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我要你的气味
听完他的要求，黄强很是为难：
“这个……不太合适吧。”
职场上，很忌讳越级反馈。
因为这意味着，要跨过你的直属上级。
要是处理不好，两头都要得罪。
以后在公司，可就没法混了。
但陈世贤目前的情况，比较特殊。
要把意见反馈到决策层，才能起到作用。
罗伯特盯着主策划的位置，他也盯着呢。
“强哥，罗伯特现在负责统筹《凯旋》的内测事宜。
我推出新游戏，不就等于砸人家饭碗吗？
您要站在他的立场上，会如实上报吗？”
“这……”
别看黄强吞吞吐吐的，其实心中早有答案。
他只是觉得不合规矩，才没有爽快答应。
“再说了，我们是给迅腾工作，又不是给罗伯特工作。
要是《凯旋》公测失利，公司亏损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在关键时刻，注定会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
这番话，令黄强有些动容。
作为程序组，他们是体验过这款游戏的。
如学弟所言，优缺点非常明显。
不管画质多么精美，吃电脑配置这点相当致命。
上层坚决执行这样的方案，要么是被中层懵逼，阻碍视听。
要么是明知有弊端，却不得不发行。
钱都砸进去了，资方破罐子破摔，不愿意止损。
如果有一个可执行的替代方案，或许事情会出现转机。
陈世贤见黄强一直没表态，主动给出台阶：
“强哥，我知道你难做，您看这样好吗？
我先去收集客户群的调查，整合之后给你看看。
这段期间您再考虑考虑，怎么样？”
给出时间上的缓冲期，是对方乐于接受的结果。
“行，到时候给我看看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谢谢强哥。”
“谢什么，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黄强摸出便签纸写上tt号，摆到桌上提醒道：
“回头加了好友，可以在多沟通相关细节，尽可能提出完整的方案。
这样的话，上面也许会更容易接受一些。”
陈世贤听懂了暗示，道谢后离开会议室。
他来到四楼走廊，正巧碰上来还衣服的唐子涵。
她看到陈世贤，忙双手捧着外套，递了过来：
“那天谢谢你了，这是你的衣服。”
他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凑近嗅了嗅。
外套被洗过，泛着一股淡淡的肥皂气味儿。
上面没有水渍，被熨斗烫得整整齐齐。
陈世贤深吸一口气，有些嫌弃：
“啧啧啧，你怎么洗了呀？”
“啊？这个不能洗吗？我……我不知道。”
唐子涵有些焦虑，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见她这般模样，陈世贤不禁笑了：
“衣服披在你身上，就带了你的气味儿。你这么一洗，不就全部没了吗？”
想让姑娘心动，首先得引起情绪波动。
就是要在不该正经的时候正经，该正经的时候不正经。
唐子涵有些困惑，估计脑子没转过弯来。
她抬起袖子嗅了嗅，委屈地解释道：
“我身上……没有气味儿啊。”
陈世贤被唐子涵的话，给逗笑了。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
本想上前揪她的小脸蛋，不料后者竟后退避开了。
正在此时，黄强从会议室内走出。
看到两人打情骂俏，顿时露出男人们都懂的坏笑。
陈世贤见状有些尴尬，跟学长挥手道别。
经这么一打岔，兴致全无。
他接过衣服，甩了甩手：
“行了，快回去吧。”
唐子涵站在原地，忽而弯腰九十度，来了个大鞠躬：
“谢谢！”
说完，便逃似的离开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陈世贤噗嗤一笑。
这傻姑娘……
返回策划部，里面只有石磊一人。
他除了点头致意，什么都没问。
陈世贤对此很满意，回到工位上。
到了一点钟，忙碌的工作开始了。
罗伯特像是吃了千艾可，情绪异常亢奋：
“check up（检查），check up，要反复的check up！”
作为目前内测项目中，唯一的策划。
亲自下场监工，倒是没什么。
可反复催促检查，一遍又一遍，就有点招人厌了。
真是黄鼠狼打饱嗝，吉尔吃多了。
“三遍怎么够，再check up一遍，我们要做到perfect（完美）。”
如此腔调加上行为，让大家心怀不满。
谁都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
煎熬的日子，过得很慢。
到了周三，终于迎来转机。
并非假洋鬼子放宽条件，而是来了新同事。
分摊工作后，大家会稍微轻松一些。
“初来乍到，还请前辈们多多关照！”
这位叫孟沧海的男员工，相貌一般。
平时很爱笑，给人充满活力的感觉。
罗伯特对于这位新人，真是毫不客气。
分发当日工作任务后，就板着脸继续监督。
十一点许，他接了个电话。
立马笑脸盈盈的出去了，让大家认真工作。
假洋鬼子一走，胡理理就背靠椅子，唉声叹息的。
坐在原本赵昂工位上的孟沧海，脱口问道：
“姐，叹什么气啊？”
“什么姐啊，都把人叫老了，以后叫理理就行。”
孟沧海腼腆一笑，又岔到另一个话题：
“理理这么漂亮，男朋友肯定非常帅气吧。”
这种初级段位的试探，意图太过明显。
通常是男生对女方有兴趣，才会刻意这么问。
按照陈世贤的审美标准，以十分制对颜值打分。
任小萱八点五分，唐子涵九分，胡理理大概六到六点五分的样子。
太过漂亮的姑娘，反而没那么多追求者。
譬如任小萱，系里有90%以上的男生喜欢她。
因为太过耀眼，让许多人自愧不如。
男生在拉近关系前，都会先掂量掂量自己。
觉得女神不容亵渎，有好感只能埋藏在心底。
敢于对任小萱表达爱意的，大学期间不超过十人，都是个中翘楚。
颜值太高，对普通人来说会有距离感。
而胡理理这种小美女，颜值中等偏上。
外貌打扮又符合男人的口味，相比之下更接地气。
让稍微优秀的男人，觉得努把力就能得到她。
因此，胡理理的追求者肯定比任小萱要多得多。
新助理试探她的情感状态，也在情理之中。
“什么男朋友，我还单身呢。”
孟沧海很好的掩饰了喜悦的神色，调笑道：
“不会吧，你会没人追？”
“有啊，但我不喜欢。我喜欢的男人呢，又不肯要我。”
胡理理说完，意有所指的看向某个方向。
孟沧海并未察觉到异样，闲聊了几句后，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助理们的工位，间隔不大。
陈世贤清楚的听到两人谈话，却没有参与的意图。
他刚把今日任务忙完，正着手完善《梦欢西游》的方案。
忽而，tt号响起了提示音。
“滴滴滴。”
陈世贤摁下快捷键，弹出王少杰的对话框。
【孤独的风】：世贤，能来趟医院吗？
【咕咕陈】：怎么了？
【孤独的风】：我被打了。（伤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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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多事之秋
【咕咕陈】：什么情况？
【咕咕陈】：严重吗？
【孤独的风】：这事说来话长，江湖救急，现在没钱上药。
【咕咕陈】：……
【孤独的风】：我知道你在忙，不然下班再来？
【咕咕陈】：淦，你在哪家医院？
【孤独的风】：第四人民医院，大厅等你。
【孤独的风】：我用医生手机登的tt号，先下了。
【咕咕陈】：行，我请个假，马上过来。
关掉对话框，陈世贤很是无奈。
听老王的意思，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当兄弟的，总不能置之不理。
今天的工作，已经提前完成。
琐碎部分，由石磊接手。
假洋鬼子有事出去了，联系不到。
他填好请假条放在罗伯特的办公桌上，用文件压好。
未免遗漏，还让石磊帮忙请假。
要是事后没得到批准，工资该扣就扣，他认了。
现在更关键的，是老王的安危。
这货都进医院了，感觉没有描述的那么轻松。
坐电梯的时候，碰到程序组组长黄强。
对方点头致意，礼貌问道：
“世贤，下楼抽烟吗？”
“不不不，我朋友受伤去医院，没钱付药费呢。他父母没在本地，我得过去看看。对了，强哥，你知道罗伯特去哪儿了吗？”
提到假洋鬼子，黄强轻蔑一笑：
“呵，《凯旋》厂商那边来了个女的，他正接待呢。”
原来是陪憨国妹子，难怪放弃监工。
见电梯缓缓下沉，陈世贤小心翼翼地说道：
“强哥，再麻烦您件事儿行吗？要是碰到罗伯特，帮我请半天假可好？”
“没问题，碰到我会说。”
“确实不好意思，事发突然，我联系不到他。”
“理解，快去吧。”
言谈间，电梯门开了。
陈世贤再三道谢，小跑离开大楼。
在外乘坐公交车，于两点整抵达蓉城第四人民医院。
艳阳高照，大厅内的病患很多。
他来回绕了两圈，最后在东北角落找到老王。
见这货没有缺胳膊少腿，陈世贤松了一口气：
“快起来，让我瞧瞧伤哪儿了。”
王少杰见他赶到，很是感动。
忙起身张开双臂，想要来个拥抱：
“世贤，你太特么够意思了！”
“滚滚滚，别碰我。”
陈世贤语气嫌弃，后退拉开距离：
“你要是敢消遣我，信不信把你裤子扒了！”
“别……别介，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王少杰面色尴尬，忙把他拉到男厕。
随后掀开衣服，露出身上的淤伤。
陈世贤见状，眉头一挑：
“这谁打的？”
王少杰吞吞吐吐的，好半天都没放出个屁来。
“我问你，谁打的？”
见对方提高音量，他扯动嘴角，声音越来越低：
“好像是s大的学生，暑假老跑到我们学校打篮球。”
陈世贤脖子往后一缩，忍不住毒舌道：
“丢不丢人啊，被外校学生欺负？”
王少杰心里也清楚，弱弱的来了一句：
“他们人多……”
“人多了不起吗？行了行了，穿上衣服，先去把药上了。”
陈世贤带老王去了门诊部，掏钱付款后，回去找护士敷药。
等一切忙完，差不多两点半了。
两人离开医院，朝公交站台走去。
陈世贤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把烟盒递过去：
“先谈正事，问卷调查收集多少份了？”
王少杰也抽出一根，用打火机啪嗒点燃：
“一百多份，暑假没什么人，每个来问的都让他们填了。”
陈世贤听到这个数字，摇了摇头：
“不够，有空去图书馆蹲守吧。别去街上找人凑数，我下周要三百份。”
老王抬头瞥了他一眼，郑重地点点头：
“好，我尽量。”
两人站在街边，一阵吞云吐雾。
好半晌，陈世贤把烟丢到地上踩灭，正色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老王吐出一口烟，自嘲笑道：
“上次不是跟你说，认识个水灵的学妹吗？”
“嗯。”
“她叫柳梦莹，大三。”
提到这个女生，王少杰露出向往的神色：
“长得漂亮还很有气质，有种邻家小……哎哟，你打我干嘛？”
陈世贤从后轻扇了一下他的脑瓜，提醒道：
“瞧你那花痴样儿，说重点，伤是怎么来的？”
“别急嘛，马上就要说到了。”
老王揉了揉后脑勺，继续介绍：
“最近有个s大的学生看上她了，所以老往我们学校跑。
昨天他找上门，让我离梦莹远点儿。
这种无理要求，当然不会答应啊。
没想到他们过于狡猾，居然用填表当诱饵把我骗到公园。
那地方又没监控，我一个对三个有点吃力，还好使出一招平沙落雁式……”
“你说在评书么，等会儿。”
陈世贤察觉到不对劲，伸出手打断道：
“学校打架可是要记过的，为了一个外校女生，没道理这么针对你。
老王啊，你要是隐瞒我可帮不了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王少杰面色尴尬，思维有点卡壳：
“呃……这个……”
见他一脸窘态，陈世贤算是明白了。
王少杰平时挺老实的，不会主动招惹是非。
除了好面子，他想不到其他因素。
多半是在女生面前逞能，因此惹来祸端。
“他们找上门的时候，柳梦莹也在现场，对吗？”
见王少杰低着头不说话，陈世贤继续问道：
“是不是起了口角争执？”
“梦莹都不想跟他在一起，还死皮赖脸的。我实在看不过，就多说了两句……”
听到这里，陈世贤大致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无非是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
