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二十三)报信
这时三十岁的铁仓人邵轻从远处跑来了,见到付绸双手被绑着,他皱了皱眉。
付绸看到邵轻,不由自主地张了张嘴却没把话说出来。
铁红焰看出了端倪,问付绸:“你想说什么,倒是说啊。”
付绸茫然无措地说道:“我说,我说!你别杀那些蓝甲人。”
铁红焰道:“说,你到底怎么知道是我的。”
邵轻说:“我知道!”
“怎么回事?”铁红焰问。
邵轻说,今天有人看到她带着几个手下乔装出行还拿了毯子,便特意接下了往铁仓廷外面送东西的任务,趁机去给付绸报了信,告诉付绸她穿成了什么样,带了多少手下,手下穿成什么样,还告诉付绸她拿着用袋子装着的毯子。
游项鸣问那个人是谁。
邵轻说:“是我。”
铁红焰望着邵轻说:“什么?”
付绸说:“你怎么……”
邵轻当着铁红焰跟付绸说:“你辛辛苦苦地训练那些褐寸,不是等有一天给婶婶报仇吗?”
邵轻知道付绸说“你怎么……”是因为觉得他不该把自己做过的报信之事暴露出来,他接着说道:“我没觉得我的做法有任何不妥,婶婶对你和我都那么好,我应该想办法替她报仇,若报不了仇,下去陪她我也无惧!”
铁红焰知道能接下往铁仓廷外送东西这种任务的人肯定是铁仓人。她听出了邵轻显然是跟付绸站在同一边的。她明明认为根本不需要看手能确定邵轻是铁仓人,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看了看邵轻的手。她觉得邵轻看去明显像二十五岁以的,又看到了他的指甲并不是蓝色的。她说道:“你是铁仓人,竟然跟蓝甲人一起对付我!”
游项鸣鄙视道:“内鬼!叛徒!”
邵轻对铁红焰说:“我此刻出现在这里,没打算还能活多久。”
紧接着,邵轻他把他这么做的原因说出来了。
邵轻说他管付绸的婶婶也叫婶婶,他自己是婶婶收养的,也是婶婶带大的,只是离开婶婶较早。他还说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最后对铁红焰说道:“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来到铁仓廷做活是为了了解你的行踪想办法杀掉你给我婶婶报仇……”
邵轻还没说完,游项鸣打断他的话,愤怒地说邵轻疯了,又说了些别的。
邵轻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是铁仓人,但爹娘抛弃了我。婶婶是蓝甲人,但她收留了我,把我养大了!”
邵轻说婶婶的话让铁红焰想起了她小时候在蓝甲部族的生活,想起了那些对她很好的蓝甲人。
游项鸣激动地抽出兵器,对邵轻大喝,说要杀他之类的话。
铁红焰给了游项鸣一个手势让他停止,游项鸣便只好强忍怒火。
邵轻打断游项鸣的话,说游项鸣是“恶魔的刽子手”,还说了很多别的话。
游项鸣说了些话后,邵轻又说了些话。游项鸣听了再次忍不住抽出了兵器,然而又一次被铁红焰制止了。
(一千三百二十四)一条
铁红焰对游项鸣说道:“姑且听他说。”
邵轻蔑视游项鸣,说了句话后,又对铁红焰说:“你想知道的我已经老老实实地告诉你了,这里所有人都是见证!你刚才逼付绸说出真相时说让他老老实实回答,否则这些蓝甲人都会因他而死,现在你已经得到答案了,你应该放了这些无辜的蓝甲人!”
游项鸣听后觉得邵轻这么说是在威胁铁红焰。他本以为邵轻威胁到这里算说完了,没想到邵轻继续对铁红焰说道:“你要不是怕了我,把付绸也放了,若是连一个没武功的蓝甲人你都不敢放,你是个没胆的人!那你的懦弱藏都藏不住了!铁仓部族的少族长,凡事不要做过头,人命,你只要一条够了!背的冤魂过多,终有一天会被压倒!”
本来在忍耐着让自己不再次抽兵器的游项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不料邵轻看了一眼付绸用内力将自己的经脉全都震断了,倒在了地。
邵轻虽会武功,但他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铁红焰的对手。他认为自己如果不自尽也会被铁红焰他们定罪后折磨死。他用自己的命和死前那番话做赌注,试着跟铁红焰做个他无法知道能否成功的交易,希望她放过那些蓝甲人,甚至放过付绸。
付绸大喊一声“邵轻!”,眼满是泪。
邵轻自杀这一行动实在太快,太出人意料,铁红焰是真的没想到。她望着倒地的邵轻,紧紧握着幻缨枪,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她之前还在想,她当日将付绸带到铁仓廷,竟然直接引出来了个铁仓人,这个铁仓人还敢在铁仓廷这种地方说那种话。
然而,并没过多长时间,她看到了这个为蓝甲人说话的铁仓人因为希望她放了那些无辜的蓝甲人和付绸而自尽。
铁红焰想:邵轻,我是要救蓝甲人的啊!你怎么突然自尽了?我有我的安排啊!我不会杀那些的蓝甲人,也不会杀付绸!我正要用幻移秘法将他们都转移到安全的世外隐陆去啊!我也是铁仓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什么都不能说出来啊!
付绸看铁红焰注意力集在了邵轻身,趁这个机会拔腿逃,铁红焰轻而易举将他拦住了。
游项鸣看邵轻自尽,依然很生气,之前一直想抽出兵器他此刻说道:“可恶!我竟然没亲手杀他!”
