,阿暖这时候怕是刚回暖阁,便派了凝香过来,莫非是……
容弈保持着高冷的表情,淡然道:“请她进来。”
凝香伏了伏身子,恭敬道:“家主传我送件东西给公子。”说罢便将托盘上精致的荷包双手递给了容弈。
容弈看着手里的荷包有些不解,打开了瞧,里面竟然装着一颗颗可爱圆润的红豆,不自觉便想起了那年郁知暖在清风寨时写的那首《相思》,莫非又是那个意思,借红豆传相思;一边觉得欣喜小丫头惦记着他;一面又觉得失落,小丫头疲懒了,也没有新鲜花样。可看看荷包的封口上竟然挂着一个白玉骰子,坠着鲜红的穗子,很是俏皮。暗道这骰子又是何意?
容弈把玩着这特别的两件物什,有些不解?
凝香笑道:“家主让我传话,‘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闻言,容弈心神震荡,这个坏心眼的小丫头,总能让自己这么手足无措。
不自觉间,容弈的嘴角泛起淡淡的弧度,但是想起还有丫鬟在,便强压下满腔的喜欢,故作镇定道,“烦请告知阿暖,我知。”
凝香不是福喜那个少根筋的傻大姐,自然知道两位主子是借着东西句子传情,得了肯定的答复,便淡笑着安静的退身离开。
容弈静静的把完着晶莹剔透的白玉骰子,好像能想起小丫头说那两句话时的优美神情,玲珑骰子,入骨相思,她总是能让自己这么措手不及,然后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容弈脸上终于扬起了大大的笑脸,那些因为郁战到来而不得不回到竹苑的淡淡委屈也在一瞬间被安抚,他小心翼翼的珍藏着这份特别的关注,因为这是他和郁知暖两个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