吵架归吵架，动手就越界了。
如果监控没拍到，无法留下关键证据。
就算反馈给s大，也没什么用处。
最多警告一下，事后还会引起更强烈的报复。
这种学生啊，就是缺少社会主义的暴打。
“先回学校吧，看看他走了没有，其他的交给我。”
“世贤，你准备怎么做？”
“别管那么多，走吧。”
在陈世贤的督促下，两人乘坐公交回到了电讯工程学院。
经过辨认，很快在篮球场找到那位外校学生。
他此时正在打球，激情四射，满身大汗。
到了这节骨眼儿上，老王突然怂了。
他扯了扯陈世贤的衣服，担忧地问道：
“真要教训他吗，要不……算了吧。”
“靠，你在女人面前那么硬气，怎么到我这儿就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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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至少要有两次冲动，一为奋不顾身的爱情，一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是一本关于旅人的书。
对，是旅人，不是绿人，也不是女人。（皮一下）
033 社会主义暴打
“世贤，你学坏了。”
王少杰看向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以前文质彬彬的，现在怎么满嘴骚话？”
陈世贤递了个白眼，抬手指向篮球场，岔开话题：
“老王，你确定是那个寸头吗？”
“对啊，化成灰我都认得！”
“行，那你现在去一趟团委办公室。”
如果能脸谱化的话，王少杰脸上一定是黑人问号：
“不是……那个，世贤，这时候去那里做什么？”
“你不是受伤了么，就说需要休养几天，让他们派人临时照看。”
“现在的工作量不大啊，我没问题的。”
“让你去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陈世贤懒得解释，继续说道：
“一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想让姑娘喜欢，就拿出点男子汉气概！”
王少杰哦了一声，但还是紧张兮兮地问道：
“你不会真要跟他打架吧，那几个一起打篮球的，都是s大的。”
“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快去吧，完事之后去收发点等我。”
“好吧。”
待老王离开，陈世贤松开领带，走向篮球场。
他先是很有耐心的，在场外看球。
早年间，电讯工程学院没有设置门禁。
许多不是本校学生的人员，偶尔会来这里打球。
见一个上班族打扮的男人站在铁网外，众人也没在意。
又不是漂亮的学生妹，有什么好看的。
没过多久，殴打过王少杰的寸头打累了。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走到场面休息。
拿起棕色外套旁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的喝。
陈世贤瞥了一眼，默默摘掉手表揣进兜里。
这不是什么名牌表，市值不过一两百元。
有次推车不小心摔了，在背面留下一道指甲盖大小的擦痕。
他主动走到寸头旁边，笑容和善：
“看得有些手痒，能让我一起打吗？”
对方闻言，偏头打量着他。
反正寸头还在休息，让陌生人顶替玩会儿没什么，便答应下来：
“二狗子，这人想打球，让他参一个吧。”
“好啊。”
陈世贤脱下西服外套，放在寸头的棕色外套边。
随后上场打了五分钟不到，就佯装体力不支。
他双手撑住膝盖，不断喘息道：
“老了老了，打不动了，你们玩吧。”
“哈哈，这么快就不行了？”
“老哥，要注意节制啊。”
见上班族撤下，寸头休息够了，起身开始上场。
陈世贤在拿衣服的同时，用身体当掩护，把手表迅速塞到棕色外套兜里。
这个举动，没有任何外人察觉。
他走出篮球场，迅速前往南校门。
平时快递拉货，就是从这里进出。
陈世贤跟这里的保安们比较熟络，还送过几包中档烟。
保安郭队长听完他的描述，登时怒不可遏：
“胆子真大啊，居然偷到我们学校来了！你确定吗？”
“确定啊，我打完球手表就不见了。他们人多，我也不好当面理论。”
“行，小李小张跟我来。”
于公于私，郭队长都不能放跑这些小偷。
他带着两名保安，气势汹汹的杀向篮球场。
来到场外，郭队长问询道：
“是这些人吗，有没有谁不见了？”
陈世贤大致看了一圈，回应道：
“没有，三个人都在。”
郭队长点点头，迈步进入场内。
他举起手中的自卫棍，呼喊道：
“这位刚打完篮球，手表就掉了，怀疑跟你们有关。
请配合调查，把包里的东西翻出来检查。”
按照华夏法律，保安是没有搜身权的。
可实际国情，却正好相反。
一旦某人有偷窃嫌疑，保安会让对方掏出腰包自证清白。
如果拒绝配合，会被当成做贼心虚，当场擒获。
三位s大的学生瞧见保安身后的上班族，脸上写满了不屑：
“原来是他呀，是不是脑子有病？”
“不就打个篮球么，丢了东西还怪我们。”
郭队长偏过头，瞥了眼陈世贤。
平时得了好处，关键时刻要是怂了，面子有些挂不住：
“你们说了不算，请配合检查！”
寸头翻了个白眼，觉得他们在无理取闹：
“啧，检查就检查，怕你啊。”
打球的好心情，被这档子事破坏殆尽。
两位s大的学生撇撇嘴，把包里的东西翻了出来。
纸巾，零钱，钥匙……
就几样东西，压根儿不怕检查。
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两人跟寸头混在一起，脾气自然好不到那里去。
翻完以后，还不忘出言挖苦：
“一个保安而已，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了？”
“就是，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有没有丢的东西。”
郭队长按捺住火气，转而看向寸头：
“该你了。”
“翻就翻，干！”
他回到场边抓起褐色外套，目露鄙夷的神色：
“你们这些保安呀，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要是偷了，就……”
话都没说完，寸头顺手摸出了一块手表。
“……”
陈世贤等候多时，立马指证道：
“就是这个，是我去年买的表！”
现场的氛围，霎时间变得尴尬无比。
寸头扯动嘴角，盯着手表惊诧不已：
“不是……那个……我……”
郭队长早就压着火气，见状指挥道：
“你什么你，班导是谁，带走！”
寸头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过来。
他瞪大双眼，冲着上班族咆哮道：
“甘霖嬢，栽赃我？”
陈世贤冷哼一声，笑道：
“你们几个是外校的吧，胆儿可真肥啊，跑到这儿来偷东西？
现在人赃并获还想抵赖，真当我们电讯工程学院是纸老虎吗？”
简单的两句话，点名了问题的核心。
郭队长一听是外校的，那还顾忌个球。
扬起自卫棍，出声警告道：
“请配合调查，不要反抗。”
“草！”
寸头脾气冲，当然不会束手就擒。
赤手空拳，就跟保安打了起来。
可他们刚刚剧烈运动过，体力跟不上。
此消彼长下，战况呈一边倒的趋势。
陈世贤站在场边双手抱臂，面无表情。
小伙子还嫩了点，好好接受社会主义的暴打吧。
寸头被打得满场逃窜，很快被郭队长擒住。
其他两位s大的学生，当成帮凶拿下。
保安们正准备将他们扭送警局的时候，碰到了路过的郭副校长。
……
034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小郭，这三个学生怎么回事？”
看到领导，郭队长挺直胸膛，上前邀功：
“这几个是外校学生，跑来这儿来偷东西，被我们抓了现行。”
寸头被保安摁住，登时怒吼道：
“我是被冤枉的，没偷东西！”
“呵，都人赃并获了，还想抵赖？”
郭队长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腆笑着看向郭副校长。
后者摆摆手，示意借一部说话。
两人朝外走了十余米，来到一棵大树前：
“他们是那个学校的？”
“s大的，土木工程系。”
郭副校长思忖片刻，正色道：
“校内出现小偷，说出去会影响学校声誉。
此事不宜声张，先带去拍照留底，口头教育一下。
后续通知保卫科，别再放他们进校园就成。
训完就放人吧，给孩子们一次机会，别送警察局。
档案留底，说不定下半辈子就毁了。”
不同地位身份，考虑的事情自然不一样。
副校长身为教育行业者，除了学校名声，还会顾虑到孩子们的未来。
郭队长点点头，彩虹屁张口就来：
“高，实在是高！还是二舅考虑的周全，我马上去办。”
郭副校长板着脸，双手负于身后，扯起了家常：
“暑假没什么事，也不知道回去看看你妈。”
“放心吧，二舅，我过两天就回。”
“行，先这样吧，”
目送副校长离开后，郭队长折返回来。
联合保安将三名s大的学生，扭送到保卫部拍照。
陈世贤得到失物后，并未着急离开。
事情到这里，远没有结束。
他前往校园南门，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
只见郭队长押送着三人，朝这里走来。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寸头远远看到陈世贤，变得有些躁动。
“老实点！”
他的腰被棍尾一捅，顿时安静多了。
来到南校门，郭队长吩咐同事们把人放了：
“以后别来了，这里不欢迎你们。”
寸头吃了瘪，强忍着没有发作。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位陷害自己的男人身上。
见对方顺着护栏边往东走，寸头似乎明白过来。
他带着同学离开南校门，顺着外围墙壁追去。
很快在百米开外的地方，见到了那位上班族。
两人虽然只有一墙之隔，此时却像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寸头挨了毒打，抓住铁栏杆瞪大双眼。
一开口，就对他的母亲进行亲切的问候。
“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陷害我？”
兴许是陈世贤脸皮太厚，对脏话完全免疫。
从他的面部，看不出任何情绪：
“快递收发点的男人，是你打的吧？”
寸头轻笑一声，早就猜到是为此而来。
他歪着嘴巴，轻蔑地笑了笑：
“是老子打的，怎么样？”
陈世贤继续往前走，换了一个话题：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寸头见他挪动，被迫跟着走，怒骂道：
“谁会去记他的名字，想在梦莹面前装英雄，挨打了活该，he，tui~”
边说着，他隔着护栏啐了一口。
可惜限于距离，没能吐到陈世贤。
寸头心有不甘，又朝他竖了一个向下的大拇指：
“想帮他报仇，就出来单挑啊，崽种！”
大学校园里，血气方刚的很多。
但这么横的，毕竟是少数。
估计是交了大量择校费，才进s大的吧。
“你就不怕我告到校方，给你记过处分？”
“呵，你当爷是吓大的？有证据吗，没证据你说个鸡毛！”
陈世贤认同的点点头，觉得有理：
“行，遛狗结束，再见。”
寸头这才反应到不对劲，勃然大怒道：
“你特么是谁啊，给我回来，有种单挑啊！”
听到叫嚣，陈世贤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记好了，我叫王少杰。食堂对面的快递点，就是我开的。
下次再来电讯工程学院闹事，让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好，有种，你给我等着！”
陈世贤把手伸到耳朵边，坐扩音状：
“咦，刚才在吠什么，我没听清。”
“你特么的，给我等着！”
刚说完，寸头就意识到中了言语陷阱。
别人问吠什么，接话不就承认自己是狗了吗？
想到这里，寸头龇牙咧嘴。
他拉住铁栏杆，张嘴口吐芬芳。
陈世贤打了个哈欠，提醒道：
“这次放你一马，算给个教训。要是再敢来闹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也不顾寸头关切的问候，他转身离开，朝食堂走去。
王少杰按照陈世贤的吩咐，前去告假。
说身体抱恙，需要休息。
希望团委帮帮忙，找人临时看管几天。
听说原委后，当场就有位学生会干事主动请缨。
反正暑期人少，没什么工作量。