虽然在别人眼,这个地方已经死了五个人,但铁红焰很清楚之前那四个人被杀的情景只是她制造的幻况的,而邵轻则是在真实的世界,真的死去了。
铁红焰眼睁睁看着邵轻这个鲜活的生命这样逝去,心情沉重。她想让自己的手下把邵轻这个铁仓人葬了,便找了个理由,让手下认为她这么做只是为她自己好。她对身旁的两个手下说:“这个铁仓人说‘背的冤魂过多,终有一天会被压倒’,你们两人现在去将他葬了吧,以免他一旦变成鬼对我不利。”
(一千三百二十五)讨命
两个手下答应后便将邵轻的尸体抬走了葬了。
付绸大哭,但此刻仍然希望自己有机会活下去。
游项鸣说铁红焰度量太大,还说:“想杀你的人,你不仅没将他的尸体毁掉扔进水沟,反而让人将他葬了。”
铁红焰为了防止别人起疑,她便特意拿邵轻是铁仓人来说事:“他毕竟是铁仓人,我不知道他变成鬼后会不会找我,我可不希望我的未来因为被鬼纠缠而受到影响。至于蓝甲人,我相信他们算变成鬼也是没办法接近我的,活着的时候弱的人,难道死了还能强起来?”
游项鸣问铁红焰那些蓝甲人怎么办。
铁红焰目光又变得犀利了,她只是说了句:“怎么办?”此时她说话的语气显得甚是阴毒,给其他人的感觉是她立刻又要杀人了。
铁红焰立即舞起了幻缨枪迅速攻向了此前她制造出的幻况的其他蓝甲人。
在继之前幻况的四个蓝甲人“死”后,这次幻况的其他蓝甲人全都倒在地没了呼吸。
付绸认为铁红焰在杀了那个四个被抓来的蓝甲人之后又把其他被抓来的蓝甲人也杀了。他之前大哭时还希望自己能活下去,此时他忍不住了,他已不再在乎能否活命,对铁红焰大喊道:“你言而无信!小心你背负的冤魂找你讨命!”
铁红焰此刻心情依然沉重,却笑了笑,对他说道:“我怎么言而无信了?”接着,她说她并没承诺过什么。
付绸哭嚎着跟她对话,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后,铁红焰舞起了幻缨枪,继续用幻移秘法制造幻况,然后用如真秘法,将付绸也转移到了世外隐陆。
幻况的付绸惨叫一声倒地不起了。
铁红焰让游项鸣把毯子和左有群写过字的那些纸先带回傲乾殿去,游项鸣便回去了。
她又叫来一些人,让这些人跟她一起出去,把付绸和其他蓝甲人的“尸体”处理掉了。
回来后,一行人走到了铁红焰觉得差不多的地方时,她才停止使用幻移秘法。
路,想着邵轻这条生命那样消逝了的事,铁红焰的表情稍稍有些凝重,然而她会习惯性地控制自己,所以那种凝重并不算明显,并不会被与她同行的那些人发现。其实这一次她并没像有些时候那样尽全力控制自己,她觉得经历了之前有人用涉及冤魂那种诅咒式的话骂她的事,她心情不好算被人知道也没什么,甚至可以说,她此刻显得心情不好倒容易让人理解。
铁红焰抬头看了看天,见当时的天阴沉沉的,心里更觉得难受。在她看来,这天色像在为邵轻这个逝去的铁仓人叹息一般。
她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会帮蓝甲人的铁仓人,这个人却那么快离开了人世,她心堵得很。
她在某个瞬间想起了以前教她骑射的师傅费存异,他也是铁仓人,他爱的方飘兰是蓝甲人,他为救方飘兰奋不顾身,然而,他也已离开了人世。
(一千三百二十六)剧烈
她当然知道费存异跟邵轻的情况完全不一样,费存异的事在她脑海一闪而过,然而她在想到费存异的那一刻,小时候她知道费存异离世时的那种心情也浮现了一下。
她想哭,于是她加快了脚步,想赶快回到自己的房间悄悄哭一场释放情绪,好让自己第二天能够更好地投入到要做的事。
铁红焰跟那些人一起进入了禁止蓝甲人进入的范围后,没多久看到了田温。
田温问她是否有空后,她让那些跟她一起处理“尸体”的人回去了。
田温跟她说了点话,然后要以向她表示感谢为由送给她那些水果。
两人又说了些话,她没有收他的东西。
她依然没摆脱想哭的心情,拿着幻缨枪便走。
还没走几步,一阵头痛袭来,她被迫停在了那里。她低着头,一手紧攥幻缨枪支撑自己,另一手按着头部。
田温把那袋水果放在地前问她怎么了之后,她说了声“没事”,快速往前走,没走几步痛得弯下了腰,难以继续迈步。
田温对她说“我送你回去休息”后,铁红焰由于痛得已经顾不了田温会不会跟着她,看了一眼前方,要继续用幻缨枪撑着往前走。
她抬头时,田温发现她脸挂着泪水。
她之前想哭,一直打算等回去再哭,然而头痛发作一刺激,让她当即流出了眼泪。
田温用新手帕吸干了她脸的泪,她头痛的感觉稍微轻一点了后,便没继续流泪,用幻缨枪撑着往前走。
田温跟着她。
她觉得头痛完全消失了的时候已经离傲乾殿不远了。
她对田温说她先回去了。
加快步伐后,她本以为这次头痛过去后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了,可她快走还没走几步,更剧烈的头痛突然向她袭来,她痛得差点跌倒。
田温扶住了她。
铁红焰用一只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头部,双眼紧闭,有些站不稳。
田温对她说:“我抱你回去吧!”