收发点还有电脑，玩纸牌可以打发时间。
以后问起来，还能说在这里兼职过，稍微润色一下履历。
一举多得，岂不美哉？
待陈世贤赶到元通收发点，王少杰已经等候多时了。
快递站点，本来就不是什么技术活。
收件，捡件，填表什么的，那位干事一教就会。
“老王，你收集的调查问卷呢？在哪儿？”
“哦，等我一下。”
王少杰进房间翻出纸箱，取出一百多份填过的调查问卷。
“老王啊，这两周辛苦你一下。”
陈世贤接过调查问卷，搂着他的肩膀往北走：
“去图书馆或者宿舍楼跑跑，参与人数越多越好，我急用。”
嘱咐和闲聊一番后，两人走到学校北门。
陈世贤摸出钱包，塞给了王少杰两百元，语重心长道：
“为了舔一个姑娘，都没钱上药了，值得吗？”
不用老王承认，都能猜出他的钱花到哪儿去了。
“什么叫舔啊，世贤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行行行，不是舔，那是什么？”
“人家梦莹过生日，我见有个项链好看，就给她买了。”
陈世贤摇摇头，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老王啊，你有多少钱难道心里没个数么、
听我一句劝，老老实实工作个三五年。
等有钱打扮一下自己，还怕没有妹子？”
听到这话，王少杰有些不乐意了：
“嘁，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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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下作理论
听着老王酸溜溜的话，陈世贤笑了：
“我看你呀，就是心态失衡。”
见王少杰没有接话，便继续说道：
“你要想少奋斗几年，我倒是有个办法。”
老王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抿了抿嘴唇，忍不住问道：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陈世贤清了清嗓子，贱笑道：
“你去菜市场买块五花肉，用刀划一条小缝，往里面塞一枚硬币……”
听到这里，王少杰不禁蹙着眉头，打断道：
“别编些法子来骗我，买块猪肉就能少奋斗，唬谁呢？”
陈世贤苦笑着摇摇头，心忖他丫的还真不是这块料。
把塞进去的硬币弄出来，只是入门。
等到猪肉发臭，才是锻炼致富技能的时候。
吃得臭中苦，方为人上人。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柳梦莹，心思根本不在快乐球上。
“世贤啊。”
迟疑片刻，老王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那几个外校学生，你是怎么处理的？”
陈世贤也没想隐瞒，将流程如实相告。
当然，冒用王少杰名号那段被选择性忽略。
老王听后不断点头，神色有些复杂：
“你这招，有点下作啊。”
面对这样的评价，陈世贤不以为意：
“下作怎么了？你看过武侠小说吗？”
他的跳跃思维，让王少杰有些转不过弯来：
“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看过武侠小说么。”
“看过啊，怎么了？”
“武林里的大多数正派，都是光明磊落的侠士。就算是比武切磋，也讲究公平公正。你一记**掌，我一招情意绵绵刀。双方互有往来，点到即止。可就是这么一群正义之士，面对反派时，从来不讲江湖道义。往往是一拥而上，恨不得将其除之后快，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少杰仍然没有跟上他的脑回路，猜测道：
“因为反派该死？”
“错，因为对坏人，不需要讲规矩。”
陈世贤看向他，露出姨母般的微笑。
希望能给尚未踏入社会的老王，提前敲响一记警钟：
“道德只是用来束缚日常规范的，不是惩治坏人时，用来自缚的枷锁。”
王少杰若有所思，旋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一不犯法，二不违规。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别管手段是否下作。
现在跟你说这些还太早，等接受几年社会的毒打，自然就明白了。”
这样腹黑的论调，显然不符合老王的三观。
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对别人好，替他人着想。
默默付出，默默耕耘，低调而隐忍。
对这番截然相反的见解，自然嗤之以鼻：
“你别搬弄那套歪理，我才不信呢。”
见气氛有些冷下来，陈世贤及时结束话题：
“信不信由你，我先回去了。那钱你省点儿花，问题不大。”
王少杰暂住在学校宿舍，不用付房租。
暑假食堂没开门，就平时吃饭需要花钱。
按照02年的物价水准，不吃太好的话，撑一个月完全没问题。
舔狗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
要是多给点儿，说不定会害了老王。
陈世贤自己，现在也没剩多少钱。
按照交易，实习期的工资全部给了石磊。
不觉间，一辆车牌为蓉ap508的202公交车疾驰而止。
轮胎在刹车的制衡下，跟地面发出吱吱的摩擦。
好快的车！
“走了，别送啦。”
陈世贤排队上了公交，冲车窗外的老王挥手道别：
“好姑娘有的是，别爱得那么卑微。”
“放心，我知道。”
等202公交车驶离，王少杰才动身前往最近的公用电话亭。
他看向座机，摁下一个背诵了很多遍的号码。
“喂~”
几秒后，话筒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是我啊，梦莹，我是少杰。”
“哦~”那边的拖了一个长音，语调平淡：“有什么事吗？”
烈阳肆意，照在王少杰咧开的嘴角上。
他大半个身子，都被屋檐的阴影挡住光线：
“我刚发了工资，晚上能一起吃个饭吗？”
……
陈世贤乘坐202公交车，回到了迅腾大楼。
看看大厅的挂钟，都快四点半了。
离五点下班，仅剩半小时。
乘坐电梯来到四楼，陈世贤推开策划部的门。
见到满脸怒气的罗伯特，眼皮一跳。
对方看到他回来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真是有character（个性）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面对假洋鬼子的怒气，陈世贤有些不明所以：
“今天临时有事，同学进医院没钱付药费。
我走得匆忙，没能联系到你，就填了请假条压在桌上。”
“what（什么）？”
罗伯特伸出右手食指，先指向空空如也的办公桌。
随后指向陈世贤，虚空指点，情绪激动：
“睁大眼睛好好瞧瞧，nothing（什么都没有）！nothing！”
石磊有点看不下去了，主动帮腔道：
“请假的事情，我跟您说过的。”
没想到假洋鬼子一听，还更来劲了：
“他的事情你来办，是不是他的工资你来领啊？”
石磊不擅长斗嘴，被怼得哑口无言。
陈世贤摇了摇头，示意别再说了。
罗伯特想当主策划的心思，路人皆知。
到了这时候，他算是看明白了。
假洋鬼子是想借这件事情，竖立威信。
临时有事请假，需要上级批准。
现在的情况，是罗伯特没批准。
那么留请假条和让人帮忙请假，都是没用的。
陈世贤还是有哔数的，知道错在自己。
便低头不再反驳，没有强词夺理。
他是下午离开的，旷三四个小时算旷半天。
根据公司规章制度应该是扣钱，还不至于辞退。
等赚钱了，先买个手机吧。
不然联络什么的，很不方便。
“咚咚咚。”
伴随着敲门声后，黄强走了进来：
“刚听到这里在争吵，发生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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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第三种选择
迅腾公司的四楼，都是办公区。
策划部，美术组，程序组，都在这一层。
黄强路过走廊时，听到里面传来罗伯特的声音。
本来准备直接回去，没想参与的。
可听到关于陈世贤的话题，不禁停下脚步。
他停顿片刻后敲门而入，正觑到学弟被训的一幕：
“刚听到这里在争吵，发生了什么？”
“就是临时请假没被上级批准，算旷工。”
陈世贤看到他主动打了个招呼，解释道：
“没什么的，强哥。按照公司规章制度处理就行，你回去吧。”
见学弟甘愿受罚，黄强有些愧疚：
“世贤，这事儿赖我，没能帮上你的忙。”
罗伯特正在气头上，语气有些冲：
“这是我们策划组的事情，管你们程序组什么事？”
黄强看向假洋鬼子，神色古怪。
大家都是平级，不就接待下憨国代理么，屁股就翘到天上去了？
见场面逐渐失控，陈世贤忙充当和事佬。
事情闹大对他影响不好，所以必须站出来遏制事态恶化：
“强哥，我没事的，你回去吧。”
见学弟这样说，黄强不好勉强，朝门边退去。
正在此时，情绪稳定下来的罗伯特坐回椅子上。
一个抬腿，不小心踢倒了垃圾桶。
里面没装多少东西，几个小纸团掉了出来。
陈世贤瞥了一眼，见到被捏成团的请假条。
假洋鬼子有些心虚，忙弯腰去捡：
“看什么？我没pass（通过），有没有这个都没差。”
陈世贤闻言，收回目光。
见黄强没看到，忙往外面推。
来到门外，他道歉道：
“不好意思啊，强哥，让您看笑话了。这事儿我能搞定的，你先回去吧。”
他越是表现的无所谓，黄强就越愧疚。
把学长送走以后，陈世贤返回办公室。
旷工会汇报给人事，按照公司章程处罚。
罗伯特只能逞逞口舌之利，没法做太过分的事情。
他在四位助理面前，着重强调了规章制度，不希望看到有害群之马。
这不算暗示，可以说是明示了。
陈世贤回到迅腾时，已是接近四点半。
没过多久，就到了五点的下班时间。
罗伯特提上公文包，第一个打卡离开。
办公室内，也是一片收拾东西的声响。
陈世贤在线接收石磊发来的工作文档，留存备份。
今天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世贤……”
见石磊欲言又止的模样，陈世贤笑着宽慰道：
“是我自己的过失，你别放在心上。”
“好吧。”
“你先走吧，不用等我。”
“嗯，那……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
陈世贤抬头查看，胡理理和孟沧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他把《梦欢稀有》的相当文档和设计方案，都额外备份了一遍。
罗伯特今天借题发挥，或许是临时兴起。
两人无冤无仇，除了树立威信想不到其他原因。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多留条退路，总是好的。
弄完之后，都快五点一刻了。
陈世贤关掉电脑，离开策划部。
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大厅，正看见台阶下的黄强。
他丢掉烟头踩灭，朝自己这边走来：
“世贤，上次你请我吃饭，这次该我请了。”
学长刻意等在这里，多半有事要说。
陈世贤也没拒绝，露出阳光的微笑：
“好啊，不过得先等我一下。”
他来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摸出ic卡插进槽里。
按键有点紧，要用力才能摁动号码。
打通家里的固话，陈世贤告诉老陈同志晚饭在外解决。
挂断以后，他朝学长点点头：
“走吧，去哪儿吃你来定。”
两人没走多远，黄强出言调侃道：
“你小子要是今天又偷偷买单，信不信我跟你急！”
“哈哈哈，不敢不敢，我现在是真穷，想买单都没钱。”
扣除给王少杰的两百元，他现在就七八百元。
本月的实习工资，会全部给石磊。
这手里，是真得有点紧。
黄强到了街边，拦下一辆黄绿色的出租车。
陈世贤坐进后排，都没来得及查看车牌号。
出租车发动，十多分钟后来到了三眼桥。
见黄强进了一家小酒馆，他在外看了看店招，迈步而入。
十多年后，这里会发展成酒吧一条街。
不过现在嘛，只有各式各样的商铺林立。
黄强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了，熟练的在菜单上指点。