这次她虽然痛得很厉害,但这种感觉持续的时间非常短,痛感瞬间减轻了一些。
她对田温说完“不用!”便继续往前走,但她仍能感到自己有些站不稳,随时都有可能倒在地。
快到傲乾殿门口时她头痛的感觉才消失。
后来田温跟她一起进了傲乾殿,一直看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才往出走。
铁红焰回到房间后,告诉侍者她要休息,侍者没再进入。
关好房门后,她还是哭了一场释放情绪,但没出声。
后来她躺在床想事情,想了很多。她想到了多年来见过的那些蓝甲人被残忍对待的情景,想到了她要继续走下去的路,也想到了她头痛的事。她知道自己近期用幻移秘法转移蓝甲人是频繁了些,但她没想到头痛会在她觉得并不长的时间里变得如此剧烈,她有些担心,然而转移蓝甲人的频率她只能靠自己亲自试之后决定,她并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情况。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一千三百二十七)发红
过了一会儿,铁红焰被房间外铁万刀的声音吵醒。
铁万刀带着几个大夫进了铁红焰的房间。
铁红焰并没想到,便问铁万刀他怎么来了。
铁万刀说他听说她头痛,带大夫们来给她看看。
铁红焰此时并不希望铁万刀找的大夫来给她看,她笑了笑,说道:“头痛而已,又不是多严重的事,不用这样兴师动众吧。”
然而铁万刀却说,刚才傲乾殿的人向他报告表示情况非常严重,说刚才她都站不稳了,幸亏有田温将她送回来,否则她都很难走回来了。
她赶紧说现在已经没事了。
铁万刀说不知道她头痛是否与次被妖所伤有关。
听他这么说,铁红焰心着实一凛。她知道虽然她头痛跟她用幻移秘法将蓝甲人转移到世外隐陆有关,但如果次她不曾被妖所伤,她用幻移秘法转移蓝甲人不管转移多少次都不会出现头痛现象。
铁红焰说她真没事。
铁万刀说:“还说没事,那你为什么回来后躺在床?”
铁红焰说她回来后只是觉得有点累,躺下睡一会儿。
由于铁红焰之前哭过,这时铁万刀发现她眼睛有些发红,问她有没有觉得眼睛不舒服。
铁红焰说:“眼睛?没有啊。怎么了?”
铁万刀说发红。
铁红焰想到了自己睡觉之前哭过,她想立刻找个借口解释自己眼睛发红的事,但铁万刀毕竟是带着那些大夫来的,她觉得如果自己解释得不合理,反而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于是便假装不知道自己眼睛发红的事,说道:“不会吧!爹,你别太担心了。”
然而铁万刀当场问那几个大夫她的眼睛是不是有些发红,大夫看了看全都说是。
铁万刀说,大家都看出来了,显然不是他看错。
铁红焰觉得既然她之前说了自己觉得有点累,这时候还围绕着这个说大概能显得可信。于是她说:“爹,是因为我有点累啊,眼睛也是有点累,但这不是什么大事。”她又问铁万刀他以前忙于公务看很多资料之后是不是也出现过眼睛累的情况。
铁万刀说他感到眼睛累的时候也没听别人说他眼睛发红,他自己照镜子时也没发现眼睛红。他示意大夫们好好给她看一看。
铁红焰早在第一次出现这种头痛的第二天找过一些大夫给她看过身体情况,她那次问的是被妖所伤后她的身体是否已经完全恢复正常,那次大夫们都表示看不出任何问题了,当时那些大夫并不知道她头痛的事。此刻这些大夫知道她头痛之事,再加她目前头痛已经加重,她便担心大夫看出什么迹象。之前她通过意传得知她头痛一事属特现象,在严重到一定程度之前大夫根本看不出问题,这时她不知道自己这次头痛算不算已经严重到了那个程度。然而她觉得如果继续想办法不让大夫为她看,也不可能过铁万刀这一关,推得太明显反而容易令人起疑,于是她没再推,接受几个大夫依次为她诊断。
(一千三百二十八)规则
接受诊断是不得已的,她便想:以后如果头痛再次发作,我怎么能做到不让大夫知道我头痛的事呢?现在这种担心大夫看出什么来的感觉实在不好。
每个大夫给她看的时候,铁红焰心里都念着希望大夫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话。
令铁红焰欣慰的是,那些大夫都说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铁万刀忽然狠拍桌子,怒说大夫蠢,吓到了几个大夫。
铁红焰立刻说:“爹,我真没事。人觉得累了可能头痛,未必是有什么病啊。”
铁万刀问大夫们:“真是如此吗?”
几个大夫本来很害怕,见自己有台阶下,全都表示确实如此。
铁万刀这才没继续发火,说:“少族长对我们铁仓部族的重要性你们应该知道,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影响了整个铁仓部族,你们等着瞧!”