菜肴很快端了上来，有酒有肉。
陈世贤察言观色，主动用起子打开啤酒瓶。
随着啵的一声轻响，他直接倒满两个玻璃杯。
那泛白的泡沫，差点溢出来：
“来，干杯！”
“叮！”
黄强碰杯后，一口喝了大半。
他哈的吐了一口气，开始进入正题：
“你上次提的请求，我可以答应你。”
陈世贤没有抢话，默默静候。
对方这样说，肯定有下文。
黄强夹了筷子蒜薹炒肉放入口中，继续说道：
“不过……他们是否采纳，我可不敢保证。”
“没问题的，强哥。您能帮这个忙，我已经很知足了。”
陈世贤刚喝完一杯，又给倒满：
“我干了，您随意。”
说罢，便仰头把啤酒一饮而尽。
华夏的酒桌文化，源远流长。
“好，海量啊！”
黄强出口夸赞，把半杯啤酒喝了个精光。
陈世贤没等他提醒，主动倒满。
黄强对这样的‘懂事’很满意，面带微笑：
“世贤啊，我跟你交个底吧。资方对于凯旋，有点进退两难。”
这句话等于就说明了，《梦欢西游》有更大的概率被接纳。
“万一，我是说万一失败的话。你别在策划部干了，来程序组吧。”
估计是今天看到罗伯特的行为，让他心里有些添堵。
陈世贤对此，倒是坦然。
前世入职迅腾时，罗伯特就已经不在了。
按照那中英腔调和谄上媚下的风格，被开除或排挤是迟早的事。
他的短期小目标，就是完成转正、升策划、到主策划三连跳。
然后利用职位之便，泡到唐子涵。
对于去程序组，真没太大念想。
黄强既是内部推荐人，又是电讯工程的学长。
倘若委婉拒接，还是有些折面子的。
面对两难的选择，人往往纠结那个选择损失更低。
有时候不选，也是一种选择。
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岔开话题：
“强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这番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
037 小鹿乱窜
黄强微微颔首，目露欣赏。
对于陈世贤这个学弟，他十分看好：
“你上次说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打探过了。”
说罢，黄强摸出张名片，放在桌上推了过来。
“谢谢强哥。”
陈世贤道谢之后，拿起来查看。
白底黑纸，长方形的名片上。
印有一串联系电话，还有某某公司的字样。
“做app程序，他们是专业的。你要是报我的名字，还能有额外优惠。”
陈世贤很需要这个，再次道谢：
“强哥你真是太好了，谢谢。”
“客气什么，你呢，问卷调查收集的怎么样了？”
“还好吧，有两百多份了。”
陈世贤可以虚高了数量，尽量用话术进行弥补：
“估计下周就三百多份了，做样本问题不大。”
先画饼，再造饼，是最简单省事的手段。
“只要调查问卷没有水分，就具备参考意义。
世贤啊，你最好抽空整理出表格，这样会更直观一些。”
“我明白，有时间会尽快弄出来的。”
两人再度碰杯喝酒，陈世贤主动满上，笑脸盈盈：
“强哥，你给我介绍的高层是谁啊？”
陈世贤在前世，入职过迅腾半年左右。
对于总部的高层，根本实质性的接触。
有所了解的，无非是两个人。
迅腾创始人之一的马腾腾，还有研发出微信的张大龙。
后者现在还没加入迅腾，是05年被收购时才进来的。
以《梦欢西游》为跳板，看看能不能多跟高层接触。
如果能提前研发出微信，也未尝不可。
未来，是个以流量为主的时代。
要是跟迅腾这种大流量挂钩，今后的创业很好操作。
“我跟你介绍的人，可是迅腾的这个……”
黄强说完，竖了一个大拇指：
“他是长安电讯工程学院的，以前长蓉两地打辩论赛的时候见过。
聊得不错，就交了个朋友。”
提到大佬，学长脸上满是羡艳的神色。
陈世贤见状，立马顺着话接到：
“强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
黄强微微一笑，端起酒杯：
“他叫李青，是迅腾的coo。”
李青？
瞎子吗？
陈世贤收回思绪，面色有些尴尬：
“强哥，coo是什么？你也知道，现在英文简写太多，很多都不知道意思。”
“coo，就是chief officer，可以理解为首席运营官。”
陈世贤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运营的no：1啊。
学长这样讲，他就全明白了。
举个简单的例子，很多手游活动会在节日推出活动。
玩家普遍以为这是策划的功劳，其实不然。
节日活动通常是老板拍板决定的，或是由运营根据市场数据提供。
策划算是接到任务，依令执行的一环罢了。
从实际涵盖范围来看，未来的运营要比策划更重要。
陈世贤当主策划，只是为了方便往美术组跑。
他要是有高深的美术功底，早就瞅着美术组组长的位置了。
问题是没这个金刚钻啊，能怎么办？
推杯换盏间，菜也没了，酒也空了。
昏黄的背景下，迪斯科音乐撩人心弦。
“你下周之前，准备好三百份问卷和表格吧。
我会向上面进行申请出差，带你去一趟总部汇报。”
陈世贤稍微感到惊讶，不过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迅腾真正的大佬，肯定是在总部的。
“下周多久，周五？”
“对，周五，到时候穿正式点儿。”
“放心吧，我懂的，强哥。”
这顿饭，吃得十分愉悦。
黄强看到陈世贤的喜悦，也深受感染。
他能独立制作出梦欢西游的内容，说明有真材实料。
“服务员，买单。”
结账之后，两人出了小酒馆。
权当饭后散步，在三眼桥上吹着夜风。
黄强有些微醺，兴致高昂。
他跟陈世贤提起了大学时期的风云人物，还有不少往事。
陈世贤重生过来，都间隔好多年了。
对于千禧年后发生的校园事件，完全没有印象。
但他还是保持礼貌，时不时嗯一下，或者点头认同。
当黄强看过来事，陈世贤立刻面露微笑，给学长一种认真聆听的感觉。
让人感受到尊重，是行走社会的基本技能。
别看是表面功夫，作用可不容小觑。
要是连这些都做不到，会让人觉得很敷衍。
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对方都不拿你当自己人，好处什么的自然轮不到你。
聊了二十多分钟，黄强有些乏了。
他在街边伸手，拦下一辆车牌号为蓉ap468的出租车：
“世贤，你先上去。”
待学弟坐上后座，他透过车窗塞了五十元进来：
“你实习期也不容易，车费哥给你报了。”
说完，黄强不顾形象的打了个饱嗝。
陈世贤不是一个忘本的人，对此十分感动。
人敬他三分，他敬人一丈：
“谢谢强哥，等我发达了，不会忘记你的。”
黄强哈哈大笑，竟有了一股豪迈之情：
“好啊，我就等着你发达呢！”
说完，他挥手道别，拦下后面的出租车。
陈世贤支起身子，目送他上车。
两辆汽车在十字路口岔开，一个向左掉头，一个向右。
……
回到家中，都快八点了。
陈世贤打开电脑，开始整理那些调查问卷，制作成表格。
对于凯旋，对于梦欢西游。
好的看法，坏的看法，客户黏度。
通过相关图表，就能让人一目了然。
陈世贤收集的调查问卷对象，都是有所偏颇的。
参与者都是电讯工程学院的学生，无法代表整个群体。
而一款游戏的受众，是要涵盖多个年龄段的。
不过在这一点上，他十分鸡贼。
没有在调查问卷中，要求填写职业和年龄这种明确的信息。
只需说这是街头随机调查收集，就能得到更利于自己的数据。
忙到九点多，tt号响了。
陈世贤摁出对话框，是任小萱的消息。
【世贤，听说最近猩球大战上映了，你周末有时间吗？（可爱）】
鉴于这部电影都跟胡理理看过了，他选择了婉拒：
【不好意思啊，最近很忙。】
任小萱显然不信，很快发来消息：
【你不是实习策划助理吗，哪有这么忙？】
陈世贤感受到了小情绪，摇了摇头，敲打键盘：
【我接了一个重要的项目，下周五要去总部出差。】
刚入职还不到一个月，都没转正就负责重要项目。
还获得出差的机会，说明受到重用了。
任小萱对此，表现的十分开心：
【好拼啊，以前都没见你这么努力过。】
【为了以后幸福的生活，当然要努力呀。】
这句话，让任小萱心头小鹿乱窜。
这么说来，他在散伙饭时的冷漠都是装出来哒。
搞了半天是想努力事业，来个曲线救国。
想到登门拜访时，陈世贤曾说过自己是他女朋友。
任小萱顿时感觉，浑身燥热的厉害。
几分钟后，消息发过来了。
【笨蛋，注意照顾好自己，我也会加油的！】
陈世贤正在制作表格，见到消息脖子往后一缩。
【？？？】
待他回复消息后，任小萱的tt头像已经黑掉了。
……
038 不择手段
估计，是她误会了什么吧？
陈世贤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肩膀，继续制作表格。
他婉拒邀请，其实另有打算。
自打重生以后，陈世贤就定下目标。
这辈子，一定要追到唐子涵。
为此，还提前加入迅腾。
不同女人在内心的分量，是有区别的。
如果是模糊估计，那都差不多。
可要细想，终归能分出高下。
他不答应任小萱的邀请，理由很简单。
陈世贤想在周六，邀请唐子涵看电影。
……
周四，一切如常。
陈世贤忙完手里的工作，起身离开了策划部。
同事们都没有在意，以为他去抽烟。
穿过走廊，来到同处四楼的美术组外。
陈世贤看到琪琪，礼貌说道：
“你好，我找一下唐子涵，能叫她出来吗？”
对方打量着他，贱兮兮地笑道：
“进展这么快，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呀？”
这番调侃，引得办公室内的其他女人的窃笑。
琪琪往后一望，扯着嗓子喊道：
“子涵，你男朋友找你。”
“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好啦好啦，不是不是，快出来吧。”
在美术组同事们的助攻下，唐子涵走了出来。
她的身上，还是穿着那件宽大的藏青色衣裳。
黑色长发盘在头顶，脸上未施粉黛。
面色白里透红，宛如一朵出水芙蓉。
这种oversize（大尺寸）风格，在后世深受36d妹子的喜爱。
用宽大的尺码，很好遮掩了发育上的优势。
倘若把衣服勒紧，布料下的曼妙曲线瞬间就会溢出来。
唐子涵这身衣裳，将36d和蚂蚁腰遮得严严实实。
最大程度上，避免了不怀好意的窥伺。
她来到身前，还是跟以前一样。
略微低头，不敢跟他有任何视线接触：
“我……我也有事找你。”
陈世贤闻言摊手，表现出绅士的一面：
“行啊，女士优先，你先说。”
唐子涵迟疑片刻，最终脱口道：
“我知道人你很好，可是，我……”
“什么？”
“我不想跟你谈恋爱。”
陈世贤先是一怔，随后微蹲下身子看向眼前的姑娘：
“我猜，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吧。”
唐子涵低着头，沉默不语。
为了躲闪视线，下巴都戳到锁骨了。
见她没有回应，陈世贤继续说道：
“你是觉得自己条件差，不想拖累我，对吗？”
唐子涵自幼父母双亡，由爷爷奶奶带大。
做木工的爷爷病故后，就跟奶奶相依为命。
这些身世背景，是陈世贤重生前了解到的。
碍于当时每月的工资，仅够自己度日。
实在没能力让她过上好日子，只好忍痛退场。
后来包揽小城市的快递，事业小成所成。
通过相关渠道，却再也联系不到唐子涵。
使得这位白月光，成为此生最大的遗憾。
唐子涵听闻陈世贤说出真相，目光惊诧。
她仰头剜了一眼，对视后迅速垂下眸子：
“你那天跟踪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陈世贤连连摆手，急于撇清关系。
这要实锤尾行犯的身份，跳进绿河都洗不清。
他搜肠刮肚，想出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
“当时分别后，我专门问过出租车司机。
根据下车的位置，就估计到你是农村的。
这点，子涵你可以放一万个心。
爱屋及乌嘛，我不会因为你的家境嫌弃你。
相反，我还想带你过上更好的日子呢。
这些天，我们也算是初步了解。
既然你不讨厌我，不妨先试试再说。”
这样的操作即岔开话题，又逼得她摊牌。
“我……”
唐子涵咬着下嘴唇想了想，似乎有些挣扎：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复。”
“没关系，慢慢来嘛，这周内就行。”
“太……太快了，能不能多给我点时间？”
给，或不给。
面对两难，陈世贤哪个都不想选。
便用行动岔开话题，硬生生走出第三条路。
他伸出左手摁住对方身后的墙壁，实现壁咚。
唐子涵家境不好，很少看电视，并未遭受憨剧的荼毒。
只是这种霸道的气势，让她有些惊慌失措。
见唐子涵闪躲，陈世贤右手也撑住墙壁，锁死了左右的退路。