一个大夫说少族长不会有事的。
铁万刀“哼”了一声后带着大夫们出了铁红焰的房间。
后来有一次,铁红焰在路走时听到两个路过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当时那两个人并没注意到她。
铁红焰从他们的对话得知之前有两孩子越界到禁止蓝甲人进入的地方了。其一个捡吃的孩子只是手越界了,另外一个孩子不仅仅是手越界了。
铁红焰走过去问他们刚才出了什么事情,从那两个人那里得知,有两个蓝甲人小女孩一起走,矮个子的摔了一跤,手的食物掉在地滚到了禁止蓝甲人进入的区域,只是过了一点点,那个小孩把手伸到了禁止蓝甲人进入的区域捡食物,手立刻便被一个铁仓人踩住了,高个子的小孩见矮个子的小孩因为被踩住手哭叫,去扳踩人手的那个铁仓人的腿,这样也越界了。
铁红焰听到“反正越界没好下场,活该了,谁让她们是蓝甲人”这话后,感觉不妙。她不知道那两个蓝甲人小孩是什么人,觉得连小孩子只是因为捡回自己的吃的导致手越界被铁仓人踩手实在令人难受。她还想,那个高个子的小孩只是为了不让铁仓人继续踩矮个子小孩的手才越界的,两个孩子显然都不是故意的,要是因为这点事“没好下场”也太令人难过了。
她虽然心不忍,但肯定不能表现出来,不仅如此,她还要当着路人表现出她对她蓝甲人的狠辣。她非常想知道那两个小孩子后来怎么样了,又觉得先说点别的再问更不容易令人起疑,于是她冷笑着说道:“某些蓝甲人真是不长记性,警告过他们多少遍不得进入禁止蓝甲人进入的区域,还是有人越界,难道是故意挑战我们铁仓人的规则么?”说这话的时候,她故意让自己眼闪着寒光。
其一个人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心怀恐惧,壮胆接道:“是啊,不知死活。”
铁红焰看出那个人大概是被她吓到了,觉得是时候问两个孩子怎样了,说完“这种人得狠狠地处置!”后,便问:“那两个越界的人呢?”
(一千三百二十九)传达
那人说:“已经被咱们铁仓人杀了。”
虽然铁红焰听到后并没觉得多惊讶,但她的心还是像被坠下冰块砸了一下。
她表情平静地问道:“怎么杀的?”
那人划着说:“两剑,两人全都毙命了。”
铁红焰再次感到了一阵难以言说的悲凉,然而她只能继续表现她对蓝甲人的凶残。她突然皱起了眉,目光更加慑人,怒道:“两剑?这么干脆?太便宜那两个蓝甲人了!难怪明明有规矩却仍然有人敢越界,是因为惩罚不够狠!”
她希望以后亲自处理越界的蓝甲人,好用幻缨枪法的幻移秘法将那种无辜的蓝甲人转移到世外隐陆去。
她看这两个人好像是往分界那边的方向走的,想如果他们真是要去那边的,让他们两人带话会显得更自然,如果他们并不是要去那边的,那她到时候再用别的办法做这件事。
她问:“你们两人要去哪儿啊?”
其一人告诉她,他们刚才从分界附近出发,到达离驰殿附近办事,事情办完了,要回分界附近报告。
铁红焰想:他们还真是往那边走的!我也省得再想别的办法了。
她说:“那正好了。反正你们两人也要到分界附近去,那去跟那边的人说一说,说我下了命令,以后要是再见到有蓝甲人越界,直接将越界的人送到我这里,让我好好修理修理,这件事是由你们告诉他们的,如果他们有疑问让他们亲自来问我。知道吗?”
两人表示知道了。
为了防止他们到那边后忘了这件重要的事,她又嘱咐他们一定要把她的命令传达到了。她说:“要是下次还有蓝甲人越界却没送到我这里让我严惩的话,我知道了,可要找你们两人啊!”
两人均表示一定把话带到。
为了进一步加深自己给那两个人留下的想要亲自严惩蓝甲人的印象,铁红焰又说:“要是不好好折磨折磨他们,他们的同类还敢越界!可气!你们去吧!”
一人说“是!”后,另一人说“少族长,我们告辞了!”,两人离开了。
铁红焰本该回傲乾殿用晚膳,可想到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她好像一点也吃不下去。她没立刻回去,而是去了一个没有其他人的树林里,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透过树叶间的空隙看着天空。直到后来下起了雨,她才快速回了傲乾殿。
后来,铁红焰和游项鸣第一次遇到《幻缨枪法》里提到过的名为“锦翅廉”的灵兽那日,两人回到铁仓廷后,铁红焰刚要告诉游项鸣她去霸空殿一趟,还没来得及说遇到了铁万刀的手下王启。
当时铁红焰与游项鸣都是乔装打扮,且以前乔装时打扮得更不像他们自己,所以在铁红焰叫住王启前,王启都没认出两人来。
王启告诉铁红焰:“在刚才,族长达到了适合闭关的状态,已经闭关了,连三个犯错的蓝甲人都没来得及处置。”
(一千三百三十)赶到
铁红焰很想亲自了解那三个蓝甲人的情况并决定如何处理,于是她问族长有没有吩咐由谁来处置以及如何处置。
王启告诉她:“族长本打算交给少族……哦,不,是代族长,本想交给代族长来处理,但他觉得那三个蓝甲人太过分,如果不尽早结果了他们,族长难消心头怒火,分配给手下做了。”
因为铁万刀闭关,这时的铁红焰已从少族长变成了代族长,王启还没叫习惯,所以刚开始差点叫成了“少族长”,但他紧接着改口叫“代族长”了。
铁红焰想知道王启所说的“手下”是否是他自己,便问:“交给你做了?”
铁红焰从王启的话得知,当时王启和冉先客两人都在,族长起初说让王启做,说了一半想起之前已经派给王启其他任务,便将处置那三个蓝甲人的事交给了冉先客。
铁红焰问:“他已经处置完毕?”
王启说他不大清楚。
铁红焰想:既然如此,我应该赶紧去看看,如果我能在冉先客处置那三个蓝甲人之前赶到,说不定还有机会亲自处理此事。
她赶紧问:“还是在次处置蓝甲人的地方是吧?”
王启说是。
铁红焰为了防止自己的行为令人起疑,故意在王启和游项鸣面前露出一丝看起来有些可怕的微笑,说:“这么巧,有趣,我恰巧心情不好,如果我到那里时他尚未处理,说不定我还能玩一玩呢,这样说不定我的心情还能变好一些。”
接着她让游项鸣回去休息了,独自拿着幻缨枪施展轻功快速向目的地移去。
到达“次处置蓝甲人的地方”时,铁红焰看到两个蓝甲人被绳子紧紧地绑着在地躺着,其一人正被冉先客拿剑指着喉咙,另一人嘴里塞着东西。那个被冉先客拿剑指着喉咙的人说:“不知道!”