这样的举动，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她如果弯下腰，不就可以……咳咳，收！
唐子涵被强行壁咚，整个人都快羞死了。
她神色慌张，粉嫩的脸蛋像是成熟的蜜桃。
这让陈世贤有些意动，想用嘴唇在上面盖个章：
“你的事说完，这下该谈谈我的事了吧。”
唐子涵伸出手，吃力的抵住他的双肩：
“什……什么事？”
陈世贤身子后撤些许，免得逼她太紧：
“我周六买了两张电影票，第四大道，记得来。”
唐子涵完全不像会撒谎的人，视线飘忽不定：
“我……我那天有事。”
末了，还自我安慰的补充道：“真的，真的有事。”
“票都买了，你要不来我可撕了啊。”
“别，别撕。”
唐子涵从小吃苦惯了，对钱财人情很敏感。
要是别人因为她而蒙上损失，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陈世贤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会有恃无恐。
见唐子涵咬着嘴唇，没有回复。
他又凑近了些，坏笑道：
“周六下午两点，第四大道，记得来哦。你要是不来，就去你家找你。”
“你……”
瞧见她受气包似的表现，陈世贤收回撑在墙壁上的双手：
“好啦好啦，快回去吧。”
说完直接离开，不给唐子涵反驳的机会。
美术组门边，有个女人全程偷听。
待两人会面结束，她立马回到工位上打开tt号。
【宝贝，不好了。】
胡理理听到滴滴滴的消息提醒，看完后回复道：
【亲爱的，怎么了？】
【再不阻止，你的男人就要跟人跑啦。】
【啊？】
【我刚准备上厕所，偷听到他约唐子涵周六下午两点去第四大道看电影。】
胡理理盯着消息，眼神闪烁，片刻后回复道：
【我知道了，谢谢亲爱的。】
【嘻嘻。（微笑）】
看完同学的消息，胡理理眼神闪烁。
她扶着额头，心思已经不在工作上了。
“咔擦。”
正在此时，陈世贤回到了。
他推门而入，走向自己的工位。
看向陈世贤的背影，胡理理计上心头。
她打开tt号，给一位昵称叫作‘小萱’的人发消息。
这是上次一起回家时，添加的账号。
【好姐妹，周六有什么安排吗？】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收到任小萱的答复:
【没有。】
胡理理听到提示音，敲打键盘输入几行内容：
【要不要出来逛街？】
【我周末也没事，一个人好无聊的。】
【正好你有空，不如陪我吧。】
【听说第四大道那里有个甜品店，想下午去看看。】
任小萱跟陈世贤同班，大学就读于电讯工程学院。
对一条街之隔的第四大道，可谓非常熟悉。
想着毕业大半个月都没回去，便答应下来：
【好啊，到时候怎么联系？】
胡理理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点击发送。
她眉眼含笑，扭头看向身后的工位。
从某种程度而言，胡理理跟陈世贤是一类人。
只要不犯法，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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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男人都是鳝变的
周五，八点半。
唐子涵来到迅腾大楼，推开美术组的门。
她的精神状态有点萎靡，似乎昨晚上没睡好。
坐到工位上打开电脑，唐子涵打了个哈欠。
旁边的同事察觉出异样，关心地问道：
“子涵，你怎么了？”
唐子涵偏过头来，撅起嘴巴：
“雅丽，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同事单手捂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不会吧，你这么漂亮，难道没有对男生动过心？”
唐子涵摇了摇头，解释道：
“奶奶从小到大都让我戴口罩上学，穿宽大的衣服。
说这是为我好，大学毕业后才能取下来。”
言毕，她有些无助地垂着头：
“最近认识一个男生，他人不错。但是……我还没法确定，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
陈世贤经常来美术组转悠，都成这里的熟客了。
雅丽又不是瞎子，自然明白对方说得是谁。
她眼珠转动，拉着唐子涵的手，问道：
“你觉得陈世贤怎么样？”
“唔……不知道。”
唐子涵扯动嘴角，显得有些为难。
她对于陈世贤的情感，也不知该如何描述。
“那你讨厌他吗？”
唐子涵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讨厌。”
“我也没谈过恋爱，给不了你建议。不过喜欢是什么感觉，可以看憨剧啊。”
“雅丽啊，憨剧是什么？”
“来来来，子涵，你看这个。”
千禧年后，国内开始引进憨国电视剧。
譬如《黄色生死恋》、《开朗少女成功记》等，带起了憨流风潮。
趁现在还没到九点的上班时间，雅丽打开憨剧，挑选到一个节选片段。
画质有点渣，却不影响两个女人的求知探索。
一堆听不懂的憨语交流后，男主角牵起女主角的手，十字相扣。
背景音乐中，开始出现仿若心跳的‘咚咚咚’声响。
雅丽指向电脑屏幕，解说道：
“跟对方十字相扣后，如果心跳加速就说明是喜欢。
电视剧有些夸张啦，但大体应该差不了多少。”
唐子涵有些懂了，还是面露犹豫：
“这……这要我主动牵他的手吗？感觉……不太好吧。”
雅丽作为没有实战经验的‘过来人’，理论知识异常丰富：
“怕什么，你要是喜欢就在一起呗。对了，子涵，忘了提醒你，男人都是鳝变的。
就算你察觉到喜欢他，也不能马上答应对方的追求。”
唐子涵歪着头，眨着大大的眼睛：
“为什么？”
“多观察两天吧，感觉这样更稳妥。如果是真心对你好，过几天还是会对你好。到时候谈恋爱，心里也更踏实一些。”
唐子涵似懂非送的点点头，似乎悟了。
……
助理的工作还是那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罗伯特在周三为了树立威信，刻意驳回了请假需求。
但实际上，这没给他带来正面的积极影响。
假洋鬼子也知趣，后续没给陈世贤穿小鞋，私自加大工作量。
以免落人口实，遭人诟病。
每天上午安排工作，下午就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去陪憨国妹子，还是另有事务繁忙。
一晃眼，到了下午五点。
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陈世贤活动了一下脖子，关掉电脑屏幕。
见石磊的眼神示意，他很快看到门外等候的唐子涵。
胡理理离门最近，率先走出。
此时正笑脸盈盈的看向对方，礼貌问道：
“哟，这不是美术组的姑娘么，来这儿做什么呀？”
“我……”
还未等她给出答复，陈世贤出来解围。
他搂住唐子涵的肩膀，前往走廊另一侧。
同时回头挥手，跟同事们道别：
“下周见！”
看到唐子涵俏生生的脸，孟沧海十分羡艳：
“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该多好。”
胡理理眼睛微眯，不着痕迹的白了他一眼。
……
待离开众人视线后，陈世贤主动放手:
“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
唐子涵揉了揉肩膀，正色道：
“抱歉，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复。”
“行啊，多考虑两天嘛。今天周五，周日之前答复也可以。”
“你！”
唐子涵对他这幅没皮没脸的样子，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盯着脚尖的视线，逐步上移：
“那个……你能伸出手吗？”
“啊？”
陈世贤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右手。
“放下来。”
“哦。”
唐子涵有些挣扎，最终下定决心。
待他垂下右手，她主动伸出左手握住。
并且手指弯曲，形成十指相扣。
这番操作，让陈世贤乐了。
他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唐子涵打断：
“别动！”
好吧……
你说不动，我就不动。
到时候我一直不动，等你自己动。
两人十指相扣，让空气变得安静且暧昧。
她闭着眼睛，精致的脸蛋让人忍不住想掐一下。
十八个呼吸后，唐子涵睁开双眼。
她松开手，露出会心的微笑。
陈世贤十分好奇，问询道：
“你笑什么？”
“嘿嘿，不告诉你。”
说完，唐子涵转身小跑离开。
那黑色的单马尾荡啊荡的，抓在手里的感觉肯定不错。
跑了十余米后，她忽然又折返回来。
看到唐子涵带着孩子般微笑，跑向自己。
那一瞬间，陈世贤仿佛心脏被击中了。
“又怎么了？”
“唔……那个……”
她很是紧张，脖子上都有细微的汗珠：
“我们明天，算约会吗？
“当然算啊。”
“我想多了解了解，再给你答复，好吗？”
明明是拥有决定权的一方，却反过来征询意见。
这样的姑娘，真是不多见。
说到底，就是想看看感觉嘛。
如此虚无缥缈的东西，陈世贤最在行了：
“好啊，那明天早上十点，第四大道见。”
唐子涵嗯了一声，随后弯腰，做了个九十度的鞠躬：
“明天约会可能要花你的钱，要是没谈成，我发了工资会尽快还你的。”
陈世贤看向她认真的模样，真是非常心疼。
“傻姑娘哟。”
唐子涵没有听清，问询道：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提前到十点见面？”
唐子涵摇了摇头，抬起眼眸：
“不用问，我相信你会安排好的。”
……
040 世贤，你好棒啊！
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真好。
跟唐子涵确定接头地点后，陈世贤道别离开。
没必要趁机送她回家，欲速则不达，
事情，正朝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来到站台，808路公交车姗姗来迟。
漫天白云，此刻看起来格外的顺眼。
回家以后陈世贤没有熬夜，十一二点就睡了。
第二天周六，七点半起床。
他对着镜子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帅气衣裳。
准备妥当后，算好时间才出门。
通常情况下，提前十分钟到是最好的。
陈世贤记得有个‘约会八小时定律’，但忘了出处在哪儿。
说得是约会期间如果女生没有反感，就尽量延长相处时间。
中途不断转换场所，让对方产生时间过得很快的错觉。
这就跟吊桥效应一样，会让女生误以为是心动的感觉。
事实上，她们愿意单独赴约，就已经是有好感的表现。
但凡是个正常姑娘，维系八小时还不扣分，基本十拿九稳。
临近十点，两人在指定的雕像下碰头。
唐子涵没有用化妆品的习惯，就涂了点儿润唇膏。
一袭白裙，将先天曲线勾勒的若隐若现。
她没有再穿oversize的宽大衣服，说明对本次约会的重视。
陈世贤迎上她的目光，由衷的赞美道：
“你今天真漂亮。”
女孩子嘛就是要多夸，别觉得俗气。
她心里高兴，你接下来才能更高兴。
唐子涵有些不太好意思，低下头：
“谢谢。”
以前戴口罩和穿宽松衣服惯了，很少这样上街。
看到路人投来的目光，内心有些紧张。
“走吧。”
“去哪儿？”
“你来就是了。”
陈世贤把唐子涵带进电讯工程学院，在校园里漫步。
先进行闲聊，相当于预热。
通过话题的升温，降低彼此间的尴尬。
陈世贤估计差不多了，便把她带到操场。
时值清秋，满地银杏叶堆积。
趁唐子涵欣赏景色时，他装作不经意的抓起对方的手。
后者看了陈世贤一眼，想要挣脱。
他刻意板着脸，压低声音道：
“别闹，牵着是怕你走丢了。”
见挣扎无果，唐子涵没再抵抗。
陈世贤这些天的霸道态度，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感受到小手冰凉，直接往兜里塞：
“手冰冷，这是缺气血，要多吃红色的食物补补。”
唐子涵像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哦了一声。
“还有，那只手也给我。”
她很听话，把右手也伸了过来。
十指白而修长，手背很好看。
不过指头上有些茧，是干农活留下的。