冉先客感觉后面有人来,吓了一激灵,但没立刻认出乔装打扮的铁红焰。她知道他无法很快认出她,告诉了他她是谁。
冉先客仔细看她确认后,叫了声“代族长”,立刻扔掉手的剑,将一块布塞入之前说“不知道”的蓝甲人口,还忙解释:“族长已经闭关了,临时把蓝甲罪犯们交给我来处置。”
铁红焰问他处置蓝甲人干嘛这么慌慌张张的,冉先客硬挤出笑容说他是第一次做,难免紧张。
铁红焰觉得他的样子显然不像仅仅因为是第一次做而紧张的,她“哦?”一声后,问:“因为这个?”
冉先客吓得手心已经冒汗,说第一次做一件事时紧张也是难免的,还说:“请代族长见谅……见谅。”
铁红焰看着他的双眼说:“紧张成了这个样子,因为是第一次做?”
冉先客转头看向旁边,点了点头。
之前铁红焰从王启那里得知族长把处置三个蓝甲人的事给手下做了,而她来到这里后只看到了两个蓝甲人。此刻她问冉先客到底在怕什么,然后直接问族长让他一共处置几个蓝甲人。
(一千三百三十一)心头
冉先客不敢直说,一直跟铁红焰绕弯子。
两人说了一些话后,铁红焰让他直说人数,他犹犹豫豫地再次举起了左手,用两根手指表示“二”。
铁红焰说:“族长一共交给你处置两个人是吧?”
冉先客点了点头。
铁红焰说她了解到的不是。
冉先客害怕,问她了解到的是几个人。
铁红焰说:“三个。”
冉先客仍然不肯直说。
铁红焰说她要听他亲口说出实际人数,这时冉先客才承认是三个人,还硬生生解释自己之前绕弯子的事,说请她不要误会他。
铁红焰知道他是强词夺理,问他:“另一个人呢?”
冉先客强装冷静,说已经处置完毕。
铁红焰问他怎么处置的,他说直接烧了。问他骨灰在哪里,他说已经丢弃了。问他为什么不三人一起烧,他说他第一次做没经验,下次如果还有这样的任务,他一起烧。
铁红焰问:“你是在这里烧的?”
他点头。
“刚烧完不久?”铁红焰又问。
他再次点头。
“用的是每次烧蓝甲人时用的燃料?”
冉先客“嗯”了一声。
铁红焰说,用每次烧蓝甲人时用的燃料烧完一段时间之内这里都是能闻到气味的。
在她说这种话的时候,虽然此处根本没有那种气味,虽然她并没显出难过的表情,虽然她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并没突然变得反常,然而她心头已经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她又想起了曾经闻到这种气味时的时刻,想起了那些残忍。
那些年,她一次又一次闻到烧蓝甲人的气味,这种气味跟她心的创伤密切相关,她印象极深。
此刻,这个地方一点气味都没有,冉先客却说他刚烧完不久,她自然知道他在对她说谎。
冉先客脸已冒汗,他说他其实都烧了很久了,气味早散了。
铁红焰跟他说起了族长是什么时候把任务交给他的事,冉先客担心她已经知道族长是什么时候交给他的,他自己如果说出的时间跟她知道的对不,则又是个问题。于是他说他记得其实时间也没多久,还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第一次做这种事特别紧张的原因,他对时间的感觉好像都不准了。
铁红焰问他,那个蓝甲人说‘不知道!’之前他问了蓝甲人什么。
冉先客说:“我问她知道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之前冉先客已用布将那两个蓝甲人的嘴都堵了,两人都没法说话。这时铁红焰突然移向那两个蓝甲人,将两人口的布全都抽了出来,问之前被冉先客指着喉咙的人冉先客说的是不是真的。
蓝甲人连续咳嗽后说:“不是!他一直在骗你!”
铁红焰问另一个蓝甲人,那个蓝甲人也说他在骗她。
之前被冉先客用剑指着喉咙的那个蓝甲人说,之前冉先客骂铁仓部族的族长把处置蓝甲人这么恶心的任务推给他做,还说他是代替族长来做这件事的,做这件事时的身份相当于族长。
(一千三百三十二)见识
冉先客对铁红焰说:“代族长,你别听他们造谣!我这把他们都处置了!”说着他要拿剑去刺那个蓝甲人。
铁红焰让他住手,还说:“想赶快灭口是吧?”
冉先客吓得立刻停手,剑也掉在了地。他说自己真的是被冤枉的,还说让她不要相信两个蓝甲罪犯的话。
铁红焰问那两个蓝甲人,另一个蓝甲人是不是已经被冉先客烧死。
两个人全都没出声。
铁红焰道:“都不回答了?”
之前被冉先客用剑指着喉咙的蓝甲人表示铁红焰是铁仓人,根本不会信他们蓝甲人的话。
铁红焰说:“你还没回答怎么肯定我不信你的话?”
她说这话时故意让自己语调带着浓浓的优越感,让人感觉她显然不像是真心提问,而是想从蓝甲人口往出套话的。她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冉先客这个铁仓人在旁边,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一种她会好好跟蓝甲对话的感觉。
那个蓝甲人说:“因为我是蓝甲人,天生是蓝甲人啊!我们蓝甲人实际根本没被你们当人看,你可能信一个‘没见识的低贱蓝甲人’说的话吗?”
这话又一次让铁红焰内心感到刺痛,联系到了之前她说到那种气味时想起的那一幕幕残忍的情景,她想:因为蓝甲人天生是蓝甲人,他们被人随意欺压甚至被随意杀害,这实在太荒唐了!不管这条路多难走,我都一定要改变这样的大环境,一定!
那个蓝甲人接下来说出的话,更是让她心波澜起伏。
“你们铁仓人禁止我们接受某些教育,是怕我们懂多了,是怕我们觉醒!我们平时被你们说成‘没见识的低贱蓝甲人’,可我们只是看个书犯了罪,要被你们杀死!你们一边说我们没见识,一边怕我们有见识,阻挠我们长见识!”
听到这里,铁红焰想起了回来的路她跟游项鸣听到的大人对孩子说的“你不读书没见识,跟蓝甲人有什么区别?”。她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思绪被另一个蓝甲人的声音打断了。
“是啊,他们先是堵我们长见识的渠道,然后说我们没见识,一旦有人偶然成为他们管制下的‘漏之鱼’得到了长见识的机会,要被他们定罪杀害!”那个蓝甲人说道。
尽管这个蓝甲人说这个话是为了接下来说不拿蓝甲人当人看的铁仓人不会在蓝甲人面前因为蓝甲人说的话而不相信铁仓人自己人说的话的,然而铁红焰却从他这话里再次感到了沉重。她好像看到了一代又一代没有喘息空间的蓝甲人在重压之下挣扎,却又不得不重复一代悲剧的无可奈何。
在蓝甲人继续说了两句话后,冉先客对铁红焰说千万不要当,他说:“他们显然是在以言语相激。这些低贱的蓝甲人在挑拨离间啊!”
铁红焰问冉先客:“这两个可笑的蓝甲人是犯了什么罪要被处置?”
(一千三百三十三)内容
她之前听了蓝甲人的话虽然心沉重,但她清楚不但不能表现出那些,还要表现出对蓝甲人不屑,所以她问冉先客时特意将他们说成了“可笑的蓝甲人”。
冉先客早知道她虐杀蓝甲人的事,认为她恨蓝甲人,虽然之前情急之没忍住对她说了不要当之类的话,但他心其实觉得一向恨蓝甲人的她想法不至于这样被蓝甲人的话左右。此刻见她是这样的反应,他的紧张情绪缓解了一些,他告诉她,之前他们看了禁止蓝甲人看的书。
铁红焰问他是什么书。
冉先客说,那书名字挺长,他没记清楚,他也没看见书,听说内容大概有反奴役,独立思考,做自己的主人什么的。他继续说:“反正肯定是不适合蓝甲人看的书,对于他们蓝甲人来说是绝对的禁书,看了是犯死罪的禁书。”
铁红焰听冉先客说出“看了是犯死罪的禁书”时,看着这个铁仓人那样自然地说出这样的话,想着有太多铁仓人跟他一样觉得很多关于蓝甲人的事情理所当然时,她心又涌起一股夹带着沉沉悲凉的荒唐感。
想起之前那个蓝甲人说的“只是看个书,犯了罪”,她便问冉先客:“如此说来,刚才她说什么‘只是看个书,犯了罪’是指这件事了?”
冉先客说应该是。他接着问铁红焰:“但他们说的话,代族长不会当回事吧?”
铁红焰仅仅想确认一下那件事,低声对冉先客说:“她说的看书这个事,竟然是真的啊!”
冉先客虽然觉得她不会信蓝甲人的说的其他话,但由于他之前欺骗了铁红焰,此刻他的紧张情绪又来了,他说:“快……快死的蓝甲罪犯,也是说说他们的死因可能还是真的了……别的……那些别的根本不能信啊!”
铁红焰不希望冉先客认为她的想法会被蓝甲人的话左右,于是她露出了一丝带着不屑的浅笑,对他说:“有意思,我那么一说而已。你以为可笑的蓝甲罪犯临死前说那么几句遗言能左右我的想法?那我实在需要赶紧去看看那本蓝甲人不能看的书,好好学学独立思考。”
冉先客再次稍稍感到放松,却又感到自己之前的话里含着小看了她的意思,他立即解释,说他当然知道她才不会被那两个蓝甲罪犯迷惑。还说:“我也是……那么一说,那么一说而已。”
铁红焰想自己亲手“处置”那两个蓝甲人,想用幻缨枪法的幻移秘法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世外隐陆去。她想让事情发展得显得自然一些,便对冉先客说道:“你是真觉得处置蓝甲人这件事很棘手是吧?”
冉先客因为之前骗了铁红焰,此刻听她这么问,又紧张了起来,他赶忙解释,说他可没觉得处置蓝甲人这种事恶心,还说族长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他感到非常荣幸。他又说,刚才那都是蓝甲罪犯在造谣。
(一千三百三十四)仍旧
之前由于紧张,他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这时他说话依然有点不连贯。
铁红焰冷笑着说,她没说他觉得“恶心”,然后问他:“你还是觉得我信了他们两人的话?”
冉先客说话依旧有些结巴,说他当然觉得她是不会信的。
铁红焰道:“你是不是刚才还说过你第一次做这种事紧张啊?不至于这么快忘了吧?还是说你紧张根本不是因为这个?”
冉先客听到她说“根本不是因为这个”时,因为被她说了而紧张得额头冒汗,他对她说他是说过第一次做紧张,特别紧张。
铁红焰想这时正好借着他说紧张的机会把事情揽下来,便说在她看来好玩的事会让他紧张,人和人确实感受不同,然后说道:“既然你紧张,那么这两个人我来处置,你在一旁看着。”
冉先客点头,还对她说多谢。
铁红焰拿着幻缨枪走到那两个被绑着的躺在地的蓝甲人跟前,问:“另一个蓝甲人呢?”