两人找了张长椅坐下，就像是一对校园情侣似的。
陈世贤没有手机，无法确定时间。
估计快十一点了就主动起身，准备转场：
“走吧，去外面逛逛。”
唐子涵非常顺从，跟着离开电讯工程学院。
这个时间点，去吃午饭稍微早了些。
陈世贤根据计划，带她去了第四大道附近的电玩城。
里面有《拳黄》、《合精弹头》、《三国战姬》等知名街机游戏。
唐子涵以前，没来过这样的场合。
她紧跟着陈世贤的步伐，似乎有些兴致缺缺。
察觉到这点，他赶紧准备转场实施b方案。
没想到还没走出门口，就被唐子涵叫住了：
“你喜欢就玩啊，不用管我。”
陈世贤抿嘴微笑，目光深情而专注：
“傻瓜，我来玩这些是为了回忆幸福。可幸福，如今就在眼前啊。”
说完脸不红心不跳，直接拉起唐子涵的手。
这让她有些羞涩，垂着头问道：
“你对其他女孩子，也是这样的吗？”
女生对于情感方面，天生敏感。
不经意间就抛出一个夺命问题。
陈世贤经验丰富，轻松化解：
“我对喜爱的女孩子，才是这样的。”
这句话，只说了半句真话。
他没有说，到底喜欢几个女孩子。
倘若对方追问，也有话术应对。
见她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图，陈世贤及时转移话题:
“你有什么想玩的吗？”
唐子涵认真想了想，回应道：
“我想拯救监狱里的小动物。”
“啊？”
他听完有些发懵，电玩城有这样的街机么。
“喏，那边。”
陈世贤随着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给出的魔幻比喻，原来是娃娃机呀！
这玩意儿是霓虹国流传过来的，挂得世佳的牌子。
里面有多啦b梦，还有hello猫之类的玩偶。
陈世贤掏钱买了二十枚游戏币，全部递给唐子涵：
“来，你试试。”
后者没有推辞，显得跃跃欲试。
她是第一次玩娃娃机，操作起来毫无技巧。
等游戏币花光，都没抓起一个。
见唐子涵趴在玻璃上，盯着玩偶眼巴巴的样子。
陈世贤心头一软，又买了二十枚。
“我来试试吧。”
他花了八枚游戏币，终于把出货口边缘的hello猫抓了出来。
唐子涵很是欣喜，见状开心的大叫：
“哇，世贤，你好棒啊！”
要是改一个字，都成名表情包了。
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连忙垂下头，还不忘调皮的吐下舌头。
“来，你再试试看。”
陈世贤把剩余的十二枚游戏币，都给了唐子涵。
结果嘛，显而易见。
她把币花光了，都没能出货。
见到唐子涵失望的样子，陈世贤甚是心疼。
他把粉白色的hello猫玩偶，主动递了过去：
“开心点儿，这个送你了。”
她眨着眼睛，有些不信：
“真的？”
陈世贤抿嘴微笑，点点头：
“当然，这就是给你抓的。”
女孩子对这种可爱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
尤其，这还是唐子涵的第一个玩偶。
“谢谢你，世贤，我很喜欢。”
唐子涵抱着玩偶，有些爱不释手。
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拉近。
为了让客户沉溺，电玩城是没有挂钟的。
陈世贤见时间差不多了，提议转场：
“饿了吧，走，请你吃勃勃鸡。”
这是蓉城传统名小吃，大体上跟火锅串串差不多。
都是把食物煮熟，然后在底料调料里匀味。
这里的人气不错，两人排了十多分钟才轮到。
进入大厅后，他先问清楚唐子涵的忌口。
继而拿了不少菜，有荤有素。
将餐盘交给服务员，他们煮好后自会端过来。
两人就着炒饭，大快朵颐。
陈世贤用筷子夹起一块勃勃鸡，想要喂她：
“啊，张嘴。”
这种行为，是情侣间才有的亲密举动。
唐子涵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要！”
她觉得这里是公众场合，喂食不合适。
“来嘛，来嘛。”
“不要！”
陈世贤继续坚持，见她还是不从，只好作罢。
两人的位置靠窗，并未留意到户外。
王少杰手持一沓传单，站在七八米外的树荫下。
他看向这对男女扯动嘴角，眼神复杂。
……
ps：
读者朋友们，你们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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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虎牙？有点伤啊！
前些时日，陈世贤支援了老王两百元。
结果这厮转眼，就拿去请柳梦莹吃了一顿。
面子倒是有了，不过钱包空了。
现在生活捉襟见肘，加上淤伤未愈。
他只有找兼职补贴，勉强度日。
隔着窗户看到两人的互动，老王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狗曰的！
妹子好漂亮啊！
难怪在毕业的散伙饭上，那么对任小萱。
草！
替系花鸣不平的情绪里，是满满的羡慕。
他跟陈世贤同班同宿舍，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待遇。
上苍，有时就这么不公。
即便整个系，都知道陈世贤有意中人。
可那些学妹学姐，还是要投怀送抱。
不仅主动出击，更是联络自己，想走曲线迂回的法子。
刚开始认识，明明聊得很投缘的姑娘。
到后来突然话锋一转，让他帮忙撮合姻缘。
这让王少杰，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伤痛。
身高长相，是由父母基因决定的。
他没法改变，只有恨这老天，恨这看脸的时代！
好在陈世贤就读期间，婉拒过许多学姐学妹。
行为上还算正派，让王少杰心里好受许多。
可毕业后，陈世贤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前些时日，王少杰在快递收发点认识了柳梦莹。
这位学妹，竟然记得他在社团发表过的诗词。
简单的举动，让老王深感遇到知音。
因此在确认她对陈世贤没想法后，格外看重这段关系。
算了算了！
王少杰放弃遐想，通过深呼吸稳定好情绪。
你有你的新欢，我有我的梦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在心中感叹完以后，他快步前往下一个十字路口。
想要尽快发完传单，返回宿舍躺着。
秀恩爱什么的，看着都烦。
……
陈世贤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我失陪一下，你在这儿等我。”
唐子涵吃饭菜时，会细嚼慢咽。
反复咀嚼能让食物更利于肠胃吸收，避免浪费。
不过这样做有个弊端，会让进食速度受到影响。
他都吃完了，傻姑娘才吃了半碗。
“好。”
得到答复，陈世贤起身离开店铺。
然后小跑起来，前往就近的电影院。
之前哄骗唐子涵，说提前买了电影票。
要是饭后临时购买，不就露馅了？
男人嘛，要胆大心细。
任何可能降低妹子的事情，都要格外留意。
买好两点正场次的票，陈世贤返回勃勃鸡店铺。
待唐子涵吃饱了，结账付款。
“走吧。”
离开前看了眼挂钟，一点十二分。
距电影开始，还有些时间。
两人率先抵达影院，在座位上等待。
眼瞅着快开场了，陈世贤带着她来到柜台前：
“要吃零食吗？”
唐子涵没有吃这个的习惯，直接摇头。
而且中午吃太饱了，塞不下。
“要喝点什么吗？”
唐子涵略思索了两秒，摇了摇头。
陈世贤会意，看向服务员：
“麻烦来个小份的爆米花，还有两杯可乐。”
说完，他偏过头问道：
“要加冰的吗？”
唐子涵有些犹豫，没有表态。
“那就可乐加冰吧，谢谢。”
许多女人，都有些选择困难。
只需象征性的询问意见，最后自己拿主意就行。
见服务员把这些准备好，陈世贤偏头示意：
“你先拿着，我去检票。”
唐子涵哦了一声，拿起可乐和爆米花跟在后面。
即便进入放映厅，他也没有接过的打算。
头顶的灯光大开，让周遭宛如白昼。
视野清晰，不容易摔倒。
陈世贤只快唐子涵一个身位，绅士地提醒道：
“慢些，小心点，在第七排。”
坐下以后，他接过冰可乐放到座位旁边的槽里。
“喏。”
见她把爆米花递过来，陈世贤将其放在两人中间。
随后他抬起视线，主动问询道:
“你以前来过电影院吗？”
“没有，小时候跟爷爷看过几场坝坝电影。”
提到已故的亲人，唐子涵的眼神有些黯然。
见陈世贤贴心的递来纸巾，她苦笑着摆摆手：
“不用了，谢谢。”
没过多久，电影院的灯关了。
周遭陷入漆黑，只有大屏幕闪烁着画面。
这场电影是猩战前传2，上周陪胡理理看过的那部。
刚开始，陈世贤非常老实。
他需要时间，让唐子涵适应这个陌生场景。
过了半个多小时，剧情开始出现转折。
陈世贤装作漫不经心的，抓起爆米花往她嘴里塞。
唐子涵一开始，是抗拒的。
他凑到耳边，低声说道：
“放心吧，这里没人看到。”
架不住软磨硬泡，还有塞到嘴边的爆米花。
唐子涵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张了嘴。
“这才乖嘛。”
陈世贤上周看过电影了，对剧情没有兴趣。
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这位傻姑娘身上。
有一，就有二。
投食成功后，开始接二连三的投喂。
唐子涵在昏暗灯光下的眸子，十分清秀。
看着那小小的脸蛋，真想啵一口。
但是现在，还不太合适。
硬来会惹得剧烈反抗，要缓缓图之。
第一次约会，可不能毛手毛脚的。
否则，会给女生带来难以挽回的坏印象。
真想肢体接触，也是有技巧的。
持续投喂后，唐子涵终于忍不住了。
她侧过头，伸手挡住爆米花：
“我吃饱啦，谢谢。”
“这那里够？你看你现在，多瘦啊。”
陈世贤一边感叹，一边摸了下唐子涵的细腰。
趁她反抗之前，提前收回动作，比划道：
“要喂的白白胖胖的才行。”
唐子涵正在看电影，被摸腰的动作吓了一跳。
还好对方迅速收回，让她松了口气。
陈世贤不着痕迹的，把爆米花放到另一侧的地面。
以免待会儿跟唐子涵互动，把这个打翻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把你喂胖吗？”
听到陈世贤的问询，她眨着眼睛想了想，摇摇头：
“为什么？”
“因为喂胖之后，等过年就可以带回家……”
见他突然不说了，唐子涵很快明白过来。
抬手捏起粉拳，委屈的说道：
“我不是猪！”
陈世贤捉住她的小手，贱兮兮的笑道：
“我可没说啊，这是你自己承认的。”
“你！”
唐子涵咬紧下嘴唇，都快被眼前的流氓气哭了！
她见双手挣脱不开，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直接埋头动口。
嘶~
陈世贤被咬了一下，迅速撒手。
这是虎牙吗？
有点伤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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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麻辣隔壁
“嘿，你咬我干嘛？”
陈世贤揉了揉，痛感很快消失。
手腕上只有红印，没有见血。
唐子涵埋怨地看向他，嘟囔道：
“谁让你说我是猪……”
陈世贤坏笑两声，满脸无辜：
“我没有啊。”
她于黑暗中，瞪向眼前这个无奈的男人：
“你说把我喂胖后，过年带回家……”
他两手一摊，耸耸肩：
“啊，带回家，然后呢？”
突兀的反问，让唐子涵察觉到不对劲。
不等她做出回应，陈世贤压低声音道：
“过年带回家，当然是见家长啊。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我，你……”
唐子涵脸颊憋得通红，最终砸了一记粉拳：
“你坏死了！就知道欺负我。”
陈世贤抓住她的手，顺势搂过来，安慰道：
“好啦好啦，乖乖看电影。”
唐子涵想要反抗，尝试挣脱：
“你……你放开我。”
他死不撒手，压低了声音：
“别闹，还有人在看电影呢。”
唐子涵不愿给人添麻烦，这么一说，果然不挣扎了。
为了平复她的小情绪，陈世贤宽慰道：
“待会儿可能会出现血腥场面，你要是害怕，就躲我怀里。”
唐子涵被他捉住手，坐姿别扭。
几经调整，她只好顺势躺在陈世贤肩膀上。
见‘套路’得逞，他的嘴角疯狂上扬：
“安静看，别吵到其他人。”
唐子涵还在气头上，没有回应。
“boom！”