两个蓝甲人仍旧不说话。
铁红焰立即摆出一副阴狠的样子,对蓝甲人说道:“你们都不说是吧?本来我是打算一把火烧了你们的,现在看来,不能这么便宜你们了。”
那个没被冉先客用剑指过喉咙的人表示另一个蓝甲人已经被冉先客烧死了。那个蓝甲人明明知道另一个蓝甲人并没被冉先客烧死,此刻看她要动手,便把之前冉先客骗铁红焰的那种说法拿过来用了。
铁红焰早猜到了之前冉先客没说实话,便对蓝甲人说:“说实话。”
她感觉那两个蓝甲人基本不大可能告诉她,便用逼他们说的方法引他们不按她说的做,然后假装突然因为这个来火,顺势“杀掉”他们——用幻移秘法把这两个蓝甲人转移走。
曾经被冉先客用剑指着喉咙的那个蓝甲人对身边的蓝甲人说道:“你看,是这样,她根本不可能信咱们说的话,爱怎样怎样吧!”
铁红焰觉得到时候先对其一个蓝甲人动手了,便突然舞起了幻缨枪,使用起了幻移秘法制造幻况,又立即用了如真秘法,将那一个蓝甲人转移到了安全的世外隐陆去。
冉先客和另一个蓝甲人看到了铁红焰制造出的幻况的情景。
幻况之,一阵连续的惨叫声之后,不曾被冉先客用剑指过喉咙的那个蓝甲人没有动静了。
铁红焰回头对冉先客说这是欺骗她的下场,又说:“刚才你也看到了,处置蓝甲人而已,不需要紧张。”
她说的虽然说的是那个蓝甲人欺骗她的下场,却也是在给之前欺骗了她的冉先客暗示,希望他能主动说出真相。
冉先客心跳得很快,结结巴巴地说:“是……是……不需要紧张。”
铁红焰觉得地躺着的另一个蓝甲人不会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事,但她仍故意对此人说:“他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如果你说出真相呢,我会让你换个舒服得多的死法。要是还是不说实话呢,我会让你像他一样,尝到你该尝的。”
(一千三百三十五)剑柄
不出铁红焰所料,那个蓝甲人果然不会告诉她。
蓝甲人立即白了她一眼,说道:“我做人一向有骨气,要是在这个时候向你这种暴虐恶鬼妥协,只为换个舒服的死法,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要怎样,你随意!当心天用同样的方式收了你!”
铁红焰听他这么说,觉得正好,于是立即舞起了幻缨枪。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为转移这个蓝甲人而继续使出幻移秘法,她听到了“啊”的一声大叫和“扑通”一声。
这样,一人离开了人世。
离世者是冉先客。
铁红焰迅速停止舞动幻缨枪,并没为没转移走的那个蓝甲人制造出幻况,但此刻她为之前那个蓝甲人制造出的幻况依然存在。
铁红焰望向了冉先客,见他已经倒在地一动不动了,然而他那样子却依然显得很痛苦。
她叫着“冉先客”的名字走过去,用手放在他人附近一试,发现他已没了呼吸,着实一惊。
这时候躺在地的那个蓝甲人望着天空笑出了声。
铁红焰仔细地看了看冉先客的尸体,她不清楚他的死因,没用手去触碰,她发现他的左手已变成了黑色的,一些白色的小爬虫正朝黑色的手爬去。
那个蓝甲人说:“这一刻死的是他,下一刻死的是你!”
铁红焰因担心周围有毒气而看了看别处,发现地那把剑剑柄泛黄且面和周围都有白色的小爬虫。
她觉得冉先客的死与剑柄有关。
这时她虽然感觉周围不像有毒气,但还是先往远处走了走,通过幻缨枪法引来一阵强风吹向了之前她站的位置,然后又回到了之前她站的位置。
再次靠近冉先客的尸体观察时,她发现那些白色的小爬虫在吃他手未干的液体。
尽管她觉得那蓝甲人说下一个死的是她并不能说明这环境对她真有什么威胁,但她仍想试探那蓝甲人。
她走到她附近说:“我告诉你,算这空气里有毒我也不怕,我是百毒不侵的。再说,只要这毒不是只针对铁仓人的,那么你很快会被毒死了。”
那蓝甲人高声咒骂了铁红焰一番。
铁红焰听她那么说,确定她只是咒骂她,反而对环境放心了。
她对蓝甲人说:“给你机会多活这么久又说了这么多话,我对你也算不一般了,是时候动手了。”
那个蓝甲人又大声咒骂了铁红焰,说完望了一眼天空,闭了双眼等待死亡。
铁红焰不确定这时会不会有其他人能看到她,便故意笑着对蓝甲人说:“我真要试试看。”
之前那蓝甲人说话声音大,几个路过的铁仓人正好听到,朝这边走来了。
其一个以前跟冉先客几面的人看到他躺在地的样子,吃了一惊。
由于铁红焰乔装打扮,几个人都没一眼看出她来,她告诉了他们她是谁。
他们仔细看后确定了她真是铁红焰,都叫她“代族长”。
在他们刚想问什么还没问出口时,铁红焰说道:“我先处置蓝甲人。”
(一千三百三十六)搅拌
她觉得此刻她在这个几个铁仓人面前处置蓝甲人正好,于是便舞起了幻缨枪,继续制造幻况,接着立即用出了如真秘法。她这样将那个蓝甲人转移到了安全的世外隐陆去。
其他人看到了她制造的幻况的情景。
幻况之,那个蓝甲人在一阵持续的惨叫后没有动静了。