随着剧情进入白热化，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各种战舰大炮，动力机甲，打得天昏地暗。
手持光剑的两人，跟街头斗殴似的互砍，毫无美感。
陈世贤的思绪，压根儿不在电影里。
他偏头看向肩上的傻姑娘，心里暖暖的，涨涨的。
……
电影散场后，是四点多。
陈世贤带着唐子涵，从影院大门走出。
接下来，可以在附近逛会儿。
等五点多左右，她多半要提出回家。
就用设计好的话术，劝说唐子涵吃了晚饭再走。
陈世贤会挑选一家，人气非常火爆的火锅店。
今天是周六，光排队都要花一个多小时。
等吃完，差不多八点多。
期间再临场发挥，务必拖到九点。
只要公交车收车，她就回不去了。
第四大道，离唐子涵的家很远。
走回去，肯定是不现实的。
可以用担忧她的安全为由，进行劝说。
今天周末，此为天时。
晚上没车，此为地利。
保证安全，此为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占尽，开个房间休息就顺其自然了。
她看电影时喝了冰可乐，说明……唔……说明肠胃很好。
进了房间后，就是陈世贤的表演时间。
譬如我什么都不会做，我不会乱动啊。
这些瞎话，张口就来。
唐子涵今天参与约会，肯定没带身份证。
她没有不要紧，陈世贤有啊！
思绪间，他瞥见熟悉的身影，不禁瞪大双眼。
任小萱在一家服装店里试衣服，胡理理则在门口等待。
两人相距十来米，隔空对视。
有句歇后语，是怎么说来着。
真是邻居门前吃火锅—--麻辣隔壁！
她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儿？！
该不会，又是这头狐狸搞得鬼吧？
电光石火间，陈世贤迅速做出判断。
他拉上唐子涵，径直往车站方向走去。
后者见陈世贤有些异样，关切的问道：
“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有事没做，该回去了。”
她乖巧的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任小萱和胡理理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接下来的计划。
这里面的情感瓜葛有些复杂，反正陈世贤不希望让她们两人相见。
便趁着唐子涵没察觉之前，提前结束约会。
走到半途，他回头望去。
见胡理理肩背挎包，跟了上来。
不管这次碰面，到底是不是巧合。
这头狡猾的狐狸，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啧。
陈世贤蹙着眉头，很快想出应对方案：
“你先去公交站台等着，我马上过来。”
唐子涵并未多想，手持玩偶回应道：
“好吧。”
待她迈步离开，陈世贤朝反方向走去，迎上胡理理。
两人互递眼神，默契的走进一家服装店。
待站到唐子涵看不见的角落，他率先发问：
“你们怎么在这儿？”
胡理理并不急于回答，而是用那对狐狸眼，饶有趣味的来回打量。
直到陈世贤再次催促，她才不太情愿的做出回应：
“周末没事，就约她出来逛街吃饭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他没法分辨这句话的真假，佯装盛怒，诈道：
“胡说！你肯定是知道了我们的行程，对不对？”
胡理理抿着嘴唇，眼神直勾勾地望过来：
“拜托，我要是知道了你的行程，直接安排她们见面不就好啦。”
陈世贤微微挑眉，盯着妩媚的眼睛。
那双眸子里，没有一丝慌乱。
感觉，不像是在说谎。
事已至此，得想办法堵住她的嘴：
“说吧，今天这件事，你想怎么私了？”
“呵。”
胡理理轻笑一声，抬手整理陈世贤的领带。
随后移动左手，不安分的抚上前月匈：
“你这吃着嘴里的，看着碗里的。不如……把锅里的我也收了？”
她没有动用威胁的手段，那样会显得太过刻意。
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陈世贤知道，胡理理是朵带刺的蔷薇。
倘若扎上，不太容易脱手。
“不行，换一个。”
他板着脸，主动后撤跟她拉开距离。
“唔……”
胡理理认真想了想，给出第二个建议：
“不如抽个时间，我们做点浑身燥热、热血喷张的事情，怎么样？”
说完以后，她眼神迷离的咬着下嘴唇。
随后松开贝齿，用舌头轻轻舔了舔，显得十分色气。
在撩汉这方面，胡理理是专业的。
陈世贤看向她，暗自思量。
浑身燥热、热血喷张的事情……不就是吃火锅吗？！
我真skr小机灵鬼！
想到这里，他很快做出决定：
“行，下周一下班之后，怎么样？”
听到陈世贤答应，胡理理盈盈一笑。
脖子上白皙的肌肤，宛如蔷薇那般娇嫩：
“好呀。”
……
ps：
我是个没得情感的点赞机器，快快留下你们的本章说吧！
还有比心~
043 AWSL！
得到回应，陈世贤看向她，持续追问道：
“你准备怎么做？”
胡理理媚眼一抬，神色自然：
“还能怎样，当然是拖住她，让你带着小女朋友先走咯。”
陈世贤点点头，呼出一口浊气。
连道别的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此地不宜久留，要尽快开溜。
至于胡理理有没有牵扯期间，后续可以找任小萱探探底。
凭借两人多年的交情，她没必要对自己撒谎。
这般想着，他加快步伐朝公交车站赶去。
远远的，就瞧到一位瘦高个的男人站在唐子涵面前。
看样子，应该是在索要她的联系方式。
后者双手紧攥，显得十分为难。
这小傻瓜今天没戴口罩，清秀可人的模样惹人垂怜。
这等姿色，被人搭讪情有可原。
陈世贤眼珠一转，有所意动。
上前搂住她的香肩，不着痕迹的产生肢体接触。
同时平视前方，看向陌生男子：
“这位朋友，找我女人做什么？”
唐子涵被突兀搂住，先是吓了一跳。
偏头见到来者，咬着嘴唇没说话。
瘦高个见到正主，面色有些尴尬：
“额……大哥，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陈世贤见他脚边掉了一串钥匙，好心提醒道：
“喂，别走啊，你钥匙掉了。”
瘦高个闻言，猛然回头怒吼道：
“你特么才要死掉了，怎么说话的？！”
这声呼喊，顿时吸引了周遭路人的视线。
陈世贤左手搂住唐子涵，右手指向他的脚边：
“你自己看，是不是钥匙掉了？”
瘦高个心怀怒气，朝脚边一瞅。
见到自己的钥匙，顿时尴尬无比：
“不好意思啊，大哥，误会，都是误会……”
陈世贤撇撇嘴，一脸假笑：
“你自己说，是不是要死掉了？”
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让瘦高个十分难堪：
“对对对，是我钥匙掉了，是我钥匙掉了。”
他弯腰捡起钥匙，仓皇离开。
等对方远去，唐子涵捂嘴嘴巴噗嗤一笑。
她知道，陈世贤刚才是故意那样说得：
“你好坏啊。”
“哈哈，坏怎么了，好男人可没法保护你。”
像霸道总裁文那种‘只有我才能欺负你’的言论，他可说不出。
实在……太羞耻了！
正在此时，一辆不愿透露车牌号的公交车进站。
他放开搂肩的手，护住唐子涵上车。
现在看完电影，还不到四点半。
这时候送她回去，就没有后续了。
哎，罢了罢了。
古人说得对，好事多摩……不对，多磨。
今天收获了好感度，总体不算亏，见好就收吧。
公交车发动，渐渐驶离第四大道。
两人拉着扶手，站在车厢中段。
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陈世贤脱口问道：
“子涵。”
“嗯？”
“我们约会的事情，你告诉过别人吗？”
唐子涵想了想，如实回答：
“有啊，我跟雅丽提过。”
“说了什么？”
“就说周末跟你看电影，其他就没有了。”
陈世贤想到无间道的情节，追问道：
“时间和地点呢，有提吗？”
“没有。”唐子涵摇摇头，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没，就随便问问。”
如此看来，跟任小萱的碰头说不定真是巧合。
可总觉得，有那里不太对劲。
陈世贤暗自思忖，准备回家再问问她。
下了公交车，两人前往西门车站转乘大巴。
唐子涵住的地方，跟陈世贤居住的s县同属蓉城近郊。
只不过位置，要更偏远一些。
等抵达目的地时，都快六点了。
天边的夕阳渐落，白昼与黑夜开始交替。
陈世贤跟她走在土路上，不断用手扇风：
“好热啊，能去你家喝口水吗？”
唐子涵回头看向他，本来想拒绝的。
可看到陈世贤干涩的嘴唇，又不忍心反驳，便默认了。
重生之前，他没去过唐子涵家。
这回，是第一次。
走了大概五六分钟，她推开木门，进入一户人家：
“奶奶，我回来咯。”
陈世贤跟在后面，相距三个身位。
房门老旧，红色的对联有些脱落。
家居黄金地，人在幸福中。
他抬腿迈过门槛，走进二三十平米的院落。
地面上，有不少鸡屎。
始作俑者是两头黑褐色羽毛的鸡，一点儿都不美。
唐子涵的奶奶坐在一张竹椅上，眼睛紧闭，像是睡着了。
脸上的皱纹沟壑交错，宛如时光的烙印。
陈世贤跟随她的脚步，来到客厅。
这里面没多少家具，显得很空旷。
她提起一个红色的保温瓶，倒了半杯水。
随后对着瓷杯上吹了吹气，递了过来：
“小心点儿，烫。”
陈世贤打量着四周，接过后放到木桌上：
“不着急，先晾会儿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
如今，可是在唐子涵家里。
在亲人面前，抵抗的想法达到顶峰。
还没等陈世贤靠近，她就主动推开。
然后用乞求的目光望过来，摇了摇头。
这种楚楚可怜的眼神，杀伤力太大了。
awsl！
他清空了脑海中的杂念，变得老实了许多。
唐子涵回家以后，没有闲着。
把hello猫玩偶放到卧室后，换了身经脏的衣裳准备做饭。
陈世贤端起瓷杯喝完水，并没有着急离开。
这时候走，会不会让她觉得被嫌弃？
想到这里便主动上前，动手帮厨。
唐子涵瞥了他几眼，没多说什么。
晚饭很清淡，青菜加上豆腐乳。
吃完以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拿上手电筒，把陈世贤送到街上。
望着呼啸而过的车流，他问道：
“我就要走了，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唐子涵认真想了想，鞠躬道：
“谢谢你，让我度过一个美好的周末。”
这句话，能听出是发自真心的。
“就没了？”
“啊。”
陈世贤咧嘴一笑，提醒道：
“你知道我想听到什么。”
唐子涵很快明白过来，非常为难：
“我……我还要再考虑一下。”
“行吧，那日后再说。”
见大巴来了，他迈步上车，回头呼喊道：
“下周见，要记得想我哟。”
车上有许多人在张望，让唐子涵面有臊色，垂着头不敢回应。
直到汽车远去，快要消失于视线尽头。
她才挥了挥手，喃喃自语：
“我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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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基本操作
入夜，任小萱回到家中。
她倒在粉红色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今天周六，跟胡理理出来玩。
不仅吃了甜品，还把很多店铺重温了一遍。
按理来说，应该很开心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是因为那个家伙吗？
上次见面后，已经好些天没联系了。
“滴滴滴！”
tt号的提示音，拉回了任小萱的思绪。
她侧身抓起手机，打开翻盖。
见到咕咕陈的昵称，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世贤的消息！
【小萱，你明天有空吗？】
任小萱运用九键，迅速输入‘有啊’二个字。
她正准备发送，忽而迟疑了一下。
抿着嘴唇，把句子删掉改成：
【怎么了？】
即便内心似火，也要表现的宛如冰山。
【我有个慈善项目，希望你能投资一下。】
【什么项目？】
【周日的爱心午餐。】
任小萱盯着屏幕上的消息，嗤嗤得笑：
【关于你的？】
【聪明啊，你已经是个合格的投资人了。】
这句话，让她哭笑不得。
任小萱翻转身子，将上围的重量压到玩偶上，按键打道：
【别贫嘴，到底什么事？】
点击发送后，她翘起光滑的小腿。
时不时看向手机，等待答复。
两分钟过去还没有消息，这让任小萱有些焦虑。
她拿起手机翻盖、合上、翻盖、合上，如此反复。