她“杀”那个蓝甲人的过程,几个铁仓人除了认识冉先客的那个人以外,另外几个人看的时候都表现得很兴奋。
后来,铁红焰得知这几个铁仓人正有空,便让他们帮她在那里看一会儿。
她并没停止使用幻移秘法,她要保证让他们一直看到幻况。她要在他们“看管”着幻况的尸体的情况下迅速去一趟弘风殿把铁今绝找来。
几个铁仓人答应后都站在距离“尸体”较远的地方望着。
铁红焰和铁今绝的几个手下很快到了之前铁红焰遇到冉先客的地方。
铁红焰从帮她看管“尸体”的那几个路人口得知期间没出现什么状况,给了他们一些报酬便让他们离开了。
铁今绝带的一个擅长验尸的手下认真检查后得出结论,冉先客死于叫“蜥市”的剧毒,此毒会吸引名为“灯公”的白色爬虫。
铁红焰听那个擅长验尸的铁今绝手下说这种毒的配制过程需要二十五岁以的活着的蓝甲人用蓝色的指甲在里面搅拌,又听他说这毒应该是蓝甲人带到铁仓廷里来的后,她当着铁今绝的那些手下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竟然发生这种事!”又说:“蓝甲人……这下又多了件需要调查的事……”
铁今绝让手下先把冉先客的尸体安置好并通知他的家人,又告诉铁红焰他一会儿会用特制的东西把那把柄有毒的剑收好。
铁红焰说她先去把那两个蓝甲人的“尸体”处理掉,后来她自己带走了那两个蓝甲人的“尸体”。
她不确定会不会有人在别的地方看着她,便按照有人看着她的情况“处理”了“尸体”,然后返回,她并没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去而提早结束使用幻移秘法。返回的路,她依然是走了一会儿之后,觉得差不多了,才停止使用幻移秘法。
铁红焰走在回傲乾殿的路时抬头看到了很亮的星星,想起了她幼年住在蓝甲部族时那个笑起来非常温暖的女人带她看星星的情景,想到了人变星星的传说。
到傲乾殿后她换回平时穿的衣服,吃了些东西后拿着回顾鉴静静地看。想起第一次见到回顾鉴时的情景,她有些想哭。
她虽已很疲累,但当日发生的那些事令她并不想立即入睡。她将回顾鉴包起来收好,依然想哭的她突然想去看看星星。
且不说其他时候有多少非同寻常的经历使她思绪万千,仅这一天,已有不少情景令她心波澜起伏。
这时她想到的那些事多数跟蓝甲人有关。
当日她跟游项鸣走在回来的路时,一个大人追一个小孩边跑边嚷时那些对话都再次在她耳畔响起了。
(一千三百三十七)泄愤
当时那小孩生气了,对爹说:“你个蓝甲人!”
小孩的爹除了说小孩“你个混蛋”外,还说了“你才是蓝甲人!”。
铁红焰想着他们这样的对话,感觉在他们眼,“蓝甲人”跟骂人的话并没多大区别。虽然残忍的情景她见得多了,与她曾经见过的那些残忍的情景相,这些话好像根本算不了什么,然而此刻她因他们的对话想到了大环境的声音。
“你不读书没见识,跟蓝甲人有什么区别?哪天我把你卖了换匹好马!”“我把你当蓝甲人卖!”“我告诉你为什么不能跟她玩儿,因为她娘是低贱的蓝甲人!”
铁红焰想起小孩的爹说的这些话,又想起已经被她转移到了世外隐陆的蓝甲人说的“我们只是看个书犯了罪,要被你们杀死!”,心堵得不得了。
她又想到了冉先客很突然的死,还想到了其他一些事。她感受着人世荒芜,出了傲乾殿,走向了她想在那里看星星的地点。
尚未达到她要到的地点时,由于听到了武寻胜和另一个人的说话声,她决定不过去打扰。
刚开始往回去的方向走,剧烈的头痛向她袭来了。
武寻胜发现她的时候,之前跟武寻胜说话的人已不在那一带。
武寻胜想要带她去找大夫,她之所以对他说出“你要是敢把我抱回去找大夫,你必死无疑!”是因为她这个时候不知道自己头痛的程度是不是已经严重到大夫能看出问题的程度了。如果已经严重到了那个程度,她不知道大夫会看出什么来,不知道看出来对她来说有多大危险,也不知道会不会暴露出什么跟她用幻移秘法转移蓝甲人的事有关的信息。
次日,铁今绝在跟铁红焰说话时问起了她头痛是怎么回事,他问的倒不是前一天的事,而是以前发生的。她自然不能说,她问铁今绝他有没有头痛过,接着又找了些话应付去了。
铁红焰从铁今绝那里得知了一些跟冉先客有关的情况。
铁今绝告诉铁红焰,冉先客的家人和朋友已经见到了他的尸体,悲愤万分,希望让她在他的葬礼当着部族众人的面杀几个蓝甲人来为他们泄愤。他问铁红焰打算如何处理。
铁红焰问铁今绝:“舅舅的意思呢?”
铁今绝毫不犹豫地说:“要尽量满足他家人和朋友的要求。”
铁红焰当然想借此机会用幻移秘法把一些蓝甲人转移到安全的世外隐陆去,然而她想到了前一天剧烈的头痛,她担心如果在短时间内又转移蓝甲人,转移频率太高的话会导致自己头痛加重的速度一下子快很多。她有些担心自己会出什么问题,所以迟疑了一下。但她又觉得这件事如果不那么做的话,冉先客的家人和朋友定是不会甘心的,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再出现其他问题,甚至引起别人怀疑她这个代族长。所以,尽管有顾虑,她还是说了声:“好。”