为什么不秒回？
出了什么事吗？
任小萱再次拿起手机，准备发送消息询问情况。
可身为女人的矜持，让她中止了这样的行为。
又过了两分钟，终于听到滴滴滴的提醒。
任小萱一下子坐了起来，迅速打开翻盖：
【你上次不是说想看电影吗，刚忙完，就来约你咯。】
看到这样的回答，她的嘴角溢出笑意。
哼，还算有点良心！
任小萱编辑好答复，但是没有点击发送。
刚才晾了自己，现在得晾回来。
她十分孩子气的，想要陈世贤哄哄。
没谈过恋爱的女孩子，心里都住着一个天真的公主。
这从任小萱卧室的装扮，就能看出端倪。
可惜，陈世贤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过了三四分钟，都没发送任何消息。
任小萱最终还是没忍住，点击发送：
【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几点？】
一分钟后，陈世贤的消息过来了：
【十二点，学校南大门见。】
任小萱回了一个好字，然后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很快被填满。
……
周日。
陈世贤睡到自然醒，十点才起床。
他稍微收拾了一下，乘车前往电讯工程学院。
十二点正，两人如约碰头。
见到任小萱，陈世贤整个人都惊了。
她今天细心打扮过，显得格外动人。
无袖的浅色连衣裙，露出两只又白又嫩的手臂。
束腰的设计，把本就傲人的资本勒得更加突出。
修长的裸腿踩着深灰色的高跟鞋，让他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不仅是陈世贤，围观男性无一不被吸引。
看到他惊讶的神情，任小萱得意的抬起下巴：
“走吧，完成投资项目再去看电影。”
说完，便提着小包离开了。
陈世贤咽了口唾沫，跟在身后。
他落后三四个身位，视线落到她那堪称极品的腿上。
小腿修长笔直，大腿没有赘肉，跟圆润如玉的膝盖组成两道精致的弧线。
加上高跟鞋拔高视觉，使这双腿宛如伊甸园苹果。
让人不仅欣赏，还想得到它，吃掉它。
陈世贤的内心，十分挣扎。
以前在花丛里浪，重生后想过从良上岸。
追到唐子涵后，就好好的过日子。
因此，才拒绝了胡理理的示好。
不然按照以前的性子，自然多多益善。
现在的他，对任小萱的情感一言难尽。
要说放弃吧，肯定是舍不得的。
好歹喜欢过十多年，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要是不放弃吧……
好像，也可以。
想到此处，陈世贤自嘲一笑。
他内心的挣扎，逐渐趋于平静。
世贤啊世贤，你承认吧。
明明是个渣男，还装什么纯洁？
想要，就去争取。
喜欢，就对她们好。
磨磨唧唧的，算什么男人？
说服自己后，陈世贤很快调整过来。
他紧跟任小萱步伐，进入街边的餐馆。
吃完之后，陈世贤嘴里叼了根牙签。
他调侃一句，又恢复到玩世不恭的状态：
“多谢任大老板投资。”
任小萱抿嘴微笑，不跟陈世贤计较。
她提着包，走向临近的电影院。
好巧不巧，同样的两点场，同样的电影。
这部《猩球前传2》前前后后都看三遍了，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跟不同的人看同样的电影，是渣男的基本操作。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脚踩两只船，稍有不慎就会翻车。
陈世贤重生之前事业小成，有钱有人脉。
要是碰上两个女人，同时缠着找自己。
只需给僚机打个电话，让他帮忙支走一位。
接下来的1v1场面，处理起来就能游刃有余。
可现在没有僚机，全部都要自己解决。
到目前为止，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王少杰就是个舔狗，无可救药那种。
碰到任小萱问起，说不定反手就把自己给卖了。
石磊人还不错，就是太实诚，不会撒谎。
如果以后懂得变通，可以重点培养一下。
孟沧海嘛，接触不多，也不了解。
毕竟新游戏被高层接纳后，陈世贤肯定会转正升职。
让下属掌握自己的把柄，终归不太好。
至于以前的僚机聂君，现在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两人是在陈世贤事业发展起来后，在一场商业聚会上认识的。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别说僚机了，能否交上朋友都是个问题。
现在一点刚过，离电影开场还早。
两人一合计，去了就近的电玩城。
跟唐子涵不同，任小萱有玩街机的经验。
她见陈世贤兴致缺缺，问道：
“你不玩吗？”
“我们来这儿，是为了追忆幸福的。可幸福，如今就在眼前啊。”
跟不同的人说同样的话，也是渣男的基本操作。
任小萱羞红了脸，微微仰头。
那大胆而灼热的目光，将她整个身心烘烤的暖洋洋的。
……
ps：
无论是世贤这个名字、绅士封面，还是渣男简介。
作者君在多个方面，都提前打过预防针。
主角是个渣男，而且渣得明明白白。
本书针对的客户群体，不包含单女主和无女主。
所以看到抨击主角花心或者渣的言论会直接删帖，以后不再复述。
任何一本书，都做不到符合所有读者口味。不喜误入，以上。
045 嘴上说着不要
有道是一招鲜，吃遍天。
就像写小说一样，某些套路是可以反复使用的。
察觉到这句话起了效果，陈世贤见好就收。
他现在还没有能力，能够同时驾驭两条船。
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是最理想的状态。
任小萱耳根有些红，岔开话题道：
“你要是不想玩，不如出去逛逛？”
陈世贤看了她一眼，收敛起目光：
“好啊。”
达成共识后，两人径直走出电玩城。
任小萱领着他，前往两三百米外的百货大楼：
“你抽空陪我看电影，总不能让你白来。
有什么喜欢的吗，想送你个小礼物。”
如果继续撩拨下去，可以说‘我喜欢的是你’。
这种话，效果拔群。
可是，陈世贤不能这样做。
妹子要撩一下冷一下，一拉一推。
见他似在思虑，任小萱提议道：
“防风打火机，怎么样？”
陈世贤听闻，连连摆手：
“算了吧，我差不多都戒了，只有交际场合才抽。”
任小萱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以为他在散伙饭后，听进了当时的劝说。
陈世贤目光游离，最后停顿下来。
他敲了敲玻璃，提醒柜员：
“拿盒百雀羚，谢谢。”
陈世贤索要的，是一款产自尚海的老牌化妆品。
润肤和保湿的功效，给唐子涵用正合适。
“就这个吗？”
任小萱歪头看向他，还以为陈世贤会买领带皮带之类的东西。
“对，就这个，又要让任大老板破费了。”
后者抿嘴微笑，取出钱包付款。
这东西不贵，当做小礼物正合适。
接下来，在百货大楼又逛了会儿。
待电影快开场时，两人才一道离开。
“啪嗒。”
放映厅的灯关闭，登时陷入黑暗。
任小萱的身子，下意识的朝向他。
随着银幕上出现画面，周遭响起音乐。
陈世贤想问胡理理的事情，但现在不太方便。
等散场之后，再找机会探探口风。
任小萱对这部好菜坞电影，闻名已久。
此时全神贯注的盯着银幕和字幕，持续了好几分钟。
旁边的陈世贤，突然冷不丁的问道：
“我看你鞋跟挺高，走那么多路累不累啊？”
“有一点点。”
“那我给你揉揉。”
他使用的肯定口吻，而不是音调上扬的疑问句式。
这种亲昵行为，明显超越了普通朋友关系。
任小萱咬着嘴唇，有些为难：
“不然……算了吧，太麻烦了。”
女人的拒绝，一般是含蓄而委婉的。
态度坚决的拒绝，才是认真的。
扭扭捏捏的拒绝，都有回旋的余地。
如果傻傻的听了，错过良缘，可怨不得别人。
陈世贤是老手了，很快读懂这句话。
他捉住她的右腿，同时运用灵巧的手指褪下高跟鞋：
“这有什么，反正没人看到。”
这句话，成功卸下心防。
任小萱沉默片刻，便由他去了。
她也期待着，两人的关系能够更近一步。
摸和揉，是两种不同的按摩手法。
前者是把双刃剑，显得猥琐。
如果关系不到位，会让异性产生强烈抵触。
陈世贤手里的动作，十分老实。
说揉腿，就真的只是揉腿。
这让任小萱的心里，产生微妙的失落。
果然，还是以前那个温柔的人啊……
“来，换腿。”
陈世贤的食指和中指像小人的两条腿，小跑向膝盖。
任小萱心头一惊，拍掉他的手，娇嗔道：
“讨厌！”
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很欢喜。
她发觉现在的陈世贤，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变成这样的吗？
……
在激昂的片尾曲中，电影落下帷幕。
散场时跟昨天一样，还是四点多。
陈世贤来到杂货铺，要了两听罐装可乐。
还没等他掏钱，就被任小萱抢先付了。
他也没计较这些，有意识地往学校带。
安静的环境，更方便套话。
时值秋天，满地的银杏叶堆积。
陈世贤没有打开拉环，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周六那天，你做什么去了？”
任小萱没有思考，直接脱口道：
“跟一个朋友逛街去了。”
这个朋友，就是胡理理。
他嗯了一声，继续追问道：
“是你约她逛街，还是她约你逛街。”
如果是任小萱约胡理理逛街，说明昨天的相遇真是巧合。
倘若是胡理理约任小萱逛街，就有必要进一步调查。
让一个心怀不轨的女人在身边，是个大麻烦。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陈世贤搬出想好的话术，合理解释：
“周六拒绝了你的邀约，有些介意，所以问问。”
任小萱拨动头发到耳后，笑了笑：
“这跟谁约谁，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啊，要是你约朋友逛街，说明没什么事。要是朋友约你，可能心情不好。”
以这样的借口作为切入点，合乎情理。
任小萱眼珠一转，为了不让眼前的男人担忧，选择了撒谎：
“昨天是我约她出来逛街的，心情好着呢，你别多想。”
看来真是巧合，跟胡理理没有关系。
疑云消散，陈世贤嬉笑道：
“我还不是怕你生气，没有人陪嘛。”
任小萱白了他一眼，跟着笑道：
“油嘴滑舌。”
根据此时的语境判断，她这句话并不是贬义词。
“对了，世贤，你在哪家公司上班啊？”
见任小萱主动问询，陈世贤摇摇头：
“抱歉，我不能说。”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特别的准：
“在哪里上班都不能说，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刚交了女朋友？”
“那倒没有。”
陈世贤咧嘴苦笑，听出了她话里的酸意。
撒起谎来，可谓脸不红心不跳：
“我有苦衷的，不能说。”
任小萱不信，继续死缠烂打道：
“你不想说，我就偏要你说，老实交代！”
陈世贤瞥向周遭美景，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
“派往总部出差，正式员工都少有。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实习期，就被委以重任吗？”
她没想出个所以然，摇了摇头。
陈世贤长叹一口气，解释道：
“我跟公司签订了一份保密协议，对外什么都不能透露。
一旦泄露会被视为破坏协议，需要支付高额赔款。”
任小萱面露惊诧，不明觉厉：“这么严重吗？”
“是啊，并非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希望你能理解。”
这样的操作，彻底断掉了她的追寻。
既然是保密协议，自然无处核实。
后续新游戏被采纳，转正升职就能把谎言圆上。
见他唉声叹气，任小萱有些心疼：
“你的压力一定很大吧？”
陈世贤微微垂头，用沉默代替回答。
她看在眼里，忧在心头。
片刻后小跑了两步，挥手招呼道：
“世贤，跟我来。”
“去哪儿？”
任小萱回过头，露出宛如阳光的温暖笑容：
“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
啥玩意儿？
秘密基地？
秘密花园还差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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